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再醒来时,身体被紧紧捆住,闷热的黑麻袋包裹着全身。
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灼痛。
耳边传来稚嫩却冷漠的声音:“父亲,就是她把我绑起来灌药的。”
我一怔,好像是苏怜雪的儿子。
他被救回来了?
下一秒,耳边又传来苏怜雪小声的哭诉:“清绝,沈师姐一定也是被这个坏人拐走了!”
“我们的孩儿被打成什么样了,沈师姐一个弱女子,还怀着孕……她得多害怕啊……”
话音未落,顾清绝已经快步走了回来,重重一脚踹在麻袋上!
“说!你把知鸢藏在哪了?!”
剧痛瞬间炸开,腹部像是被铁锤砸中。
我猛地弓起身子,却因为被捆死,只能痉挛着蜷缩。
因为哑药的作用,我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可他却以为我在嘴硬。
“不说是吧?”他冷笑,又是一脚踹在腹部。
我浑身抽搐,眼前一阵阵发黑,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
孩子……我对不起你……选错了父亲。
“你不说没关系。”他咬牙切齿。
“我进了杏林这么多年,有上千种不沾因果的方法让你开口!”
苏怜雪感动道:“当年我失手害死师父,就是清绝帮我脱罪的,你可不要挑衅他哦。”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原来不是简单的失误,而是她故意害了我师父的命!
话音未落,一根粗重的药杵狠狠砸在我的身上!
耳边传来肋骨断裂的闷响。
每一口呼吸都洇着血气,胸口仿佛被断骨捅烂。
他又抓起更重的一根石杵。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只是机械地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重若千钧,生不如死。
后来,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可他还在继续。
一百零九下,他亲手砸的。
我的身体成了血肉模糊的破布娃娃。
直到苏怜雪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声音轻颤:“清绝……差不多了吧?她都快不行了……”
顾清绝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声音里混杂着哭腔。
“沈知鸢是我的命。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啊……”
“如果不是知鸢,我早就死在当年的毒瘴林里了。”
“谁敢动她,我要他全家陪葬!”
苏怜雪重重地瘫坐在地,抱紧了儿子不敢再言语。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见那个麻袋一言不发。
顾清绝突然笑了,笑得凄厉又疯狂。
“那你就去死吧!”
十个巨大的药炉被点燃,炉火烧得通红,放在了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热浪高温烤着我的皮肤,灼痛如刀割。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了拜师那年。
我们偷偷去后山采药,住的茅屋半夜起了火。
顾清绝疯了一般冲进火场,五六个师兄都拉不住他。
我从另一条路跑回来,慌张大喊。
他才猩红着眼冲出来,头发和衣服都被烧焦了。
额头留下一道永久的伤疤。
年少的爱人舍不得我受一点伤,也曾心甘情愿交付性命。
可现在,他亲手将我烤得皮开肉绽,像一只剥了壳的虾。
我闭上眼,泪水滚滚滑落,却很快蒸发。
他站起来,低声吩咐道:“处理干净。”
大火瞬间吞噬了药坊。
离开时,顾清绝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疯了般冲进药坊。
他没在意,焦急地往外走。
“啪嗒”一声。
一根被血浸透的金针从他的鞋底滚落。
顾清绝猛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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