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陌生的刺鼻气味。
久拾啾缓缓从床上坐起,一时间头痛欲裂。
真是奇了怪了,望着周遭场景后他是更加奇怪,这些东西完全是他没见过的。
他现在不是在家族大殿接受那群老不死的催婚吗?
怎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什么地方?
搞什么?
催婚都催成这副德行了?
[滴,九十九号系统为您服务啾。
]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忽略那个有些恶趣味的啾吧,听得久拾啾是浑身恶汗无比首掉鸡皮疙瘩。
“谁!”
环视西周只是一堆他不认识的器物,指尖更擦不出片点火星。
除去空旷的……室内?
再无他人,以至于久拾啾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
这是什么地方?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秘境还是别族?
正当他歪着脑袋拍耳朵不解时,那道吱吱呀呀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滴,绑定成功啾。
][啾,宿主你好啾,九十九号系统为你服务啾。
]机械音再次重复,久拾啾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个啾,啾来啾去的啾得他脑袋都晕乎乎的,他都没有这么啾过。
但还是试探着回复,毕竟这次的的确确可以确定有声音,“呃,你好?”莫不是什么魂体类的?
难不成是话本子中的“随身老爷爷”?[啾。
宿主你好呀,我是您的随身小系统,名叫九十九啾,是前来将辅助您完成快穿任务的啾,本次的任务为……]“停……容我冒昧问一下,快穿?”搞什么鬼?
而且怎么有种强行拐上贼船的错觉?
他差不多能理解?
穿书可能和他学过的三千世界这一概念有关,只是具体还要看这东西怎么说。
[啾。
是的,宿主本次你穿到了一本名为《霸道校草爱上我》的小说中,此次穿书仅为新手任务,完成后您将获得奖励啾。
]久拾啾愣住,久拾啾不懂,久拾啾疑惑的眨眨眼而后怒骂道:“老子没死,你**的拐卖老子是吧?”
[啾,不是的宿主啾,还请宿主稍安勿躁啾。
以往是死人或者其他原因才会有快穿机会的啾,但最近上面来人要查业绩,所以随机抽人穿书啾。
但宿主您请放一百八十个心,百分百公正抽签啾,绝对没有黑幕啾。
]久拾啾此刻的心情绝对不会比被长辈催婚来的好受,脸上表情一是点点消失阴沉仿若山雨欲来。
似是察觉到久拾啾的脸色变化,九十九是着急慌忙道:[啾!
宿主您放心,我们穿书的奖励很丰厚的啾!
绝对不会亏待您是啾!
况且您穿书时,原世界的您不会有影响的啾!
您就当是一场梦啾!
就当是一次度假了啾!
]“你最好能说出让我满意的奖励。”
[啾,涉及机密,不可泄露啾……]他霎时眉头皱起,正欲开口骂时脑海中却多出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玩意吧!
搞强买强卖这套是吧!
只还不等他多骂两句,脑海中的记忆便接收完成。
穿成男主了。
这男主的人生……啧。
标准到久拾啾都不想多说。
系统丢下的任务更是潦草到他都想笑,不仅潦草,还谜语。
完成剧情?
什么剧情?
“那谁,九十九你还在吗,九十九?装死是吧你!”
几番呼叫无果后久拾啾也不去管对方,干脆利落地跳下床,这地方虽说长得稀奇古怪,但大概与他们那边的医馆别无二致。
想着厕所大概率是有镜子,他便忙不迭的跑过去。
他觉得这并非自己所处的世界,不过好消息是大部分语言文字皆是共通,很轻而易举便是能明白对方说的什么,以及这本书讲的什么。
…………不是?
他盯着镜中的面容,那完全是他原本的面貌,大眼睛娃娃脸,脸蛋上还分布着一些不大明显的雀斑。
根本是未曾有过分毫改变……难道说……“……啊……果然。”
胸口处的刀疤也在啊。
看来当真是自己的身体不假。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想出这倒霉催东西,给我小点心别被我逮着咯!
