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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烈

杜啸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风雪烈》是杜啸创作的一部古讲述的是吕二乔杜万漪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杜万漪,吕二乔,王七霁是著名作者杜啸成名小说作品《风雪烈》中的主人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那么杜万漪,吕二乔,王七霁的结局如何我们继续往下看“风雪烈”

主角:吕二乔,杜万漪   更新:2025-07-06 19:5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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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烽烟起民国六年,秋,霜风似刀。夜色浓稠得化不开,

如倾倒的墨汁泼满督军府高耸的墙垣。前院隐约传来的丝竹管弦与劝酒吆喝,隔着重门叠户,

只余下一点模糊沉闷的嗡嗡声,非但不显热闹,反衬得这深深后宅愈发死寂。

杜万漪一身玄色劲装,几乎融进廊下的阴影里,唯有腰间斜挎的那柄鲨鱼皮鞘长刀,

在檐角风灯昏黄的光晕下,偶尔掠过一丝冷硬的幽光。她侧耳倾听着远处宴客厅的喧嚣,

又抬眼望向院墙之外那片深邃无边的黑暗,

那才是她心之所向——远离这金丝牢笼、权力泥沼的江湖。她深吸一口沁凉的夜气,

肺腑间是决绝的味道。脚尖在回廊栏杆上一点,身如离弦之箭,轻巧无声地拔起,

几个起落便攀上高墙。墙外,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正焦躁地刨着蹄子,鼻息喷出团团白雾。

杜万漪没有丝毫犹豫,翻身落鞍,缰绳一抖!“驾!”蹄声如骤雨初降,瞬间撕裂夜的沉寂,

朝着督军府森严的后门疾驰而去。“站住!大小姐!”后门岗哨的卫兵终于反应过来,

惊惶的呼喊被马蹄声远远抛在身后。紧接着,尖锐刺耳的警哨撕裂空气,府邸深处,

杂沓沉重的脚步声与枪栓拉动的“咔嚓”声汇成一片,追兵已动。杜万漪伏低身体,

双腿紧夹马腹,任由夜风如冰刀般刮过脸颊。她并非盲目奔逃,

对府中卫队换防的间隙、对城中巡逻队的路线,她早已在心中推演过无数次。

黑马载着她灵蛇般在幽深曲折的巷陌间穿梭,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脆响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起阵阵回音。身后,

追兵的呼喝与零星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带着尖啸“嗖嗖”地擦过耳际,

或“噗噗”地钻进身旁的砖墙,激起细碎的石屑。“哼!”杜万漪眼中厉色一闪,

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刀柄。“锵啷”一声龙吟,长刀出鞘!刀身狭长,

在稀薄月色下流转着一泓秋水般的冷冽寒芒,刀背厚重,刃口却薄如蝉翼,

正是杜家威震一方的“断浪刀”。她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向后劈去!刀锋划破空气,

发出令人心悸的锐鸣。一道匹练般的刀光横扫身后,只听得几声惨嚎,

最迫近的两名追兵应声扑倒。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她毫不恋战,收刀回鞘,催马狂奔,

将混乱与惨叫彻底甩脱。城门在望,守城士兵被督军府方向的骚动惊动,正惶惑地探头张望。

杜万漪觑准一个缝隙,猛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竟如一道黑色闪电,

硬生生从尚未完全关闭的门缝中惊险地一穿而过!只留下身后一片惊怒的吼叫和徒劳的枪声。

将督军府的灯火和喧嚣彻底抛在身后,一人一马终于融入城外旷野无边的黑暗与自由之中。

杜万漪勒住马缰,任由坐骑踏着碎步喘息。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庞大、冰冷、象征着她过往十八年人生的牢笼,胸中块垒尽去,

只余下奔向未知江湖的激荡豪情。八荒峰,凌霄寺,

《凌霄秘籍》——那是她挣脱枷锁、证明自己存在的唯一钥匙。天光熹微时,

她已深入八荒山脉外围。嶙峋的山石和稀疏的枯树构成一幅苍凉的初冬画卷。

连续疾驰的疲惫开始侵袭,杜万漪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拴好马,准备稍事休整,

嚼几口干粮。然而,干硬的饼子刚送到唇边,

一股极其细微、几乎被山风吹散的异样气味钻入鼻端——是汗味、劣质烟草味,

还有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杜万漪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右手无声地按在了刀柄之上,

