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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月

福宝儿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云端月》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福宝儿”的原创精品岑九寒千亦雪主人精彩内容选节:《云端藏金枝》是一本古代言情小主角分别是千亦雪,岑九由网络作家“福宝儿”所故事情节引人入本站纯净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3595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2 17:50:55。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千亦雪是一国长公却因东厂提督岑九寒复灭其满门他提着满是鲜血的长切断她所有的退将她囚于高塔之上他要她赎罪坟之前长登基大典凌辱…… 好不容他放过她了晚是千亦雪与他人的新婚燕洞房花烛却偏偏闯了抢了亲鸾纱幔千亦雪满目恨意:“你疯了!” 岑九寒说:“臣是疯” “这生生世殿下都只能是臣一人谁谁死!”

主角:岑九寒,千亦雪   更新:2025-07-02 18: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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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昭和宫。玉石台阶上,鲜血顺着沟槽潺潺流下。千亦雪跌坐在台阶下,

全身因惧怕而战栗着。她嗓子干哑如同吞下磨砂:“岑九寒,

够了……”“你已屠杀我皇室数百人,难道还不够解你心头之恨?”高台之上,

岑九寒身着东厂宦官蟒袍服。他提着滴血的长剑,剑尖挑起千亦雪的下巴:“长公主,

岑家灭门之仇,还未报完。”话落,千亦雪露出一丝困惑。下一秒,胸前一凉。

岑九寒一剑挑开千亦雪的前襟,瞬间雪白的玉肌全然暴露在外。千亦雪慌乱搂住衣襟,

脸色煞白如雪。受到如此屈辱,她眼角通红,衬得愈发娇弱。

岑九寒却毫无怜惜之意:“臣留了七皇子一条性命,殿下要想清楚,是你的清白重要,

还是他的小命重要。”闻言,千亦雪更加慌张——七皇子是她的亲弟弟!她必须要护住他!

几经挣扎后,她最终松了双臂,肩上白纱缓缓往下落。台阶之上,

她的父皇母妃躺在血泊之中,而她却在仇人面前出卖色相。当真是难以羞耻难堪!

岑九寒不语,伸手拉过千亦雪,将她压在流淌鲜血的台阶上。他握住她的细腰,

指腹慢慢摩搓着,所到之处皆是冰冷。“岑九寒,我求你,

别在这里……”看着怀中之人战栗,岑九寒染血的拇指从她苍白的唇上重重擦过,

印上一抹鲜红!“长公主,想要活命,就亲自来伺候臣。”千亦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如坠地狱。大梁王朝,一夜之间皇权打败。宦官当道,东厂提督岑九寒操控傀儡小皇帝,

把控王权。而先帝的皇女千亦雪被囚在玄鹿塔之上,如同失去翅膀的飞鸟。不知过了多久,

一身玄衣的男人踏入高塔之上。珠帘掀开,玉珠哗啦一声散了一地。千亦雪抬眸,

烛火掩映下,衬得岑九寒眉目清冷。殿内安静的诡异,

他漫不经心地走来:“小皇帝的位置坐稳了,但臣还是不解气,殿下可有办法替臣解气?

”千亦雪长睫微颤,

红唇微动:“本宫不知……”岑九寒嗤笑:“臣决定让小皇帝到臣的祖坟前跪地三天,

让天下人看看‘仁君之举’。”话落,千亦雪的眸子流露出惶恐之色。“提督,

文廷不过七岁,他受不住……”“他受不住,那就殿下亲自来吧。”说完,

岑九寒拽起千亦雪,出了玄鹿塔。岑家祖坟前,站满了前来吊唁的百姓。不顾千亦雪的反抗,

岑九寒将她扯下了马车,一时间只穿底衣的千亦雪暴露寒风中。千亦雪扯了扯衣角,

但是衣不遮体。手臂,胳膊和肩上的青紫色全部被人看到!她耻辱地低下头,全身悸恐发颤。

“殿下迟疑什么?”岑九寒的声音冷冷从身后传来。在他的催促下,

千亦雪迈出了第一步……“这就是长公主?你看她那身上的痕迹,倒像个荡妇。

”千亦雪十指攥紧,直到走到坟前,她面如死灰地看着,久久不愿跪下。一旦跪了,

皇家脸面就彻底没了!千亦雪转头看向岑九寒,瞳孔湿润,心如刀割。“不愿跪?

”岑九寒握紧剑鞘,眼底只于恨意,“那让臣来帮殿下一把。

”铁质剑鞘狠狠敲在千亦雪的腿上。咔嚓一声轻响,千亦雪双膝狠狠砸在青石板上!

这是千亦雪从未感受过的痛苦,疼意让她眼角发酸发胀,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流泪。

岑九寒看到她慢慢挺直的脊梁,心里涌上一股碾碎的欲望。把她的骄傲,她的坚持,

全部踩进泥里!第2章千亦雪是在疼痛中醒来的。看着头顶熟悉的帘蔓,

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了玄鹿塔。榻边,有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给她的膝盖上药。

那女子一身江湖打扮,不是宫中之人。“你是?”“我是九千岁的妾室杜月婵。

”千亦雪一愣:“我没听说过他娶了妾室……”“九千岁要做什么事,

难道还要告知你这阶下囚吗?”杜月婵看出了她心思,轻蔑笑道。千亦雪脸色一白。

杜月婵说得不错,她与岑九寒之间旧情已消,只剩仇恨。可一想到岑九寒娶了别的女子,

心还是忍不住作痛。这时,岑九寒出现,杜月婵便退了下去。他看着满脸病容的千亦雪,

笑意不入眼底:“殿下既然醒了,就去参加陛下的登基仪式吧。”这样正常的岑九寒,

让千亦雪莫名不安。可想到年幼的胞弟,又不忍他一人面对,只能起身。登基大典。台上,

七皇子千文廷对天地敬完酒,首先不是跪拜祖先,而是要向岑九寒敬酒!多么讽刺,

他要跪拜灭了皇室的敌人!千亦雪看着他端起酒盏,一步一步朝岑九寒走去!而台阶之下,

无数朝臣的眼里尽是嘲讽和冷漠。千亦雪心里发凉:“等一下!”一时间,

所有人都朝她看来。千亦雪尽管慌乱,却还是挺直背脊拿过千文廷手里的酒盏,敬向岑九寒。

“提督,请。”岑九寒没动,他看了千亦雪很久,才伸出手。千亦雪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拽住她手腕。众目睽睽之下,千亦雪直接坐在了岑九寒的腿上!

这一刻,一切都静了下来。突然,台下传来一声悲愤之声。“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一位老臣怒骂两声,竟气急攻心,吐了口血。千亦雪慌张地想要起身,

却被岑九寒按住了腰身。“殿下一旦起身,这场登基仪式就到此结束。

”千亦雪不敢置信的看着岑九寒。登基仪式还未完成,这般结束,

千文廷这皇位便是名不成言不顺!但岑九寒只是松开了手,让她自己选择。

千亦雪指甲紧紧抠进掌心,前方,胞弟千文廷看来的目光灼灼。最终,她垂下眼眸,

不敢挪动半步。大典结束,回到玄鹿塔。岑九寒将千亦雪压到床榻之上,她闭着眼承受一切。

如此耻辱,她一辈子也无法忘却。……待他离去,杜月婵进到殿内。

她看着满身欢好痕迹的千亦雪,将药丸丢在榻上:“这是九千岁赐你的避子丸!”“他说,

你不配有他的孩子!”千亦雪以前多次幻想过和岑九寒若能成婚,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但现在美好幻想已然不能成真。若有了孩子也不过是让她受苦,不如不存在!想着这些,