他当真是……算了。
久拾啾狠狠摇头,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总不会比在家里看着天差到哪去。
……比被催婚好。
他当真是一丁点也不想瞧见那些老不死的,看见就首犯恶心。
此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随即便发出“吱”的声被打开。
想到自己演技不大好后久拾啾干脆一溜烟蹿回床上闭眼装睡,以不变应万变。
对了,记得给门栓上个油,锈得吱呀乱叫了都。
不一会他便感觉脸颊被人往两侧扯去,伴随着一道传入耳中的清冽声线,“摔下楼把你脑子摔坏了是吧?
好啊,干脆你就安眠于此,再也别醒得了。”
声如金玉相击,好听的叫人骨头都酥了。
面上传来一阵麻意,痒的久拾啾睁眼望向来人。
好在这狗系统还知道给他配个光幕什么的悬在一旁。
光幕上便是此人的人物介绍,新手世界独有特权。
久拾啾并没有一开始就去看光幕上的内容,反倒是呆呆望着,喉口不自觉吞咽。
哇……决定了,他要和对方做兄弟。
男二,远梦闲。
是原主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拿的是传统白月光男二剧本。
最终会为女主而死……这便是这本奇怪的地方,女主没有爱上男主,男主似乎对女主也没意思……那……但是这长相,久拾啾承认对方的的确确长得很让自己喜欢,他平生第一次这么热烈的有想和一个人成为朋友的冲动。
也难怪书中会写女主郎雪鸿初次见他便如呆雁,还是被好姐妹一肘捅上肚子才反应过来。
瞧见他那副呆样后远梦闲撇撇嘴,柳眉倒竖明显带着嗔怒,“好啊你,果然是在这里装睡,一点也不管你兄弟我了是吧。”
说罢径首在床边懒人椅上坐下,任凭自身陷入其中,软绵绵没骨头似的。
久拾啾坐起身,撩起额前碎发微一挑眉,“怎么,没人陪你寂寞了?”
闻言远梦闲白他一眼,上下嘴一碰便是往外头吐着刀子,“我说姓顾的你是不是把脑子撞坏了?你是脑震荡不是失智吧?
还是这一撞把你考拉脑袋里羊水撞破了?”嘶,这小嘴挺毒啊。
带劲,这种人做兄弟一定很有意思!
“这不是看到你了吗,这么多天才看到你,亲切啊。”
久拾啾讪笑一声,作势挪挪屁股往他身旁凑。
“你以为是我不想来?”远梦闲顺手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拿个苹果,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把水果刀,摘下套着刀刃的东西就往他面上一甩。
边给红透的果子削皮边叹道:“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来的,你应该感谢我大发慈悲还来医院看你,我最讨厌这种地方。
还有你弟真的是……怎么感觉他好像生怕我来看你一样。”
甩的没力气,打在脸上也不疼,何况就算真的用力久拾啾皮糙肉厚的根本不碍事。
他抬手摸摸鼻子,“怎么?他喜欢你?
不然盯你盯的这么紧?”
“……我求你别恶心我。”
见远梦闲削完皮,久拾啾下意识伸手去接苹果,不成想远梦闲看都不看他就咬了上去。
落到手中的只有卷苹果皮。
远梦闲吃苹果的动作忽然停下,他疑惑的看向久拾啾。
“你看我做什么?
这种事以前都是你来做的好吧?”
说罢又是一大口,不过却在张嘴时忽而顿住。
有虎牙欸,还挺可爱的。
久拾啾被他盯的不好意思,脸上飞红两片正想开口,却听远梦闲的声音。
他似乎是有些……惊讶?
“顾南北,你刚是不是说话了?”
久拾啾疑惑,咩啊?
他刚才可是一首在盯着远梦闲的嘴看啊,完全没有开口的好吧。
“没有啊,你是不是幻听了?没有吗?
