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鱼!
你今天就是爬也得给我爬到‘云端咖啡厅’去!
王阿姨说了,人家可是上市公司的高管!
青年才俊!
错过了这个村,你就等着住尼姑庵吧!”
老妈中气十足的吼声穿透手机,差点把苏小鱼的耳膜震碎。
她生无可恋地瘫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看着天花板那几道可疑的裂纹,感觉那就是自己此刻命运的写照。
才二十五岁,至于那么着急就把我送出去么?
上市公司高管?
青年才俊?
她才不信!
根据以上描述,苏小鱼脑子里自动蹦出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秃、顶、啤、酒、肚、油、腻、男!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笃定。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有钱有势还单身的男人,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外形堪忧,总得占一样吧?
完美的霸总只存在于小说里,而她苏小鱼,显然没有女主角的命。
“妈…我得看书,我可是要成为金融领域的大亨的!”
苏小鱼试图拿自己的愿望做挣扎。
“少来这套!
苏小鱼,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就把你那堆在地摊上买的‘金融宝典’全当废品卖了!
还有你藏在床底下的薯片!”
老妈精准狙击命门。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
苏小鱼一个鲤鱼打挺,认命地爬起来梳洗。
一小时后,苏小鱼穿着唯一一件还算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像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战战兢兢地推开了“云端咖啡厅”那扇沉重得仿佛镶了金边的大门。
冷气混合着昂贵的咖啡豆香和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水晶吊灯晃得她眼晕。
侍者穿着笔挺的制服,笑容标准得像量角器量过。
苏小鱼瞬间感觉自己像个闯进奢侈品店的土包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相亲对象约的是…靠窗第三桌?
她眯着眼,紧张地搜寻。
找到了!
一个…呃…背影?
确实靠窗第三桌,坐着一个男人。
头发…嗯,从后面看,发量似乎不太乐观,有点稀疏。
穿着深色西装,肩膀宽阔。
正低头看着平板,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划划,旁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秃顶!
西装!
公文包!
无疑了!
苏小鱼的心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悲壮心情,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过去。
距离目标还有三步…两步…一步…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得体的微笑:“您好,请问是张…张先生吗?”
就在这时,隔壁桌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苏小鱼下意识地扭头瞥了一眼。
隔壁桌只坐了一个男人,侧脸对着她,线条冷硬流畅,鼻梁很高,下颌线比她的人生规划还清晰。
穿着剪裁精良的烟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和一块看起来能买她十条命的腕表。
他面前放着一杯清水,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
帅!
太帅了!
帅得惨绝人寰!
帅得不像真人!
苏小鱼心里的小人疯狂尖叫。
可惜啊可惜,帅哥都是别人家的!
她悲愤地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自己的“目标”——那位疑似“张先生”身上。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灼热”,也许是她的开场白太突兀,那位“张先生”终于缓缓转过了头。
一张平平无奇、带着明显困惑的中年大叔脸。
“小姐,你找谁?”
大叔问。
苏小鱼:“!!!”
完了!
认错桌了!
巨大的尴尬瞬间将她淹没,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比咖啡厅里的意式特浓还要滚烫。
她恨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对…对不起!
对不起!
我认错人了!”
她慌得语无伦次,连连鞠躬道歉,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社死的地方。
动作幅度太大,加上心慌意乱,她猛地一转身——“哐当!”
“哗啦——!”
她的手肘精准地、狠狠地撞在了身后侍者刚刚端过来、正准备放到隔壁那位超级大帅哥桌上的托盘!
托盘飞了!
托盘上那杯满满当当、浮着漂亮拉花的、还冒着热气的冰美式咖啡,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抛物线,然后——精准地、一滴不漏地,泼在了那位超级大帅哥的…胸口的衣服上!
深褐色的咖啡渍,以惊人的速度在那件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烟灰色衬衫上晕染开,像一幅抽象派的灾难画作。
冰块顺着紧实的胸肌线条滑落,掉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整个咖啡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苏小鱼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血红大字在疯狂刷屏:我!
完!
了!
她机械地、一点点地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寒潭,此刻正微微眯起,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冷意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帅哥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衬衫,又抬眼看向苏小鱼,薄唇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带着冰渣子,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苏小鱼的耳朵里:“‘秃顶啤酒肚油腻男’?”
他重复着她刚才小声嘀咕的话,眼神锐利如刀,“看来你的眼神,确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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