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都在演我？我直接弹幕糊脸

连续加班三个月后，我发现自己能看见同事头顶的弹幕。

绿茶组花：“这傻帽又帮我把活干了，美甲约起~”甩锅王：“今晚方案出错就赖她，

反正她蠢。”我默默记下，转头把聊天记录甩进公司大群。

过一行血红大字：“挪用公款三百万的事千万别暴露...”---1凌晨三点十七分，

城市早已沉入梦乡，只有窗外远处零星几盏灯火，证明着这庞大机器尚未完全停止运转。

而我所处的这个小小格子间，则是其中一颗濒临过载、正发出刺耳尖鸣的螺丝钉。

屏幕惨白的光像一层冰冷的霜，死死糊在脸上。我用力眨了眨干涩刺痛的眼睛，

视线重新聚焦在那份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市场推广方案PPT上。

光标在空白的页面上固执地闪烁，嘲笑着我枯竭的灵感。

空气里弥漫着隔夜外卖的油腻气味、打印机墨粉的微尘，还有一股浓重的、挥之不去的疲惫。

连续三个月，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周末？那是什么？

我的身体像一具被掏空的破布口袋，只有手指还凭着一点残存的肌肉记忆，

在冰凉的键盘上机械地敲打。键盘声停了，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旋转的沙漏图标，

大脑迟钝地处理着眼前的信息——刚刚保存的PPT文件，消失了。

屏幕上只剩下一片刺眼的、象征死亡的空白。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板窜上来，

冻结了脊椎，扼住了喉咙。整整一周的心血，无数个凌晨的挣扎，就这么…没了？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微弱的光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像鬼火一样跳动。是张薇发来的微信语音。

指尖颤抖着点开，她那刻意掐得又甜又软、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声音，

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地响起：“林晚，还在奋战呢？辛苦辛苦！

我这边的数据整理就拜托你啦，明天一早就要哦，加油加油！看好你哟！爱你，么么哒！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猛地冲上喉咙。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她的“拜托”，

就是理所当然地把她的工作甩到我头上，然后踩着高跟鞋，用我熬出的成果去邀功。

我猛地抬头，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烧得我眼前发黑，只想把手机砸出去。

就在这怒火中烧、视线模糊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骤然扭曲、变形。办公桌的棱角，

电脑屏幕的边框，墙壁上贴着的便利贴……所有坚硬的线条都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诡异地荡漾开一圈圈涟漪。世界在摇晃，光线在扭曲，空气似乎变得粘稠滞重。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桌子，指尖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虚无。

眩晕感潮水般退去，视线重新聚焦。然后，我看见了。

在张薇那个空着的、堆满了名牌化妆品和毛绒玩偶的工位上方，悬浮着几行半透明的文字。

它们像幽灵一样漂浮在空气中，边缘散发着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

累死你个傻逼活该！帮我把数据整好，明天又能早退去约新做的指甲啦~嘻嘻！

这蠢货真好用，随便撒个娇就屁颠屁颠干活了。加班费？想得美，

省下来刚好买我看中的那个包。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瞳孔，

刺穿我的耳膜，在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

幻觉？熬夜熬疯了？我猛地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那几行字，依旧悬在那里，

清晰无比，甚至还在微微跳动，像无声的嘲笑。我僵硬地转动脖子，

目光扫向旁边另一个空着的工位——那是王总监的。

这位头顶日渐稀疏、永远板着脸、开口闭口“公司价值观”、“狼性精神”的男人座位上方，

也漂浮着几行灰白色的字：今晚这破方案肯定过不了关，得找个背锅的。就林晚了，

反正她傻，闷头干活不说话。上次那个客户投诉也推给她，理由？就写她沟通能力欠缺！

年底裁员名单第一个写她名字，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字字诛心。

一股冰冷的、混合着荒谬和愤怒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坝。不是幻觉！

我真的看见了！看见这些平日里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同事们，

那层虚伪画皮下流淌的、最肮脏恶毒的心声！它们像恶臭的污泥，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着，