千亦雪毫不犹豫地吞下了避子丸。杜月婵讶异她的干脆,

但转瞬开口讥讽:“堂堂公主委身仇敌,你也不觉得羞耻!”千亦雪心里一片悲凉,

她何尝不想死?但是自己死了,弟弟千文廷该怎么办?所以再艰难,她也要活下去!此后,

岑九寒每次在她这里过夜,杜月婵就会给她吃一颗避子丸。一连半月,

千亦雪觉得手脚不时发抖,还总是腹疼流血。这日,岑九寒离去后,千亦雪如常一样,

刚要服下避子丸。不料男人突然折返:“殿下……”闻声,千亦雪一颤,

手里的药丸掉在地上。岑九寒捡起一闻,瞬间脸色阴沉:“避子丸?”他看向千亦雪,

神色不明:“什么时候开始的?吃了多久?”千亦雪声音干哑:“每一次。

”岑九寒呼吸猛然急促,倏然出手掐住了千亦雪的脖子:“谁给你的?”千亦雪喘不过气,

眼前都出现了白点,说不出话。一直伺候千亦雪的宫女见状,红着眼眶跪在地上哀求。

“九千岁!这药是杜月婵送来的,您放过殿下吧!”闻言,岑九寒手心一松。

千亦雪摔在地上,猛烈吸气,喉咙疼得厉害。还没等她缓过来,就见岑九寒拔出腰间的刀,

一刀割断了说话宫女的咽喉。鲜血喷洒,千亦雪浑身僵硬,好像被拉回了宫变那天,

尸山血海。耳边,岑九寒轻声说:“一个避子丸等同杀臣一子,所以殿下吃一次我就杀一个,

很公平。”第3章千亦雪只觉得四肢冰凉,好似坠入冰窖。

眼看着岑九寒提着带血的剑就要出门。千亦雪伸手要抓他,突然,

钻心的痛从腹部传遍了四肢。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岑九寒脚步一顿,

回头看到痛苦的她,眼中全是漠不关心。直到红色的鲜血从千亦雪的身下缓缓流出,

染红了地上的绒毯。岑九寒目光微微一凝:“传太医。”“是。”……半炷香后,

太医匆匆赶来。探过千亦雪的脉搏后,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九千岁,

长公主避子丸用了太多,以后怕是永远无法有孕!”岑九寒少见的面无表情。他挥退太医,

看着脸色苍白的千亦雪很久才说:“生不了刚好,皇室的肮脏血脉就不该流传下去!”说完,

转身离开。门扉刚关上,床榻上的千亦雪就睁开了双眼。

她耳边还回荡着岑九寒冰冷的那句定论。腹部还隐隐作痛,千亦雪蜷缩起自己,

将脸埋进了被子,滚烫的泪洇湿了被角。在岑九寒的报复下,她失去了公主的尊严,

现在也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这日后,岑九寒许久都没有再来玄鹿塔。

反倒是小皇帝千文廷来了。他看着日渐消瘦的千亦雪,握着她手道:“皇姐,

朕知道你受苦了,只要你愿意,朕可以下旨给你寻个婚事,送你离开皇宫。”话落,

千亦雪心念一动,很想答应。可转念又想,她若是离开了,岑九寒会轻易放过千文廷吗?!

她心知肚明——不会。千亦雪掩下苦涩,轻声拒绝:“不了。”闻言,千文廷沉默了很久,

慢慢松开了握着千亦雪的手。“朕还以为皇姐是被迫!现在看来,是皇姐你自甘下贱!

”千亦雪全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护着的弟弟会这么说自己!呼吸间,心肺都跟着抽痛。

然而,千文廷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失望离去。他走了没多久,

久久未出现的岑九寒就过来了。“听说小皇帝来了?”千亦雪知道瞒不过他,

没有否认:“嗯。”岑九寒看着一直低头不看自己的千亦雪,

突然开口:“小皇帝今日同我讲,想为殿下指婚。”千亦雪呼吸一颤,

抬头就对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然后呢?”她试图假装镇定。岑九寒却没回,

反而问:“殿下想嫁吗?”千亦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嫁的人只有岑九寒,

如今却不能嫁。更何况现在的她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千文廷负责,

更要为列祖列宗负责!她攥了攥手说:“我不想。”闻言,岑九寒笑了下,

手抚上千亦雪的脸颊,幽声说:“可惜,我同意了。”千亦雪愣在了原地。怎么可能?

以岑九寒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你到底……要做什么?”岑九寒没回,

修长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桌案:“殿下不关心臣给您找的驸马是谁吗?”闻言,

千亦雪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妙的念头:“谁?”“灵福寺虚尘!”一刹间,

千亦雪耳边轰的一声雷响,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逐渐冷去。灵福寺是大梁的国寺,

而虚尘却是那里人人鄙夷的犯戒和尚!第4章千亦雪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能……?

”先不说虚尘为人如何,公主嫁给和尚就是天大的笑话!不仅仅她千亦雪会沦为京城的笑柄,

更会被嘲笑万年!“这可是臣为殿下精心挑选的好婚事,莫让臣心寒。”岑九寒勾起嘴角,

“从现在开始不会在有人守着玄鹿塔,殿下想去哪里都可以。”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随着岑九寒的离开,侍卫和宫女全部散去。整个高塔突然寂静下来。牢笼打开了,

但千亦雪却不敢迈出一步。因为外面是更恐怖的地狱!过了一会儿,

送旨的太监来了:“此乃陛下旨意,殿下接旨吧。”千亦雪盯着那道明黄的圣旨,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牺牲自己护着千文廷,护着他的皇位,

她以为他能理解自己的艰难。可如今他却依着岑九寒的意思,下了这种荒唐的圣旨!

那她咽下的这些苦和委屈算什么?!在太监惊愕的目光里,千亦雪抢过圣旨刚要撕碎,

却突然顿住。这是千文廷上位以来的第一个圣旨。如若连她这个长姐都抗旨不听,

以后怕是更不会有人再听他的话了!千亦雪颓然手一松,圣旨滚落在地上,染上了污渍。

就像她的命运一样,不堪不净。千亦雪闭了闭眼,字字剜心:“本宫……接旨。”这之后,

宫里开始操持起了她的大婚事宜。七日后。千亦雪的花轿从宫内出发,前往灵福寺。

岑九寒率东厂禁军,随行护轿。然而到了才发现,不同于挂满了红绸灯笼的皇宫,

灵福寺此刻大门紧闭,一片萧条。大门口只站在一名小沙弥。看到接亲队伍,

小沙弥双手合十:“虚尘已被驱逐出寺,各位施主,还请速速离去,莫扰了佛门清净。

”说完,他便快步进了佛寺,唯恐避之不及。千亦雪坐在花轿之中,听到这句话,

松了一口气。她掀开盖头,看向岑九寒:“人不在,回宫吧?”岑九寒却没动。两人对视间,

一道若有若无的念经声,传了进来。千亦雪看去,就瞧见一人从山道走了上来。

那人眉清目秀,穿着僧袍,手里却拿着酒葫芦,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赫然是虚尘和尚。

岑九寒收回视线,勾唇一笑:“殿下,你的夫婿来了,他没去接亲,不如你去接他?

”千亦雪扶着轿辇的手猛然收紧。她凝视着岑九寒眼里的恶意,终于明白:这场婚事,

躲不开,避不掉。千亦雪攥紧了拳头,犹豫了片刻后起身走下婚轿。她来到虚尘面前,

抬头问他:“虚尘,你愿意娶我么?”虚尘扫了眼周围,灌了一口酒:“好啊。

”他伸手牵过千亦雪手中的红绸,牵着她走到佛门前:“老方丈既然不让进去,

那就在这拜吧。”千亦雪颔首同意。见状,礼部尚书连忙摆好皇室祖先牌,主持拜堂。

岑九寒站在一边看着,身上的煞气浓烈的让周围人瑟瑟发抖。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礼部尚书在旁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突然,

岑九寒抓住了千亦雪的衣领,让她无法弯下腰。

千亦雪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提督这是何意?!”“臣只是觉得殿下这场成亲,太过无趣。

”说着,岑九寒猛地拽走千亦雪,将人扔进了花轿,随后覆身而上!他身后,

花轿轿帘缓缓落下,却遮不住随行众人看来的愕然目光。千亦雪感受到对方唇落在脸上,

两手推拒按在他胸前:“岑九寒,你疯了?!”这婚轿之外可是站了数百人宫人,

更别提前方是佛门净地!岑九寒无所顾忌:“殿下记住,这是臣送您的新婚之礼!

”话落下一秒,他扯烂她的嫁衣,

硬生生挺了进去——第5章整个花轿随着岑九寒的动作不停摇晃着。外面跪倒一片人,

没人敢抬头。过了许久,岑九寒从花轿里出来,毫无留恋将千亦雪随意丢弃在山上,

头也不回地离开。花轿中,千亦雪哭花了妆容,双目一片灰暗。突然,天上下起了雨。

千亦雪拉开帘子,双脚颤抖地走了出来。她仰头看着天空,任由冷雨浇打,

好像这样就能洗净自己肮脏的身子。渐渐的,千亦雪只觉浑身越来越滚烫,

人也没了意识……虚尘看着朝地栽倒的身影,叹了声:“阿弥陀佛。

”随后快步上前将人接住,带去了山下别院。……千亦雪醒来时,虚尘刚好端着药进来。

看到他,昏迷前的种种都涌现在脑海。千亦雪攥紧了手:“这是哪儿?

