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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灵异《尸语法庭》,讲述主角冰冷赵峰的甜蜜故事,作者“红心苹果”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尸语法庭》主要是描写赵峰,冰冷,林楠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红心苹果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尸语法庭
主角:冰冷,赵峰 更新:2025-07-06 23: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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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解剖时殡仪馆突然断电,次日发现尸体竟被调包成三年前我误判的冤死者张强。
停尸房每晚都“复活”一具尸体,每具都指向我经手的争议悬案。监控死角里,
新来的女助手正哼着歌擦拭染血的解剖刀。“老师,”她歪头微笑,
“下一个该解剖您经手的那桩灭门案了吧?”我打开冷藏柜,
第三具“复活”尸体穿着我的警服,胸腔被剖开。里面放着一份泛黄的案卷,
首页写着我的名字——凶手栏。而尸体胸骨上,刻着一个血淋淋的编号:001。
---01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如同冰冷的钢针,顽固地钻进鼻腔,
管道隐约散发的阴冷湿气、以及台上那具年轻女性溺亡者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浮肿与青白。
皮肤被水泡得发亮,像一层半透明的蜡纸,紧紧绷在鼓胀的肌肉和骨骼之上。湿漉漉的头发,
几缕粘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如同纠缠的海藻。身上残留的、被河水浸泡过的微腥土味,
身体发烂腐败的臭味。空气凝滞,唯有头顶无影灯发出高频的、几不可闻的电流嗡鸣。
我的指尖传来乳胶手套特有的、略带粘涩的触感,隔绝了皮肤与死亡之间最后的直接联系,
却又放大了每一次触碰的感知。刀锋沿着双肩斜下汇合于胸骨顶端,笔直地向下切开腹腔,
最后抵达耻骨联合上方。皮肤、皮下脂肪、肌层……组织在锋刃下顺从地分离,
发出一种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嗤啦”声。血流早已凝滞,只有少量淡红色的组织液,
顺着解剖台边缘预设的凹槽,不疾不徐地滴落。
嗒…嗒…嗒…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单调地敲打着耳膜。缝合接近尾声。
弯针带着坚韧的缝合线,熟练地在皮瓣边缘穿梭,
将那个巨大的、揭示过生命最后秘密的Y形切口重新弥合。金属器械偶尔碰撞,
发出清脆短促的叮当声。我微微直起有些僵硬的腰背,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四十七分。窗外,雨声骤然变得狂暴起来,
密集的雨点凶狠地砸在殡仪馆老旧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就在最后一个外科结的瞬间,
头顶那几盏发出惨白光芒的无影灯,毫无预兆地发出一阵痛苦的“滋啦”声。
灯光剧烈地、神经质地抽搐闪烁起来,刺眼的白光忽明忽灭,如同垂死者的痉挛。紧接着,
“啪”的一声闷响!吞噬一切的黑暗,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窗外的暴雨声失去了灯光的压制,骤然变得无比清晰和喧嚣,像是汹涌的潮水拍打着孤岛,
要将这栋建筑彻底冲垮、吞噬。心跳,在突如其来的死寂和雨声的轰鸣中,
擂鼓般撞击着胸腔。我僵在原地,右手还保持着打结后微抬的姿势,
指尖残留着缝合线粗糙的触感。视觉被彻底剥夺,其他感官却像被强行拨到了最高档。
福尔马林和血腥混合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重刺鼻,几乎让人窒息。
冰冷的空气贴着裸露的手腕皮肤,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时间仿佛凝固了,
又仿佛在黑暗中疯狂流逝。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深渊里,一种声音,
一种绝不该存在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清晰地响了起来。
“咯…咯咯…”那是一种骨头与坚硬物摩擦、碰撞发出的、极其轻微的干涩声响。近在咫尺!
源头……正是解剖台的方向!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猛地扭头,
瞳孔在见不到一丝光亮的黑暗中徒劳地放大,试图捕捉任何一丝轮廓。没有光,
什么也看不见。但一股冰冷、带着浓重湿腐气息的微弱气流,却像蛇一样,
毫无征兆地拂过我的脸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冰冷、坚硬、带着皮革般僵化触感的东西,
极其突兀地、重重地点在了我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是死尸的手指!力道不大,
但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凿穿了层层衣物和皮肉,直刺心脏深处!“呃!
