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日,林家祠堂的百年老梅枯死了半边,母亲也走了。
我的生辰亦是母亲的忌日。
父亲说:“此女命硬克亲,需严加管教。”
从此我的人生只有练剑和乳母,乳母在我练剑受伤时会急匆匆的抱着我去医馆,会在我肚子挨饿时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晚餐给我吃,会在我伤心难过时把我抱起亲我的脸颊,而父亲从不曾对我笑过。
七岁那年,我看见父亲蹲下来给西岁的林妙擦嘴,指尖拈着糖人的碎屑。
原来严肃的人也会有这一面。
后来在宗门,所有人宠着林妙,似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有日小师妹打碎师父的玉镯,对师傅来说这是他去世的爱人送的十分珍贵,可小师妹哭着指着我:“是师姐打碎玉镯的。”
父亲得知此事重大赶来,当众给了我一耳光:“孽障!
还不给道长赔罪?”
父亲的内功高超我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儿一巴掌鼻子流血,耳朵也流。
而目击证人大师兄陈墨默默移开目光,那是曾许诺与她共守剑道的少年。
呵,我被迫认罪了,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
在宗门他们总会拿我来跟妙儿做比较,怎么妙儿这么温柔善良,而我却是恶毒心思沉重。
后来我独自走向西境苦修,三年时间不长,但是对我来说是最自由自在也是坐立不安时候,我总会担心乳母过得好不好。
三年后归来,我等到的却是乳母不见了的噩耗,陈默邀请我去梅树下等他,说是有乳母的线索。
等来的便是陈墨在梅树下为林妙簪花。
我选择离去,去了后山断魂崖我无声的坐在悬崖旁,欣赏着那孤寂的霜雪。
想安静都不行,林妙朝我走来,下一秒林妙失足准备滑下去,但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我右手抓着岩石的突起,左手被林妙重重的拉着。
陈墨伸手下来拦住林妙的另一只手,想把他拉上去。
可是我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我死死拉住林妙的手腕,嘴唇被冻的发白,带着一丝病态的笑容看着这个男人。
“你想害死妙儿是吗?
快松手”陈墨目眦欲裂得看着我。
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己把我剥皮抽筋五马分尸了。
这会儿又有一个人影冲到悬崖边。
是林啸天。
那张永远威严的脸,现在只剩下了极致的惊慌。
他一眼也没看满身是血的我,急匆匆去抓林妙的另一只手:“妙儿抓住爹的手,爹来了,别怕”。
真是可笑,唯一一次跟父亲握手是因为怕我把林妙害死,要扒开我的手。
没想到他竟如此的决绝,亲生的女儿也不要了。
而我的抓住岩石的手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被榨干了。
我的身体犹如枯叶般孤零零的往下落。
风声在耳边咆哮着似在为我道不平,极速坠落的感觉是它想赶紧把我带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身上的痛感也慢慢减轻连带着心里的那份。
而我与这个世界的一丝丝微弱的联系也断绝了。
原来这就是结局。
真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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