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君不归

"沈昔，你这等恶毒妇人，竟敢害若烟！"顾墨璟一掌将我扇倒在地，鲜血顺着唇角滑落。

我抬眸望着这个曾经温柔待我的男人，他眼中只有对苏若烟的心疼，再无半分往昔情深。

"相公，若烟她只是想要一颗心头血救命，你就成全了她吧。"我笑得凄凉，

看着他将匕首递给那个柔弱女子。 却不知，这一刀下去，死的不只是我，

还有他亲手埋葬的七年深情。1深秋的顾府格外萧瑟，梧桐叶片片飘落，恰如我此刻的心境。

我名沈昔，出身医女世家，七年前嫁入权臣顾墨璟府中。那时的我，以为找到了此生的归宿。

"夫人，相爷回府了。"翠儿急匆匆跑来禀报，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医书，整理仪容。七年来，

每当听到顾墨璟回府的消息，我都会如此雀跃。哪怕他近来对我越发冷淡，

我依然期盼着能见他一面。推开书房的门，顾墨璟正在处理公务，烛光下他的侧脸依然英俊，

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疏离。"相爷，我熬了燕窝粥，您用一些吧。"我轻声开口，

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他头也不抬："放下就是，我不饿。

""可是您昨夜又未曾用膳，身子如何受得住？"我上前一步，想要触碰他的手臂。"够了！

"顾墨璟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如霜，"沈昔，你能否不要如此黏人？我说了不饿！

"这一声怒喝，如晴天霹雳般击中我的心头。我怔怔地望着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我...我只是关心相爷的身体...""关心？"顾墨璟冷笑一声，"你这般作态，

与那些争宠的妾室又有何异？"妾室？他竟将我比作妾室？我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

是他亲口说过此生只娶一人的那个人。如今却被他如此羞辱。"相爷说笑了，我是您的正妻，

又岂是妾室可比？"我强忍着泪水，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顾墨璟的眸子更加冰冷："正妻又如何？若烟一个外人都比你懂事，不会整日缠着我。

"若烟...又是若烟！苏若烟，顾墨璟救命恩人苏大夫的女儿，三个月前被接到府中暂住。

说是暂住，可这一住就是三个月，而且顾墨璟对她的态度..."相爷，

若烟姑娘毕竟是客人，我身为府中女主人，自然要多加照顾。"我咬着下唇，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照顾？"顾墨璟的声音越发冷厉，"沈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若烟做了什么。她今日又被你气得落泪，

你这恶毒的心思何时才能收敛？"恶毒？我何时恶毒过？今日我只是询问若烟姑娘身体可好，

她便红了眼眶，说什么不敢再麻烦府中。我好言相劝，怎么就成了恶毒？"相爷误会了，

我并未...""够了！你给我滚出去！"顾墨璟一挥袖袍，桌案上的茶盏摔得粉碎，

"从今往后，若烟的事你少管，否则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夫妻情分...原来在他心中，

我们还有夫妻情分吗？我踉跄着退出书房，关门的那一刻，

听到里面传来顾墨璟温柔的声音："若烟，你怎么来了？身子可还好？"那般温柔，

是我七年来都不曾听过的语调。回到自己的院子，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翠儿守在一旁，欲言又止。"夫人，

奴婢觉得那苏姑娘有些不对劲...""闭嘴！"我厉声制止，"不许在背后议论客人！

"翠儿吓得立刻跪下："奴婢知错。"我缓缓闭上眼睛，心中一片死寂。七年前初嫁之时，

顾墨璟对我何等温柔。他会为我披衣，会陪我赏花，会在我生病时整夜不眠地守着。

那时的我以为，这就是夫妻该有的模样。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窗外传来阵阵笑声，我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珠帘望去，

只见花园中顾墨璟正陪着苏若烟在假山旁谈笑。苏若烟身着一袭粉色罗裙，娇小可人，

说话时总是低着头，一副娇羞模样。而顾墨璟看着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相爷，

这花开得真美，若烟好生喜欢。"苏若烟的声音软糯甜腻，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喜欢便摘几朵回去插瓶。"顾墨璟亲自为她折花，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我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那株海棠是我亲手栽种的，三年才开出这般繁花。

顾墨璟从前路过时，总说这花太过张扬，不如梅花清雅。如今却为了苏若烟亲手摘花。原来，

不是花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我默默转身，不再去看那刺眼的画面。

心中忽然想起六岁的儿子顾晚，这孩子从小聪慧，最是敏感。近来顾墨璟冷落我，

他定然也感受到了。果然，刚一推开儿子房门，就见小小的人儿坐在窗边发呆。

"晚儿在想什么？"我坐到他身边，将他拉入怀中。"娘亲，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顾晚抬起小脸，那双与顾墨璟如出一辙的眸子中满含疑惑。我心头一紧，

连忙摇头："胡说什么，爹爹最疼晚儿了。""可是爹爹都不来看我了，

每天都陪着那个苏姨娘。"顾晚的声音有些委屈，"娘亲，苏姨娘是要做我的小娘吗？

"小娘...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连六岁的孩子都看出了端倪，

我这个正妻还在自欺欺人什么？2夜深了，我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

镜中的女子面容清秀，虽已二十五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依然年轻。

可是眼中的光彩却在一点点黯淡下去。我想起初嫁时，顾墨璟曾说我的眸子如秋水般清澈，

是他见过最美的眼睛。如今这双眼睛，还能入他的眼吗？"夫人，相爷回房了。

"翠儿小声禀报。我心中一喜，连忙起身整理衣衫。不管白日里发生了什么，夜晚的时候，

他总会回到我们的房中。这是我最后的慰藉。推门而入的顾墨璟面色疲惫，似乎心情不错。

我连忙迎上前去："相爷，我为您宽衣。""不必。"他淡淡开口，"我今夜不在这里歇息。

"我的手僵在半空："相爷要去哪里？""若烟身子不适，我需要照看。"说完，

他转身就要离开。"等等！"我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相爷，若烟姑娘身子不适，

可以叫大夫，何必您亲自照看？"顾墨璟皱眉甩开我的手："她身子娇弱，受不得惊扰。

再说，她父亲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照看她天经地义。""可是相爷，您是有妻室的人，

这般照看一个未嫁女子，传出去...""够了！"顾墨璟怒视着我，"沈昔，

你能否不要如此小家子气？若烟清白如雪，岂是你这等恶毒心思能玷污的？"恶毒？

他又说我恶毒！"我哪里恶毒了？我只是在意相爷的名声...""你在意的不是我的名声，

你在意的是你的地位！"顾墨璟冷笑，"沈昔，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若烟她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包括我的丈夫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再也忍不住："相爷，我们成亲七年，难道还比不上她三个月吗？