”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我猛地向后弹开一大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器械推车上,
哐当——!轰隆——!推车猛烈摇晃,
金属托盘、手术剪、骨钳、镊子…稀里哗啦地滑落、倾泻,砸在水泥地面上,
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撕破了黑暗的死寂。灯,就在这时,极其突兀地重新亮了起来。
惨白的光线如同利剑,瞬间刺穿了黑暗,将解剖室内的一切重新暴露无遗。
我的视线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惊魂未定的骇然,死死钉在了解剖台上。瞳孔骤然收缩!
冰冷的钢台上,躺着的……不是P-174!那具年轻女性、因溺水而浮肿青白的躯体,
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具男性尸体。高度腐败的气息比女尸更加强烈。
在灯光恢复的瞬间,如同无形的、粘稠的浪潮,猛地扑面而来,狠狠灌入鼻腔和口腔!
那是一种远超普通尸臭的、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甜腻、酸腐和泥土腥气的浓烈气味,
几乎有了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舌根,直冲脑髓。尸体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巨人观。
皮肤紧绷得发亮,呈现出一种污浊的青黑色,上面密布着腐败形成的大片水泡和破溃,
黄绿色的脓液正从裂口中缓缓渗出,粘稠地流淌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整个头颅肿胀得如同一个充气过度的气球,五官被挤压得模糊变形,眼球可怕地凸出眼眶,
嘴唇外翻,露出灰白的牙龈和牙齿。腹部高高隆起,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气囊,
撑开了原本覆盖在上面的简陋裹尸布。我的目光如同死死锁在那具腐败尸体的面部。
肿胀和腐败扭曲了大部分特征,
种被深深刻在记忆深处、带着沉重负罪感的轮廓……正顽强地从这团腐败的肉块中挣扎出来,
一点点,拼凑成一个我绝不愿在此刻、此地面对的形象。是他?!张强?!这个名字,
带着冰冷的铁锈味和审判的重量,几乎要冲破我的喉咙。
那桩轰动一时的“河湾沉尸案”……那个最终被我的尸检报告和物证分析钉死在凶手席位上,
却在判决后不到三个月就因证据链中的关键物证来源存疑而被推翻,
最终以“存疑不起诉”结案,而真凶至今成谜的……那个案子,
是我职业生涯中一道无法愈合的、流着脓血的伤疤。一个永远无法洗刷的污点。
一个午夜梦回时,足以让我冷汗淋漓惊醒的噩梦。张强……他不是早已火化了吗?
他的骨灰盒,还是我亲手交给他那哭到昏厥的老母亲的!一股寒意,
比停尸房的冷气更甚百倍,瞬间从尾椎骨窜起,沿着脊椎一路炸开,直冲头顶!
四肢百骸仿佛瞬间被冻结。就在这时,灯光下,一点金属的反光,极其微弱地闪了一下。
我的目光猛地聚焦在尸体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腐败发黑的皮肉缝隙里,
居然死死卡着一个东西。一个长方形的、边缘略有些磨损的金属牌——殡仪馆专用的停尸牌。
上面用清晰的黑色油性笔写着 :P-174而在这行编号的下方,
另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是匆忙间用力刻划上去的字迹:陆法医,久违了。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不是意外!
是蓄谋已久!是冲着我来的!“哐当!”身后解剖室厚重的金属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几个值夜班的同事听到刚才的动静,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手电筒的光柱在室内乱晃。“陆老师?怎么了?刚才停电了!您没事吧?
”当先冲进来的小陈,声音都变了调。他手里的强光手电下意识地扫向解剖台。“啊——!
”小陈和后面几个同事看清台上的景象时,几乎是同时爆发出短促而惊恐的尖叫。
手电光柱剧烈地颤抖着,定格在那具高度腐败的男尸上。“P…P-174呢?这…这是谁?
!”另一个同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站在原地,
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器械推车边缘,那撞击的钝痛感依然清晰。
胸口被那根冰冷手指点中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一块无法消散的寒冰。
解剖室里腐败的恶臭、消毒水味、还有同事们惊惶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旋涡。“报警。”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和紧绷,
“立刻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触碰那具尸体。”我的目光,却死死地钉在那张停尸牌上。
“陆法医,久违了。”——那七个字如同七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脑海。
同事们被我的语气慑住,短暂的慌乱后,有人立刻掏出手机拨号,有人转身去拿警戒带。
小陈则脸色煞白,强忍着不适,颤抖着将手电光再次投向那具可怕的尸体,
试图辨认:“陆…陆老师,这…这脸肿得…但好像有点眼熟…”“张强。”我打断他,
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河湾沉尸案,张强。”“张强?
