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后，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1 休书断情萧烬把休书扔进地牢时，我腕骨正钉着三根铁钉。“月娘回来了，

你该让位置了。”他不知，我才是救他性命的白月光。瘟疫村三年，我换了张脸回来。

宫宴上他认出我手腕的疤，红着眼求复合。

“当年是我不对...”我笑着举起刚写好的婚书：“摄政王自重，下月我便是你皇婶了。

”---休书飘进地牢那日，我腕骨正钉着三根铁钉。那薄薄一页纸，

染着外面天光惨淡的灰白，打着旋儿，落在我脚边浑浊的血洼里，墨字洇开，

像一张骤然扭曲的脸。字迹是萧烬的，凌厉、刚硬，一如他此刻站在铁栏外的身影，

披着玄色大氅，暗金云纹在幽微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微光。他整个人，

像一尊刚从冰窟里凿出来的神像，没有一丝人气。“沈寒星，

”他的声音砸在潮湿阴冷的石壁上，带着空旷的回响，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签了它。

”地牢深处，不知名的滴水声，嗒，嗒，嗒……敲在人心上，比铁钉钉入骨缝的闷响更催命。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铁锈和腐烂气息的腥甜涌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咽下。

我艰难地抬起被铁链锁住的脖颈，视线穿过额前被冷汗和污血黏成一绺绺的乱发，

望向那个曾经许诺一生一世的男人。“为什么？”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像破旧风箱的最后一次拉扯。腕上那三枚粗粝的铁钉，随着我细微的颤抖，

更深地剐蹭着碎裂的骨茬，剧痛瞬间沿着手臂炸开，眼前阵阵发黑，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混着血污，砸在冰冷的石地上。萧烬的目光，像看一件蒙尘碍眼的旧物，连一丝怜悯都吝啬。

他唇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

仿佛我问了个天底下最可笑的问题，“月娘回来了。”月娘。这两个字像淬毒的针，

精准地刺穿我仅剩的一点清明。苏晚晴。那个萧烬心口永远的白月光，朱砂痣。

她不是早该病死在江南了吗？原来……没死啊。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钉着铁钉的腕骨蔓延至四肢百骸。“所以，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濒死的兽，“我这三年，算什么？

”为他挡下的那支毒箭，几乎流干的血，留下的这道狰狞疤痕，

还有此刻钉在腕骨里的铁钉……都算什么？“算你运气好。”萧烬的声音毫无波澜，

冰冷得如同地牢深处终年不化的寒冰，“顶着这张与月娘有几分相似的脸，

过了三年不属于你的日子。如今正主归来，你该让位了。”他微微俯身，隔着粗重的铁栏，

那双曾让我沉溺其中的深邃眼眸，此刻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漠然。“别不识抬举。签了休书，

本王念在旧情，留你一条贱命。”旧情？哈！我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

被他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彻底点燃。积压了三年的委屈、隐忍、不甘，还有此刻噬骨的剧痛，

轰然炸开。“萧烬！”我猛地向前挣动，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

扯得钉在骨上的铁钉剧烈晃动，鲜血瞬间从皮肉翻卷的伤口里汩汩涌出，

染红了身下肮脏的稻草。剧痛几乎让我昏厥，但更痛的是心口那块被生生剜去的血肉。

“你瞎了吗！三年前雍州城外，是谁替你挡了那支毒箭？！是谁剜肉取血给你做药引？！

是我！沈寒星！不是那个被你捧在心尖上的苏晚晴！”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声音在地牢里疯狂回荡，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萧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被什么细微的尘埃拂过。但那点涟漪转瞬即逝，

快得仿佛是我的错觉。随即，他眼底的冰霜更厚了一层，

甚至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看穿谎言的怜悯。“沈寒星，你疯魔了。”他语气平淡，

却字字如刀，“为了留在本王身边，连这种荒诞不经的谎话也敢编？月娘亲口告诉本王，

是她救了我。她身上，有本王当年亲手所赠的玄玉玦为证。而你？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我狼狈不堪的身体，最终定格在我染血的手腕，

