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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星墟逐道讲述主角木兰生林风的甜蜜故作者“木兰生小鸡”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本书《星墟逐道:从微尘到永恒》的主角是林属于脑洞,豪门总裁,爽文,逆袭,虐文类出自作家“木兰生小鸡”之情节紧引人入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9587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5 03:50:51。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星墟逐道:从微尘到永恒
主角:木兰生,林风 更新:2025-07-05 09:4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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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玄元囚笼,石珠初显玄元界。这方小世界的名字,带着一种亘古的寂寥,
刻在每一个生于此、长于此的修士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青岚宗,
坐落在玄元界北域一片连绵的冻土荒山之中。山是灰的,天是铅的,连那稀薄的灵气,
也带着一股子刮人骨髓的寒意,常年弥漫着散不去的灰白雾气。山门之外,
是无尽的莽荒古林,毒瘴弥漫,凶兽潜行,隔绝着凡俗,也困锁着修士的妄想。
青岚宗外门所在的寒鸦岭,更是苦寒之地中的苦寒。
一片片开辟在陡峭山崖缝隙里的贫瘠灵田,像一块块丑陋的补丁,
勉强维系着最低阶灵谷的苟延残喘。寒风如刀,卷着细碎的冰粒子,
日夜不停地刮过裸露的岩石和稀疏的枯草,发出呜呜咽咽的鬼哭。
林风紧了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早已失去避寒符效的粗布棉袍,
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的空气,
试图压下肺腑间翻涌的寒意和更深沉的疲惫。他蹲在属于他的那半亩“霜牙米”田埂上,
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几株病恹恹、叶片边缘焦黄的灵谷幼苗。灵气,太少了。
少到这些最下等的灵植,也如饥似渴地榨取着土壤里最后一丝养分,却依然长得半死不活。
他枯坐半晌,运转着青岚宗最基础、流传最广的《引气诀》,
试图从这稀薄得令人绝望的天地间,抽取一丝半缕能化为己用的灵力。
丹田气海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只有浅浅一层黯淡的灵力水洼,
缓慢地、艰难地沿着固定的路线流转,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炼气三层,
这在外门杂役弟子里不上不下的修为,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锁住了希望,也锁死了前路。
“喂!林风!发什么呆呢!”一个粗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砸了过来。林风抬眼,
看到外门管事张彪那张油腻的胖脸,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身后跟着两个狗腿子模样的炼气二层弟子。张彪炼气四层,
仗着有个在内门执事房当差的远房表叔,在这寒鸦岭外门杂役区,俨然是个土皇帝。
“张管事。”林风站起身,垂下眼睑,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意。他需要隐忍,
为了那一点点可怜巴巴的月例灵石,
为了换取进入宗门藏经阁底层翻阅那几本烂大街功法的机会,他必须忍。“哼!
”张彪鼻孔朝天,肥胖的手指戳了戳林风面前的灵田,“瞧瞧你这田!半死不活的!
今年的‘寒玉髓’份额,我看你是别指望了!”他口中的“寒玉髓”,
是外门杂役弟子每月能领到的唯一一块下品灵石,蕴含的灵力驳杂不堪,但对林风他们而言,
却是救命稻草。林风沉默。这田的贫瘠,是整个寒鸦岭的常态,非他一人之过。
但辩解只会招来更严厉的羞辱和克扣。张彪似乎很满意林风的沉默,
肥胖的脸上挤出几分施舍般的得意:“不过嘛,我张彪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最近后山‘黑风涧’那边,有几株‘墨玉草’快成熟了,看守的弟子人手不足。你,
今晚去守一夜,若是平安无事,下个月的‘寒玉髓’,我多给你半块!”黑风涧!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那是寒鸦岭深处出了名的险地,终年阴风怒号,毒瘴时隐时现,
涧底深处据说还盘踞着相当于炼气中期的阴煞妖物。去那里守夜,尤其是独自一人,
无异于送死。张彪这哪里是通情理,分明是借刀杀人!多半是前几日林风在灵谷搬运时,
无意中展露的那一丝超出炼气三层的敏捷,让这个心胸狭隘的管事感到了威胁,
或者仅仅是看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不顺眼,想顺手除掉。“张管事,黑风涧凶险,
我……”林风试图争取。“嗯?”张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炼气四层那并不算强大的威压却带着十足的恶意倾轧过来,让林风胸口一闷,
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怎么?我张彪的话,不好使了?还是说,
你看不上那半块‘寒玉髓’?”他身后的两个狗腿子也狞笑着上前一步,
手有意无意地按在腰间的制式短刀上。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块压在肩头,
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林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
让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屈辱。他抬起头,
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近乎麻木的恭敬表情:“不敢,管事吩咐,弟子这就去。”“哼,
算你识相!”张彪冷哼一声,仿佛驱赶苍蝇般挥挥手,“天黑前滚过去!误了时辰,
后果你知道!”说完,带着两个跟班,趾高气扬地巡视下一块灵田去了,
留下林风独自站在呼啸的寒风中,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刮走的枯叶。
夕阳挣扎着将最后一丝惨淡的橘红涂抹在铅灰色的天际线,
很快便被无边的黑暗和更猛烈的寒风吞噬。林风背上一个破旧的藤筐,
里面只有一块硬邦邦的杂粮饼和半葫芦冰冷的山泉水,以及几张最低阶、聊胜于无的驱瘴符。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那半亩在暮色中更显凄凉的灵田,咬紧牙关,
转身没入通往黑风涧的崎岖山道。山路难行,怪石嶙峋,枯死的树木在狂风中扭曲着枝干,
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越靠近黑风涧,空气越冷,风也越发刺骨,
带着一种湿漉漉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其中更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那是涧底常年淤积的毒瘴开始上涌的征兆。
林风不敢怠慢,取出一张驱瘴符贴在胸口,
一层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淡黄色光晕勉强笼罩住他,将渗入的毒瘴气息隔绝了大半,
但符箓的力量也在毒瘴的侵蚀下快速消耗着。终于,他攀上了一处高耸的断崖。崖下,
便是黑风涧。深不见底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巨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翻滚着,
凄厉的风声从涧底卷上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如同万千怨魂在哭嚎。崖壁湿滑冰冷,
布满墨绿色的苔藓。张彪所说的“墨玉草”生长点,
就在这断崖下方大约数十丈深的一处狭窄平台上。林风小心翼翼地探出身,
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向下望去。几株通体漆黑、叶片狭长如墨玉雕琢的灵草,
在狂风中顽强地摇曳着,散发出微弱的灵气波动。然而,
就在他目光扫过平台边缘一处被阴影笼罩的石缝时,
一股强烈的、冰冷黏稠的恶意毫无征兆地锁定了他!危险!林风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几乎是凭借着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出的本能,
猛地向后一仰!“嘶——!”一道快如鬼魅的黑色影子,带着刺鼻的腥风,
擦着他的鼻尖激射而过!冰冷的鳞片触感一闪即逝。林风重重摔倒在崖顶冰冷的岩石上,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他惊魂未定地看去,
只见一条通体漆黑、头生独角、双目猩红如血的怪蛇,正盘踞在平台边缘,足有碗口粗,
上半身高高昂起,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死死盯着崖顶的他。阴煞妖蛇!
