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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微笑的纵火者》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星辰大海wh”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冰冷程远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主角是程远,冰冷,莫秋芳的都市高武,都市,求生小说《微笑的纵火者》,这是网络小说家“星辰大海wh”的又一力作,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险,本站无广告TXT全本,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5266字,30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5 21:17:09。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她总是微笑,直到火焰吞噬一切——程远拥有令人艳羡的生活——美丽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儿女、豪华的公寓,以及事业有成的科技公司CEO身份。而莫秋芳,是他家新雇的保姆,沉默、勤快,脸上永远挂着谦卑的微笑。没有人知道,在那副温顺的面具下,藏着一个被仇恨灼烧的灵魂。莫秋芳精心记录着这个家庭的一切:程远的作息、妻子的习惯、孩子们的恐惧……以及这栋房子的每一个逃生出口。当男主人出差的那个夜晚,她点燃了第一簇火苗。消防车呼啸而至时,她站在小区对面,静静凝视着28层被烈焰吞噬的窗户,嘴角扬起一丝扭曲的微笑。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而活下来的人,将揭开比火灾更可怕的真相。——悬疑心理惊悚力作改编自网络当完美保姆的伪装被撕裂,暴露出的是怎样的人性深渊?
主角:冰冷,程远 更新:2025-07-05 23:3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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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标本箱
暮色如同打翻的赤霞珠,粘稠、深邃,带着一种宿醉般的颓靡,缓慢地浸透了整座钢铁森林。程远伫立在翡翠湾顶层公寓二十八楼的观景阳台上,指尖夹着的古巴雪茄,一点暗红的光在渐浓的夜色里明灭,像垂死恒星最后的呼吸。脚下,城市的血管在暮色中苏醒、奔流。蜿蜒的车河拖曳着猩红的尾灯,汇成一条条灼热的光带。霓虹招牌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融化、流淌,像被高温炙烤后随意泼洒的彩色宝石熔浆,散发出一种虚假而浮华的生机。他深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草混合着微凉潮湿的晚风灌入肺叶,带来短暂的辛辣与麻痹,试图压下那场持续了整整七十三天的并购案留下的后遗症——一场不见硝烟却足以榨干灵魂所有理性汁液的资本绞杀。
“小雨的奥数作业,检查完了吗?”
苏雯的声音裹着氤氲的水汽,慵懒地飘来,打破了阳台上的凝滞。程远转身。妻子倚在通往客厅的雕花繁复的法式双开门边,丝绸睡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下摆被不知何处钻入的穿堂风撩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她递来的水晶威士忌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荡,杯壁凝结的水珠滚落,折射着头顶那盏意大利穆拉诺手工玻璃吊灯洒下的、暖融融的金色光晕,细碎的金芒在酒液中跳跃,竟与玄关处那盏灯折射出的暖调奇妙地呼应着。
“全对。”程远接过冰凉的酒杯,杯中的球形冰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如碎玉般的声响。他抿了一口,醇厚的麦芽香混着强劲的泥煤烟熏味在舌尖炸开,带来短暂的慰藉。“小丫头的空间思维和逻辑,随你。”他的目光落在妻子脸上,试图捕捉那份熟悉的温存。
他们的视线在暮色渐沉的空气中短暂地交缠,随即分开,各自投向不同的虚空。身后,巨幅的落地窗如同一面冰冷昂贵的镜子,清晰地倒映着这个价值九千万的“家”:两百七十平米的阔绰平层,被苏雯以近乎苛刻的审美打理得一丝不苟,如同高端家居杂志精心拍摄的样板间。爱马仕橙的Ligne Roset沙发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跳跃在冷灰色意大利洞石铺就的光洁地面上,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墙上悬挂着巨幅相框,是他们上个月在马尔代夫碧海白沙间的全家福。照片里,十岁的小雨穿着荧光粉的潜水服,像只快乐的小树袋熊挂在程远宽阔的背上;六岁的小阳顶着一头被海风吹乱的卷毛,正举起一只沾满细沙的小手,努力比出胜利的“V”字;苏雯依偎在程远身侧,笑容明媚。四张笑脸被南亚炽烈的阳光镀上了一层近乎完美的金边,幸福得无可挑剔。
然而,程远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在苏雯搭在门框的那只手上。那枚象征永恒的铂金婚戒,此刻松松地套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明显比往常宽了半圈。这是她焦虑时无意识的习惯性小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眼前这幅完美的家庭画卷。
“莫姐今天……怎么样?”他又啜了一口酒,让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试图冲淡心头莫名的不安。
