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管事严肃的说 : “开始。”
众人快速的行动。
李安宁往最近的食案走去,正要在食案旁停下。
一人跑来撞了她一下,李安宁身子跟着踉跄了一下,她飞快的稳住身子脚跟站稳。
若不是自小练武她非摔跤不可。
站定片刻,李安宁抬头看去,正是那丫鬟。
她见李安宁向她看去,站在食案旁冲着她挑衅的挑了挑眉,一脸得意。
李安宁见是这个嚣张的丫鬟,也不觉奇怪。
心下有些好奇,这是谁家丫鬟也忒跋扈了些。
没有理会她的挑衅,一声不吭的,快步往另外的食案走去。
李安宁心想,这是小姐带着丫鬟来应聘厨娘?
来体验生活?
小姐当腻了想换个厨娘当?
李安宁失笑的摇摇头,不知是哪家小姐?
家里大人可知她来这?
不过也不关她事,收敛起心神,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食案上。
食案上的食材,是几样简单常见的食材,猪肉,白菜,白面,还有大米。
食材简单的让她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能明白。
大约贵人觉得越简单的食材越显出水平,所谓大道至简就是这样吧。
看着案几上的食材,李安宁想了片刻决定包饺子。
包个猪肉白菜馅饺子,简单方便还好吃。
她在食案旁的水池边洗了洗手。
用干净的巾帕把水擦干。
舀了两大勺白面放在大碗中,加了点食盐进去,再加入冷水,一边加水一边用筷子快速的搅拌成絮状。
她手脚利落的揉面,揉好面,将干净的布巾盖好放在一边醒发。
将肉洗好,她开始剁肉馅,随着“铛、铛、铛”的声音响起,身边的人不时瞟一眼李安宁,却见她压根不受影响,继续剁她的肉馅。
陆娇莹看着食案傻眼了,这些食材虽说她都认识,但也不会做,她只吃过。
尤其是手摸到肉时,黏腻触感让她好想把肉给丟出去。
她的表情痛苦扭曲起来。
翠羽见大小姐的的样子,知道她家小姐的忍耐到了极限。
赶紧上前帮忙,翠羽拿着肉也不知从何下手。
只能凭着记忆把一块肉给切成了几大块。
整棵白菜都被她切成了条。
对着切好的食材,翠羽顿住,不知所措。
翠羽是乡下穷苦人家出身。
从前在家只煮过白菜,毕竟乡下谁家能买次肉都不容易,没人舍得让一个小丫头煮,怕糟蹋了好东西。
自到陆娇莹身边伺候也没有干过厨房的活。
翠羽看着白菜和肉犹豫。
陆娇莹不耐烦的说,“翠羽,傻站着干嘛?
做啊。”
说完打量着翠羽怀疑的问,“难道你不会做?”
见陆娇莹怀疑她的能力,翠羽立即说,“小姐,奴婢当然会。
奴婢只是想怎样做才更好吃,让裴公子喜欢。”
陆娇莹傲娇的哼了一声,道,“那就好。”
翠羽硬着头皮,回忆她娘的动作,凭着感觉将肉切大块和白菜一块加水在锅里煮。
见翠羽将东西一起加水煮,陆娇莹怀疑的问,“翠羽,你确定这样做的能吃?”
翠羽用锅铲搅了一下,肯定的说,“当然能吃煮熟了不就可以吃了?
还是说小姐你有别的想法?”
陆娇莹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她只会吃,哪里会有别的想法。
陆娇莹搞不明白这些,觉着没事了,她东张西望起来。
陆娇莹循着“咚!
咚!
咚!”
的声音看去,看到了李安宁。
她纤细的手指握着刀柄青筋微凸,刀光连成一片,剁肉的声音如骤雨般,案板都跟着微微震颤。
整块猪肉在锋利的刀锋下变成碎末,黏腻的堆在一起,泛着油光。
陆娇莹觉得恶心。
她想真不愧是乡下村姑油腻腻的也不怕,身上一股子蛮劲,瞧肉被她给剁成什么样了。
院子一侧的屋内,几个人正透过纱窗看着院子里。
坐在上首的一个慈蔼老妇人,裴瑾的祖母,吏部尚书府的老太君,出身将军府。
裴府老夫人自李安宁进院子,眯着眼睛打量她。
穿着一身朴素的素色裙,鹅蛋脸,看不清脸部,但应长的不差,身姿纤细却又挺拔。
文雅中透着英气,有股飒爽劲。
县城的姑娘没有这股子气质真是难得。
陆县令家的小姐丫鬟与她的为难,她都化解了,不骄不躁的。
裴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指着院中的李安宁说,“管家,你看看那姑娘。”
裴管家顺着老夫人的手往李安宁看去,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中肯的评价,“嗯,是个不错的姑娘。”
又疑惑的问,“怎么有股子眼熟?”