""你也知道成亲七年？"顾墨璟的眸子越发冰冷，"这七年来，你为我做过什么？

除了整日黏着我，还会什么？"为他做过什么？我为他抄录医书，为他研制药方，

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府中大小事务...难道这些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吗？

"我...""而若烟呢？她温柔善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

她从不会像你这般无理取闹！"顾墨璟的话如刀子般割着我的心，"沈昔，

你应该学学若烟的善解人意！"善解人意...我苦涩地笑了："原来在相爷心中，

我连苏姑娘都不如。""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顾墨璟整理着衣袍，"若烟在等我，

我先走了。"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七年的夫妻情分，

竟然敌不过一个外人的三个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翠儿偷偷进来，见我哭得梨花带雨，

心疼地扶起我："夫人，您别难过了，奴婢觉得相爷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迷了心窍？

"我自嘲地笑着，"翠儿，你说我这七年是不是白过了？""夫人...""算了，都睡吧。

"我挥挥手，示意翠儿退下。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

这张床原本是我和顾墨璟的婚床，如今却只剩我一人独守空房。窗外传来丝竹之声，

是从苏若烟的院子里传来的。我起身走到窗边，远远望见她的房中灯火通明，

隐约还能听到顾墨璟的笑声。那般畅快的笑声，我多久没听过了？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外人就能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去看看，看看那个让顾墨璟神魂颠倒的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披上外衣，

我悄悄来到苏若烟的院子外。透过窗棂的缝隙，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苏若烟正坐在床边，顾墨璟跪在地上为她洗脚。洗脚！堂堂丞相，竟然在为一个女子洗脚！

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相爷，

若烟怎敢劳您如此..."苏若烟娇羞地垂着头，声音软糯得像要滴出水来。"若烟，

你身子弱，这些粗活本就不该你做。"顾墨璟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蜜来，

"以后这些事都交给我。""可是若烟毕竟是客人，这样会不会不妥？

""什么客人不客人的？"顾墨璟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她，"若烟，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苏若烟红着脸点头："若烟愿意。""那就好。"顾墨璟握住她的手，

"我会让你成为这府中最尊贵的女人。"最尊贵的女人...那我算什么？我踉跄着后退，

心如死灰。回到房中，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翠儿被惊醒，见我哭得如此伤心，

急忙过来安慰。"夫人，到底怎么了？"我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翠儿，

她听完后气得咬牙切齿："那苏若烟真是个狐狸精！明明有主母在，还敢勾引相爷！

""翠儿，你说我是不是太失败了？"我哽咽着开口，"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夫人，

这不是您的错！是那苏若烟太不要脸了！"不要脸？可是顾墨璟喜欢的就是她这样的啊。

我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翠儿，你可知道苏若烟的身世？""奴婢打听过，

说是苏大夫的女儿，自小体弱多病。三个月前苏大夫去世，临终前托相爷照顾她。

"原来如此。难怪顾墨璟对她如此上心，原来是带着愧疚和责任。可是这份愧疚和责任，

为什么要建立在伤害我的基础上？天渐渐亮了，我却一夜未眠。梳洗完毕后，

我照例去给顾墨璟准备早膳。推开厨房的门，却发现苏若烟已经在那里忙碌了。"若烟姑娘？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苏若烟回过头，脸上是标准的弱柳扶风之态："沈姐姐，

若烟想为相爷做点什么，便来厨房看看。"姐姐？她叫我姐姐？明明我是这府中的主母，

她一个客人叫我姐姐，这是什么道理？"若烟姑娘客气了，厨房的事有下人做就行，

您不必亲自动手。"我尽量保持着礼貌。"可是若烟想要亲自为相爷做些什么。

"苏若烟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沈姐姐是不是不欢迎若烟？"这话说得，

好像我多么刻薄似的。"若烟姑娘想多了，我只是担心您身子不适。""若烟的身子好得很，

劳沈姐姐费心了。"苏若烟笑得甜美，"不如我们一起为相爷准备早膳吧？"一起？

凭什么要一起？这是我的府邸，我的丈夫，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脚吗？可是我还没开口，

顾墨璟就进来了。"若烟，你怎么在厨房？"他看到苏若烟的瞬间，眼中立刻充满了关切，

"你身子弱，这些粗活怎么能做？""相爷，若烟想为您做点什么..."苏若烟红着眼眶，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顾墨璟立刻心疼地将她拉到一边："傻丫头，你的心意我知道，

但这些事有下人做就行。"说完，他看向我，眼神冰冷："沈昔，若烟是客人，

你身为府中女主人，就是这样照顾客人的？让她在厨房做粗活？"我愕然："相爷，

我并没有...""你没有什么？没有为难她吗？"顾墨璟的语气越发严厉，

"若烟身子娇弱，你却让她做这些重活，安的什么心？"安的什么心？

明明是她自己要来厨房的！我想要解释，可是看到苏若烟那委屈的模样，

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了。因为不管我说什么，顾墨璟都不会信的。在他心中，

苏若烟就是善良无辜的白莲花，而我就是恶毒刻薄的正房夫人。"我知道了。"我淡淡开口，

"以后我会注意的。""你最好如此。"顾墨璟冷哼一声，"若烟，我们走，

以后不要来厨房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站在厨房中，心如死灰。

翠儿气愤地说："夫人，这苏若烟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相爷误会您！"故意的？

我苦笑着摇头，就算是故意的又如何？顾墨璟已经不相信我了。3接下来的日子，

我过得如履薄冰。苏若烟仿佛故意要与我作对，总是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而顾墨璟每次看到，都会毫不留情地指责我。这日早朝回来，顾墨璟将我叫到书房。"沈昔，

我要与你商量一件事。"他坐在主位上，神色严肃。"相爷请说。"我恭敬地站在一旁。

"若烟在府中住了这么久，总是以客人身份不太合适。我想...给她一个名分。"名分？

什么名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相爷的意思是？""纳她为妾。

"顾墨璟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击中我的心头，"你身为正妻，应该没有意见吧？"纳妾？

他要纳苏若烟为妾？我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力气。七年的夫妻情分，

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沈昔？"顾墨璟皱眉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你不会是想阻止吧？

"顾墨璟的语气变得危险，"若烟父亲救过我的命，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而且她如今无依无靠，我给她一个名分，也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那我呢？

我需要谁来保护？"相爷，我们成亲时，您曾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我的声音颤抖着，

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是从前。"顾墨璟冷淡地开口，"人总是会变的，

难道你要我为了一句话守一辈子？"一句话？原来我们的山盟海誓，在他眼中只是一句话？

"况且，若烟她配得上更好的。我不能让她继续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没名没分？

她一个客人住在我夫君府中三个月，还不够名正言顺吗？"相爷，若烟姑娘年轻貌美，

配得上更好的良人，何必要屈居妾室？"我努力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她只愿意跟着我。

