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刑警支队大楼,在凌晨的微光中如同一个沉默的灰色巨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旧纸张和熬夜咖啡混合的独特气味。三楼,走廊尽头一间挂着“重案组·保强”门牌的办公室内,气氛却比停尸房更令人窒息。
日光灯管发出稳定的嗡鸣,照亮了房间中央的景象。两张并排摆放的折叠担架床上,躺着两个刚从悬崖废墟运回来、浑身血污的人。
左边是白拜。他脸上的血污被简单擦拭过,露出青紫肿胀的眉眼和额角一道狰狞的缝合伤口。破烂的外卖服换成了宽松的病号服,裸露的手臂和脖颈缠着渗血的绷带。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但平稳,显然还处在深度昏迷中。Saber(李白)并未灵体化,而是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斜倚在靠窗的文件柜旁。他手里拎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摸来的、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里面盛满了刺鼻的高度白酒。他偶尔抿上一口,微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办公室的布置——墙上挂着的锦旗、堆满卷宗的铁皮柜、保强桌上那面小小的国旗,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展品。那浓郁的酒香,成了这压抑房间里唯一一丝不和谐的气息。
右边担架床上,则是李晓。他的状况看起来更糟。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已经止血,但肿胀变形,金丝眼镜不知所踪,露出下面一双即使紧闭也透出痛苦和混乱的眼睛。打着石膏的左手无力地垂着,被单上还沾着呕吐物的污渍和干涸的血迹。他同样昏迷着,但呼吸急促而不规则,身体偶尔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仿佛在噩梦中挣扎。在他床边的空气中,无数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竹简虚影,如同拥有生命的萤火虫,无声地、缓慢地旋转、沉浮。Caster(孔子)并未显形,但那股浩瀚、肃穆、如同高悬明镜般的意念,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李晓周围,带着一种沉重而悲悯的审视。
保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换上了干净的警服衬衫,但眉宇间的疲惫和凝重丝毫未减。Rider(秦良玉)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手持白杆长枪(主武器),身影凝实,肃立在保强身侧。她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昏迷的白拜和李晓,悠闲的Saber,以及那些沉默的竹简虚影。她身上散发的铁血气息与警局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震慑着任何可能的异动。
玉华婷蜷缩在办公室角落唯一一张空着的椅子上,身上紧紧裹着保强给她的那件多功能警服外套,仿佛想把自己缩进衣服里。她双手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不安的阴影。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幽灵,始终萦绕在房间之外,在走廊的阴影里,在窗外的夜色中,无声地锁定着她。那是Archer(嫦娥)。她知道,只要自己离开这间办公室,离开保强和Rider的庇护范围,那冰冷的月华便会瞬间将她吞噬“净化”。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不敢呼吸,身体微微发抖,每一次门外的脚步声都让她心惊肉跳。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Saber在喝酒,看似放松,但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偶尔会轻轻敲击。
Rider的长枪枪尖,始终指向门口和窗户的方向。
Caster的竹简无声旋转,散发着无形的规则之力。
Archer的冰冷杀意在门外徘徊。
而两个昏迷的御主,则成了这场诡异对峙中最脆弱的人质。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从墨黑转为灰蓝,城市苏醒的微弱噪音开始渗透进来,却更衬托出办公室内死水般的凝滞。
突然,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呻吟打破了死寂。
是李晓。
他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转动。他似乎陷入了某个极其可怕的梦魇。
“不…不是我…我没有…”他含糊不清地呓语着,声音破碎而惊恐,“…圣人…饶命…学生…张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提到了那个差点被他伤害的学生名字,语气充满了悔恨和恐惧。但紧接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而怨毒:“…伪善!都是伪善!不打不成器!玉不琢不成器!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 他仅存的右手无意识地挥舞着,仿佛在驱赶着什么。
随着他混乱的呓语,那些环绕着他旋转的竹简虚影,光芒骤然变得明灭不定!原本柔和的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代表警示的淡金色!旋转的速度也加快了,发出极其低沉的嗡鸣。Caster(孔子)的意念如同投入石子的古井,荡开了一圈沉重的涟漪。
“保警官…他…他怎么了?”玉华婷吓得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颤抖。
保强立刻站起身,警惕地盯着李晓。Rider的长枪微微抬起,锁定了李晓的方向。连Saber也放下了搪瓷缸,醉眼微眯,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些异动的竹简。
就在这时,李晓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混乱而扩散,完全失去了焦距。他仿佛没有看到房间里的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瞪着惨白的天花板,脸上肌肉扭曲,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被彻底剥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感!