而且看那独角色泽和散发的凶戾气息,至少是炼气五层!张彪!这混蛋果然是要他死!
这妖蛇根本不是看守弟子不足,恐怕就是被他用什么手段引到此处,
或者根本就是一直盘踞在这里!阴煞妖蛇一击不中,发出愤怒的嘶鸣,
猩红的竖瞳锁定了崖顶的林风,充满了残忍的嗜血欲望。它粗壮的身躯猛地一弹,
如同离弦的黑色利箭,再次朝着崖顶的林风噬咬而来!速度比刚才更快,腥风扑面!
林风瞳孔骤缩!退无可退!身后是陡峭的山壁,左右是光滑的岩石,
唯一的生路就是向前——跳下断崖!跳下去,或许会摔死,或许会被涧底更恐怖的妖物吞噬,
但留在原地,必死无疑!电光火石之间,求生的意志压倒了一切!林风没有丝毫犹豫,
在妖蛇巨口即将噬咬到他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断崖外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纵身一跃!
“呼——!”冰冷的、带着浓重腥味和毒瘴气息的狂风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耳道,
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身体急速下坠,耳边是尖锐到撕裂耳膜的风啸!
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急速下坠的黑暗中寻找一丝生机。崖壁在眼前飞速上掠,
模糊成一片灰黑的残影。下坠!下坠!仿佛要坠入九幽地狱!
就在林风感觉自己快要被绝望彻底吞噬,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
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下方不远处的崖壁上,有一片颜色略显不同的阴影!那不是纯粹的黑暗,
似乎……是一个凹陷的洞口?生的希望如同闪电劈开混沌!林风猛地吸了一口气,
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和眩晕,调动起丹田内那可怜巴巴的灵力,疯狂灌注于双腿双臂!
炼气三层的灵力微弱得可怜,但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强行在半空中扭转身躯,
像一尾逆流而上的鱼,朝着那片阴影的方向奋力扑去!
粗糙冰冷的崖壁在手臂和身体上擦刮出火辣辣的疼痛,碎石簌簌落下。近了!更近了!“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几乎散架的剧痛!他重重地撞在洞口边缘凸出的岩石上,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差点喷出。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借着冲力,
双手胡乱地向前抓挠!指尖终于触碰到了洞内相对平坦的地面!他像一条濒死的鱼,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滚带爬地翻进了那个黑暗的洞口,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冰冷的岩石紧贴着皮肤,寒意透骨。洞外,
阴煞妖蛇那充满暴怒和不甘的嘶鸣声隐隐传来,盘旋不去,却似乎对这洞口有所忌惮,
不敢闯入。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林风躺在冰冷的地上,过了好一会儿,
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平复。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了一下伤势。
左臂被岩石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肋骨也隐隐作痛,估计是撞断了。
灵力更是消耗一空,丹田空空荡荡,虚弱感阵阵袭来。藤筐早已在坠落中不知去向,
仅剩的干粮和驱瘴符都没了。他苦笑一声,忍着剧痛,
从破烂的衣襟里摸索出最后一颗珍藏的、品质最差的“回气丹”塞入口中。丹药入口,
化作一股微弱苦涩的暖流,缓慢地滋润着干涸的经脉,补充着几乎枯竭的灵力,
但也仅仅是杯水车薪。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洞外呼啸的风声和妖蛇不甘的嘶鸣,提醒着他所处的险境。他必须尽快恢复一点力气,
弄清楚这个山洞的情况。林风盘膝坐好,忍着剧痛,开始运转《引气诀》。功法运转间,
他意外地发现,这洞内的灵气浓度,似乎比外面崖顶要稍微浓郁一丝?虽然依旧稀薄,
但那股寒意中,似乎多了一点别的、难以言喻的沉凝气息。他尝试着引导这些灵气入体。
就在灵力运转了一个小周天,精神稍稍凝聚之时,
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微弱悸动,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源头,
似乎就在这山洞的深处。那悸动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和厚重感,仿佛沉睡了万载岁月的心跳,此刻正微弱地搏动着,
呼唤着什么。林风猛地睁开眼,
黑暗的瞳孔在绝对的漆黑中似乎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幽光,
在洞穴的最深处,一闪而逝。那是什么?强烈的好奇心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和对未知的恐惧。他挣扎着站起身,扶着冰冷湿滑的洞壁,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而谨慎地,朝着那悸动和幽光传来的方向,摸索进去。山洞曲折向下,越往里走,
空间反而变得开阔了些。那股沉凝古老的气息也越发明显,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几分。
脚下的岩石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带上了一种温润的质感。黑暗中,
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和脚步声在洞壁间回荡。不知走了多久,转过一个狭窄的弯角,
眼前豁然开朗——并非光亮,而是一种感知上的“开阔”。
他进入了一个大约数丈方圆的天然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小片凹陷下去的水洼,水洼上方,
一根奇特的钟乳石倒垂而下,尖端凝聚着一滴乳白色、散发着微弱柔和光芒的液体,
正缓缓滴落。那液滴落入水洼,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在寂静的洞中显得格外空灵。
但林风的目光,却瞬间被水洼旁边,一块半埋在地下的石头牢牢吸引。那石头约莫拳头大小,
通体呈现一种毫无光泽的灰白色,表面布满了极其复杂、深邃而玄奥的天然纹路,
如同大地的脉络,又似星辰的轨迹。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最不起眼的顽石,
然而林风灵魂深处那奇异的悸动,此刻却强烈到了顶点,源头正是它!就是它!