!”小陈和旁边几个资历稍老的同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血色尽褪,
写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那个名字,那个案子,对我们刑技中心的人来说,
同样意味着一段极不光彩的过去和巨大的压力。“他不是……不是早就……”“对,
早就该化成灰了。”我扯了扯嘴角,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只有冰冷的僵硬。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具无声控诉的腐败躯体,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开始一寸寸扫视这个刚刚发生诡异置换的解剖室。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面,每一件器械。
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腐败气息,是最大的异常信号。P-174是新鲜溺亡,
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产生如此剧烈的腐败气体。
这具尸体被运进来的时间……停电……黑暗中的动静……精准的替换……“小陈,
”我指向解剖台周围的地面,“仔细检查地面,特别是靠近台子边缘和排水口的位置,
看有没有异常的拖拽痕迹、水渍,或者不属于这里的泥土、碎屑。
任何细微的东西都不要放过。”我的目光随即上移,
落在头顶的灯管和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球形监控探头上。灯管还在稳定地散发着白光,
似乎刚才那阵频闪和断电只是一场幻觉。而那个监控探头,
此刻红色的工作指示灯……是熄灭的!“监控呢?谁负责今晚的监控室?”我的心猛地一沉。
“是…是老王!”一个年轻的技术员连忙回答,“他刚才说去趟厕所,停电前还在呢!
”“立刻去找他!确认监控主机状态!尤其是停电前后五分钟的录像,必须拿到!
”我语速极快,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技术员应声飞奔出去。
我走到墙角监控探头下方,仰头仔细观察。
探头的塑料外壳上似乎……有几道非常细微的、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快速划过的痕迹?
不靠近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而在探头正下方对应的水泥地面上,一小块不起眼的区域,
颜色似乎比周围略深一点,像是某种挥发性的液体刚刚干涸留下的印记?极其细微。
我蹲下身,鼻尖几乎贴到地面。没有明显的刺激性气味,
但那块区域的灰尘分布确实显得异常“干净”,像是被某种溶剂快速擦拭过。
我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尖端刮取了一点点地面残留的粉末状物质,装入证物袋。
外面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警笛由远及近的尖锐呼啸。
刑警队长赵峰带着他的警员,如同旋风般冲进了解剖室。
浓烈的烟味和室外的寒气也随之涌入。“老陆!
”赵峰的大嗓门在充满腐败气味的空间里炸响,他魁梧的身影挤开人群,几步就跨到我面前,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惊疑和凝重。他身后的警员们迅速拉起警戒线,将现场彻底封锁,
闪光灯开始此起彼伏地亮起,记录下这诡异的场景。“怎么回事?P-174呢?
这……”赵峰的目光落在解剖台上那具腐败男尸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这他妈什么情况?闹鬼了?”他嘴上说着“闹鬼”,但眼神锐利如鹰,
显然知道事情绝不简单。“尸体被调包了。”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冷静下面压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将刚才发生的断电、黑暗中的异响、手指的触碰,以及最终发现的调包和张强尸体的出现,
用最简洁的语言快速复述了一遍。最后,我指向那个监控探头:“探头工作灯熄灭,
外壳有细微划痕,下方地面有可疑痕迹。负责监控的老王去向不明。
”赵峰的脸色随着我的叙述变得越来越阴沉,当听到“张强”这个名字时,
他的腮帮子明显绷紧了,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震惊,
有审视,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河湾沉尸案,是他和我一起啃下来的硬骨头,
也是我们一起摔进去的泥坑。“张强…”赵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他猛地一挥手,
对着手下吼道:“立刻!一队去监控室!给我查!主机、硬盘、值班记录!
挖地三尺也要把老王给我找出来!二队!封锁整个殡仪馆所有出入口!从现在起,只进不出!
所有工作人员,一个不漏,给我集中到前厅问话!三队,痕检!给我把这屋子,
还有通往这里的走廊、出入口,一寸一寸地搜!一根头发丝都别放过!