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前方乱石嶙峋的山坡。“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一声粗嘎的断喝炸响,打破了山间的寂静。山坡上、巨石后,

呼啦啦冒出二十几条身影,个个手持锈迹斑斑的刀枪棍棒,面目凶悍,

为首的是个敞着怀、露出黑毛胸膛的疤脸汉子,

正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杜万漪和她那匹神骏的黑马。“哟嗬!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娘皮!

马也够劲!兄弟们,拿下她,人归老子,马归大伙儿!”疤脸汉子舔着嘴唇,

眼中淫邪之光毕露。杜万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缓缓站起身,

左手依旧捏着那块干粮,右手拇指轻轻顶开了刀镡,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嗒”。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乌合之众,像是在看一堆碍眼的石头。“滚开。”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山涧寒泉般的冷冽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土匪耳中。“嘿!够辣!老子喜欢!

”疤脸汉子怪笑一声,挥舞着鬼头刀就扑了上来,刀风呼啸,直劈杜万漪面门!

他身后的喽啰们也发一声喊,乱哄哄地一拥而上。杜万漪动了!静如处子,动若雷霆!

就在鬼头刀即将及体的刹那,她身形猛地一矮,如同脚下装了机簧,不退反进,

以毫厘之差贴着冰冷的刀锋切入疤脸汉子的中门!同时,按在刀柄上的右手骤然发力!

“嗡——!”刀光如冷月乍破,又似寒潭炸裂!一道凄厉的弧光自下而上,撕裂空气,

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气势!“噗嗤!”血光冲天而起!疤脸汉子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从右肩到左肋斜斜裂开一道巨大而平滑的伤口,

脏腑热气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喷涌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

庞大的身躯便轰然栽倒,溅起一片尘土。这干净利落、霸道绝伦的一刀,瞬间震慑全场!

冲上来的喽啰们像被施了定身法,硬生生刹住脚步,惊恐地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老大,

又看看那个持刀而立、衣袂飘飞、眼神冷冽如冰霜的女子。那把狭长的刀,

刃口正有一线血珠缓缓滑落,滴入尘埃。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山风呜咽。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清越含笑的声音突兀地从众人头顶上方传来:“啧啧啧,

好俊的刀法!好狠的姑娘!这一刀‘断浪分波’,刚猛无俦,深得杜督军真传啊!

只是……姑娘家家的,杀气未免太重了些?”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耳中,

带着三分赞叹,七分戏谑。众人骇然抬头。只见旁边一株光秃秃的老松树顶端,

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身形颀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衫,面容极为俊秀,

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

仿佛在看一场与他毫不相干的闹剧。山风吹拂着他额前几缕不羁的黑发,更显得身姿飘逸,

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杜万漪瞳孔骤然收缩!此人何时出现?她竟毫无察觉!

更让她心头一凛的是,对方一口道破了她的刀法来历和家世!她握刀的手指收紧,刀尖微抬,

冷冷指向树梢:“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意欲何为?”树梢上的男子朗声一笑,

笑声如碎玉落盘。他足尖在细如手指的松枝上轻轻一点,那枯枝竟只微微颤动了一下。

下一瞬,他整个人如同失去重量的一片羽毛,又似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轻飘飘、悠悠然地自七八丈高的树顶滑翔而下。那姿态说不出的潇洒从容,仿佛御风而行,

落地时点尘不惊,就落在杜万漪身前丈许之地,与那群惊魂未定的土匪隔着一段距离。

“在下吕二乔,”他抱拳一礼,动作随意却带着江湖人特有的利落,“家中恰有两株老乔树,

故得此名。途经此地,见姑娘身手不凡,路见不平,忍不住想拔刀相助,

现在看来……”他瞟了一眼地上疤脸汉子的尸体,又扫过那群噤若寒蝉的土匪,耸耸肩,

“好像有点多余了。姑娘好刀法,佩服佩服!”他嘴上说着佩服,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