刚才那微弱的心跳感,那幽光,都源自于这块看似平凡的灰白石块!
林风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强忍着激动和莫名的敬畏,一步步走到水洼边,
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向那块灰白石块。
就在指尖与石面接触的刹那——“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不存在于现实、却直接在林风灵魂深处轰鸣的震响猛然炸开!
那块灰白石块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幽光!无数玄奥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流转、明灭!
一股无法抗拒的、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吸力瞬间传来!“啊!
”林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猛地向前一拽!
那块爆发出强烈光芒的石块,竟如同虚幻的影子,瞬间没入了他的胸膛!剧痛!
仿佛整个身体被生生撕裂、又被强行揉捏在一起的剧痛席卷了林风的每一根神经!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冰冷,坚硬,还有额角传来的尖锐痛楚,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入混沌的意识。林风呻吟一声,
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石室中央那倒悬的钟乳石尖端,依旧在缓慢地凝聚着乳白色的液滴,滴答,滴答,
落入下方的小水洼,发出单调而空灵的回响,在这死寂的洞穴里,如同唯一的时间刻度。
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左臂的伤口和肋骨的剧痛更是火烧火燎。
然而,就在他意念微动,试图感知身体状态时,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猛地攫住了他的心神!丹田!他的意识几乎是本能地沉入下腹丹田气海的位置。
原本那里只有一片黯淡、稀薄、如同浅水洼的灵力,此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气海的中心,那枚灰白色的奇异石块,正静静地悬浮着!它不再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表面的玄奥纹路也黯淡了下去,恢复了初见时那种不起眼的灰白。然而,
它却如同一个宇宙的核心,一个绝对的锚点,稳固地存在于那里。更让林风震惊的是,
围绕在石块周围,原本稀薄黯淡的灵力,此刻竟变得……精纯了!炼气三层的灵力,
驳杂不堪,如同浑浊的泥水,带着各种属性的杂质,运转起来滞涩缓慢,威力也大打折扣。
这是玄元界灵气稀薄和低劣功法共同作用的结果,是每一个底层修士的宿命。可现在,
他“看”到,气海中的灵力,虽然数量并未明显增加,依旧是浅浅的一层,
但那浑浊的“泥水”仿佛被无形之手反复淘洗过,变得清澈、凝练了许多!
颜色从浑浊的灰白,变成了带着一丝微弱晶莹的淡青色!流转之间,滞涩感大为减轻,
一种前所未有的顺畅感油然而生,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属于风的灵动气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风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他屏住呼吸,
强忍着激动和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运转《引气诀》。功法刚一催动,异变再生!
悬浮于气海中央的那枚灰白石珠林风下意识地将其命名为石珠,
表面一道极其细微的纹路似乎极其微弱地闪动了一下。紧接着,
一股无形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吸力,以石珠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林风自身,而是穿透了他的身体,延伸到了体外!刹那间,
林风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间中那些稀薄、驳杂、冰冷刺骨的灵气,
像是受到了某种至高意志的召唤,开始缓慢地、却坚定不移地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而来!
速度比他平时运转《引气诀》时,快了至少三成!而且,这些被强行吸纳进来的驳杂灵气,
在涌入他经脉、即将汇入丹田气海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过滤、淬炼了一遍!
那些刺骨的寒毒、污浊的杂质、难以利用的异种能量……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顽铁,
被强行剥离、排斥!最终汇入丹田气海的,
只剩下相对精纯、温顺、带着微弱风属性的淡青色灵力!虽然总量依旧稀薄,
远不足以支撑他立刻突破,但林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经过石珠淬炼提纯后的灵力,
其精纯程度,远超他之前苦苦修炼积累的灵力!运转起来更加顺畅,威力也必然更强!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在玄元界这灵气贫瘠的囚笼里,修炼的效率,将远超同阶修士!
“这石珠……竟能淬炼灵气?!”巨大的惊喜如同洪流冲垮了堤坝,瞬间淹没了林风。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仰天长啸。在这令人绝望的小世界,这枚神秘的石珠,
无疑给了他一条挣脱枷锁的缝隙!一条通往更高处的、微弱的希望之路!
他强压下几乎要沸腾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此逆天的能力,会没有代价吗?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这石珠的全部奥秘,
以及……它可能带来的隐患。林风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石室中央那一小洼散发着微弱柔和光芒的乳白色液体。
钟乳石尖上凝聚的液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神安宁、同时又充满勃勃生机的气息。灵乳!
虽然只是最低等的石钟乳,但在这灵气贫瘠之地,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其蕴含的灵气精纯度和总量,远超下品灵石!
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这石珠能淬炼外界驳杂的灵气,那……对这精纯的灵乳呢?
