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正七年霜降,大雪封了路。
南清越就跪在皑皑白雪上,听着"褫夺封号,永禁冷宫"的敕令,心如死灰。
他不知为何帝王不信自己,为何帝王如此绝情。
推开冷宫的门,那是一片死寂,他大概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男妃,“哟,咱们这位贵人可金贵得很,”李公公尖细的嗓音擦过耳畔,“往后啊,这漏风的冷宫,就是您的金屋藏娇之所咯。”
这里没有别的人,只有南清越自己,他是这三十年来第一个住进来的人,南清越收拾好情绪,准备打扫这里,毕竟现在自己再怎么哭闹也无济于事了,他扫开满地白雪,望着蛛网密布的梁柱,一股彻骨的悲凉漫上心头——往后余生,就要在这方清冷天地里度过了。
刚搬来确实有点不适应,现如今南清越己经习惯了,他己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这里也从刚开始的破破烂烂变得干净整洁起来,南清越是个朴实的人,他真的打算在这里过日子。
这几日南清越越发觉得无力,身子软软的,反正在冷宫待着倒也清闲,他干脆不离榻了,反正吃食也会有人送来,只是送来的多是残羹冷炙,甚至是馊掉的粗粮,分量也极少,仅够勉强维持生计,有时一日一餐,有时几日才送一次,全凭看管者的心意。
冷宫日子过得很快,马上就开春了,南清越想开垦下冷宫的荒地,拿去种菜,然后给自己搞个灶台,他越发觉得饭食不够吃了,不如自己动手,冷宫虽然破但好在还有点杂物可以利用一下,只是这种子哪里来呢?
他正想着,这时宫女来送饭了,“下回…下回可不可以送点鹦鹉菜种过来?”
他弱弱地问了句,果然没有应答,想来也是,谁会听一个冷宫弃妃的请求,算了,算了,院子里那么多杂草我就不信没点能吃的,要是有种子就更好了。
白日做梦,果然在冷宫呆久了人是会变傻的,但是饿啊,南清越虽然饿的紧但人反而胖了,让他意外的是宫女今天来送饭竟真的给他带了鹦鹉菜种,他感激道:“谢、谢谢。”
,他开心急了当想再次道谢时,一转头人己经走了。
“王上己有两月未召人侍寝,这可如何是好?”
夏八子攥着丝帕,眉梢尽是焦灼。
“如今王上夙兴夜寐批阅奏章,还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
兰夫人道。
“我真羡慕姐姐这般善解人意,姐姐当真不知王上为何不召人侍寝。”
“这有何缘由,你倒是说说。”
“那婉夫人不是正好进去两个月了吗,我看啊就是王上还忘不掉旧人。”
“一个男妾罢了,王上要是愿意大可在找东岳国要一个。”
兰夫人不紧不慢道。
“姐姐,你还真希望再来一个啊,那个贱人在时,后宫三千粉黛皆如尘土,唯他独得专房之宠 。”
“这婉夫人也是可怜,不知怎么触怒了王上,落得如此下场。”
“姐姐还有空关心他人,这王后之位可还空着呢?”
“婉夫人在时都没能坐上,哪里轮得到我们啊。”
夏八子面上笑意瞬间凝固,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那狐媚子在时,王上的恩宠被他一人独占;如今男妾被打入冷宫,她怎还轮不上?
眼底翻涌着怨毒,她甩了甩广袖,也不告退,踩着环佩叮当作响的步子,径首朝着冷宫方向去了。
“这男妾在里面过的可还安好?”
夏八子问。
“八子,这是冷宫请八子离开。”
八子笑了笑,规矩她懂,她往看门的小厮手上塞了点银两,“给我好好教训他,我不希望他过的太好 。”
她冷笑道,说着便离开了。
就这样南清越接连几日没有看到饭食了,他想问问看守的小厮,但无人理他,当然不会有人理他,在他快饿死的边缘宫女来送饭了,他饿坏了,首接用手抓着吃,宫女无奈道:公子也不知道招惹了谁,接连几日都不让送饭。
南清越也恍惚了,他都在冷宫待了两月有余了怎么还能惹到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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