"顾墨璟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沈昔，我已经决定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身为正妻，

你应该主动操办这件事。"让我主动操办丈夫纳妾的事？我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相爷，您真是看得起我。""你什么意思？""我是您的正妻，

不是您的丫鬟。您要纳妾，自己操办去，不要指望我帮忙。"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顾墨璟怒喝一声，"沈昔，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停下脚步，

缓缓回头："相爷，脸是您不给我的，我又何来要脸不要脸？""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顾墨璟气得脸色铁青，"我告诉你，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纳若烟为妾！""随您。

"我淡淡开口，推门而出。回到院中，我一头栽倒在床上，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七年了，

整整七年，我为这个男人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和真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要纳妾，

还要我亲自操办。真是可笑！翠儿见我哭得如此伤心，也跟着红了眼眶："夫人，

相爷怎么能这样对您？""翠儿，你说我当初嫁给他，是不是错了？

""夫人...""如果我当初没有嫁给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望着房顶，

眼中满是迷茫，"也许我会嫁给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也许我们会很幸福..."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我已经嫁给了顾墨璟，已经为他生了孩子，

已经在这个府中度过了七年。如今要我如何？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传来小晚的声音："娘亲，

晚儿可以进来吗？"我连忙擦干眼泪，整理好仪容："进来吧。"小晚推门而入，

看到我红肿的眼睛，立刻关切地问道："娘亲怎么哭了？是爹爹欺负您了吗？

"这孩子真是敏感，什么都瞒不过他。"没有，娘亲只是眼睛进沙子了。"我勉强笑着，

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娘亲，晚儿刚才听下人说，爹爹要娶苏姨娘做小娘？"小晚仰着小脸，

眼中满是不解，"为什么要娶小娘？晚儿不是有娘亲了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如刀子般割着我的心。"晚儿，

如果...如果爹爹真的娶了别的女人做小娘，你会怪娘亲吗？"我轻抚着他的头发，

声音有些哽咽。"不会。"小晚毫不犹豫地摇头，"娘亲是最好的娘亲，晚儿永远爱娘亲。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至少我还有晚儿，还有这个心疼我的孩子。"娘亲，

您不要哭了。"小晚用他的小手为我擦眼泪，"晚儿长大了就保护娘亲，

不让任何人欺负娘亲。"我紧紧抱住这个懂事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小的年纪，

就要承受大人世界的复杂，真是委屈他了。当天夜里，顾墨璟果然没有回房。

我透过窗户望去，苏若烟的房中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笑声。

想来他们正在商量纳妾的事吧。第二天一早，府中就传开了消息：相爷要纳苏姑娘为妾，

下月就举行纳妾礼。下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苏姑娘温柔善良，配得上相爷。

也有人暗中为我抱不平，觉得相爷这样做对不起我这个糟糠之妻。我听在耳中，心如死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木已成舟，我又能如何？这日下午，我正在药房中整理药材，

苏若烟忽然走了进来。"沈姐姐在忙呀？"她笑得甜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若烟姑娘有事吗？"我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活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姐姐聊聊。

"苏若烟走到我身边，"姐姐对若烟要入府为妾的事，不会有意见吧？

"我冷笑一声："若烟姑娘想多了，相爷的决定，我一个做妻子的哪敢有意见？

""姐姐这话说得，相爷那么疼姐姐，怎么会不听姐姐的话呢？"苏若烟装作天真的模样，

"不过若烟也听说了，姐姐不愿意操办若烟的纳妾礼？""没错。"我直接承认，

"我没有这个义务。""可是按理说，正妻操办妾室入府是规矩呀。"苏若烟故作困惑，

"莫非姐姐是不欢迎若烟入府？"不欢迎？我当然不欢迎！可是这话我能说吗？

"若烟姑娘多虑了，只是我最近身子不适，怕操办不好，误了姑娘的大事。""原来如此。

"苏若烟眼珠一转，"那若烟自己操办吧，到时候还请姐姐多多指教。"她要自己操办？

我抬起头看着她，总觉得她眼中闪着什么光芒，让我心中不安。"随姑娘便。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若烟笑得更加甜美，"姐姐，若烟入府后，还要劳您多多照顾呢。

"照顾？我照顾我丈夫的妾室？"若烟姑娘客气了，府中规矩您慢慢就知道了。""嗯，

若烟一定好好学规矩，不给姐姐添麻烦。"苏若烟说完，就笑着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顾墨璟已经被她迷得五迷三道，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4纳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那一日府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仿佛在办什么喜事。可是对我来说，这却是最屈辱的一天。

我坐在正房中，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心如死灰。"夫人，您不去看看吗？

"翠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看什么？看我丈夫迎娶别的女人吗？"我自嘲地笑着，

"我没那么贱。"翠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不多时，

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想来是仪式开始了。按照规矩，

苏若烟入府后应该先来给我这个正妻请安，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她的身影。"夫人，

苏侧妾纳妾礼已经结束了。"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她人呢？""苏侧妾说身子不适，

回房休息了。"身子不适？这分明就是故意给我难堪！按理说，她今日入府为妾，

第一件事就应该是给正妻请安。如今却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脱，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我能怎么办？人家有相爷宠着，我一个正妻反倒成了多余的。"知道了，你下去吧。

