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周老太太怒拍桌子,“竟然敢胁迫你?”
诗淮哭得我见犹怜,“妈妈只是太想我了,奶奶您别怪她们……”
周老太太还没糊涂到是非不分,她紧皱眉头将目光落在一旁同样面色阴沉的周暨白身上。
难怪诗淮与周家不和,看来那对恶毒的母女没少从中掺和!
周暨白睨一眼身侧不停落泪的妻子,现在诗淮正是敏感时期,对她的后妈继妹用心的很。事情做的明目张胆,反倒会弄巧成拙,不如直接询问诗淮心中所想。
他眯了眯眸子,“你想怎么做?”
诗淮内心咯噔一跳,没想到周暨白会主动询问自己的意见?
要是按照往日,这个纨绔的臭脾气肯定是私闷闷找人把这对母女打一顿解气。
这个周暨白怎么尽给自己出难题啊!
她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我要杀了她们母女俩,你给我递刀!
她垂下眼帘,咬住下唇,眼梢鼻尖都红红的,看着好不委屈。她又默默转移视线,落在一脸肃穆的周老太太身上。
“奶奶,既然我已经嫁入周家已经一个月,有些话我就敞开了问,可以吗?”
周老太太一直都知道自家小二和媳妇有隔阂,但诗淮自从嫁入周家就一直闭门不出,很多话自是没机会开口询问。难得诗淮愿意主动提及,周老太太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诗淮假意擦拭掉脸上的眼泪,像是提到一件伤心事般,目光游离,哽咽道:“我与周暨白奉子成婚,并非我本愿。能嫁到周家是我高攀我知道。可我就想知道真相,当时那个夜晚,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是否真的像我后妈所说那样……”说着诗淮的眼泪又凝聚在眼眶中,为了装得更像,有些愤恨的瞪了一眼周暨白,艰难咬牙说出后半截话,“是二爷当时用了小人之心?”
周暨白的眸光幽寒,面容一点一点阴恻起来。
周老太太前世也是等胎儿月份大了才知道怀孕的来龙去脉,如今提前听到面容愠色,拿起一旁的花盆就要朝周暨白脑袋上扔过去。
“反了天了!周家的教养被你吃进狗肚子里了?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周暨白无动于衷,似乎早已习惯被这般对待了。他的眸光闪出冷漠落在诗淮身上,冷嗤一声。
诗淮,你果然在藏着坏招等我。
还好周老太太身旁的若瑜反应及时,阻拦住了,“奶奶,二爷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
的确,周暨白虽爱玩,但不会做有失分寸的事情。
周老太太长呼出一口气,又想到诗淮后半句的话。
又是她后妈。
诗淮是个可怜的,母亲去的早,父亲娶了个后妈带了个继妹后忙于工作,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她这般单纯善良又缺少父母关爱的孩子,自然是容易表面假象的情意和小人蛊惑。
一开始周老太太只是单纯的认为诗淮的后妈想接近诗淮,从中获得点好处满足虚荣心。
没想到诗淮的后妈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恶毒贪婪,现在满口胡言想挑拨离间这对夫妻俩的感情,有损他们周家清白名誉,那以后可还得了!
周老太太一声令下:“查!把这件事给我好好查清楚!不要打草惊蛇。”
有了老太太的命令,想必这件事肯定会很快水落石出。
前世隐瞒她到死的真相,该落下因果了。她要还周暨白一个清白,解开她与周暨白的嗔痴纠葛。
对诗淮来说,利大于弊。
唯一的弊端就是……她好像惹周暨白不高兴了。
诗淮怵着脑袋,悄咪咪看了一眼身侧冷面阴沉的男人。
周老太太声线清冷,对着周暨白道:“至于你,去祠堂罚跪!”
周家几百年的根基,宗祠兴盛,无论更新换代多少年,周家迁移过多少次住宅,祠堂也跟着迁移修缮,最后定在了现在周家主脉居住的云鼎庄园。
早饭后。
周家的佣人请周暨白前往正院的祠堂,诗淮像一只做贼心虚的兔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放过。
见身后黏着自己的小尾巴,周暨白当即转身低眸与诗淮四目交错,看着诗淮一脸无辜的模样,唇角勾起哂笑。
“你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看到我被罚跪祠堂如你所愿,还跟着我干什么?”
