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末日后我变成人鱼

1 酸雨惊魂酸雨打在高塔的玻璃幕墙上，发出刺耳的嘶嘶声。我蜷缩在运输车角落，

手铐勒得手腕生疼。车里还有七个女孩。最小的那个，脸颊肿胀，眼眶泛红。

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是深陷梦境。“都别哭了。”对面女孩声音冰冷，“哭也没用。

反正都是去送死的。”小女孩抽泣声更大了。我透过车窗，凝视外面模糊景象。胸口沉闷。

车子猛地急刹，我们全部向前撞去。外面传来司机咒骂，接着是剧烈撞击声。“怎么回事？

”有人问。没人回答。车门被猛地拉开，一个裹在防护服里的男人站在外面，

面罩后的脸隐在阴影里。雨水顺着他防护服的接缝流下，在地上嘶嘶作响，冒起白烟。

“车废了。”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失真又冰冷，“自己走到高塔。”“走路？

”那个冷漠的女孩站了起来，手铐随着她的动作哐当作响，“外面下的是酸雨！

”“或者留在这里。”男人毫无情绪地回应，转身就走，仿佛只是在处理一堆垃圾。

车厢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小女孩压抑的抽泣。外面的酸雨能把骨头都烧穿，但留在这里，

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小女孩的念叨像魔咒一样。“闭嘴！

”冷漠女孩猛地一巴掌扇过去，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噤了声。她胸口剧烈起伏，

眼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股昏沉感愈发强烈，

身体里的热度仿佛要把血液烧开。“别挡路！”后背突然被一股大力猛推，

我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倒，一头栽进了雨幕里。我下意识地闭紧眼睛，

准备迎接皮肤被灼烧的剧痛。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撕心裂肺。一秒，两秒。

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雨水砸在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带着一丝凉意，就像普通的雨。

我茫然地睁开眼。透过雨幕，那几辆黑色的破烂车子摇摇晃晃开走，只留下尾气。

身边的女孩们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泡。

那个打人的冷漠女孩起初还站在车门口，也被一只手大力推了出去。雨水溅到她的脚踝，

她立刻惨叫着佝偻着身躯，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酸雨的伤害。她看着毫发无伤的我，

脸上满是惊骇和不解。“她……她怎么没事？”一个女孩用已经开始溃烂的手指着我，

声音都在发抖。那位坐在我对面的女孩，眼神中的冷漠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中夹杂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颤抖着把怀中的小女孩推向我，

嘴唇已经开始溃烂，

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求求你……救救她……”小女孩被推出来的瞬间，

酸雨溅到她的胳膊上，立刻冒起白烟。她尖叫着往回缩，但那个女孩已经没力气再抱住她了。

冷漠女孩的皮肤开始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组织。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但眼睛还在看着我，喉咙发出赫赫声。那声音模糊。像挣扎。又像一种解。。

我手忙脚乱地护住那个小女孩，心里一阵发毛。这场面比恐怖片还恐怖，

偏偏我却像个局外人站在这里。小女孩紧紧抱着我的腿，浑身发抖。“别怕，别怕。

”我拍拍她的后背，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躲雨。车子已经被酸雨腐蚀出好几个洞，

根本没法避雨。远处有个废弃的建筑物，墙体看起来还算完整。

我一把抱起小女孩就往那边跑。她轻得像片羽毛，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跑到建筑物下面，

我把她放在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听着，等酸雨停了你就赶紧跑回家，谁都不要相信了，

知道吗？”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恐惧。她用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无法送她回去。我转头看着那些逐渐显露出肌肉组织的女孩子们，心脏像被人攥紧了一样。

她们的皮肤还在一层层剥落，血水混着雨水在地面汇聚成小溪。我咬咬牙，

准备冲过去为她们遮挡。“别过来！”那个冷漠女孩用尽最后力气喊了一声，

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她伸出一只已经露出白骨的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没用的……”但体内灼热感越来越猛烈，像决堤的洪水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

内脏像被火焰灼烧，血液在血管里沸腾，每一下心跳都震得耳膜发痛，

骨头深处传来一阵细密的爆响。这种绝望的无力感让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一个念头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强烈到盖过了一切。水。我需要水。不是喝的水，

是很多很多的水。2 海底觉醒这股渴望烧灼着我的理智。我不管不顾地爬起来，

朝着不远处那片灰色的海狂奔而去。身后的女孩们已经不再动弹，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带走最后的体温，但我已经看不见了。海浪拍打着岸边，酸性的海水泛着诡异的绿光。

我的眼前慢慢变黑，像瞎子一样凭着直觉感受到海水。沉入海底的 一瞬间，

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我能呼吸，能看清海底的每一粒沙子，甚至听到了鱼群游动的声音。