”“贫僧未出家时盘下的院子,殿下若不介意,可在这儿长住。”虚尘没提起之前一句。

千亦雪盯着他那双澄澈的眼,卸下了防备,在这儿住了下来。相处中,

千亦雪也知道了有关虚尘的流言都是有心人故意栽赃,他根本一心向佛。往后的日子,

她每日听虚尘讲经,好像以前那些糟糕的日子都逐渐远去。

但这种美好却在千文廷出现的那刻,烟消云散。千亦雪无法忘记,就是他的一道圣旨,

让自己沦落更不堪的如今!“你还来干什么?”闻言,千文廷脸色一白,

一咬牙跪在了门口:“皇姐!此事是我错信太妃的荒唐话,害皇姐受辱!”千亦雪一怔,

那太妃正是岑九寒的姑姑,当年岑家灭门,被关入了冷宫。

原来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岑九寒对她下的圈套!千文廷不足七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千亦雪最终还是原谅了他。姐弟俩聊了一会儿,千文廷就离开了。走前还关心道:“皇姐,

有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千亦雪点头答应了,但并没有出去。直到千文廷两日后又来,

强行拉着她出府,找了一座戏台听戏。千亦雪窝在椅子里,兴趣恹恹。

直到台上突然抬上一顶花轿。紧接着花旦被歹人锁入花轿之中,无论如何喊救,

周围之人也充耳不闻……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景象在面前上演。千亦雪承受不住,啪的一声,

她把茶杯砸碎地上:“这是谁写的戏?!”楼下人听到动静纷纷抬头。

只听一人说:“听说这是宫人写的戏,说的是当朝长公主的事情!”闻言,

千亦雪气得头晕目眩:“置喙皇家之事,你们不怕砍头吗?”那人嘲笑道:“皇家?

别说那小皇帝了,就连那貌美的长公主不过也是九千岁的床榻玩物!”此话一出,

千亦雪气急攻心,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往后倒去。突然,身后一人接住了千亦雪,

她恍然回头,发现是岑九寒!他看着戏台,意味深长:“殿下也喜欢看戏?

那看过岑家灭门的大戏吗?”千亦雪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没得到回答,岑九寒也不恼。

他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千亦雪:“今日这场戏殿下可喜欢?臣可是花了一夜写出来的。

”这戏居然是他写的!他是要彻底毁了自己的名节,让她沦为笑柄!

“你……”千亦雪指尖都在颤抖。可更重的,是小腹涌上来的一抽一抽的疼,刀绞一般!

岑九寒见状,微微蹙眉。一旁,千文廷慌了,他立刻喊道:“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岑九寒只扫了他一眼,就直接将千亦雪打横抱起,回了宫。玄鹿塔。

太医哆哆嗦嗦地抚在千亦雪的脉搏上,许久也不敢动。

岑九寒等得不耐烦:“把脉要这么久吗?”太医扑通一声跪在了岑九寒的面前,

全身害怕地颤抖:“回九千岁,长公主已有身孕!”第6章这声高喊回荡在屋内。

岑九寒看着千亦雪的小腹,神色不明。千亦雪也是一愕,她……有孕了?!怔愣间,

岑九寒幽森的声音响起:“殿下还真是耐不住寂寞,还未彻底成婚,便与那和尚揣了个野种!

”闻言,千亦雪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以为……这孩子是虚尘的!

眼见岑九寒的表情愈发危险,千亦雪护着肚子后退。“你想做什么?

”岑九寒见她在维护肚子里的贱种,脸色更沉。随即,他思绪一转,

冒出一个念头:“殿下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并非不可。”“到时候就让百姓们都看看,

大梁的最尊贵的长公主竟同和尚珠胎暗结!”说完,他转身离去。

岑九寒的话如同一记警钟敲醒了千亦雪!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他的存在注定会给皇室带来更大的污名!也许这个孩子,不该留!

千亦雪想到之前太医说的话,她此生恐怕很难再有孕了。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孩子,

也是唯一一个和岑九寒的孩子。千亦雪内心挣扎,久久做不下决定。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纠结中流逝。孩子也越来越大。千亦雪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恍惚。

深夜。千亦雪坐在床边,正端着宫女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岑九寒推门而入。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千亦雪无端害怕,想要躲。

岑九寒的手却紧紧贴在隆起的弧度上,望着她的眼睛问:“怎么办?臣后悔留下这个野种了。

”千亦雪微微瞪大双目。“岑家断了后,皇室血脉也不该延续。”岑九寒的话轻飘飘,

却含着深重的恨意与杀意。千亦雪感受到自己和孩子相连的心跳,不舍也不忍:“岑九寒,

我以前从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岑九寒脸色却更冰冷:“你为了这个野种,竟然求我?!”说着,他贴在千亦雪腹间的手,

向下一按!千亦雪心一跳,连忙挥开他手,心中后怕。可不知道为何,明明远离了岑九寒,

她腹中的剧痛还在加剧。随即红色血液从身下流出,染红了白衫!岑九寒看到这一幕,

眼中全是戏谑:“殿下你看,这个孩子他自己也不想活。”听到这句话,千亦雪心彻底凉了。

她无力靠在床边,看着岑九寒脸上的笑,一字字说:“岑九寒,

是你自己亲手……断了岑家的后!”此话一出,岑九寒全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千亦雪泪眼中带着报复的快意:“这个你口口声声叫的贱种……是你岑九寒的孩子!

”他的……孩子!岑九寒定在原地,很久才反应过来传召太医。等太医到了,他才出殿,

神色晦暗。许久后,开口吩咐侍卫,“去查!是谁干的!”“是!”侍卫领命离去后,

岑九寒回头看了眼殿内榻上的千亦雪,转身离开。这天后,整个玄鹿塔人心惶惶,

每天都有宫人被岑九寒带走拷问,回不来。千亦雪只觉得可笑。明明是他自己下的手,

这样做戏给谁看!这夜,千亦雪无望地看着夜空。孩子没了,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或许她一辈子都会困在这玄鹿塔之上。突然,大门被推开。宫女清月狼狈的滚进来。她身后,

岑九寒身披寒霜,脸色阴沉,提着剑。千亦雪不由得想起宫变那一天,

他也是这样提着剑刺进她父皇的心脏。一朝,她掉落地狱。这时,清月爬到了千亦雪脚边,

拽着她裙摆慌张哀求:“殿下!救救奴婢!”还没等千亦雪问话,

岑九寒开口:“她就是下药之人。”清月胡乱摇头:“不是的!奴婢不会对殿下下药的!

”千亦雪也不信,清月和她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怎么可能害她的孩子!?

千亦雪挡在清月面前,怒视岑九寒:“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想让清月当替罪羊?

”“随你怎么想,她今日必须死。”岑九寒扯开她,举起长剑上前。千亦雪想阻止,

但是小腹一抽一抽的痛,无法动弹。她只能喊他:“岑九寒!”岑九寒动作一顿,回头看她,

神色不明。就在千亦雪以为他要改变主意时,岑九寒却朝她走来,将剑放到她手中握紧。

“是臣忘了,殿下身为孩子的母亲,该亲手为他报仇。”千亦雪听懂了他的意思,浑身抗拒,

想要挣脱。但是岑九寒握着她的手太紧了!她被强行带到清月身前。迎着清月害怕的眼神,

千亦雪颤声嘶喊:“岑九寒!你放手!”“别怕,很快的。”岑九寒说着,

手上一个用力——噗嗤一声,长剑尽数没入清月心口!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千亦雪的脸上,

一片滚烫!第7章清月无力的倒在血泊中。千亦雪双手颤抖,往后一退。哐当一声,

长剑掉在地上。千亦雪惊恐跪到清月身前,想要去捂住她腹部的伤口,却只能染红双手。

她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哗流出:“太医,

快传太医……”还有一口气的清月按住了她的手:“殿下,

奴婢愧对殿下……是奴婢接了杜月婵的药,害死了您的孩子……”话落,她彻底咽了气。

千亦雪怔坐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这时,

岑九寒染血的手轻轻拨开她的碎发:“一个杀了我们孩子的人,不值得殿下落泪。”“来人,

把清月拖下去,喂狗。”话落,岑九寒擦去剑的血痕,漠然离开。千亦雪只觉得全身冰冷,

她再一次认识到这个男人的无情。须臾,便有人来收了尸。清月活着时候,她护不住,

如今连全尸,她也保不住。千亦雪更加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什么长公主,

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自此以后,千亦雪再也无法安睡,每当深夜,总会被噩梦惊醒。

就算白日,她也总觉得双手湿漉漉的,沾满了鲜血。每况愈下,她的精神愈发糟糕,

只能麻烦太医开了一下安神的药。数日后。千亦雪从熟睡中清醒过来,

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了?”杜月婵开门进来。千亦雪刚想起身,

却被锁链固住了手脚,她惊慌抬头:“你想做什么?!”“听说你已经无法生育了?