他挣扎着爬到水洼边。水洼不大,浅浅的一层,积蓄的乳白色液体大约只有一小捧。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小捧灵乳,触手温润,灵气盎然。没有丝毫犹豫,他仰头将其吞服下去。
精纯而温和的灵力瞬间在体内化开,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大地,迅速流向四肢百骸,
修复着受损的筋骨,补充着消耗的元气。左臂伤口的疼痛明显减轻,
断裂的肋骨处也传来麻痒的感觉。丹田气海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精纯的能量。
林风立刻内视丹田。果然!那悬浮的石珠再次起了作用!涌入丹田的精纯灵乳灵力,
在靠近石珠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梳理、凝练!虽然灵乳本身已经足够精纯,
但经过石珠这一道淬炼,林风清晰地感觉到,那汇入气海灵力的“质地”似乎又提升了一丝,
变得更加凝实、灵动!这意味着同样的灵力总量,经过石珠淬炼后,蕴含的威能更大,
突破瓶颈时也更有效率!“好!太好了!”林风精神大振。这石珠的淬炼之能,
不仅适用于驳杂的天地灵气,连精纯的灵物也能进一步提纯!简直是修炼的无上辅助至宝!
他不再犹豫,将水洼中剩余的灵乳小心地全部饮下,盘膝坐好,全力运转《引气诀》,
引导着这股精纯而庞大的灵力在体内运转周天,修复伤势,巩固修为。
时间在寂静的修炼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林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比之前更加明亮锐利。身上的伤势好了大半,虽然肋骨还有些隐痛,但已无大碍。
更重要的是,丹田气海内,那层淡青色的灵力水洼,明显扩大了一圈,变得更加凝实,
距离炼气四层,似乎只有一线之隔!这短短时间的修炼效果,几乎抵得上他过去数月苦功!
石珠加上灵乳,效果堪称逆天!狂喜过后,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
石珠能辅助淬炼灵气,提升修炼效率。那么,对于“意”呢?玄元界修士皆知,
意境力量是突破更高境界的关键,但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青岚宗外门藏经阁底层那本破旧的《引气诀》附录里,曾提到过只言片语,
言及天地万物皆有其“意”,风有风意,水有水意,能感悟其一,融入自身灵力或招式,
威力倍增。但如何感悟?玄之又玄。林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洞口方向。那里,
隔绝洞内与洞外绝壁的,是呼啸不息、永无止境的凛冽寒风!风声如刀,如泣如诉,
带着一种切割万物、无孔不入的凌厉和自由不羁的狂放。风……他站起身,
拖着还有些疼痛的身体,走到靠近洞口的位置,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洞外,
是阴煞妖蛇盘踞的绝壁深渊,但此刻,林风的心神却完全沉浸在那永不停歇的风声之中。
他闭上眼睛,不再刻意运转功法吸纳灵气,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意念,都投向那无形的风。
他感受着风掠过洞口时带来的冰冷触感,感受着那尖锐呼啸中蕴含的力量和轨迹,
感受着它如何自由地穿梭于狭窄的缝隙,又如何狂暴地冲击着坚固的岩石……起初,
只有混乱的声响和冰冷的感受。但渐渐地,随着心神的高度凝聚,
在石珠存在的丹田气海深处,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那石珠表面一道极其暗淡、几乎不可察的纹路,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就在这一刹那,
林风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片无形的、由亿万道急速流动的气流组成的浩瀚世界!
无数道或凌厉、或柔和、或狂暴、或缠绵的风之轨迹,如同天地间最玄奥的符文,
瞬间充斥了他的感知!他感觉自己化身成了风的一部分!他在急速穿梭,
在狭窄的岩缝中自由转折,在空旷的深渊里肆意呼啸!他感受到风的“快”,
超越一切束缚;感受到风的“利”,切割金石如同无物;感受到风的“韧”,百折不挠,
永不停歇;更感受到一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意”!这感觉玄妙无比,
仿佛触摸到了天地间某种最本源的力量规则!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涌上心头,
让他几乎要沉醉其中!然而,这美妙的感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嗡!
”一股如同钢针狠狠刺入太阳穴的剧痛毫无征兆地爆发!尖锐!猛烈!
仿佛要将他的头颅生生撕裂!林风惨叫一声,双手猛地抱住头颅,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
眼前金星乱冒,刚才那玄妙的风之世界瞬间崩塌,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要将灵魂都撕碎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袍,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那恐怖的头痛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留下阵阵眩晕和虚弱感,如同大病一场。
林风瘫软在地,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心有余悸的后怕。
“代价……这就是强行感悟‘意’的代价吗?”他艰难地低语,声音嘶哑。那石珠,
在他试图感悟风之意境时,似乎起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引导和放大作用,
让他得以窥见那玄奥世界的冰山一角。但这过程,对精神、对灵魂的负荷,简直是毁灭性的!
若非他及时中断,恐怕瞬间就会被那庞大的信息洪流冲垮意识,变成一个白痴,
甚至直接魂飞魄散!福兮祸之所伏。这石珠是逆天的机缘,也是致命的凶器!它能淬炼灵力,
也能在感悟意境时提供难以想象的助力,但每一次使用,尤其是后者,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需要付出精神力甚至生命力的惨重代价!林风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石壁,
眼神在虚弱的痛苦中,却渐渐沉淀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毅和清醒。他明白了,这石珠是钥匙,
是阶梯,但攀登的道路,每一步都布满荆棘,需要他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去换取。
他必须谨慎!再谨慎!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感悟意境的力量,只能浅尝辄止,绝不可沉迷。
他盘膝坐好,忍着残余的头痛和虚弱,再次运转《引气诀》。这一次,他不再刻意去感悟风,
只是引导着丹田内经过石珠淬炼的精纯灵力,一遍遍温养着受损的经脉和枯竭的精神。
一丝丝淡青色的灵力流转,
带着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属于风的灵动气息——这是刚才那短暂感悟留下的一点点烙印,
虽然微弱,却已悄然融入。时间在静默的疗伤和恢复中悄然滑过。当林风再次睁开眼时,
洞外呼啸的风声中,那阴煞妖蛇的嘶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风声。天光,
似乎也从绝对的黑暗,变成了深沉的墨蓝——黎明将至。伤势基本稳定,灵力恢复了大半,
精神力也不再那么刺痛,只是残留着深深的疲惫感。他站起身,走到洞口,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断崖之下,深渊依旧墨黑,但弥漫的毒瘴似乎淡薄了一些。
那条可怕的阴煞妖蛇,果然不见了踪影。或许是久候无果,又或许是忌惮这洞口的气息,
它已经离开了。是时候离开了。寒鸦岭的清晨,杂役弟子们很快就要开始劳作。他彻夜未归,
张彪那个阴险小人,指不定会怎么编排。他必须尽快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林风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改变了他命运的石室,尤其是那根仍在滴着灵乳的钟乳石。
他没有能力带走它,只能将这份机缘的位置牢牢记在心里。然后,他深吸一口气,
开始攀爬湿滑冰冷的崖壁。这一次,他惊讶地发现,身体似乎比之前轻盈了一些,
动作也更加协调灵活。攀爬时,他下意识地调整着呼吸和动作的节奏,隐隐契合着风的流动,
那些嶙峋的岩石和湿滑的苔藓,仿佛不再那么难以逾越。淡青色的灵力在四肢百骸中流转,
带着风的轻灵,让他攀爬的效率提升了不少。这……就是那丝微弱风之意境带来的好处吗?
