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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推《折扇骨》是沉璧C创作的一部古代言讲述的是萧承钰沈云舒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主角分别是沈云舒,萧承钰的古代言情,大女主,爽文,甜宠小说《折扇骨由知名作家“沉璧C”倾力创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本站TXT全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18052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11:53:44。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折扇骨
主角:萧承钰,沈云舒 更新:2025-07-06 12:4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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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大的绸缎庄女掌柜沈云舒,最烦纨绔子弟。偏生闲散王爷萧承钰日日来,
买最贵的料子,却总用那把招摇折扇敲她的柜台。“这料子颜色忒俗,
衬不出本王万分之一的风采。”全城皆知他俩是欢喜冤家,一见面就斗得鸡飞狗跳。
直到她遭人陷害货物被扣,他暗中出手解围,却嘴硬:“怕你倒闭了,本王没地方买料子。
”他风流债找上门那日,她含笑送客:“王爷慢走。”折扇“啪”地收起,
他死死攥住她手腕:“舒舒,那些都是过去。”“我只要你。”夏日的京城,
闷得像一口烧沸了的大蒸笼,稠得化不开的热气沉甸甸地压在青石板路上,
仿佛连空气都被熬成了黏糊糊的糖浆。街边的柳树叶子蔫蔫地打着卷儿,蝉鸣声嘶力竭,
一声高过一声,刮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也跟着一阵阵发燥。
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云锦阁”内,倒是另有一番景象。四壁高悬的雕花木架,层层叠叠,
如同瀑布倾泻,流淌着难以计数的华美绸缎。
苏绣的精致、蜀锦的华贵、杭绸的柔滑、云锦的富丽……各色光华交织流淌,
将这偌大的店面映照得流光溢彩,连那闷人的暑气都被逼退了几分。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新织锦缎特有的生丝清冽、名贵熏香沉稳悠长的暖意,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来自染料深处的微涩。沈云舒立在柜台后,
正低头拨弄着一把紫檀木算盘。纤长白皙的手指在乌黑油亮的算珠间跳跃,
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噼啪脆响,节奏分明,在这寂静午后格外清晰。
她穿了身素净的雨过天青色细棉布衣裙,只在领口袖缘绣了疏疏几枝淡雅的玉兰。
乌黑的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斜斜插了一支素银簪子,再无多余饰物。一张脸生得极好,
眉眼精致如画,尤其那双眼睛,瞳仁极黑,看人时清亮明澈,此刻却微微低垂着,
只专注于眼前的账册和算珠。阳光透过镂花的窗棂斜斜打进来,
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鼻梁挺直,唇色是自然的淡粉,紧抿着,
透着一股子不容人轻易靠近的干练与沉静。店堂里只有两个伙计,
一个轻手轻脚地拂拭着丝绒垫子上的浮尘,另一个则拿着细长的鸡毛掸子,
小心翼翼地掸着高处货架。角落里,几个衣着体面的客人正低声交谈,指尖捻过光滑的缎面,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在这份带着绸缎特有光泽的宁静里,
门口那块厚重的蓝底金字招牌下,光影倏地一晃。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带着一阵裹挟了室外燥热的风,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来人一身极张扬的绛紫色云纹锦袍,
那紫色浓得几乎要滴出来,在满堂的锦绣华光里依旧抢眼得刺目。
腰间束着嵌满细碎宝石的玉带,行走间,宝石折射的光芒在略显幽暗的店堂里跳跃闪烁。
他手里那把扇子尤其引人注目——扇骨是上好的象牙,打磨得温润如玉,扇面是洒金熟宣,
上面绘着一幅笔触风流写意的墨兰图,右下角一方小小的朱砂印。
扇坠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羊脂玉平安扣,随着他手腕的摆动,一下一下晃着温润的光。
正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闲散王爷,萧承钰。他甫一进门,
那股子慵懒又矜贵的风流气儿便无声无息地弥散开来,像投入静水的一颗石子,
瞬间打破了店内原有的秩序感。角落里交谈的客人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八度,