“撒谎!!”他猛地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刺耳,如同砂纸摩擦,“我撒谎了!!”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双手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暴突,“我没有…没有想杀他!我只是…只是想教训他!教训那个不听话的畜生!!” 他一边疯狂地掐着自己,一边语无伦次地嘶喊,仿佛在向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忏悔,又像是在拼命为自己辩解。
随着他喊出“撒谎”二字,异变突生!
“呃…嗬…”李晓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猛地一僵!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仿佛要呕吐,但喉咙深处发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植物急速生长的“簌簌”声!
只见他张大的口腔内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尖锐无比的黑色荆棘!那些荆棘如同活物般疯狂滋长、蔓延,瞬间填满了他的口腔,甚至刺破了他的嘴唇和脸颊!鲜血混合着被荆棘撕裂的皮肉组织涌了出来!剧痛让他发出更加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在担架床上疯狂扭动!
“春秋笔削·天理昭彰!”保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认出了这正是Caster宝具描述中的反噬之一——撒谎者,口生荆棘!Caster的礼法领域,竟然在李晓无意识的自承其罪中,被动触发了!
“唔!”玉华婷吓得捂住嘴,差点吐出来,脸色惨白如纸。这血腥诡异的景象远超她的承受能力。
Saber(李白)眼神一凝,手按在了剑柄上,但看到那些光芒大盛、急速旋转的竹简,又停住了动作。这是Caster的规则领域,他若强行介入,很可能引发更剧烈的冲突。
“李晓!冷静!”保强试图靠近,但李晓疯狂扭动的身体和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荆棘让他无法靠近。
“杀…杀人了…”李晓在剧痛和窒息中,似乎又陷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梦魇,他布满荆棘的口中含糊不清地挤出几个血泡,“…血…好多血…弟弟…爸爸妈妈…不是我…不是我想要的!!” 他仅存的右手猛地抬起,指向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的绝望。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承认”,但“杀戮者自承其伤”的规则,在Caster那洞穿灵魂的审视下,已然发动!
“噗嗤!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和血肉撕裂声同时响起!
李晓那只抬起的、指着虚空的右手,从肩膀处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向内扭曲、塌陷!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条手臂的骨头瞬间寸寸碎裂!皮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猛地爆裂开来!鲜血混合着骨渣喷溅而出,染红了床单和周围的地面!
“啊啊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撕心裂肺的惨嚎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李晓的身体如同被电击般弓起,仅存的左臂疯狂地拍打着床板,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剧烈的痛苦让他暂时冲破了荆棘的窒息,但那绝望的嚎叫比窒息更让人心胆俱裂!
“住手!Caster!”保强目眦欲裂,厉声喝道!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被如此酷刑折磨致死!Rider手中的白杆枪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一股凌厉的气势锁定了那片竹简虚影的中心!
然而,那片旋转的竹简虚影,光芒却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柔和的白光中透出煌煌金芒,散发出一种宏大、肃穆、不容置疑的天理威严!孔子的意念如同九天垂落的纶音,带着深沉的悲悯与不容亵渎的规则之力,在所有人(包括英灵)的灵魂深处响起: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其行已彰,其罪已定。此乃…其自取之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晓那撕心裂肺的嚎叫戛然而止!
