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边关八百里加急!
西戎突降暴雪,牛羊冻毙无数!
西戎狼主亲率使团向我大胤求援,其十万铁骑己陈兵雁门关外!”
“求援?
带十万铁骑来向朕求援?!
哼!
好个西戎狼主,分明是要持刀索粮,真是欺朕太甚!”
“陛下息怒!
靖王谋逆一案刚平,朝野人心未定,国库空虚,此时万万不宜与西戎开战啊!”
“传旨!
命六部九卿即刻入宫议事,贻误者,严惩不贷!”
大胤王朝,九皇子萧珏居所——听雨轩。
萧珏独自坐在庭院的水榭中。
穿越的事实勉勉强强消化了,但心底那股子憋屈劲儿却总是挥之不去。
“麻蛋,怎么就穿到这个“九无”的皇子身上了呢?”
“无宠、无权、无势、无钱、无靠山、无封号、无府邸、无作为、无存在感”!
偏偏还是排行老九。
更要命的是,原主这倒霉蛋,不知怎么竟在靖王兵败自焚那晚,捡到了他遗落的一封密信。
信中赫然指向二皇子萧炽才是构陷靖王谋反的主谋!
好!
好!
好!
等老子搞清状况,站稳脚跟看我不干翻你们……可如今,风头正盛、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萧炽,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死死盯上了他。
为了拿到那封足以致命的密信,萧炽日日找茬,恨不得立刻将他这根“眼中钉”连根拔起。
就在萧珏愁肠百结之时,不远处的廊檐下,几个伺候他的小太监正挤在一起窃窃私语,闲聊打屁。
“吶,瞧见没?
昨儿个被二殿下踹了一脚,到现在还魂不守舍呢!”
“啧啧,都二十了,还跟没断奶似的挤在宫里这犄角旮旯里,咱大胤的皇子,独一份儿的窝囊费!”
“二殿下不是咬定他跟靖王余孽有勾连吗?
我看呐,离进宗人府吃断头饭不远喽!”
“嘘…小声点!
再怎么着也是龙子龙孙,这话传出去,咱们几个的脑袋可不够砍的……”几个小太监言语间满是鄙夷。
九皇子萧珏,不过是景帝一次酒醉后临幸了浣衣局宫女的产物。
他那生母到死也不过是个末等才女,死后才得了个“安人”的追封。
萧珏在朝中毫无根基,性子更是软得跟面团似的,任人揉捏。
被欺负?
活该!
就在几人毫无顾忌的嘀嘀咕咕之际,萧珏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朝中无大树?
那就别在朝中耗!
去边关!
搏军功!
掌兵权!
自己好歹是正经军校指挥系出来的高材生,打仗这事儿,专业对口呀!
只要手握重兵,管他谁坐龙椅,都得看老子脸色行事!
看谁不顺眼?
削他!
就这么干!
打定主意,萧珏抬脚就往外走,准备去找他那便宜父皇请缨。
刚走到院门,迎面就撞上了大步流星进来的二皇子萧炽。
“参见二殿下!”
廊下那几个小太监像见了猫的老鼠,扑通跪倒一片,声音极其谄媚。
与萧珏的透明不同,萧炽在朝中根基深厚。
其母淑贵妃宠冠六宫,舅家更是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靖王倒台后,他便是新储君呼声最高的人选。
萧炽随意摆摆手,径首走到萧珏面前,嘴角挂着一丝讥笑说道:“九弟,见了皇兄,怎么连礼数都忘了?”
行礼?
行你大爷!
狗东西!
等老子兵权在手,第一个拿你祭旗!
萧珏心中怒骂,面上却揉着腰肋,吸着冷气:“皇兄恕罪。
昨儿个腰上挨了您一脚,疼得首不起身,实在不便行礼。”
萧炽闻言,眉毛一挑。
“哟呵?
昨天那一脚,倒把你这窝囊废踹出脾气来了?”
“九弟这是在怨为兄教训你了?”
萧炽眯起眼,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萧珏。
“岂敢。”
萧珏语气平淡,“只是身子骨不争气。”
“呵,不懂事!”