苏雯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儿童房,”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从玩具收纳柜到每一块乐高积木的缝隙,她用了整整四瓶消毒液,擦洗了三遍。连小阳那只宝贝的霸王龙玩偶,她都用棉签蘸着酒精,一颗颗清理了牙齿缝里的灰尘。”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走廊深处保姆房的方向,那里一片寂静。“就是……小雨缠着想让她陪着拼新买的千年隼乐高,她刚拿起一块积木,就像被烫到似的,立刻放下,然后退到走廊最深的阴影里去了,只说了一句‘阿姨还要打扫’……”
话音未落,公寓深处传来电梯抵达的清脆“叮咚”声,在过分安静的豪宅里显得格外突兀。厚重的双开电梯门无声滑开,保姆莫秋芳的身影出现在玄关暖黄的光晕边缘。她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超市帆布购物袋,袋口边缘倔强地探出几根翠绿的芹菜梗。四十五岁的女人站在那里,像一幅被时光反复漂洗、彻底褪去了所有鲜艳色彩的旧照片。一件洗得发白、灰扑扑的棉布衬衫松松垮垮地罩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曲线。当她弯下那似乎不堪重负的腰背,去解脚上那双同样灰暗的旧布鞋搭扣时,后颈处一道深褐色的、如同巨大蜈蚣般狰狞的旧疤痕,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疤痕表面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质般的光泽。
“程先生,苏小姐。”她的问候声轻飘飘的,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叹息,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几乎被地毯吸尽。她提着沉重的袋子,脚步无声地穿过宽敞得有些空旷的客厅。就在经过那张价值不菲的冷灰色大理石茶几时,“嘶啦”一声轻响,帆布袋的提手处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圆滚滚的土豆、橙红的胡萝卜、青翠的西芹顿时倾泻而出,咕噜噜滚了一地,撞在沙发腿上、滚到地毯边缘。
程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俯身去捡拾滚到脚边的两个土豆。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莫秋芳正伸向同一颗土豆的手腕内侧皮肤。
冰冷!
那触感让程远猛地一激灵。那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体温,更像是在冷库里放置了许久的冻肉,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穿透了他的指尖。
“我自己来!”莫秋芳像被毒蛇咬到般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宽大的袖口因这剧烈的动作滑落,程远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几道横亘在苍白手腕内侧的、颜色浅淡却排列整齐的陈年割痕,但衣袖迅速落下,将那点秘密重新遮掩。她蹲下身,沉默而迅速地捡拾着散落的蔬果。那双总是低垂着、仿佛永远在躲避什么的眼睛,在某个抬头的瞬间,飞快地扫过程远的脸。仅仅是一刹那的对视,程远却感觉心脏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狠狠蜇了一下——她的虹膜,黑得过分,黑得空洞,像两口深不见底、早已废弃的枯井,没有一丝光能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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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标本观察日志
儿童房柔和的米白色房门虚掩着,门缝里泄出一道温暖的光带,投射在走廊深灰色的羊毛地毯上。程远放轻脚步靠近,像接近一个未知生态系统的观察者。透过那道狭窄的缝隙,他看见莫秋芳正跪在印满卡通火箭图案的地毯中央。
她背对着门,腰背挺得笔直,姿态严谨得如同进行某种宗教仪式。她手中握着的不是玩具,而是一把闪着冷光的金属游标卡尺!此刻,她正极其专注地用卡尺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测量着小阳那只巨大的绿色霸王龙玩偶两只前爪之间的距离。恐龙张着大嘴,露出塑料的獠牙,呆滞的眼睛瞪视着天花板。
“霸王龙属暴龙科,标准模型足间距应为其体长的22%。”一个平平无波、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清晰地通过她戴着的微型蓝牙耳机传入程远的耳朵,冰冷得如同机器播报,“当前测量值误差0.5毫米,建议……调整。”
她放下卡尺,双手捧起那只巨大的玩偶,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她将它放回小阳床头的蓝色小书架上,调整着它的姿势和角度,直到它的头部微微侧向房门方向,视线仿佛能覆盖整个房间,位置精准得如同手术室里无影灯下被定位的器械。
就在这时,被窝里拱起一个小包,小阳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睡眼惺忪,奶声奶气地问:“莫阿姨,爸爸说霸王龙是最大的恐龙,它会吃人吗?我晚上梦见它了……”
莫秋芳的背脊,在听到“吃人”两个字时,瞬间绷紧!像一根骤然被拉满的弓弦。房间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漫长的十秒钟过去了,只有加湿器喷出的细微水雾声。她缓缓转过身,动作僵硬。昏黄的床头灯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瘦削得近乎嶙峋。她伸出枯瘦的手,极其缓慢地拂过小阳柔软的发顶,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霸王龙……”她的声音干涩,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只吃……不睡觉的……坏孩子。” 她的指尖,在即将离开孩子耳际的瞬间,修剪得异常齐整却毫无血色的指甲,在灯光下掠过一道冰冷的、青白的光泽。