虽然只是皮毛,却已让他的身法灵动了许多!当林风灰头土脸、带着一身被岩石刮破的伤痕,
悄然溜回寒鸦岭外门杂役区那排简陋的石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刺骨的晨雾弥漫在山坳里,
带着浓重的水汽。几个起得早的杂役弟子正睡眼惺忪地走出屋子,准备开始一天的苦役。
“咦?林风?你……你昨晚去哪了?张管事找你找疯了!
”一个平日里还算相熟的杂役弟子看到林风,惊讶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和担忧。
林风心中冷笑,脸上却挤出一个疲惫而惶恐的表情,
嘶哑着嗓子道:“别提了……昨晚去黑风涧,踩到暗冰,
不容易才爬上来……差点就……”他刻意展示了一下手臂上那道虽然结痂但依旧狰狞的伤口,
以及破烂的衣衫和满身的泥污。“嘶……黑风涧?你真是命大!”那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显然知道那地方的凶险,“快去跟张管事说一声吧,他早上还黑着脸呢,
说你误了看守的时辰……”林风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
朝着张彪居住的那间稍好一些的石屋走去。他必须主动去“请罪”,把“意外”坐实,
才能堵住张彪借题发挥的嘴。刚走到张彪石屋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张彪那特有的粗嘎嗓音,
似乎在训斥着什么人。林风脚步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表情,正准备上前敲门。“吱呀”一声,
门开了。张彪那肥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果然笼罩着一层寒霜。他身后跟着两个心腹,
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鞭子。张彪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了过来,落在林风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林风?”张彪的声音低沉,
带着压抑的怒火,“你还知道回来?黑风涧的夜,守得可还安稳?墨玉草呢?”“管事恕罪!
”林风立刻躬身,语气惶恐而虚弱,“弟子无能!昨夜在黑风涧看守,不慎踩到暗冰,
失足坠崖……幸得崖壁有藤蔓阻隔,
侥幸捡回一条命……墨玉草……弟子摔下时便不知去向了……”他再次展示伤口,
身体还配合着摇晃了一下,显得虚弱不堪。
张彪眯起他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林风。那眼神锐利如鹰,
仿佛要穿透林风的皮肉,看清他丹田气海的秘密。他缓步上前,
一股炼气四层的威压刻意地笼罩下来,如同沉重的山石压在林风肩头。林风身体一沉,
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丹田内那经过淬炼的淡青色灵力却悄然运转,稳稳地护住心脉和要害,
并未如张彪预料中那样不堪重压而崩溃。张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小子……气息似乎比昨日沉稳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
…还有他身上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寒鸦岭污浊灵气的清新气息……“失足坠崖?
”张彪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怀疑,“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这点伤?
看来你命是真硬啊!”他绕着林风走了一圈,目光在他手臂的伤口和破烂的衣服上反复扫视,
最终停在他低垂的脸上。“管事实力高深,弟子这点微末修为,能捡回命已是侥幸。
”林风低着头,声音依旧惶恐,但垂下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感受到了张彪的怀疑,更感受到了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恶意。昨夜黑风涧的杀局,
此刻对方审视的目光,都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神经。石珠的秘密,是他唯一的希望,
也是最大的催命符!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隐忍。张彪盯着林风看了足足有十几息,
那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剜出几个洞来。最终,他似乎没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或者说,
他不认为一个炼气三层的杂役能从黑风涧坠崖后还能有什么奇遇。他冷哼一声,
那股压人的威压骤然一收。“哼!废物!连守个夜都能摔下去!滚去药庐领点金疮药,
别死在这里晦气!”张彪不耐烦地挥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这个月的‘寒玉髓’,扣了!
算是对你失职的惩戒!再有下次……”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阴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管事开恩!”林风连忙躬身,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心中却一片冰寒。
扣掉月例?这惩罚在意料之中。他不再停留,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
朝着位于山坳另一侧、更加简陋的药庐方向走去。张彪站在门口,
肥胖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有些阴沉。
他看着林风逐渐远去的、在崎岖山路上依旧显得比昨日多了一丝难以言喻协调感的背影,
小眼睛里闪烁着狐疑不定的光芒。
他低声对身边拿着鞭子的心腹道:“给我盯紧点这小子……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寒风卷过山坳,吹动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音。玄元界的天空,
依旧是那片亘古不变的、令人窒息的铅灰色。但在这片囚笼的一角,
一枚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石珠,已然在某个卑微修士的丹田深处,
悄然点亮了一丝微弱的、却注定要撕裂这方天穹的星火。前路艰险,杀机四伏,
而林风的脚步,却在这片冻土上,踏出了挣脱宿命的第一步。第二章:金丹劫云,
飞舟启航玄元界,青岚宗寒鸦岭深处。闷雷在铅灰色的云层里翻滚,积蓄着毁灭的力量,
如同巨兽压抑的咆哮。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汞,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狂风在山坳间尖啸,卷起漫天枯草碎石,
却吹不散那越来越浓重的、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劈开的毁灭气息。这绝非寻常风雨。
寒鸦岭外门杂役区,早已乱作一团。修为低微的弟子们瑟瑟发抖地蜷缩在简陋的石屋里,
脸色煞白,眼神惊恐。那来自高天之上的恐怖威压,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炼气期的修士,在这等天地之威面前,脆弱得如同蝼蚁。
“劫云……是金丹劫云!有人要结丹了!”一个见识稍广的杂役弟子扒着门缝,
声音颤抖地嘶喊出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怎么可能?我们寒鸦岭……除了张管事,
还有谁接近金丹?张管事他……”另一个弟子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脸上血色褪尽。
他想起了昨夜被张彪派去黑风涧、至今未归的林风。
更想起了张彪今早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和他匆匆带人赶往山坳深处的身影。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此刻,
寒鸦岭最偏僻、灵气相对稍浓但也仅仅是相对的“寒鸦洞”深处,
林风正盘膝坐在一块冰冷的青石上。他浑身浴血,
衣衫早已在狂暴的灵力冲击下化为褴褛的布条,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焦黑的雷击痕迹和崩裂的血口,深可见骨。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带出丝丝缕缕的血沫。但他腰背挺得笔直,
头颅高昂,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头顶上方那方被硬生生轰开、正对着滚滚劫云的巨大窟窿!
