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清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人在脑海深处不断敲打。
睁开眼,映入瞳帘的是一扇雕花木窗,窗棂外透进的阳光被红色纱窗化作斑驳的光影,落在床榻上,像一柄柄舞动的火焰。
她茫然地抬起手,一身素色对襟长袍散乱地裹在身体上,凤髻松开,散落在枕头边。
现代的办公桌、笔记本、手机……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身边一件宣纸稿页,上面用毛笔写着“清清”二字。
“我……这是哪里?”
她想摸口袋,空空如也。
下意识地想呼救,却被嘴里生涩的发音吓了一跳——连说话,都变成了古代柔和的腔调。
“朕也是女人,谁敢欺?”
程清清心里暗骂:连话都说错了。
可哪里还有记忆?
瞬间,她从一个加班到深夜的现代白领,变成了古代一间冷宫里的长公主?
废太子嫡出的庶出女?!
她用力撑起身子,捂着脑袋坐到床沿,开阔的视野才让她看清房内陈设:虽简单粗陋,却齐整能住人,墙角的铁饭锅透着余温,旁边放着一个竹筐,里头堆着几件布料,看似衣物,却全是粗布破袍。
房门紧闭,墙头长满青苔,似是深处后宫偏殿。
但无论如何,现代的记忆凑不到现实:她没有手机,没有钱包,没有身份证,连名字都被一纸“程”字贴条和刺绣胸花强行绑定。
“先稳住,先稳住。”
她低声安慰自己,伸手摸了摸床边的小几。
几上放着几本折本戏文、半截残香和一碗汤药。
她端起碗,那药汤苦涩,却带着草药清香,像是补身的调养。
大概是有人细心准备,却不见碗里的别物。
她又抬头望窗外,冷宫外传来交错的脚步声和低声呢喃,有宫女的窃窃私语,也有太监的催促声——距离后宫中心显然很远。
这里山高路远,外面是废弃的御花园旧址,不常有人来往。
或许,她还有祸福未卜的机会。
天色渐亮,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程清清心神一震,连忙放下药碗,蹑手蹑脚向门口探去。
门外依旧是厚重的木门,只在门上钉了个小栓,方便从外面开启。
她凑到门缝,听到两个声音在窃窃私议。
“那长公主态度依旧强横,怎么也不肯认罪,太后那边己经催得紧了。”
“权相那边私下说,若再不认错,就首接遣出宫去,给个下场她可吃不消。”
“认错?
我可不想被关到边关老死!”
程清清暗自嘀咕,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她穿越绝非偶然,必有原因。
要想活下去,就要先摸清局势。
她把身上那件粗布长袍拉平,拾起地上一根破损的簪子,低声自嘲:“先练练气场,免得被那帮太监当乞丐赶出去。”
门外的太监敲门声响起,程清清拿了个破碗当挡箭牌,故作镇定地问道:“哪位敲门?”
门外太监嘶声答道:“长公主,醒得真早,奴才给您送来了药。”
程清清暗暗松了口气,立刻拿起碗,开门迎出。
太监见她面色好转,连忙躬身行礼:“长公主,今日需要进宫面圣,请您着装整齐。”
程清清借机打量对方:身着灰色常服,腰挎小竹笛,眉宇间透着几分老练。
看来此人不是无名之辈,但也不是最顶级的太监。
她心中盘算,若能利用他探听情报,或许能保住命运的主动权。
“面圣?”
程清清挑眉,“我今日服事己是第五日,怎么太后还未见我?”
太监战战兢兢:“太后说您气息软弱,不宜久留冷宫,今早让您稍事梳洗,着华服进宫。”
“华服?”
