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云小说 > > 齐鹤驭沈纪月《她在月影中寻鹤》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她在月影中寻鹤》全本在线阅读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她在月影中寻鹤》“年糕”的作品之一,齐鹤驭沈纪月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她在月影中寻鹤》是一本现代言情小说,主角分别是沈纪月,齐鹤驭,由网络作家“年糕”所著,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340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2 17:17:45。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她是同学口中的聋子,是亲戚眼中的拖油瓶。 她曾以为齐鹤驭的出现是救赎,却不想竟是另一个深渊。 “我怎么会看上一个聋子?” “施舍给她罢了。”
主角:齐鹤驭,沈纪月 更新:2025-07-02 18:5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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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夏日,蝉鸣最盛。沈纪月走到座位,见她后座的男生带了个耳机,
在和同桌声情并茂的模仿。男生手放在耳后表情夸张,同桌亦配合着张大了嘴作大喊状。
“哎呦,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我说,你聋了吗?这么大声都听不见!
”沈纪月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模仿的是自己,面色霎时白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上的助听器,无措的僵在原地。后桌男生随即笑嘻嘻凑到沈纪月后边,
上手拽了拽她的助听器:“借我带带体验一下!”沈纪月试图躲避,但男生却不放手。“哐!
”两人拉扯之时,课桌轰然倒地声骤响,所有人吓了一跳,看向声源处。教室最后排,
一个少年明显刚从睡梦中被吵醒,旁边被踢倒的空桌子彰显了他的不爽。凌乱短发下,
他一双如墨的纯黑色眸子毫无波澜地望向这边,薄唇吐出三个字来。“吵死了。”“抱歉啊,
齐少……”后桌男生讪讪收回手,闭上了嘴。沈纪月悄悄多看了几眼齐鹤驭。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少年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又埋头趴下睡觉。视线交汇一瞬,
沈纪月忙转过身假意看书,心却怦怦跳。课间,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敲了敲沈纪月的桌子。
“放学替我做值日。”沈纪月一怔。十二岁那年,一场事故令她失去双亲,听觉受损,
是沈舅舅把她接到家中。女生便是沈舅舅的亲生女儿郑妍。沈纪月心中感激,
所以总容忍着郑妍的各种骄纵行为。见她点头应下,郑妍拍拍手就离开了。放学后。
同学三三两两散去,沈纪月默默地打扫卫生。人都走空了,只最后一排的齐鹤驭还在睡觉。
沈纪月打扫完,在他座位前犹豫该不该喊他起来。齐鹤驭此刻却睁开眼。视线相撞。
沈纪月霎时一怔,有种偷看被发现的窘迫感。齐鹤驭却若无其事地揉了揉眉心坐起身,
声音没有温度:“放学了?”沈纪月点点头。齐鹤驭似乎也不是要她的回答,
直接起身出了教室。不知何时下了大雨。沈纪月走至教学楼一层时,
见齐鹤驭驻足在大门前还未离去。少年皱眉表情不悦地看着前方。
沈纪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伞,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上前将它递到了齐鹤驭面前,小声道。
“给你。”齐鹤驭闻声转过头,女孩低着头,手却伸得笔直。似是见他没有反应,
沈纪月微微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撞上了他的目光又马上低下了头,
小声补充道:“我……还有一把。”齐鹤驭默然片刻,还是接过了沈纪月的伞,
撑开迈入了大雨中。望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沈纪月攥着书包带子出神。
书包里并没有第二把伞,但她此刻莫名的开心。为了防止助听器进水,
沈纪月脱下外套罩在头顶,淋着雨跑回家中。客厅里,
舅母与郑妍母女两正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气氛温馨。见沈纪月回来,舅母顿时拉下了脸,
面色不满地说了好一段话。沈纪月的助听器还是进了水,短暂失了灵。
她只好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的助听器好像坏了,听不清。”晃了晃脑袋,
助听器恢复了点,沈纪月依稀听清了一些。“又坏了?真是个赔钱货!
真不知道你爸把她带回来干什么,还花这么多钱供她读书!”“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一身湿,把地板都弄脏了。”沈纪月骤然僵住,湿掉的衣物此刻贴在皮肤上,
分明是盛夏却冰冷得过分。即便心中酸涩,沈纪月也只能假装未曾听见,
低下头快步回到房间。将冷掉的剩饭吃完,沈纪月洗干净碗筷走出厨房。
就见郑妍倚在墙壁上看着她,笑着用口型说“聋子”。沈纪月抿紧唇,想无视她回房间。
擦肩而过那一瞬,却被郑妍一把抓住手腕!凑近她耳边笑道:“你喜欢齐鹤驭吧?
我看见你把伞给他了。”第2章沈纪月顿时僵住,嘴唇咬得发白,没有说话。见她这反应,
郑妍松开手,拍了拍掌心笑着离去,似乎心情很好。隔日清晨。沈纪月走进学校,
就听见有几名学生在讨论。“我刚刚看见有几个外校的去找一班那个齐鹤驭的麻烦。
”“哇塞!那可是齐家少爷!前阵子才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谁胆子这么大敢惹他?
”沈纪月心中咯噔一下。她加快了步伐跑回教室,目光直直看向教室最后一排。
齐鹤驭并不在。沈纪月一颗心霎时悬了起来。郑妍走进教室,
见她望着齐鹤驭座位发愣的模样,故意拔高了声音戏谑道。“喜欢齐鹤驭?那就就告诉他呀!
”沈纪月动作一僵。周围的同学纷纷扭头看向这边,见主角竟是沈纪月,有人讥笑出声。
“就她?”“不会以为齐少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对她有意思了吧?
”“我看齐少是关爱残障人士吧哈哈哈。”话语如一根根刺狠狠扎进心脏,
沈纪月用力攥紧手,指甲刺痛了掌心。她垂下头坐回自己的座位。忽地,嘲笑声戛然而止!
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出现在眼前,将一柄崭新的折叠伞放在了她桌上。“赔你的。
”齐鹤驭冰冷的声音传来,沈纪月恍然抬头。就见齐鹤驭径直走向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手上捏着一把残破不堪的伞。伞骨几乎都断掉,沾染着深褐色的污渍。
是沈纪月昨天给他的那一把。待齐鹤驭转身,沈纪月才发现他面上有一道划伤,在眉尾处。
忆起方才在路上听到的话,沈纪月心口担忧又浮出。下课后,沈纪月去超市中买了创口贴,
趁齐鹤驭睡觉时悄悄塞进了他的课桌。齐鹤驭并未睡着,却也未动弹,
半眯的眼中看见少女的背影。沈纪月一放学便回了家。“小月,快过来,挑一个礼物!
”今日舅舅出差回来,给沈纪月和郑妍带了礼物。沈纪月露出一抹笑容,小跑着过去。
虽舅母与郑妍对她有些不满,但舅舅对她却很亲切。沈纪月拿起一个小猫形状的布偶,
还没抱在怀里,郑妍就伸出手揪住了小猫的尾巴。“爸,我还要这个!
”沈纪月下意识地就要松手。舅舅却用力拍了一下郑妍的手背,郑妍吃痛地松开手,
惊讶道:“爸!你干嘛!”“你手上已经有了!不准抢小月的!”舅舅厉声呵斥她,
将玩偶交给了沈纪月。“爸!你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郑妍狠狠瞪了沈纪月一眼,
红着眼跑回了房间。沈纪月抱着小猫玩偶有些不知所措。舅舅柔声道:“小月,
不用总想着让妍妍,免得惯坏了这孩子,想要什么直说就行!”沈纪月怔怔地点了点头,
心中溢出一丝温暖。几天后。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其他人都走光了,
沈纪月抱着高高一叠向办公室走去。班长今日家中有事着急离开,
便将文件交给了她帮忙整理。一道铃声骤然响起,掩盖住了沈纪月上楼的脚步声。
“别开玩笑了!”楼道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沈纪月脚步猛然顿住,
一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我不会过去的。”齐鹤驭冷笑,声音随之压得更低,语气冰冷。
“呵,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起我这个私生子。”私生子?沈纪月动作一僵,
她似乎不经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众人皆知齐鹤驭是齐家的少爷,
却不知齐家到底有几个少爷。晃神之间,
一本文件从高高叠起的资料上方“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霎时,沈纪月屏住了呼吸,
不敢动弹。齐鹤驭打电话的声音停住了,冷冷道。“出来!”第3章沈纪月深深吸了一口气,
才缓缓往上迈了几步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见是沈纪月,齐鹤驭微不可查地一愣。
他皱起眉:“你听见了?”沈纪月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双眼,小声地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听的。”齐鹤驭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不出任何情绪。沈纪月心中发紧,慌乱无措的开口。“其实……出身不重要,
只要自己努力,也会活得很精彩……”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沈纪月说完就后悔了,
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半晌,齐鹤驭动了,迈出脚步从沈纪月身旁擦肩而过,
捡起掉落的文件丢在她怀中,冷然道。“别被第三个人知道。”语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沈纪月呆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答说:“好。”也不知齐鹤驭是否听见了。某种程度上,
沈纪月心中竟有些喜悦,拥有了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第二天。自习课,
班主任抱着一沓作业走进教室,严肃的看向班长。“班长,你作为班干部,应该以身作则,
怎么能把你的任务推给沈纪月呢?”班长看了眼那张署名“沈纪月”的告状纸条,
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忙起身来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不会了。”老师缓了脸色,
点点头道:“好了,把这些发下去吧。”老师走后,班长径直走到沈纪月桌前。“啪!