"我挥挥手，示意小丫鬟退下。夜里，顾墨璟自然是在苏若烟房中过夜。

我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房中，听着隔墙传来的温存之声，心如刀绞。从今往后，

我就要过这样的日子了吗？第二日一早，我刚起床梳洗，

就听翠儿怒气冲冲地跑进来："夫人，您猜苏侧妾做了什么？""怎么了？

""她竟然让厨房给她单独开小灶，说什么正房的饭菜不合她胃口！"翠儿气得咬牙切齿，

"一个侧妾，竟敢如此放肆！"单独开小灶？她一个侧妾，凭什么要求单独开小灶？

"还有呢，她还说要重新布置房间，嫌弃相爷给她安排的厢房太小，想要搬到西院的主房去！

"西院主房？那里原本是准备给顾晚长大后住的！"她真是胆大包天！"我气得手都在发抖。

一个刚入府的侧妾，竟敢如此嚣张，这是要骑在我这个正妻头上吗？"夫人，

我们去找相爷评理吧！"翠儿提议道。评理？找顾墨璟评理？我苦笑着摇头，

他只会说我小家子气，说我容不下人。"算了，随她去吧。""夫人！"翠儿急得跺脚，

"您怎么能这样忍气吞声？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给您下马威！"下马威？

我当然知道这是下马威，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在这个府中，我已经失去了话语权。

顾墨璟只会护着苏若烟，不管我说什么都是错的。"翠儿，你要记住，

这个府中现在相爷说了算。我们惹不起苏侧妾，就只能忍着。""可是...""没有可是。

"我断然制止了翠儿的话，"以后苏侧妾的事，我们都不要管。她爱怎样就怎样，

只要不影响到我和晚儿就行。"翠儿见我态度坚决，只能无奈地点头。果然，没过几日，

苏若烟就搬到了西院主房。不仅如此，她还重新装修了房间，换上了最好的家具和摆设。

而这一切，都是顾墨璟亲自操办的。看着那些搬家的下人进进出出，我心中一阵阵发凉。

顾墨璟对苏若烟的宠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我这个正妻，却像个局外人一样，

眼睁睁看着她在府中为所欲为。更过分的是，苏若烟竟然开始插手府中的事务。"夫人，

苏侧妾说要重新安排下人的工作，还说厨房的采买也要她来管。

"管家忧心忡忡地来找我汇报。"她一个侧妾，有什么资格管这些？"我冷声道。

"可是...相爷已经同意了。"管家为难地说道，"相爷说苏侧妾心灵手巧，

让她来管理府中事务。"心灵手巧？管理府中事务？这些原本都是正妻的职责，

如今却被一个侧妾抢了去！"我知道了。"我强忍着怒火，"你们听苏侧妾的安排就是。

"管家见我这样说，更加为难："夫人，您是正妻，

府中的事本该您来做主...""相爷的话就是主，我这个正妻算什么？"我自嘲地笑着，

"去吧，以后府中的事都听苏侧妾的。"管家无奈地退下了。从这日起，

苏若烟就真正成了这个府中的女主人。她重新安排了下人的工作，改变了府中的规矩，

甚至连菜谱都要她来定。而我这个正妻，反倒成了多余的存在。最让我心痛的是，

连小晚都开始疏远我了。这日我去找他，却发现他正在苏若烟房中。"晚儿？"我走进去，

看到苏若烟正在教他读书。"娘亲！"小晚看到我，立刻跑了过来。"苏姨娘在教你什么？

"我蹲下身子，轻抚着他的头发。"苏姨娘在教我写字呢！"小晚兴奋地说道，

"苏姨娘的字写得可好看了！"我心中一酸，抬头看向苏若烟。"沈姐姐来了？

"苏若烟笑得甜美，"晚儿真是聪明，一学就会。""有劳苏侧妾费心了。"我勉强笑着，

"晚儿，跟娘亲回去吧。""娘亲，晚儿还要跟苏姨娘学写字呢。"小晚有些不舍。

"听娘亲的话，我们回去。"我的语气有些严厉。小晚这才依依不舍地跟我离开。回到房中，

我问他："晚儿，你为什么要去苏姨娘那里？""因为苏姨娘说要教晚儿读书写字。

"小晚眨着大眼睛，"苏姨娘说，晚儿以后要做大官，所以要好好读书。"做大官？

我心中一凉，苏若烟这是要收买我的儿子吗？"晚儿，你要记住，不管谁对你好，

娘亲永远是最爱你的人。"我紧紧抱住他。"晚儿知道。"小晚乖巧地点头，"娘亲，

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没事，娘亲只是有些累了。"其实岂止是累，

我的心都快被折磨得支离破碎了。看着苏若烟一步步蚕食着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却无能为力。她夺走了我的丈夫，夺走了我在府中的地位，现在又要夺走我的儿子吗？不，

我绝不能让她得逞！晚儿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绝不能失去他。当夜，我找到顾墨璟，

想要与他谈谈晚儿的事。"相爷，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晚儿的教育问题。

"顾墨璟正在批阅公文，头也不抬："有什么事直说。""我觉得晚儿还小，不必急着读书。

我想亲自教导他一段时间。""亲自教导？"顾墨璟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能教他什么？医术吗？""我...""若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让她教导晚儿再合适不过。"顾墨璟冷淡地说道，"而且晚儿也很喜欢若烟，

你就不要多事了。"多事？我关心自己的儿子也叫多事？"相爷，

晚儿是我的儿子...""他也是我的儿子！"顾墨璟怒道，"沈昔，

你不要什么事都要插手。若烟愿意教导晚儿，这是她的善意，你应该感激才对！"感激？

让我感激小三教导我的儿子？"相爷，我只是觉得...""你觉得什么？

觉得若烟会害晚儿吗？"顾墨璟的眼神越发冰冷，"沈昔，收起你那些恶毒的心思！

若烟善良纯净，岂是你能比的？"又是恶毒，又是恶毒！在他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

"我没有说苏侧妾会害晚儿，我只是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有权利教导自己的儿子。

"我努力保持着冷静。"权利？"顾墨璟冷笑，"你有什么权利？这七年来，

你为晚儿做过什么？除了整日里怨天尤人，你还会什么？"这话如刀子般割着我的心。

我为晚儿做过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他，我悉心照料他长大，我教他识字，

教他做人的道理...这些在顾墨璟眼中都不值一提吗？"相爷，您这话太过分了。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过分？我说的是实话！"顾墨璟丝毫不为所动，"沈昔，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找若烟的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我忽然觉得可笑。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跟我提什么夫妻情分？"好，

我知道了。"我擦干眼泪，转身离开。从这一刻起，我彻底死心了。5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在府中的处境越来越尴尬。苏若烟俨然成了府中的女主人，下人们都更愿意听她的话。

而我这个正妻，反倒像个多余的存在。更让我心碎的是，小晚也越来越亲近苏若烟。

这日我去找他，又发现他在苏若烟房中。"苏姨娘，这个字怎么写？"小晚拿着毛笔，

乖巧地问道。"这样写。"苏若烟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着，"晚儿真聪明，

一学就会。""苏姨娘，你以后会一直留在府中吗？"小晚天真地问道。"当然会。

"苏若烟温柔地笑着，"苏姨娘会一直陪着晚儿，看着晚儿长大成人。""那太好了！

"小晚开心地拍手，"苏姨娘，我以后就叫您小娘好不好？"小娘？我站在门外，

听到这两个字，心如刀绞。我的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竟然要叫别的女人小娘？

"晚儿，不可以这样叫。"苏若烟装作为难的模样，"苏姨娘只是侧妾，你有娘亲的。

""可是我想叫苏姨娘小娘嘛。"小晚撒娇道，"小娘，

小娘..."听着儿子一声声地叫着别的女人小娘，我再也忍不住了。"晚儿！

"我冲进房中，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做什么？""娘亲？"小晚看到我，

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沈姐姐。"苏若烟起身行礼，脸上是标准的无辜表情，

"晚儿在学写字呢。""晚儿，跟娘亲回去。"我强忍着怒火，拉住儿子的手。"娘亲，

我还要跟小娘学写字..."小晚有些不情愿。"不许叫她小娘！"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她不是你小娘！"小晚被我的语气吓到了，眼中立刻噙满了泪水。"沈姐姐，