他弓起的身体猛地僵直,布满血丝、充满极致痛苦和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空洞地瞪着天花板。口中滋生的黑色荆棘停止了生长,但已经将他整个口腔和咽喉彻底堵塞。右臂的爆裂伤口处,鲜血也不再喷涌,只是汩汩地流淌。他的胸膛停止了起伏。
一片死寂。
只有担架床上,那具保持着扭曲姿态、口鼻被荆棘堵塞、右臂爆裂的尸体,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环绕着尸体的竹简虚影,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旋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终缓缓消散在空气中。Caster(孔子)的身影并未显现,但那股沉重的悲悯和肃穆的规则气息,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房间里。
玉华婷瘫软在椅子上,浑身抖得像筛糠,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目睹一个人的死亡,还是如此诡异血腥的死亡。
保强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捏得发白。他死死盯着李晓的尸体,作为一名警察,他见过不少凶案现场,但这种被“规则”反噬致死的景象,依旧让他感到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愤怒。这超越了法律的范畴,是另一种更冰冷、更绝对的审判。
“啧…” Saber(李白)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打破了死寂。他晃了晃搪瓷缸里所剩无几的酒液,眼神复杂地扫过李晓的尸体,又看了看依旧昏迷的白拜。“好一个‘天理昭彰’…只是这‘理’,未免太过酷烈了些。”他仰头将最后一点酒灌下,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仿佛要冲散这满屋的血腥与压抑。
就在这时,另一张担架床上的白拜,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呃…水…”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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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西郊·王富贵私人庄园·地下安全屋**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露出内部极尽奢华的景象。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吸尽了足音,恒温恒湿系统让空气清新如春。巨大的防弹落地窗外是精心设计的庭院景观,但此刻被厚重的合金隔板完全封闭。这里是王富贵最核心的堡垒,足以抵御小型战术核武器的直接打击。
王富贵穿着丝绸睡袍,脸色阴沉地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他面前巨大的屏幕上,正回放着几小时前悬崖战场的能量分析图谱和卫星模糊影像,旁边还有“天网”系统对Berserker(蚩尤)被Assassin终结的初步分析报告。损失了一道宝贵的令咒,目标却被别人摘了桃子,这让他心中的怒火如同毒蛇般啃噬。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一拍桌子,昂贵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连个藏头露尾的Assassin都防不住!查!给我把那个玩影子的老鼠和他的婊子御主挖出来!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他对着加密通讯器咆哮。
通讯器里传来下属战战兢兢的应答。王富贵烦躁地切断通讯,端起桌上水晶杯里的昂贵红酒,一饮而尽,却觉得索然无味。他需要发泄,需要转移注意力。
“来人!”他按下了桌角的呼叫铃。
片刻,厚重的合金门再次无声滑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面容普通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无声地走了进来。他叫阿忠,是王富贵最信任的保镖队长,也是他花费重金从日本“请”回来的、精通某种“特殊技巧”的护卫。他步伐沉稳,气息内敛,如同蛰伏的猎豹。
“老板。”阿忠微微躬身,声音平稳。
“去,把‘静室’准备好。”王富贵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和病态的渴望,“再把三号‘藏品’带过来。”他口中的“静室”,是他按照日本“导师”传授的方法打造的、用于进行某种特殊“冥想”和“能量汲取”的密室。而“藏品”,则是他通过特殊渠道搜罗来的、拥有微弱“灵性”的年轻男女。在“导师”的理论中,汲取他们的生命力甚至灵魂能量,可以缓慢滋养自身,甚至…影响英灵。
“是。”阿忠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疑问,再次躬身,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阿忠转身、背对王富贵,合金门尚未完全关闭的刹那!
异变陡生!
阿忠脚下那片被昂贵吊灯照亮、本应清晰无比的地毯阴影,毫无征兆地扭曲、蠕动了一下!仿佛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
一道微不可查的、比阴影本身更幽暗深邃的流光,如同突破了空间与光线的限制,从那蠕动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速度快到超越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目标直指王富贵的后心!
没有破风声,没有能量波动,只有一股冰冷、纯粹、凝聚到极致的必杀意念!Assassin(专诸)的宝具——炙心藏锋·鱼龙尽伏(Hidden Blade in the Feasts Shadow)!触发条件:目标接触“阴影”!
王富贵正背对着门口,烦躁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对身后的致命危机毫无察觉!
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如同雕塑般侍立在王富贵身后阴影中的Lancer(项羽),那双熔岩般的眼眸骤然爆发出骇人的血光!狂暴的战意和毁灭性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炸开!他虽未看清攻击的具体形态,但那源自无数次生死搏杀培养出的、对致命危险的野兽般直觉,让他瞬间锁定了那道袭向御主的幽暗流光!
“鼠辈敢尔!!”
