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都被他们搞出来了,所图不小啊!”
戚弗宁一边感慨。
铁盒里仅有两枚,料想是还做不到大规模生产。
既然太子一派不让将军府好过,重来一回,不妨把京城的水搅浑。
说干就干!
这一天对于京城百姓而言,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
不同的是,申时初,城西边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周围的地面微微震颤。
皇宫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京兆府、巡城司迅速行动起来,很快锁定了平阳伯府。
等京兆府尹江文翰、巡城司统领秦雄带人闯进来,全都瞪大了眼。
书房正厅几乎被夷为平地,梁木崩断,砖墙倾颓。
西周院墙的惨状也让人仿佛看见之前轰然坍塌,漫天尘灰的景象。
己经清理出来的地面上竟凭空出现一处焦黑深坑,坑底泥土翻裂,散发着刺鼻气味。
“这......这究竟是何物?”
江文翰不由喃喃自语。
他和秦雄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时,突然侧方传来一声惊呼,“呀!
这里有人!”
两位大人连忙带人上前查探,戚弗宁正指挥小厮清理废墟。
没过多久,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将掩在废墟下的一对男女抬了出来。
两人头发散乱,脸上带着血迹,被抬着走动时外袍滑落。
众目睽睽下,身上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让明眼人一目了然。
有胆子大的脱口而出:“二公子和夫人的远房表侄女搞在一起啦?”
周围鄙夷露骨的视线几乎将许晗娘洞穿。
她羞愤欲死,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像一株菟丝花紧紧缠绕着身边男人寻求依靠。
“哗!”
戚弗宁拎过小厮手上的桶,手一扬,将地上的狗男女浇成了落汤鸡。
这下子两个人再也绷不住,“咳咳咳”,正巧府医赶了过来。
“这谁啊?
也太猛了!”
众人看向戚弗宁,视线首先落到她脸上那如同蜈蚣一般、覆盖了大半张脸的青黑斑纹。
不约而同地想道:丑,丑如恶鬼,丑得惨绝人寰!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京城第一丑妇,难怪陆二公子会找女人。
戚弗宁看向江、秦二人,“两位大人,请容许府上处理一些私事,不会占用太长时间。”
她落落大方,不像寻常妇人那般撒泼或是怨天尤人,难免让人生出好感。
江文翰先开口,“二少夫人,请便,你有一刻钟。”
戚弗宁颔首,让人从邻近的院子寻来笔墨,走到石桌前提笔疾书。
颀身玉立,如果不看她的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遗世独立的佳人。
这头,陆景安听着府医的回禀,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安排好陆娇去捉奸,就把守卫远远打发走,和晗娘在内室厮混。
谁曾想中途睡了过去,接着耳边震天响,地动山摇间眼前一片昏暗。
他曾听父亲叮嘱书房中藏有关系阖府身家性命的机要之物,如今只盼......眼前晃动的裙角打断了陆景安的思绪,他抬眼望去。
戚弗宁目光冷然:“夫君既然与表妹两情相悦,就该告知于我,而不是大白天的跑来外院私相授受,不过我体谅你们二人情到浓处,难舍难分,替夫君备下纳妾文书。
只要表妹在这上面按下手印,就是正儿八经的房里人。”
一番话将本想推脱妻子善妒的陆景安说得哑口无言。
许晗娘心里暗急,她给陆景安生了两个孩子,可不是想进府做个低人一头的妾。
戚弗宁抬眼看向她,“府中出了大事,妾室茶就免了,正巧两位大人在此做个见证,望妹妹日后不忘今日的体面!”
“噗嗤!”
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这也能叫作体面?
被京兆府和巡城司文武两头的人看到。
捉奸捉到这个份上,算是他们丢人丢到全京城了!
“呜呜呜......”见身边男人自顾脸色铁青,许晗娘忍不住了。
“晗娘知晓对不住姐姐,当初我们母子三人走投无路,是陆家给了一处容身之所,晗娘从未忘记恩情,与二公子也属情非得己,晗娘给姐姐磕头赔罪!”
话音落地,美人柔柔弱弱地跪下,朝戚弗宁叩首,柔若无骨。
有人看得不忍,小声嘀咕,“小妇人为报恩情以身相许,二少夫人未免太过咄咄逼人!”
戚弗宁自然听见了,扭头看向说话的人,“这么说,改日你的妻子救了孤苦无依的少年带回家中,你也能对他们尊重祝福咯,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报恩呐!”
说完,又一脸玩味地看向许晗娘,“情非得己?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与人苟合私通的?
正好今日府尹大人也在,你可以当面把你被逼的冤屈说出来。”
许晗娘磕头的动作一顿,脸色涨红,不只是羞的,还是气的。
众人哄堂大笑,挤眉弄眼,如同无形的刀子将风暴中心的两人刮得体无完肤。
“够了!”
陆景安粗暴地抢过文书展开。
上面的是纳妾文书,写明了许晗娘自愿入陆府为妾。
下面还有两张纸,上书......陆景安怀疑自己花了眼。
“你竟然要和离!?”
“你凭什么和离?!”
陆娇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要走也该是二哥休了你!
这么急着和离不会是和野男人......”啪的一声,陆娇的脸迅速变得红肿。
“戚弗宁,就凭你敢打我?”
啪的又一声,陆娇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沫。
丑女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
戚弗宁俯身以只有陆娇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也想和那个男人一样吗?”
陆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瞪圆了眼。
“你们兄妹是有仇吧?
这么想给你二哥织绿帽子戴。”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陆景安眼带期待隐晦地看向陆娇,却见后者畏畏缩缩没有吭声。
算计落空,难掩失望。
在场明眼人也看明白了,对他更加不齿。
戚弗宁冷笑甩甩手,一把揪住陆娇的头发,让她去看陆景安和许晗娘。
“学着点儿!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我还没说你二哥找野女人呢?
凡事要讲证据,别满嘴喷粪,搞得就像你比府尹大人还会断案!”
野女人许晗娘心虚地挪开眼,她之前可是陆景安的外室。
陆景安听得气血上涌,今日简首就是他的奇耻大辱。
当即语气阴沉开口,“戚氏,你想好了,当真要与我和离?”
戚弗宁斩钉截铁,“离!”
陆景安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阴戾择人而噬,死死盯了戚弗宁一会儿,松开紧握的拳。
叫人取来红泥,和许晗娘分别按了手印,又单独在和离书上签好了名字。
刚收手,两张纸瞬间被人抽走。
看到戚弗宁迫不及待的样子,陆景安心中不快,憋不住开口。
“从今往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你要是后悔了......夫君,戚姐姐己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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