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将端懿皇后槿按扶到榻上,银针在她的人中穴快速刺入。
杉杉心急如焚,一手紧紧握着意欢的小手,一手轻轻拍打着槿安的脸颊,声音里满是焦虑:“淑仪!
淑仪你醒醒!”
好一会儿,槿安才悠悠转醒,她猛地坐起身,发间的珠翠叮当作响,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怨毒:“一定是慕瑶!
自从她出生,这宫里就没太平过!”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因产后体虚又跌回榻上。
杉杉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淑仪莫要激动,欢儿的病定会有办法,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可槿安根本听不进去,在他怀中又哭又闹,认定慕瑶就是一切灾祸的根源。
与此同时,撷芳斋内,慕瑶的啼哭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
照顾她的宫女青梧急得首掉眼泪,却又不敢违背皇后的命令。
另一个宫女烦躁地皱起眉头,恶狠狠地说:“老祖宗啊,又哭了,别哭了!
再哭,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慕瑶毫无停下来的意思,这个宫女想起皇后的吩咐,咬咬牙,掏出一块手帕,粗暴地掰开慕瑶的小嘴就往里塞。
小婴儿被呛得首咳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手在空中无助地乱挥,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青梧实在看不下去,别过脸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养心殿内,杉杉看着手中钦天监新呈上来的星象图,眉头越皱越紧。
图上显示,主后宫运势的星位黯淡无光,周边星象紊乱。
他招来钦天监监正,沉声问道:“这星象异动,究竟是何征兆?
皇后与公主的病,可有破解之法?”
钦天监监正战战兢兢地跪下,额头紧贴地面:“回皇上,星象显示,后宫阴气郁结,纷争不断,恐有大祸。
唯有整顿宫闱,平息怨气,方能化解。”
杉杉沉思片刻,下令道:“传朕旨意,后宫众人皆须谨言慎行,恪守宫规。
未经宣召,嫔妃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严惩不贷!”
旨意刚下,坤宁宫门口就传来一阵喧闹。
新入宫的南常在叉着腰,大声嚷嚷:“还望姑姑帮我通报一声,我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怎能如此不通情理?”
守门宫女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常在这是明知故犯!
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里面,早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你若强行进去,就是无礼犯上!”
南常在却不以为然,冷笑道:“我是主子,你是奴婢,哪轮得到你教训我?
今日这安,我还非请不可了!”
说着就要往里闯。
屋内,槿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顿时火冒三丈,怀中的意欢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她声音尖锐地喊道:“是谁在外面喧哗?
把人给本宫赶出去!”
云舒领命出去,见南常在如此跋扈,也不禁动怒:“南常在,皇后娘娘有令,你如此无礼,莫怪我们不客气!”
南常在却梗着脖子,毫无惧色:“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样!”
双方僵持不下,杉杉也被惊动,快步走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目光如炬地盯着南常在:“你就是新来的?
如此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来人,将南常在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
南常在这才慌了神,跪地求饶,但为时己晚。
杉杉转头看向槿安,见她脸色苍白,怀中的意欢还在啼哭,心疼不己:“淑仪,莫要为这些小事动气,以心伤了身子。”
槿安靠在他肩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皇上,自从慕瑶出生,这宫里就没安生过。
若不将她送走,只怕……”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心中对慕瑶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杉杉叹了口气,轻抚她的后背:“朕己打算前往静安寺,为欢儿祈福。
方丈说,诚心祈福,或许能让欢儿痊愈。
只是二公主……方丈也说,若将慕瑶养在静安寺,到成年或许能化解灾厄。”
槿安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僵。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意欢,又想起撷芳斋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尽管满心厌恶,但慕瑶终究是自己的骨肉。
沉默良久,她声音沙哑地开口:“皇上,慕瑶……终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她还那么小,若现在送去静安寺……”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就让我先将她养好,等她大些再送过去,可好?”
杉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一向对慕瑶态度恶劣的皇后,竟会为她求情。
他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淑仪,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
那就依你,等慕瑶满周岁,再送去静安寺。”
槿安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但她的内心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对慕瑶的这份怜悯究竟能持续多久呢?
或许,这只是一时的同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感会逐渐淡化;亦或是,它会在心底生根发芽,成为一种长久的关怀和牵挂。
槿安自己也无法确定,毕竟人心是如此复杂多变。
然而,无论这份怜悯能持续多久,槿安都决定在当下给予慕瑶一些温暖和帮助。
因为她深知,即使只是短暂的善意,也可能在他人的生命中留下重要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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