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亚斯学院的鎏金大门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虞清越站在校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过季校服的袖口。
这套去年款的藏蓝色制服是她从二手网站花三百块淘来的，袖口己经有些发白。
"让开，别挡道。
"背后传来不耐烦的女声，虞清越侧身让过，三个穿着当季新款制服的女生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走过，香水味浓得能熏死蚊子。
中间那个烫着波浪卷的女生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
"哟，这年头连乞丐都能进圣亚斯了？
"波浪卷回头打量她，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书包上停留，"这校服是前年的款式吧？
"虞清越没说话，只是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林薇，别理这种人了，马上要升旗仪式了。
"同伴拉了拉波浪卷的袖子。
林薇。
虞清越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资料显示，这位林大小姐是学生会副会长，父亲林耀东是裴氏集团的财务总监。
很好，第一条鱼自己游过来了。
升旗广场上己经站满了学生，清一色的藏蓝制服在晨光中像一片深海。
虞清越的过时校服成了这片海里最扎眼的存在，所到之处，窃窃私语如涟漪般扩散。
"那是新来的转学生？
""听说是普通家庭特招进来的。
""啧，看她那身衣服，我家佣人都不穿这么旧的..."虞清越置若罔闻，安静地站在班级队伍末尾。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主席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裴景琛。
圣亚斯的学生会会长，裴氏集团的太子爷，也是她此行的关键目标。
照片上的少年己经足够耀眼，真人更是夺目。
一米八五的身高，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晨光中如同雕塑，白色制服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腕上那块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
"下面欢迎新同学做自我介绍。
"班主任李老师朝她招手。
虞清越走上主席台时，台下响起一阵哄笑。
她的旧校服在聚光灯下显得更加寒酸。
"安静！
"裴景琛皱眉敲了敲话筒，声音冷得像冰。
全场瞬间寂静。
虞清越站到话筒前，声音不大却清晰："虞清越，转学自明德高中，请多指教。
"八个字，说完就要下台。
"等等。
"裴景琛突然开口，"圣亚斯的传统，新生要表演才艺。
"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或者，你可以选择帮我擦干净这双鞋。
"他伸出一条长腿，纯手工定制的皮鞋上确实沾了些灰尘。
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虞清越静静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她慢慢蹲下身，人群发出嘘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屈服时，虞清越突然用流利的法语说道："裴少爷，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公开场合羞辱一个知道你父亲在瑞士银行秘密账户的人。
"裴景琛的笑容凝固了。
虞清越继续用法语低声道："账户尾号7792，2019年3月转入的两千万欧元，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裴景琛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当然知道父亲在瑞士有账户，但尾号这种事连他都不清楚。
"你会法语？
"他切换回中文，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虞清越站起身，平静地摘下眼镜擦了擦："我还会德语、日语和编程语言。
"她重新戴上眼镜，微微一笑，"擦鞋这种事，建议您去找专业佣人。
"她转身下台，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到裴景琛吃瘪的样子，却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回座位的路上，虞清越感觉到无数探究的目光。
最灼热的那道来自裴景琛，像要把她的背影烧出两个洞。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第一回合，完胜。
课间休息时，虞清越的座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天啊，你刚才跟裴学长说了什么？
""你怎么会法语？
""你以前真的是普通高中的吗？
"虞清越应付着各种问题，余光却瞥见林薇带着几个女生气势汹汹地走来。
"都让开！
"林薇一把拍在她的课桌上，"你以为会几句法语就能在圣亚斯横着走了？
"虞清越慢条斯理地合上书本："林副会长有事？
""下周是校园开放日，新生要负责打扫礼堂。
"林薇冷笑，"特别是你这种特长生。
"特长生三个字咬得极重，暗示她是靠特殊关系进来的。
周围响起几声轻笑。
虞清越点点头："好的。
"林薇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更难看了："还有，你的校服不符合规定，今天放学前去教务处领新的。
""不必了。
"虞清越平静地说，"校规只规定穿校服，没规定必须是最新款。
我家境普通，买不起三千八一套的新校服。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在满是富家子弟的圣亚斯，贫穷几乎是原罪。
"穷就别来圣亚斯啊。
"林薇嗤笑，"哦我忘了，你是靠你爸用命换来的赔偿金才能进来的吧？
"虞清越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依然平静："林副会长对我家的事很了解？
""金融诈骗犯虞世南的女儿，谁不知道啊。
"林薇故意提高声音，"三年前那场金融风暴——""林薇！
"一个冷冽的男声打断了她。
裴景琛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学生会开会，所有人立刻到会议室。
"林薇张了张嘴，最终不甘心地瞪了虞清越一眼，扭着腰走了。
人群散去后，裴景琛却留在原地。
他走到虞清越桌前，压低声音："放学后，图书馆三楼。
我们得谈谈。
"虞清越抬眼看他："凭什么？
""就凭你刚才提到的那个账户。
"裴景琛的眼神锐利如刀，"如果你说谎，我会让你在圣亚斯待不下去。
如果你说真话..."他顿了顿，"我们或许有共同话题。
"虞清越轻轻笑了："好啊，不过地点我来定。
六点，旧校区的天文台。
"裴景琛皱眉："那里己经废弃了。
""所以才没人打扰。
"虞清越合上书本，"对了，记得一个人来。
如果我发现有人跟踪..."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手腕上的名表，"下次我就不用法语说了。
"裴景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虞清越望向窗外，春日的阳光洒在圣亚斯哥特式的建筑群上，美得像一幅油画。
凤凰计划，第一步完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