那里除了铁钉留下的新伤，还有一道褪色发白的旧疤，蜿蜒狰狞。“你身上，

可有一丝一毫的证据？”玄玉玦？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块我珍之重之、却在他重伤昏迷时不小心摔碎在泥泞里的玉……怎么会到了苏晚晴手里？

还成了她救命的证据？“那玉……”我嘴唇哆嗦着，想辩解，想告诉他真相。“够了！

”萧烬厉声打断，眉宇间已满是不耐，“本王没时间听你胡言乱语。你既不愿体面，

那本王帮你体面。”他猛地站直身体，对着身后阴暗的甬道冷喝：“来人！废了她这只手！

让她再也没法用那点不入流的医术，四处招摇撞骗！”招摇撞骗？原来我救下的人命，

在他眼里，只是招摇撞骗？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两个狱卒的身影在甬道摇曳的火把光影里，如同索命的恶鬼。他们手中，

赫然拿着一柄沉重的铁钳和一把锈迹斑斑的短斧。铁钳冰冷的反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恐惧，

冰冷的、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不……萧烬！你不能！啊——！

”铁钳粗暴地卡住我钉着铁钉的手腕，猛地一拧！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清晰地盖过了我凄厉的惨叫。紧接着，那柄锈钝的短斧高高举起，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

狠狠劈落！2 地牢绝命剧痛，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眼前最后的景象，

是萧烬玄色大氅一角翻飞，决绝转身离去的背影。冰冷，无情，没有一丝停留。黑暗，

彻底降临。……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泥沼深处，每一次挣扎着想要浮起，

都被更沉重的痛楚和寒意拖拽回去。骨头碎裂的闷响，铁器劈砍的钝感，

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它们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死死缠绕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生。一阵剧烈的颠簸，如同被抛入惊涛骇浪的破船，

骨头缝里的剧痛再次被唤醒，尖锐地撕扯着我的神经。冰冷的雨水，混杂着刺骨的寒意，

兜头浇下，激得我一个寒颤。我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阴沉得如同泼墨的天空，

冰冷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脸上、身上，模糊了视线。身下是硌人的硬木板，

身侧堆着散发着腐烂霉味的草席和杂物。我在一辆破旧的驴车上，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弃着。

赶车的是个穿着破烂号衣的差役，戴着厚厚的斗笠，不耐烦地甩着鞭子，

抽打着那头同样瘦骨嶙峋的老驴。“……晦气！送个半死不活的去瘟村，

这差事真他娘的折寿！”差役粗哑的抱怨声穿透雨幕，清晰地钻进耳朵。瘟村？！

这两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心口。我挣扎着想动，却只换来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剧痛，

尤其是右手……我下意识地想去看，却连抬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感觉到右臂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蜷缩着，

包裹着厚厚的、早已被血和雨水浸透的肮脏布条，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官爷……”喉咙里火烧火燎，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那差役似乎听见了，

回头瞥了一眼。斗笠下是一张麻木而冷漠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只有深深的厌恶和避之不及。“醒了？醒了就老实待着！算你命大，没死在牢里。

前头就是‘归雁里’，自生自灭去吧！”他说完，狠狠一鞭子抽在驴背上，

驴车猛地一个加速，剧烈的颠簸几乎让我再次昏死过去。归雁里。北境边陲，

朝廷划出的瘟疫隔离之地。进去的人，如同归雁南飞，再无归期。一个巨大的坟场。

萧烬……这就是你留的“贱命”？让我在这瘟疫横行的地狱里，腐烂发臭？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涩无比。是雨？还是泪？我分不清。

心口那块被剜空的地方，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冰冷，比这北境的雨水更刺骨。恨吗？

当然恨。恨他瞎了眼，信了苏晚晴的谎言。恨他绝情绝义，废了我的手，将我扔进这绝地。

但比恨更汹涌的，是一种冰冷的、要将灵魂都冻结的绝望和死寂。或许，就这样死在这里，

被瘟疫吞噬，化为腐土，也是个了结？这个念头如同毒草，在冰冷的绝望中悄然滋生。

驴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终于在一处巨大的、用歪歪扭扭木桩和荆棘围成的栅栏前停下。