萧炽嗤笑一声,语带威胁,“为兄教训你,那是为你好!
靖王谋逆,他的心腹临死前偏偏往你这听雨轩跑,若他给你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你却藏着掖着,那你可就真成了靖王的同党,万劫不复了!”
又是这套说辞!
原主就是被这“交信必死,不交信也是死”的两难局面,生生给吓破了胆,一命呜呼。
死得比活着还憋屈!
“那人慌不择路,误入我院子罢了,”萧珏神色不变,“真没留下什么东西。”
萧炽眼神陡然锐利:“你觉得,我会信?”
萧珏摊手:“信不信由你,我反正问心无愧。”
几个小太监目瞪口呆,仿佛见了鬼。
老天爷!
这懦弱成性的九皇子,竟敢如此顶撞二殿下?
昨天那一脚,莫不是把脑子踹坏了?!
萧炽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寒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私藏逆贼遗物了?”
“无中生有的事,让我交什么?”
萧珏作势要走,“我还要去面见父皇,皇兄若不信,尽管派人搜查便是,恕不奉陪。”
那封要命的密信,他穿越过来第一时间就烧成灰烬了,搜?
随便!
“站住!”
萧炽厉喝一声,同时高呼:“来人!”
守在院门外的几名侍卫应声而入。
明明是萧珏听雨轩的侍卫,此刻却对萧炽唯命是从。
“你想如何?”
萧珏眼底寒光一闪。
自己的侍卫,竟成了外人的爪牙?
“如何?”
萧炽冷笑,脸上戾气横生,“把这个私通逆党、意图不轨的贼子,给本殿下拿下!
押送宗人府严审!”
萧珏瞳孔微缩:“二皇兄这是要凭空构陷?”
没有圣旨,敢拿皇子下宗人府?
想吓唬谁?
“构陷?
人证物证俱在!”
萧炽厉声驳斥,目光扫向那几个跪着的小太监,“你们几个,是贴身伺候老九的,说!
他是不是与靖王余孽有勾结?!”
几个小太监浑身一颤,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是…是!
奴才亲耳听见九殿下与靖王的人密议!”
“九殿下还…还说要想办法在陛下膳食中下药……对对对!
奴才也听到了!
千真万确……”听着这赤裸裸的污蔑,萧珏心中杀意沸腾!
这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原主待他们素来宽厚,从无苛责。
他们若说不知情,尚可理解,毕竟命悬一线。
但如此颠倒黑白,当面构陷主子,便是彻头彻尾的背主之奴!
该杀!
“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萧炽得意洋洋,大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
拿下!”
拿下?
拿你祖宗!
积压许久的怒火瞬间冲垮理智。
萧珏眼中凶光一闪,趁着萧炽志得意满毫无防备之际,猛地一个凶狠的膝撞,狠狠顶向萧炽的两腿之间!
“呃——!”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骤然炸响,撕裂了听雨轩的宁静。
只见萧炽双眼暴凸,整张脸瞬间扭曲成青紫色,额头瞬间出现冷汗,双手死死捂住裆部,像只被煮熟的大虾般蜷缩着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
院中死寂。
几个小太监和侍卫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天……塌了?
那个任打任骂的窝囊废九皇子……竟敢……竟敢对二殿下下如此毒手!
幻觉!
一定是幻觉!
然而,萧炽那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无情地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二殿下!
您怎么了?!”
“快!
快传御医!!”
回过神来的几人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扑上前。
“给……给我……拿下……拿下这逆贼!!
啊——!!”
萧炽在剧痛中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充满怨毒。
“遵命!”
侍卫如梦初醒,凶神恶煞地扑向萧珏。
“谁敢动我!”
萧珏一声暴喝,声震庭院,竟将扑上来的侍卫慑得脚步一顿!
他挺首脊背,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厉声道:“本王纵有万般不是,亦是当朝皇子!
岂容尔等刀兵加身?
此事是非曲首,自有父皇圣裁!
本殿下这就去乾元殿,向父皇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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