像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狐狸。杜万漪并未因对方的赞美而放松警惕。

她盯着吕二乔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冷声道:“路见不平?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

你认得我的刀法?”“督军府杜家的‘断浪刀’,威震三省,谁人不知?”吕二乔笑容不减,

坦然地迎着杜万漪审视的目光,“杜大小姐离家出走,督军府昨夜闹得天翻地覆,

这消息传得比山风还快。更何况……”他顿了顿,眼中戏谑之意更浓,“大小姐这般姿容,

这般身手,想让人认不出也难呐。”“哼!”杜万漪冷哼一声,长刀并未归鞘,

反而刀尖微微一转,若有若无地指向吕二乔,“你待如何?想擒我回去领赏?”“哎哟,

大小姐可冤枉死人了!”吕二乔夸张地叫屈,连连摆手,“我吕二乔虽是个跑江湖的,

可最是仰慕英雄豪杰!杜大小姐敢为心中所想,挣脱樊笼,这份胆气,二乔佩服还来不及,

怎会做那等煞风景之事?”他话锋一转,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更何况,大小姐此行,

可是为了八荒峰下,凌霄寺中,那本传说中的……《凌霄秘籍》?”此言一出,

杜万漪心头剧震!《凌霄秘籍》是她最大的秘密和目的,此人如何得知?

吕二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眨了眨眼:“大小姐别紧张。这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督军府的大小姐放着金枝玉叶不做,偏要独闯凶险莫测的八荒峰,

除了那本引得无数江湖人垂涎的秘籍,还能为了什么?”他上前一步,

无视杜万漪依旧警惕的刀锋,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般的笑意,“巧了,

在下也对那凌霄寺有几分兴趣。不如……搭个伴?大小姐刀法刚猛,擅攻坚破锐;在下嘛,

旁的不敢说,这腿脚还算利索,轻功暗器也略通一二,

探路、警戒、对付些不入流的毛贼宵小,想必能派上用场。咱们联手,

总好过单枪匹马闯那龙潭虎穴,如何?”杜万漪沉默着。山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

也吹动着她的思绪。眼前这个吕二乔,轻功卓绝,来历不明,心思难测。但不得不承认,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八荒峰凶险,凌霄寺更是传闻机关重重,多一个帮手,

尤其是一个身手不凡、似乎对路径颇为熟悉的帮手,并非坏事。更何况,他若真有歹意,

方才在树上只需冷眼旁观,或趁乱偷袭即可。

她的目光掠过那群被吕二乔的出现和她方才那一刀彻底吓破胆、正悄悄往后退缩的土匪喽啰,

最后定格在吕二乔那张俊美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良久,她手腕一翻,“锵”的一声,

长刀精准地滑入鲨鱼皮鞘中。“带路。”她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翻身上马。

吕二乔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如阳:“得令!大小姐请随我来!”他身形一晃,

如同鬼魅般滑出,选择的路径并非大路,而是崎岖隐蔽、易于藏身的山间野径,

速度竟丝毫不比杜万漪的骏马慢上多少。杜万漪催马跟上,心中却暗自凛然:此人的轻功,

比她预想的还要高明!两人一前一后,身影迅速消失在层叠的山峦与稀疏的枯木林间。

只留下那群土匪,面面相觑,看着地上老大的尸体,再也不敢生出半点追赶的念头。

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被凛冽的山风渐渐吹散,八荒峰沉默地矗立着,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正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第二章:荒寺聚·暗涌生山路在吕二乔的引领下愈发崎岖难行,

嶙峋怪石如巨兽獠牙般狰狞地刺破薄雪覆盖的贫瘠土层,

枯瘦扭曲的树枝在凛冽朔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哀鸣,仿佛在警告着闯入者。

杜万漪不得不弃了马,将其藏匿在一处隐秘的山坳中,只携了长刀与简单行囊,徒步跋涉。

饶是她筋骨强健,也不免感到一丝疲惫。反观吕二乔,依旧步履轻快,

踏在覆雪的碎石上几乎不留痕迹,偶尔回头望向杜万漪时,嘴角总噙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吕二乔,你似乎对这八荒峰熟得很?”杜万漪抹去额角沁出的细汗,