伙计拂尘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更加屏息凝神。连那恼人的蝉鸣,
似乎也被他带进来的气场压得弱了几分。萧承钰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满堂锦绣,最后,
精准无误地落在了柜台后那个素净的身影上。唇角习惯性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似笑非笑,带着点玩味,又藏着点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兴味盎然。他径直走到柜台前,
半点没客气,手腕一抬,手里那把价值不菲的象牙骨洒金折扇,“哒、哒、哒”,不轻不重,
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韵律感,直接敲在了沈云舒面前的紫檀木柜台上。声音清脆,
打破了算珠的脆响,也敲碎了沈云舒周身那层沉静的壳。沈云舒拨动算珠的手指猛地一顿。
那清脆的敲击声像小锤子,不偏不倚敲在她绷紧的神经末梢上。她缓缓抬起眼,
长长的睫毛掀起,露出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面一丝波动也无,平静得近乎漠然,
直直对上萧承钰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哟,沈掌柜,”萧承钰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拖腔,
像上好的丝绸滑过耳际,却总让人觉得带着钩子,“拨算盘呢?这大热天的,辛苦辛苦。
” 他目光掠过她面前的账册,语气里的调侃毫不掩饰。沈云舒放下算盘,
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台面上轻轻按了一下,似乎想抹掉那几声扇骨敲击留下的无形印痕。
她开口,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泉水,平直无波:“王爷安好。今日想看些什么料子?
” 公事公办的语气,客气得挑不出错,也疏离得拒人千里。萧承钰对她的冷淡习以为常,
反倒觉得更有意思。他“唰”地一声展开折扇,慢悠悠地摇着,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风,
将他额前几缕不羁的碎发吹得轻轻飘动。他侧过身,
用扇尖虚虚一指货架高处一匹流光溢彩的云锦:“喏,就那匹‘孔雀蓝’的云锦,
拿下来给本王瞧瞧。”那匹云锦确实不凡,是今春刚到的贡品级料子,蓝得深邃华贵,
织金的花纹在光线下流转,如同孔雀开屏时最绚丽的那抹尾羽光华。两个伙计立刻搭了梯子,
小心翼翼地合力将那沉甸甸的一匹锦缎捧了下来,
轻手轻脚地放在柜台上专门铺开的丝绒垫子上。萧承钰踱步上前,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
指尖带着养尊处优的细腻,轻轻捻起锦缎的一角。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仔细端详,
姿态优雅得如同在鉴赏一件稀世古玩。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他线条利落的侧脸上,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沈云舒站在柜台后,静静地看着他。他看得越久,
她心里那点被扇骨敲出来的烦躁,就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一圈圈无声地扩大。她知道,
这位爷的“鉴赏”,从来就没个痛快的时候。果然。“啧。” 一声清晰无比的轻啧,
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打破了短暂的寂静。萧承钰直起身,两根手指嫌弃地捻了捻,
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皱着眉,摇头,
那神情活像面对一道难以下咽的菜肴:“沈掌柜啊,你们云锦阁号称京城第一,
这料子……”他拖长了调子,用扇子点了点那匹华贵的云锦,“颜色嘛,乍一看还行,
细瞧就显俗气了,不够沉,压不住这金线,喧宾夺主。这织工……也欠点火候,
经纬线不够密实,摸上去手感……啧,不够滑。”他每说一句,
沈云舒的指尖就在柜台下蜷紧一分。她经营云锦阁多年,
从江南小织坊的学徒女工一路摸爬滚打,做到这京城第一绸缎庄的大掌柜,
经手的绫罗绸缎何止万千?这匹云锦,无论是成色、织工还是手感,
都是万里挑一的顶尖货色!到了他嘴里,竟成了俗物、次品?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头那股直往上冲的火气,脸上依旧维持着掌柜应有的得体微笑,
只是那笑意半分未达眼底,声音也冷了两分:“王爷眼光独到。
此乃江宁织造今春新贡的料子,宫里娘娘们也是极爱的。若论沉静华贵,
库房里倒还有一匹‘墨海云纹’的蜀锦,黑底金线,最是稳重不过。” 她话锋一转,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刺,“只是颜色深重,怕衬不出王爷……万分之一的风采。
” 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萧承钰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揶揄,
