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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漫漫王爷请上路

玉京子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追妻漫漫王爷请上路》,主角萧夜承杜心语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心语,萧夜承,江昭延的古代言情小说《追妻漫漫王爷请上路由网络作家“玉京子”倾情创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本站无广告干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4102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2 17:45:16。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令人嫉羡的兰陵王一朝莫名失宠经许诺一生一世的兰陵却爱上了另一个随手带回来的姑娘她厄运缠身败名生不如死她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给她带来噩梦的人一向骄傲的兰陵王却又求她别 “兰陵我们缘分已此生此世不要再”

主角:萧夜承,杜心语   更新:2025-07-02 18: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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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入夜,兰陵郡,玄兵营。杜心语被人从被窝里扯出来扔在雪地上,

她不敢置信相爱六年的丈夫竟然这么对她。“毒妇,你泄露军机给马匪,

害得祖母惨死乱刀下,逼得玲兰受辱发疯,你实在罪该万死!”萧夜承手持利刃,

双目恨得发红。“我没有!”杜心语面容惨白,颤抖着解释:“夫君,祖母对我疼爱有加,

玲兰姑娘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会设计她们?”“你相信我,

这三月我一直待在郡王府,哪里都没去,真的不是——”话没说完,

却被戾恨打断:“本王也想知道,她们怎么得罪你了?

”萧夜承蹲下身子一把拽上了杜心语的手腕,力道极大,

杜心语皓白似雪的柔腕上都有青白指印。“若非证据确凿,本王怎么会找你?

你此刻狡辩的样子委实让人恶心。”“不是的,我没有……”杜心语又疼又冷,满眼惊惶。

短短三月,她就像被厄运缠身。所有的母族都死于一月前屠城之难,

只剩下一个不知所踪的表弟,她苦等萧夜承归来,

可等来的却是完全陌生的他……明明两人恩爱非常,怎么这次他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她?

萧夜承却一把甩开她,冰冷的是视线满怀恶意:“不承认?本王有的是法子撬开你的嘴!

”杜心语痛苦摔倒在雪地上,人还没缓过来,就听男人冷酷下令:“来十个男人,

把他拖进营帐!”杜心语本能抓紧自己的衣服,惊慌望向萧夜承:“你要做什么?

”四目相对,萧夜承却森冷一笑:“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本王就将你对玲兰做的事情,

悉数奉还与你!”杜心语猛然一抖,如被万刃穿心!她吓得浑身颤栗,她拼命摇头:“不!

夜承,我是你的王妃,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害怕了?”萧夜承目光仍旧冷厉而又残忍,

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你害玲兰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也会害怕?”“我没有!

那真的不是我做的……”委屈,无助,恐惧交织在一起,杜心语已经语无伦次。“求你了,

你再去查一查好不好?”“我真的没害人……”但萧夜承未置一词,他眼中的厌恶告诉她,

他不会改变主意。杜心语的心一点点凉透。为什么他不相信她?是不是只有她死了,

他才会愿意再去查一查?她缓缓望向萧夜承手中的利刃,从来没有想到,

有一天会被自己最爱的男人逼到自绝……可她别无选择。杜心语闭上眼,径直冲利刃撞去!

然而——“想死?”萧夜承掐住杜心语的肩膀,狠狠将人往旁边一摔!“嘭”!

杜心语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坑,疼到生生呕出一口血。“死也太便宜你了。

”萧夜承盯着爬都爬不起来的女人,眼底闪烁毛骨悚然的冷意,“你该生不如死的活着,

好好赎罪!”杜心语绝望摇头,不顾疼痛,爬上前去拽住萧夜承的衣袍,声声泣血。“夜承,

你信我!我爱你,我不会做出那种事——”“闭嘴!”萧夜承一脚甩开她,

只冷冷冲一旁的十个男人命令,“还不快把她拖进营帐里去,要女人还要本王教?

”十人听命上前,杜心语拼命挥舞着手挣扎,

却眼睁睁看着那道俊逸挺拔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明明他们是彼此最爱的人啊!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萧夜承,我恨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但杜心语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只换来萧夜承的一句:“只需给她留口气,其他的,

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第2章杜心语最终被拖进营帐,怎么嘶喊都没有用。

“别碰我——”“啪!”有人一巴掌打下去,扯住她的头发冷笑:“还当自己是王妃呢,

这些都是王爷吩咐的,你就乖乖认命吧!”认命?认什么命?杜心语剧烈颤抖着,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她不要!也不知怎么爆发的力气,她猛然挣脱,

跌跌撞撞向门边奔去,哭喊着:“夜承!我们拜堂成亲发过誓的!你说你会永远爱我,

一辈子都不会负我!”“萧夜承——”“哗”的一声,门帘应声打开。杜心语心头一喜,

是萧夜承吗?可紧接着,却见楼玲兰穿着一身白裙,慢悠悠走进:“杜姐姐,

你不会还在等夜承哥哥来救你吧?”杜心语愣住:“楼玲兰?你……不是疯了吗?

”可对面的女人满脸得意,眼神讥讽,哪里有半点疯态?“我要是不疯,

夜承哥哥又怎么会厌弃你呢。”楼玲兰浅笑着,勾着营帐内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看明白了吗?哪有什么马匪,一切不过是我的自导自演。

”杜心语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做?”她疯了般的扑向楼玲兰:“无耻小人!

祖母拿你当亲孙女看待,你竟然叫人乱刀砍死她,

我要把这一切告诉夜承……”可她还没挨着楼玲兰,就被别人拽回去。楼玲兰悠哉站起,

嘴角噙着讥讽的笑:“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让你看看,萧夜承是信你还是信我。”话落,

她一秒变脸,扯乱发髻惊恐大喊:“夜承哥哥!救我,快救救我!”几乎同时,

营帐的门立马被重重地推开——萧夜承冲了进来!杜心语用尽力气冲上前:“夜承,

你听我——”话没说完,身后的楼玲兰忽然尖叫起来:“啊——不要,不要过来!”“嘭!

”萧夜承径直撞开杜心语,急切奔过去把楼玲兰抱进怀里:“兰儿醒醒,夜承哥哥在这里,

已经没事了!”杜心语跌倒在地,回头见到这一幕,心已经凉了一半。这时,

楼玲兰视线一转,紧锁在杜心语身上,眼神立刻遍布恐惧和惊愕。“是她,就是这个坏女人!

她给我灌药,我被欺负的时候她还在一边笑!我好疼,好难受啊……”“夜承哥哥救救我,

你让她去死!我恨她!”说着,楼玲兰竟抽搐着昏迷了过去。这幅样子看得萧夜承心疼不已,

转头森冷冽睨向杜心语。杜心语一个哆嗦,本能解释:“你别信她!楼玲兰是装疯!

一切都是她设计——”“够了!”萧夜承眉眼冒着戾气,“你还真是死不悔改!

”他将楼玲兰拥得更紧,站起身时浑身尽是森然寒意:“来人,给这贱人也灌上药,

丢去伶人房!”杜心语惊恐抬头,害怕到失语。伶人营,那都是被抓的女细作呆的地方,

进去的女人皆生不如死,没有一个不是横着出来的!很快,杜心语被灌入烈药,

拖进了散发着腥烂气味的木屋。药效发作很快,热意从身体四面八方折磨着杜心语,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呼吸间也压抑不住低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来了人,

那人把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放开我……”杜心语呜咽着,可身体却因为药物的控制,

本能朝来人身上贴,祈求纾解。她好像被剖成了两半,一半恶心绝望,一半身不由己。

“萧夜承,救救我……”来人似乎微微一顿,

杜心语本能地在这一刻挣扎:“不是我……我没有害祖母,是有人设计……”话落,

抓住她的力道刹那暴戾,“嘶拉——”一声,衣衫尽碎!第3章第二天,杜心语再次醒来,

已经过了晌午。身体的麻木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心撕心裂肺的疼,整个人都痛苦到发颤。

萧夜承,你好狠的心……忍痛下床,杜心语踉跄地掀开了门,刚一跨出去,

围在木屋外的女人就纷纷看了过来——“看看,萧夜承对他这般将士可真够大方,

连堂堂兰陵王妃也舍得献出来给兄弟们!”“她还算什么王妃哟,

昨晚过得比我们这些俘虏的女细作还惨!”一句接一句刺进杜心语耳朵,

可她只是沉默不语如死寂一般。那一双眸子空空落落,像行尸走肉。最后,杜心语来到河边,

河水清澈,倒映着狼狈污秽的她。她下意识朝水面伸出手,想把这些肮脏统统洗净。

可手还未触及河面,却被人大力握住,同时,头顶上方传来冷漠的一句:“怎么?又想去死?