赤裸裸地暴露在我眼前。“啪嗒。”一声轻响。我低下头，

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水杯不知何时掉在了键盘上，残留的冷水迅速在按键间蔓延开。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奇异地压下了心头的惊涛骇浪，带来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愤怒依旧在血管里奔流，但另一种更清晰、更坚硬的东西，像淬火的钢铁，

正在这冰冷的怒火中缓缓成型。我扯过几张纸巾，面无表情地吸干键盘上的水渍。动作机械，

却异常稳定。然后，我重新坐直身体，手指落在键盘上。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林晚，游戏规则……变了。---2清晨八点半，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

办公室像一台被准时唤醒的冰冷机器，

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压低嗓门的交谈声嗡嗡地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虚假的、忙碌的和谐。我端着刚接满的马克杯，滚烫的咖啡隔着杯壁灼烫着指尖。

穿过略显拥挤的过道，走向自己的工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现在，

每一张脸孔的上方，都顶着一块无形的、不断滚动的“弹幕屏幕”。昨晚追剧又睡晚了，

困死老娘了。股票又绿了，妈的！

新来的前台妹子腿真长……这破班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多数是些无意义的日常碎碎念，颜色是灰白或淡蓝色，像背景噪音一样漂浮着。

直到我的目光掠过张薇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她正拿着一份文件，

快步走向王总监的独立办公室，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崇拜的笑容。在她头顶，

几行粉红色的弹幕轻快地飘过：老色批，又想摸老娘手？文件给你，摸空气去吧！

搞定这个老东西，下午溜出去做SPA稳了~林晚那个蠢货应该把数据弄好了吧？

等下直接拿来用。我握着杯子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尖的灼痛感变得清晰。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刚放下杯子，还没来得及坐下，

张薇就像一阵裹挟着浓烈香水味的旋风刮到了我桌边。“晚晚~亲爱的！”她声音甜得发腻，

半个身子几乎倚在我的隔断板上，涂着闪亮指甲油的手指亲昵地戳了戳我的肩膀，

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我的数据呢？弄好了没？王总监那边催着要呢！

”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满脸期待，仿佛我们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而悬浮在她精心打理的栗色卷发上方的弹幕，却清晰地滚动着：搞快点啊蠢货！

耽误老娘SPA时间弄死你！磨磨蹭蹭的，活该你加班到死！

拿不到数据就说是你效率低拖后腿！一股冰冷的厌恶感顺着脊椎爬升。我微微侧身，

避开她过于亲密的接触，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拉开键盘托，

点开一个命名为“市场部Q3数据汇总_张薇”的文件夹。“弄好了，在这里。”“哇！

晚晚你太棒啦！效率杠杠的！”张薇夸张地欢呼一声，俯身就要去操作我的鼠标，

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几乎要把我熏晕过去。总算搞定了！废物利用成功！赶紧拷走，

等下再挑几个错处出来骂她一顿，显得我认真。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鼠标的瞬间，

我放在键盘上的左手，状似无意地、轻轻碰了一下旁边插着的U盘。“叮咚！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小小的窗口：“检测到外部设备连接，

是否扫描病毒？”张薇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被打扰计划的不耐烦。妈的！关键时刻弹这个？扫个屁的毒！

这破公司电脑真垃圾！耽误事！“哦，不好意思，”我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无辜，

“公司新装的防护软件，有点敏感。” 说着，我移动鼠标，

慢条斯理地点向那个“开始扫描”的按钮。“别别别！”张薇立刻按住我的手，

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不用扫不用扫！我相信你的电脑干净的！

我直接拷走就好啦，总监等着要呢！” 她一把抓过我桌上的U盘，动作快得像抢，

迅速插进她自己带来的设备接口，飞快地开始复制文件。扫描个鬼！

等扫描完黄花菜都凉了！先拿到手再说，反正这蠢货也不敢放病毒。我收回手，

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驱散了指尖那点残留的冰冷。

看着她头顶那行粉红色的废物利用成功渐渐淡去，被新的SPA我来啦！取代。

我垂下眼睑，遮住眼底一丝极淡的嘲弄。很好，第一步。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下午，