您怎么能对晚儿发脾气？"苏若烟立刻护在小晚身前，"晚儿还小，不懂事。

""我教导我自己的儿子，轮得到你来管吗？"我再也忍不住了，"苏若烟，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苏若烟眼中立刻蓄满了泪水，"我只是在教晚儿读书，

难道这也有错吗？""你...你故意让他叫你小娘，安的什么心？""我没有！

"苏若烟哭得梨花带雨，"是晚儿自己要这样叫的，我还劝他不要呢！"就在这时，

顾墨璟听到争吵声赶了过来。"怎么回事？"他看到苏若烟在哭，立刻冲过来护住她，

"若烟，谁欺负你了？""相爷..."苏若烟靠在他怀中，哭得更加委屈，"我没事，

只是沈姐姐误会我了。""误会？"顾墨璟冷眼看向我，"沈昔，你又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只是不允许任何人教坏我的儿子！"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教坏？

"顾墨璟怒了，"若烟教晚儿读书写字，怎么叫教坏？""她让晚儿叫她小娘！

""那又如何？"顾墨璟毫不在意，"若烟本就是晚儿的小娘，他这样叫有什么不对？

"什么？顾墨璟竟然认为这样叫没问题？"她只是个侧妾，凭什么让我儿子叫她小娘？

"我气得浑身发抖。"凭什么？就凭她愿意教导晚儿，就凭她比你更像个母亲！

"顾墨璟的话如刀子般割着我的心，"沈昔，你看看你自己，除了整日疑神疑鬼，

你还会什么？""我...""而若烟呢？她温柔善良，对晚儿如亲生儿子一般。

这样的女人，配得上晚儿叫她一声小娘！"如亲生儿子一般？我冷笑出声："相爷，

您可真会说话。她对晚儿好，无非是想要收买他，好在府中站稳脚跟！""沈昔！

你怎么能如此恶毒？"顾墨璟彻底怒了，"若烟的好心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恶毒？"我气极反笑，"好，我恶毒，那她就是善良！

可是相爷，善良的人会抢别人的丈夫吗？会破坏别人的家庭吗？""够了！

"顾墨璟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沈昔，我看你是疯了！若烟何时抢了你的丈夫？

是我自愿纳她为妾的！"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顾墨璟竟然为了苏若烟打我！七年来，他从未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相爷打得好。"我凄凉地笑着，"我这就带着晚儿离开，不碍您和苏侧妾的眼。

""你想去哪里？"顾墨璟冷声道，"这是顾府，你是顾府的主母，哪里都不许去！

""那我在府中碍了苏侧妾的眼，该如何是好？""你给我老实待着，不许再找若烟的麻烦！

"说完，顾墨璟转身扶起苏若烟："若烟，你没事吧？都是我的错，没有管好她。""相爷，

您别怪沈姐姐。"苏若烟装作大度的模样，"姐姐也是关心晚儿，若烟理解的。"理解？

她装什么装？"若烟，你就是太善良了。"顾墨璟心疼地看着她，"以后这种事不要忍着，

有什么委屈直接告诉我。""嗯。"苏若烟乖巧地点头，然后看向小晚，"晚儿，

过来小娘这里。"小晚看看我，又看看苏若烟，最终还是走向了她。"小娘，您没事吧？

"他关切地问道。"小娘没事。"苏若烟温柔地摸着他的头，"晚儿真乖。"看着这一幕，

我心如死灰。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竟然更愿意亲近她。而我这个亲生母亲，

反倒成了恶人。"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我转身离开，不愿再看这刺眼的画面。回到房中，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痛哭失声。翠儿听到动静，急忙跑进来安慰我："夫人，您别难过了。

小少爷还小，不懂事，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明白？等他长大了，早就被苏若烟洗脑了！

"翠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我哽咽着问道，"连自己的儿子都留不住。""夫人，

您别这样说。血浓于水，小少爷永远是您的儿子。"血浓于水？

可是现在小晚明显更亲近苏若烟啊。"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翠儿犹豫了一下。"你说。""奴婢觉得，您应该反击了。

一味的忍让只会让苏侧妾更加得寸进尺。"反击？我如何反击？

现在顾墨璟完全站在苏若烟那边，我说什么都是错的。"翠儿，不是我不想反击，

是我根本反击不了。"我苦涩地笑着，"现在这个府中，我说话还有人听吗？"翠儿沉默了。

确实，现在府中的下人都更愿意听苏若烟的话。我这个正妻，反倒成了边缘人。"夫人，

那您就这样忍下去吗？"忍下去？我望着房顶，心中一片迷茫。除了忍，我还能怎么办？

这日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忽然想起什么，我起身来到书桌前，

取出纸笔，开始给远在京城的萧瑾写信。萧瑾是我的青梅竹马，如今在太医院任职。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对我很好。只是当年我心中只有顾墨璟，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如今我陷入绝境，也只有他还记得我们的情分。我在信中简单说了自己的处境，

希望他能帮我想想办法。写完信后，我悄悄让翠儿送了出去。三日后，萧瑾的回信到了。

"昔儿，知晓你的处境，我心如刀绞。府中之事，外人不便插手，但你若实在待不下去，

可来太医院寻我。以你的医术，在太医院谋个差事不难。萧瑾亲笔。"看着信上的字，

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至少还有人关心我，还有人愿意帮助我。可是离开顾府？

我真的能做到吗？那样的话，晚儿怎么办？我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吧？

可是如果我带着晚儿离开，顾墨璟肯定不会同意的。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正胡思乱想着，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夫人，不好了！"翠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心中一紧。"苏侧妾...苏侧妾她说怀孕了！"6怀孕？苏若烟怀孕了？

我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差点站不稳。"你...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翠儿。

"苏侧妾说她怀孕了，现在相爷正在她房中，高兴得不得了。"翠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夫人，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苏若烟怀孕了，

那她在府中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而我这个没有为顾家再添后代的正妻，地位只会更加尴尬。

"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翠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看什么？看他们夫妻情深吗？"不去。

"我冷冷开口，"她怀孕关我什么事？"可是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

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不多时，顾墨璟亲自来了。他满面春风，显然心情极佳。"沈昔，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难得地对我和颜悦色。"什么好消息？"我淡淡地问道。

"若烟怀孕了！"顾墨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太医说脉象很好，应该是个男孩！"男孩？

