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轩的门被风刮得吱呀响,苏韵雪攥着苏怀玉的纸条,指节发白。
她把纸条贴在胸口,感受着里面的凉意——就像莲花池的水,浸得人骨头疼。
“三小姐?”
张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慌张,“您没事吧?
我刚才看见翠儿(苏怀玉的丫鬟)跑过去,她是不是找您麻烦了?”
苏韵雪赶紧把纸条塞进袖子,转身打开门:“张妈妈,我没事。”
她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哭过。
张妈妈盯着她的手腕,瞳孔突然收缩:“您的手……怎么了?”
苏韵雪低头一看,手腕上的冰蓝色己经蔓延到了肘部,皮肤泛着诡异的青,像是结了层薄冰。
她想起原主的记忆,寒池毒是冰蚕分泌的毒液,会慢慢冻结经脉,要是24小时内不彻底压制,轻则残废,重则没命。
“是苏怀玉推我落池时下的毒。”
苏韵雪咬着牙说,“我用梅花针扎了涌泉穴,暂时压住了,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指尖开始发抖。
张妈妈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让苏韵雪稍微安心了一点:“夫人当年教过我,寒池毒要用‘驱寒膏’和梅花针配合着用。
夫人的药箱里有,我去拿!”
她转身往床底下钻,翻出一个红漆木箱子。
箱子上落了层灰,锁孔里塞着半截锈钥匙——那是原主母亲的陪嫁,柳氏没敢动,怕将军追问。
“夫人临终前说,要是您遇到危险,就打开这个箱子。”
张妈妈用袖子擦了擦箱子,掏出一串钥匙,“这是夫人给我的,说只有您能开。”
苏韵雪接过钥匙,插进锁孔。
“咔嗒”一声,箱子开了。
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医书、针包、药膏,还有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
她翻开最上面的《千金秘要》,扉页上有母亲的字迹:“韵雪,娘教你的梅花针,要记住,扎涌泉穴能通经脉,驱寒膏能护皮肤,要是遇到寒毒,一定要先用这两个。”
“娘……”苏韵雪的喉咙发紧,手指抚过母亲的字迹,突然摸到一张纸条。
纸条夹在《千金秘要》的第37页,上面写着:“医圣谷令牌在仓库,钥匙在我陪嫁的梳妆盒里。”
“医圣谷令牌?”
苏韵雪抬头看张妈妈,“这是什么?”
张妈妈叹了口气:“夫人是医圣谷的传人,当年医圣谷被灭门,夫人逃到将军府,嫁给了将军。
她临终前说,要是您能找到医圣谷的令牌,就能重振医圣谷,也能为她报仇。”
苏韵雪攥着纸条,指甲掐进掌心:“娘的仇,我一定会报。”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一个穿绿衣服的丫鬟站在门口,尖着嗓子说:“三小姐,夫人让您去正院一趟,说大小姐受惊了,要您赔罪。”
张妈妈的脸一下子白了:“这是柳氏的诡计,她肯定想刁难您!”
苏韵雪笑了笑,把纸条放进袖子:“没事,我去看看。”
她转身从箱子里拿出驱寒膏,涂在手腕上,冰蓝色慢慢淡了一点。
“您要小心。”
张妈妈递来一件披风,“柳氏最会装好人,您别被她骗了。”
苏韵雪接过披风,裹在身上:“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正院的客厅里,柳氏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脸色阴沉。
苏怀玉坐在她旁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韵雪来了?”
柳氏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假笑,“坐吧,你姐姐受惊了,你要好好道歉。”
苏韵雪站在门口,没有动:“嫡母,我为什么要道歉?
是姐姐推我落池,我没找她麻烦己经不错了。”
苏怀玉突然哭起来:“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看母亲的遗物,没想到你会掉进池里……”柳氏拍了拍苏怀玉的背,看向苏韵雪的眼神充满了怨恨:“韵雪,你姐姐都道歉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苏韵雪冷笑一声:“道歉?
她要是真的道歉,就不会在纸条上写‘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那张纸条,扔在桌子上。
柳氏的脸一下子变了:“你……你竟敢污蔑你姐姐?”
“污蔑?”
苏韵雪走到桌子前,拿起纸条,“这是姐姐的字迹,嫡母要是不信,可以叫管家来认。”
苏怀玉的脸白得像纸,她抓住柳氏的袖子,声音发抖:“娘,我没有……”柳氏瞪了苏怀玉一眼,转头对苏韵雪说:“韵雪,你姐姐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她吧。”
“原谅她?”
苏韵雪盯着苏怀玉,“要是我今天死在莲花池里,她会原谅我吗?”
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将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苏韵雪转身,看见将军苏靖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马鞭,身上还带着酒气。
他盯着客厅里的三个人,皱起了眉:“韵雪,你怎么在这里?”
苏韵雪走到将军面前,行了个礼:“父亲,姐姐推我落池,还下了毒,我来要个说法。”
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下毒?
你有没有事?”
苏韵雪掀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冰蓝色:“父亲你看,这是寒池毒,要是没有母亲的梅花针,我己经死了。”
将军盯着她的手腕,眼睛里冒出怒火。
他转身看向柳氏:“这是怎么回事?”
柳氏的脸白了,她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将军,我……我不知道……”苏怀玉哭着扑到将军怀里:“父亲,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妹妹玩……”将军推开苏怀玉,走到苏韵雪身边,握住她的手:“韵雪,你放心,父亲会替你做主的。”
苏韵雪看着将军的眼睛,突然想起母亲的话——将军是母亲的白月光,他肯定知道母亲的死因。
她咬了咬嘴唇,说:“父亲,我想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
将军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松开苏韵雪的手,转身走向门口:“这件事以后再说。”
苏韵雪看着将军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失望。
她知道,将军不想提母亲的死,但她一定要查清楚。
回到清竹轩,张妈妈己经做好了饭。
苏韵雪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却没胃口。
她想起将军的反应,想起母亲的纸条,想起手腕上的寒毒,突然觉得好累。
“三小姐,吃点东西吧。”
张妈妈把一碗热粥放在她面前,“您要是饿坏了,怎么找夫人的令牌?”
苏韵雪抬头看张妈妈,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张妈妈,你说我能找到令牌吗?
能替母亲报仇吗?”
张妈妈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夫人说过,您是医圣谷的传人,您一定能做到。”
苏韵雪擦了擦眼泪,拿起粥碗:“对,我是医圣谷的传人,我不能放弃。”
她喝完粥,翻开母亲的《千金秘要》,继续看关于寒池毒的部分。
这时,她发现书里夹着一张地图,上面画着仓库的位置,还有一行小字:“令牌在仓库的第三个箱子里,钥匙在我陪嫁的梳妆盒里。”
苏韵雪的眼睛亮了,她把地图折好,放进袖子:“张妈妈,明天我们去仓库找令牌。”
张妈妈点头:“好,我帮您引开看守。”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苏韵雪坐在桌前,摸着手腕上的玉镯。
玉镯发出淡淡的暖光,像是母亲的手,在摸着她的头。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韵雪,要是你穿越了,一定要找到医圣谷的令牌,那是娘对不起你的。”
“娘,我一定会找到的。”
苏韵雪对着月亮说,“我会替你报仇,会重振医圣谷,会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苏韵雪关掉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她想着明天的仓库之行,想着母亲的死因,想着将军的反应,突然觉得身上的寒毒又开始发作了。
她摸出梅花针,扎在涌泉穴上,刺痛感让她清醒过来。
“明天,一定要找到令牌。”
她对着黑暗说,“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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