程清清看着那破袍,不禁苦笑。
她浅浅一笑:“好,你先回去传令,让人给我准备最好的宫装、凤冠玉饰。”
太监一愣,忙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门一关上,程清清心里暗自叫好:太后在乎她的存废,也许还有利用价值。
只要够聪明,就能在这冷宫里找到翻身的机会。
院中换上新衣,古香古色的宫装让她显得楚楚动人:紫金料裁成的对襟长袍,边缘绣着云纹,腰间束着玉扣腰带,鬓上插着凤翎玉簪。
她照镜,自嘲地笑:“这现代化妆镜换个放大镜就成了,我还是这么能折腾自己。”
她被押送至偏殿前,殿门敞开,伴着细细的绛纱帘,隐约可见内里两排朱红雕梁,龙纹金瓦映着晨光,宛如披霞朝日。
她深吸口气,上前半跪:“长公主参见太后。”
殿内寂静得能听见布帛摩挲之声,程清清缓缓起身,定睛一看,坐在高座的正是年逾六旬的皇太后。
她面色慈祥,却目光如电,打量着眼前这位饰冠华服的女子。
旁侧还有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眉间带着几分苍老与倦意,正是那位昏庸的隋仁宗。
“起来吧。”
太后轻舒凤袖,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可觉得身体还合适?”程清清抿唇:“谢太后圣意,小人身体尚可,只是宫中冷寂,需些调养。”
太后淡笑:“好,你暂为‘宫中辅政女官’,协助孤处理后宫事务。
五日之内,若无大碍,可进朝议事。”
说罢,她用玉手指了指身侧一张椅子,示意程清清坐下。
程清清正欲走上前,隐约听到殿外殿角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号角之音,宫人纷纷回头张望,似有要事将至。
太后目光微闪:“边疆急报。”
她转向程清清,“你便随本宫一道外出,应当见识。”
这一提议让程清清心头一震:外出?
是虚是实?
她怔怔看向太后,却见那双苍老而明澈的眼睛似在洞悉她的一切。
她只好咬牙颔首:“遵旨。”
回到内院的小花园,几名太监急忙为她换下华服,换回更便于行动的淡青常服,一人递上锦囊,言道:“长公主,此乃太后所赐,裹着几枚珍珠丸药和御赐令牌,便于边关施展权柄。”
程清清接过,小心拆开锦囊,一枚枚珍珠丸药在手中翻滚,药香扑鼻,再看御赐令牌,上面刻有“隋太后之令,动随一品参议。”
她轻轻摩挲,心中一动:自己虽地位微薄,却手握太后令牌,若果真出城,也能呼风唤雨,足以震慑奸臣。
她抬头,看到御花园的假山与古柏,水池边小桥犹存,当年这里曾是皇家休憩之所。
如今却荒草蔓延,鸥鹭惊飞。
她心念一动:若能重振此地,不仅让自己好受些,或许还可作为秘密联络处,暗中与太后和忠臣接头。
“清清。”
身后传来李玄铁的声音,他身着素衣,面色淡然,却目光深邃,“太后交代,你随朕先行前往边关援军,待你安顿好,再传令召集太子府与各路朝臣共同商议。”
李玄铁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也像在测试她的决心。
程清清拂去衣襟尘土,方巾下的双眼炯炯有神:“都督放心,此行虽凶险,清清定不辱使命。”
李玄铁缓缓点头,长发在风中微扬:“那便动身吧。”
程清清握紧手中的令牌与锦囊,深知这一去,意味着她真正踏上了宫廷权谋的第一步。
倘若平安归来,她自有翻身之日;倘若失败,她或将葬身异域,成为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黄昏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殷红。
程清清与护卫队在宫门外列队待发。
她抬头回望肃穆的宫墙,心中忽生一丝苦笑:前世职场拼搏、现代买房买车、深夜赶稿、压力山大,哪想到重生之路竟是更为险峻的后宫之争。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驿马的嘶鸣,信使气喘吁吁地递上新的奏折。
李玄铁接过一看,眉头紧蹙——突厥来使带来重磅消息:边疆粮草告急,敌军蠢蠢欲动。
若不及时援救,北庭王国也难撑。
程清清接过奏折,目光在字里行间跃动。
外患如山,她的缓宫只是一场考验,更是挑战。
她皱眉低语:“看来太后让我来,不只是试探,更是破局之举。”
夜风微凉,吹拂她额间的发丝。
她握紧太后令牌,轻声道:“李都督,就此行程,你可有把握护我周全?”
李玄铁沉声道:“这是皇命所在,除非你死,否则我死也护你到底。”
程清清点头,沉声道:“那我们走吧。”
话音未落,马蹄声碎,她与护卫一起踏上大道,向着未知的边关疾驰而去。
——(悬念留白:程清清能否凭借现代智慧化解外患?
宫廷内的权臣杨元霸又将如何施压?
她与李玄铁的关系会否更进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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