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凌月睁开眼睛,昏昏沉沉。
脚踝的伤口己经处理过了,缠着一圈粗糙的布条,隐隐渗着血渍。
她躺在床板上,手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床头,身下垫着硬邦邦的稻草褥子,她住的地方己经是全村最好的了,不过她还是睡得骨头疼。
屋外传来鸡鸭的叫声,夹杂着女人扯着嗓子的吆喝,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饭。
她怔怔的抬眸,己经是傍晚了吗?远处有狗在吠,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空气中飘来柴火燃烧的烟味,混着猪圈特有的腥臊气,熏得人头晕。
她绝望极了,眼睛却干涸得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幺妹儿。”
突然有人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她扭头,发现是张嬢。
在这个地方,除了蒋牧尘以外,凌月只跟张嬢一个人说话。
因为张嬢长得很像自己的妈妈。
她们都有着一样丰腴的体型,卷曲的黑发夹杂着几缕白发,说话也是一样的温柔,每次看见张嬢的时候,她都会想起自己的妈妈。
这个时候,妈妈该有多担心自己呢?她端着一碗稀饭坐在凌月的床前,说道: “你乖,吃点东西噻。”
凌月摇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什么都不想吃。”
“你吃一点,我拿包谷米煮的,鲜得很。”
张嬢舀起一勺稀饭,她看着凌月的目光中满是心疼,哄道: “你吃了,我让我家崽子给你抓一只小狗来玩。”
这是一种女人对女人的心疼,张嬢也是几十年前被拐到麻柳村的可怜人。
凌月勉强喝了一口稀饭,推开了碗,轻声道:“饱了,吃饱了。”
窗外,几个光着脚的孩子跑过,嘻嘻哈哈地打闹,完全不知道这间屋子里锁着一个想逃的女人。
更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像一堵永远翻不过去的墙,把这片穷乡僻壤围得严严实实。
凌月望着窗外发呆,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蒋牧尘回来了。
她的身体本能地绷紧,手指死死攥住被角,指节泛白。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来。
蒋牧尘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手里提着一只还在扑腾的野兔,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醒了?
” 他粗声粗气地问,随手把兔子扔在墙角, “给你抓了一只兔子。”
他知道把她弄狠了,抓了一只兔子回家哄她。
女孩子不都喜欢可爱的动物吗?然而她看了一眼那只奄奄一息兔子就闭上了眼,天可怜见,它脑浆都出来了。
张嬢端着碗走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一下子只剩下她和蒋牧尘两个人,她下意识往墙角缩了缩。
蒋牧尘皱起眉,大步走过来,身上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小月。”
他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 “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凌月摇头,满眼恐惧。
“为什么。”
蒋牧尘响亮的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为什么不愿意。”
她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的口水,下意识想擦去他的口水,但是怕死就硬生生忍住了,半晌,小声道: “我还小,我才十八岁。”
再说,她也不想跟蒋牧尘生孩子。
蒋牧尘虽然长得高大,五官硬朗深邃,但他毕竟是个坏人,皮肤晒得黝黑,气质也是凶神恶煞的,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还是比较喜欢她的男朋友,沈书很斯文,长得白白净净的。
“那你想什么时候生?” 这个问题没什么必要,他这样强势的人,怎么可能让她来做决定。
凌月也深谙这一点,索性不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
” 他的手指微微使劲, “还在想着怎么跑是吗?”
凌月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知道,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能跑哪去。”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蒋牧尘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但是他能听出来她不高兴,很快她的下一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死在这里算了。”
一股大力倏然袭来,是他布满青筋的大手覆上了她的颈脖,她难以呼吸,不得不微微仰着头,眨眼间满是脆弱的泪光。
他道: “小月,不可以说这样的话。”
滚圆的眼泪淌落,为了保命,她颤抖的点了点头。
她长得太美了,含泪的样子看上去也让人怜爱极了。
他忍不住上前去吻她脸上的泪珠,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动,强势的将她压在了身下,在男人猛烈的进攻下,她的眼泪没入鬓间,消失不见。
这时,她想起了自己遥远的恋人。
沈书,戴着眼镜的清秀少年,连牵她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
倘若看见她泪水涟涟躺在别人身下的样子,他会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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