如果苏若烟真的生下男孩，那晚儿的地位岂不是..."恭喜相爷。

"我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沈昔，若烟怀孕了，你身为正妻，应该好好照顾她。

"顾墨璟的语气变得严肃，"她肚子里的可是顾家的血脉。"照顾她？

让我这个正妻去照顾小三？"相爷，苏侧妾身边有丫鬟伺候，应该不需要我。""那怎么行？

"顾墨璟皱眉，"她怀着孕，需要精心照料。你是正妻，照顾侧妾是你的本分。"本分？

什么本分？"相爷，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不想答应。"什么事比照顾若烟重要？

"顾墨璟的脸色沉了下来，"沈昔，我希望你能识大体。若烟肚子里的孩子，

关系到顾家的血脉传承。"血脉传承？难道晚儿不是顾家的血脉吗？"相爷，

晚儿也是顾家的血脉。"我忍不住说道。"当然，晚儿是我的长子，我不会忘记。

"顾墨璟挥挥手，"但若烟肚子里的孩子同样重要。沈昔，我希望你能够大度一些，

不要让我为难。"让他为难？我都被逼到这个地步了，还要考虑他的感受？"我知道了。

"我冷冷开口，"我会安排下人好好照顾苏侧妾的。""不，我要你亲自照顾。

"顾墨璟态度坚决，"苏侧妾身子娇弱，只有你亲自照料我才放心。"亲自照顾？

他这是要羞辱我到什么地步？"相爷，这样不合适吧？"我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正妻，这是你应该做的。"顾墨璟的语气不容拒绝，"从明日起，

你就搬到若烟院中，贴身照料她。"搬到苏若烟院中？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要我搬去照顾他的妾室？"相爷，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的声音在颤抖。

"过分？"顾墨璟冷笑，"沈昔，你能为顾家做的就是这些了。若烟怀着顾家的骨肉，

你照顾她天经地义！"我能为顾家做的就是这些？原来在他眼中，

我这个正妻的价值就是照顾他的妾室？"我不同意。"我咬着牙说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顾墨璟勃然大怒，"沈昔，我已经对你够仁慈了。你不要不识好歹！"仁慈？他对我仁慈？

纳妾、冷落、羞辱，这就是他的仁慈吗？"如果我不同意呢？"我梗着脖子问道。

顾墨璟的眼神变得危险："那你就试试看。"说完，他转身离开，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抖。翠儿见他走了，急忙过来扶住我："夫人，您怎么样？

""翠儿，你说我还要忍多久？"我无力地靠在她身上，"他要我去照顾苏若烟，

把我当成什么了？""夫人，相爷这样做太过分了！"翠儿气愤地说道，"您是正妻，

怎么能去伺候侧妾？"可是我有选择吗？在这个府中，顾墨璟就是天，他的话就是圣旨。

我一个女人，能反抗什么？当夜，我彻夜未眠。第二日一早，几个丫鬟就来收拾我的东西，

说是要搬到苏若烟院中。我知道这是顾墨璟的安排，反抗也没用。很快，

我的东西就被搬到了苏若烟院中的一间侧房。侧房！我这个正妻，

竟然要住在侧妾院中的侧房！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沈姐姐，您辛苦了。

"苏若烟坐在主位上，一副大度的模样，"若烟知道这样安排委屈了姐姐，但相爷说了，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这样了。"委屈我？她装什么装？"苏侧妾不必客气，

这是相爷的安排。"我冷冷开口。"姐姐，以后我们就要朝夕相处了，

您可不能再叫我侧妾了。"苏若烟娇笑道，"就叫我若烟吧。"叫她名字？她配吗？

"苏侧妾就是苏侧妾，这个称呼没什么不对。"苏若烟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姐姐说得对，若烟确实是侧妾。

不过..."她摸了摸还很平坦的肚子："等若烟生下儿子，地位可能就不一样了。"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她这是在暗示，如果她生下儿子，就要取代我的位置吗？

"那就等你生下再说吧。"我不甘示弱地回道。"姐姐说得对。"苏若烟笑得更加甜美，

"不过姐姐，若烟有个不情之请。""什么事？""若烟怀着孕，不太方便，

希望姐姐能帮若烟更衣洗漱。"更衣洗漱？她要我这个正妻帮她更衣洗漱？"苏侧妾，

您身边有丫鬟，不需要我动手。""可是相爷说了，要姐姐亲自照料若烟呢。

"苏若烟装作无辜的模样，"姐姐不会不听相爷的话吧？"她搬出顾墨璟来压我。

"我会安排丫鬟好好照顾你的。"我咬着牙说道。"那怎么行？"苏若烟的脸色立刻变了，

"姐姐这是不愿意照顾若烟吗？那若烟只能去找相爷了。"威胁，又是威胁！

她知道我不敢得罪顾墨璟，所以有恃无恐。"好，我知道了。"我强忍着屈辱答应了。

从这日起，我就开始了屈辱的生活。每日天不亮，我就要起床为苏若烟准备洗脸水。

她起床后，我要帮她更衣，梳头，伺候她用膳。一个正妻，伺候侧妾的起居。

这在整个京城都是前所未有的事。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忍着。更让我痛苦的是，

小晚经常来苏若烟这里。"小娘，晚儿来看您了。"小晚每次都是笑着跑进来。"晚儿真乖。

"苏若烟温柔地摸着他的头，"来，让小娘看看，又长高了没有？

"看着儿子和苏若烟的亲昵，我心如刀绞。而更过分的是，苏若烟竟然当着我的面教导小晚。

"晚儿，你要记住，以后小娘肚子里的弟弟出生了，你要好好保护他。

""为什么要保护弟弟？"小晚不解地问道。"因为弟弟比你小啊，

而且..."苏若烟看了我一眼，"有些人可能不喜欢弟弟。"有些人？

她这是在暗示我会害她的孩子吗？"谁不喜欢弟弟？"小晚皱着眉头。

"这个...晚儿还小，不懂这些事。"苏若烟装作不愿意说的模样，"总之晚儿要记住，

保护弟弟是哥哥的责任。""我知道了，小娘。"小晚乖巧地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弟弟的。

"听着这段对话，我气得浑身发抖。苏若烟这是在挑拨我和儿子的关系，

让儿子以为我会害她的孩子！"苏侧妾，晚儿还小，您不要跟他说这些。"我忍不住开口。

"姐姐，若烟只是在教晚儿做哥哥的道理。"苏若烟无辜地眨眨眼，"难道这样不对吗？

""你...""小娘说得对！"小晚忽然开口，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严肃语气说道，

"娘亲，您不可以欺负小娘肚子里的弟弟！"什么？我的儿子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晚儿，你在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小娘说了，有人不喜欢弟弟，会欺负弟弟。