项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甚至来不及召唤霸王枪(Lancer)!庞大的身躯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挡在了王富贵身后!同时,他那缠绕着不祥血煞的右手,五指箕张,如同撕裂苍穹的龙爪,带着足以捏碎精钢的恐怖力量,狠狠抓向那道袭来的幽暗流光!
然而,就在项羽出手的同一刹那,那个刚刚走到门口、背对着房间的阿忠,身体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做出了一个完全超越人体极限的动作!
他的身体没有转身,左脚为轴,右脚如同毒蝎摆尾,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向后猛地一蹬!目标不是攻击,而是他脚下的地面!这一蹬的力量极其诡异,并非推动他自身,而是瞬间引爆了他体内某种预设的“能量”!
“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的、布满复杂玄奥符文的淡金色能量护盾,如同瞬间绽放的金钟,以阿忠的身体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这护盾出现的时机妙到毫巅,位置更是精准无比——正好挡在了项羽抓向幽暗流光的必经之路上,也同时将王富贵牢牢护在了身后!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如同热针刺入皮革的声音响起。
那道幽暗流光——专诸的鱼肠剑所化的致命一击——在穿透了那层淡金色符文护盾的瞬间,速度明显迟滞了一瞬!护盾上被刺中的位置,符文疯狂闪烁、明灭,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电路!虽然未能完全阻挡,但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对于项羽这样的存在,已经足够!
“哼!”项羽冷哼一声,那布满血煞之气的巨爪,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狠狠抓在了被护盾迟滞的幽暗流光之上!
“叮——!!!”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地下安全屋内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将红木书桌上的文件掀飞,昂贵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
幽暗流光被项羽这含怒一爪硬生生拍得显露出本体——一柄仅半尺长、通体暗红如凝固血块、布满鱼鳞般逆纹的奇形短剑!剑身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而项羽的巨爪之上,那坚韧无比、足以硬抗宝具的皮肤,也被鱼肠剑那无视防御的锋锐特性,割开了一道深可见骨、流淌着暗金色灵血的伤口!伤口边缘,暗红色的逆鳞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阻止着愈合!
“吼!”剧痛让项羽更加暴怒!他另一只手猛地虚握,缠绕着血煞之气的霸王枪(Lancer)瞬间在手中凝聚成型!猩红的眼眸死死锁定鱼肠剑射出的那片阴影!
“保护老板!”阿忠在释放完护盾后,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如同鬼魅般旋身,瞬间挡在了王富贵身前,摆出了一个极其古怪、如同扎根大地的防御姿态,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一层更加凝实的淡金色微光覆盖全身。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片阴影,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刚才瞬间释放护盾抵挡宝具攻击,对他负担极大。
王富贵此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脸色煞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瞬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冰冷的触摸!他惊怒交加地看着悬浮在空中、被项羽力量禁锢着不断震颤的暗红短剑,又惊骇地看了一眼挡在身前、气息有些紊乱的阿忠,最后目光落在项羽那流淌着暗金血液的手掌上。
“Assassin!”王富贵咬牙切齿,声音因为后怕和愤怒而变形,“宋佳心!你这个贱人!!”他瞬间就猜到了袭击者的身份。只有那个藏头露尾的Assassin和他的御主,才有动机和能力进行如此精准阴险的刺杀!
那片蠕动的阴影中,专诸的身影并未显现。鱼肠剑被项羽的力量和那诡异的护盾双重阻滞,刺杀已然失败。他毫不犹豫!
“咔嚓!”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悬浮在空中、被项羽力量禁锢的鱼肠短剑,剑身上那暗红的逆鳞纹路骤然亮到极致,随即如同承受不住内部压力般,寸寸碎裂!化作无数暗红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宴终,人散。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是刺客的信条。
那片蠕动的阴影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铁锈般血腥气,项羽掌中流淌的暗金血液,阿忠微微急促的呼吸,以及王富贵惊魂未定的惨白脸色,证明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致命交锋。
“给我追!封锁所有出口!启动最高级反灵体侦测!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老鼠和他的主人挖出来!!”王富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坚固无比的地下安全屋内回荡,充满了后怕的狂怒。Lancer(项羽)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又看向鱼肠剑消失的地方,猩红的眼眸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和一丝…对那致命一击的凝重。这场战争的血腥与诡谲,远超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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