反而煞有介事地点头:“嗯,沈掌柜倒是提醒本王了。”他摇着扇子,
目光在满堂锦绣中巡梭,最后又落回沈云舒脸上,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深,带着点促狭,
“风采这东西,确实需要相得益彰的好料子来衬。只是……”他拖长了调子,
折扇“啪”地一声轻巧合拢,扇骨又一次不轻不重地敲在了柜台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你这店里,怕是没有能配得上本王的。”他语气轻飘飘的,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
目光却直直锁着沈云舒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玩味。这一下,如同点燃了引信。
沈云舒只觉得一股邪火“腾”地直冲顶门心。那扇骨敲在柜台上,
更像是敲在她忍耐的极限上。她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冻结,那双沉静的眸子骤然锐利起来,
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射向萧承钰。“王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清亮得穿透了店堂的闷热空气,引得角落里那几个客人也忍不住侧目看来,“小店庙小,
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若真瞧不上眼,大可移步他处!京城绸缎庄多的是,
您何苦日日来敲我这柜台?”她胸口微微起伏,指着门口,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门在那边,王爷您慢走,不送!”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店堂里落针可闻。伙计们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角落里的客人也忘了交谈,
目光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逡巡。萧承钰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反而因为沈云舒这难得的失态而显得更加愉悦,眼底甚至掠过一丝得逞的亮光。他非但没走,
反而上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柜台凑近沈云舒那张因薄怒而染上绯色的俏脸,
鼻尖几乎要嗅到她发间那缕极淡的玉兰清香。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恶劣的调侃:“走?
那可不成。本王就爱看沈掌柜你这副……嗯,气鼓鼓的模样,比这满屋子的死物儿有趣多了。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沈云舒眼中几乎要喷出来的怒火,慢悠悠地补充道:“再说了,
你这云锦阁的料子虽然俗气了点,但胜在……掌柜的还算养眼。” 尾音上挑,轻佻又欠揍。
“萧承钰!”沈云舒彻底炸了,连名带姓地吼了出来,什么规矩体统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柜台上那本厚厚的硬皮账册就想朝他那张笑得无比碍眼的脸砸过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 一个跑得满头大汗的小伙计冲了进来,一脸惊慌失措,声音都变了调,“出事了!
咱们运往扬州的那批货,在通州码头被漕运司的人给扣下了!
说是……说是夹带了违禁的盐铁!”如同兜头一盆冰水泼下,瞬间浇熄了沈云舒所有的怒火。
她举着账册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怒色瞬间褪去,转为一片震惊的苍白。“你说什么?!
”她猛地转头看向小伙计,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小伙计喘着粗气,
急急道:“是……是漕运司的刘把头带人扣的!船老大都被押走了!他们说人赃并获!
要查封咱们的货!”违禁盐铁?这罪名一旦坐实,不仅货物全毁,云锦阁声誉扫地,
她沈云舒本人更是要吃牢饭甚至掉脑袋的!这怎么可能?她亲自经手的货物,
每一匹料子都清清白白,绝无可能夹带这种东西!巨大的恐慌和愤怒瞬间攫住了她,
手脚冰凉,脑子里嗡嗡作响。是谁?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承钰。
他脸上的轻佻笑意也已消失无踪,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桃花眼此刻沉静下来,微微眯起,
锐利的目光扫过惊慌的小伙计,最后落在沈云舒那张血色尽褪的脸上。
他手中的折扇无声地收拢,象牙扇骨紧紧握在掌心。沈云舒根本没心思再管他。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冲散了所有对萧承钰的怒火。
她猛地将账册拍在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算盘珠都跳了一跳。“备车!