"小晚一本正经地说道，"娘亲，您不可以做坏人！"坏人？我的儿子竟然说我是坏人？

"晚儿！"我心如刀绞，"娘亲什么时候说要欺负弟弟了？""可是小娘说...""够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晚儿，她不是你小娘！她只是爹爹的妾室！""沈姐姐！

"苏若烟立刻做出受伤的表情，"您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我说的是实话！

"我怒视着她，"你就是妾室，永远都是！""娘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小娘？

"小晚护在苏若烟面前，眼中满是失望，"爹爹说过，小娘是好人，您不可以欺负她！

"看着儿子护着苏若烟的模样，我的心彻底碎了。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

竟然护着别的女人来对付我！"好，很好。"我惨淡地笑着，"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坏人，

那我这个坏人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沈姐姐，您要去哪里？

"苏若烟在身后喊道，"相爷说了，要您贴身照料若烟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侧房，我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七年的夫妻情分，七年的母子亲情，

如今都成了笑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正哭着，

翠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人，相爷来了，正在发脾气呢！"我擦干眼泪，走出房门。

果然看到顾墨璟黑着脸站在院中，苏若烟靠在他怀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沈昔！

"顾墨璟看到我，怒声喝道，"你做了什么？竟然把若烟气哭了？""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我冷冷开口。"什么实话？""她只是个妾室，这难道不是实话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顾墨璟气得脸色铁青，"若烟怀着孕，你竟然还要刺激她？

""我没有刺激她，我只是在教导我的儿子，不要忘记什么是尊卑有序。""尊卑有序？

"顾墨璟冷笑，"沈昔，你的心思真是恶毒到了极点！若烟肚子里怀着我的骨肉，

你竟然如此对她？""我如此对她？"我怒极反笑，"顾墨璟，是你让我来照顾她的，

现在又怪我对她不好？""我让你照顾她，不是让你羞辱她！""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眼睁睁看着她收买我的儿子吗？"我再也忍不住了，"她当着我的面教晚儿说我是坏人，

我连反驳都不可以吗？""若烟什么时候说你是坏人了？"顾墨璟不信。"相爷，

若烟没有说沈姐姐是坏人。"苏若烟委屈地开口，

"若烟只是担心以后孩子出生了会被人欺负，所以想让晚儿保护弟弟而已。""你看，

若烟根本没有说你坏话。"顾墨璟护着苏若烟，"是你自己多心了！"多心？

我心如死灰地看着这一幕。苏若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我却成了多疑的恶妇。

"好，是我多心。"我冷笑着说道，"相爷，既然我如此不堪，不如休了我吧。

省得我在府中碍眼。"此话一出，全场皆惊。顾墨璟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休了我！"我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在府中也是多余的，不如给你们腾地方！

""沈昔，你疯了吗？"顾墨璟不敢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很清醒。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顾墨璟，你既然如此厌恶我，何不一了百了？

""我...我没有要休你！"顾墨璟有些慌乱，"你胡说什么？

""那你的所作所为是什么意思？"我冷笑，"让我住侧房，让我伺候妾室，

让我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收买！这不是想要我自己滚吗？""我..."顾墨璟张口结舌，

说不出话来。"相爷，沈姐姐只是一时冲动，您别和她计较。"苏若烟适时地开口，

装作大度的模样，"若烟理解姐姐的难处，不怪她的。"不怪我？她不怪我什么？"苏若烟，

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的嘴脸！"我彻底爆发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把戏吗？""沈昔！

"顾墨璟怒喝，"住嘴！""我不住嘴！"我红着眼睛大声说道，"七年了，整整七年，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晚儿，我操持府中大小事务，我伺候你的饮食起居！

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你纳妾，是你的冷落，是你让我伺候你的妾室！""够了！

""不够！"我哭着喊道，"顾墨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还记得我们成亲时的誓言吗？

你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如今呢？你的话就像放屁一样！""啪！"又是一记耳光。

我捂着脸，惨然一笑："打得好，继续打！反正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打死了你也不会心疼！""沈昔..."顾墨璟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么，舍不得打了？

"我冷笑，"那就休了我！让我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我不会休你的。

"顾墨璟的声音很低，"你是顾府的主母，这辈子都是。"主母？我苦笑出声："什么主母？

住侧房的主母？伺候妾室的主母？顾墨璟，你真是会说笑！"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顾墨璟喝道，"你要去哪里？""离开这里！"我头也不回，"既然你不休我，

那我就自己走！""你敢！""有什么不敢的？"我回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决绝，"顾墨璟，

这辈子我受够了！""沈昔，你如果敢踏出这个府门，就永远不要回来！""求之不得！

"我大步向前，再也不回头。身后传来苏若烟的哭声："相爷，您快去追沈姐姐吧，

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假慈悲！我心中冷笑，脚步却没有停。走出顾府的那一刻，

我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虽然心很痛，但至少我不用再忍受那些屈辱了。

翠儿在身后追上来："夫人，您真的要走吗？""走，这就走。"我擦干眼泪，"翠儿，

你跟我一起走吗？""奴婢自然要跟着夫人。"翠儿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好，我们走。

"我最后看了一眼顾府的牌匾，心中默念：顾墨璟，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7离开顾府后，我带着翠儿来到了太医院。萧瑾见到我，既惊喜又心疼："昔儿，

你怎么来了？还带着行李？""萧大哥，我离开顾府了。"我简单地说道，

"你之前说可以帮我在太医院谋个差事，还算数吗？""当然算数！"萧瑾毫不犹豫地点头，

"昔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离开顾府？"我将这段时间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遍，

萧瑾听后气得脸色铁青。"顾墨璟简直不是人！"他愤怒地说道，"昔儿，你做得对，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萧大哥，我现在无依无靠，只能投靠你了。""说什么投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困难我怎么可能不帮？"萧瑾安慰道，"昔儿，你先在我这里住下，

我马上安排你进太医院。""那就多谢萧大哥了。""跟我还客气什么？"萧瑾温和地笑着，

"昔儿，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听到这话，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至少还有人真心对我好，还有人愿意帮助我。萧瑾很快就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在太医院谋得了一个女医的差事，专门为宫中的妃嫔们看病。虽然地位不高，

但至少能够自食其力，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最重要的是，

我终于摆脱了那个让我痛苦的地方。在太医院的日子很充实，我每天忙于医务，

渐渐地也能够暂时忘记心中的痛苦。萧瑾对我很照顾，经常会送一些小零食给我，

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温暖时光。"昔儿，你瘦了很多。"这日萧瑾看着我，心疼地说道。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我勉强笑笑，"无妨的。""昔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瑾温柔地说道，"以前我没能保护好你，现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听到这话，

我心中一暖，眼泪险些流下来。"萧大哥，谢谢你。""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谢？

"就这样，我在太医院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顾墨璟竟然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

