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最近失眠。
这种失眠不是突发的,而是极有秩序地、每天在凌晨三点来临,不早一分钟,也不晚一秒。
她会睁开眼,听见心跳,胸口发紧,像有什么没说出口的话堵在那里,却永远咽不下去。
这天夜里,她又坐起身,从枕边拿过手机,下意识点开了微博热搜。
她知道自己会这么做,就像她知道自己会失眠。
热搜上并没有她的名字,也没有那个名字——宋苒苒。
但她依然感到一种不属于她的寒意,缓缓地沿着指尖爬上来。
她打开私信,又看了一遍那条匿名消息。
只有一句话:“七年前的那杯酒,是你送过去的,对吗?”
没有署名,没有图片,甚至没有表明她是谁。
但苏姝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垃圾信息。
她删了那条私信,动作很快,但手却微微发抖。
她洗了脸,换上晨跑服,下楼跑了三圈。
天还没亮,东澜市的空气有些冷。
她需要冷静下来。
回到公寓,佣人己经备好了早餐。
她没有动筷子,只看着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
她忽然意识到,她己经很久没有听到“宋苒苒”这三个字了。
那个女人在七年前就死了。
不是坠楼,不是车祸,也不是病死。
明明是被整个圈子“默认”处理掉的,现在怎么又出现了。
当年媒体删稿,公司注销,合作方全部切割,就连她自己,也在一周之内接到了五份“备选女主”的邀约。
宋苒苒消失的第二周,她成为了品牌代言人,签了两部女一。
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她确实记得——那杯酒是她送过去的。
她也记得那杯酒上有一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蓝。
不是毒。
她不敢下毒。
只是能让人“头晕”一点。
她也记得,那晚苒苒脸色发白,在后花园待了很久。
然后,有人从三楼坠了下去。
后来没人提这件事。
就像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默契。
一个人摔下去,所有人就都保住了。
⸻午后,苏姝出现在东澜剧场,准备参加一场慈善朗诵会。
她妆容一如既往温婉得体,穿的是香槟金收腰裙,站在聚光灯下,看起来就像一束温和的光。
“苏小姐,最近状态很好啊。”
“你和路总什么时候结婚?
都在等你们的好消息。”
她笑着应对,脸上没有一丝裂痕。
首到她走进后台的休息室,看到桌上的那束花。
黑玫瑰,带着水气,包装纸写着一张字条:“她那天穿的就是这颜色。”
她顿了一下。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她什么都没说,关上门,坐下,双手交握。
这时,助手敲门:“姝姐,要开始了。”
她点头:“我知道。”
起身,整理裙摆,走出去。
走入光里。
但她知道,今天这束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冷。
⸻她曾经以为,只要不提起,那件事就不会存在。
可事实是——有些光不是用来照亮的,是用来暴露的。
而她早该明白——她不是怕黑,她是怕有人在黑暗中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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