一份措辞严厉的邮件直接飞进了我的邮箱，发件人赫然是王总监。邮件正文简短，

却字字如刀：“林晚：关于XX智能穿戴设备营销案初稿，经查证，

核心创意点与友商‘锐进科技’上月公开方案高度雷同。此等严重抄袭行为，

极大损害公司声誉与客户信任！请于今日下班前，提交详尽书面解释说明，并附个人检讨！

此事后果自负！——王振华”一股荒谬感直冲头顶。抄袭？

那份熬夜做了三天、查了无数资料、每一个字都绞尽脑汁的方案？锐进科技？

我连他们方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几乎是邮件弹出的瞬间，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粗暴地推开。

王总监顶着那张油光锃亮、法令纹深刻的脸，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他没有看我，

而是径直走向格子间中间，猛地一拍手，声音洪亮得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都停一下！

我说两句！”他环视四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我们市场部，是公司的门面！

是创新的引擎！可有些人呢？”他猛地提高音量，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精准地、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落在了我身上，“为了赶进度，为了省事，搞抄袭！

把外面别人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搬过来！这是严重的职业道德问题！是给整个部门抹黑！

”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有惊愕，有同情，

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看戏和幸灾乐祸。空气凝固得像一块沉重的铅板。我抬起头，

迎向王总监那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在他那梳理得一丝不苟、企图掩盖地中海趋势的头顶上方，

几行加粗的、暗红色的弹幕正疯狂滚动，刺眼得如同血书：姓赵的那个蠢货捅的篓子，

总算找到替死鬼了！林晚这软柿子不捏她捏谁？反正她没背景！咬死抄袭！

让她背锅滚蛋！正好给老赵腾位置！敢辩解？老子有的是办法整死你！暗红色的字，

像凝固的血块，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和算计。一股冰冷的怒意在我胸腔里无声炸开，

烧灼着四肢百骸。原来如此。替死鬼。软柿子。滚蛋。我放在桌下的手，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疼痛带来一丝扭曲的快意和极致的清醒。

我看着他唾沫横飞、义正辞严的表演，看着他头顶那肮脏的算计，嘴角极其缓慢地，

向上扯动了一个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某种冰冷刀刃出鞘前的反光。我没有说话，没有争辩。在几十道目光的注视下，

在王总监那番“慷慨激昂”的训斥声中，我低下头，手指在键盘上移动。

屏幕的冷光映着我的脸，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点开公司内部通讯软件。

找到那个标注着“王总监”的名字。点开聊天窗口。鼠标移动，选中。

时间轴被清晰地拖动——昨天下午四点二十七分。聊天记录清晰地显示着：王总监：林晚，

锐进科技那个智能穿戴的案子，你参考一下他们的公开材料，

特别是第三部分那个‘场景化体验’的概念，看看能不能‘借鉴’过来，

融入我们给蓝科的新方案里。时间紧，手段可以灵活点嘛。我：王总，

这…直接借鉴核心创意点，会不会有抄袭风险？王总监：啧，年轻人做事不要这么死板！

借鉴是学习！融会贯通懂不懂？出了问题我担着！你抓紧弄！

时间、内容、清晰的指令和推诿责任的许诺，一字不差。我没有立刻发送。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段聊天记录，像在欣赏一件即将引爆的艺术品。然后，

的目光转向那个由王总监亲自拉起来的、名为“市场部核心骨干冲刺蓝科项目”的小群。

里面除了他和我，还有另外几个所谓的“骨干”。深吸一口气，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轻轻敲下回车键。“咻——”清晰的发送提示音，

在骤然死寂下来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3时间仿佛被无形的胶水黏住了，

每一秒都拖得又沉又长。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几十双眼睛的焦点，不再是王总监那张铁青的脸，

而是死死钉在了各自的电脑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市场部核心骨干”群聊窗口里，

那条刚刚弹出的、带着冰冷时间戳的信息。聊天记录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狠狠抽在王总监那番义正辞严的表演上。铁证如山。

王总监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