”杜月婵嘲笑道。千亦雪没有回答,只是心中预感愈发不妙。

杜月婵从腰间取出一包银质的小刀,笑着说:“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想替九千岁再确认一番。

”话落,她按住千亦雪,直接一刀刺入她的腹部,几乎刺穿——千亦雪疼得挣扎,

可依旧比不过心里的疼。岑九寒!又是岑九寒!他就这么恨她吗?!最后的奢望被打破,

千亦雪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岑九寒,如果当初我没有认识你,

或许今日就不会这么疼了。随后,她被杜月婵送回了玄鹿塔。

对于千亦雪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现,整个玄鹿塔的宫女侍卫,没有半点反应。殿内。

千亦雪脸色苍白的躺在软塌上,腹部的伤口还在不停渗出鲜血。岑九寒来时,

她甚至连头都没转,半点视线都没看他。“殿下不愿意见臣?”千亦雪看到他的脸,

只能想到切肤之痛,干脆闭眼不语。见状,岑九寒掐住她的下巴,

沉着声音:“那恐怕不能如殿下所愿了。”说着,他俯身吻住了千亦雪的唇:“殿下,

再为臣怀个孩子吧。”千亦雪听着话,心里一阵刺痛。他怎么还敢提这件事?!

她一巴掌扇在了岑九寒的脸上:“岑九寒,你让我恶心。”岑九寒侧着脸,愣住了。

他倏然看她,瞳孔蕴藏着煞气,

唇角却噙起了丝笑:“殿下有脾气的样子倒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说着,

他一把掀开千亦雪身上的锦被,刚要动作。倏然,衣衫上的褐红的血痕映入眼帘。

岑九寒目光一沉:“这是怎么回事?”千亦雪冷笑:“这都是拜提督你所赐啊!”闻言,

岑九寒的黑瞳愈发深沉,好似无数情绪在其中翻涌着。千亦雪察觉他的奇怪,刚要开口。

岑九寒忽然站起身,一声不吭走了出去。待他离去,千亦雪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小腹的伤又开始断断续续的疼。虚虚晃晃间,她疼得眼冒白点。看着头顶的帷幔,

千亦雪觉得好累好累,好像要撑不下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虚尘一进门就看到千亦雪的异状,

慌张上前,半跪在塌前:“殿下。”此时,千亦雪瘫软在塌上,提不起劲来。

她转头看向虚尘,看到了他眼中的关心,心里一暖,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她虚弱地说:“大师,我不想呆在宫中了,你能带我回那所别院吗?”此时门口,

岑九寒听着屋内千亦雪的话。他手掌一用力,啪的一声捏碎了手中的药瓶。

第8章风吹着药粉纷飞。岑九寒松开手,大步走进殿内。“殿下刚才说什么?!

”千亦雪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一时失语。这时,虚尘站起身来:“提督,事有因果,

不能强求,你该还殿下自由。”放千亦雪自由,好让他们双宿双栖?

岑九寒冷笑一声:“妖僧虚尘不知悔改,蛊惑殿下,罪加一等!来人,拖下去!

”门外侍卫瞬间涌入,压住虚尘。千亦雪见状慌了神:“岑九寒,

刚才的话只是我一人的想法,和他无关!”岑九寒充耳不闻,再次下令:“封锁玄鹿塔,

从今开始,不许任何人见殿下。”“岑九寒!”千亦雪一急,从榻上摔了下来,

瞬间脸色疼得发白。岑九寒看在眼里,却没管,直接带人离开。等千亦雪熬过那疼,

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大门慢慢闭合,以及岑九寒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日之后,

玄鹿塔成了死寂之地,无人可进。千亦雪好像被遗忘在这里。腹部没有处理的伤越来越重,

她整个人也越来越虚弱无力。这日,门外突然传来争执声。千亦雪从浑噩中挣脱出一丝清醒,

就听见弟弟千文廷的质问声。“朕可是皇帝,难道朕要见皇姐,也要那人同意不成?!

”门卫充耳不闻,握着刀尖不语。任凭千文廷说破了嘴,也进不去。最后,

他只能对着门内大喊:“皇姐,你且等等,朕定能想到办法帮你。”千亦雪想让他不要乱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坐稳皇位。但她嗓子干哑的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发出几声破碎的音节,

无人闻听。千文廷走后,千亦雪以为玄鹿塔又要恢复死寂。不料当晚,岑九寒来了。

他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端着汤药,亲自吹凉了,喂入千亦雪的嘴里。

千亦雪没喝,哑着嗓子问:“虚尘呢?”岑九寒动作一顿,

掀眸看千亦雪:“送去内务府净身了。”千亦雪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岑九寒见状笑了声:“臣说笑的,殿下也信?”千亦雪不敢不信,因为岑九寒做得出来!

岑九寒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殿下现在,还要和那和尚走吗?”千亦雪避开他的手,

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只要有逃出去的机会,哪怕代价是死,我都要逃。”就算岑九寒发疯,

她也要走,走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说完这句话,

岑九寒握在手中的药碗被捏出一道裂痕。千亦雪心一跳。岑九寒却像是没察觉,

握着勺子搅了搅,漫不经心地说:“殿下要是走了,那臣恐怕就管不住手里的剑了,

到时候刀剑无眼,杀了小皇帝也是有可能的。

”千亦雪呼吸一窒:“你……”他在拿千文廷的命来威胁自己!岑九寒无视她指责的目光,

放下药碗:“殿下好生安养吧,臣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他起身离去。

千亦雪气得眼眶通红,她用尽积攒的力气,抄起药碗砸向岑九寒。“咚!

”汤药全撒在了他的背后,药碗更是跌在地上碎成了数片。千亦雪盯着他身影,

喘着气嘶喊问:“岑九寒,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副光景?”岑九寒脚步一顿,

但最终没有回头。千亦雪看着一地碎片,心里只有自嘲。他们之间早就像这药碗一样,

四分五裂。只有自己还揪着过往情谊不愿放手,而岑九寒早就弃之如敝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该受的,不该受的,她都已经承受了,自己不欠岑九寒任何!

也许是想通了,这天后,千亦雪没有再拒绝岑九寒的药。一碗一碗喝下去,

她的伤口也好了些许。这晚,目送岑九寒离开后,千亦雪在以前施过恩惠的宫女帮助下,

逃离了玄鹿塔。她想去看千文廷,却也担心被岑九寒带走的虚尘。最后,

千亦雪还是决定去找一下虚尘的下落,好让自己放下心。可刚跑到东厂外的宫道,没来由得,

宫中突然敲响了丧钟——丧钟,只有皇帝薨逝才会敲响!千亦雪顿时脸色煞白一片。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小太监慌张迎面跑来,边跑边喊:“陛下驾崩了!

”第9章千亦雪不敢相信,她一把抓住小太监:“你说谁死了?”“殿下?!

”小太监吓得腿软,“是……陛下去了!”千亦雪的手陡然无力垂下,

她遥望着远处的皇帝寝宫,什么都不顾的朝那儿跑去。到时,满殿宫人都在地上跪着,

瑟瑟发抖。千亦雪眼里,只有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千文廷,他嘴角一片青紫。“提督,

陛下是中毒而亡,看脉象,这毒在陛下体内,已有三月之久了。”岑九寒刚要开口,

却瞧见了千亦雪。他眉头拧起:“殿下怎么在这儿?”莫名的,

他不想千亦雪知道千文廷死掉的事。千亦雪紧紧攥着拳,颤着身子质问:“为什么?

你不是说了我不逃,你就不会杀他吗?!”“可是你现在不就逃出来了?”岑九寒冷笑。

千亦雪喉咙一哽,几乎窒息。太医的话还历历在耳!那毒存在三个月了,

而她从玄鹿塔逃出来也不过几刻钟!千亦雪心里清楚,其实岑九寒早就想杀他们姐弟了!

他真的好狠的心!千亦雪只觉得自己胸腔疼得厉害,连腹部快要愈合的伤口都再次抽痛。

不愿再看他,她一步步走向千文廷。千亦雪抓着千文廷冰凉的小手,泪眼哽咽:“文廷,

皇姐已经出来了,你怎么不理皇姐啊?不是说好了你要保护皇姐么,现在就有人欺负我,

你帮皇姐惩罚他好不好?”可千文廷只是躺在那儿,无法回应。千亦雪好像不觉,

自顾自接着说:“皇姐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生皇姐的气?你别生气,

皇姐去带你捉蛐蛐好不好?你喜欢出去玩,皇姐就带你出去玩……”岑九寒听得心烦意乱,

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千亦雪,他已经死了!”千亦雪甩开他的手,

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九寒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文廷他只是睡着了!”九寒……哥哥!