”命令如疾风骤雨般下达,整个现场的气氛瞬间绷紧到极致。
训练有素的警员们立刻分头行动,脚步声、对讲机的电流声、拍照的快门声交织在一起。
赵峰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刺猬般的短发,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又像是想起什么,烦躁地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体,最终没点,只是狠狠地把烟揉碎了。
“妈的…张强…真他娘的阴魂不散!”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转向我,眼神锐利,“老陆,
这事儿…冲你来的?那牌子上的字?”“八九不离十。”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
“手法精准,熟悉环境,利用了停电的空档。目标明确,就是要让我看到张强,看到那句话。
”“报复?河湾案那事…都过去三年了。”赵峰眉头紧锁。“不像简单的报复。”我摇头,
目光再次扫过那具腐败的尸体,落在他僵硬微曲的手指间卡着的停尸牌上,
“‘久违了’…这语气,像是在打招呼,更像是在提醒我,有些东西…没完。
” 三年前那个雨夜,张强母亲瘫倒在法院门口哭嚎着“还我儿子清白”的画面,
毫无征兆地闪过脑海。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警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汇报:“赵队!
监控室…主机硬盘被拆走了!老王…老王在男厕所隔间里,被发现了!昏迷状态!
后脑有击打伤,已经送医了!”“妈的!”赵峰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动作真快!
”“现场痕迹呢?”我追问。“痕检的同事在通往后面废弃小冷库的那条备用通道里,
发现了几滴新鲜滴落状的血迹,还没干透!方向是朝小冷库去的!另外…”警员顿了一下,
看了一眼赵峰和我,声音低了些,“在解剖室门外的走廊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个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用白纸折成的纸鹤。
折痕很新,但纸鹤的翅膀上,却用红色的记号笔,画着一个极其刺眼、扭曲的十字架图案!
那红色,浓稠得像是尚未干涸的血!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我。这图案…太熟悉了!三年前,
河湾沉尸案现场,在张强那个破出租屋的床板底下,
警方也曾发现过用同样鲜红的颜料画在墙壁上的、一模一样的扭曲十字架!
当时被认为是凶手也就是被我们误判的张强某种怪异的标记。但随着案子被推翻,
这个标记的真伪和意义也成了悬案的一部分。如今,它再次出现了!以一种挑衅的姿态!
赵峰显然也认出了这个标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厉色:“查!
给老子查清楚!这纸鹤是谁折的!什么时候丢在那里的!还有那血迹!立刻组织人手,
给我搜那个废弃冷库!快!”警员领命飞奔而去。废弃小冷库,那是殡仪馆扩建前的老设备,
位置偏僻,平时根本没人去。解剖室里只剩下我和赵峰,以及台上那具无声的腐败尸体。
浓烈的臭味似乎更加粘稠了。“老陆,”赵峰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这摊浑水,比我们想的要深得多。张强的事…只是个开始。
”他指了指那个纸鹤,“这玩意儿又冒出来了。当年那个十字架,到底是张强画的,
还是…真凶画的?”我没有回答。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久违了?不,
它从未真正离开过。那个扭曲的红色十字架,像一道来自深渊的刻痕,时隔三年,
再次清晰地烙在了眼前,预示着某种更深的、更黑暗的旋涡正在形成。而我和赵峰,
似乎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步步推向旋涡的中心。“河湾案,没那么简单。
”我看着张强肿胀变形的脸,缓缓说道,“有人…在逼我们重新翻开它。
”凌晨的混乱在冰冷的光线下逐渐沉淀,留下满地狼藉和挥之不去的腐败气息。
张强的尸体被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了负一层的专用停尸冷藏库,
编号P-174的牌子被证物科的人如临大敌般取走。我拒绝了赵峰让我回去休息的建议。
回到位于二楼的法医办公室,我把自己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旧转椅里,
试图在混乱的线索中抓住一点头绪。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开始泛起一丝死气沉沉的灰白,
雨势渐小,但阴云依旧沉重地压着。调包。精准的时机。张强。扭曲的十字架。
被拆走的硬盘。昏迷的老王…还有那句刺骨的“久违了”。每一个点都像一根冰冷的针,
扎在神经末梢。报复?示威?还是……某种更庞大、更精密的布局的开端?笃笃笃。
三声极轻、极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在凌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进。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一个纤细的身影侧身闪了进来,又迅速而安静地将门在身后合拢。
是林楠。新分到我手下还不到半年的助手。她的脚步轻得像猫,几乎听不到声音。
她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身上还穿着淡蓝色的工作服,
外面罩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质外套,显得身形更加单薄。巴掌大的小脸被口罩遮住了大半,
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此刻在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但依旧清澈明亮,
像浸在冰水里的黑曜石。“陆老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干净气息,
将保温杯轻轻放在我堆满卷宗和骨骼模型的办公桌一角,“看您一直没出来,
给您泡了杯参茶。”杯口袅袅升起的热气,带着一点微苦的药香,
在冰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暖。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办公室。我的桌面向来凌乱,