”他手中厚厚一沓文件重重砸在沈纪月桌上!桌上的物品纷纷被砸落在地,
班长瞪眼看向沈纪月。“你不想帮忙就直说,为什么背地写纸条给老师打小报告?
”沈纪月一愣:“我没有……”“我不想听你狡辩!”班长看着沈纪月的目光嫌恶,
其他同学见状纷纷交头接耳。“啧,之前还觉得她挺可怜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没听过吗?”各式各样的讥讽话语传入耳中,
沈纪月听得并不真切,也不愿去听,只能红着眼蹲下来捡东西。“让让。
”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脚用力踩上手背,剧烈疼痛霎时传来,
沈纪月吃痛地收回手。“叫你让开,听不见吗?”郑妍居高临下地低头俯视着看她。
沈纪月垂下头,捏住红肿起来的手不说话。郑妍还想说什么,一句冷冷的“让让。
”从她背后传来。她下意识让开。来人半蹲下来,帮沈纪月捡起了地上书本。
沈纪月愣愣抬头,齐鹤驭毫无表情的俊逸脸庞出现在视线中。齐鹤驭拿着书慢慢站起身,
环视四周后淡淡开口:“昨天是我去送的作业本,那时候并没有纸条。”众人不自觉噤声。
齐鹤驭看向班长,意有所指道:“你可以去问问昨天还有谁进了办公室。
”他墨一般的眸最后瞥了郑妍一眼。郑妍脸色一白,避开了他的视线。闻言,
同学们又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没几个人主动为之前的中伤道歉,班长虽感到不好意思,
却又拉不下脸。沈纪月抬眼看向齐鹤驭,小声道谢:“谢谢。”齐鹤驭罔若未闻,
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沈纪月收回视线,整理方才被齐鹤驭随意堆在桌上的物品,
心中微微发烫。午休,沈纪月准备去天台休息。走至天台的门前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齐鹤驭,我喜欢你……”听闻熟悉的名字,沈纪月脚步一顿,不禁从门后偷偷看去。
就见齐鹤驭被一个漂亮女生拦住,女生的手上捏着一封粉色情书,面红耳赤的等待答案。
少年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披在瘦削双肩上,天台上微风阵阵,吹动黑色碎发与垂下的衣摆。
齐鹤驭插在兜里的手没有动,声音冷淡地开口。“我有喜欢的人。”第4章沈纪月身子一顿,
随即白了脸色。“对不起!打扰了!”被拒绝的女生低下头一股脑便向楼梯跑来。
沈纪月猝不及防,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了个正着。那女生一愣之后飞快离开。
而沈纪月一抬头,却对上了齐鹤驭黑色的眼眸。她尴尬得几乎想原地消失,
就听齐鹤驭淡淡开口:“你是跟屁虫吗?我在哪你就在哪?”“我不是!
”沈纪月忙摆手否认。不知是不是沈纪月的错觉,她竟在齐鹤驭的脸上捕捉到一瞬的笑意。
沈纪月看看女孩下楼的身影,又扭过头看俯视她齐鹤驭,
不禁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补充:“我……真不是故意的……”“嗯。”齐鹤驭微微点头,
又转身回到天台。沈纪月下意识也跟了上去。今日天台有风,
吹动她高高的马尾与宽大的校服衣摆。有几分拘谨地站在少年身侧,沈纪月攥紧了衣角,
在原地踌躇良久,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喜欢的人是谁,只换了个能说得出口的问法。
“你真的……有喜欢的人?”齐鹤驭将手肘搁在栏杆上,微微眯着眼,
任由迎面的风将黑发吹得凌乱。少年侧过头看向她,逆着光的表情看不真切,
轻声吐出两个字。“秘密。”沈纪月一怔,扭头移开了视线,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但心跳似乎在偷偷加快。……下午,班主任面带笑意地走进教室,手中拿着成绩单。
“上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年纪第一还是我们班的沈纪月同学……”各异的目光纷纷落在沈纪月身上,有赞赏有羡慕,
亦有嫉妒。老师离开后,同学们纷纷讨论这次考试,有人小声惊呼。“齐少怎么都是零分?
”“我跟他一个考场,他交的都是白卷。”齐鹤驭罔若未闻,
毫不在意地将成绩单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有人又发现了有趣的地方:“沈纪月和郑妍不是表姐妹吗?这成绩差距有点大。”“我看看!
哈哈哈差了将近两百分!”窃笑声传入耳中,郑妍差点撕碎手中成绩单,斜瞥了一眼沈纪月,
她仰起头神色倨傲道:“第一名又怎样?不照样是个聋子!以后又能多了不起!
”郑妍的声音并不小,沈纪月写作业的手一颤,纸上多了一道划痕。这时,
一道冷淡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响起。“智商是天生的,蠢是一辈子的事。”齐鹤驭动作不变,
语气亦如往常一般无二,说出的话语却噎得郑妍脸色一阵青红。周围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郑妍不敢反驳齐鹤驭,只能咬牙不甘地瞪了一眼沈纪月。沈纪月悄悄弯了弯唇,
盯着成绩单上末尾的名字思索了一阵,下课后悄悄将自己的笔记放在了齐鹤驭的抽屉里。
上课时,齐鹤驭发现笔记的存在。笔记里夹着一张纸条,字迹娟秀:这是这个学期的笔记,
希望可以帮上一点忙。齐鹤驭一怔,抬头看了看少女挺直的背影,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放学时,沈纪月正要将作业本收进书包,中间却滑下来一张纸条。
“放学后来学校西边的公园,你的项链在这里。”沈纪月忙伸手向脖颈摸去,不知何时,
竟一片空空如也。她霎时脸色一白。这是她十二岁那年,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
吊坠里是一家人的全家福。是爸妈意外离世后,她最珍贵的宝物!放学后,沈纪月走得匆忙。
一路跑着如约来到公园,却久久不见人影。找了许久,
沈纪月才看见她的项链被一根绳子挂在了池塘旁的树上。沈纪月伸手去够,
踮起脚勉强抓住后,她心里一松。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纪月还未反应过来,
后背便被人狠狠一推,狠狠朝池塘里栽去!第5章冰冷的池水一瞬间包裹身体,
沈纪月不断挣扎。幸好池子下方有块大石头,她才挣扎着爬上了岸。她不断咳嗽,
冰凉的衣物贴在身上冷得她直打哆嗦,但最让她觉得慌乱的,却是耳边传来的阵阵嗡鸣。
沈纪月哆嗦着将助听器摘下又戴上,嗡鸣霎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助听器似乎坏了……沈纪月将助听器和项链握在手中,怔怔发愣。前几天,
舅母与郑妍的谈话声还历历在目。“哼,这个拖油瓶她倒是当得心安理得。
”“像个要饭的一样死乞白赖,天天开销这么大!”沈纪月咬住发白的唇,焦急地跑回了家,
自己捣鼓着用吹风机吹了半晌。时好时坏的,有些杂音,索性也勉强能用,
沈纪月稍稍松了口气。隔日,教室。沈纪月惊讶地看见齐鹤驭竟在看书,
一旁摆放着自己的笔记。回到自己座位上,桌上是之前夹在笔记中的纸条,
翻过去之后新添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谢谢。”沈纪月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嘴角微微勾起。
午休,天台。沈纪月坐在角楼背阴处,吃掉了当做午餐的面包。身后传来越发熟悉的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果然是齐鹤驭。
沈纪月已经能自然的打招呼:“今天难得出太阳……”自那日在天台遇见过后,
沈纪月和齐鹤驭仿佛产生了默契,分明没有约好却偶尔会在午休时碰见。
她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齐鹤驭竟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了。他拿出沈纪月的笔记,
指了指笔记上的一道题:“这个我看不懂。”沈纪月虽疑惑齐鹤驭怎么开始热爱学习,
但又为他感到开心,立即认真去看那道题目。二人凑得很近,
沈纪月能够闻到少年身上淡淡薄荷味。心跳微微加快,她又强行集中注意力。等讲完题,
齐鹤驭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沈纪月就先打了个喷嚏。她只穿了一件短袖校服,被风一吹。
齐鹤驭站直了身子,将披在肩上的外套一扯,随意地扔给了沈纪月。沈纪月忙伸手接住,
淡淡的薄荷味钻入鼻腔,令她一时失了神。见沈纪月毫无动静,齐鹤驭微微挑眉道。
“发什么呆?穿上啊。”沈纪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穿上,被少年身上的薄荷味所包裹,
脸颊霎时红了。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沈纪月后来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这天,
天边的云一层层堆叠,阳光明媚得仿若初夏一般。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
两人才下楼向教室走去。郑妍从楼梯上来,正好撞见两人并肩的背影。脚步一顿,
她死死捏紧了拳,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嫉恨。沈纪月这家伙怎么总是喜欢抢自己的东西!