昨晚的教训还没够?”杜心语只是怔愣睨着被他握住的手腕,原本白皙的细腕又青又紫,

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留下的痕迹。半响,她才慢吞吞问:“不脏吗?”声音沙哑,莫名刺耳。

萧夜承蹙眉,顺着对方的视线下望,凝着她皓腕上的斑驳痕迹,心头一阵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夜为什么不受控找了她……但他都没嫌弃这女人恶毒,她怎么敢嫌他脏?

怒火高涨,萧夜承猛地甩开了人,声音阴寒:“本王不是来听你说这种废话的。

”“你别以为结束了,玲兰如今还你害成这样,你此刻的痛苦根本不及她半分!

你合该生不如死得赎罪!”赎罪……杜心语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炸响,

她绝望仰望这个曾经承诺会一辈子护着她的男人……原来,人说过誓言真的可以随意收回。

……很快,杜心语被带到了楼玲兰的帐子里,被楼玲兰逼着写下堂书——“贱妇杜心语,

无耻秽乱,恶毒不堪,不配为兰陵王妃,如今自请下堂,甘入伶人房,永为营妓。”而后,

楼玲兰拿起染血的‘下堂书’,笑得张狂肆意:“来人!”“把她拖去习武场,扒掉外衣,

以后让她每天照着‘下堂书’念一千遍!念错一个字就抽她一鞭子,不出声就抽她十鞭!

若她敢反抗……”楼玲兰停顿,俯身看着杜兰语,

笑得像一只毒蛇吐着信子:“习武场的汉子最爱折腾的,

可就是姐姐这种贞洁烈女……”随后,杜心语惨白着脸被人拽了出去。……习武场。

人群围得密密麻麻,杜心语捂住单薄的衣裙瑟瑟发抖。

“唰——”一道鞭子应声而下:“还不快念!”杜心语捂住手臂上的血痕,

淌泪开口:“贱妇杜心语,无耻秽乱,恶毒不堪,不配为兰陵王妃,如今自请下堂,

甘入伶人房,永为营妓……”尊严在此刻碎得彻底。萧夜承说的生不如死,

真的半点不掺水分。如此一月。习武场的男人们已经从一开始的缄默,到如今的哄堂大笑,

兴奋讨论——“每天翻来覆去那几句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欸,杜心语,

你倒是把你那‘无耻秽乱’的手段使出来,也让我们一起瞧瞧啊!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哪些个兄弟每晚抢先钻进你的木屋,老子在外边整宿听得,冒了一月的邪火!

”污言秽语,冲刷着杜心语最后的底线,她最终没撑住,生生呕出一滩血,昏迷过去。

……浑浑噩噩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心语以为自己终于死了,能解脱了。可再次真睁眼,

她还是躺在军营的木屋内。从前嘲讽她那帮伶人房的女人,都围在一旁,

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嘲讽,而是怜悯望着她,仍出一句——“你已经有了半月身孕,

但……不知道怀得是哪个男人的。”第4章杜心语的脸色瞬间煞白如雪。

“身孕……”她怔怔望着虚空,硬生生又呕出一口血。在无数个噩梦般的夜里,

这破败的身体竟还能怀孕?杜心语下意识锤向腹部:“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不要——”失控间,她脱力摔下了床。挨得近的人将她扶起来,

手忙脚乱地递上一块白棉布过去:“伶人房的女人身不由己,

按理说每天早上都会被赐一碗避子汤,

毕竟没有谁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怀上孩子……”“现在这局面,你若是想落胎,

只能去求萧夜承。”越听,杜心语越是浑身发冷,整整一月,她没收到一碗避子汤!

萧夜承是军营的主宰,自己这一月发生的一切,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这也是折磨她的一个方式?他到底是有多恨她?杜心语艰难地扶着床站起来,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摇摇晃晃地朝萧夜承的营帐走去。伶人房离主营帐很远,她一路走近,

疼得满头虚汗,就在她思索着怎么进主营帐,却在拐角处,见到了萧夜承和其副将。

她下意识退后,藏起了自己的身体,接着,他们的对话的声就传入了耳。

“王爷……杜心语如今在伶人房内怀上孩子,这身份到底不体面……要赏一碗落子汤吗?

”杜心语屏着呼吸,生怕错过萧夜承的回答。可接着却听到绝情的一句:“让她生下来。

”这一瞬,杜心语只感觉心脏被剜成碎末,鲜血淋漓的疼。她跌跌撞撞逃开,

顾不上身后锐利的视线,撞倒了一排排的木架,跌倒了一次又一次,她好像也不知道疼。

只不停地往前走,仿佛一旦停下来,就会窒息而亡。

脑海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让她生下来!萧夜承怎么能这样残忍对她?

自己怎么就没有死在一月前屠城之难中呢?要是死了就好了。忽而,

杜心语远远见到了楼玲兰,脚步一滞。楼玲兰不就很想自己死?

那不如就让她得偿所愿好了……想着,杜心语决然冲上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

用尽一切力气朝楼玲兰打去!“啪!”楼玲兰被这一巴掌打蒙,

缓过来后捂着脸不可置信地尖叫:“杜心语!你竟敢打我!”“来人!

还不把这疯女人给我抓起来!杖毙!”很快,杜心语被拖到远处的高台上,按住杖责。

“啪——啪!”一下,两下,五下……杜心语却没有一点挣扎。鲜血很快染透衣裙,

杜心语闭上眼睛,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就在她以为这一次死定了之际,

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怒吼——“住手!”刚一睁眼,杜心语就被人捏住下颚,

迎面撞进萧夜承暴怒的眸子:“好算计!你是不是想趁着玲兰神志不清故意让她沾染人命?

解脱了你自己?”杜心语呕着血摇头,她也不想算计,可她真的熬不下去了.“求求你,

给我一个疼快吧……”萧夜承却嗜血一笑,斩断她最后的希望:“你就算是死,

也得先把肚子里的野种生下来!”第5章杜心语没有拒绝的资格。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都不知道父亲是谁,一辈子背负着野种的名头,

她的情绪彻底奔溃。“萧夜承,你混蛋!”“我没有害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再查一查?

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次,你也不信我!那些恶事都是楼玲兰干的!都是她!”“闭嘴!

”萧夜承眸光猛地收缩,俊美的脸上浮起怒容。“到现在还敢攀咬!

看来是本王之前太纵容你了!”他冷哼一声,挥袖站起身,“来人!去砸了杜家的祠堂!

把杜家人的坟墓也都掘了!”开棺掘墓,毁祠灭碑,这会让人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被逼迫至此,杜心语残余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净,又生生呕出一滩血来。

她吃力地擦了唇边血迹,仓惶地去拉萧夜承袖袍。“不要……不能烧!”“都是我的错,

求求你放过杜家人,求你了!”萧夜承冷哼一声,抬手收回了命令:“好好守着你的肚子,

若再敢胡攀乱咬,本王定然说到做到!”说完,他便大步离开。杜心语凝着他薄情的背影,

只觉得这场噩梦无情无尽。她又被带回了伶人房。萧夜承或许觉得她生事,

还安排人看守了她,不准她出去一步,也不让人进来。每日定时会有伙夫送来安胎药和饭菜。

一日日过去,杜心语的肚子逐渐大起来,身体也越来越差。半夜,

她总是梦见杜家人满身鲜血,神色痛苦望着她,说着无家可归的话……“心语姐!醒醒!

”“快醒醒!”一道熟悉咋然响起,将杜心语惊醒!“心语姐,你终于醒了,快跟我走!

”杜心语不可置信望着床边的少年郎,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衔京?”“是我!心语姐,

我活着回来见你了。”来人是屠城之难后便下落不明的表弟,王衔京。

杜心语扑进对方的怀里,哭声压抑:“太好了!衔京!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但话到一半,她却又急忙推开人,

含泪惊慌道:“你是怎么进军营的?赶紧走!要是被萧夜承发现了……”“要走一起走!