此刻更是被翻开的旧案卷宗覆盖——尤其是河湾沉尸案的厚厚一叠材料,就摊开在最上面,
几张现场照片触目惊心。她的视线在那些照片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随即自然地移开,
落在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谢谢。”我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发出沉闷的叩击声。河湾案卷宗里那些熟悉的照片、证词、物证清单,
此刻看起来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那个扭曲的红色十字架标记的照片,正对着我,
像是在嘲讽。“楼下…还好吗?”林楠轻声问,微微歪了歪头,几缕碎发滑落到额前,
“刚才赵队他们动静好大。听说…监控硬盘被偷了?王师傅他…没事吧?”“老王送医院了,
应该没生命危险。”我端起保温杯,滚烫的杯壁透过薄薄的陶瓷传递到掌心,
带来一丝真实的暖意,试图驱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气。我抿了一口参茶,
微苦回甘的液体滑过喉咙,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丝。“硬盘丢了,线索暂时断了。
但痕检在备用通道发现了新鲜血迹,指向后面的废弃冷库。赵峰带人过去了。”“废弃冷库?
”林楠的眉头微微蹙起,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里不是早就废弃不用了吗?堆的都是些没用的旧设备…谁会去那里?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捻了捻工作服的衣角。“这正是问题所在。”我的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
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眼底捕捉到任何一丝异样的波动。
个熟悉内部环境、知道监控盲点、能利用短暂停电时间完成尸体调包的人…对那个废弃角落,
应该也不会陌生。”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远处警笛的微弱余音,
以及空调通风口发出的单调嘶鸣。林楠安静地站着,像一株纤细的植物。她的呼吸很轻,
几乎感觉不到。“老师,”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却打破了沉寂,
“您觉得…张强的尸体重新出现,还有那个标记…会不会…真的和当年河湾案的真相有关?
”她抬起眼,目光坦然地迎向我,
带着一种学徒面对导师求解般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我…我听说过那个案子一点,
但了解不深。只是觉得…太巧了。”巧?不,这绝不是巧合。“真相…”我放下保温杯,
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脆响。我拿起卷宗里那张标记着扭曲十字架的现场照片,
指尖拂过那刺目的红色。“三年前,我们以为它就在眼前,结果却是个深渊。现在,
它自己浮上来了,带着更深的恶意。”我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重新落在林楠脸上,“小林,
法医的工作,就是让尸体说话。无论它们想说的是谎言,还是被掩埋的真相。
”林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专注的探究似乎更深了,她微微抿了抿嘴唇,
仿佛在咀嚼我这句话的分量。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赵峰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脸上混合着雨水、泥点和一种近乎狂暴的愤怒与震惊。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眼睛死死瞪着我,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难以名状——愤怒、惊骇,
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悚然?“老陆…”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轮摩擦着金属,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你…你他妈最好…亲自下来看看…”他侧开身,
让出门口的位置,手指颤抖着指向楼下停尸冷藏库的方向,那表情,活像见了鬼。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瓷砖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冷藏库?”我的心沉了下去。赵峰没有回答,
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带着极度震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他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没有任何犹豫,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冲向门口。
林楠似乎也被赵峰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跟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脚步有些急促。
走廊里回荡着我们急促的脚步声,在凌晨空旷死寂的殡仪馆里显得格外惊心。
负一层的冷气更重,寒意如同有生命的触手,缠绕上来,试图钻进骨髓。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张强尸体的腐败气息。
冷藏库厚重的金属门敞开着,里面惨白冰冷的灯光倾泻出来,
照在门外几个脸色煞白、眼神惊惶的警员身上。他们看到我和赵峰,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我一步跨进冷藏库。赵峰带着我,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一排。
他的脚步停在了编号为 B-07 的停尸柜前。那个柜子,
本该存放着张强那具高度腐败的尸体。但此刻,柜门……是打开的!