多久没听过千亦雪这般叫他了?是宫变那日?还是岑家灭门那日?岑九寒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很快就察觉到了千亦雪的不对。他将人从千文廷身边拉开,示意太医来诊治。

千亦雪也没挣扎,像是个乖顺的娃娃任由摆弄。可越是如此,岑九寒的心就越沉。下一秒,

就听太医说“九千岁,殿下神志不清,已然是疯了!”“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疯了!”岑九寒钳住了千亦雪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千亦雪!

你敢装疯?信不信我杀了你?!”千亦雪茫然地看着他:“九寒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眼里全数的信赖与亲近如火焰灼烧了岑九寒的心。他倏然收回手,垂在身侧搓捻,

却不敢再和千亦雪对视。他不信,她这么轻易的就疯了!“来人,将公主囚与玄鹿塔,

给我盯紧了!”岑九寒不曾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背影慌乱的离开了。

千亦雪又一次回到了玄鹿塔中,不过这一次截然不同了。疯了的公主无人在意,

送来的吃食全是馊饭,她依旧吃进了肚子里。有一次被岑九寒知晓了,他震怒杀了人,

又看千亦雪捧着馊饭,浑然不觉的样子,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

他不知要怎么对待这样的千亦雪,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彻查千文廷身死之事上。却不想,

竟查到了杜月婵身上,接连着拔出了她过往的所作所为。东厂。

岑九寒一剑刺穿杜月婵的腹部:“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杜月婵躺在血泊中,

痴笑着:“我都是为了你啊。”“那女人拿捏着你的情绪和准则,不杀了她,

你怎么一统大梁?”“难道岑家的血海深仇你都忘了吗?!她是你灭门仇人的女儿,

就算你再喜欢她,你们也不可能!”杜月婵嘶声喊着,字字戳痛了岑九寒。他只觉得荒唐,

但念着她帮过自己,还是饶了她一命。“伤好后,你就滚吧。”处理完杜月婵,

岑九寒回到了岑家墓地。他坐在墓前,沉默了很久。直到日落才开口:“岑家之仇,

孩儿已经报了,但是孩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顿了顿,又想起千亦雪:“这次,

不论她真疯还是假疯,孩儿想试一试,试试……把她留在身边。”“父亲,母亲,

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原谅我?”低沉的声音消散在墓地之上,最终也无人应答。岑九寒祭拜完,

回到了玄鹿塔。却发现,塔外宫人慌乱无比,而塔里空无一人!千亦雪……不见了!

第10章岑九寒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他一间一间翻遍了玄鹿塔,还是没能找到千亦雪的踪迹。

岑九寒看着跪在身前的守卫,寒声质问:“人呢?!”无人回应。

岑九寒感觉到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按着额角沉声道:“去找!”话落,

整个宫里的人瞬间朝外跑去,四处寻找失踪的千亦雪。可是一无所获。岑九寒忧心忡忡,

心里想要杀人的念头也越来越压不住。没走的杜月婵看着他这副样子,将一个药瓶递来。

“当初给你这药助你伪装成太监时,我便告诉过你,这药不能断,否则便会无法控制情绪,

最后暴怒而亡。”“你可还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用药了?”岑九寒没接,也没回。

只是看着从外归来的侍卫问:“找到殿下了吗?”“没……”岑九寒呼吸一滞,

手不受控制的直接提剑砍了身前宫人。“找不到殿下,你们都别活!”玄鹿塔再次沦为炼狱。

每过一个时辰就有一人被杀,全宫上下静若寒蝉。此时,皇宫后山。

千亦雪追着蝴蝶跑了这块偏僻之地,她边追边喊:“小蝴蝶别走啊,皇弟定然是喜欢你的,

和本宫回去……”下一秒,看到山坡之上堆聚的数百具尸体,她顿时怔住。

那些尸体被鼠蛇噬咬,被秃鹫乌鸦入腹,残破不堪。唯有一具新的尸体还算体面。

而那人的面容——赫然是千文廷。倏然,千亦雪脑袋突然一阵剧痛。那些血光冲天,

尸骸满地,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过去一股脑的重新记起。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清明,

人也彻底从疯癫中渐渐清醒过来。也再一次清楚的明白: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千亦雪瞬间红了眼眶,更多的是无法驱散的恨!

“岑九寒……”她颤着声喊出了这个恨意十足的名字,“杀了他们还不满意吗?

把我毁了还不满意吗?!你居然连一个孩子都无法入土为安……”凄凉的质问回荡在山谷里,

无人应答。只有阴暗处吹来的冷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湿润。千亦雪浑噩地爬上山坡,

挖了很大很深的一个坑。她没有工具,只有一双手。挖到最后,十指上早已血肉模糊。

可千亦雪好像感知不到痛,依旧挖着,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将尸首一具具摆放好,

帮他们整理好衣衫,放到坑里,重新埋上土。她不敢把自己和家人埋在一起,

怕他们会不接受自己这个和岑九寒纠缠不清的自己。做完这些,

千亦雪蜷缩在这个巨大的坟旁。即使没能埋在一处,离的这样近,应该也能见到家人吧?

千亦雪想着,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心口处,缓慢又坚定的刺入。痛感无限蔓延,

随着血液流失,千亦雪眼前越来越昏沉。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母后和其他亲人站在尸山上,

向她伸出手。千亦雪想扬起笑扑过去,最后却怯怯的停在原地。“母后,对不起,

我没能护住皇弟……”母后笑的还是那么温柔:“不是你的错,雪儿。”“来吧,

跟母后一起走吧,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好。”千亦雪欣然一笑。下一刻,

她握着发簪的手无力垂下,摔进泥泞——玄鹿塔。岑九寒脸色阴沉坐在大门口,

身边的侍卫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地上全是尸体,无人敢上前挪走。

岑九寒看向被带过来的虚尘:“虚尘,你当真不知千亦雪在哪儿?”虚尘站在一边,

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停诵经。听着,岑九寒心中的烦闷越来越重。突然,

一侍卫匆忙跑来:“九千岁!找到长公主殿下了!她去了后山!”岑九寒猛地起身,

二话不说往后山赶去,心里又想着她果然没有疯!宫里无人不知,

皇室宗族和千文廷的尸身都在那儿!可到了地方,他却突然顿住了。高高隆起的坟包旁,

一个浑身脏乱的女人躺在地上,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岑九寒心脏一紧。他屏息上前,

就看到千亦雪心口尽数没入的发簪,

以及衣襟上盛放的血色红花——第11章岑九寒身子冰冷,他狂跳的心脏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轻声自语:“死了?死了更好,这样你就走不了了。”岑九寒攥紧了拳头,

捏出了血痕。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皇陵外的宫人们无人赶去叨扰他,深怕自己人头落地。

这时,杜月婵捂着腹部的伤走了过来,垂眉说道:“九千岁,大梁不能一日无君,

还请尽早做打算。”“不愧是神医,真是命大。”岑九寒背对她冷嘲道。

“妾身贱命还要为九千岁谋划。”杜月婵跪下说。闻言,岑九寒转身了,他不想见杜月婵,

径直离去。擦肩而过之际,又听他说:“可惜脑子不好。”杜月婵长睫微微一颤。

岑九寒对宫人吩咐道:“将皇室百余人全部入土。”“是。”过了一会儿,

岑九寒没有急着出宫,往后宫走去。先帝的后宫妃子早就被他杀光了,

唯独一人——罚入冷宫的丽妃,正是岑九寒的姑姑。现如今宫中唯一的太妃。远远望去,

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坐在亭中喂鱼。岑九寒走近。“侄儿有何事?