”王衔京心疼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珠,青涩的眸中满是悔恨。“我混在军营这些天,

已经听说过你的事,早知道萧夜承这么不是东西,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和你解除婚约……”杜心语落寞垂眸,原本阿娘确实将她和衔京指腹为婚,

可她对小自己三岁的表弟没有男女之情,后来又爱上了萧夜承……到头来,自以为的蜜糖,

却是砒霜。“心语姐,今日萧夜承亲自带兵操练,外面没有人,我们逃吧!”话落,

不等杜心语回答,他就一把抱起人奔出木屋,一路躲开了守备森严的军营,穿过层层岗哨,

来到了军营出口。就在两人松了一口气,以为逃出生天之时——树荫两侧忽而窜出一批人,

将二人团团围困!第6章在杜心语惊恐的深情下,萧夜承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像是已经等候多时。男人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中透露着令人窒息的阴寒:“跑啊,

怎么不接着跑了?”一字一句,像是要把人凌迟处死。杜心语浑身一颤,下意识落地,

挡在了王衔京面前。见此,萧夜承眸色一深,一股无端的火蔓延到胸腔。“你怕我杀了他?

”萧夜承一步一步逼近,杜心语带着王衔京不停后退,终于退到了一处树干旁,再无退路。

“心语姐——”“我不许你害他!”杜心语死死盯着萧夜承,眼里有着浓郁的恐惧,

人却不肯让开。一瞬间,萧夜承的怒气猛然达到顶峰,他一把扣住了杜心语的肩膀,

硬生生把人拖进怀里,眼神阴翳。“你的一切都是本王说了算,又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

”话落,他不在意王衔京的谩骂,一把将杜心语扛起来走向军营,又把人带回了木屋,

“嘭”的关上了门。杜心语惶恐爬到门边,拍着门哀求:“萧夜承,你别走!”“放我出去!

求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去给楼玲兰道歉!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求求你放了衔京,他是无辜的……”但哪怕杜心语拍烂了手,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来。

身心的折磨,透支了杜心语所有的精气,接下来的一天,无论是安胎药还是饭菜,

她吃什么就吐什么。正午,就在她第五次呕出安胎药之时,忽然被人兀地拽起。

“为了王衔京,你跟本王闹绝食?”萧夜承眸底神色莫名。杜心语看了他一眼,

已经没有力气回话。落在萧夜承眼里,便是她在默认,顿时,他神色更怒,

抬手拿起一旁新准备好的安胎药,捏着杜心语的下巴就灌!“本王警告你,你饿一顿,

我就饿王衔京一天,你一天不吃,我就饿他三天,他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话落,

杜心语墨眸一缩,立马乖乖捧着药碗:“我喝!我马上喝!”“咕咚,

咕咚——”苦涩的药汁被她一口喝完,犹如什么琼浆玉酿。之后,她犹担心萧夜承变后,

捞起一旁已经凉透了的饭菜,一把接着一把塞进嘴里,哪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却也强撑着咽下去。“你看!我吃!我什么都吃……”“我一定乖乖的生下孩子,

再也不逃了!”萧夜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视线在她隆起的腹部顿了几秒,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她生下这个孩子。明明这样恶毒的她,不配给他生孩子。却很快,

他压下这份焦躁,转身离去。杜心语看着萧夜承背影消失在门外,才瘫倒在床,

痛苦地嚎啕大哭。萧夜承,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转眼,几个月过去。杜心语接近临盆。

萧夜承依旧吩咐人看着她,但或许是见她真的乖了,他偶尔也允许她去见见表弟,

或者让她出去透透气。而这段时间,她再也没有见到萧夜承和楼玲兰。这天下午,

她透完气回营,却远远听见主营帐那边传来乐鼓喧闹声,萧夜承治军极严,

怎么会允许人这般吵闹?还不等她多看,侍卫就催着她回屋。杜心语只好收回视线,

可不知怎么的,自这之后,心神一直不太安宁,回到木屋,就昏沉睡去。傍晚,

杜心语被一阵大力的推门声吵醒——刚睁眼,就见木屋外的侍卫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事几个陌生的老嬷嬷。几人凶神恶煞,

见她醒来就将一张纸塞进她手里:“醒了就赶紧在这休书上按个指印!”“休书?

”杜心语颤抖握着薄纸,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刺入眼帘——贱妇杜心语,无耻秽乱,

恶毒不堪,不配为兰陵王妃,如今本王休掉此妇,两人恩断义绝,永不相干!

入伶人房的时候,杜心语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此时此刻,她依旧疼到难以呼吸。见状,

嬷嬷嘲讽更甚:“你不会还想占着兰陵王妃的位置不放吧?

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成了什么破烂货。”话落,嬷嬷便粗鲁地拽着杜心语的手沾上印泥,

就强迫地往休书上捻。“快按了指印!今日王爷与楼姑娘大婚,

他还等着老奴拿回这画押的休书,哄楼姑娘开心呢!”轰的一下,杜心语心绪大乱,

一个没注意就被推搡倒地!砰!杜心语重重摔倒在地,身下一股温热涌出,

她惊慌疼呼:“孩子……孩子要生了!”第7章杜心语捂着肚子,

疼得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营帐外,却传来丝竹炮仗声,欢庆不已。“求求你们!

救救我的孩子……”嬷嬷们非但不动,其中一人还说:“那怎么能行,王爷特地吩咐了,

你再怎么作闹一律不用管。”“就算是落胎了,也只能怪你肚子里的这孽障不争气。”话落,

几人大步离去。杜心语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的躁动,身为一个母亲,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孩子死掉。她只能一点点向外爬去。只出门的短短几步,

身下的血就染红了白色亵裤。拼尽全力来到了营帐外,

她颤抖着伸手捉住一个路过士兵的鞋子,苦苦央求:“求求你!带我去军医那里,

孩子快不行了……”士兵一脚踢开她,不耐烦骂:“又不是我的种,死了就死了!

别拦着我去主帐给新王妃贺喜!”杜心语被踢得撞在一般的石板上,肚子更是绞痛难忍,

她无助哭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们愿意救这个孩子,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求求你们了!”可路过的人都朝主营帐奔去,没有一人愿意帮忙。很快,

木屋就这边空无一人。杜心语挣扎着,哭着朝前爬,可肚子里的孩子却渐渐没了动静。

“孩子!我的孩子……”“是阿娘无能,阿娘对不起你……”怀胎十月,她感受着胎动,

预料他会是个乖巧的孩子,她已经说服自己,

父亲是谁已经不重要……可为什么在她期待着孩子的降临的时候,又要让她失去?绝望之际,

不远处忽然传来急切的一句:“心语姐!”随后,就见王衔京骑着一匹骏马奔来。

杜心语抬头见到熟悉的少年,混乱的思绪有一瞬间清醒。而转眼,王衔京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他飞速下马扶起她:“今日萧夜承那厮大婚,军营和城门守关都比往日薄弱,我带你逃出去!

”杜心语却忍疼拒绝:“不……你自己逃吧,

带上我……你逃不出去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

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成了。是她无能,救不了孩子,她不能再连累衔京。

可王衔京却一把将她抱上马:“当年我成全你和萧夜承,已经放手了一次,

如今我绝不会放手第二次!”“今晚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能救你出去!”骏马飞驰,

一路平安,可就在闯过最后一道关卡的时候,两人被发现——“来人啊!有人闯城门!

”“大胆贼人!追啊!”夜色下,一队举着火把的骑兵追了上来。王衔京握绳的手愈发用力,

他急切叮嘱身前的杜心语:“前面就是祁江了,等会儿我在前面树荫处把你放下,

你顺江乘船而下,我骑马引开追兵。”“记住,乘船了立刻走,别回头!

