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玉楼春·离愁无尽现代线:南方夏末的暴雨总带着一股子蛮不讲理的暴戾。
豆大的雨点砸在歌舞团宿舍老旧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疯狂叩门,要将这方寸之地的脆弱防线敲得粉碎。
叶翠莺蜷缩在狭小卫生间冰冷的地砖上,脊背紧贴着同样冰凉的搪瓷浴缸边缘,单薄的睡衣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肩胛骨轮廓。
又一阵剧烈的恶心翻江倒海般涌上喉咙,她猛地扑向马桶,干呕撕扯着空荡荡的-胃袋,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痛楚,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次了。
持续的低烧像块湿冷的抹布,捂得她昏昏沉沉;莫名的疲惫如同藤蔓,缠得她连抬手都觉得费力;更-让她崩溃的是对气味近乎病态的敏感一食堂的油烟味、走廊里的香水味、甚至是自己头发上廉价洗-发水的味道,都能瞬间触发那股灭顶的恶心。
起初她以为是那晚惊惧过度留下的后遗症,或是连日逃-避柳新斗时神经紧绷到极致的反噬。
可当床头柜上那本撕到七月末的日历赫然映入眼帘,当本该如期-而至的月信迟迟不见踪影,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惧,如同窗外的暴雨,兜头浇下,瞬间将她淹没-在窒息的寒意里。
她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膝盖在瓷砖上磕出轻响,却浑然不觉痛。
挪到洗手池前,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草纸,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如同陈年淤伤,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惊惶和茫然,像迷路的幼兽困在无边沼泽。
水龙头哗哗流淌着-冷水,她掬起一捧,狠狠泼在脸上。
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洗手池-里溅起细碎的水花,却驱不散心底那彻骨的冰冷,连带着指尖都泛出青白色。
一个荒谬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滋生,像毒藤般盘踞不去-那个混乱、屈辱的-夜晚,那个弥漫着陌生男士古龙水味的房间,那个叫晏清平的男人……除了那枚冰冷的、刻着“晏”-字的玉佩,除了那句轻飘飘的“我会给你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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