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霍承风晚上赴了一个酒局,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回家。
家里没为他留灯,不小心踢到玄关凳,疼得他心里一抽。
他没好气地拍亮客厅灯,发现家里摆设布置已经变了样。
他从意大利打包回来的复古落地灯也被扔在不起眼的角落。
许恩夏知道他喜欢,特意摆放在客厅沙发边,每天都要擦上好几遍。
每当他应酬回家晚了,许恩夏就会打开落地灯,有时睡着,有时在灯下看书,只为等他回家。
帮他拿包,放好拖鞋,再给他捧上一杯醒酒茶。
霍承风微微皱眉,心里有些烦躁,闷闷地吼了一声:
“人呢?!”
两个佣人顶着睡眼蒙眬的表情小跑出来。
“先生,你回来了?”
“我问你太太人呢?”
佣人看霍承风醉的不轻,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
然后从厨房端出一杯醒酒茶。
霍承风喝了一口就吐掉,抱怨道:
“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佣人急的手足无措。
“先生平常喝的醒酒茶都是太太亲手煮的,她从不让我们碰,所以我们怎么也煮不出那个味道……”
霍承风这才恍然想起,许恩夏离家出走了。
“都是她亲自煮的?”
佣人重重点头:
“只要涉及到先生和小少爷的事,太太都是亲力亲为,就连你们平日穿的衣服袜子,都是太太亲手熨帖。”
霍承风忽然想起有几次他生病,只要一睁开眼,总能看到许恩夏在床头认真守着他。
每次霍晓晨不舒服,为了不影响他工作,许恩夏都是独自带孩子去医院。
她就像超人一样,不会累不会困,只要他们有需要,她永远守护在身边。
霍承风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
可一想到她最近无声的抗议执拗,他捏了捏拳头。
恶狠狠地想,一杯醒酒茶而已,影响不了他的生活。
他自己换了拖鞋,上楼。
霍承风先去儿童房,看到霍晓晨蜷缩成一小团。
睡着了还翻来覆去,小小的眉头皱着,像是做了噩梦。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学些许恩夏的样子轻轻拍他的背。
霍晓晨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无精打采。
“爸爸,晓晨肚子痛痛。”
霍承风还没来及多问,他又闭上眼睛睡着。
他用手在肚子上轻柔,直到他睡安稳才离开。
洗漱完后,霍承风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愣了一瞬,以为是许恩夏回来了,心情突然明朗起来。
他关了灯,不动声色地躺在她身边。
不像以往中间还能再放下一个霍晓晨,这次,他靠的极近。
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这是他给许恩夏的台阶。
这些年,他久居高位,做不来低声下气的讨好。
如他所料,那人翻过身回抱住他。
霍承风语气平淡开口:
“还以为你能躲两天,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可怀里却传来姜以宁娇嗔的声音:
“承风,我不躲了,再也不躲了,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
霍承风身子一僵,下意识缩回手。
“以宁?”
姜以宁却将他抱的更紧。
“是我,承风,这一次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霍承风呼吸一滞,久经商场的男人脑子却像被突然禁锢。
可冲动还是战胜了理智,滚烫的手掌最终落在她的细腰上。
姜以宁欣喜落泪,捧上他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霍承风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当他附身回应时,脑海中突然冒出许恩夏的身影。
和山体滑坡那晚她绝望乞求的眼神。
霍承风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冲动忽然就散了。
他粗重喘息两声,从姜以宁身上下来,声音闷闷的。
“我去客房,你睡吧。”
昏暗中,姜以宁的声音染上哽咽:
“承风,别走好吗?”
“我还没做好准备,给我一点时间以宁,我不能对不起恩夏。”
那晚,姜以宁把许恩夏的名字咬碎了念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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