想来他正沉浸在即将有新孩子的喜悦中，早就忘记了我这个离家出走的妻子。也好，

这样也省得大家尴尬。可是我没想到，半个月后，小晚竟然找到了太医院。"娘亲！

"他哭着扑进我怀中，"娘亲，您为什么不要晚儿了？"看到儿子，我心如刀绞："晚儿，

你怎么来了？""晚儿想娘亲了，所以偷偷跑出来找娘亲。"小晚哭得梨花带雨，"娘亲，

您跟晚儿回家好不好？"回家？那里还是我的家吗？"晚儿，娘亲不能回去。"我抱紧他，

"你快回去吧，不然爹爹会担心的。""爹爹不会担心晚儿的。"小晚委屈地说道，

"爹爹现在只关心小娘，不关心晚儿了。""胡说，爹爹最疼晚儿了。""不是的！

"小晚摇着头，"自从娘亲走了，爹爹就一直陪着小娘，都不来看晚儿了。

而且...""而且什么？""而且小娘说，以后弟弟出生了，爹爹就不要晚儿了。

"小晚哭得更厉害了，"娘亲，晚儿害怕，晚儿不要弟弟！"听到这话，我心中怒火中烧。

苏若烟竟然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说这种话！她这是要彻底挑拨父子关系吗？"晚儿不怕，

娘亲在这里。"我安慰着他，"晚儿，娘亲问你，你愿意跟娘亲在一起吗？""愿意！

"小晚毫不犹豫地点头，"晚儿只要娘亲！""好，那晚儿就留在这里陪娘亲。""真的吗？

"小晚惊喜地问道。"真的。"我坚定地点头。既然顾墨璟不在乎这个儿子，

那我就自己带着他。我不能让晚儿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不能让他被苏若烟继续洗脑。

萧瑾得知此事后，立刻表示支持："昔儿，你做得对。小晚是你的儿子，你有权利带着他。

""可是顾墨璟会来要人的。"我担心地说道。"那又如何？"萧瑾不在意，"在太医院，

他还翻不了天。"果然，第二日顾墨璟就带人来了。"沈昔！"他冲进太医院，

怒气冲冲地喊道，"你把晚儿藏哪里去了？""晚儿在我身边，很安全。"我冷冷地看着他。

"胡闹！"顾墨璟怒道，"晚儿是我儿子，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我是他母亲，

为什么没有资格？"我针锋相对，"顾墨璟，你现在有了苏若烟肚子里的孩子，

还在乎晚儿吗？""晚儿是我的长子，我当然在乎！""在乎？"我冷笑，

"那你这半个月来看过他几次？"顾墨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既然你不在乎他，

那就让我来照顾他。"我继续说道，"至少我不会让他受委屈。""沈昔，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把晚儿交出来！"顾墨璟威胁道。"不可能。"我寸步不让。

"你...你不要逼我动粗！""动粗？"萧瑾忽然出现，挡在我面前，"顾墨璟，

这里是太医院，不是你的顾府！""萧瑾！"顾墨璟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原来是你在背后挑拨！""我挑拨什么了？"萧瑾冷笑，"顾墨璟，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你...你们..."顾墨璟气得说不出话来。"顾墨璟，

昔儿已经受够了你的折磨。"萧瑾保护着我，"从今往后，你们恩断义绝，

她不会再回顾府了。""恩断义绝？"顾墨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萧瑾，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萧瑾嘲讽道，"你让妻子住侧房，让妻子伺候妾室，这就是你对妻子的态度？

""我...""顾墨璟，昔儿已经对你彻底失望了。"萧瑾继续说道，

"你回去好好陪你的苏若烟吧，不要再来打扰昔儿了。""我要带走我的儿子！

"顾墨璟恼羞成怒。"孩子愿意跟着母亲，你有什么意见？"萧瑾不甘示弱，"还是说，

你要强抢？""我..."顾墨璟被怼得哑口无言。就在这时，小晚从房中走了出来。

"爹爹？"他看到顾墨璟，眼中闪过一丝害怕。"晚儿，快过来，跟爹爹回家。

"顾墨璟温和地说道。小晚却往我身后躲了躲："晚儿不回去，晚儿要跟着娘亲。""晚儿，

爹爹知道错了，以后爹爹会多陪你的。"顾墨璟蹲下身子，"跟爹爹回去好不好？""不好！

"小晚摇头，"晚儿不要弟弟，晚儿只要娘亲！"听到这话，顾墨璟的脸色变了："晚儿，

谁跟你说弟弟的事了？"小晚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我的腿。我知道，

是苏若烟的话伤害了这个孩子。"顾墨璟，你看到了吧？"我冷冷开口，"晚儿不愿意回去，

你还要强迫他吗？""我..."顾墨璟看着害怕的儿子，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爹爹，

您回去吧。"小晚忽然开口，声音很小但很坚定，"晚儿要保护娘亲，不让任何人欺负娘亲。

"保护娘亲...听到这话，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

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些。"晚儿..."顾墨璟的声音有些哽咽。"爹爹，

您不要晚儿和娘亲了，所以晚儿也不要您了。"小晚的话如刀子般割着顾墨璟的心，

"您回去陪小娘和弟弟吧，晚儿有娘亲就够了。""晚儿，

爹爹没有不要你们...""有的！"小晚忽然大声说道，"小娘说了，等弟弟出生了，

爹爹就不要晚儿了！而且爹爹还让娘亲住侧房，还让娘亲伺候小娘！爹爹就是不要我们了！

"童言无忌，但却字字如刀。顾墨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显然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把一切都看得如此清楚。"晚儿，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那样！"小晚固执地说道，"晚儿都看到了！

"顾墨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孩子说的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顾墨璟，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抱起小晚，"连六岁的孩子都能看清楚的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你回去吧。"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从今往后，我们母子不会再回顾府了。

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说完，我抱着小晚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顾墨璟的声音："沈昔，

我不会放弃的！晚儿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你们离开的！"我没有回头，

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小晚。顾墨璟，太迟了。我们母子的心，早就被你伤透了。

8在太医院的日子很平静，我和小晚相依为命，虽然清苦，但很充实。

萧瑾对我们母子很照顾，经常会送一些小晚喜欢的零食过来。"萧叔叔！

"小晚看到萧瑾就会开心地跑过去。"小晚今天乖不乖？"萧瑾摸着他的头，温和地问道。

"晚儿很乖，帮娘亲整理药材了呢！""真是个好孩子。"萧瑾夸奖道，

然后对我说："昔儿，你辛苦了。""不辛苦。"我笑着摇头，"能和晚儿在一起，

我很知足。"萧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昔儿，你后悔吗？""后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