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宾利商务车在公路上疾驰,远离市区,驶向城郊。
贺家老宅是座山间别墅,隐于人烟,一路草木逶迤。
贺昆今年20岁,成年后有了贺氏的股份分红,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去买了自己的公寓。
他离开老宅己经两年,往前十多年都在其中度过。
那段时光经常在梦中浮现,醒来后冷汗涔涔,全身都是砭骨的寒与疼。
到了老宅,佣人带路。
穿过庭院,沿着小桥,路过奇形假山和涓涓水池,来到贺家的灵堂。
吴术正在灵堂内等他。
“吴总管。”
贺昆站在吴术身后喊了声。
吴术正在给逝去的贺家先辈上香。
将香插入香炉后,他拜了拜,站起来,盯着贺昆,眼底己不是白日的纵容。
而是种交织着恨怨的严厉眸色。
贺昆跪在蒲团上,这是他每年生日必做的事,为贺家先辈跪拜一夜。
“你今年20岁,什么都没学到,吃喝玩乐会不少。
跪在这里给你父母和婶伯道歉。”
“贺昆你命中带煞,进我们贺家是你的福分,你给我在这儿好好感恩戴德!”
交代完,吴术掩住咳声,拄拐杖离开。
贺昆跪在蒲团上,瞧着最近的西张灵位,找来细条的沉香,沾了些烛火放入香炉。
暮色悄然,他跪在地上,一夜未眠。
~付峥白天上课,中午去刷盘子,傍晚才有时间空出来。
他去医院看了眼姥姥,和老人家聊聊天,又带点水果过去,。
琐事缠身的主治医生终于见到他,免去打电话,赶紧把人叫到办公室。
“你姥姥的病情正在恶化,再不进行手术恐怕活不过三个月。”
主治医生了解付峥家里情况,这么与孩子说倒不是提醒他去筹钱,而是提前给他打预防针,让他看开点,最好利用这段时间陪老人家出去散散心。
到了分别时别太伤心。
但付峥很明显没听明白意思,少年声音冷静,低声荡在空气里:“医生,做手术。”
傍晚的红霞绚烂,把男孩的头发照得金灿灿。
医生恍然瞧见他劲瘦脖子上有青筋凸起。
开口想劝什么,终是消在喉间,没说出来。
“行,那尽快筹钱吧。”
~周末,“一响贪欢”内人头攒动,很多专业课任务重的学生终于有机会跑出来嗨。
张挺看出付峥今日情绪有些低落,特地在他上场前端杯果酒过去给孩子助助兴。
到了后台却瞧见付峥对着电吉他发愣,脊背僵硬。
张挺靠近了才看清,那吉他上的琴弦全被剪断了,搭在琴纽边,死气沉沉。
他赶忙放下果酒,急声问:“这谁干的,是不是在酒吧断的,我去找……”付峥拦住他脚步,把吉他重新装进黑包里,嗓子压得低:“不是酒吧的人,是我……捡的一只狗,它咬的。”
付峥脑里浮着张精致白皙又骄恣的脸,喉结滚了滚,脱了外套。
“不好意思张哥,设备坏了,我只能干唱,要是人走光了,今天不要钱。”
“说什么呢,你上去人怎么可能走!”
张挺拍拍他肩膀,对付峥的影响力很有数。
只是……他望着少年挺括的肩,留在原地,疑惑瞧着那角落里的吉他。
什么品种的狗这么厉害?
喧腾气氛中摇晃着无数青春勃发的身影,张扬挥霍着躁动的荷尔蒙。
灯光下一瘦削身影被照亮,少年面上冷硬的神情与白光交织,看不清眼光,只有锋利轮廓呈现着料峭的淡漠,看起来勾人心魄,叫人痴醉。
“下雪的夜,我们没有见面。
再一次,你会不会拒绝分别。
一冬大雪 怎么抗到春夜。
窗台的花忘了,承诺不会纪念。
有人说你很安全 说你让风一首往前。
吹开黎明,吹散呜咽。
之后的之后再来到我身边。”
微哑冷冽的嗓音浮在酒气蔓延的空气中,付峥扶住话筒,长指白皙,轻缓嗓音温柔曲调,他眼底仿佛有无尽的月光倾泻。
“我的天,我第一次见付峥唱慢歌,妈妈,我要哭了,怎么这么好听。”
“酷哥的温柔扛不住,我泪崩了,这首歌叫什么,怎么没听过,我去搜一下!”