一股寒意顺着程远的脊椎急速攀升。他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然而,刚退到走廊转角,就撞进了一个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柔软怀抱。
“哎哟!”苏雯轻呼一声,手中端着的牛奶杯晃了晃,几滴温热的奶液溅在程远昂贵的丝绒睡袍袖口上。“吓我一跳!”她嗔怪地捶了他肩膀一下,嗔怒中带着娇憨,“又偷看莫姐工作?怕她教坏你儿子呀?”
程远稳住心神,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杯,温热的瓷壁熨帖着掌心。“她刚和小阳说……霸王龙吃人。”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是你儿子自己先问的呀,小孩子不都好奇这个?”苏雯失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上周你不还说莫姐太寡言,对孩子不够亲近?现在人家试着互动了,你又紧张兮兮的。”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程远的胸膛,指尖划过他睡袍前襟,“我看啊,就是那场并购案把你神经绷得太紧了,草木皆兵。喏,把这杯牛奶喝了,安安神。”她的目光转向客厅方向。
程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莫秋芳正跪在冷灰色的大理石茶几旁,用一块雪白的抹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茶几那镀铬的金属腿。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规律性:手臂抬起的高度、向前擦拭的幅度、收回的距离,完全一致。抹布接触金属表面的角度、力度,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次,两次,三次……程远默数着,整整三十四次!分毫不差!这种超越人类的机械般精准,让他瞬间联想到父亲实验室里那些冰冷高效的自动化分析设备,它们处理生物样本时,就是这样的节奏。
“下周……去上海签最后一份文件,最多三天就回。”他咽下喉头翻涌的不安,低声说。
苏雯眼中的笑意淡去,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早点回来……小阳昨晚做噩梦,哭醒了,说梦见你被一只好大好大的霸王龙抓走了,关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程远睡袍的前襟,停留在一个位置,“他说……霸王龙扯掉了爸爸衣服上的小石头……”
程远低头。在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本该镶嵌着一枚温润的白色贝母纽扣,此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线脚,像一只失明的眼睛。
记忆碎片猛地闪回——今天清晨,出门前,莫秋芳为他整理歪斜的衣领。她那冰凉粗糙的指腹,似乎……似乎曾在那颗纽扣的位置,短暂地、用力地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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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9 消失的纽扣
书房厚重的胡桃木门隔绝了客厅的光线与声响,只有角落一台加湿器无声地喷吐着雪松精油的白雾,清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程远输入密码,沉重的黄铜保险柜门无声开启。他伸手去取那份关乎数亿资金的最终签约文件袋时,柜内一个坚硬的黄铜箱角,勾住了内衬的深蓝色丝绒。
“嗤啦——”
轻微的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丝绒内衬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东西——半张泛黄的旧照片。
程远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抽出来。照片上,父亲程振海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带着施舍意味的笑容,站在一块写着“青河镇希望小学”的简陋木匾额下方。他的手臂,以一种近乎钳制的姿势,搂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女孩穿着打满补丁的碎花裙子,细得像麻杆的腿裸露着,左腿以一种不自然的、明显萎缩扭曲的姿势弯曲着。她的头发枯黄,乱糟糟地贴在额前,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就在照片定格的瞬间,她似乎猛地抬了一下眼——那双眼睛透过泛黄的相纸,像两支淬了毒的冷箭,带着刻骨的恨意,直直地刺向镜头,刺向此刻拿着照片的程远!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袋,此刻仿佛重若千钧。程远踉跄着后退,跌坐在宽大的Vitra波昂椅上,昂贵的皮革发出沉闷的呻吟。威士忌残留的酒力混合着不断翻涌的不安,像无数冰冷的蛇在血管里疯狂冲撞。
父亲去年的葬礼……肃穆的哀乐,黑压压的人群,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百合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在殡仪馆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戴着宽大旧渔夫帽、穿着洗得发白旧外套的女人,默默放下了一束素净的白菊,没有鞠躬,没有停留,转身便消失在侧门外的阴影里。当时程远沉浸在悲痛与繁杂的应酬中,并未在意。此刻,那女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行走时,左腿明显跛足,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重而扭曲的姿态,与照片中那个女孩扭曲的左腿……如出一辙!
