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低头:“还没有。”
马车中,秦执墨一身墨色锦衣,盘坐在椅子上。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锦缎,轻轻摩挲着。
“当日去过护国寺的所有人,一个一个的盘查,看看有没有女扮男装的,有没有世家女子冒充农女的。
“再把所有女子的样貌身形体重发色瞳色,一一查过再来禀报。”
一个人容貌可以改变,但身形身高体重不能,还有身上的气味,也不能。
他就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是,还有一件,大葛山铁矿的事,丞相想插手。”
“哦,丞相和户部尚书蛇鼠一窝了?”
“是,丞相家的大公子,和其夫人和离,想娶的便是户部尚书家的嫡次女。”
秦执墨瞳孔微眯:
“他们太闲了,给他们找点事做。
“丞相府大公子之前冲喜,娶的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忠勇侯府的嫡女,是云家的外孙女,当初云家的案子,就是丞相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云家在京中没有势力,只有这个外孙女,去查查这位云家的外孙女,若有几分聪明,帮她一把,借她的手去丞相府闹一闹。
“若是个软弱无能之辈,便算了,去接洽一下胡家,胡家和户部尚书苏家是死对头。”
“是。”
忠勇侯府。
前厅,陈海粼一听底下人禀报,气得火冒三丈。
“什么?她气大公子有了别的女子,便答应了和离?寻着时间便要去府衙公证?不行,绝对不行。”
“孽女,孽女,为什么要答应?她和离了可以寻死一了百了,本侯这一张老脸往哪搁,外头的人会怎么笑话本侯……”
他说着,便剧烈的咳起来,一旁的徐氏,赶忙上前替他顺气:
“老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气着自己,若老爷有个三长两短,妾和衡儿怎么办,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闹到了和离的地步,怕是拂月做错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妾身去一趟,跟拂月好好说说,让她磕头道歉,态度好些,丞相府的人总会原谅她。
“这婚事毕竟是皇上所赐,哪有那么容易就和离了。”
陈海粼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五官皱在一处,挥着手:
“赶紧去,你赶紧去,现在就去,跟她说闹一闹就罢了,和离万万不行,她若是真的和离了,本侯打断她的腿。
“身为女子,该软便软些,对夫君态度好些,对方也不会和离。还有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听一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哪怕大公子真要娶,让他娶就是了,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防得了这个那个怎么办。
“实在是糊涂。
“让她赶紧生下一儿半女,这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般闹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告诉他,别指望着侯府会为她做主,若她不听话,本侯只当没这么个女儿。”
听着这些话,徐氏眼眸微闪:
“老爷别气,妾身省得,妾身一定好好的跟拂月说,让她千万别做傻事。哪怕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侯府忍让些。”
陈海粼点了点头,轻叹一气,
“辛苦你了,你办事本侯最为放心。”
“侯爷言重了,都是妾身应该做的。老爷为了侯府最为辛苦,妾身在府中坐享荣华,自然要尽力为侯爷分忧,才对得住侯爷对妾身的好。”
陈海粼脸色缓和下来,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还是你最贴心。”
徐氏正准备走,外头管家进来禀报:
“老爷,太太,大姑娘回来了。”
陈海粼皱着眉头,看向外头: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敢回来,安的什么心,难道非要气死我,她才甘心吗?不许她进门,让她滚回丞相府去。”
徐氏:“老爷别急,拂月这会子回来怕是要老爷替她做主的,正好老爷好好教教她道理,老爷说的话,拂月一定会听。
“现在他们还没有和离,拂月毕竟是丞相府的人,咱们也不能把人落在门外不是。”
提到丞相府,陈海粼散了几分火气。
“让她进来,本侯要听听,她究竟想做什么,翅膀硬了,和离这样的丑事都敢做了。”
不多久,云拂月进了门。
后头跟着大大小小的箱笼,大箱小箱的把前厅都摆满了。
看到这些东西,陈海粼气的肺都要炸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云拂月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和离了,便回来了。”
陈海粼瞪大眼睛:
“逆女逆女,你真的和离了。”
“自然,京兆府衙的人都看着呢,哪能还有假。”
陈海粼捂着心口,几乎要一口气上不来。
“和离那么大的事,你居然能像没事人一样,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丞相府都不觉得羞耻,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你你……”
陈海粼气得脑袋打转:
“好好的为何要作闹?丞相府那样的人家,原本便是你高攀,你能嫁入丞相府,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倒好,说和离便和离,白白的把自己的福气作没了。”
若是从前,云拂月听到这些话会伤心,会难过,会气愤,但现在,她心中没有半分波动。
从前是她对侯府有期望,对这个父亲有期望,觉得无论如何他心中是有她这个女儿的,但现在,她完全看清:
陈海粼就是一个人渣,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渣,对于这样的人渣,她不该抱有任何期待。
云拂月抬眼看过去,脸色受伤:
“我和离都是为了父亲,父亲却不问青红皂白便责备,实在让人心寒。”
“什么,为了本侯,呵,大言不惭。”
“父亲不知道吧,大公子想娶的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户部尚书苏大人的嫡次女苏晴语。
“父亲作为户部参司,苏大人可是父亲的顶头上司。
“苏二姑娘特地来找了我,说若我不肯和离,父亲的官职可就保不住了。”
陈海粼听完眉头皱起,脸色变幻。
“怎么可能?”
“父亲不相信,大可去问问,我都是为了父亲,但是父亲却觉得我丢了父亲的脸。”
陈海粼面色不好:“本侯也是不知道。”
云拂月看了徐氏一眼,
“父亲不知道便可以问问我,没有问我却听信别人的话随意揣度,实在让人难过。
“也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谣言,若传到丞相府,大公子定然以为父亲对他的心上人有意见。
“到时候,大公子怕是要针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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