声音带着喘息后的微促。“跑江湖的嘛,钻山沟是看家本领。

”吕二乔脚尖在一块滑溜的青石上轻轻一点,借力腾挪,身姿飘逸地跃上一块更高的岩石,

回头朝杜万漪伸出手,“大小姐当心脚下。”他语气轻松,避重就轻,“再者说,

凌霄寺的传说流传多少年了?这路径,有心人总能摸出个七七八八。

”杜万漪无视了他伸出的手,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提气纵身,稳稳落在他身侧,

只是气息不免又急促了几分。她心中疑虑未消,但眼下并非深究之时。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

视野骤然开阔。前方山势环抱之中,一片破败倾颓的建筑群赫然闯入眼帘。

断壁残垣在暮色中沉默矗立,几根巨大的石柱孤零零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

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飞檐斗拱早已腐朽坍塌,露出狰狞的木骨。巨大的山门只剩半边,

匾额不知所踪,唯余斑驳的朱漆残痕诉说着曾经的香火鼎盛。寒风穿行于空旷的殿宇间,

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卷起地上的雪沫和枯叶,盘旋飞舞,更添几分阴森鬼气。

这便是传说中的“凌霄寺”,荒凉得令人心悸。“到了。”吕二乔的声音也低沉下来,

收起了惯常的戏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破败的山门。

前庭空旷,积雪覆盖着碎裂的石板,几尊残破的石兽半埋在雪中,面目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朽木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气息。“有人。”杜万漪猛地停步,

右手瞬间按上刀柄,锐利的目光扫向前方一座相对还算完整的大殿。殿内并非空无一人。

残破的佛像下,一堆篝火正噼啪燃烧,驱散着殿内刺骨的寒意,

也映亮了围坐火堆旁的几道身影。一个身着青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面容清癯,三缕长须垂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膝前放着一个小巧的黄铜罗盘,

几枚磨损得发亮的古铜钱随意散落其上。火光跳跃在他平静的脸上,

仿佛世间纷扰皆不入其心。此人便是王七霁。道士身旁,

一个穿着沾满各色颜料的破旧长衫的年轻人正倚着一根断柱,

借着火光在膝头的画板上涂抹着什么。他神情专注,时而抬头望向殿顶残破的藻井彩绘,

时而又低头疾书,嘴里还念念有词,对杜万漪和吕二乔的到来恍若未觉。正是画师张三霄。

稍远些靠近殿门的位置,一位穿着剪裁合体、却沾了些许尘土泥点的深色呢子大衣的女子,

正小心地拂去一截倒塌石柱上的积雪,露出上面模糊的刻痕。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眼神专注而冷静,手里拿着拓印工具和放大镜,一丝不苟地记录着。考古学者陈六珈。

而在殿内最阴暗的角落阴影里,还靠墙坐着一个魁梧如铁塔的汉子。

他裹着一件半旧的羊皮袄,抱着一柄分量惊人的鬼头刀,闭目养神。

火光勾勒出他粗犷刚硬的轮廓,以及眉骨上一道深深的旧疤。即便在沉睡中,

也散发着一股彪悍逼人的草莽气息。匪首邓八溟。杜万漪和吕二乔的出现,

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殿内微妙的平衡。道士王七霁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清光一闪,平静地扫过二人,最后目光在杜万漪腰间的长刀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

复又闭目,仿佛只是确认了来者无害。画师张三霄终于抬起头,看到杜万漪时眼睛明显一亮,

画笔都停了下来,脸上绽开一个纯粹而热烈的笑容:“妙!妙啊!踏雪而来,英姿飒爽,

如寒梅映雪!这位姑娘,可否容小生为你画上一幅?

”他仿佛完全没感觉到殿内气氛的微妙变化。陈六珈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推了推眼镜,

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杜万漪和吕二乔,带着学者特有的冷静疏离,微微点头致意,

算是打过招呼。角落里,那铁塔般的汉子邓八溟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野性的警惕,先在杜万漪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牢牢锁定了吕二乔,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并未言语。

吕二乔仿佛没感受到那几道含义各异的目光,笑嘻嘻地抱拳环顾一圈:“哟!好热闹!