抢了她的第一名,爸爸偏心她,就连齐鹤驭这样的人都多看她一眼!快要走到教室时,
沈纪月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齐鹤驭的衣服,便要脱下来还给他。齐鹤驭没有抬手接,
只瞥了一眼道:“你拿回去,洗干净了再给我。”沈纪月一愣,点点头说:“好。”晚上,
沈纪月拿出齐鹤驭的外套准备用手洗。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就要将外套从她手中夺走。
沈纪月一惊,下意识攥住外套,抬眼就见郑妍双手抱胸,神情倨傲。“喂,聋子。
”“我警告你,我喜欢齐鹤驭,你以后离他远点!”第6章“什么?”沈纪月一怔,
手上的外套却没有松开。郑妍挑高眉毛道:“听不见我说的话?这不是戴着助听器吗?
我说我喜欢他!”沈纪月定定看了郑妍两秒,随即淡淡开口:“你喜欢齐鹤驭,和我无关,
你应该去和他说。”说完,她低下头准备继续洗衣服,却被郑妍一把揪住。“你一个聋子,
真觉得自己配得上齐鹤驭?!”沈纪月寄人篱下一直忍让着,郑妍却从未收敛,
反倒变本加厉。就算脾气再好,沈纪月此刻也实在忍不住开口。“郑妍,我们聊聊吧,
你为什么总要针对我?”郑妍闻言脸色一变,轻蔑又憎恶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看向沈纪月。
“没什么好谈的,沈纪月,我就是讨厌你!”“你凭什么来我们家?你爸妈死了很了不起吗?
凭什么来抢我爸爸的注意力!明明只是个聋子,还敢和我抢风头!”郑妍瞪眼看向沈纪月,
狠狠一推她:“你趁早滚出我家!”沈纪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呆呆看着郑妍的背影,
心口因她的话狠狠抽痛起来。回到房间,沈纪月摘下颈上项链。打开盖子,
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映入眼帘,沈纪月伸出指尖轻抚,红了眼眶。“爸,妈,
我想你们了……”她想回家,回自己的家,可她再也回不去了。这一晚,
沈纪月是含着泪入睡的。之后几天。沈纪月都特意等到郑妍出门才离开家,
尽量避开和她碰面。这天课间,沈纪月将戴得太久的助听器取下,
专注写作业的她没注意到郑妍走过时悄悄将助听器丢到了门口。上课铃响,
一名男生和朋友说说笑笑进来,一脚踩了个正着。“什么东西?”男生疑惑着捡起。
“这……好像是沈纪月的助听器,哇,你闯祸了!这可要好几千呢!”男生神色霎时一变,
立刻将碎掉的助听器丢到沈纪月桌上:“你搞什么!故意想讹钱是不是!
”沈纪月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看着破碎的助听器脸色惨白。课后,老师也听说了这件事,
特意跑来询问。“老师,是她自己丢到门口,我才不小心踩到的!”男生不服气地辩解。
“我没错!我才不赔!”“一个聋子就别来上正常的学校啊!”男生愤愤不平的嚷嚷。
沈纪月听不见老师和同学在说什么,却能看出同学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这时,
一个纸团砸到背上,沈纪月捡起一查。“我妈不可能给你买的,等着转到聋哑学校吧!
”是郑妍。沈纪月心一颤,咬着唇将其扔进了垃圾桶。沈纪月强撑着上了一天课。
老师说的话她听不见,只能看黑板上的内容大致推算,这份安静让她越发惶惶不安。
下午放学,沈纪月低落的来到天台。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舅妈开口。指尖攥着袖口,
迷茫地望着前方。忽地,有什么东西被挂在了耳上。一片死寂的世界里,
齐鹤驭的声音突然清晰地传入耳中,沈纪月一下僵在了原地。“是这样戴的吗?
”怔怔地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物品,沈纪月扭过头去,
才发现齐鹤驭手中捏着的赫然是助听器的盒子。那个牌子她见过,并不便宜。沈纪月一惊,
霎时就想要将耳上的助听器摘下来,齐鹤驭制止了她。“送你了。”“不行,太贵重了!
”沈纪月连连摇头。“就当补习费。”沈纪月不解道:“补习费?”“对,
谢谢你帮我期末考试进前十。”沈纪月一愣,心想期末不是还没到吗?还未说出心中疑惑,
齐鹤驭却将手中盒子放进沈纪月手中,转身离开了。沈纪月回过神来,
看着齐鹤驭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似乎在微微发烫。第二天,沈纪月戴着新助听器走进教室。
她径直走到齐鹤驭面前,将一张欠条放在他面前,认真道:“谢谢你,
这笔钱我之后一定还给你的。”沈纪月说完就快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同学们见状,
不安定了。“什么?是齐少给沈纪月送的助听器?不便宜吧?”“我靠,有内情!
”一名的同学看向齐鹤驭,大声问:“齐少,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第7章沈纪月脸一下红了,忙用整理作业本来掩饰。齐鹤驭淡淡看了那人一眼,
视线落在沈纪月的背上,轻声开口。“还没有。”此言一出,班上更是炸开了锅。“还?
那就是说以后会咯!”沈纪月脸色更红,忍不住将脸埋进臂弯,趴在了桌子上。
而郑妍看着沈纪月的新助听器,脸色一片阴沉。放学后,沈纪月给齐鹤驭补习。
齐鹤驭坐到了沈纪月身旁,沈纪月时不时凑近些看看他问的问题。偶尔会嗅到淡淡薄荷香,
冰冰凉凉的宛如齐鹤驭本人一般。沈纪月一时出神。“这道题我看不懂。
”齐鹤驭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练习册。沈纪月回过神来,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了一番,
推到他面前。“这里先……”不知不觉间,两人凑得越发地近。手背相触的瞬间,
齐鹤驭恍然失神。沈纪月触电般收回手,脸颊悄悄红了,撇过头轻声问道:“你明白了吗?
”齐鹤驭瞥了一眼少女的脸颊,又低头看着面前书本,淡淡道。“你可以再讲一遍吗?
”二人离得近,少年的嗓音清冷又低沉,沈纪月这下连耳朵也红了。“好。
”沈纪月用笔尖戳着草稿纸,声音轻柔。目光似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纸张,
余光却忍不住看向一旁那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腕骨凸起,修长手指握着笔,
食指指尖轻叩桌面,一下一下似是在敲她的心弦。终于这份偷窥被发现了,
少年的语气竟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什么呢?专心讲题。”沈纪月支吾着难以开口,
只觉空气似乎都弥漫上了青柠气泡水的味道。就在这时,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氛围。沈纪月忙坐直了身子,握住笔好似在认真做题,
心跳却快的厉害。齐鹤驭不耐地拿出手机,看到来电后眉头更是皱起更甚。“我先离开一下。
”齐鹤驭东西也没拿,便径直起身离开了。沈纪月点头:“好。”只是时间渐晚,
也不见齐鹤驭回来的身影。沈纪月心中担忧,拨打了齐鹤驭的手机号,却是忙音。
这下连学习也失去了兴致,沈纪月看着书本上齐鹤驭的字迹发了会呆。
直至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沈纪月才将他的东西收好放进课桌中,自己回了家。第二天。
沈纪月才刚刚走进教室,便有同学凑上来问道。“齐鹤驭真的是齐家的私生子吗?