”太妃一边撒着鱼食一边开口问道。可她未回身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了。

“长公主死了。”他说。太妃淡淡:“哦?她能活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易。”闻言,

岑九寒皱眉道:“皇陵一直由姑姑操办,为何没有入土?”听到这句问话,

太妃才稍稍有点反应,她瞥了他一眼,说:“他们没资格入土。

”岑九寒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听到之时心里还是一沉。“怎么?”太妃转头看他,

“你同情他们了?别忘了,我们岑家是被他们灭门的,一命换一命,合情合理。”“不。

”岑九寒否认道,“他们如何与我无关,我只在乎殿下。

”太妃嗤笑:“我岑家果然个个都是痴情种,可惜你不像我……”她爱的卑微,

被老皇帝伤的遍体鳞伤,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而岑九寒还没开始这份感情就已经结束了,

哪有她疼。“随你怎么做吧,明日宣告天下,你并非阉人,着手登基吧。”太妃说完这些话,

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岑九寒颔首离去。待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府上后,

一名老太监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岑九寒问。

老太监连忙说:“虚尘大师想为殿下入土诵经,特来请示提督。”岑九寒摆手:“让他去吧。

”或许,虚尘大师诵经,千亦雪在下面会高兴一点。至于他自己还是不要去了,

免得她看得心烦。当晚,岑九寒开壶喝了几斤的白酒,醉倒在床榻上。

脑海里全是千亦雪的影子。他不经笑了:“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

我也不开心……”“想来,殿下也不喜臣吧。”又灌了一口酒,醉意更浓。“九千岁,

该用药了。”门外传来宫女轻柔的声音。岑九寒根本不想见杜月婵:“让她滚。

”宫女不敢离去,只能在门口候着。岑九寒见状也不管了,自顾自得继续喝酒。深夜十分。

“啪!”一道剧烈的碰撞声响彻整个院子,随之是碎裂声。门口打盹的宫女惊醒了,

却又不敢喊岑九寒。突然,大门被撞开,岑九寒一身寒气站在门口,双目通红,

好似失去了理智。宫女吓得尖叫一声,忙转身逃走,手里端着的药丸洒满一地。

第12章岑九寒知道因为自己没有按时吃药,逐渐失控了。他想要去拔剑,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一旦拿到剑,就会死人!岑九寒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了右手,

试图压制那个嗜血的念头。他一步步控制自己,但是暴怒的情绪充斥在大脑,

最终还是失控了。他只能掐住脖子让自己逐渐失去力气。杜月婵赶来的时候,

就看到岑九寒一手掐着脖子,一手扣在青石板上,血淋淋一片。“岑九寒!

”杜月婵连忙取出药丸,跑过去。岑九寒瞥到身旁的药丸,刚要张嘴,

就被自己一掌打落在地。“滚!”他怒吼道。“你必须要吃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岑九寒红着眼抬头,咬牙切齿道:“杜月婵,

你休想再控制我……”杜月婵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他猛地抓起地上的药丸,一下子塞入杜月婵的口中,后者连忙挣扎。

可是杜月婵哪里比得过岑九寒的力气,最终还是把药吞了进去。

岑九寒觉得自己慢慢恢复了一点,他缓缓站起身。“这药,有成瘾性吧。

”他戏谑地看着杜月婵跪在地上干呕:“你吐出来一个,我就让人喂你一个,

让你也尝尝这番滋味。”闻言,杜月婵面露惊恐:“不,这药真的可以治你的病!

你已健康之躯服用三年的太监药,阴阳不调,不吃药会死的!”“你觉得我会怕死?

”岑九寒冷笑。杜月婵怔住。对岑九寒来说,岑家仇已报,最爱的女人也死了。

是生是死已然无所谓。要不是还有太妃的存在,说不定岑九寒真的会丢下混乱的大梁,

一走了之。数天后。岑九寒改朝换代,取大庆为号,建立新政权。

立前朝长公主千亦雪为先皇后。朝堂之上,无人有异议。两年后,赵家村。“阿娘阿娘!

”院中妇人放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姑娘手里拿着一串野果,

蹦蹦跳跳进了土院子:“阿娘,我在山上摘了好多红果子!可甜了!”妇人点点头,

伸手整了整自家姑娘的衣襟说:“知道了,快去洗手,今天你兄长要回来了,

娘准备了好吃的。”“嗯嗯。”那姑娘乖巧点头,进了屋。妇人轻叹了一声。

赵家村一共有百来户人,算是大村子了。妇人正是村中的赵桂玲,育有一儿一女,

可惜女儿赵嫣雪是个傻子。好在儿子赵墨阳还算争气,年仅十九就过了乡试,

成了百里内唯一一个举人老爷。赵嫣雪洗完手又要往外跑:“我要去接兄长!

”赵桂玲刚要阻拦,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无奈摇摇头。到了村口,

赵嫣雪远远就看到了赵墨阳的身影,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跑上前。“兄长!

”身后看到此景的村民会心一笑。

只有一个老婆子多嘴了一句:“那女娃还真以为自己是举人老爷的妹妹吗?

”“不过是举人老爷见她长得标志,捡回来的填房而已。”第13章赵丫头没有听到这句话,

她跑到赵墨阳的身前帮他提包裹。“小雪,你慢点。”赵墨阳自知抢不过,便老实地递过去。

两兄妹并肩回到家里。赵桂玲一见到儿子就忍不住哭出声。赵墨阳安抚道:“娘,

儿子功成名就,你应该高兴才是。”“是啊。”赵桂玲摸了摸眼泪。“阿娘为什么要哭啊?

”赵丫头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阿娘是高兴。”赵墨阳说。“高兴要哭,

那伤心是不是要笑啊。”赵桂玲破涕而笑,指了指赵丫头的脑袋说:“哪有这种说法。

”“可是可是……”“好了,我给小雪买了新衣裳,去试试吧。

”赵墨阳从衣服里拿出新衣给她。赵丫头一见新衣服,就把方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回屋穿上了新衣服,一出来就听到赵墨阳和赵桂玲正在说着路上的事情。

“……当今圣上重科考,儿子也算是生在好时代,考取举人。现在就盼着能进国子监,

那说不定会还能更上一步。”赵丫头安静地凑过来,听到好些复杂的词汇。

她歪着脑袋问:“什么是‘圣上’啊?”“圣上是皇帝,

如今大庆的皇帝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忍辱负重多年,终成大业。”“哦。”赵丫头听不懂,

她一遇到难题就低头玩衣衫上的线头。赵桂玲见状气恼道:“嗨呀,

你这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的,来,让阿娘帮你整理整理。”说着,她就把女儿拽回了屋内。

赵丫头也不反抗,任她摆布。赵桂玲重新脱下她的衣服,抖了抖。

回头准备让女儿重新穿上的时候,看到了她腹部的疤痕,目光一暗。

她心疼的抚了抚那疤痕问:“丫头,可还疼?”赵丫头摇头,她摸了摸胸口说:“这里的疼。

”掀开肚兜,只见左胸的位置有个刺穿伤痕,但是已经愈合。赵桂玲心疼的揉了揉,

说:“明天给你喝点糖水,就不疼了。”“好啊好啊,有糖水!”赵丫头最喜欢喝糖水,

只要有这个什么都不疼了。次日,赵丫头不光有糖水吃,还有赵墨阳带回来的卤菜。

这玩意儿油水足,让他们一家子吃的满嘴是油。因为赵墨阳总是给她带来好东西,

赵丫头特别喜欢赵墨阳,再加上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她这个傻子,她几乎天天粘着他。

过了半个月,赵墨阳无奈道:“小雪,兄长要读书了,自己去玩好吗?

”赵丫头不满地嘟了嘟嘴。但是赵桂玲说了不能打扰兄长读书,

她只好又干起了以前爱做的事情。——爬到山里头摘果子。好在附近的山林常有人上去,

没有大虫豺狼的。小半天赵丫头就满载而归。她一边吃果子一边往回走,

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赵丫头疑惑地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个人躺在地上!

她蹲下身子摇了摇他,说:“阿娘说不能在地上睡觉,你快起来。”那人闷哼了一声,

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赵丫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放下果子,把那人翻了一个身。

一块牌子从衣襟处掉了出来。赵丫头好奇地拿起那个金色牌子,上面写着字。但是她不认识。

“对了,兄长认识字!”说着,她连人都没管,拿着牌子直接跑下了山。

躺着的那人迷迷糊糊醒来,看有人拿走了自己的牌子,伸手想抓住她,却无能为力。

回到家中,赵丫头把牌子给了赵墨阳。赵墨阳接过牌子,脸色变得煞白——“东厂提督!

”第14章“你在哪儿见到的这个人?!”赵墨阳连忙询问。赵丫头被吓了一跳,

支支吾吾道:“山上啊,他躺在那儿我怕他着凉,给他盖了大叶子……”赵墨阳眼皮一跳,

无奈道:“小雪,咱们去找他。”“为什么呀,咱们又不认识他。”“他有钱,

你救了他可以向他要糖葫芦。”赵墨阳半骗半哄地说。果然,一提到糖葫芦赵丫头就来劲了。

二话不说冲到了最前面。赵墨阳虽然是文人,但是为了几天几夜的科考也锻炼过身子。

虽然追不上精神旺盛的赵丫头,但不至于跟丢了。可是,没过一会儿,赵丫头迷路了。

她记得上山路,从来不记下山路,因为只要看一眼村子在哪儿,她就往哪儿走。“兄长,

丫头的糖葫芦会不会没有了?”赵丫头有点想哭,但是又不明白悲伤是什么,只能生闷气。

赵墨阳看了一眼快要黑的天,想着晚上山里很危险,决定还是带着赵丫头先回去。

不能因为救一个陌生的权贵,害自家人出事。下山之时,赵丫头突然踩到了一地果子,

她想起来这里就是之前那人躺着的地方。“兄长!兄长!就是这里!