去通州码头!”她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带着一种近乎尖利的急促,之前的清冷沉稳荡然无存,
只剩下被逼到悬崖边的惊怒和决绝。她甚至顾不上再看萧承钰一眼,
疾步绕过柜台就要往外冲。“慢着。” 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像无形的绳索,瞬间绊住了沈云舒疾冲的脚步。她猛地顿住,
霍然回头。萧承钰还站在原地,脸上那些玩世不恭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深不见底,像幽潭,里面翻涌着沈云舒看不懂的暗沉光影。
他手中那把合拢的象牙骨扇,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自己的掌心,动作看似随意,
却透着一股沉凝。“你现在冲过去,除了跟漕运司的人当街撕破脸,
让他们坐实你‘心虚闹事’的口实,还能做什么?”萧承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敲打在沈云舒混乱的心弦上,奇异地压下了她一部分翻腾的惊怒。
沈云舒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她不得不承认,
萧承钰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冲动之下想要玉石俱焚的念头。是啊,
漕运司的人既然敢扣货,必定有所依仗,她一个商贾,贸然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王爷有何高见?”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但尾音仍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目光紧紧锁着萧承钰,
带着孤注一掷的审视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希冀。难道他……真能帮上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狠狠压了下去——这个只会找茬、风流成性的闲散王爷,
能有什么正经门路?萧承钰没有立刻回答。他抬眼,目光越过沈云舒,
扫过门口惊惶未定的小伙计,还有店里那两个噤若寒蝉的伙计,最后落回沈云舒脸上。
那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剥开了她强装的镇定,直抵她眼底深处的不安。
他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高见谈不上。
”他慢悠悠地开口,手中的折扇停止了敲点,“不过嘛……漕运司的刘把头,
本王前些日子在‘醉仙楼’喝酒,倒是听他提起过一桩事。”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
又像是在斟酌措辞,“他新纳的第七房小妾,似乎……格外偏爱江宁织造的‘流霞锦’?啧,
可惜啊,那料子金贵,寻常路子可弄不到。”流霞锦?沈云舒脑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光!
那是江宁织造去年出的极品,数量稀少,专供内廷和几位极得宠的宗室贵戚。
她库房里恰好还有一匹,是花了大价钱辗转托人弄来压箱底的镇店之宝!
这刘把头……一个漕运司的小头目,他新纳的小妾如何能知道这种料子?还“格外偏爱”?
这信息来得太巧,太刻意!电光火石间,沈云舒已然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这是萧承钰在不动声色地给她递话,点出关键!扣货是假,索贿是真!
那所谓的“夹带违禁盐铁”,不过是对方用来拿捏她的手段!背后之人是谁?
是竞争对手“瑞福祥”?还是其他眼红她生意的人?她猛地看向萧承钰,眼神复杂难言。
惊疑、警惕,还有一丝被点醒的恍然。这个看似只会风花雪月的王爷,
竟对漕运司一个小把头的内宅喜好都如此清楚?他到底是无意提起,还是……早有准备?
萧承钰像是没看到她眼中的惊涛骇浪,依旧那副懒洋洋的姿态,
用扇子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沈掌柜做生意向来精明,
这‘投其所好’的道理,总该懂的吧?与其去码头跟他们硬碰硬,
不如……”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想想怎么把库房里压箱底的好东西,
送到该送的人手上,先把这‘误会’解了。至于那批货嘛……”他嗤笑一声,
带着浓浓的不屑,“盐铁?呵,糊弄鬼的把戏罢了。等那刘把头收了东西,
自然知道该怎么‘仔细’再查一遍。”他这一番话,条理清晰,利弊分明,直指要害。
这哪里还是那个只会挑剔料子、敲柜台斗嘴的纨绔王爷?沈云舒看着他,
第一次觉得眼前这张过分俊美又带着几分邪气的脸,变得有些陌生。他慵懒的语调下,
藏着的是洞察世情的锐利和深谙规则的冷酷。“王爷……”沈云舒喉头有些发干,想问什么,
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他为什么要帮她?仅仅是为了以后还能继续来“敲柜台”找茬?