栅栏外竖着一块半朽的木牌，上面用暗红色的、早已剥落的漆写着三个扭曲的大字：归雁里。

字迹狰狞，如同诅咒。雨幕中，整个村落死气沉沉，看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歪斜破败的茅屋如同巨大的坟包，散落在泥泞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腐烂的草木、排泄物的恶臭，

还有一种……甜腻到发腥的、属于瘟疫的死亡气息。“到了！滚下去！”差役跳下车，

粗暴地解开绑着我腿脚的草绳，像拖拽一件沉重的垃圾，拽着我的胳膊，

将我狠狠掼在栅栏入口的泥地里。冰冷的泥水瞬间灌入口鼻，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得蜷缩成一团。“呸！晦气东西！”差役啐了一口唾沫，

仿佛怕沾染上什么不洁，跳上驴车，头也不回地挥鞭驱赶着老驴，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身体，带走仅存的一点温度。

右臂的剧痛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骨髓。我趴在冰冷的泥泞里，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又开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我彻底吞没。

3 瘟疫村生就这样结束吧……也好……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

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锣，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和死亡的寂静，突兀地响起：“咦？

新来的？还是个……半死不活的？”我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雨幕中，

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我走来。

他披着一件同样破烂的蓑衣，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只能看到蓑衣下摆滴落着浑浊的水珠。他走到近前，蹲下身。

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混杂着汗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酸朽气息扑面而来。

一只布满老茧、枯瘦如柴的手伸了过来，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我脸上湿透的乱发。

“啧……”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浑浊的老眼透过雨帘，仔细打量着我，

目光最终落在我那被肮脏布条包裹、形状诡异的右臂上。“废了？”他的声音很平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没有力气回答，只是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和喉咙里的血腥气。“废了也好。

”那老头又嘟囔了一句，语气竟有些奇怪的……如释重负？“省得麻烦。”他伸出枯瘦的手，

动作不算温柔，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不容拒绝的力道，抓住我完好的左臂，试图将我拉起来。

“能喘气就别挺尸！这破地方，躺泥里死的更快！起来，跟我走！”他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从泥水里拉了起来。双腿虚软，几乎无法站立，

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那单薄佝偻的身躯上。每挪动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老……老丈……”我喘息着，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一片酸涩模糊。“闭嘴！

省点力气走路！”老头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拄着木棍，撑着我这个沉重的负担，

一步一滑地朝着村落深处，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破败茅屋走去。

雨水敲打着他的斗笠和蓑衣，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绝望的死水中，

似乎投入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我不知道这佝偻的身影会把我带向何处，

是另一个更深的坟墓，还是……一丝微渺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但此刻，

除了跟随着这蹒跚的脚步，我别无选择。归雁里的日子，

是浸泡在腐烂与绝望里的钝刀子割肉。老医正——那个在雨中把我拖回来的老头，

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归雁里的人都这么叫他。他的窝棚，

是这死村里唯一还算能遮风挡雨的角落，虽然四面漏风，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草药味和病人身上散发的、甜腻的死亡气息。我的右臂，

彻底废了。断骨被粗暴地接歪，筋络寸断，像一截扭曲干枯的树枝，被脏污的布条层层包裹，

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每一次试图挪动，都伴随着撕裂神经的剧痛。

老医正把我丢在窝棚角落一堆还算干燥的稻草上，就再没多看我一眼，

仿佛捡回来的只是一块需要处理的腐肉。高烧如同跗骨之蛆，日夜纠缠。有时是滚烫的烈焰，

灼烧着每一寸皮肤和神智；有时又变成极地的寒冰，冷得牙齿打颤，恨不得蜷缩进地心。

昏沉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现：萧烬冰冷绝情的背影，

苏晚晴那张模糊却透着得意的脸，劈落的锈斧……还有雍州城外，那个雨夜，

我扑向他挡箭时，他眼中瞬间的错愕与……光亮？是错觉吧？一定是高烧的幻象。

“水……”喉咙干得像被砂纸打磨，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刀割。

一个粗陶碗被粗暴地塞到我唇边，里面是浑浊发黄、带着浓重土腥味的水。我贪婪地啜饮，

冰冷的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命挺硬。”老医正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