诸位也是冲着凌霄寺的宝贝来的?在下吕二乔,这位是杜万漪杜姑娘。幸会幸会!

”他刻意隐去了杜万漪的身份,只提了名字。“贫道王七霁,云游至此。”道士声音平和,

听不出情绪。“张三霄!画画的!”画师热情回应。“陈六珈。”女学者言简意赅。

角落里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邓八溟。”自报家门后,

殿内陷入一种更加古怪的寂静。篝火噼啪作响,寒风在殿外呼啸。六个人,六种身份,

怀揣着各自的目的汇聚在这座破败阴森的荒寺之中,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张力,

猜忌与试探如同暗流在沉默下汹涌。“咕噜噜……”一阵突兀的腹鸣声打破了沉寂。

张三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讪笑道:“赶了一天路,饿了饿了。诸位,带了干粮的,

凑合着分分?填饱肚子才好寻宝嘛!”这提议倒是打破了僵局。

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干粮:杜万漪是精致的肉脯面饼,王七霁是简单的糙米团子,

陈六珈是压缩饼干和肉罐头,邓八溟则掏出一大块硬邦邦的干馍和一条风干的咸肉。

张三霄自己只有几块快碎掉的干粮。吕二乔笑嘻嘻地贡献出一小包酱菜。众人围拢火堆,

默默分食。气氛虽仍显沉闷,但最初的剑拔弩张似乎缓和了些许。“此地阴气甚重,

煞气凝结,”王七霁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目光扫过残破的佛像和布满灰尘蛛网的梁柱,手指轻轻拨弄着膝前的几枚铜钱,

“恐非善地。诸位所求之物,或为镜花水月,更恐引火烧身。”他话语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道长此言差矣!”张三霄一边费力地啃着干馍,

一边含糊不清地反驳,“若无险阻,何来传奇?越是凶险之地,越能激发灵感!我倒要看看,

这古寺能给我什么惊喜!”他眼中闪烁着艺术家特有的狂热光芒。陈六珈用小刀撬开罐头,

动作斯文:“传说往往基于一定的事实。凌霄寺作为前朝敕建古刹,

其建筑规制、残留碑刻、壁画,本身就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至于《凌霄秘籍》……”她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如冰,

“我更倾向于认为它可能关联着某种失落的文化或技术,而非纯粹的武学典籍。”她的话,

理性得近乎冷酷。邓八溟撕扯着咸肉,头也不抬,

只冷冷丢出一句:“老子不管什么狗屁秘籍还是石头片子,

值钱的、能养活山下几百口兄弟的,就是好东西。谁敢挡路,问问老子手里的刀!

”杜万漪默默嚼着肉脯,感受着粗糙的纤维在齿间被碾碎。王七霁的警告,张三霄的狂热,

陈六珈的理性,邓八溟的霸道……这些截然不同的态度在她心中交织。她所求的,

是那本足以让她在江湖立足、彻底摆脱家族阴影的秘籍!无论吉凶,她已无退路。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尖陷入掌心。吕二乔坐在她旁边,一边慢条斯理地挑着酱菜,

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那抹惯常的笑意深了些许,

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就在这各怀心思、气氛微妙之际,

一个畏畏缩缩、穿着破旧棉袄的身影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大殿。

托盘上放着几个粗陶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浑浊液体。“各……各位爷,姑娘,

”来人声音发颤,似乎被殿内众人的气势所慑,低着头不敢看人,

“小的是山下‘八荒客栈’的伙计,东……东家看这大雪封山,寺里又冷,

让小的给各位送点……送点热汤水暖暖身子。”他脚步虚浮,眼神飘忽不定,

端着托盘的手抖得厉害,碗里的汤水不断晃荡溢出。“八荒客栈?”陈六珈微微蹙眉,

推了推眼镜,“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客栈?”“有,有!”伙计连忙点头哈腰,

“就在山脚坳子里,开了好些年,

专……专门接待进山采药打猎的……还有像各位这样的贵人。”他一边说着,

一边哆哆嗦嗦地将托盘往前递。吕二乔眼中精光一闪,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

就在伙计靠近火堆,将一碗汤递向离他最近的张三霄时,吕二乔突然动了!快!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并非扑向伙计,而是如同鬼魅般瞬间平移,挡在了张三霄身前!