窟窿之外,是末日般的景象。厚重的铅云如同沸腾的墨海,低垂得仿佛要压垮整个寒鸦岭。
刺目的电蛇在云层深处疯狂游走、汇聚,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云涡中心,
一团比之前粗大了数倍、颜色深紫近黑的恐怖雷光正在孕育,
毁灭的气息锁定了洞窟深处的林风,那是最后一道,也是最致命的一道劫雷!洞窟入口处,
一片狼藉。几具焦黑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伏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和血腥的恶臭。其中一个肥胖的身影尤为醒目——正是张彪。
他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骇、怨毒与不甘,半边身子被狂暴的雷电劈成了焦炭,
手中紧握的一枚散发着阴邪黑气的骨符也碎裂开来。他身边那几个炼气中后期的爪牙,
更是死状凄惨,连全尸都未能留下。就在片刻之前,张彪带着满腔的杀意和贪婪,
循着劫云的气息找到了这里。他认定林风必有重宝,才能引动如此异象,
妄图在林风渡劫最虚弱之时出手抢夺,甚至将其扼杀!然而,他低估了金丹雷劫的恐怖,
更低估了林风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狠戾!当张彪等人冲入洞窟的刹那,
恰好是林风硬扛过第三道劫雷,浑身浴血、灵力几近枯竭、意识都开始模糊的绝境之时!
死亡的阴影和刻骨的恨意瞬间点燃了林风所有的潜能!丹田深处,
那枚沉寂的灰白石珠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股沛然莫御的精纯灵力如同火山喷发般涌入他干涸的经脉!
更有一股玄奥的、属于风的“意”的碎片,在剧痛和愤怒的催逼下,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滚!”林风双目赤红,如同濒死的凶兽发出咆哮!他没有用任何法器,
仅凭着残存的本能和那股骤然清晰的“风之意”,并指如剑,
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张彪狠狠一划!“嗤——!”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淡青色风刃,
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快!快到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利!利到仿佛能切割空间!
风刃边缘,
眼难辨、却让空气都为之扭曲颤栗的轨迹——那是“风之极速”与“风之锐利”的意境雏形!
张彪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恐!
他下意识地激发了手中那枚花大代价弄来的阴煞骨符,一层粘稠的黑气瞬间护住身前!“噗!
”如同热刀切过油脂!那层看似坚固的阴煞黑气在凝练的淡青色风刃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风刃毫无阻碍地穿透黑气,精准地掠过张彪的脖颈!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张彪肥胖的身躯猛地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涣散。一道极细的血线在他脖颈上浮现,
随即,头颅歪斜,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咕噜噜滚落在地。腥热的鲜血如同喷泉,
冲天而起!“张管事!”紧随其后的几个爪牙魂飞魄散,惊骇欲绝!然而,
林风那饱含风之意境的一击,也彻底抽空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更引动了天上劫云的狂暴!
第四道酝酿已久的劫雷,如同被激怒的紫色狂龙,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轰然劈落!
目标不仅是林风,更是笼罩了整个洞窟入口!“不——!
”那几个爪牙绝望的嘶吼瞬间被震耳欲聋的雷鸣吞没。刺目的紫黑色雷光充斥了整个视野,
狂暴的能量如同怒海狂涛,将洞口区域彻底淹没!岩石崩碎,地面焦黑,
那几个爪牙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在至阳至刚的劫雷下化作了飞灰,
连同张彪的无头尸体一起,被炸成了四处飞溅的焦炭碎片!劫雷的余波狠狠撞在林风身上,
将他再次砸飞,重重撞在洞窟深处的石壁上,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但他丹田内的灰白石珠疯狂运转,强行压榨出最后一丝潜力,
引导着涌入体内的一丝丝劫雷余威,混合着石珠淬炼出的精纯灵力,
疯狂地涌向丹田气海的中心——那颗刚刚凝聚、布满裂痕、摇摇欲坠的金色丹丸!
裂痕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蔓延,却又在石珠散发的奇异力量滋养和风之意境雏形的缠绕下,
艰难地弥合、加固。每一次弥合,都带来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但金丹的气息,
却在这毁灭与重生的拉锯中,一丝丝地稳固、凝实!“轰隆!”最后一道劫雷,
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撕裂了浓重的劫云,带着审判万物的终极威能,朝着洞窟轰然劈落!
那深紫色的雷柱,粗壮得令人绝望,尚未及体,恐怖的威压已经让林风身下的岩石寸寸龟裂!
“给我……凝!”林风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裂痕的金丹、灰白石珠散发的精纯灵力、以及那丝在生死边缘愈发清晰的、属于风的“意”!
他将所有力量,所有意志,所有的不甘与愤怒,
都化作了向着那毁灭雷光发出的、最决绝的冲锋!