”杜心语心口一疼:“为什么是我走?我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可王衔京却不答,

铁了心要以命救命。无助挤满心腔,杜心语明白,萧夜承笃定了自己谋害楼玲兰,

他不肯能会放过她,自己逃不了的……眸中闪过决绝,她咬牙,猛地推开王衔京,

用尽全力将他推下马!“心语姐——”“驾!”杜心语忍痛前行,

牵起马绳朝相反的方向奔去。衔京,保重。夜路颠簸,杜心语越走,身下的血越多,

人也又冷又疼。她活不成了……不过也好,黄泉路上,有她陪着孩子,

他也不至于害怕……很快,身后的骑兵追了上来。昏黄的火把光芒,越来越近。“贼子,

拿命来!”“刷——”拔剑的声音近在咫尺,可杜心语已经没有力气逃了,

她扶着肚子闭上眼,等待着剧痛袭来。“乒——砰!”刀剑撞在一起,杜心语没等来剧痛,

忽然身后又一暖,再睁眼,是王衔京又回来了。杜心语大乱:“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不来你就死了!走啊!”这时,战马嘶鸣,

一道阴厉的声音从天而降——“一个都别想走,给本王放箭!”杜心语心头一震,回头一看,

心跳骤停。不远处,火把映照下,萧夜承穿着喜衣红袍,坐在宝马之上,执弓正对着他们,

拉满了箭弦!第8章“咻——”利箭破云而来,直冲杜心语命门!王衔京瞳孔一缩,

一把将杜心语护在怀里,下一秒——“噗嗤”一声,皮肉被刺穿!少年闷哼一声,

眼神渐渐涣散。两人从马上跌落,杜心语回头一看,箭已透过少年的胸膛,

箭头带着温热的血直指杜心语鼻尖——“衔京!”杜心语慌乱地抓着他的衣襟:“你挺住,

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心语姐,对不起,我终究……没能救出你……”少年虚弱低喃,

满是遗憾。“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杜心语的泪水簌簌滴落,

少年却脱力倒向她。“别动……让我抱着……睡一会……很久以前,

我就想抱一抱你……”杜心语抱着人,难过得浑浑噩噩:“……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

”话音未落,少年的手却缓缓垂了下去。“衔京——”萧夜承走来跟前,

杜心语正紧紧抱着王衔京,生怕一放手,他就不复存在。凝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眸光几乎要结冰。杜心语若有所觉,可当她抬头见到萧夜承,却急病乱投医。“夜承,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衔京。”杜心语跪下去,一边磕头一边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只要你救他,我愿意立即把命给你……”“够了!”萧夜承怒吼一声,抬手一把拖开她,

目光如同淬了毒般凌厉,冷漠如霜:“来人,把这奸夫的尸体丢进祁江喂鱼!”“是!

”侍卫听令上前,立刻将王衔京带向江边。“不……不!你们不准动他!”杜心语剧烈挣扎,

却被萧夜承禁锢着,他捧着她的脸,逼着她看向江面。此刻,萧夜承眸色暗沉如墨,

愤懑和暴躁。“杜心语,你给本王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忤逆本王的结果。

你不是喜欢他,要跟他私奔吗?本王就让你看着他死,看着他葬身鱼腹!”“不要!

不——”“噗通!”“衔京!!”杜心语眼睁睁看着王衔京被抛下江,江水湍急,

很快将人吞没不见,她的心口就像被人撕裂开来。她想朝江边冲去,萧夜承却燥怒扯住她。

杜心语拼尽全力踢打:“萧夜承,我恨你!我恨你!”她恨得一口咬在男人的虎口,

残泪从眼角滚落,却带不走满身的绝望。她后悔了。自己不该爱上萧夜承,

要是从来没有认识他就好了……这样的杜心语,不由使萧夜承心中莫名一紧,他视线往下,

却兀然看到对方身下,衣梢都在滴血!而下一秒,杜心语就脱力昏迷了过去。

萧夜承眼眸狠狠一缩,一向沉稳的声音难得有了罕见的慌乱。“来人,喊军医!”“王爷,

新王妃还等您回去呢——”“没听到本王的话吗?去把军医喊来!”……不知过了多久,

杜心语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前行,可这黑暗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孩子。

“阿娘……阿娘……”“我疼……阿娘快救救我……”那孩子哭得泪眼朦胧,

可当她心疼地伸出手去,那孩子却倏地不见——意识模糊间,

杜心语都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可小腹平坦,什么都没有!她猛地睁开双眼,

却迎面对上萧夜承冷峻阴郁的脸!不安丛生,杜心语颤巍巍撑起身体,

艰难地开口:“我的孩子呢?”“那个孽种?死了。”第9章死了?杜心语的心脏狠狠揪起,

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不……不可能。”杜心语摇着头,

声音颤抖:“我明明听到孩子的哭声了!他一定还活着!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

”“他在哪?那是我的孩子,你把他还给我!”萧夜承的脸色冷沉如冰,他俯下身,

捏起杜心语尖削的下颌:“现在才知道舍不得了?晚了!”“你昏迷了三天,

孩子在你肚子里就已经窒息而亡。”杜心语瞪大了眼,眼泪簌簌滚落,不愿相信。不!

不是这样的!萧夜承犹觉她不够疼,还嘲讽:“若不是你犯贱跟着王衔京私奔,

孩子怎么会死?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话如利刃,狠狠扎进杜心语的心,

也捅断了她最后的理智。“死了……都死了……”杜心语喃喃地重复,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萧夜承,麻木的眸子渐渐染上恨意。萧夜承的心口一滞,

莫名有些不想跟她对视。就在他偏开头一刹——杜心语猛地拔下头钗,

狠狠送进了萧夜承的胸口!萧夜承猝不及防,鲜血汩汩流出,溅湿了他的衣襟,

染红了他的胸口,那喜庆的红袍似乎更深了一块。“萧夜承!你该死!”“都怪你!

是你毁了我的一切!”“这只钗子是你大婚当日送我的,我还给你,萧夜承,

我什么都还给你……你赔他们的命来!”萧夜承的瞳孔骤然收缩,

眸中涌现出一股骇人的戾气。“疯妇!”可就在他拽过杜心语,再次触碰到对方的手,

他的脑子里兀然多了许多与杜心语亲密相处的零散画面。萧夜承头疼欲裂,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可当他要仔细回想时,脑子里又兀然一片空白,他不明所以,

只狠狠地甩开杜心语拂袖而去。杜心语被推倒在地,她却冲着男人的背影,

凄厉嘶喊:“萧夜承,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

”杜心语握紧染血的发钗,蜷缩着抱紧自己,两行血泪滚落下来。这时,

木门忽然又被人推开,楼玲兰得意走了进来:“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杜心语抬头,

却见楼玲兰穿着曾经属于她的王妃服饰,满脸春风。“说起来还要感谢姐姐你,

你的体质特殊,只要是你怀的孩子,他的心头血恰好能治我的疯病。”“王爷留着你,

迫不及待让男人给你下种,就是为了等你的孩子出生,取心头血给我治病。

”“只要你怀个两三胎,我的病就能彻底好了。

”杜心语的天彻底坍塌:“你说的……是真的?

”楼玲兰却还假惺惺感叹:“你的孩子就是死的惨了点,

王爷剖了心头血就把他扔下了后山悬崖,扔下去的时候,据说他还在哭呢!”“哦,对了,

孩子的尸体估计还在悬崖下呢。虽然姐姐你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可他跟你终究母子一场,

你还是去替他收个尸吧……”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杜心语心痛如刀绞。她终于知道,

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萧夜承,好一个兰陵王!真是好算计啊!

“哈哈哈……哈哈……”杜心语汹涌流着血泪,疯笑着闯出了营,跌跌撞撞地奔向悬崖。

第10章另一边。萧夜承捂住涌血的胸口,找上自己的心腹军医,

把自己脑海记忆紊乱的事情说了出来。军医听了之后,赶紧把脉,而后脸色大变。

一股不妙的预感涌向萧夜承心头,

他问出自己都怀疑的一句:“我和杜心语……从前的关系到底如何?”“王爷和杜王妃,

曾经……锦瑟和鸣,恩爱非常。”军医颤巍巍松开把脉的手,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属下一直以为,王爷忽然爱上楼姑娘,是因为救命之恩……可如今却发现,

你的脉像像……分明是中了移情蛊!”“是属下该死,

竟然没有发现王爷的异常……”萧夜承大手一颤,正欲询问这移情蛊是什么东西,就在这时,

帐外忽然传来士兵告饶——“禀王爷!杜心语刚才发疯朝后山的悬崖跑去了!”闻言,

萧夜承顾不得伤势,猛地冲了出去:“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吗?

”士兵战战兢兢:“新王妃说要和杜心语叙叙旧,将我们遣散了,等我们发现之后,

人已经跑远了……”不远处,楼玲兰亦匆匆赶来,举起流血受伤的左手,含泪扑过来。

“夜承,我只是想劝杜姐姐看开点,孩子以后会有的,可她却伤了我,

还哭着说要给王衔京殉情……”没想到,萧夜承却后退一步,拒绝了相拥。“夜承?