“付哥怎么这么蛊,真的好帅……”酒吧灯影摇曳,躁动气氛被付峥歌声染出片悬溺的沉浸。
张挺转着核桃咂舌,这首歌他有印象,几天前付峥在后台没事儿写的,他以为这小子写出来玩儿,想不到唱出来这么好听。
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东临公寓,一辆冰蓝色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贺昆从车上下来,胳膊上粘着个人。
“贺少,己经到了吗,你的房子好漂亮。”
男孩贴在他怀里,娇着声音,身子软成一滩水。
贺昆搂着他回家。
以前,他私生活很干净,虽然追求者很多,但掰着手指算算真正的恋人也只有云思恒一个。
云思恒什么都惯着他,就是在床上谁上谁下这个问题上,怎么也不松口,贺昆气不过,经常偷偷诱惑他,想着关键时刻把局面翻转过来。
但关键时刻两人谁都不肯让步,弄到最后,都是红着眼自己解决。
以至他到现在还没做到最后一步。
可能是昨晚刚从祠堂回来,也可能是今天缠上他的小子有几分像云思恒,所以他破戒了,把人带回来,准备共度春.宵。
“小南,怕吗?”
他抚上男孩的脸,盯着他,目光透过他却看向遥远疆土外另一个人。
蒋南勾住贺昆脖子,眼神粘住,嗓音柔着:“贺少爷,你想我怕我就怕,你不想我怕,南南就不怕~”话毕,献上热吻。
他从会所出来,早摸透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翻身。
贺昆这种顶级家世,相当于彩票里的一等奖还是加了无数倍注的那种,竟然让他中了,蒋南觉得头晕目眩,一脚己经踏入天堂。
他使出浑身解数,变着法想让贺昆满意。
两人从入门就开始脱,贺昆把他压在沙发上,蒋南就配合地曲起身子。
“贺少,给我……嗯……”蒋南的手穿插在贺昆发丝中,娇着嗓音求.欢,他眸色动人,身上泛出层诱惑的绯红,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呼喊,连咬牙也是辗转的回音。
他不像那个人,那个到了关头上还会和他计较。
最后还抛弃他的人。
贺昆眼色漆黑,脸埋在蒋南脖颈间。
男孩激动得尖叫,不停蹭着贺昆。
交缠之际,贺昆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忽的响起来。
铃声催人,消减着旖旎的气氛。
贺昆伸手去拿,蒋南挽上他手臂,白皙眉宇似染了层雾气:“贺少,不要接……”他拉住贺昆,嗓音有丝颤抖:“不接好不好,别留下我~”贺昆眸子一深,拦腰抱起他,“好,咱们去卧室。”
蒋南高兴又得意,想着贺昆肯定被他迷住了,吻得越发卖力,全身只有一点布料欲遮还休,挡住关键部位。
他跪在床上,凑近贺昆,正要为他解开裤子,卧室的电话铃又响了。
蒋南委屈的嘟着嘴:“昆哥,把电话线拔了好吗?”
贺昆理智尚存,他朋友不多,知道他家电话的人更少之又少,没要紧事儿没人会打过来。
他揉了揉蒋南的发:“别急,等我一会儿。”
电话那头,于北听见他的声音长长舒了口气。
“我的祖宗,你总算接电话了。”
“怎么了?”
“昆少,你上次让我查的贺家独苗少爷找到了,他根本没死,好好活着呢!”
于北的话如平地惊雷,贺昆脸色立马沉下来。
“还活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