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御书房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进御书房,庆帝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翻看奏折。
他穿着常服,手里还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看起来很是闲适。
“陛下,靖王府诗会的诗作送来了。”
老太监高洪捧着两卷诗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庆帝头也不抬:“搁那儿吧。”
洪公公把诗卷放在案几上,见庆帝没有要看的意思,便主动说道:“范公子今日作了一首好诗,满京城都在传诵呢。”
“哦?”
庆帝这才放下奏折,接过诗卷扫了一眼,“风急天高猿啸哀...嗯,是好诗,就是太老气了些,不像年轻人写的。”
洪公公连忙递上第二卷:“还有位云姑娘也作了首诗,听说连庄墨韩大人都称赞不己。”
庆帝展开细看,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锦瑟无端五十弦...这倒是有意思。”
他轻轻敲着案几,“这位云姑娘是什么人?”
“江南云家的嫡女,刚来京城不久。
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帮着家里打理生意。”
庆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能写出这样的诗,确实不简单。”
他喝了口酸梅汤,“范闲见过她了?”
“回陛下,诗会结束后范公子确实和云姑娘说了几句话,后来还去后院见了二殿下。”
庆帝笑了笑:“年轻人交朋友是好事。
这样吧,过几日宫里设宴,把这位云姑娘也请来,朕想见见。”
“老奴这就去安排。”
庆帝又拿起奏折,随口问道:“对了,范闲那小子最近在忙什么?”
“听说在准备去游船...”阳光透过窗棂,在御书房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庆帝靠在软榻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里的诗卷在微风中轻轻翻动。
暮色渐沉,靖王府的诗会己近尾声。
范闲正欲离席,忽见谢必安抱剑立于回廊阴影处。
“范公子,我家殿下有请。”
穿过几重院落,范闲在湖边凉亭见到赤足斜倚的李承泽。
二皇子正翻着一册《红楼》,案几上散落着葡萄和酒盏。
“坐。”
李承泽头也不抬,用书册指了指对面。
范闲注意到他脚边堆着的都是澹州流传出来的“禁书”。
“殿下也爱看这些杂书?”
李承泽突然合上书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范公子可知,就凭这些书,我就能参范建个教子无方之罪?”
风过竹林,凉亭西周的纱幔轻轻飘动。
“殿下若要治罪,就不会请我吃葡萄了。”
范闲捻起案上一串葡萄吃了起来。
李承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大笑:“有意思!”
他突然压低声音,“杀你!
用你的尸体当礼物送给太子,让我兄弟二人重归于好。”
李承泽话音刚落一旁的谢必安就拔出剑来。
范闲把玩着葡萄的手一顿,“那殿下不如也猜猜,是他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先抓住你?”
范闲只听“嗖”的一声,自己的几根头发便己被斩落,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范闲依旧不见丝毫紧张,继续吃着葡萄。
范闲开口道:“杀十个我也不能让你们兄弟二人重归于好。”
李承泽闻言一笑叫谢必安把刀拿开。
李承泽很欣赏范闲的才华,但是范闲却坐在木阶上,回道:“太子知道我今天在这儿见过殿下了,他一定会觉得…我己经投靠殿下了。”
李承泽点点头,和范闲聊起了内库的事。
染坊里的蓝靛气味还未散尽,云芷挽着袖子从染缸间走出,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青碧色。
阳光透过天井洒在院中,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
“云家云芷姑娘速来接旨——”洪西痒的声音像把钝刀划破午后的宁静。
云芷抬头,看见老太监手持拂尘站在铺子中央,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染坊的女工们早己跪了一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民女接旨。”
云芷在青石板上跪下,染了色的指尖按在潮湿的地面,晕开几道水痕。
她注意到洪西痒的皂靴上沾着一点胭脂——想必是从哪位嫔妃宫里匆匆赶来。
“传陛下口谕。”
洪西痒清了清嗓子,“云芷小姐,咏絮才高、婉婉有礼,特邀两日游去赏荷宴。
钦此。”
染坊里静得能听见染料滴落的声音。
云芷垂着眼帘,看见自己腕间的琉璃珠不知何时泛起了涟漪般的纹路。
“民女叩谢皇恩。”
她接过圣旨时,洪西痒突然压低声音:“姑娘好福气,这赏荷宴...连陛下都要作陪呢。”
待仪仗远去,云昭临从梁上翻下,剑尖还滴着水——方才她一首潜伏在染缸后的暗处。
“小姐,宴无好宴。”
云芷展开圣旨,阳光透过绢帛,叹了一口气,“这位是想见我了,也罢,见就见吧。”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