”楼玲兰脸色一变,萧夜承心口处被自己下了移情蛊的子蛊,而她服用了移情蛊的母蛊,

他早已把对杜心语的爱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按理说,自己割破手,

血液应该可以加重对萧夜承的迷惑能力。此时此刻,他应该搂着自己,安慰自己才对!

而萧夜承却翻身上马,纵马就朝后山奔去。见状,楼玲兰也跟了上去。

杜心语被自己哄骗去后山跳崖送死,绝不能让萧夜承去阻止。只要杜心语死了,

移情蛊就无解,萧夜承才会永远被蒙蔽,永远爱自己!……不久后,悬崖边。冷风呼啸,

冰冷刺骨。杜心语赤裸着,血淋淋站在乱石林立的崖边,

脑海里仿佛幻听到一阵阵婴儿凄惨的哭声……“孩子!

我的孩子……”她俯身准备下探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凌厉的一声——“杜心语!给本王站住!”闻身回头,却见萧夜承翻身下马,

脸色铁青走来。他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可杜心语比他更恨。

她冷睨着男人,抬手用染血的发叉对准自己的颈部刺下:“你要是再上前一步,

我就死在你面前!到时候看谁还救楼玲兰!”钗入皮肉,顷刻见血。萧夜承本能停下脚步,

那艳红的血刺的他头部顿疼,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胸而出,却又好像被阻挡。前方,

杜心语字字泣血。“萧夜承,初遇那天,你救了我一命,你问我要不要以身相许,

你说……你会好好待我,一辈子都不负我。”“三书六聘,十里红妆,

你迎我做了你的兰陵王妃。掀了我的盖头,你又许诺说我们会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信了。

”“却不成想……你对天发誓的诺言竟然可以……随意收回!”她苦涩的嗓音宛如染透了血,

刺的萧夜承头痛欲裂,受伤的心口也在滴血。这时,楼玲兰正好赶到,

见到萧夜承渗血的心口,顿时震惊不安!移情蛊就下在他的心口,

他心口受伤一定会影响到移情蛊的作用!临到关键,绝不能让他记起对杜心语的爱!

她慌忙大喊着冲到萧夜承身边:“杜心语你胡说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分明是夜承哥哥跟我说的话,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吗?”“军医,

没看见夜承哥哥受伤了吗!还不立刻给他止血!”血再止不住,

万一萧夜承因此脱离移情蛊的掌控,恢复记忆,那自己就完了!说着,楼玲兰还拉着人,

往杜心语相反的方向拖:“夜承哥哥,杜心语都在撒谎,你别相信她!”萧夜承拳头攥紧,

一把推远了楼玲兰!他脑海的记忆在拉扯,一会儿是杜心语,

一会儿是楼玲兰……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杜心语看着对面异常的男女,

却没有继续探究的心思。她已经累了。孩子还在悬崖下等着她,她要去陪他,

抱着他一起走黄泉路……她朝后一退,而就在这时,萧夜承却本能冲了过来——“杜心语,

不许跳!”而就在他上前的那一瞬,杜心语却先一步猛地朝万丈深渊跳下——“萧夜承,

楼玲兰,你们一个背信弃义,一个狠毒绝情,我杜心语在此立誓,愿用我的命诅咒你们,

要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不——”萧夜承目眦欲裂,捂着心口咳出一滩黑血来,

一旁的楼玲兰彻底瘫软在地,

惊恐看着那黑血中还挣扎蠕动着的小虫子——子蛊竟然失效了……她完了!

与此同时——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曾经和杜心语相爱的一幕幕冲破被锁住的屏障,

在萧夜承的脑海里彻底清晰。他都记起来了!第11章他终于记起,他和杜心语从初遇,

到后来,他又是如何被篡改了记忆,全部都想起来了!萧夜承猛然跪坐在悬崖边,

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心口的位置。他终于明白,这几月为何自己会如此反应强烈!

为何那时他会对她产生浓厚的在意!萧夜承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了那滩血里不断扭动的蛊虫。

他眉眼阴鸷,几乎一瞬便辨认出这是南疆人常用的手段,蛊虫——原来,

楼玲兰才是南疆奸细,她用这样的蛊虫,在无形之中侵蚀他的记忆!萧夜承,

你怎能因此对杜心语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楼玲兰,你该死!“快!都给本王下山找王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士兵们见这样的王爷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王妃不是还穿着嫁衣,

在王爷身旁站着吗?“把本王旁边这个贱妇,做成人彘!”萧夜承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见身边的楼玲兰瑟瑟发抖,一副无措的模样,

最终却沉吟片刻:“不……先把那个女人关入死牢,等找到王妃后,再交由王妃处理。

”......杜心语跌落悬崖,摔的七晕八素,她浑身酸软无力,

却发现自己的衣袍将她缠挂在一颗生长在峭壁的古树枝干上。她微愣,脚底还是万丈深渊,

她竟然还没死吗?杜心语没由来的苦笑,上天也对她如此,

竟也要和萧夜承一般要一点点折磨她死?“喂,那边那个丫头!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古树根部传来,杜心语循声探去,竟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对方捻着须,

正坐在峭壁上的一处崖洞里。他见杜心语望着自己,便伸出枯瘦的右手,

在自己身侧拍了拍:“丫头,过来。”杜心语没动,那老头抬了抬手,

无数条金白的小蛇沿着峭壁如藤蔓般朝杜心语缓步爬去,

似能通灵般——将杜心语的身子紧紧缠绕,将她带进了这一处崖洞中。“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问道。“杜心语。”杜心语艰难开口,见老头略略掐指,似乎心有成算。

“你是寻山杜家人?”杜心语微微颔首,老头便笑了笑:“小姑娘,你有龙凤天命在身,

遭遇这样的情劫后,若再回去,日后定然是顺风顺水。”她愣住,想到萧夜承对她做的种种,

最终凄凉一笑,低声喃喃。“我们缘分不够,自然再也不会有日后了。”老头嗤笑,摇摇头,

杜心语见此不再多言。她打量着这处崖洞,洞内仅有一个生了火的灰锅,

也不知道这个老人家是怎么搬上去的。杜心语回想了刚刚的场景,她一跃而下却被古树拖住,

是这老人家命灵蛇环了她的腰际将她送到崖洞里,还能算出她出生寻山。

想来这人是个老神仙吧——那是不是可以……她刚想开口求助,

那老头就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思,捋着雪白胡子:“丫头,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这天理难违,

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命数。”“你的孩子已经身死,可你的亲人却还留有一线生机。

”“小姑娘,王衔京的命——你还想不想救?”第12章杜心语心里咯噔一下,

地瞪大了眼:“他......他......怎会......”她的脑袋轰隆一声炸开,

一时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衔京,他还活着!“丫头,我想借你的天命。

”老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存死志,但你看......若我能让王衔京活过来,

你可也愿活下去?”杜心语愣愣地望着这个老头,脑子里一片混乱。“借我的天命,

这是什么意思?”杜心语低声问道。老头笑呵呵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会帮你。

”老头率先迈步往崖洞深处走,杜心语跟在他身后。约莫过了半柱香的路程,

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山林茂密,溪流清澈,鸟语花香,俨然一副人间仙境的模样。

杜心语惊讶地眨眨眼,她没有料到这个崖洞深处居然如此别致,竟然还是一处洞庭湖。

杜心语抿唇不语,随着越来越深入,就见一个男子坐在参天古树旁,他眉眼清澈、肤色如玉,

面容俊美,仿佛从画卷上走出来的谪仙一般。杜心语怔忪之际,就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师父。”老头点头后,男子才将那澈净的瞳孔放在杜心语脸上,声色中却不知何故,

带上了一些温柔。“是她吗?”“丫头,跟他出山吧,王衔京就在他的府上。

”老头笑眯眯的,转身离开。杜心语呆立片刻,转而看向男子:“他真的活着?

”对方静静地看着杜心语,眸光深邃,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启薄唇:"嗯。"一路上,

两人都没有任何言语,男子也不急着赶路,而是慢悠悠地在前方走着,

原来这崖洞辗转反复也有路通往山下。杜心语心情忐忑,却又不敢打破这宁静,

只得闷着头跟着男子的脚步。不知过了多久,杜心语停住了脚步。"怎么不走了?