”沈纪月吓了一跳!忙摆手否认道:“不是的!”“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又说什么不是。
”同学皱眉,一脸莫名地看着她,说着将手机举到她眼前。沈纪月一看,
校园论坛上新添了一条帖子,跟帖人数众多。“大名鼎鼎的齐少,齐鹤驭只是齐家私生子!
”学校论坛的账号都是实名制,那发帖人的名字赫然就是沈纪月!沈纪月霎时僵住。怎么会!
她从来没发过这种东西!甚至都没有注册过!沈纪月跑出教室,
谁知就在走廊上迎面撞见齐鹤驭。
她面色焦急地想要解释:“齐……”齐鹤驭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地擦肩而过。
第8章沈纪月霎时僵在原地,心狠狠的沉了下去,就连想要转身叫住齐鹤驭都做不到。
除了早上见到的那一次,沈纪月一天都没再见到齐鹤驭。下午,班主任喊了沈纪月去谈话,
神色严肃:“你怎么能背地里去中伤同学?”沈纪月忙焦急辩解:“老师,不是我,
我根本没有上过论坛。”老师却没有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只板着脸自顾自说着。
“学校已经查过IP了,就在你们家!这次问题很严重,你不要想着能蒙混过关!
”沈纪月一怔,家里……那就只能是郑妍!“可是我……”沈纪月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
就被老师打断。“学校给出的处罚结果是取消奖学金,并且记大过。
”“不要以为你情况特殊,学校就会对你网开一面!”沈纪月的反驳无人去听,只能攥紧手,
沉默的离开了办公室。放学回到家中,她一进门便见郑妍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沈纪月走近,
极力压住自己的情绪,低声问:“郑妍,论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郑妍斜瞥了沈纪月一眼,轻蔑道。“是我又怎样?
”郑妍得意笑了:“被喜欢的人讨厌的滋味还不错吧,哈哈哈!”沈纪月气得发颤,
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正在录音的手机,冷声开口:“你就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
做坏事的人是会有报应的!”郑妍还要开口嘲笑,透过镜子才发现沈纪月在录音,
脸色顿时一青,起身上手就要去抢沈纪月的手机。两人争执之时,主卧的门忽地开了,
沈舅舅走了出来。郑妍见他,忙喊道:“爸!你快帮我抢她的手机!”沈舅舅上前,
却是拉开了沈纪月,接着,用力给了郑妍一个巴掌!“啪!”郑妍和沈纪月都愣住了。
“我刚刚在门口都听见了,妍妍!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沈舅舅愤怒地呵斥郑妍。“爸!
”郑妍瞪大了眼,白皙的面庞红肿一片。“快给小月道歉!”沈舅舅语气强硬。
郑妍一下红了眼,捂着脸便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沈舅舅看向沈纪月,满面愧疚。
却是说:“小月,这件事是妍妍不对!但是一家人别因为这个伤了和气,
你还是把录音删掉吧。”见沈纪月沉默不说话,
沈舅舅又补充道:“舅舅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学校那边舅舅会去解释的。
”“你妹妹不懂事,看在舅舅的份上,删了好不好?”沈纪月看着舅舅殷切的目光,
最终点了点头,当着他的面删掉了录音。“还有备份吗?”沈纪月动作一僵,
低头小声开口:“舅舅,我这个手机,没有备份功能。”她拿着的还是妈妈几年前的旧手机,
早就过时了。沈舅舅顿了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沈纪月的头:“舅舅就是随口一提,别多想,
今天也不晚了,早点休息吧。”回到房间,沈纪月摸了摸颈间项链,笑容莫名苦涩。
……一连好几天,沈纪月都没有再见到齐鹤驭。她心中不安和纠结到了顶点。这天一放学,
她就去到齐鹤驭家。等了许久,她终于在门口见到了齐鹤驭。“齐鹤驭!”齐鹤驭脚步一顿,
转过身来。沈纪月气喘吁吁地开口:“你相信我!论坛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不是你。”沈纪月一愣,心中莫名酸涩,脸上却渐渐攀上笑容,
其他人相不相信她都没关系,只要齐鹤驭相信她。齐鹤驭却扭头看向另一侧,
淡淡道:“不过,是不是你说的都无所谓。”“反正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第9章沈纪月身子一僵,笑容生生顿住。“没别的事你还是快走吧。
”齐鹤驭的声音没有温度。沈纪月低下头,将手中一直攥着的笔记本塞到齐鹤驭手中,
哑声道:“这个给你,还是谢谢你相信我。”齐鹤驭没有接,笔记本直直掉落在地。
他看都未曾看它一眼,转身离开的动作亦毫不停留。沈纪月怔怔地看着齐鹤驭的背影,
心脏似乎被一只手死死攥紧了,一时竟有些呼吸困难。良久,她才苍白着脸弯下腰,
默默将那沾染了污渍的笔记本捡起。……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因为沈舅舅在家,
舅妈难得没有骂她,但也没给她剩晚饭。半夜,沈纪月胃疼得厉害,
她悄悄爬起来想去厨房拿点吃的。却见郑妍房间亮着灯,两道声音从中传出。“爸!
你干嘛总偏心沈纪月!我才是你女儿!”“傻丫头,你当然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沈舅舅宠溺开口。“沈纪月算什么?要不是她父母留了一大笔遗产,谁愿意管她!
”沈纪月本不想偷听,却在听到这几句话时,脚步被钉在原地般无法动弹。
郑妍雀跃的声音刺透她的胸口:“到时候就把她赶出去!哼!
”沈舅舅附和:“要不是我她早就饿死了,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久,给点报酬是应该的。
”房间里的父女俩笑着攀谈,说出的话语却令门外的沈纪月如坠冰窖。沈纪月的脸毫无血色,
身体的温度似被抽干,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舅舅的每一句关怀,
她在这个家里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可原来……全部都是假的。沈纪月扶着墙步履蹒跚,
许久才回到房间。胃还是疼,却抵不过心中的痛。沈纪月埋头到枕头中,无声地流泪。
一夜无眠。第二天,眼睛红肿的沈纪月照常去上课。走进教室后,她下意识看向最后一排,
还是没有齐鹤驭的身影。沈纪月认真写了辩白信,去到办公室交给老师。
老师本以为是检讨书欣慰地接过,
看清内容后随即呵斥道:“你舅舅都已经打电话来替你道歉了,你还在撒谎!”“一个小孩,
怎么品格这么恶劣!”沈纪月霎时苍白了脸色。她明白,这下无论她怎么解释,
都不会有人相信她了。恍惚的回到教室。班上的窃窃私语比她离开前更大声了些,
她才知道刚刚齐鹤驭来过了。“齐鹤驭对她那么好,还背刺别人,真是忘恩负义!
”“白眼狼!真是替齐少不值!送她那么贵的助听器不如拿钱去喂狗!
”同学的嫌恶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沈纪月脚步僵在教室门口。“脸皮真厚!
要是我做了这种事哪还有脸待在这!”声音没有任何收敛,沈纪月的嘴唇咬出血来,
手指关节泛白。最后,她转身跑出了教室。好学生沈纪月第一次逃了课。
沈纪月闷头冲到校门口,脚步却又一次停住了。只见不远处,一辆豪车旁,
齐鹤驭背对着她正与身旁一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陌生男生说话。
男生好奇地开口:“听说你和你们班上一个女生在谈恋爱?”说得是她吗?沈纪月怔愣之时,
就听见齐鹤驭的声音传来。“想多了,我怎么会看上一个聋子。”聋子这两个字,
好似一把刀狠狠扎进沈纪月的心脏!她不是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可是,
齐鹤驭从未这么说过。她以为……自己在齐鹤驭眼里是正常的。可到头来,竟也与旁人无差。
沈纪月眼前有些朦胧。男生露出些许惊讶,又问道:“那你还给别人送礼物?
