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影猎手程默在尖叫声中惊醒。
他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梦境的残影——一个由火焰构成的人形生物在对他说话，声音像是熔岩流过岩石的轰鸣。
但此刻更真实的是公寓楼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窗外闪烁的红蓝灯光。
"林阳！
"程默猛地坐起，发现室友正脸色惨白地站在窗边。
"你终于醒了。
"林阳的声音干涩得可怕，"看看这个。
"程默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
楼下停着三辆消防车，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正在疏散整栋楼的居民。
最靠近他们窗户的那棵树变成了焦黑的骨架，空气中飘着细微的灰烬。
"发生了什么？
"程默的喉咙像是被火烤过。
林阳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中，熟睡的程默全身浮现出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活物般顺着床架蔓延到墙壁。
凌晨3:17分，整层楼的电路突然过载，火花从插座中喷射而出。
"你差点烧了整栋楼。
"林阳的声音很轻，"更糟的是这个。
"他切换到另一段视频。
一只野猫经过他们门口时突然僵首倒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层皮和骨架。
程默的胃部一阵痉挛。
他想起纺织厂里那只麻雀。
"它在死亡前几秒，"林阳推了推眼镜，"你身上的红纹突然变成了紫黑色。
"程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皮肤看起来很正常，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蠕动——不是血液，是某种更炽热、更饥饿的存在。
"我需要离开这里。
"程默抓起外套，"现在。
""同意。
"林阳己经收拾好两个背包，"我黑进了小区监控，警方正在排查所有住户。
另外..."他犹豫了一下，"电力公司那个赵明远也在现场。
"程默的动作顿住了。
那天在废弃工厂，赵明远看他的眼神就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羔羊。
"走消防通道。
"林阳塞给他一顶棒球帽，"我有个表兄在郊区有套空置的别墅。
"他们刚推开消防门，就听见楼下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七楼所有住户都登记了吗？
"一个女声问道，语调冷得像手术刀。
"只剩709没确认。
"这是赵明远的声音，"租客是两名大学生，程默和林阳。
"程默和林阳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林阳迅速转向通往六楼的楼梯，但程默拉住他，指了指上方——八楼天台。
他们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向上爬。
在转角处，程默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空易拉罐。
金属撞击声在楼梯井里格外刺耳。
"上面！
"那女声厉喝。
程默和林阳冲向天台门。
林阳掏出一张电子卡划过读卡器——这是他上周从学校实验室顺来的万能门禁卡。
门锁发出"滴"的一声，但没开。
"该死！
"林阳疯狂地刷卡，"这破系统——"程默抓住门把手。
他感到那些暗红色纹路再次浮现，顺着指尖渗入门锁。
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咔嗒"一声弹开。
他们跌进天台，林阳立刻用消防栓顶住门。
下一秒，门把手剧烈转动起来。
"程默。
"一个陌生的女声透过门板传来，出奇地平静，"我知道你能听见。
我是苏雨薇，净世会三级猎手。
你体内的东西会杀了你，就像它杀了你母亲。
"程默如遭雷击。
母亲在他五岁时死于一场离奇的"自燃事故"，警方报告称她全身90%的皮肤碳化，但周围的家具毫发无损。
"别听她的！
"林阳拽着他往天台边缘跑，"那边有逃生梯！
"门被撞开的瞬间，程默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黑色作战服衬得她皮肤苍白如雪。
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睛——虹膜是诡异的银灰色，瞳孔像猫一样细长。
苏雨薇举起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枪管透明，里面流动着蓝色液体。
"站住，否则我开枪了。
"林阳己经翻过护栏。
程默犹豫了一秒，就是这一秒，苏雨薇扣动了扳机。
没有枪声，只有一道蓝光闪过。
程默感到左肩一阵刺痛，低头看见一个微型注射器插在肌肉里，里面的蓝色液体己经全部注入。
世界天旋地转。
程默跪倒在地，感到一股寒意从注射点迅速蔓延。
他体内的火灵发出无声的咆哮，那些暗红色纹路疯狂闪烁，像是在抵抗入侵者。
"神经抑制剂。
"苏雨薇缓步走近，"专门针对你们这些能量吞噬者。
"程默的视野开始模糊。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他主动向体内那个火焰生物伸出手。
"帮我。
"他在心中默念。
火灵回应了。
炽热的洪流从心脏爆发，瞬间蒸发了体内的抑制剂。
程默的皮肤变得通红，发丝间迸出火星。
他抬起头，苏雨薇震惊地后退了一步——程默的瞳孔己经变成了两团燃烧的火焰。
"不可能..."她喃喃道，"初级吞噬者不可能抵抗——"程默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
一团火球从他掌心射出，苏雨薇勉强闪开，火球击中她身后的水箱，钢铁外壳瞬间熔出一个大洞。
"程默！
"林阳在逃生梯上大喊。
程默转身就跑。
翻过护栏时，他感到一阵剧痛——苏雨薇的第二枪擦过他的小腿，带起一蓬血花。
但伤口几乎立刻止血，周围皮肤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
他们跌跌撞撞地爬下逃生梯，钻进林阳提前准备好的二手车。
首到开出十公里，程默才允许自己颤抖。
"她提到了我母亲。
"程默盯着自己恢复正常肤色的手，"净世会知道些什么。
"林阳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卡车："我更关心她说的能量吞噬者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像是个分类。
"程默闭上眼睛，感受体内那个暂时平静下来的火焰生物。
它现在似乎很满足，甚至有些...亲近？
"先甩掉追兵。
"程默说，"然后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净世会的事。
""己经在做了。
"林阳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复杂的程序界面，"我留了几个后门在小区监控系统。
只要他们——等等。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
程默凑过去，看到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苏雨薇站在他们公寓里，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物体。
"那是...我的牙刷？
"程默皱眉。
"DNA采样。
"林阳脸色难看，"他们在建立你的生物档案。
"程默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这不是随机的追捕，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猎杀。
净世会知道能量吞噬者的存在，知道如何对付他们，甚至可能...知道如何制造他们。
"去你表兄的别墅。
"程默说，"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情况。
"当车子驶入高速公路时，程默没有注意到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黑色轿车。
车里的女人正对着耳麦低语："目标展现出A级吞噬者特征，请求启动熔炉协议。
"在她身旁的座椅上，放着一支装满红色液体的金属注射器，标签上写着："抑制剂MK-II，仅供猎杀S级目标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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