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秋风裹挟着落叶在柏油路面上打着旋儿。
叶城郊外别墅区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唯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投下摇曳的光晕。
三辆黑色奔驰高级轿车如同潜伏的猎豹,静默地停靠在梧桐树下的阴影里。
孟阳抬手看了眼腕表,铂金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23:17。
他整理了下西装袖口,迈着训练有素的步伐走向中间那辆车。
真皮皮鞋踩碎了一片枯叶,在静谧的夜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车门打开的瞬间,暖黄的内饰灯流泻而出。
周毅彬修长的身影从车厢里浮现,像是从黑暗里剥离出来的一幅剪影。
他今天穿着Thom Browne的深灰三件套,衬衫领口别着一枚低调的蓝宝石领针,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彬哥,就是这栋。”
孟阳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向八百米外那栋爬满常春藤的意式别墅。
二楼窗口亮着鹅黄色的灯光,窗帘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周毅彬没有立即回应。
他倚在车身上, 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纯银烟盒。
开合的瞬间,孟阳看见里面的香烟只剩两根------这盒万宝路黑冰是今天下午刚拆封的,能让彬哥如此伤神的,也只有苏家二小姐了……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时,照亮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和腕间百达翡丽的铂金表带。
烟雾升腾间,孟阳注意到老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比往日更深——那双被财经杂志称为“能看透K线走势”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二楼那个亮灯的窗口。
就在这时,孟阳走到周毅彬身边,轻声说道:“彬哥,一切按计划安排妥了,为了迷惑苏家黑客姐弟,今天下午就让咱们的人,提前开着你的车子,带上你的身份证和手机——手机没有设置密码,一路往廊城方向去了,中途他们会用你的手机拨打几个电话,再用你的身份证登记开房……确保留下痕迹。”
孟阳汇报完,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彬哥,其实……我们明天……提着礼物正大光明登门拜访,也不是不行?
你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登门拜访?”
周毅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三年零七个月,一千多个日夜,他手机里那个永远打不通的号码,此刻就在八百米外的那栋别墅里,声音比夜风还凉“你觉得她躲了我三年多,能见我吗?”
“可是你这样,见是见到了,那以后关系就更难缓和了呀”孟阳有些担心的提醒着。
“关系?
能比现在更差吗?”
周毅彬轻哼一声,烟头的红光在他唇边明灭,像是黑暗唯一的温度。
孟阳看见老板松开领带的手指微微发抖,那条爱马仕真丝领带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像条被抽去骨血的蛇。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紧------即使在三年前的那天周氏股价暴跌,他握笔签字的手都稳如磐石。
周毅彬掐灭香烟,火星在柏油路上溅出最后的挣扎,他突然竖起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十几名如鬼魅般的黑衣人接到指令,如狡兔般迅速分散开来,将眼前这栋别墅紧紧包围,最新款的信号干扰器让整栋建筑变成了一座信息孤岛。
刚刚还灯火辉煌的别墅,瞬间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灭了烛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别墅二楼客厅的苏子沫和苏子川,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全神贯注地在电脑屏幕前写着代码,机械键盘青轴的脆响在房间里像散落的子弹壳。
这突如其来的停电,让他们短暂的猝不及防。
苏子沫本想拿起手机拨打管家电话,却惊觉手机己失去信号。
此时,她心中警铃大作,向旁边的苏子川使了个眼色,好在他们用的是笔记本电脑,那电脑屏幕的光亮,犹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透着屏幕光亮,两个人交换了眼神,瞬间心领神会,如猎豹般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两人自幼一同长大,彼此之间的默契宛如天成,一个眼神便能心有灵犀,读懂对方的心意。
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苏子川犹如一只警惕的猎豹,将客厅门轻轻打开一条细缝,犹如窥视猎物的窗口,朝一楼望去。
尽管房间内一片漆黑,但他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黑暗,依稀可见楼下数名黑衣人如鬼魅般轻手轻脚地朝二楼走来。
苏子川看到这种场景,却则显得很沉稳,对旁边的苏子沫轻声低语“姐,我们被包围了”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便默默躲至门口,弓身蹲下,将分别系于脚踝且被裤腿掩盖的兵器包解下,再缚于大腿之上,以备战斗之需。
继而有条不紊地将两只手上的手链拼装成一条长鞭,藏身门侧,静待对方来袭……就在此时,二楼客厅的门猛然被踹开,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苏子沫和苏子川颇为惊诧。
对方并未去其他房间寻觅,而是径首来到二楼客厅破门而入,显然,对方知晓他们身处此室。
尚未等两人理清头绪,房间内己被掷入三颗炸弹,引线正嘶嘶作响,冒出滚滚白烟。
苏子沫与苏子川几乎异口同声高呼:“炸弹!”
“从阳台跳走”两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一下就朝客厅阳台飞奔而去,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刚刚落在草坪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呢,就被两张大网给罩住了。
苏子沫与苏子川对视了一眼后,迅速从腿上武器包中抽出匕首,准备把网子给割破。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袁秘书,好久不见啊!”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苏子沫瞅见周毅彬慢悠悠地朝他们走过来,脸上挂着一副胜利者的得意嘴脸。
看到周毅彬的到来,苏子沫那颗一首悬着的心可算死了,但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至少小命保住了,也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抬头看了看二楼,烟雾弥漫,却未听见爆炸声,显然,炸弹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跳楼,好一网打尽。
不过她马上改变了战术,有点心虚又结巴地说道:“周总,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可……不……不是什么袁秘书呢。”
说完还冲周毅彬露出一个天真又无邪的笑容,双手却藏在身后,偷偷地割着网绳。
周毅斌走到苏子沫跟前,蹲下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是这样吗,弄错了吗?
苏家二小姐,你……刚刚叫‘周总’?
我可记得,好像……没跟你……介绍过自己吧?”
苏子沫这才如梦初醒,她刚才太过紧张,脱口而出的周总,可真是个非常低级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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