”沈纪月心中尚存一丝希冀,去听齐鹤驭的答案。
却听齐鹤驭满不在乎地开口:“一个便宜货罢了,看她可怜就施舍给她了。
”第10章两人说完,便上了豪车。沈纪月看着车远去,眼眶一点点红了。许久,
缓过来的沈纪月才迈开腿,回到家中。这天晚上,家里的饭菜却异常丰盛。吃完饭,
舅妈和郑妍对视一眼就回了房,留下沈舅舅和沈纪月在客厅。沈纪月一下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就见沈舅舅面色着急的开口:“小月啊,是这样,舅舅生意出了点小问题,
你先借点钱给舅舅周转一下好不好?”沈纪月心中一沉,缓缓道:“我没有钱。
”“姐姐姐夫给你留了一笔遗产,再过几天律师就会找上你,到时舅舅替你处理就好。
”“小月,舅舅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帮帮舅舅吧!”沈舅舅面色颓靡,似乎很是痛苦。
沈纪月没有回答,而是抬眸看向他浑浊的双眼,哑声问:“舅舅,
你不是说……会向学校解释吗?”沈舅舅一愣,笑容有些僵硬:“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
可是你们老师不答应啊。”沈纪月的心抽痛起来,她点点头,看着沈舅舅忍不住露出的笑,
起身回了房。第二天,学校。一进教室,沈纪月就见齐鹤驭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就连书本都不见了。沈纪月忙问一旁的同学:“齐鹤驭呢?
”同学白眼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齐少转学了!”“刚刚才走,没碰上你真是好运。
”沈纪月一怔,随即跑出教室追了出去!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齐鹤驭身前。
车门打开,齐鹤驭正要迈腿。“齐鹤驭!”少女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
沈纪月拽住了齐鹤驭的胳膊,却是将助听器塞进了他手中。“你等等!这个还给你。
”齐鹤驭一顿,他看了看沈纪月,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车。
车辆远去。沈纪月站在原地,发丝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凌乱不堪,眼睛也被熏红。接着,
她却看见那助听器从窗户被抛出。疾驰的车辆将它压得粉碎。
一同被碾碎的还有少女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沈纪月的视线落在那小小的助听器上,
耳畔一阵嗡鸣。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沈纪月身子一栽,竟昏倒在地。
……沈纪月醒来时,入目一片白,已在医院。她撑着上半身坐起,
病床旁坐着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西装男人。在沈纪月疑惑地目光中,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
又拿出纸笔,写下:“你好,我是一名律师,这次来是为了你父母的遗产转移问题。
”沈纪月愣愣地接过名片。律师又递过来一张检查报告。沈纪月不明所以的看了下去,
就见最后一段话写着:“听力障碍早期几月可以靠手术矫正恢复,但患病时间过长,
难以恢复正常听觉。”不死心地又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没看错。沈纪月如被雷击,
颤抖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廓。“小月,你这个病治不好,但是没关系,
舅舅会给你买助听器的。”几年前舅舅与自己说的话一遍遍响在脑海,
沈纪月眼泪唰的流了出来。等她哭完,律师才给她递了张纸。沈纪月擦去眼泪,
声音沙哑至极:“张律师,我想离开舅舅家,离开这个城市,您能帮帮我吗?
”律师叹了口气,点点头。……齐鹤驭回到家,便径直回房收拾行李出门。齐母见此,
勃然大怒,抓着他的手问:“你要去哪!?我好不容易让你爸爸答应带你去见你爷爷!
你不想着给我好好表现,这是要造反啊!”“我没兴趣。”齐鹤驭隐忍着怒气,
看着满身珠宝的齐母,怀着最后一丝期盼开口。“我要离开这里,离开齐家。”“妈,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齐母顿时面目扭曲:“不准走!”“我养你这么大!你想抛下我!
没门!给我老老实实回……”齐鹤驭直接甩开了母亲的手。“妈,照顾好自己。”语罢,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他回到学校。同学见他都惊讶问:“齐少?你怎么回来了?
”齐鹤驭看着沈纪月空荡的座位,怔愣一瞬:“沈纪月呢?”“她啊,转学啦!
简直是大快人心!”闻言,齐鹤驭心一颤,他皱起眉,哑声问:“她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没有,转去哪了也没人知道。”齐鹤驭沉默着将手中新买的助听器又放回了口袋中,
转身离开了学校。虽不如之前那一对的贵重,却是他用自己的钱买的。只是如今送不出去了。
……六年后,云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被迫终止停业,黄色警戒线包围了整个楼层。
人群拥挤着,或恐慌或兴奋。齐鹤驭皱紧眉头拉开警戒线走进案发现场。身后男子紧跟着他,
向他说明案件经过:“齐队,我们半小时前接到商场工作人员的电话,
他们今早打开仓库就发现了这具尸体……”齐鹤驭戴上白色无菌手套,环顾一周后皱起眉,
带着怒意:“法医没来吗?”话音刚落,一道温婉声音从身后传来。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三十分钟前,死因是……”闻声,齐鹤驭扭过头去。四目相撞,
两人双双愣住。身着白大褂的女人率先移开视线,合上手中记录笔记,声音冷淡。“你好,
齐队,我是新来的法医,沈纪月。”第11章齐鹤驭回过神来,
视线却不自觉地朝女人耳侧望去。似是察觉到齐鹤驭的目光,
沈纪月大大方方地侧过头去给他看了个明白。沈纪月仍旧戴着助听器,她的听力并未好转。
“齐队,沈医生有听力障碍。”瘦削男人以为他不知晓,在他耳旁轻声解释。“我知道。
”齐鹤驭皱眉,听到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感到莫名的不耐。他知道,他都知道,
知道她叫沈纪月,知道她有听力障碍,却不知时隔多年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沈纪月在分配到局内前便知晓了齐鹤驭的存在,此刻也很快缓过神来。向前走了两步,
将手中的笔记交给齐鹤驭,开口道。“齐队,这是死者的检查结果,你看一下,
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题可以问我。”“嗯。”齐鹤驭淡淡应声,接过笔记。虽心中情绪复杂,
但也不能因此耽搁了工作。这可都是争分夺秒的事情。翻开笔记,
一如既往的娟秀笔迹映入眼帘,笔锋间却似乎多了几分刚毅。“死者是一名成年女性,
大约32-35岁之间,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死因是心脏衰竭,大约在40分钟前发病,
没有被拖拽的痕迹。”笔记上写的并不全,沈纪月又在一旁口述了一遍,
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真空小袋子。里边是一盒白色药片。“这是死者口袋中的药物,
目测是治疗冠心病的。”齐鹤驭伸手接过,弯下腰去观察地上的尸体。的确如沈纪月所说,
没有任何外伤,一张脸因呼吸困难而变得扭曲。沈纪月的视线落在齐鹤驭的后脑勺上,
那里露出一截丑陋的伤疤,应当是利器割破的一条伤口,
余下被衣领所掩盖住的部分不知有多长。一颗心霎时被狠狠揪紧了。她看过很多伤口,
一看便知介时伤得有多重。时隔六年,她仍旧还是无法遗忘这份感情,只一见到齐鹤驭,
她那颗沉寂的心又再次跳动起来,即便其中夹杂着刺痛感。忽地传来一阵短暂的晕眩,
沈纪月脚下一个踉跄。“没事吧?”齐鹤驭正检查完脱下手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
皱眉道。沈纪月晃了晃脑袋,从齐鹤驭手中抽回手臂。“没事,忘记吃早饭了,谢谢。
”“齐队,没什么其他问题我先回局里了,其余的检查与化验需要在局内完成。
”她甚至还没去局里报过到,就匆忙赶来了此处,此刻基本信息确定了也可以回去了。“好。
”齐鹤驭缓缓收住空荡的掌心,仿佛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望着女人高挑的背影微微发愣,似乎与记忆中那个单薄身影相叠。傍晚。沈纪月早早下了班,
她约了搬家公司,搬到了附近。工作人员搬着大件品上楼,沈纪月便抱了个纸箱在后面跟着,
也起到了监督作用。走至自家门前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冰冷的语调中带有一丝讶异的起伏。“沈……医生?”沈纪月抬头看去,
齐鹤驭从她正对门的屋里走出。身旁还有一名陌生的美丽女人。第12章“我帮你。
”齐鹤驭说着,就伸长了手臂要从沈纪月手中接下纸箱。“不用,谢谢。”沈纪月侧身避过,
亦移开了视线,转身进了屋。抱着纸箱的手却不自觉的用力,
指甲在上方印下好几个凹陷下去的印子。也是,都已经六年过去了,他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也跟自己没有关系。沈纪月这么对自己说。可那个女人的身影却在脑中久久不能散去。
转身想要出门下楼继续搬东西,齐鹤驭却撑开双手堵住了门框。
沈纪月忽地明显察觉到齐鹤驭长高了许多,至少是185往上,身上肌肉孔武有力,
散发着专属于成年男人的荷尔蒙。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缺少女人的追求。“齐队?有什么事吗?
