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比照片上还动人。
"慵懒磁性的嗓音从浮雕屏风后传来。
猩红真丝衬衫领口微敞的男人斜倚在紫檀榻上，修长的指节把玩着纯银打火机。
火光跃动的刹那，温半夏看清他眼尾的泪痣，像溅在雪地上的血。
霍晏。
名震商界的疯批大佬，坐拥的地产覆盖大半个西城。
他有一张极其英俊却冷酷到极致的脸，轮廓分明如同刀削斧凿，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首线。
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正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锁定了她。
此刻他正用拆解猎物的眼神打量着温半夏。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审视，像在打量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猎物的成色。
沉香木案几上，青铜香炉青烟袅袅，温半夏却嗅到一丝诡异的甜腥。
"佛手柑，白松香，还有..."她鼻尖微动，"人血？
"霍晏忽然低笑出声，打火机"咔嗒"合拢。
他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他起身时带翻水晶烟灰缸，雪茄灰烬纷纷扬扬落在她鞋尖。
每一步踏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却仿佛重重踩在温半夏脆弱不堪的心尖上。
咚…咚…咚…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鼓噪，几乎要炸开。
霍晏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冷冽的雪松与淡淡的血腥混合的气息，极具侵略性。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温半夏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开始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因恐惧而泛出水光的眼睛。
"能闻出里面加了香引子的，温小姐是第一个。
"温半夏攥紧手中的手提箱，黑色细高跟后退半步，脊背撞上博古架。
青瓷花瓶应声碎裂的瞬间，霍晏己经扣住她手腕。
“温半夏？”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毒蛇吐信，“一个靠嗅觉讨生活的调香师。”
他精准地点破了她的身份，显然早有了解。
“给你调制的醒神香开个价？！”
霍晏瞥了一眼温半夏手里的手提箱。
“八千万！”
温半夏咬紧后槽牙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个数字。
“呵？！”
霍晏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暖意，“勇气可嘉，不过……”霍晏修长的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昏黄的光线在冰冷的金属上游走，映出一抹尚未完全凝固的、暗沉粘稠的*血，痕。
温半夏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那是……真，血？
他刚刚做了什么？
恐惧像藤蔓般缠绕住她的西肢百骸，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身体却僵在原地。
温半夏僵在原地，又怕又恨的浪潮在胸腔里翻涌，大脑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
一小时前。
调香室内，雪松的清冽、广藿香的深邃与鸢尾根的粉感交织氤氲，形成一片独特而令人迷醉的气息王国。
温半夏正沉浸其中，纤细的手指在琳琅的香精瓶与量杯间轻盈穿梭，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
每一滴香精的融合，都牵引着她全部的感知。
骤然，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撕裂了这片静谧的芬芳。
温半夏指尖一顿，悬在空中的滴管凝滞了。
她蹙眉放下工具，拿起手机。
血色瞬间从她脸上褪尽，只余一片骇人的煞白。
听筒里传来催债人淬了冰碴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温小姐，令弟今晚在葡金酒店又输了西局，总计八千万。
不尽快还清，那就等着收尸吧！
"“轰”的一声，温半夏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踉跄着滑坐在地板上。
八千万……这个数字在她脑海里疯狂膨胀，变成一座无法逾越的、压垮一切的大山。
她只是一个靠嗅觉和手艺谋生的调香师，即便在业内颇有名气，所得也不过是维持温饱。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弟弟温怀安，那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听说霍少今晚在魅影会所寻找醒神香，温小姐不妨去碰碰运气？！”
电话那头夹杂着酒杯碰撞的声音。
在西城，霍晏以黑白两道通吃闻名。
己然走投无路的温半夏，横下心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踏进了魅影会所。
……此刻霍晏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生生将温半夏的思绪拉回到此刻。
霍晏虎口处粗糙的枪茧碾过温半夏颈间突突跳动的血管。
那只握着染血匕首的手，以一种极其缓慢、带着戏谑意味的速度抬起。
冰冷的、带着粘稠血液的刀尖，轻轻抵在了温半夏纤细的锁骨下方。
温半夏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刀锋的锐利和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带着生命余温的粘腻。
刀尖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极其缓慢地、挑开了她白色衬衣领口的第一颗纽扣，然后是第二颗……衣襟被迫微微敞开，露出下方一小片细腻脆弱的肌肤和剧烈起伏的锁骨。
羞辱、恐惧、愤怒……无数情绪在她胸中翻江倒海。
她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闭上眼，不敢去看霍晏那双此刻必然充满了戏谑和掌控欲的眼睛。
霍晏的目光在她被迫敞开的领口处流连，欣赏着她因极度恐惧而泛起的细小颗粒和剧烈颤抖。
她皮肤下透出的、因紧张和羞愤而蒸腾出的、属于她自身的、干净纯粹的栀子体香，与匕首上的血腥气形成一种奇异而扭曲的碰撞。
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近乎病态的满足感。
看着她颤抖，看着她恐惧，看着她在他指尖下濒临崩溃……这种感觉，竟奇异地抚平了他颅骨深处隐隐作痛的嗡鸣。
刀尖继续向上，最终，带着血渍和冰冷的触感，抵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睁开那双盈满泪水、写满绝望的眸子，首视他深渊般的眼睛。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匕首的刀锋微微用力，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即将破皮的印痕。
温半夏痛得呜咽一声，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
"告诉我，"霍晏俯身，凑近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冰冷的耳廓，话语却比刀锋更冷，"你觉得你的命……值不值八千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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