淡青色的灵力混合着一丝微弱却坚韧的风之意境,在他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
如同狂风中的烛火,义无反顾地迎向那灭世的紫雷!“轰——!!!”震耳欲聋的爆鸣!
整个寒鸦洞剧烈地摇晃,大块大块的岩石从顶部崩落!刺目的雷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林风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砸入洞窟最深处,砸出一个深坑,烟尘弥漫,生死不知。
洞窟外,劫云并未立刻散去,反而如同被激怒般剧烈翻腾,酝酿着更恐怖的威压。
下方山坳里,幸存的杂役弟子们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绝望地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终于,那翻腾的劫云中心,
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不屈韵律的嗡鸣。紧接着,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
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铅灰色的厚重劫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丝丝缕缕的天光艰难地穿透云层缝隙,重新洒落在满目疮痍的寒鸦岭上。洞窟深处,
碎石堆猛地炸开。林风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深坑中爬了出来。他浑身焦黑,
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他还活着!
丹田气海之中,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的金色丹丸,正静静地悬浮着!
丹丸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如同精美的瓷器,似乎一碰即碎。然而,
一股远比炼气期磅礴精纯了十倍不止的灵力,正从金丹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更有一丝淡青色的、灵动而锋锐的气息,如同烙印般,
深深缠绕在金丹之上——那是他于生死之间领悟的,属于风的意境雏形!金丹!成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涌上心头,林风喉咙一甜,
“哇”地喷出一大口淤血,身体晃了晃,几乎再次栽倒。但他强行稳住,
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芒。金丹成,寿元增,神念生!他心念微动,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
比肉眼观察更细致入微!洞窟内每一粒尘埃的飘动,洞外碎石滚落的轨迹,
远处山坳里杂役弟子们惊恐的呼吸和低语……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中!神念!
这是筑基修士绝不可能拥有的能力!是金丹真人的标志!然而,这新生的神念刚刚探出洞窟,
触及到这片天地的边缘,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坚固的“壁障”感,便清晰地反馈回来。
那壁障无处不在,如同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罩子,将整个玄元界牢牢地扣在里面。
神念触及壁障,立刻感到一种沉重的凝滞和排斥,仿佛在警告他:此界,元婴便是绝巅!
妄图突破,必遭天谴!林风的神念猛地收回,脸色更加苍白,眼神却更加冰冷和坚定。
这无形的枷锁,比任何有形的牢笼更令人绝望。玄元界,这个灵气贫瘠的小世界,
果然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元婴……便是囚徒的极限!昨夜感悟风意时石珠带来的反噬,
以及此刻神念感受到的天地规则压制,无不印证着这一点。此地,已非久留之地!
他必须离开!离开这个小世界,去往传说中能容纳元婴之上力量的中世界,甚至是大世界!
只有在那里,他才有机会触摸元婴,乃至更高的境界!念头一起,林风不再犹豫。
他强忍着剧痛,催动金丹内新生的、远比炼气期精纯浩瀚的灵力,涌入四肢百骸。
淡青色的灵力流转,带着风的轻灵,他身上的焦黑血痂纷纷脱落,
露出下面新生的、带着玉石光泽的皮肤,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口、愈合,
断裂的骨骼也在灵力的滋养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快速接续。虽然内伤远未痊愈,
但行动已无大碍。他走到张彪那具无头的焦黑残躯旁,神念扫过,
轻易便发现了一个挂在腰间、被雷火烧得变形但尚未彻底毁坏的储物袋。林风将其扯下,
抹去上面残存的神念烙印张彪已死,烙印脆弱不堪。袋中空间不大,只有几个立方,
里面堆放着几十块下品灵石寒玉髓,几瓶低阶丹药,几件低劣的法器,
还有一本封面泛黄的兽皮册子。林风的目光落在册子上,神念一扫——《玄元星图录》。
他心中一动,立刻将其取出,快速翻阅。册子前半部分记载的是玄元界一些险地和资源点,
后半部分则是一些语焉不详的星图符号和一段至关重要的记载:“……玄元孤悬,灵气枯竭,
元婴即绝路。欲求长生,唯有破界。每隔百年,界壁薄弱之际,
或有‘星陨飞舟’自‘天澜中界’而来,停泊于‘黑渊星礁’之外。飞舟停靠三昼夜,
接引有‘价值’者离去。价值者,或为苦力,或为仆役,或身负奇技,
或献上此界珍稀……然飞舟凶险,登舟者,九死一生,慎之!慎之!
黑渊星礁方位……”星陨飞舟!天澜中界!黑渊星礁!林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就是离开玄元界的唯一途径!百年一遇的机会!
而距离下一次飞舟停靠的时间……册子末尾一行潦草的备注,
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就在三个月后!时间紧迫!他收起储物袋和册子,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改变了他命运、也埋葬了仇敌的寒鸦洞。洞窟深处,
那根凝聚灵乳的钟乳石依旧在缓慢滴落,
但此刻的林风已不再是那个需要靠它苟延残喘的炼气小修。他转身,脚步沉稳地走出洞窟。
外面,劫云散尽,天光惨淡地照耀着被雷劫肆虐过的狼藉山岭。
幸存的杂役弟子们惊魂未定地聚拢在远处,看到林风从洞中走出,全都呆若木鸡!
他浑身焦黑,衣衫褴褛,但身姿挺拔,行走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度。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威压,如同山岳般沉重,远超炼气期的张彪!
那是……金丹真人的威压!“林……林师兄?”有人试探着,声音颤抖。
林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那眼神深邃如寒潭,带着一种经历了生死蜕变后的漠然和疏离。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自己那间位于角落的破败石屋。众人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路,
无人敢拦,也无人敢出声询问。石屋依旧简陋,一张石床,一张破桌。
林风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用粗糙石块垒砌的坟包上。坟前没有墓碑,
只有一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那是他唯一的亲人,早夭的妹妹,林小雨的衣冠冢。
他走到坟前,缓缓跪下。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跪着。过往的艰辛、屈辱、挣扎,
如同潮水般涌过心头。张彪的欺压,寒鸦岭的苦寒,
为了半块寒玉髓拼命的日子……还有昨夜坠崖的惊魂,石珠入体的剧变,
雷劫下的九死一生……许久,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块冰冷的鹅卵石。然后,
储物袋中取出那块品质最好、灵力最充盈的下品灵石——一块散发着微弱寒气的“寒玉髓”,
轻轻放在坟前。“小雨,哥要走了。”林风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
“离开这个囚笼。哥答应你,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九幽地狱,哥一定会……活下去!
