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清晨六点的医院走廊泛着消毒水的冷光,郑伊贤攥着尹新春昨晚交给他的证物袋,指尖在透明塑袋上摩挲着那根粗硬的毛发。
三楼隔离病房外,护士长金美善正对着对讲机低声争执:“不行,朴教授说这些样本必须由他亲自处理——”话未说完,病房内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一名护士踉跄着撞开门,白大褂上溅满暗褐色液体。
“郑医生!
307的病人……他的皮肤在变硬!”
郑伊贤冲进病房时,病人正用头猛撞墙壁,裸露的手臂上浮现出蛇鳞般的纹路。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白细胞计数正以骇人的速度飙升。
他伸手去按镇静剂,却在触碰到病人皮肤的瞬间触电般缩回——那表层覆盖的竟像是某种角质化的甲壳。
“快取组织样本!”
他对助手喊道,目光却被床头柜上的输液瓶吸引。
标签上的“明宇生物科技”字样让他瞳孔骤缩,三年前那场大火烧毁的实验室,如今竟以这种方式卷土重来?
与此同时,尹新春在警局证物室里,正用镊子夹起显微镜下的病毒切片。
这东西的基因链像被强行拼接的拼图,既有“狂人病”的攻击性片段,又嵌入了某种节肢动物的蛋白序列。
对讲机突然响起,技术科的声音带着颤抖:“新春姐,你让郑医生看看样本编号B7-19,我们在数据库里查到……它属于明宇制药2018年的‘噬骸计划’。”
“噬骸计划?”
尹新春翻开尘封的旧案卷宗,泛黄的纸页上印着触目惊心的实验记录:“以昆虫外骨骼基因为载体,融合狂犬病毒变异株,目标……制造可控生化兵器。”
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笑容扭曲,背景墙上的培养皿里,漂浮着类似今晚在工厂看到的绿色液体。
下午三点,郑伊贤站在医院地下三层的废弃实验室前。
上午那名病人在被转移后突然暴毙,尸检时竟从心脏里取出了半枚蝉蜕般的空壳。
他用尹新春发来的密码打开电子锁,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气味中混杂着铁锈味。
实验台上散落着破碎的培养皿,其中一个标签上的“β-7”与工厂死者手环上的字样完全吻合。
“你不该来这里。”
郑伊贤猛地转身,朴教授倚在门口,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
“明宇的旧实验品跑出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三年前那场火,烧了账本,没烧掉培养箱里的‘种子’。”
他指向墙角的玻璃柜,里面浸泡着的畸形胚胎正轻轻搏动,尾部延伸出的触须状组织,竟与尹新春带回的毛发如出一辙。
“它们需要宿主,”朴教授举起注射器,绿色液体在针管里晃荡,“当年我们以为用抑制剂能控制,可现在……”话音未落,天花板的通风口突然传来簌簌声响,无数根黑毛从缝隙中垂落,带着腥甜气味的黏液滴在郑伊贤手背上,瞬间灼出细小的血泡。
警局里,尹新春刚拨通郑伊贤的电话,就听见听筒里传来玻璃破碎声。
“伊贤?
你在哪?”
她抓起车钥匙冲向电梯,却在警局门口撞见一群穿防化服的人。
为首的官员出示证件,语气冰冷:“尹警官,明宇生物科技相关区域己被封锁,你的调查权限到此为止。”
防化车呼啸而过的尾气中,尹新春看见车厢后窗贴着张熟悉的脸——正是上午在医院走廊与郑伊贤相撞的李护士。
她突然想起昨晚郑伊贤说过,那些特殊病人的血清里都检测出了异常的昆虫激素,而此刻手机地图上,郑伊贤的定位正停留在医院地下三层,信号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深夜十一点,尹新春撬开医院后门的消防通道。
地下实验室的铁门被暴力破坏过,地上的血迹延伸向走廊尽头的冷藏库。
她推开门的瞬间,寒气裹挟着浓重的福尔马林扑面而来,成排的金属抽屉整齐排列,其中一个抽屉的锁被烧熔,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半截沾着黑毛的白大褂袖口——郑伊贤常穿的那件藏青色外套,袖口处还留着她去年缝补的针脚。
冷藏库的角落,有台老式电脑还亮着屏。
尹新春颤抖着点开最后打开的文档,屏幕上跳出的不是实验数据,而是段监控录像:朴教授将注射器刺入郑伊贤脖颈,绿色液体注入的瞬间,他手臂上浮现出与那些袭击者相同的鳞纹。
而录像的背景音里,除了挣扎声,还有个机械合成的声音在重复:“β-7宿主适配成功,启动第二阶段……”文档关闭的刹那,所有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尹新春听见头顶通风管道传来甲壳摩擦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管道爬下来,在地面拖曳出湿滑的痕迹。
她摸出腰间的配枪,却在这时摸到口袋里的证物袋——那根来自小巷袭击者的毛发,此刻竟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像某种不祥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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