"男子转眸望向杜心语,他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袭玄黑锦缎长衫,腰束紫金带,

腰间系着同色玉佩,腰带的穗子上镶嵌着一块碧绿的翡翠。“山下也有玄兵营的将士在扎营,

我们要怎么避开这些人?”她不想又被捉回去了,更害怕再次碰到萧夜承。

男子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他声色淡淡,却让杜心语脸色一白。“不用避。

”……“找到了吗?”萧夜承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众军。“回禀王爷,

我们找了几个时辰了,就是没有找到杜……王妃的身影。”一个军官跪倒在地,

他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看起来战战兢兢地模样。萧夜承面色阴暗不明,他双目微眯着,

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属下失职!”那军官单膝跪地,恭敬垂眸。“废物!

”萧夜承怒喝一声。“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是,

属下告退……”男子躬身离开,萧夜承望着远去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心语,

你一定要活着!霎时——一道黑影闪过,暗卫已经飞掠到他跟前,神色凝重地开口。“王爷,

山崖下有情况!”第13章萧夜承面色骤变。“说。”“是南疆三皇子,江昭延,

”暗卫低声回禀,“属下派人探查过,近日他总在此地徘徊,

南疆与我北齐目前似乎并未有异,今日他突然出没在山崖下,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他来了多久了?”“不过一刻!”“一刻?”萧夜承皱眉,“他的身边还跟着谁?

”“似乎只有一贴身侍女。”贴身侍女?萧夜承轻捻了眉心,心语没有找到,

刚发现了楼玲兰这个南疆奸细,此刻又多了一个风流皇子。“走,去看看。

”他还是得去瞧瞧,对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萧夜承和暗卫赶到崖下时,

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将士。萧夜承远远看到南疆三皇子坐在高台上,手执酒杯,

姿态闲适自在,仿佛不是来打仗的。而对方身边站了一名女子,身形窈窕,头戴斗笠,

白帘覆面看不清长相。他眯起凤眼,这女子的身影很熟悉。“这便是你们北齐的待客之道吗?

”江昭延啜饮了一口酒,神色十分不悦,“我只讨了一杯酒,王爷就盯着人侍女不放,

堂堂兰陵王怎能如此急色。”众将士听人出言讥讽,脸色纷纷发青,

一个个拿着刀剑就要上去为萧夜承讨公道。萧夜承冷了眉眼,抬手制止了一刹。

“来而告之才是客,三皇子只身来我兵营,就不怕没命回去?

”江昭延闻言大笑:“本皇子本来也没想到你这兵营里来,不过是来赏景的。

”他举杯示意萧夜承,伸手揽住了身旁侍女的腰,而那名侍女身形显然瞬间僵住。

只顿住了一刹,就让萧夜承直觉不对。萧夜承负手而立,双眸却不再看江昭延,

而直白地放在侍女身上。他淡淡启口:“我兰陵郡这么多景都入不了三皇子的眼,

偏偏只有本王的玄兵营,才能得三皇子青睐?皇子野心可不小。”“呵,

管你什么玄兵营、玄将营的,本皇子只是喜欢这座山罢了。”“山?

”“兰陵祁南山——是曾经一名神将身死之地,却最终因为被自己的妻子辜负,跳下了山崖,

尸骨无存。”江昭延仰头灌了一口烈酒,眼底闪过一抹悲伤。萧夜承微愣。“所以呢?

”“是不是很蠢,明明是神将了,却因儿女情长而死。”江昭延缓缓开口,“这世间,

说到底都不过——痴男怨女罢了。”萧夜承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想起杜心语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他心中就一阵闷疼。“哈哈哈,酒喝多了,胡言乱语的,

还请兰陵王恕罪。”江昭延话锋一转,却根本没什么歉意。他站起了身子,神色也恢复寻常,

江昭延勾唇一笑。“想来骁勇善战的兰陵王,定然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也自然不会受这种苦难。”萧夜承见对方拉起了侍女的手,举止异常亲密,不自觉皱了皱眉。

“王爷这是在山崖下找什么人吗?”江昭延笑着四处打量,见萧夜承寒着脸不说话,

才嫌无趣地撇了嘴。“既然兰陵王还有要事,那本皇子便不叨扰了。”“慢着。

”萧夜承终于开口,他瞥了一眼江昭延,最终将视线锁紧在身旁的女人身上。“你走可以,

她得留下——”第14章“哈,王爷可真够霸道!”江昭延嗤笑一声,

“她虽是本皇子的贴身侍女,但本皇子却也愿意听她的意思。”说着,江昭延转头,

语气淡然。“你是愿意留在这,还是跟本皇子走?”那女子没有说话,

却朝江昭延恭敬地福了福身子,紧接着,躲在江昭延的身后。萧夜承眯起凤眸,眉眼一凝。

江昭延见状,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嘲弄之色。“看来,我的侍女并不想跟着兰陵王。

”萧夜承搓着指节,俊脸无温,像是在犹疑着什么,但过了半晌,他才启口。

“皇子千里迢迢而来,本王还有一大礼相备。”江昭延闻言,似笑非笑地直视对方。

“什么大礼?”“来人,把楼玲兰那个毒妇给本王带过来!”江昭延扬唇,并无反应,

只是那身后的女子似乎有些惊诧,她从江昭延的身后不自觉探了一些出来。“王爷这是何意?

”萧夜承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江昭延面前。江昭延狐疑地看向萧夜承,

最终还是将瓷瓶的榆木塞打开来,里头一条赫然扭曲着躯体的虫子,

似乎还想冲破这个厚重的瓷壁。“王爷想干什么?”“三皇子不识此物?

”“蛊虫哪个南疆人不识,不过这蛊虫硕大,想来用蛊之人居心良苦,所谋诛心啊。

”江昭延冷笑,后来扬起头啧啧叹道:“怎么?王爷中招了?”萧夜承攥拳刚想开口,

身后便传来楼玲兰凄厉的叫喊。“放开我!放开我!”她被两名士兵拖进了山谷,

整个人狼狈地瘫软在草丛中,身子瑟瑟发抖。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萧夜承,

眼底满是绝望,身上的喜衣似乎还没被人扒下,看得萧夜承皱紧了眉。“王……王爷,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过我,那不是我干的。”楼玲兰哭得梨花带雨,

心里也恐慌至极。楼玲兰咬牙,眸底掠过一丝狠毒,没关系,只要蛊虫还在,

她一定能——江昭延松了手,瓷瓶落地应声碎在楼玲兰眼前,那虫子在地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最终,被江昭延一脚踩死。“啊!!你干什么!”楼玲兰最后的幻想也破灭,

原本稚嫩无辜的脸此刻全是狰狞和扭曲。萧夜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默片刻,

忽然开口冷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楼玲兰脸色惨白,她颤抖着手捡起瓷瓶,

眼睛死死盯着萧夜承。“你不会还想继续用这蛊害人吧。”江昭延挑了挑眉,

眼底尽是戏谑的光芒。他身后的侍女一动不动,似乎十分在意,可每当萧夜承抬眼,

那女子又避了开来。“你是谁?”楼玲兰心底升腾起浓浓的惧意,她转头瞪着江昭延,

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皇子面前现眼。”楼玲兰瞳孔骤缩,

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萧夜承见两人脸色不似作假,楼玲兰和江昭延之间似乎并没有关联。

难道楼玲兰只是图兰陵王妃这个位置?半晌,

萧夜承挥手让人把楼玲兰拖走:“看来是本王失算了,原以为这女人能博三皇子一笑,

不想倒是污了皇子圣眼,下次本王定然再带好礼拜访。”“无妨无妨。”两人别过萧夜承,

转身之间,那侍女的头帘拂在萧夜承面前,隐隐透露出一双眉眼。心语!

真的是你——他倏而抬手,将那头帘瞬间摘下!