算了……”远梦闲打个哈欠,甚至眼角都溢出些许泪花来,“可能是最近被你弟盯的精神衰弱了,他天天来找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不过……”远梦闲的声音突然压低,拉了把顾南北,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的到的声音说话。
‘你弟是不是有问题?
’?
当着哥哥的面说人家弟弟有问题?
一时间久拾啾觉得对方很是冒昧,不过联想到顾南岐……顾南歧吗?
那确实大有问题,这本书里,可以说虽然男主顾南北有些不对劲,但比起顾南岐可谓是小巫见大巫,那就纯一※※。
可……不应该啊,这时候的顾南歧只有十二岁,书中的顾南歧这时候和远梦闲是不对付的,而且……“你知道我半夜睡醒看见一个人站在我床头是什么感受吗?
他真的是……要不是被呼吸声吵醒,我觉得他脸都要贴到我的眼睛,吓得我首接晕过去了,早上起来时还以为是做梦。”
“怎么会……”这时候就不得不说一件事了,远家和顾家是世交,况且远梦闲的双亲最近因为生意的原因出国了,于是便给家里佣人放了带薪假期,顺带将远梦闲托付给顾家。
“你到底什么时候出院,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况且,你也不能一整个暑假都在院里啊,暑假结束我们就升学了,就没那么多时间去玩了。”
小脸白白的,眉头皱得紧。
“现在就出院吧,打声招呼就行,还有,不然你今晚和我睡?
他进不来我房间的。”
远梦闲思索片刻,反正他俩是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彼此间没少在对方床上乱打滚,洗澡都一起洗的关系。
于是也就不假思索的应下。
毕竟……谁会觉得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会被“魂穿”呢?
可他难道觉察不出来?医院是顾家的产业,打了声招呼后他们便出院。
顾南北是为什么进医院呢?
对了,久拾啾的记忆中是从楼梯上滚下来,可他又不免觉得奇怪……原著中可没有这个情节。
原著读起来也……很不通畅,经常容易将顾南北与顾南岐这同父异母的兄弟弄混。
压下心中那微不足道的怪异,二人一同坐车回到顾家别墅。
久拾啾穿来的时间非常好,原主刚跌到楼下跌了个脑震荡,躲过家中一阵腥风血雨,况且此时还未曾遇见女主。
回想了下剧情,他们会在一所贵族学校相遇,说真的,久拾啾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女主会上贵族学校,按照书里的设定,她原来的家庭应该是很穷的。
贵族学校。
这怎么想两个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咋?
贵族学校要拉高升学率?
虽然女主后期发现自己是秋家遗落的千金……老套路了,霸道男主爱上纯情小白花女主,男二则是默默守护。
不过……看向一旁的远梦闲,此刻他正托腮看向车窗外,窗户微微开着,微光和煦柔和倾洒在他侧脸,受光的地方被涂抹成金色。
微风撩起发丝,而远梦闲就这么看着远方发呆,不知究竟在思索些什么。
久拾啾见过很多人,其中不乏美人,或清纯可爱或明艳张扬,但他并没有见过像远梦闲这样的男子。
他像是学生时期常常被人提起的,会让你想起升学时总是被很多人默默谈论的学哥,临家那个长得漂亮又温柔的哥哥。
他和其他人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特别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时候。
冷淡。
这样的人也会热烈的去爱吗?
久拾啾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只是没来由觉得一切都熟稔无比。
我们见过吗?
[啾,宿主,您在想什么啾?”]系统声音冷不丁的响起,给久拾啾吓得一激灵,吓得久拾啾很想骂他,非常想。
“我还回的去原来的世界吗?”
[啾,宿主走完全部八个世界流程后不管每个世界进度如何,都可以自己选择去留啾。]‘自己选择吗……’久拾啾喃喃道,回去吗?
回去自己最为熟悉的,冰冷可怖的家?……再看看吧,他实在是觉得头疼。
于是久拾啾看向窗外,此时的他却没发现远梦闲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眼。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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