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瓷音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
但它实在是太聒噪了,吵得她耳朵疼。
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器,不应该高冷一点吗?
“啊啊啊!
救命啊,这小娘娘好可怕,居然能听得到小爷说话。”
“闭嘴,你再吵,我就将你给融了。”
叶瓷音警告道。
啼月镯的叫声这才弱了下来。
“我,我不说了。”
叶瓷音开门出去,林贵的院子就在不远处。
这里平日没什么人过来,她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到了林贵的屋中,她才问:“他将贵重的东西都藏哪里了?”
啼月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叶瓷音是在问它话。
哪有人问一个暗器问题的!
啼月镯不情不愿,嘀咕:“小爷才不告诉你,他在第三个柜子里藏了一根金条,半袋金叶子。”
“还在右下第一个柜子藏了几张银票。”
叶瓷音翻了这两个柜子,将东西都给拿走了。
啼月镯吞了一下口水,这小娘娘拿东西这么利索,不会是盗贼出身吧。
又在桌子上拿了两个大馒头,叶瓷音填饱肚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开始盘点现状。
刚才她拿起那金条和金叶子,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初步猜测,应该是很珍贵,或者是后世会消失的文物,才能被听到声音。
至于其他常见的财物,就是死物,没有心声。
有了力气,叶瓷音回到自己的屋中,将林贵给拖得远远的,然后推入枯井。
她虽是文物修复师,但她以前也跟随过考古的老师下墓,多凶险的地方她都去过。
所以现在面对这种环境,她不至于手足无措。
她走到水缸前,洗手和洗脸。
水中映出她的模样……还真是有缘分,她现在的样子和她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水中晃开阵阵涟漪,水中人清冷如玉,湿发贴着颈侧,更衬得眼睛清亮。
眼尾一粒朱砂痣缀在氤氲的水汽中,像雪地落红梅。
她再看自己的手掌心,上面显示倒计时71:35:29,己经过去大概25分钟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为何看手那么久,手好看,也不用看那么久啊。”
啼月镯又开始嘀咕了,它似乎不说话就不自在。
看来,它是看不到这个倒计时的,只有她能看到。
叶瓷音将啼月镯从她的袖子里抖落出来,这才发现它的上方居然也浮着红色的数字。
五天?
啼月镯明显是从中间断开了。
所以,修复它的话,她能多活五天?
挺抠门的,但能多活五天就五天。
叶瓷音马上抓着它,大步往屋内走去。
啼月镯又开始叨叨了:“你将小爷攥得那么紧作甚,男女授受不亲。”
“你算是人吗?”
叶瓷音反问了一句。
它:“……”您骂得真脏。
回到屋内,叶瓷音将啼月镯丢在桌子上,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她己经在脑子里算着要如何修复它了。
冷宫简陋,她还需要找其他东西。
这个时候天色渐暗,她将啼月镯放在柜子里,便离开,不理会它在后面大喊大叫。
等她回来的时候,己是深夜。
啼月镯己经喊到没有力气了。
“你这小娘娘怪狠心的,将我丢在小柜子里,这屋子方才还死过人呢,吓死小爷了。”
那声音虚弱又委屈。
叶瓷音挑眉道:“你不是自称暗器吗,应杀人无数,怎会如此胆小。”
啼月镯急了:“那是小爷年轻的时候,你试试被人埋在地下几十年……”黑漆漆的,还有臭烘烘蠕动的虫子,它胆子都变小了。
“等等,你拿这么多东西是作甚?”
它将叶瓷音将一袋东西给摆开。
有刮刀、青石片、鼠须笔,锡钉,湿麻布,石青,鸡蛋。
叶瓷音坐下之后,她将啼月瓷摆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右手拿起刮刀,消除断口陈年污垢。
她专注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前世……啼月镯也忘记尖叫了,安安静静的。
待污垢被清除之后,露出了镯子的银骨。
她取来锡钉,这是她在窗上扒下来的。
用火折将锡钉融成水银似的亮液,滴入犬齿状缺口,趁热拿青石片压平接缝,裹湿抹布萃冷。
虽然修补镯子她前世也做了几十次,但她依旧不敢懈怠。
因为这不仅关乎到她的性命,也关乎到这个东西日后是否还能流传于世。
一旦有任何疏忽,她就将前人的心血,和后世的瑰宝都给毁掉了。
终于,等到这镯子被接上,她轻吐了一口气,但神情依旧严肃。
因为她要做的,不仅仅是将镯子给接上,还要让它恢复原状。
她取来石青颜料,调鸡蛋清黏液,鼠须笔蘸着补圈点点麟纹。
啼月镯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它能感觉到自己逐渐在变完整。
她好像很厉害。
将鼠须笔给放下,见镯子己初现本该有的轮廓。
叶瓷音轻道:“还差椴木炭蘸茶油抛光。”
“这两样东西可不容易得到。”
《内务府则例》载“帝后日用红罗炭,妃嫔次之,椴木炭唯年节赐。”
这后宫里,估计只有皇帝才能用得上椴木炭。
茶油是江南贡品,用于皇上食疗,其他人根本见不得,更别说是她这个打入冷宫的叶答应了。
看着手掌心的时间逐渐在变少,叶瓷音的神色愈发凝重。
“要如何才可以见到皇帝呢?”
缺口被接上了,啼月镯很高兴,它听到叶瓷音的话,赶紧应和:“你想找皇帝,你是要争宠吗?”
“也是,后宫的娘娘们,要是没有皇上的宠爱,很难活下去的。”
“只不过,这个新皇好像不近女色哦。”
“但你要是想见他,也不是不行。
小爷我埋在御花园下面的时候,就发现皇帝他经常在子时去那里,还不让人跟随。”
子时?
不就是现在吗?
叶瓷音没有半点犹豫,迅速起身,带着啼月镯就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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