萧承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桃花眼微微一挑,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
折扇“唰”地展开,悠闲地扇了两下,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沈掌柜不必谢我。
本王只是……”他目光掠过她身后那些光华流转的绸缎,
嘴角勾起惯常的、带着三分戏谑的弧度,“怕你这云锦阁真倒了霉,关门大吉。
那本王日后上哪儿去买料子,找乐子去?” 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腔调,
仿佛刚才那个一针见血、指点迷津的人不是他。
沈云舒心头那点刚刚升起的、微弱的感激和异样情绪,
瞬间被这熟悉的欠揍语气冲得烟消云散。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人真是……永远正经不过三句话!但她不得不承认,他指出的路,
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破局之法。“阿福!”沈云舒不再理会萧承钰,
转头厉声吩咐那个报信的小伙计,“去!把库房最里面那口樟木箱子打开,
最上面那匹用云锦包着的‘流霞锦’,立刻给我取出来!仔细些!再去账房支五十两现银,
要新锭子!” 她语速飞快,条理清晰,瞬间恢复了商界女强人的雷厉风行。“是!掌柜的!
”小伙计阿福如蒙大赦,拔腿就跑。萧承钰看着沈云舒瞬间进入状态、指挥若定的侧影,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他慢悠悠地踱到旁边一把太师椅前,
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从未发生。
他展开折扇,悠闲地摇着,目光落在沈云舒紧绷的侧脸上,带着点看好戏的惬意,
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瓷器。沈云舒没空再理会他。她快步走到账台后,拉开抽屉,
取出一枚小巧的私人印章和一份空白礼单,提笔蘸墨,飞快地书写起来。笔尖划过纸面,
发出沙沙的轻响。她心思急转:流霞锦是敲门砖,五十两现银是压惊钱,但这还不够。
刘把头背后必然还有人指使,是谁?瑞福祥的赵胖子?还是……她脑中闪过几个可能的对手。
萧承钰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像一缕飘忽的风:“对了沈掌柜,本王前两日似乎听人提起,
漕运司的副使李大人,家里老太太刚过了七十大寿?可惜老人家身子骨不爽利,没能大办。
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沈云舒握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墨汁险些滴落在纸上。
她豁然抬头看向萧承钰。他依旧摇着扇子,目光落在扇面那幅墨兰上,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李副使?老太太?大寿?身子不爽利?这又是一条关键信息!刘把头是李副使的直接下属!
给刘把头送礼是解眼前困局,若能搭上李副使这条线,或许能揪出背后真正使绊子的人!
这个萧承钰……他脑子里到底装着多少东西?他看似闲散,
可这京城大小官员的家长里短、人情往来,竟像是刻在他脑子里一般!
沈云舒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她看着椅子上那个紫衣摇曳、风流倜傥的身影,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位“闲散”王爷的水,恐怕深得超乎她的想象。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冷静。不管萧承钰出于什么目的,他递过来的梯子,
她必须接住!她迅速在礼单上加了一行字:另备上等老山参两支、极品血燕一盒。“阿福!
再加两支最好的老山参,一盒血燕!”她扬声补充道,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有力。
礼物备齐,沈云舒亲自看着伙计们小心打包好,又仔细交代了阿福和另一个老成持重的管事,
务必如何行事,如何说话,见机行事。她站在门口,目送着载着厚礼的马车辘辘远去,
消失在街角,一颗心依旧悬在半空,七上八下。“行了,别杵在这儿当望夫石了。
”萧承钰不知何时踱到了她身边,语气带着惯常的戏谑,“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
就看你沈掌柜平日积攒的人品够不够用了。或者……”他拖长了调子,
用合拢的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笑得有些欠揍,“看本王的面子,够不够大。
”沈云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斗嘴,转身走回店里。她强迫自己坐下,
重新拿起账册,可上面的字迹却像游动的蝌蚪,怎么也看不进去。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算盘冰凉的珠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暴露了她内心的焦灼。
时间在沉闷的等待中一点点爬行,像沾了胶水。蝉鸣声似乎更聒噪了,搅得人心烦意乱。
伙计们轻手轻脚地做事,大气不敢喘。萧承钰倒是怡然自得,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那把折扇搁在膝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扇骨,发出极轻的“嗒、嗒”声,
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门外终于再次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沈云舒“腾”地站了起来,
椅子腿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几步冲到门口。马车在店前停稳,阿福和管事跳下车,
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喜色。“掌柜的!成了!成了!
”阿福抢先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飘,“货……货没事了!漕运司的人重新查了,
说……说是底下人看错了,是些压舱的旧铁器,不是盐铁!船老大也给放了!