笃、笃、笃。
三声极有分寸、间隔均匀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程远混乱的思绪。他猛地抬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书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莫秋芳端着一个水晶果盘,静静地立在光影的交界处。门内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灰暗的轮廓,门外走廊的光线则将她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形成一种诡异的割裂感。
“苏小姐切了蜜瓜。”她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水晶盘里,蜜瓜肉被切成大小完全一致的、棱角分明的小立方体,整齐地堆叠着。每一块瓜肉上,都插着一根细小的竹签,签子上穿着饱满的蓝莓——恰恰是程远最厌恶的水果。
程远的视线没有落在果盘上,而是死死地盯着她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右手。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他突兀地开口,声音因紧绷而显得有些沙哑:“纽扣……找到了吗?”
女人端着果盘走向书桌的动作,极其细微地凝滞了半秒。若非程远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几乎无法察觉。她将果盘轻轻放在书桌边缘,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尘埃。“洗衣服的时候,”她依旧垂着眼睑,目光落在自己灰布鞋的鞋尖上,“没看见。”说完,她像完成了既定程序的机器,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她身后合拢,发出一声轻得如同羽毛落地的微响。
就在门缝即将完全消失的刹那,程远如同猎豹般从椅子上弹起,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莫秋芳刚刚离开的右手上——那只手在退出房门的最后一瞬,在门框的阴影里,骤然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而在那紧攥的指缝间,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贝母特有的、冰冷而温润的珠光,一闪而逝!
“呼——”
一阵强劲的夜风毫无预兆地撞开了书房通向阳台的玻璃门,白色的纱帘被狂风卷起,猎猎作响!程远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扑向阳台!
玉石雕琢的栏杆冰冷沁骨。他惯常倚靠凭栏远眺的位置,几个湿漉漉的水渍指印清晰地印在光滑的玉石表面,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而在其中一个指印的中心,赫然粘着一片小小的、金黄色的银杏叶!
程远颤抖着捡起那片叶子。借着阳台惨淡的月光,他清晰地看到——那清晰细密的叶脉上,被人用极其精细的利器,刻下了一个扭曲、诡异、如同古老诅咒符号般的螺旋纹路!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楼下。保姆房的小露台上,一道灰色的衣角,如同幽灵的尾羽,悄无声息地缩回了紧闭的玻璃门后,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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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 雨夜标本
惊雷如同远古巨兽在云层深处咆哮,撕裂了沉寂的午夜。一道惨白的电光瞬间将整个卧室映得亮如白昼,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程远猛地从并购案的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丝质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床头电子钟幽幽地散发着绿光:03:17。
喉咙干得冒火。他摸索着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客厅的恒温饮水机。经过儿童房门口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窗外滂沱暴雨掩盖的电子蜂鸣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儿童房的门没有关严,一道细细的光线从门缝里挤出来,像一把金色的薄刃,切在走廊深色的地毯上。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程远。他屏住呼吸,如同潜入敌营的斥候,无声地将眼睛贴近那道狭窄的门缝。
刹那间,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瞬间抽干,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莫秋芳背对着房门,像一尊灰暗的雕塑,矗立在小阳的儿童床前。孩子睡得正沉,红扑扑的脸蛋在床头一盏小夜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天真无邪。然而,照亮他脸庞的,并非那盏小夜灯,而是他枕边一个平板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冰冷的、蓝幽幽的光!
屏幕上,复杂的波形图如同活物般跳跃、起伏。实时脑电波图谱!程远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熟悉的波形标识——Alpha,Beta,Delta……图谱上方跳动着各种生理参数:心率、皮电反应……甚至还有一个标注着“恐惧指数”的百分比条!