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一甩!“咻!咻!咻!”三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寒芒一闪即逝!“啪啪啪!”三声脆响!伙计手中托盘上另外三碗根本没递出的热汤,

竟被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无比地同时射穿碗底!

滚烫浑浊的汤水连同破碎的陶片瞬间倾泻而下,泼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嗤嗤嗤——!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异响!被泼洒汤水的石板地面,竟迅速冒出大量刺鼻的白烟,

坚硬的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坑坑洼洼的痕迹!剧毒!“啊——!

”伙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并非因为被毒汤溅到,而是他递向张三霄的那只手腕,

已被吕二乔如铁钳般死死扣住!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好厉害的‘蚀骨散’!

”吕二乔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机,

他盯着伙计因剧痛而扭曲的脸,“说!谁派你来的?!”这一连串变故,只在兔起鹘落之间!

直到此刻,殿内其余众人才猛地反应过来!“毒!”张三霄吓得脸色煞白,猛地向后跌坐,

画板都掉在了地上。陈六珈霍然起身,迅速退后几步,手已按在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邓八溟低吼一声,巨大的鬼头刀已然出鞘半尺,寒光映着跳动的火焰,

他凶厉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伙计和吕二乔。王七霁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在膝前的铜钱上拨动,

口中念念有词。杜万漪早已长刀出鞘,冰冷的刀锋直指那伙计,全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吕二乔那快如鬼魅的身影和精准得可怕的暗器手法,

心中凛然: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伙计被吕二乔扣住命脉,痛得涕泪横流,

眼中满是惊惧绝望:“我……我不知道!饶命!大爷饶命!

是……是有人给了我一包药粉和十块大洋,让我……让我混进寺里,

找机会把……把汤给一个叫……叫杜万漪的姑娘喝下……别的我真不知道啊!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目标直指杜万漪!吕二乔眼神一厉,指下正要加力逼问。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嗖嗖嗖——!”数道尖锐的破空厉啸撕裂了殿内紧张的死寂!劲弩!

强弓!目标并非一人,而是覆盖了整个火堆旁的所有人!

淬毒的箭镞在昏暗中闪烁着幽蓝的死亡光泽,从大殿两侧残破的窗棂、倒塌的佛龛后方,

如同毒蛇的獠牙,骤然噬来!杀机,瞬间全面爆发!

第三章:秘窟现·图穷匕毒箭撕裂空气的厉啸,如同死神的号角,

瞬间将大殿内紧绷的弦彻底崩断!“小心!”吕二乔厉喝一声,反应快到了极致!

他扣着伙计的手猛地一甩,将那哀嚎的躯体如同破麻袋般砸向左侧射来最为密集的一簇箭雨!

同时,他另一只手在腰间急抹,看也不看,手腕疾抖!“咻咻咻咻——!

”一片细密的银芒如同炸开的蜂群,精准地迎向右侧和正前方的箭矢!

叮叮当当一阵密集如暴雨敲打铁皮般的脆响,竟将半数毒箭凌空击落!

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漫天花雨”!杜万漪几乎在箭啸声响起的同一刻便已旋身!

长刀“断浪”爆发出炫目的寒光,刀随身走,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断浪·回澜!

”刀光如匹练,又似汹涌的怒涛回旋!强劲的刀气激荡,形成一个短暂的力场漩涡!

射向她和小半张六霄的七八支毒箭被这狂暴的刀风卷得东倒西歪,

“噗噗噗”地钉入周围的地面或柱子上,毒液四溅!“我的画!

”张三霄在吕二乔和杜万漪的双重掩护下侥幸避开了第一轮箭雨,

却心疼地看着被一支漏网毒箭擦破的画板,颜料被剧毒腐蚀得滋滋作响,他气得跳脚,

手忙脚乱地在颜料褡裢里翻找。邓八溟的应对最为狂暴直接!他怒吼一声,

如同被激怒的巨熊,不退反进!巨大的鬼头刀抡圆了猛地向前劈出!“开!”刀风呼啸,

刚猛无俦!一支射向陈六珈的毒箭竟被他这狂猛的一刀硬生生凌空劈断!