这是什么？一条小鱼游到我面前。它用一种我从未听过却能理解的方式，

向我传递一道意念：“血脉……回归……海......海的女儿”？？？什么海的女儿？？

？小美人鱼童话吗？？？我伸出手，小鱼亲昵地蹭着我的指尖。更多的海洋生物围拢过来，

珊瑚在我面前绽放，海草向我摇摆致意。手中仿佛游走着神奇力量。指尖轻动，

海水在掌心旋转。突然间，脑中的昏沉感又侵袭上来，这次伴随着剧痛，

昏迷前好像看到了有一处光亮。我在海底待了不知多久才浮上海面。岸边，

只有几具被酸雨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我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地狱门口的守门人，

眼睁睁看着生命一个个消逝，却什么也做不了。但同时内心又涌起巨大的恐慌。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在海底时它们曾经掌控着水流，

现在却和普通人的手没什么两样。只是指缝间还残留着淡淡的咸腥味，

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我是变异了吗？还是进化了？这个词听起来就很可怕。

那些科幻电影里的变异人不都是被政府抓起来做实验的吗？我打了个寒颤，

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突然有一队穿白大褂的人冲出来，

拿着注射器对我说“这位女士，请配合我们的研究工作”？算了算了，

我摇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连个活人都见不到，哪来的研究人员。

可是这种身体的异变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试着回想刚才在海底的感觉，

那种与海洋生物心灵相通的神奇体验，还有操控水流的能力。如果这真的是某种超能力，

那我岂不是成了传说中的异能者？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异能者？我？

这也太荒谬了吧。但笑声很快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我想起了那些女孩子的死状。

她们的皮肤一层层剥落，血肉模糊，而我却毫发无伤。这种对比让我感到深深的内疚，

仿佛我的幸运是建立在她们的痛苦之上。我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我淹没。如果我真的变异了，那我还算是人类吗？不对，

我使劲摇头。我现在思维清晰，情感丰富，除了多了一些奇怪的能力，

其他地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也许这种变化并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万一有人看到我能在酸雨中毫发无伤，能在海底自由呼吸，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

但是反过头来想想，现在身体强大不怕酸雨，也能在海里呼吸，想起母亲和那些女孩，

内心又逐渐充盈起安全感，至少我可以保护自己！或许还可以有个谋生的渠道，

改善现在的生活环境！我可以去表演，对，表演，一定会获得许多钱，

到时候可以买装备离开高塔，对，听说国家已经建立了官方性质的堡垒，

治安比这破地方好多了。我可以带着母亲，赚够路费直接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用力摇摇头，

晃出脑子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3 贫民区抉择我决定先回到高塔管辖下的贫民区。

推开宿舍的门，熟悉的霉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两百平的空间塞进两百个人，

八层铺位像蜂巢一样密集。洗漱时间刚过，湿头发的女人们端着破搪瓷盆从过道里挤过，

一个一个的脸上千篇一律麻木的神情，水滴滴答答落在我脚边。“咦，晚晚？

”小晴从上铺探出头，头发还湿漉漉的，“你叔叔说你去参加任务了，这么快回来了？

任务很轻松吗？”我扯了扯嘴角。轻松？差点被当成祭品喂鱼，这叫轻松？

三叔昨晚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晚晚啊，这次任务很艰难，但是赢了我们都会沾你的光。

”沾个屁光。我不想与她多做纠缠。“嗯，很顺利。”母亲听到声音从里铺过道走出来，

脸上带着疲惫但关切的神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几天吗？”她走近时，

我闻到她身上机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那双手因为常年开车变得粗糙不堪，

关节处还有几道小伤口。我看着母亲眼角新添的皱纹，心里一阵发酸。“妈，三叔骗了我们。

他根本没给我安排什么好任务，而是把我卖给高塔当选妃了。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什么？选妃？那不是…”“对，就是那个十去九不回的选妃。

”我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茧子，“幸好我命大逃回来了。”小晴从上铺跳下来，

瞪大了眼：“天哪，你三叔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要你的命吗？”母亲的手开始发抖，

声音里带着愤怒：“我就说他最近态度反常，原来是这个主意。小雨，

以后我们跟他们少接触，不往来了。”母亲含泪看着我，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你是怎么逃回来的，不会盯上你了吧？我偷偷摸摸和母亲说了这次的经历，母亲瞪大眼睛，

这？还有这种事情？我点点头，目光扫过宿舍里的女人们。她们大多已经过了中年，

佝偻着背在狭小的空间里忙碌着，像一群疲惫的工蜂。每次选妃后，这里的女性就会少一批，

剩下的人要承担更重的劳动。看着母亲日渐衰老的面容，

那些新增的皱纹和眼角的细纹让我心头一紧。她的双手因为长期握方向盘变得粗糙，

指关节还有几处因为修车留下的小伤疤。想到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开车，深夜才能回来，