货船……货船已经放行,继续往扬州去了!”他语无伦次,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悬在心口的那块巨石轰然落地!沈云舒只觉得双腿一软,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此刻才感觉到一阵虚脱般的凉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云锦阁的劫难,暂时过去了!她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萧承钰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门内不远处,斜倚着门框,抱着手臂,
正看着她。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眼底深处,
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沈云舒心头猛地一撞。
那瞬间卸下重负的软弱姿态被他尽收眼底,让她有些难堪。她立刻挺直了脊背,
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目光复杂地看向他。“王爷……”她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这次……多谢了。” 这句道谢,说得有些艰难,却无比真诚。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
今日若非他及时点醒并提供了关键信息,她沈云舒和云锦阁,恐怕在劫难逃。
萧承钰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句道谢感到意外。他站直身体,踱步上前,走到沈云舒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此刻微微垂眸看她,
距离近得沈云舒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冽的沉水香气息,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他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然后,
嘴角缓缓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三分戏谑七分玩味的弧度。“谢?”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
带着点磁性的沙哑,在沈云舒耳边响起,“沈掌柜这声谢,本王可不敢当。
”他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又打开了,慢悠悠地摇着,
扇起的微风拂动了沈云舒鬓边几缕散落的发丝。“本王说了,”他故意顿了顿,
目光灼灼地盯着沈云舒的眼睛,那眼神像带着钩子,直直地望进她心底,
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不过是怕你这云锦阁倒了霉,关门大吉。
”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你若是倒了,
本王这满京城,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像沈掌柜这样……有趣又养眼的对头去?
” 他刻意加重了“有趣又养眼”几个字,尾音上挑,带着浓浓的调侃,
却又仿佛藏着别的什么。说完,不等沈云舒反应,他“唰”地一声利落地收了折扇,
象牙扇骨在掌心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他转过身,
那身招摇的绛紫锦袍划出一道潇洒的弧线,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
“走了!沈掌柜,记得下次给本王留点真正的好料子!别再拿那些俗物糊弄人了!
” 那清朗含笑的嗓音,随着他远去的身影,飘散在午后依旧闷热的空气中。
沈云舒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熙攘的街市人潮里。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他那句半真半假的调侃——“有趣又养眼的对头”。
心口刚才落地的大石处,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泛起一阵细微的、陌生的涟漪。那涟漪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
悄然弥漫开来。危机解除后的几日,云锦阁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沈云舒却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丝毫不敢松懈。那批送往扬州的货虽然放行了,但背后捅刀子的人是谁,目的何在?
她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店里伙计们做事都格外小心,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唯恐触了掌柜的眉头。萧承钰倒是消停了几天,没来“敲柜台”。这反常的安静,
反而让沈云舒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她甩甩头,把这荒谬的念头压下去,
全副精力都投入到追查幕后黑手和稳固生意上。这天午后,阳光正好。
沈云舒正在后院库房里亲自清点一批新到的苏杭软缎。库房高大阴凉,
空气中弥漫着新布特有的生丝味道。她神情专注,指尖快速滑过光滑的缎面,
检查着质地和织工,不时在手中的册子上记下几笔。阳光透过高高的气窗落下来,
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 前堂传来伙计阿福惊慌的呼喊,脚步声由远及近,咚咚咚地砸在青石板上,
带着一种熟悉的、让人心头一紧的急促感。沈云舒眉头猛地一跳,指尖的软缎滑落在地。
又是“不好了”?她心头瞬间蒙上阴影,难道对方又出招了?她快步走出库房,
正迎上气喘吁吁跑进来的阿福。“慌什么!天塌了?”沈云舒沉声呵斥,努力维持镇定,
但心跳已不受控制地加速。阿福扶着门框,大口喘气,指着前堂方向,脸色古怪,
既惊且惧还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尴尬:“不、不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是……是前堂!
来了位……来了位姑娘!凶得很!指名道姓要找您!说……说……”阿福咽了口唾沫,
艰难地吐出后半句,“说您勾引她家情郎!要您给个说法!”情郎?勾引?沈云舒先是一愣,
随即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她沈云舒清清白白做生意,连相看人家都抽不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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