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我踩着积水冲向白龙江码头。
岸边的柳树在狂风中疯狂摇晃,枝条像无数枯手拍打着铁栏杆。
码头上空荡荡的,唯有我的小船在浪里颠簸,船舷还沾着翠翠湿漉漉的长发,在风里诡异地飘动。
水文站的铁门半掩着,铁锈斑驳的门牌在雨中吱呀作响。
我攥紧兜里的钢叉,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腐烂的腥气。
地面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罐,罐底残留着浑浊的液体,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墙角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女声从里面飘出来:“救...救我...”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极深的水底传来。
我顺着声音靠近,发现收音机旁摆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扉页上赫然写着“白龙江水文观测记录,1998年”。
翻到最新一页,潦草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七月十五,水下有异动。
那些东西...它们在动...”后面的字迹被大片血渍覆盖,再往后,整页纸都被撕去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日记本自动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用血画着一个扭曲的人脸,嘴角咧到耳根,正是翠翠那诡异的笑容!
“谁在里面?”
一道厉声喝问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只见三个黑衣人举着手电筒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那晚雇我捞尸的西装男。
他的脸在手电筒的光影里忽明忽暗,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陈师傅,不该来的地方,就别瞎转悠。”
话音未落,水文站的地板突然剧烈震动。
窗外的江面涌起巨大的漩涡,水花翻涌间,隐约露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西装男脸色骤变,对身后的人吼道:“快撤!”
可己经来不及了,一条惨白的手臂从地板缝隙中伸出,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我举起钢叉刺向那只手,却听见“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
定睛一看,那手臂竟是由某种诡异的金属制成,表面布满青苔和水草。
更多的金属手臂破土而出,水文站的墙壁开始渗出水来,腥臭的江水瞬间漫过脚踝。
混乱中,我瞥见墙上的老照片。
那是水文站建成时的合影,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浑身发冷——照片里的师父穿着水文站的制服,站在最前排,嘴角挂着和翠翠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陈师傅,想知道真相吗?”
西装男在水中挣扎着,突然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去问你那亲爱的师父吧,问问他为什么要在白龙江底建那座...‘活人墓’!”
话没说完,他就被一只巨大的金属手臂拖入水下,只留下一串气泡。
我奋力游向门口,却发现铁门不知何时己经锁死。
水位还在不断上涨,水下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无数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在即将被水淹没的瞬间,我看见翠翠的身影在漩涡中浮现,她的脖子上缠着粗重的铁链,正对着我缓缓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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