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眼睛攸地睁大,笑着说,“哎约!
老夫人,老奴说这姑娘眼熟呢,您看看那身气质是不是跟您年轻时很像?”
老夫人眯着眼睛再次打量了片刻,怀念道,“我说,怎么那姑娘一进院子我就看到了,见着她就有些欢喜。”
顿了下,又道,“是像我年轻那会儿。”
又肯定道,“嗯,确实像。”
说完思绪飘远,像是在怀念年轻时的畅快。
赵瑞霖听外祖母跟裴管家的话,凑到外祖母的身边,笑嘻嘻的问,“外祖母,真的吗?
是哪个啊?
您老人也指给我看看,真有那么像?”
少年是崇武国六皇子,皇上幼子,尚书府的外甥。
他十五岁左右,娃娃脸,有些婴儿肥,皮肤白皙,浓眉大眼,身材修长瘦削,正处于变声期嗓子带点公鸭嗓,声音沙哑尖锐。
裴管家拱了拱手,恭敬道,“六殿下,就是那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姑娘。”
说完用手指给他看。
赵瑞霖顺着裴管家指的方向看去,随意道,“裴管家,出门在外就不要叫我殿下,喊我表公子就行。”
说完察觉到声音变尖,他立刻握拳抵着唇咳嗽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到他。
故意压低声音粗着嗓子说:“外祖母,您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姑娘比之京城贵女的气度不差什么,还有股她们没有的英气。”
顿了下,他又道,“外祖母您说有您年轻时的风采,是不是夸大了?
孙儿看比您还是差些。”
裴瑾听着表弟的公鸭嗓,摇了摇头,佩服他能顶着这样的嗓子还说那么多话。
坐在屋内窗边的青年,裴府大公子,吏部尚书的嫡子,年二十,京城西公子之首。
他眉目如画,唇角带笑,虽脸色苍白有些病态,却仍不掩其风姿毓秀,身姿挺拔。
虽表面一副温润公子,实际心思缜密,腹黑。
谁要是惹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倒霉的。
赵瑞霖凑到裴瑾身边,“表哥,我说的对不?”
裴瑾顺着赵睿霖的话向院中看去,他看到了那个特别的身影。
远远看去一身素裙遮挡不住她的风采,身姿挺拔透着一股子英气和飒爽。
确实有别于一般姑娘家。
像祖母,不过看着比祖母多一些韧劲,大约是出身不好,不像祖母出身将门贵女。
裴瑾眼中有丝好奇,这姑娘是怎么有这矛盾的气质?
穿着像是穷人家的姑娘,却又有温雅挺拔的气质,不像一般姑娘。
第一次见着这么矛盾的姑娘,裴瑾呆怔了片刻,难得说了句,“确实不错。”
“哎约喂!
我的好表哥,你说还不错。
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多少京中贵女难得你玉面公子一句夸,一个乡下姑娘能得你这话,也不枉她今日走这一遭了。”
赵睿霖夸张的打趣。
尖锐的嗓音让裴瑾抚了抚耳朵,见表弟压根不在乎声音的尖锐。
他翻了个白眼,又转头看着窗外。
赵睿霖见表哥对他翻白眼,觉得新奇,嘎嘎大笑起来,“表哥,你……你太好笑了,也会翻白眼,真该让那些京城的贵女来看看,你这人人夸赞的玉面郎君。”
赵瑞霖笑的跟鸭子叫一样,裴瑾无声警告他闭嘴。
这一刻,他苍白的脸有了丝红润。
赵瑞霖知道表哥的脾性,立马止住了笑。
裴老夫人和裴管家笑笑的摇摇头,继续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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