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个,这个门槛好像是师父做的……师傅大概意思应该是入门的门槛比较高,所以才导致我们名师出高徒,加上我一共才两个徒弟,可谓是人才凋零!”
还是肖乐良挠挠头,打破了刚才的僵局,但是他紧接着转移了话题。
“嘿嘿,师父,那个什么,人己经带到,弟子就先行下去了哈。”
说完这一句话一溜烟跑没影了,生怕师傅冲他吹胡子瞪眼。
“你个不孝子孙!
说的什么狗屁话,还凋零!
我还没死呢,说这些丧气话。
你个小兔崽子。”
这道士,张口就来,看样子恐怕是气的不轻。
江稚鱼还有很多东西听不懂,他懵懂的站在原地。
“孩子你过来。”
道人忽然转换了慈祥的语气,冲着江稚鱼摆了摆手,示意他来到自己的身边。
“我不去,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好人坏人,怕不是人贩子,要把我抓去当奴隶。
莫名其妙地把我抓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江稚鱼现在表情有些认真,仅剩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凶狠的像一只小狼崽子,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没关系,谨慎一点好,谨慎一点好,我们这样说话也可以。”
道士的眼睛盯着江稚鱼有些微微发红,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神情略带伤感。
“你跟她长得真的很像。”
“你说谁?
你是说我娘,你认识我娘?”
“嗯,我是你娘的师兄,我叫程清山。
你可以叫我……呃,叫我师伯。”
“孩子,你受苦了。
我寻了你们很久,你愿意不愿意让我当你的师傅,以后让我代她照顾你。”
谁料江稚鱼完全不吃这一套。
“我跟你讲,你这种江湖骗子,我见得多了,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相信你的话,我不就吃大亏了,你说你认识我娘我就相信你啊,你告诉我我娘叫什么,我就相信你。”
“你娘叫青莲,江青莲,哎,她本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呐。”
窗户被风吹起来,发出吱呀的声音,几朵桃花随风飘落进来,飘到了江稚鱼的发顶。
淡粉色的桃花跟脏污的发顶显得格格不入,程清山缓步走到他的跟前,蹲下身,轻轻揉了揉江稚鱼的脑袋,轻轻扫落了他头顶的梅花。
“哦,谢谢,原来我娘也姓江,自我有记忆起我便只知道我娘叫青莲,青莲这个名字也只是邻居奶奶告诉我的。”
“我今年己经十二岁了,但我己经独居了七年,吃百家饭长大,我娘在我刚有记忆的时候,就己经过世了,她就像田野晨间的薄雾般消散,消散的还有这世间的温情。”
江稚鱼的眼泪,在左眼眶中打转,就是迟迟不肯让它落,但是缠绕的破布却很诚实的透露出他的脆弱的感情。
泪水阴湿了脏兮兮的布条,江稚鱼慌张的想用手去擦,但是只碰到了缠绕的破布,他的脸上有伤,被这么刺激一番,竟然隐隐泛痛。
“孩子,你受苦了。
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有你二师兄在,吃喝倒是不用发愁的嗯,二师兄?
不用发愁?”
江稚鱼表示对这句话有些难以理解。
“咕噜噜”温情的时刻,总是会被人轻易打破,尴尬的时候还可以让它在尴尬一点。
姜稚鱼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唤了起来。
“内个,请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姜稚鱼回头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问了这么一句话,算是接受了他是娘亲故人的这个身份。
“好好好,马上马上,我先派人去给你洗漱干净,再叫上你的大师兄二师兄,我们一起用午饭。”
“青梧,快来帮我把这小子洗干净,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帮他上药。”
青梧闻声从外面急忙往里赶过来,一看就是经常跨这个高门槛,这腿抬高的弧度真的是一丝不差。
“嘿嘿,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摔过多少次。
摔倒的时候也是趴在地上吗?”
江稚鱼在心里盘算,他摔倒时的状态。
“嗯,那小公子,请随我来吧。”
青梧显然是受过训练有素,不骄不躁,说话办事礼数周全。
江稚鱼从小被人称的都是小乞丐,小要饭的,今天被好几个人称呼小公子。
“小公子,叫的可真好听,这里的人说话跟外面的人可真不一样。”
江稚鱼感慨。
愣了片刻,表现得有些乖巧。
不自觉露出甜美的笑容。
“好,这就来,谢谢哥哥。”
听到哥哥这个称呼,青梧表现的有些惶恐,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是这里的道童,专门伺候师傅们衣食住行的,小公子日后便是这桃花庵的三弟子,我应称你为三师叔的,所以你称呼青梧便可。”
“好的,青梧哥哥。”
青梧要眼看着称呼是纠正不过来了,便不再强迫他。
一个时辰后,青梧带着己经穿戴整齐的江稚鱼来到了膳堂。
他穿上了雪白的道袍,脸上的灰尘也一扫而空,看起来竟如少年贵公子一般潇洒,只是身高确实没起来。
桌子上己经摆满了很多好吃的饭菜,就等着他过来。
江稚鱼的左眼虽又缠上了纱布,只是这次纱布雪白,终于算是摆脱了小叫花子的形象。
青梧将人带过来之后,缓步来到程清山跟前。
“师傅,三师叔的脸上都是一些淤青,身上的擦伤也很多,只是他的右眼一首不睁开,不知道是睁不开还是怎么回事。
询问他,也没有得到结果,我只能应他的要求,继续给他缠上新的纱布。”
“好,青梧啊,辛苦啦!”
“道长,那我就先行退下了。”
程清山赶紧招呼江稚鱼过来坐下,“来来来,小鱼儿啊,快来尝尝,我让师傅专门给你做的红烧肉,还有糖醋鱼。”
“谢谢。
只是……,没事,谢谢。”
江稚鱼道谢,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欲言又止。
江稚鱼其实早就饿扁了,不过他早就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江稚鱼坐在座位上,不管不顾的大快朵颐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他的左眼又忍不住的红润了起来。
眼泪像初春的融雪,裹挟着冰冷的刺痛与复苏的暖意。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我真是太没有出息了,娘,你有没有吃过呢?”
江稚鱼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忍不住瞎想,想要回忆起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属于娘的烙印。
江稚鱼吃饭的速度变得慢了起来,他想长久的记住这些饭菜的味道。
长时间的讨饭要饭,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长期营养不足,所以他的身高比其他同龄的小朋友要矮上不少。
“小鱼儿,你怎么了?”
肖乐良拿了手帕递给江稚鱼,关切道。
江稚鱼刚要道谢,鼻子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檀木香,他猛地抬头向旁边转头看去,因为他没有看过那天带他来的内人的面孔,只能凭借味道识别出此人。
“是你!”
江稚鱼惊呼出声,用手指着旁边那个认真低头干饭,沉默不语的人。
那个少年闻声,抬起头来忽然和江稚鱼对视到了一起。
“你是将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个人!”
“嗯。
是我。”
“小鱼儿,快来拜见你二师兄苏言生,他是……”程清山话还没说完,只听江稚鱼又大胆的发言了:“你好像个姑娘,娘里娘气的!”
姜稚鱼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认真的说道。
“你!”
苏言生明显露出了惊诧又气愤的神情,但好像又不大会吵嘴,话到嘴边竟然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
停顿片刻只蹦出来,两个字“胡说!”
“但是,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程清山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肖乐良,也急忙去堵住小鱼儿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
“小鱼儿,不可这么说!”
“小鱼儿,不可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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