”赵丫头连忙挥手喊停了前方的赵墨阳,说,“你看我还做了标记!”赵墨阳走回来一看,

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是小花猫做的标记?”赵丫头在山里走一遭,脸上就花的不行,

每次都被赵墨阳调侃。随后,二人四周张望,也没有知道之前昏迷的人。“糖葫芦自己走了?

”赵丫头沮丧。“可能吧。”赵墨阳叹息了一声,“走吧,咱们回家。”“嗯嗯。

”就在二人准备离去之时,上方突然传来破空声,一道黑色的人影落在了赵墨阳身后。

剑光一闪,冰冷的剑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赵丫头惊讶回头:“啊,糖葫芦!

”赵墨阳可不像妹妹那么天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连忙说道:“这位大人,

在下是赵家村的举人赵墨阳,我们兄妹二人并非你的敌人!”黑袍男人眼神迷离,

但是脚下站的很稳,一看功夫就不低。“举人?”“正是。”赵墨阳解释道,

“吾妹捡到了大人的牌子,她不识字便带了回来,然后在下知道大人遇难,上山来寻你。

”男人迟疑了一瞬,他看向赵丫头,但是因为天色已晚,见不清她的面容。

赵丫头疑惑道:“兄长,糖葫芦手里的不是糖葫芦啊。”男人目光一凝,手中更握紧了剑柄。

剑刃微微刺破赵墨阳的皮肤,他紧张地解释:“吾妹脑子不行,还请大人宽恕。

在下使用哄骗的方式才让她来带路的。”男人没有那么容易信任兄妹二人,他冷声道:“行,

我不杀人,带我去你们家中,我需要养伤。”说着,他将剑收回剑鞘,

不过手依旧放在剑柄上。“好的……”这副状态,赵墨阳只能答应,

虽然他一开始的目的也是这个。三人一同下了山。“下去后你可要给我买糖葫芦!

”赵丫头围在男人身边絮絮叨叨。男人嫌她烦,只好回了句“知道了。

”赵墨阳扶着男人说:“小雪天性如此,还请大人不要计较。”“我不至于和一个傻子计较。

”赵墨阳讪笑。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妹妹被人骂傻子,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等回到了院内,赵墨阳看到赵桂玲的房间亮着烛火,立刻带着他们二人从后门进了里屋。

烛火点亮。男人倏然睁大了眼,他一把抓住了赵丫头的手,震惊道:“千亦雪?!

”第15章男人——也就是岑九寒猛地回过神来。千亦雪已经死了,这农女不可能是她。

他恍然松开手。但是方才那一惊一乍已经吓到了赵丫头。她顿时小脸一皱,

哭喊道:“糖葫芦凶我!”赵墨阳连忙去哄,两兄妹闹起来吵到了赵桂玲。“儿子,

你和丫头吵什么呢?”“没事没事,我……”“阿娘——”赵丫头连忙推门跑出去,

“兄长说有糖葫芦,但是我现在也没吃到。”岑九寒从腰带里取出一锭银子给赵丫头,

说:“这个给你买糖葫芦。”给这钱,其一,他的确要在这里养伤,其二,

是这个农女和千亦雪长得如此像,他有了一点私心。赵桂玲见到陌生黑袍人手里有一把剑,

吓得脸色苍白。赵墨阳连忙拉过母亲,二人走到边上絮絮叨叨起来。

唯有赵丫头拿到钱一脸欢喜,她扬起脏兮兮的小脸感谢道:“谢谢糖葫芦!

”岑九寒一默:“我叫岑九寒。”“我知道了,糖葫芦。”岑九寒目光微沉,

最终什么也没说。这样也好,他的名字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过了一会儿,

岑九寒对赵墨阳说:“这段时间我在你这里疗伤,不可将此事传出去。”“我省的,大人。

”赵墨阳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岑九寒。赵桂玲就把她的房间让给儿子,

自己跑去和赵丫头住一屋。次日,赵墨阳去县里买了糖葫芦和伤药,药钱是岑九寒自己出的。

赵丫头在山上疯玩回来,就去洗脸了。被擦干的脸露在外面,岑九寒拿药的手都忍不住一抖。

昨晚许是火烛不够亮,再加上赵丫头脸上全是泥灰,看不真切。如今一见,

赵丫头何止是长得像。她和千亦雪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岑九寒再想起千亦雪曾经也疯傻过,

心里猛地一跳,一丝暗藏的期盼慢慢开始啃食他的欲望。赵丫头舔着糖葫芦看向岑九寒,

她突然问道:“糖葫芦也要吃糖葫芦吗?”岑九寒一愣,被她的话绕了一圈。

“糖葫芦是指我?”他问。“嗯呐。”赵丫头应道。忽然,岑九寒想起了小时候。

宫中长公主矜贵,岑九寒再给太子做陪读的时候见过。第一次见到千亦雪的时候,

她指着他说:“这个小先生是谁啊?”岑九寒长得又嫩又白,做起事来板板正正,

就像教书先生一样。在没人的地方,千亦雪就会叫他小先生。往事回忆,甜中带着苦涩。

岑九寒看道红色糖块黏在赵丫头的嘴边,好似那吐出的鲜血,都带着温度。他别开眼,

不敢再看。这两年来,他第一次压下了自己的脾气,默认了这个称呼。“丫头,过来帮忙!

”赵桂玲喊了一声,把一箩筐果子给她,“来,把这个送给隔壁家去,和他们换点鸡蛋回来。

”这活赵丫头熟悉,她二话不说的去了。岑九寒坐在门边看着她走远,就算她身影消失,

也没有动弹。突然,赵丫头从隔壁院跑了出来,脸上带了惊慌。岑九寒微蹙眉,

站直了身子看去。只听她大喊道:“阿娘——癞子回来了!癞子回来了!

”赵桂玲手中箩筐掉在了地上。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一个长相怪异的男人从屋里追了出来。

“你这个臭婆娘躲什么?!”赵桂玲连忙把女儿护在身后,

怒气冲冲道:“你这个无赖想做什么?”那癞子理所当然地斥道:“她又不是你女儿!

你这么护着干嘛?”“只要能给你儿子生娃,给我玩玩怎么了!”第16章此话一出,

气得赵桂玲全身颤抖,脸色涨红。她指着他怒骂道:“无耻之徒!

”“你们除了这些词还会说什么?”癞子不以为然,“赵墨阳送我进牢的仇,我还没报呢,

正好把他通房给我玩一下,我就原谅他了!”说着,他就伸手去抓赵丫头。

突然一只手狠狠钳住了癞子的手。还没等癞子反应过来,那手用力一别,

直接卸掉了他的胳膊。“啊——”癞子发出了凄惨的惨叫声。“你说要做什么?!

”癞子疼得面红耳赤,他恶狠狠地抬头,

举起拳头冲了过去:“你他妈——”岑九寒一脚揣倒他,随即用力踩在脱臼处。“再问一遍,

你要做什么?”癞子再也反抗不了,只能无助的惨叫。村里附近的人连忙伸头来看,

发现是癞子被揍,一个个满不在乎。“大哥大哥——我说错了话了——饶了我!

”岑九寒冷哼一声。按照以前他的惯例,早就拔剑砍人了。

但是方才这癞子说的话让他有几分在意。就在他思考之时,一个年迈的老人走了过来,

求饶道:“这位公子,求你放过我儿子吧。”岑九寒一皱眉,心里不是滋味。

这儿子这般讨嫌,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求情,真不知她心里是作何想法。

“糖葫芦……”赵丫头怯怯地看过来,“这样子很疼的。”岑九寒微愣,下意识松开了脚。

“抱歉。”他向她道歉。赵丫头摇摇头,她只是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但是抓不到。然后就觉得自己身上好疼。她下意识揉着自己关节,

扑到赵桂玲怀里说:“阿娘,我好疼。”赵桂玲连忙帮她揉了揉说:“阿娘揉了就不疼了啊。

”在母女俩柔声安慰的时候,癞子被自己母亲拉了回去,再也不敢过来。岑九寒走过来,

询问:“她是有什么旧疾吗?”“不是的。”赵桂玲摇头,“她总是身子痛,

但是大夫也查看不出情况来,说她身体其实很好,这疼也没法解释。”听完这些话,

岑九寒神色不明。他又问:“方才我听那人说,她不是你的女儿?

”赵桂玲无奈叹气道:“是啊,她是捡回来的。”“阿娘阿娘,什么是捡回来的啊。

”赵丫头突然开口询问。“哎呦,当然是咱家的野果是捡回来的啊,还是丫头捡回来的!