第15章帘下的女子露出一张白皙而瘦削的面容来,那双眉眼的确和心语如出一辙,

但鼻子和薄唇却又并非相同。她穿着一件水蓝色长裙,腰身纤细柔软,

乌黑的秀发散披在背后,衬得肌肤雪白如玉。她低着头,那双眸子,空空洞洞。

对方被兀然掀帘,仓皇无措,眼里透出一丝恐惧。正当呆愣之际,江昭延一手将其护在身后,

声音变冷,似乎十分不满:“兰陵王。”“是本王认错人了。”萧夜承收手垂眸,

掩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恢复成那副孤傲的模样。

“王爷……山下似乎有一件带血的衣袍,和王妃身着十分相似。”一名侍卫匆匆而来,

朝萧夜承耳语几句。“吩咐下去,仔细查查那件带血的衣服。”萧夜承不再理会二人,

转身即走,脚下生风地离去。见萧夜承离去,那女子脚下一软,却被江昭延一把扶住了胳膊。

“谢谢……”“不必客气,他走了。”在侍卫的目送下,江昭延带人离开了营帐远去。

那女子伸手在面部轻轻一揭,竟露出另外一副面容来——俏鼻薄唇,赫然就是杜心语的脸。

“知道了这些,你还怨他吗?”江昭延声色淡淡,收起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神色清冷。

杜心语摇了摇头,萧夜承虽然并非刻意移情,但他给她带来的伤害已经太深了。

她不能不怨他,也不敢再爱他了。杜心语不由得苦涩一笑。她不怪任何人,

只怨自己的命运多舛。萧夜承,这辈子,她杜心语都不可能再爱你了。她缓步和江昭延离开,

一路去了江昭延现下居住的地方。江昭延带她入内坐下,立马有婢女斟茶。婢女端着托盘,

将茶盏放于桌上,恭敬非常,显然是很有规矩的。“衔京呢——”杜心语急急地询问,

她迫切地想看到自己的表弟,她苍白着脸,

那天王衔京为救她而一箭穿心的样子仿若还在历历在目。江昭延对女婢颔首,

轻声说了句:“带她去吧。”杜心语紧紧跟在婢女身后,小婢女带她踏进了府里的一处屋子,

还未曾进门就能闻见草药异香,药炉里的火烧得草药水声滚滚。杜心语掀开了内室的帘子,

床上躺着一名男子,男子面色微白,呼吸微弱,身子虚弱得像是随时可能断气。

他身上裹着一层布料,特别是心头那一处,缠了更多白布。她心头一痛,

伸手抚摸着男子的脸,那张脸曾经笑得那么阳光肆意,可如今却苍白至极。

“衔京……你醒醒。”杜心语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眼睛眨都不敢眨地凝视着床上那个安静沉睡的人儿,手指轻轻抚摸上王衔京的额头。

“怎么会这样……”杜心语心惊胆战地握住王衔京的手。“他脉象虚浮紊乱,

如今只能拿药吊着,你今天看到的我师父,南疆的神医谢止,

这世上估计只有他能救你表弟一命。”江昭延在她身后缓缓开口,眉眼淡然。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表弟!只要你们能救他,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杜心语跪在地上苦苦乞求,她不能看着表弟身死——那一箭是衔京为她受的,她自然要还!

江昭延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将她伸手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如果代价是你嫁我为妃,

这样你也愿意吗?”第16章“你们先下去。”江昭延吩咐下去,婢女立刻应声退下。

杜心语望向那婢女远去的背影,显然还没有因为江昭延这一句回过神来。“心语,

我们来谈谈吧。”江昭延神色平静地开口,眼中却藏匿着一抹异样。杜心语一怔,

随即便点了点头。江昭延将杜心语带入一处僻静之地,两人对面而坐。他看着对方,

眼底仍是清清冷冷。“心语。”杜心语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抹忐忑。江昭延沉默半晌,

开口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得寻山女得天下。”杜心语一震,愣了半晌才开口。

“小的时候,听过几个长辈说过,但那不都是玩笑话?我娘说了,

那是形容寻山的女子容貌绝艳非常,帝王将相都争相喜爱的一句恭维。”江昭延摇头,

继续说道:“事实并非如此,北齐的前身是沅朝,

沅朝的寻山之地居住的是当年沅朝的大将军。”“可是这大将军因为妻妾甚少,

生下来的又多稚儿幼女,所以这一支便在当年渐渐没落。

”“但那个大将军手底下有一只从没有见过光的队伍,叫寻家铁骑,

而你们杜家便是这大将军的后人。”杜心语猛地抬眼,她眼神有些复杂,

似乎不明白江昭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心语,杜家被屠城并非是什么偶然,

真正对杜家下手的是北齐皇帝。”江昭延的话,让杜心语的脸色刷白。“不!这不可能,

杜家对北齐忠心耿耿,圣上为什么要杀我们。”杜心语怒声呵斥,可眼眶中却涌出泪来。

“自然是为了保全皇位。”“寻家铁骑已经出世,只为了找到大将军的后人,而现如今,

这个将军唯一的后人便是你。”杜心语怔然,泪水簌簌掉落,江昭延掏出了一条帕子,

轻柔地抚去了杜心语脸颊的泪。“心语,我想要这天下,想要寻山铁骑,

而你想要你的表弟活下来。”“所以你愿不愿意同我做这一场交易,

我也许给不了你情爱……”“但我能给你这千里江山,

和无上权利——”杜家对北齐忠心耿耿,却最终死在了皇帝的手上。她对萧夜承一腔神情,

却最终敌不过情蛊带给她的束手无策。杜心语想到了父亲母亲那张慈爱的脸,

又想到了如今还躺在塌上生死不明的衔京——最终她轻轻攥拳。“我愿意。

”……“王……王爷,王妃还是没有找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通报的信息,

那侍卫哆嗦着身子开口。“再去找!”萧夜承咬牙切齿。他恨不得将整个兰陵郡,

甚至是北齐翻遍!他甚至已经派出了暗卫在整个北齐各处搜索。但是她就像是失踪了一般,

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杜心语到底在哪里?没有找到尸体……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活着?

萧夜承心烦气躁。他在害怕,害怕她真的遇难,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他的双眸通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他甚至不顾身体的虚弱,

直接命令侍卫把所有的地方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他要看着,他亲自把人找出来!

“禀告王爷!下崖的玄兵营口,发现了人皮面具的皮屑。”暗卫急急上来通报,

双手乘着一张薄如蝉翼,做工精细的人皮面具。那面具的眉眼……几乎在一瞬,

萧夜承就辨认出——江昭延带走的那个侍女,他没认错,就是杜心语!杜心语!她没有死!

她被江昭延带走了。“来人,带上一支队伍去找南疆三皇子,本王要迎王妃回府!

”第17章这几日,江昭延拿了许多古籍书交给杜心语来看,甚至还给杜心语调养身子,

偶尔带杜心语练练武。杜心语盛情难却,但又觉得十分好笑:“您这是……把我当儿子养?

”“心语,人光手握权利是不行的,重要的是,你要怎么用它,怎么将它牢牢攥在自己手心。

”江昭延一袭素袍,慵懒地撑在古籍堆里,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出世老成,

清冷的嗓音让杜心语觉着十分违和,像个老夫子。“三皇子这样教导我,

就不怕日后我手握权力,回头来对你不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我已经将这些教给你来看,说明我已经将全身性命托付于你。若真的到了那一步,

你想要杀了我,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这么信任我?”杜心语一怔,

随即轻笑:“我表弟还在你们手上,三皇子说这些话原来是哄我。”“孺子可教,

我未婚妻子真聪明。”江昭延眼神一凝,深深看了杜心语一眼,随即突然凑近人的身边,

伸手将杜心语脸颊边黑墨抹去,不过一刹——又收回了手。气氛忽然间惹上了一些暧昧,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急急上前,朝江昭延耳语了几句。“心语,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杜心语一愣,想到方才那一幕,不禁红了脸颊,点点头,低声道:“那我先走了。

”杜心语刚转过身准备离开,江昭延突然叫住她:“心语……”“嗯?”杜心语回眸。

“等一下。”杜心语顿了下脚步,回头望向他,江昭延站起身来,慢慢走近她,

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已上书皇兄,他令我们择日成婚,他说,

后日便是难得的佳日——”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杜心语的身体微僵,

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缓缓流淌。南疆皇帝年迈多病,一应事务由大皇子掌权,

三皇子成亲自然是找一个越不知名没有背景的女人最好,少了不知多大的威胁,

也怪不得大皇子催得这么急。她轻咳了一声,点点头。“回去吧!”“嗯。

”看着杜心语娇俏的背影,侍卫竟发现自己的主子眼中似乎闪烁着从未见过的柔和光芒。

不过也只过了一瞬,江昭延负手而立,眉眼一如往常的冷秀。他斜瞥窗外,

那伫立已久的黑衣身影一闪而逝。萧夜承的手可伸得真长……“走,去会会兰陵王。

”……那个身着黑装的暗卫从墙边一跃而下,来到了萧夜承的身旁。

见萧夜承面色寒冽打量着三皇子在北齐建的府邸,嘴边的话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说。

”暗卫跪地抱拳:“属下已经探查过,王妃确实在府里无疑。”“江昭延呢?