冰冷的金属抽屉被完全拉了出来。抽屉里,空空如也!张强的尸体,再次消失了!
“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寒意瞬间窜遍全身。这里的门禁系统虽然不算顶级,
但也不是随便能开的!何况外面还有警察守着!“不可能?
”赵峰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沙哑和愤怒,他猛地指向抽屉内部,
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你他妈看看!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我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
猛地投向那冰冷的、空无一物的金属抽屉深处。在抽屉底部,
原本应该是平整的不锈钢内胆上,赫然摆放着几样东西!不是张强的尸体。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一块叠得整整齐齐、深蓝色的布料——警服的肩章部分!
上面一枚银色的四角星花在冷光灯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那肩章……那款式……是我的警衔肩章!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肩膀——空空如也!警衔肩章……真的不见了!什么时候?!
肩章旁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透明的小号证物袋。袋子里面,
装着几根长短不一的黑色头发。发质看起来有些粗硬。而在肩章和证物袋的旁边,
最触目惊心的,是用某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在冰冷的金属抽屉底部,
歪歪扭扭地书写着几个大字:下一个:星湖花园7栋301。星湖花园7栋301!
那个地址,像一道带着高压电流的闪电,瞬间劈进我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带着烧灼的剧痛!
三年前!那桩震惊全市、手段极其残忍的入室抢劫灭门案!一家四口,
包括一对年迈的老人、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年仅五岁的儿子,全部被虐杀在家中!
现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凶手在现场留下了大量痕迹,但狡猾异常,至今在逃!
那是我经手的、最血腥、最令人窒息、也给我留下最深刻心理阴影的案件之一!301室,
就是那间浸透了无辜者鲜血的修罗场!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冷藏库的冷气仿佛变成了无数冰针,刺穿着我的皮肤。张强的消失,我的警衔肩章,
那几根来源不明的头发,还有这个指向灭门血案现场的血字留言……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一个更恐怖、更血腥的预告!“操他妈的!”赵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停尸柜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他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
“老陆!这他妈是连环套!是冲着我们来的!冲着当年那些悬案来的!星湖花园…操!
那案子…那案子也是你验的!”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目光死死锁在抽屉里那枚孤零零的肩章上,它像一枚冰冷的耻辱徽记。
星湖花园301的血腥画面不受控制地在眼前疯狂闪回。就在这时,
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遥的林楠,忽然发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抽气声。
那声音在死寂冰冷的冷藏库里,异常清晰。我猛地回头。
林楠的脸色在冷光灯下显得异常苍白,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睁得很大,
里面清晰地映着冷藏柜里那诡异的“证物”,
瞳孔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剧烈翻涌——是惊骇?是难以置信?
还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她的身体似乎因为寒冷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似乎想捂住嘴,但动作在半空中极其细微地僵滞了一瞬,
随即又悄然放下,紧紧攥住了自己工作服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老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缓缓地从那血字留言上移开,
最终落回到我脸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此刻蒙上了一层我看不懂的薄雾,
深处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沉淀、凝聚。她微微歪了歪头,
这个动作在平时会显得有点天真,但在此刻阴森的环境和惨白的灯光下,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她看着我,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几乎难以捕捉的弧度。
“下一个…”她喃喃地重复着抽屉里那血红的字眼,声音轻得像一阵阴冷的风,
几乎要飘散在冷藏库的寒气里。“该解剖您经手的那桩灭门案了吧?