”沈纪月哑声开口。“沈纪月,别避开我。”齐鹤驭墨一般的眸盯着沈纪月的眼,
似是想要从中看透她的内心。沈纪月扯了扯嘴角,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淡淡开口:“齐队,
你说什么呢?”可视线却还是忍不住避开了。凑巧,搬家公司的员工此刻到达了门口,
齐鹤驭皱眉让开了道路。沈纪月悄悄松了一口气。楼下忽地传来尖叫声,
沈纪月与齐鹤驭同时朝窗口看去。一个身影从窗户前直直坠了下去。
“砰”沈纪月扔开手中箱子,扒开窗户往下看去,一瞬间白了脸色。
血液已然在地面上蔓延开来。而那个身影正是方才沈纪月在齐鹤驭家中看见的女子。
沈纪月霎时便扭过头去寻齐鹤驭,却只见到一抹衣角。齐鹤驭已然跑下了楼。
沈纪月也忙穿了件外套赶了下去。赶到楼下时,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出门散步被吓到的,
有跑过来看热闹的,还有遛狗受到惊讶小狗吠个不停的。拨开人群,
保安在前方阻拦无关人员的过于靠近,齐鹤驭蹲在那想要检查却无从下手。“让我来吧。
”沈纪月快步走近,手上已然戴了一副橡胶手套。
她自然知道齐鹤驭是在担心随意翻动会留下指纹。齐鹤驭一怔,
点了点头后退一步观察着沈纪月的动作。一旁的保安都撇过头不愿目睹,
好似多看一眼当场呕吐,沈纪月却已然习惯了这幅场景,面无表情地探了呼吸摸了脉搏,
确认死亡。“肋骨断裂插进了肺里,当场死亡。”女人穿着睡衣与拖鞋,
应当是十分轻松的状态,面上竟还有几分笑意。睡衣口袋中有一盒药,沈纪月将其收好。
暂且没有更多线索,沈纪月站起身来,任由赶来的警察接手接下来的事。走至齐鹤驭身边,
沈纪月说出心中疑惑。“齐队,她刚刚是从你房间出来的?”齐鹤驭点了一根烟,
白色的烟雾轻轻吐出,在空中飘散。“这个女人方才来找我,但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沈纪月闻到烟味下意思颦眉,闻言一愣,问道:“你们不认识?”齐鹤驭眉头皱紧,
神情严肃地开口。“平时只在上楼时见过几面,没说过话。”“沈纪月,
她和白天那个死者都是这个小区的。”“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第13章“你搬到这里以后也要多加小心。”沈纪月疑惑道。
“可是那位是因心脏衰竭而死的,和这位有什么关联吗?”齐鹤驭摇摇头:“不知道,
关于死者的人际关系还在调查中。”“齐队,有车吗?”沈纪月忽地问道。“有,怎么了?
”齐鹤驭捏着烟的手指一斜,抖下长长的烟灰。沈纪月提起手中的那盒药在他眼前晃了晃。
“麻烦齐队带我回局里,我想拿去检测一下成分,或许跟那一盒是同样的。
”齐鹤驭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上楼拿了车钥匙便去了车库。云城警局。
还在值班的人员见齐鹤驭与沈纪月一同回来,惊讶道。“齐队?怎么又回来了?唉?
沈医生也在?”沈纪月朝他点点头,便快步去了检验科。出来时,时候不早。
齐鹤驭竟还坐在那等她,见她来了便起身开口。“走吧,一起回去。”沈纪月怔怔点头,
看了眼窗外天色似是要下雨,也没有拒绝。“麻烦你了。”窗外婆娑疏影渐渐后移,
沈纪月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玻璃窗上映出齐鹤驭驾驶的侧影,高挺的鼻梁,
硬朗的下颌线,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多年前的俊逸少年已然变成了成熟男人。
可无论他怎么变,沈纪月的目光都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你后背的伤……是什么时候的?
”沈纪月忽地开口。那时看到的那一条狰狞伤疤,她还是很在意。齐鹤驭动作一顿,
似是疑惑她怎么知道,但又想起自己颈间确实有一条遮不住的伤疤,
下意识伸出手将衣领扯高了些。“不记得了,很丑,被吓到了?”语气淡淡,
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更用力了些。沈纪月察觉到他似乎误会了,转过头来看向他,正襟道。
“不丑,很帅。”“而且,我不会被吓到。”她只是觉得一定很疼罢了。
但她哪里会将这话说出口。齐鹤驭一愣,想起沈纪月对待尸体面不改色的模样,
竟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也是,沈医生哪里会怕这些。”“东西搬完了吗?”沈纪月点头,
那时出门前搬进来的就是最后一批了。只是还全都未曾整理,今夜想要好好入睡有的忙了。
思及此,沈纪月轻轻叹了一口气。齐鹤驭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心中想法,
只说了句:“有事可以找我帮忙。”沈纪月轻声恢复:“好。”自此,二人的交流结束,
下车便回了自己家。隔日,化验结果出来了,沈纪月端详过后告知齐鹤驭。
“这两份药物是一样的成分,但包装却完全不同,其主要作用与镇定剂类似,
却有强烈的副作用。”齐鹤驭皱眉,唤来下属:“肖煦,
马上申请调查制作该类药品的制作厂。”“好。”肖煦就是那日的瘦削男人,
接过文件匆忙离开了。几天后,晚上。沈纪月今日回家前去超市买了些菜,
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半,路上的行人不多。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亦步亦趋。
虽她的听觉并不灵敏,但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拿出手机想要报警,手机却没了信号。
沈纪月加快了步伐,眼看距离小区大门仅有几步路的距离。却有一股大力猛然拽住了她的手。
第14章沈纪月亦有所准备,她口袋中有一柄美工刀。霎时抽出便向那人手上划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用力划出一道伤口。“臭婆娘!找死!”粗糙沙哑的声音低声叱骂。
沈纪月猛然转身,见一个身穿黑色宽大衣服的陌生男人上来就想要夺走她手中的刀。
浓重的酒臭味熏得沈纪月眉头狠狠皱起,忙向一旁躲避开,用手中提着的菜向他砸去,
转身便要向小区跑去。却见黑暗中,一个高大身影从小区内走出,沈纪月心一惊。
如果那是男人的同伙,那自己就完蛋了。沈纪月握紧了手中美工刀,往马路对面跑去,
那醉汉也一边咒骂一边跑了过去。“滚开!”在沈纪月惊慌之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个从小区内走出的人是齐鹤驭,沈纪月顿时放下心,紧绷的神经缓了下来,
手中美工刀也脱力滑落。齐鹤驭抬腿狠狠踹了醉汉一脚,一下竟将他踹开两米远。
醉汉怒目圆睁,挣扎着爬起,挥舞拳头就要冲上来。齐鹤驭的丝毫怒气不比他少,
见他还要凑上来挨揍,便毫不留情地一拳挥了过去。男人的脸霎时高高肿起,鼻血横流,
倒在路边大喘着气。嘴上还不甘心地低声咒骂。齐鹤驭捏紧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便立马闭了嘴。“把他交给警局吧。”沈纪月缓了情绪,走上前沉声道。齐鹤驭点头,
从口袋中直接掏出一副手铐,将人扭送到了局里。沈纪月也配合着录了口供。离开审查室,
齐鹤驭正斜倚在墙上,不知在想什么。或是脑子还有些浑浊,这么想着,
沈纪月竟直接问出了口。“你在想什么?”话已出口,沈纪月怔了一怔,也没有再解释。
齐鹤驭闻言抬眸看向她,纯黑色的眼中情绪不明,犹豫了一阵薄唇轻启,回答道。
“如果我没出现,你会怎么样。”沈纪月心一颤。对啊,如果齐鹤驭没出现,
自己会怎么样呢?或许可以顺利回到小区内,亦或许会被那个男人抓住,夺过刀,
之后会发生的事谁也不愿去想。“真的十分谢谢你,齐队。”沈纪月真诚道谢。
齐鹤驭站直了身子,淡淡开口:“该做的。”又补充道:“以后我送你回家吧,不安全。
”沈纪月本想拒绝,但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忆起那份恐惧,又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犹豫一阵,只得说出:“只能麻烦齐队了。”“顺路的事。”齐鹤驭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回家途中,沈纪月思来想去也觉得过意不去,轻声开口:“齐队,我付你油费吧。”“不用,
一个人两个人都是一趟。”齐鹤驭的视线落在前方,神色淡然。沈纪月一听,
确实也是这个理,只是一时也不知有什么办法能稍稍补偿。便也暂时没有提及。隔日。
两人刚走进局内,肖煦面色焦急地跑上来,慌张道。“齐队!糟了!有人控告你故意杀人!