为了我们的生活拼尽全力，而我却只能躲在这破烂宿舍里等着三叔安排工作，

我感到深深的愧疚。我拉着母亲坐到床沿，压低声音说：“妈，

我想去试试能不能找到赚钱的门路。”母亲皱眉：“什么门路？晚晚，

你可别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是危险的事。”我想了想，决定稍微透露一点，

“我现在身体好了很多，力气也大了，想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老天给了我这种奇怪的能力，我就得好好利用起来。

小晴凑过来：“什么工作？现在外面可乱了，到处都是酸雨，普通人根本没法在外面待太久。

”我心里暗笑。普通人确实不行，但我现在可不是普通人了。酸雨对我来说就跟洗澡水一样，

海水也奈何不了我。这种能力要是用来表演，绝对能震撼所有人。“我想去娱乐区看看。

”我说，“听说那边有些表演赚钱挺快的。”母亲立刻摇头：“娱乐区那种地方龙蛇混杂，

你一个小姑娘去太危险了。”“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握住她的手，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总得想办法改善生活不是吗？”小晴在旁边附和：“阿姨，

晚晚说得对。现在这破地方越来越不安全，要是能攒够钱离开这里，去那些官方堡垒，

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多了。”母亲沉默了一会，她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太好。

三叔那边彻底指望不上了，而且说不定还会继续找麻烦。“那你打算怎么做？

”母亲终于开口。我早就想好了：“先去看看情况，了解一下行情。如果真的有机会，

我们就试试。如果不行，大不了回来继续想别的办法。”母亲看着我，

眼中有担忧也有欣慰：“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轻抚我的头发，“都听你的，

但是一定要小心，有任何危险就马上回来。”我点头：“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

”4 高塔阴谋不巧的是，第二天一早，选妃的通告贴满了贫民区的墙壁。这次不限年龄，

只要是女性都在征召范围内。宿舍里一片哀嚎，年轻的女孩抱头痛哭，年长的妇女面如死灰。

母亲拿着通告，手抖得厉害：“这次连我们这些老女人都不放过了…”我从她手中接过通告，

撕成碎片：“妈，这次让我去。”“什么？你刚逃回来，怎么还要…”“我有办法。

”我紧紧抱住母亲，“相信我，这次不一样了，你忘了吗，我有奇遇。

”我去黑市一个卖小产品的店铺，这里的货品琳琅满目，大多是些来路不明的二手货。

经过一番挑选，我买到了一款二手的山寨智能手表。“小姑娘，

你选的这个可是我这里最好的产品！”老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前几天刚刚装出来的，信号非常好，据说还能收集到非常远的信号。”他一边说着，

一边偷偷趴在我耳边。“非常远的信号？”我心头一跳，那是不是意味着，

我的想法有实现的可能？虽然很贵，花了一大半的身家买了这个破玩意，但是只要能有希望，

就算没有白买。回到宿舍后，我躺在铺位上随意摆弄着手表，熟悉它的各项功能。“晚晚，

还没睡啊？”小晴湿着头发从上铺探出头来。“嗯，睡不着。”我继续琢磨着手表，

上面一个信号检测功能亮着，发出绿色的光芒。宿舍里其他人的鼾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霉味的混合气息。突然，手表滴滴响了两声，

屏幕上东南方向出现了两个红点。我心脏猛地跳快，这是信号！是人类的信号！

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马不停蹄地跑出宿舍，后面还伴随着小晴的喊声：“晚晚，你去哪里？

这么晚了！”顾不上回答，我一路跑到贫民区的最外围。夜晚的海面泛着诡异的绿光，

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样。海水轻拍着岸边，发出低沉的声响。我蹲在礁石后面，

借着月光仔细观察。果然，两个穿着专业潜水服的人影在海中若隐若现。

“这高塔怎么这么诡异？”其中一个人的声音通过水面传来。“对，

据说它的建筑材料根本不怕酸雨侵蚀，领导部门一直说是外星文明。

如果这次行动能拿回去一点材料的话就更好了。”听到“领导部门”这几个字，

我心脏顿时砰砰跳起来。终于找到他们了！就是他们！国家的人！两个人继续在海中潜行，

突然看到了海水中一个发光的物体，游近一看。“美人鱼？”其中一人惊呼。我深吸一口气，

潜入海中，利用刚获得的能力在水中自如游动。“你们好，我是高塔贫民区的居民，

我叫苏晚。”两个人惊讶得险些呛水，防水面罩后面的眼睛瞪得滚圆。

我赶紧向他们说明了我的想法以及想要国家救助的迫切心情。在海中交流并不容易，

但我们最终达成了初步合作。显然他们并不完全信任我，毕竟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

“我可以做一些事情让你们信任我。”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