”02殡仪馆像一个被强行唤醒的钢铁巨兽,在惨淡的晨光中喘息。
警笛的尖啸撕裂了黎明前的死寂,红蓝警灯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投下疯狂旋转的光斑,
如同不祥的瞳孔。警戒线层层缠绕,将这座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建筑切割成一块块冰冷的禁区。
警员们面色凝重,脚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雨水和一种无形的、紧绷到极致的压力。
我拒绝了所有善意的劝离。冰冷的亢奋像电流一样在神经末梢窜动。重新回到办公室,
我反锁了门,将自己沉入那张吱呀作响的转椅。闭上眼,
黑暗中却浮现出张强母亲那张因绝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她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进我的眼睛:“陆法医!你害死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 还有星湖花园301,那孩子手里紧攥着的、染血的塑料小熊……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节奏依旧轻缓规律。“进。”我的声音干涩。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
林楠闪身进来,迅速合拢。她依旧端着那个保温杯,
杯口氤氲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格外醒目。淡蓝色工作服勾勒出她单薄的肩线,
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办公室昏沉的光线下,清澈依旧,
却似乎比刚才更幽深了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陆老师,”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您的参茶。”她将杯子放在桌角,
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摊开的卷宗,尤其是那张十字架照片。这一次,
她的视线停留了稍长一点时间,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又迅速松开,
仿佛只是被那刺目的红色灼伤了眼睛。“谢谢。”我没有碰杯子,目光锐利地锁住她,
“废弃冷库那边,赵队有消息传回来吗?”这是一个试探。痕检发现的血迹指向冷库,
赵峰带人去了,但结果如何,此刻只有内部核心人员才可能知晓。林楠作为我的助手,
理论上无权第一时间获知。林楠似乎愣了一下,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捕捉的波动,
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又归于平静。她轻轻摇头,
语速平稳:“还没有,赵队那边还没消息。刚才路过前厅,看到他们还在集中问话,
好像…还没什么进展。”她微微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外套的袖口,动作自然流畅,
“王师傅醒了就好了,也许他能提供点线索。”她抬起眼,目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
“老师,您脸色很不好,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压抑?不,是杀机四伏。
她回避了冷库的实质问题,却巧妙地转移到了老王身上。她甚至知道老王被袭击昏迷送医,
虽然这消息不算绝密,但在一个普通助手的信息来源是否过于灵通?我盯着她清澈的眼底,
试图捕捉那深潭之下涌动的暗流。“小林,你对张强案了解多少?”我突兀地发问,
手指点了点卷宗上张强那张模糊的档案照。林楠的眼神微微一凝,
随即坦然地迎上我的目光:“看过一些公开报道,知道是个…冤案。”她斟酌着用词,
声音依旧很轻,“后来翻案了,真凶没抓到。挺…可惜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但那份惋惜,在此刻的情境下,却显得格外单薄,甚至…刻意。“可惜?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一条人命,一个家庭的破碎,仅仅用‘可惜’两个字?
”我逼视着她,“报道里提过那个十字架标记吗?”这一次,林楠沉默了。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像受惊的蝶翼。几秒钟的停顿,在死寂的办公室里被无限拉长。
她的目光缓缓垂落,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权衡。“好像…提过一句?”她的声音更轻了,
带着一丝不确定,“说是在他出租屋发现的…很怪异的符号…”她抬起头,
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老师,这个标记…很重要吗?它又出现了?
”她将问题巧妙地抛了回来。她在试探我对这个标记的重视程度!她在观察我的反应!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再次粗暴地撞开!赵峰像一头刚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暴怒雄狮,
浑身湿透,泥浆和雨水混合着从他刺猬般的短发上滴落。他冲进来,
带来一股室外的寒气和浓烈的土腥味。他的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眼睛里燃烧着狂怒的火焰,但这火焰深处,却藏着一丝惊魂未定的寒意。他看也没看林楠,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几乎要爆炸——愤怒、惊疑、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悚然。
“老陆…”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和极力压制的狂躁,
“你…你他妈绝对猜不到…我们在那鬼冷库里…找到了什么…”他猛地侧开身,让出门口。
门外,两个同样狼狈不堪、脸色煞白的警员,正极其吃力地抬着一个裹尸袋。
那袋子明显沉重,里面的轮廓…像是一个人形!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刮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张强?!”我脱口而出。“张强个屁!
”赵峰几乎是咆哮出来,他一步跨到我面前,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个裹尸袋,眼神里充满了荒诞和惊骇,“是他妈…是李建国!李建国!
”李建国?!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炸雷,在我脑中轰然爆响!两年前!
那桩离奇的“十字路口车祸抛尸案”!李建国,一个身家清白的出租车司机,深夜收车途中,
连人带车被撞得稀烂,尸体被抛在远离撞击点的十字路口中央。现场勘查疑点重重,
车辆撞击痕迹与尸体损伤严重不符,更像是死后伪造的车祸现场!
但所有证据链条都诡异地指向了一个不可能的方向,最终因证据不足成为悬案!
那也是我经手过的、逻辑上充满悖论的谜案之一!李建国的尸体,早该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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