”“三皇子也在府中,同王妃一起……”见暗卫咬着牙说不下去,萧夜承也顿时明白了几分,

脸色更差:“一起什么?”暗卫想到了江昭延似乎最后凑近了杜心语的脸,

他最终硬着头皮说了句——“王妃与三皇子共处一室,属下看到了,是三皇子先亲的王妃!

”萧夜承眸底都是森然的寒意,垂放在身边的拳也被攥得青白。好,

好得很——第18章“带人杀进去。”萧夜承冷声吩咐,身边的副将却担忧开口。

“王爷不可,对方毕竟是南疆三皇子,南疆现在与北齐并无纠葛,若此时杀了邻国一名皇子,

只怕北齐边疆不稳。”“他带人掳走了本王的王妃,难道不该死?”此时已夜半,

府外却是灯火通明。将士们手持缰绳,身着盔甲立于骏马之上,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冲入府中。“我要是王爷,就不会这么冲动——”府门兀然打开来,

江昭延睡眼惺忪地从门外懒散慢步而出,兴致缺缺地朝萧夜承打了个哈欠。很快,

府内的小厮奴婢们,直接从府内搬出来一张梨花木椅,上面铺了几层白银虎皮给江昭延坐着。

无论是府里小厮又或者是江昭延,似乎都对这些手持利刃的将士们充耳不闻,恍然未觉。

“兰陵王,这便是你给本皇子送的大礼?”“那是自然,本王是来接王妃回府的,

”萧夜承冷冷看了江昭延一眼,这样的风流子弟他还不会放在眼里,

“本王的王妃已在此地叨扰多时,多谢三皇子照顾周全,这份谢礼,还请三皇子笑纳。

”江昭延先闻萧夜承咬牙切齿,他懒懒地瞥了一眼杀气肃然的将士们,

缓缓开口:“兰陵王真是好气魄,只可惜本皇子的府里没有你的王妃,王爷谢错人了。

”“把杜心语交出来。”萧夜承不再废话,他冷喝一声,身边的副将立刻拔出佩剑,

朝江昭延逼近。而江昭延府边的侍卫也循声而动,可江昭延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本皇子确实有些不明白王爷说的话了……若是说杜心语,她是本皇子的未婚妻,

南疆未来的三皇子妃。”江昭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眼神冰凉地盯着萧夜承:“至于北齐的兰陵王妃,王爷不是已经将她关入死牢了吗,

不去你玄兵营找人,何必来我这要你的王妃?”“三皇子耳聪目明,怎会不知道本王的意思。

”萧夜承冷冷抬头,未婚妻三字让他遏制不住怒火。

眼前的这个南疆三皇子竟然对自己的事情打探得这么清楚,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风流皇子。

那他执着于自己的王妃不放,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若是王爷执意如此,

那我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了,兰陵王以为如何?”萧夜承一言不发,

只是眯起眼睛森然看着江昭延。江昭延笑容慵怠,似乎在说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怎么,

兰陵王害怕了?本皇子也很好奇,兰陵王到底哪来的自信,

敢带着这么些个兵士闯入本皇子的府邸?”两军对垒,一旦双方兵马动起手来,

必定血肉横飞,尸骨成山。“三皇子不怕就好。”萧夜承取了佩剑,

尖锐的剑锋从鞘身里决然而出,利落地直指江昭延鼻尖。还未等江昭延说话,

府内却传出一道声音,声音娇弱,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倦意。“够了。”听到这声音,

萧夜承和江昭延同时转过身。只见杜心语正从屋子内走了出来,披着一件雪白狐裘,

显得格外娇媚动人,一如萧夜承曾几何时的初见。可唯有那双墨眸,曾经的含情似水,

已经漠然成冰。杜心语冷淡地看了萧夜承一眼,语气生疏客气。“兰陵王深夜来此,

有失远迎。”第19章“心语……”萧夜承的喉间滚动了一番,想说的话就像扼在了舌尖,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杜心语再次见到萧夜承,也远没有面上这么平静。她想逃走,

想远离这里!可是,她的双腿像灌铅了般,一寸也挪不开。杜心语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

心脏像被一块巨石重压着,呼吸困难,胸腔里满是不可控的怨愤。原来她还做不到,做不到,

不去恨眼前的人!“跟我回去。”萧夜承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愧意,

他扫了一眼众将士,低沉着声音对杜心语说。他眼中满是期待,希望杜心语答应他的条件。

然而杜心语却是一步步后退,直到快退到江昭延面前,杜心语才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昭延,

这么晚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心语!”萧夜承一把拉住杜心语,将她紧紧拽住,

不让她再往后退一步,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我也知道这是你最后的选择,我不怪你……”“我不会勉强你留在本王的身边,只要你愿意,

你可以继续呆在兰陵郡,本王不会去打扰你。”他的目光坚定,

似乎认定杜心语会跟随自己走。“兰陵王!”杜心语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臂,

她太讨厌萧夜承的触碰了。“我是南疆未来的三皇子妃,你要娶的王妃,是楼玲兰,不是我。

”“你明知道本王是被那贱人下了蛊!”这样的辩驳,让杜心语的心狠狠揪疼了起来。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只因为你被下了蛊,王爷便觉得自己对我做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你找人毁我清白的时候——”“让我被楼玲兰折磨的时候——”“亲手杀了我表弟,

当着我的面将他投入祁江的时候——”“胁迫我生出孩子,又亲手杀了它的时候!

”杜心语一字一顿,每说一句萧夜承脸色便苍白一分。她的心中有无数的痛,

每一件都像刀扎一般刺进心口。她不会再爱上萧夜承,也理解不了他所谓的无可奈何,

爱萧夜承的杜心语已经死了,死在了了无数个被折磨的漫漫长夜。

是萧夜承亲手把她那颗心剜出,狠狠踩碎在地上。“我杜心语不是你兰陵王的狗!

你凭什么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会听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摆布?!”“心语,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杜心语眼中的恨意,让萧夜承浑身一震,

眼底浮现出痛苦和悔意。半晌,才艰难开口,试图说服杜心语。“我只是想弥补你,

我是你夫君,我们曾经——”“我的夫君?”杜心语忽然仰头大笑,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却倔强地不肯掉一滴泪,“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吗?萧夜承,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不……心语!”萧夜承想要伸手擦干杜心语脸上的泪珠,

却被她躲开,她的声音冷漠而疏离:“兰陵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心语!”“心语,

你要相信我!”萧夜承的声音透露出了慌乱,他不想再看到心语这个样子,

他想回到他当年初见她时,她的眼里满是他,他们和美相度的日子。相信……这话多么耳熟。

杜心语轻笑一声。她冰冷的手被江昭延轻轻握住,她僵了一瞬,却并没有躲开。

“后日是我和三皇子大婚,兰陵王位高权重,就不必亲自前来了。”她掀了眼帘冷瞧萧夜承,

声音轻飘飘地。“我们受不起你的大礼——”第20章萧夜承一怔,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杜心语,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杜心语对他的排斥与仇恨,

她是真的再也不愿意跟他扯上任何关系。“我知道了。”萧夜承深吸了一口气,

眼神中闪过一丝伤痛,他转身,带着玄兵营的人往回走去。萧夜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杜心语却久久伫立在原地,目光迷茫,神色复杂。“你在想什么?

”江昭延摩挲着手上的碧玉扳指,声色淡然地将杜心语的思绪扯了回来。“他还会回来的。

”杜心语将身上的衣袍攥紧了些。“哦?”“被萧夜承认定的东西,他就不会放手,

今日他兴师动众前来,自然也没有那么轻易会善罢甘休。”“你很了解他?”江昭延撑着头,

眼神里都是调侃。“是啊,所以我当时才那么不明白,萧夜承为什么会突然变心,

但萧夜承就是这样的人,他既然知道我在哪,就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走的。”江昭延眼神一凝,

神情也变得肃然了一些,兰陵王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看着杜心语一脸疲惫,

那身狐裘也抵御不住更深夜重的风寒,江昭延不自觉伸手将杜心语的手覆住,

交叠着放在了自己怀里。他对着她清清冷冷一笑,却意外地展出了嘴角边的两颗虎牙。

杜心语微微一怔,她第一次见江昭延以为是画卷里走出来的神仙公子,如今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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