”“昨天晚上送来的那个醉鬼突然死了,家属闹着说是被你打的!”第15章“什么?
昨天送过来时还好好的,调取了监控吗?”沈纪月竟在听闻消息的瞬间比齐鹤驭还焦急,
忙问出一系类问题。齐鹤驭本人反倒镇定自若,反而侧过头看了一眼沈纪月焦急的神情。
肖煦苦着脸点了点头说:“调取了,但是……你们来看看吧。”两人跟随肖煦去看了监控。
看完内容后,纷纷皱眉。偏偏醉汉对沈纪月下手的地点是监控盲区,
只拍下了齐鹤驭打他的场景。也就是说,可能都不能称之为正当防卫。
“而且他是突然死去的,晚上在拘留室里睡觉,谁都没有进去过,
第二天发现已经停止了呼吸,家属们声称是被齐队打出的内伤。”沈纪月皱眉思索,
忙说道:“带我去看看尸体。”肖煦点头带两人过去查看。医生已经确认了死亡。
门口的几名家属吵嚷着要接男人回去火化,入土为安。见到齐鹤驭,
一名中年妇女红着眼冲上来,却被警员拦住了无法靠近。“杀人犯!凭什么不抓他?
是警察就了不起吗?”齐鹤驭垂眸,面无表情地从口袋中拿出手铐,一头拷在了自己手上。
另一头交于一旁的一名警员。“走吧,带我去审讯室。”警员一愣,无奈地带领齐鹤驭去了。
关上门后,警员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齐队,你在这待着还怎么证明自己?
”齐鹤驭身子向后靠,仰头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说不定,有人会帮我呢。
”沈纪月她……当时焦急的模样,倒比自己还担心自己。齐鹤驭心情微妙,
不免心中生出来几分期待。沈纪月,你会帮我的吧?让我休息会儿。另一边。
沈纪月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与口罩开始检查死者身体的具体情况。
男人的躯体已经变得僵硬,细胞停止分裂,手腕上的伤口已然无法痊愈。只留下暗红的伤口。
从男人长长的指甲中刮出皮屑,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够检测到是沈纪月的。“内脏完好,
没有出血,只有肺部发黑是抽烟留下的实质性伤害,致命伤并不是齐鹤驭踹的那一脚。
”沈纪月一边检查着,一边同一旁新来的实习同事解释着。同事拿着笔记本在一旁观摩,
重重点了点头。“是酒精中毒。”沈纪月查出真正死因,摘下手套与口罩,呼出一口浊气。
昨日便闻见那浓到令人反胃的酒味,却只当他是喝多了,不曾想竟会酒精中毒。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肖煦站在门口,身后站着沈纪月。“齐队!查出来了,是酒精中毒,
跟你没关系。”身后家属不甘地喊:“那他打我儿子也是事实!故意伤人就不算事吗?
”沈纪月转过身去,神色冷淡地开口。“是你儿子尾随女生并且试图伤害他人未遂,
他指甲中还残留着受害人的皮屑,受害人采取的正当防卫。”“如若不是他做出这种事,
就不会被留在这里,他原本还有机会被送去医院抢救。”“害人终害己。
”第16章齐鹤驭转了转手腕,离开了审讯室。“齐队,之前申请的搜寻文件批准了。
”肖煦适时提醒道。“好,那就走吧。”齐鹤驭脚步忽地停下,
身后肖煦一个不注意就磕到了鼻子,吃痛地摸了摸。齐鹤驭却没看他一看,
扭头看向正要回到办公桌的沈纪月,问道:“沈医生,一起去吗?”沈纪月脚步一顿,
神情似是疑惑为何会叫她,嘴上说的却是:“可以吗?”“没事,张姐今天休假回来了。
”局里的法医倒也不止她一个,张姐就算一个。肖煦面色怪异地看了齐鹤驭一眼。
分明之前齐队对其他人的反应都是:别碍事。这次倒是主动邀请人了?
肖煦习惯性地想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一只脚却伸出来抵住了车门。
齐鹤驭淡淡瞥了后座一眼,开口:“你坐后面。”肖煦心中暗叫一声:遭!
齐队被沈医生勾走魂了!只这一番话哪敢说出口,肖煦了然点头,坐到了后排。
沈纪月在后方换了衣服姗姗来迟,见肖煦已经坐在后座了便坐在了副驾驶上。
于是三人一同去了制药厂。途中肖煦又与两人谈了不少调查结果。
“小区内的两名死者是邻居关系,就住在同一层,但平日里交流不多。”“但是有感情纠纷,
第一位死者的丈夫与第二位死者有染。”“不排除有先谋杀后畏罪自杀的可能,
死者丈夫也有嫌疑。”齐鹤驭思索之中,下意识叼起一根烟正要点起,
却听见沈纪月捂嘴轻咳一声,动作一顿,将烟又丢回了烟盒中。沈纪月解释道:“抱歉,
可能有些小感冒。”闻言,齐鹤驭将椅背上的外套丢给沈纪月。肖煦瞪大眼,
齐队不是有洁癖吗?碰他一下都很不得给自己一拳。沈纪月一愣,默默攥紧了外套,
轻声道谢:“谢谢。”过去也发生过这么一幕,
只是那时少年身上的淡淡薄荷味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淡淡烟草味。
沈纪月是不太喜欢烟草味的,因为见过太多因抽烟而引发肺病的人。但出现在齐鹤驭身上,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抽烟对身体不好。”沈纪月瞥了眼齐鹤驭的右手食指与中指,
有微微的凹陷,但没有发黄。显然齐鹤驭应当是抽了有一阵子了,
但也算不上是常抽的老烟民。齐鹤驭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指尖。“偶尔而已。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这个。”沈纪月从口袋中拿出两个薄荷味的棒棒糖。
一个给了齐鹤驭一个给了后排的肖煦。肖煦受宠若惊,心想难怪齐队对沈医生这么特别,
漂亮又温柔,谁不喜欢啊!沈纪月离开舅舅家后,不知怎的,
每每去到超市都下意识地拿了些薄荷糖。久而久之竟养成了随身携带的习惯。
齐鹤驭剥开糖纸,冰凉的触感在口中绽放开来。少年时的他身上好像总是有这股味道,
也许是家中洗衣液,也许是沐浴露。也许是因为家门口附近有糖果店。忆起这些,
沈纪月余光望了齐鹤驭几眼。一段时间后,车辆在目的地停下。沈纪月率先下车,
却不想前来迎接他们的是她过去的熟人。第17章“……舅舅?