诗淮默默攥紧双拳,垂下脑袋不敢对视周暨白幽寒的眸子。
她坑老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周暨白,你听我解释。”
周暨白并没有打算听她的解释,反正自己在她心中不过是豺狼虎豹,狼心狗肺,趁人之危的畜生。
她能解释出什么?
祠堂的门被佣人们缓缓打开,堂内方位是周家特地请风水师傅设计的,坐西朝东,此时正对着清晨东日射出的阳光。但诗淮只见一眼心里有种沉甸甸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冷沉寂感。
又见周暨白将踏步走进,诗淮上前连忙道:“我和你之间一直有误会,我这次——”
“可我与你解释过很多次,你从来没信任过我。从两个月前发生那件事后,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证据甩在你面前你看都不看,直接撕了。如今你又将这件事捅到奶奶面前,我受罚难堪不是如你所愿,现在又跟我演夫妻恩爱?”
周暨白侧眸冷睨诗淮一眼,声腔带着几分讥讽,“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会小乌龟吃煤炭这一套。”
诗淮自知理亏。
前世周暨白在新婚夜的时候就跟自己说,当时的事情纯属误会,把监控记录调出来要给自己看。当时两个人都中药,自己被一群男人围拥,千钧一发之际是周暨白救了自己。
然后就干柴烈火OOXX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当时的周暨白查出的主事人,后妈唐肖玲临时找的替死鬼。当时唐肖玲得知最后自己竟然没被她算计到,反而和周家二少爷上了床。
立马将事情隐瞒的滴水不漏,处处打点好。反倒给人制造出一种是自己不学好,喜欢四处留情的浪女假象。
自己少年的时候是真的叛逆且爱玩,属于酒吧常客。确实容易被人落下口风。
周暨白因为自己对他的种种不信任寒了心,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怨恨他,没有再二次深挖下去。
如今她牵动老太太的情绪重新彻查此事,周老太太肯定会事事想的周到,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将事情背后的主谋给挖出来。
她望向周暨白,如黑曜石般发亮的瞳仁像是揉碎一汪秋水在其中般,盯得人心发痒。
周暨白见不得她用这种无辜的神情盯着自己,挪开眼眸,没在说话。
诗淮主动牵起周暨白的手,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尚未显怀的肚皮上,“夫妻恩爱可以是演的,可我怀的崽是真的。”
“周二少爷,事情奶奶已经找人调查,你想怎么办?”
隔着一层衣服布料,周暨白感受着诗淮腹中的温暖。这里面是他的孩子,他和诗淮的孩子。
他想怎么办?
他清清白白,有何畏惧?
诗淮问出这句话,还是认为那日的事情是自己的锅,是他荒唐奸辱?
看来诗淮还是想打胎,想和自己离婚。
周暨白收回手,转过身去,冷声道:“你又想怎么办?我还是那句话,离婚打胎,你一个都别想。”
诗淮:……
她想说的是,事情水落石出,能不能重新来过。
还没等诗淮开口继续,下一瞬,周暨白走入祠堂,佣人们将祠堂的木门关上。她无法再看见周暨白颀长冷寂的背影。
诗淮轻叹出一口气,问了一下佣人:“二爷要多久才能出来?”
“明早就可以。”
“二少奶奶,您放心吧,没人比二爷更熟悉这祠堂,二爷从小跪到大的。跪祠堂的时候不能给饭,记得有一回偷吃贡品被逮了个正着。”
“您别看二爷现在纨绔,他以前也是品学兼优,根正苗红不输大少爷的。也就五年前,二爷刚满十九岁从广南修养回来后,又是打耳钉又是纹身又是泡吧,那段时间要不是二爷车祸刚痊愈,老太太估计能让二爷把蒲团跪的磨俩窟窿出来。”
听着佣人讲周暨白以前的囧事,诗淮一开始笑了笑,但后面的一段经历又让她愣怔一瞬。
周暨白年少时候还出过车祸?诗淮垂下眼帘,不由得回想前世周暨白挺身而出救自己的那一幕。
又默默记了下来,跪祠堂的时候没有饭吃,她晚上的时候要给周暨白偷摸带点过来。
诗淮想到刚才周暨白阴阳怪气自己,说的那句小乌龟吃煤炭。
她疑惑问身边的佣人:“小乌龟吃煤炭,是什么意思?”
佣人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下巴,“二少奶奶,您自己上网搜一下吧。”
不搜不知道,一搜气的笑。
周暨白竟然骂她是黑心小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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