”赵丫头顿时扬了扬下巴说:“当然了,我最喜欢吃野果子,家里的份都是我捡过来的。

”有了赵丫头插话,岑九寒不好再问。只是他忽然想到——“这桑葚来得新鲜,

是本宫的最爱,特邀小先生来尝尝。”千亦雪坐在亭中,一边品茶一边对他说。

岑九寒随之坐下。其实他并没有吃多少,一直坐在那里看千亦雪吃,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

桑葚染红了她白玉般的指尖,让他蠢蠢欲动。那时候,他不过十三。就像现在。

赵丫头含着红果子,吃的满嘴都是汁水。他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来。

第17章认定了赵丫头就是千亦雪。岑九寒就不急着走了。

他下意识忽略了千亦雪怎么可能活着,下意识遗忘朝堂之上如今混乱的场面。

他要留在她身边。“赵姨,以后还有谁来找事,你尽管来找我便是。

”岑九寒走上前对赵桂玲说。闻言,赵桂玲连忙摆手:“不妨事不妨事,

这些小事劳烦不了大人。”儿子可是说了,这位可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可不能劳烦他!

岑九寒说道:“我闲着也没事,空有一身功夫,帮忙算是打发时间了。”话说到这个份上,

赵桂玲也只能点头答应。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岑九寒不比旁人那般娇贵。就算再剌几个口子,

他也能精神抖擞的。岑九寒说道做到,当天就砍了家里所有的柴,看得赵桂玲心惊胆战。

次日,赵桂玲拉着赵丫头的手说:“丫头,你们上山摘果子去吧,天黑前别回来!

”摘果子至少比砍柴轻松!赵丫头满头疑惑,不过能出去玩一天,她欣然接受了。

岑九寒知道赵桂玲的意思,他也乐哉乐哉跟着去了。他本就是为了呆在千亦雪身边才留下的。

娇小的身子走在前面,岑九寒跟在身后,突然他开口问道:“丫头,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赵丫头回头看向他,说:“记得啊。

”岑九寒心里一跳:“那你记得我吗?”赵丫头刚想说话,突然山林里传来了狼啸声。

岑九寒猛地一步上前,将她护在了身后。“什么声音?”赵丫头从他身后冒出头,询问道。

“我们回去。”岑九寒握紧剑柄,警惕道。“可是我们还没有摘果子。”“没事,

我们去县里买果子,他们的果子大。”赵丫头分不清果子哪种好,只知道个头越大,

果肉越多。还没等两人下山,身后就传来了狼群的脚步声,岑九寒立刻拔出剑,

一剑劈开了扑来的狼。鲜血四溅,赵丫头微微一怔,动弹不得。

岑九寒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的异状,而是迅速将狼群解决到。杀了三四只后,

狼群也意识到这人惹不起,立刻夹着尾巴逃走了。岑九寒见状收剑,摸了一下腹部,

手心一热,摊开全是血。他轻咳了两声,转身发现赵丫头呆愣地看着地上的血,

脸上的笑消失了。严肃的样子更像千亦雪了。“丫头?”赵丫头回过神来,

倏然一笑:“去县城!我要吃糖果子!”岑九寒一噎。

他方才以为赵丫头见血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看来只是被吓蒙了。他无奈一笑,

任由她牵起自己的手往山下跑去。岑九寒想,算了,她能平平安安就好,

还是不要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那些徒增悲伤。毕竟赵家村是个大村子,县城里村子并不远。

岑九寒和赵丫头一个俊俏一个漂亮,一进县城就格外瞩目。后者倒是不在意,

前者却不悦地用身子挡住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目光。赵丫头在果摊面前挑花了眼,

她忽然看到一个紫黑色的果子,连忙拉住岑九寒手喊道:“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岑九寒连忙掏出钱让老板装起来。岑九寒接过果篮,然后递到赵丫头手中。

赵丫头欢喜地抬头:“谢谢小先生!”第18章狂风刮过街道,吹起两人的衣角。

岑九寒手一抖差点把果篮丢在地上,他颤着音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糖葫芦!

”赵丫头没听见,抱着果篮就冲向了买糖葫芦的商贩。岑九寒按住蠢蠢欲动的手,

反复深呼吸,才平稳住自己的情绪。他得控制住,不能再伤到千亦雪了。远处,

赵丫头含着糖葫芦回头看岑九寒,发现他慢慢沉入了黑暗中,好像随时都会消散。突然,

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快走啦,不要呆在这里。”岑九寒猛地从黑暗中会过神来,

他感受到手掌的柔软,第一次感觉到温暖。他猛地扯过赵丫头,将她揉入怀中。

“你是千亦雪吗?”岑九寒在她耳边轻问。赵丫头歪了歪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以这种别扭的姿势,自顾自地继续吃糖。“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个少年音插入进来。

赵丫头推开岑九寒,看到来人笑得脸上开花:“小葫芦!”少年脸色一红:“你才是小葫芦!

不准那么叫我!”“这个男人是谁?!”少年充满敌意的看着岑九寒。岑九寒脸色一冷,

依旧紧紧搂着赵丫头的细腰。少年见状怒道:“你这个登徒子!居然敢欺负良家妇女!

我一定要报官抓你!”说着,他上手就要扯掉赵丫头腰上的大手。岑九寒微微挑眉,

反手就抓起了少年的胳膊,将他轻而易举地提起来。他问:“你是谁?”“李少爷!

”赵墨阳跑了过来,看到这个画面惊得脸色苍白,“大人!李少爷年幼无知,还请饶恕他。

”那唤为李少爷的少年顿时怒了:“赵墨阳你这么窝囊废,你妹妹都被这个男人欺负了,

你还求他?!”赵墨阳抽了抽嘴角,低声道:“快闭嘴!

”岑九寒一点都不关心他们之间的事情,松开了手,对赵墨阳说:“我带丫头来买水果,

山上毕竟不安全,少去为好。”“是是。”赵墨阳连忙点头。两人寒暄完就准备分道扬镳。

突然李少爷抓住了赵丫头的手,说:“不准走,赵嫣雪是本少爷的人。”说着,

拽着赵丫头往集市赶去。寒光闪过眸子,岑九寒神色不明看着他。

赵墨阳无奈和他解释:“丫头以前救过李少爷,所以关系很好,不过只是姐弟之间的情分。

”这话一出,岑九寒心里冷笑,他偏头看向赵墨阳,说:“你身为她兄长,为何和我解释?

”赵墨阳脸一僵,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你知道丫头身份不一般,对吧。

”岑九寒没有任何疑虑地说出来。赵墨阳愧然点头:“我捡到丫头的时候,她身负重伤,

身上的衣物确是昂贵之物。那夜,大人惊讶之色,想来是认识丫头的。

”又道:“但经管如此,丫头现在是我的妹妹。在没想起过往之前,大人若想带走她,

我依旧会阻止。”岑九寒冷笑了一声,不做言语,转身跟上赵丫头。这书生倒是好胆量,

可惜有勇无谋。有三人陪同,赵丫头玩的很是开心。回去的时候,

岑九寒问她:“你喜欢那小子?”他见两人一天几乎都没有松开过手,虽然一个小孩儿,

他还不至于生气,但是不妨多问一句。赵丫头嘻嘻一笑说:“小葫芦是弟弟!”岑九寒一愣,

恍然发现那小子居然和小皇帝有几分相似!第19章千亦雪知道自己死了,

但是总觉得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她拨不开迷雾,但知晓身边有人在照顾自己。倏然,

眼前一片明亮,千亦雪睁开了眼。有两道人影在面前走过,但格外模糊。

“怎么突然染了风寒?”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却无法听清是谁说话。突然,

一块冰凉的布放置在额上,千亦雪终于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她叹慰了一声,引来他人注目。

“小雪,可还难受?”一道温柔地声音响起。千亦雪下意识摇头。另一人说:“药快煎好了。

”闻言,身前的人便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端来了汤药。千亦雪感觉到有人扶起了自己,

将汤药一勺勺灌入自己口中,最后还塞了一口蜜饯。虽然药苦,但暖意进了肚子,

让她有了几分力气。她努力抬头去,想知道是谁照顾自己。恍然,那张连愈发清晰,

竟是——“岑九寒……”听到这声低唤,岑九寒一怔,一动不动地看着千亦雪。

他趁着赵墨阳远离此处,唤道:“殿下?”千亦雪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双眼一闭,

陷入了沉睡。见状,岑九寒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松了一口气。再次醒来,

千亦雪又变回了赵丫头,不愿意吃药,只想要那蜜饯。只有岑九寒知道,

赵丫头依旧是千亦雪,是那个抛弃了公主身份,活得自由自在的她。没过多久,

赵家村突然出现了一波骑兵。为首那人直接骑着马停到了门口,可把赵桂玲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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