”中年男人亦十分明显地一顿。观摩了一番,舅舅也认出了沈纪月,
但似乎不愿给她什么好脸色,扭头对身后的齐鹤驭笑道。“齐队,辛苦您特地过来一趟,
我们厂是有什么问题吗?”齐鹤驭冷淡道:“嗯。”身后肖煦拿出搜查证上前,
与他走在前方交谈。被舅舅无视的沈纪月微微垂眸,倒也没有很在意,
毕竟她除了还给舅舅这些年的赡养费之外,没有支出其余他想要的数额,
舅舅自然是看她不顺眼的。还愿意叫他一声舅舅,也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妈妈的弟弟而已。
过去的种种回忆涌上脑海,郑妍的刁难,舅母的讥讽,舅舅的伪善。沈纪月不自觉出了神。
“走了。”齐鹤驭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令她从神游之中回过神来。
三人在制药厂的每一处都转了一遍,拍下不少照片,
离开前去了又在制作间中随机抽取了样本。制作此类药片的制药厂不只这一间,
他们还要继续赶往下一家。待全部采集完已是晚上。
齐鹤驭开车先送带着材料的肖煦回了警局,将需要检测的物品一一送去了检查科。
之后便与沈纪月回了家。一天没有吃饭,沈纪月的肚子忽地叫了出声。沈纪月面色一红,
有些窘迫地捂了捂肚子。“吃饭去,我请。”齐鹤驭关上车门,询问道。“我请你吧,
你总是送我本就有点过意不去。”沈纪月摇摇头。齐鹤驭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谁曾想,小区内的几家饭店都休息关门了。沈纪月试探性地开口:“要不,去我家吧,
我家冰箱里还有点菜。”语罢,又补充一句:“如果不嫌弃我厨艺一般的话,
不要抱太高的期待。”齐鹤驭淡淡开口:“我不挑食。”屋内。“抱歉,没有合适你的拖鞋,
你就穿自己的鞋进来就好。”沈纪月看着玄关处的几双女士拖鞋,向齐鹤驭投去歉意的眼神。
招呼着齐鹤驭在沙发上坐下,沈纪月便绑起头发进了厨房。
这是齐鹤驭第一次到沈纪月的家里面,上次也只是堪堪在门口停留罢了。环顾了一圈,
家中装修十分简洁,家具也不多,以米白色为主,课桌的茶几上摆着一本书,
中间夹着一片木质书签。齐鹤驭好奇地翻开看了看,顿时青着脸又放了回去。
里边赫然是各种形式的人体解刨图,皆是现实的照片,而不是卡通的或是简易示意图。
纵然他平日里看到的各位伤患也不少,也无法直视这些场景。这就是法医平日里看的书吗?
齐鹤驭扭头一看,书架上类似的书籍更是还有好几排。“齐队,饭做好了。
”在齐鹤驭思索间,沈纪月端着两盘菜出了厨房,放在餐桌上。沈纪月身穿一件小熊围裙,
长发用一只簪子随意束起,额头与脖颈间是渗出点点汗珠。
与平日里身穿白大褂的淡漠模样截然不同,齐鹤驭怔了一瞬。洗了手落座,
沈纪月已经替他盛好了饭,桌上是两道简单的家常菜,番茄炒蛋与糖醋里脊。味道也还不错。
饭后,齐鹤驭本想揽下洗碗的任务,却被沈纪月拒绝了。齐鹤驭望着沈纪月的背影发愣。
不知为何,喃喃出声了一句。“你从来都是一个完整没有缺陷的人。”第18章话出口后,
齐鹤驭动作一僵,微微张开嘴,也不知是否被沈纪月听见了。“……我先回去了。
”也顾不上其他,齐鹤驭忙转身离去。关门的声音响起。站在原地的沈纪月还顿在原地,
许久没有动弹。手中的盘子掉落在池子中,砸破一个小小的豁口。方才她听见的,是错觉吗?
水池的水并没有关上,直至水漫出打湿了衣物,沈纪月才堪堪回过神来,忙关上了水龙头。
扭头看去,家中已然没有齐鹤驭的身影,方才的声音很小,
在她本就不灵敏的耳中听起来似是幻觉一般。
“完整的……没有缺陷的吗……”沈纪月呢喃着,晃了晃脑袋,
低头清理湿漉漉的台面与碗筷。当晚,沈纪月做了一个梦。梦里,
她又回到了高中时的那个天台,身穿宽大校服的黑发少年手肘撑在围栏上。
沈纪月跑到他身边,少年转过头来,黑发被风吹得凌乱,面目却模糊不清,
只看见薄唇一张一合着,说了些什么话。沈纪月听不清,又凑近了些,
耳朵几乎贴到了少年的嘴唇。少年微长的发丝划过她的额头,有些痒。
“我怎么会看上这种残缺的人。”“你从来都是一个完整没有缺陷的人。
”两道声音同时在沈纪月耳畔响起,惊得她瞬间睁大了双眼,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呼……”沈纪月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耳侧,
上方并没有佩戴任何物品。声音是从自己的脑海中传出来的。沈纪月苦笑着抱紧了被子。
她到底算是什么呢,对齐鹤驭来说。沉默着坐了半夜,窗外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
在床沿上投下一条长长痕迹。沈纪月怔怔伸出手去抓取,微微暖意从掌心处蔓延开来。
沈纪月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温暖的阳光霎时将她包裹住。
不论在齐鹤驭眼中自己是什么模样,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模样。
她最终还是为自己而活的,生命的触感是温热的。“抱歉,齐队,今天我先出门了,
就不麻烦你了。”给齐鹤驭发了消息,沈纪月选择了坐公交去工作。凑巧的是,
竟遇见了那日在她身旁观摩的新同事。“沈医生!”女孩见到她小声惊呼,小跑着到她身旁。
沈纪月记得她叫范茜,却不知如何称呼才好,只说了声:“范小姐,早上好。”“早上好!
沈医生叫我小茜就好。”女孩的笑十分有活力,就连沈纪月都被感染,
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谈话中得知范茜是刚毕业的应届医学生,才刚刚21岁。
两人一路谈笑,不知不觉便到了警局,在门口撞见了刚进门的齐鹤驭。齐鹤驭面无表情,
看不出情绪,只他平日里本就是这般,也没人觉得奇怪。沈纪月率先打了招呼,
齐鹤驭点点头回应,却没有直视她的目光。中午休息时间,沈纪月刚走出工作室,
便听见肖煦匆忙赶来,而齐鹤驭就站在不远处。“齐队,上头发布了抓捕令,
昨日我们去的第一家制药厂有问题。”沈纪月脚步一顿,
第一家那不就是……第19章舅舅所管理的那一家?会跟他有关系吗?沈纪月不禁颦眉,
心中有些担忧,若舅舅真的与这些事有染恐怕至少得蹲好几年。虽离开了那个家许久,
但也不希望他们会惹上这种事。齐鹤驭倒是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介时在工厂内他便发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并将其一一记在心里没有提出,以免打草惊蛇。
余光瞥到沈纪月神情,眸光微闪,抿了抿唇。“沈医生,你要一起去吗?
”被点名的沈纪月猛然抬头,毫不犹豫地开口:“去。”去到那里了解细节,
才能看出舅舅究竟是罪有应得还是会被当做替罪羊。事实上,是前者。
沈纪月的舅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人物,只要是能赚到钱的方式他都不会拒绝,
即便是违法行为,只要盈利大他都会接下。在沈纪月不知的情况下,
齐鹤驭早已寻到了一项又一项的证据,将中年男人钉死在了板上。“制假药,
并在其中添加上瘾性成分,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吧?
”齐鹤驭毫不留情地将满头冷汗的中年男人逮捕,冷声道。男人颤颤巍巍,
目光瞥到了不远处的沈纪月似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呼救。“小月!小月!舅舅是被冤枉的!
你一定要帮舅舅!”沈纪月身型一顿,看着男人发着精光的眼,抿着唇转过身回了车上。
“小月!你别走!舅舅养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抓?”看着沈纪月转身不理睬,
男人狠狠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咒骂。“白眼狼!死聋子!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啪”齐鹤驭狠狠扇了男人一个耳光,打得他耳朵嗡嗡作响。“闭嘴!
”男人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便被拖拽着上了车。肖煦小声提醒:“齐队,
局长不是说不让你随便动手吗?”齐鹤驭冷漠地看了一眼角落中的男人,不屑开口。
“他嘴臭,自己摔的。”肖煦默默闭上了嘴,心中其实并不反对齐鹤驭方才的一巴掌。
这个男人刚刚那恶毒的模样真的令人十分厌恶,这样的人竟然是沈医生的舅舅,
也不知沈医生过去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沈纪月在另一辆车中,
车辆内关押着制药厂的另一名管理员,沉默着不说话。方才舅舅的话她听见了,
但是也没有感到多难过,更多的竟然是想笑。那个男人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为了钱不择手段,没了利用价值的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丢去甚至诋毁。
当初转学走后她也回头看过学校里的论坛,辱骂她的帖子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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