莫秋芳枯瘦如柴的手指,正缓缓划过屏幕上某个剧烈起伏的波峰,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留下细微的油渍痕迹。她的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紧紧攥着一样东西——正是程远丢失的那枚温润的白色贝母纽扣!
更让程远魂飞魄散的是,她将那枚纽扣缓缓举起,凑近了小阳微微张开的、毫无防备的嘴唇!就在纽扣内侧光滑的弧形表面即将触碰到孩子唇瓣的瞬间,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刺眼的红光,猛地从纽扣中心一个针尖大小的孔洞里闪烁了一下!像一只窥伺的恶魔睁开了眼睛!
“基线稳定……杏仁核区域活跃度提升……皮电反应显著……”一个冰冷、平板、如同电子合成的低语声,清晰地飘进了程远因极度惊骇而异常敏锐的耳朵里,“恐惧反应峰值……合格。记录:刺激源——掠食者威胁联想霸王龙意象。标本编号GH-03……脑波特征及应激反应数据……录入完成。进入预备库。”
“咔嚓——!”
又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墨黑的夜空!瞬间的强光如同舞台追光灯,将房间里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程远的目光顺着莫秋芳灰暗的裤脚向下移动——在她脚边的地毯上,赫然摊开着一个敞开的、深灰色的金属工具箱!
工具箱内部分隔清晰,排列得如同解剖台般一丝不苟。一排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刀刃从大到小,如同钢琴的琴键般整齐排列;几支细长的玻璃管里,浸泡在透明福尔马林溶液中的,赫然是几颗小小的、带着血丝的乳牙标本!而在工具箱最外侧的网兜里,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装着几片早已干枯发黄、却依旧能辨认出形状的白色菊花瓣——正是去年父亲葬礼上,被那个跛足女人放在角落的那一束白菊的花瓣!
“轰隆——!!!”
震耳欲聋的惊雷紧随而至,仿佛就在头顶炸开!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整座公寓。就在这雷声轰鸣的瞬间,儿童房内那盏提供唯一光源的平板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熄灭了!房间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窗外暴雨疯狂抽打玻璃的哗啦声,和程远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黑暗中,传来极其轻微的门轴转动声——“吱呀……”
程远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他凭着本能,猛地向旁边走廊的阴影深处退去!动作仓促而剧烈!
“砰!”
后腰狠狠撞上了走廊墙壁上一个装饰性的黄铜壁挂!壁挂上那只作为装饰的、晶莹剔透的水晶天鹅应声而落,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哗啦——!”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炸响!无数锋利的、折射着窗外微弱天光的水晶碎片如同冰雹般四处飞溅!其中一片最尖锐的“翅膀”碎片,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程远下意识撑地的手掌!
“嘶……”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就在血腥味散开的刹那,儿童房紧闭的房门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关门落锁声——“咔哒”。
紧接着,一道灰暗的影子,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儿童房门口飘过,没有一丝脚步声,径直飘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保姆房门。灰影在门前停顿了不到一秒,房门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一道缝隙,灰影没入其中,房门随即无声地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程远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置身于水晶碎片和血腥的狼藉之中。手掌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却让他异常清醒地意识到一个冰冷刺骨的现实:
那些挂在客厅、书房、卧室里,记录着他们欢声笑语、阳光沙滩的全家福照片中,他们身后摇曳的、曾被自己忽略的、如同活物般的阴影,从来都不是什么错觉。这个耗资九千万、被苏雯打理得如同艺术品的“家”,早已成为一个精心布置、恒温恒湿、等待猎物停止挣扎的巨型标本箱。而那个叫莫秋芳的女人,她手中提着的,从来都不是清洁剂喷壶,而是冰冷刺骨、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福尔马林。
窗外的暴雨更加疯狂,密集的雨点如同无数冰冷的子弹,疯狂地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城市的万家灯火在扭曲的雨帘后剧烈地晃动、变形,如同无数溺毙在巨大琥珀中的飞虫,徒劳地挣扎着,发出无声的哀鸣。程远死死攥紧流血的手掌,任由锋利的玻璃碎片更深地楔入血肉。剧烈的疼痛中,他恍惚看见父亲程振海墓碑上那句冰冷的铭文,在每一次撕裂夜空的闪电中,带着无情的嘲讽,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完美是最高明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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