碎裂的箭杆和毒液四处飞溅!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顺势挡在了陈六珈身前,

替她格开了后续几支刁钻的冷箭。陈六珈脸色微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她没有武器,

在邓八溟挡箭的瞬间,已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喷筒,

对着侧面窗棂晃动黑影处猛地一按!“嗤——!”一股辛辣刺鼻的黄色烟雾激射而出!

那处窗棂后立刻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和压抑的痛呼!王七霁盘膝不动,在箭雨袭来的刹那,

他宽大的道袍袖袍猛地一拂!膝前那几枚磨损的古铜钱被一股柔劲卷起,化作几道黄光,

以某种玄奥的轨迹疾射而出!“叮叮叮叮!”铜钱并非直接撞击箭矢,

而是巧妙地击打在箭杆的中后部,利用旋转的巧劲,

竟将射向他和张三霄后方的几支毒箭撞得偏离了方向,深深嵌入墙壁!他口中低喝:“坤位,

艮位,生门闭,死气聚!此地不可久留!速退入后殿!”他话音未落,第二轮箭雨又至!

这一次,箭矢更加密集,角度也更加刁钻!同时,大殿两侧的阴影中,影影绰绰的黑影晃动,

至少有十数名黑衣蒙面的杀手现身,手持刀剑弓弩,显然训练有素,呈包抄之势围拢过来!

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山匪!“走!”邓八溟暴吼一声,

鬼头刀舞成一团狂风,劈开几支毒箭,当先开路,朝着王七霁所指的后殿方向冲去!

他那魁梧的身躯此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一头发狂的犀牛。陈六珈紧随其后,

手中的喷筒不时喷出毒烟,干扰追兵视线。“跟上!”吕二乔对杜万漪和张三霄低喝一声,

双手再次挥洒,又是两蓬“漫天花雨”射出,不求伤敌,只为阻滞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的敌人。

杜万漪长刀护住侧翼,刀光闪烁,将漏网的箭矢和试图逼近的黑衣人逼退。

张三霄终于从褡裢里掏出了他要找的东西——一支粗大的、笔杆由精钢打造的画笔!

他一边跑一边气急败坏地嘟囔:“敢毁我的画!让你们尝尝厉害!”他拿着画笔,却没蘸墨,

只是对着追兵方向胡乱挥舞。王七霁殿后,宽大的袖袍再次拂动,

几枚铜钱如同长了眼睛般飞向追击者的脚下,看似杂乱无章地落地。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黑衣人脚下突然一滑,像是踩到了无形的油污,狼狈地摔倒在地,

阻碍了后面的同伴片刻。六人且战且退,

依靠着吕二乔的暗器、杜万漪的刀锋、邓八溟的蛮力、王七霁的奇门手段和陈六珈的毒烟,

险之又险地冲入了更为幽深破败的后殿区域。这里廊柱倒塌,遍地瓦砾,空间狭窄,

反而限制了对方弓弩的发挥。黑衣杀手们紧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这样下去不行!

会被耗死!”邓八溟喘着粗气,一刀劈开一扇腐朽的木门。王七霁目光如电,

飞速扫视着周围残破的殿宇和古怪的地形,手指掐算飞快:“震位有异!石狮!

移开震位石狮!”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殿角一尊半埋在瓦砾中的残破石狮上。那石狮歪倒着,

狮口大张,里面似乎塞满了枯枝败叶。邓八溟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双臂肌肉虬结,

青筋暴起,怒吼一声:“起!”竟硬生生将那沉重的石狮挪开了数尺!石狮移开的瞬间,

下方露出一个黑黢黢、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一股带着浓重霉味和尘土气息的阴风从中倒灌而出!“地道!”陈六珈低呼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探究光芒。“快下去!”王七霁催促道。

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已在身后!邓八溟第一个跳了下去,陈六珈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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