活得比所有人都好!”他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坟茔和那块寒玉髓,
仿佛要将这一切刻入灵魂深处。然后,他转身,再没有丝毫留恋,大步走出石屋,
走出这片困锁了他十几年的寒鸦岭,走向山门之外那莽荒无边的古林。他没有回头,
身影很快消失在弥漫着毒瘴和凶兽嘶吼的原始丛林之中。……三个月后。玄元界边缘,
一片名为“黑渊星礁”的绝域。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尽头。大地是纯粹的死黑色,
布满了狰狞的裂缝,深不见底,从中喷涌出带着硫磺恶臭的毒烟。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
浓厚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浊云低低压在头顶,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的空间乱流和致命的湮灭罡风,寻常炼气修士靠近边缘,
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林风站在一处相对平缓、被巨大黑色岩石环抱的洼地边缘。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袍从张彪储物袋里翻出的,虽然依旧朴素,
但经过金丹灵力淬炼的身体挺拔如松,眉宇间少了往日的隐忍和卑微,
多了一份历经生死后的沉凝与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三个月的亡命跋涉,
穿越了无数凶兽巢穴和绝地险境,
凭借着金丹期的修为、石珠对灵力的淬炼加持以及对风之意境的初步运用带来的惊人速度,
他终于赶在时限之前抵达此地。洼地中央,已经聚集了数十人。气息驳杂,
大多在炼气后期到筑基期不等,仅有寥寥两三人散发着金丹期的威压。每个人都风尘仆仆,
脸上带着疲惫、紧张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们来自玄元界各个角落,
为了同一个渺茫的希望而来——离开这方囚笼!林风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一个陌生的金丹初期修士,在这种地方,并不算特别显眼。他默默地走到人群边缘,
盘膝坐下,闭目调息,神念却悄然笼罩着四周,警惕着一切。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流逝。
空气中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湮灭罡风越来越强,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
修为稍弱的修士不得不撑起灵力护罩苦苦支撑。突然!“嗡——!
”一声沉闷、悠远、仿佛来自无尽星海深处的嗡鸣,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狂暴的风声,
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瞬间睁开了眼睛,猛地抬头望向昏黄的天空!
只见那凝固血云般的厚重浊云,被一股无形的伟力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艘庞大得超乎想象的巨物,正缓缓从裂口之中降临!星陨飞舟!
它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青铜色,表面布满了无数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和巨大的撞击凹痕,
如同一颗经历了无数星际战争的古老星辰残骸。舟身狭长,线条狰狞而粗犷,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冰冷、坚固、实用的质感。船首如同巨兽的头颅,
撞角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船体两侧,密密麻麻布满了巨大的孔洞,黑黢黢的洞口深处,
隐隐有毁灭性的能量波动透出。
整艘飞舟笼罩在一层厚实的、如同水波般不断荡漾的淡蓝色能量护罩之中,
将外界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湮灭罡风隔绝开来。飞舟并未真正降落,
而是悬停在离地数百丈的高空,庞大的阴影投下,将整个洼地都笼罩在内。那无形的压迫感,
如同实质的山岳,让下方所有修士都感到呼吸一窒,灵魂都在颤栗。“嘎吱——!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飞舟侧面,靠近底部的位置,
一块巨大的、布满铆钉的青铜闸板缓缓向下打开,形成一道倾斜的、仅容数人并行的舷梯。
舷梯尽头,是飞舟内部幽深冰冷的通道。与此同时,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舷梯顶端。居中一人,身材高大,穿着样式古怪的暗青色金属甲胄,
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灰色眼睛。他气息深沉如渊,赫然是一位金丹后期巅峰的修士!
他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同样身着甲胄、气息在金丹初期的修士,
眼神冷漠地扫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人群。“登舟者,奉上‘路资’!
”居中那名甲胄修士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冰冷、生硬,不带丝毫情绪,
却清晰地压过了呼啸的罡风,传入每个人耳中,
“灵石、灵材、灵药、特殊技艺证明……凡有价值之物,皆可!价值不足者,滚!
”一股金丹巅峰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倾泻而下,瞬间笼罩了整个洼地!下方数十名修士,
无论炼气还是筑基,甚至包括那几个金丹初期的,都感觉肩头一沉,气血翻涌,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唯有林风,丹田内的灰白石珠微微一动,一股精纯的灵力流转全身,
稳稳地抗住了这股威压,身形纹丝不动,只是眼神更加凝重。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一个筑基后期的老者最先上前,
颤抖着双手捧上一个玉盒,里面是几株散发着微弱灵光的草药:“大人,
是老朽在‘万毒沼’九死一生采到的三百年份‘七叶腐骨草’……”一名甲胄修士接过玉盒,
看都没看,神念一扫,冷声道:“下品灵草,年份不足,杂质太多。价值:低等苦力。
”他随手抛给老者一枚刻着“苦”字的黑色金属牌。老者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却不敢有丝毫怨言,颤抖着接过铁牌,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踏上了冰冷的舷梯。接着,
一个身材魁梧、背着巨大铁锤的壮汉上前,闷声道:“俺是炼器师,能锻打低阶法器胚子!
”他展示了一下背后铁锤上残留的火煞气息。甲士神念扫过,依旧冷漠:“粗浅技艺,
价值:低等苦力。”同样一枚黑色铁牌抛出。一个面容姣好、身姿窈窕的筑基女修上前,
盈盈一礼,声音带着魅惑:“妾身精通音律,擅侍奉之道……”她话未说完,
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那金丹巅峰的甲士首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价值:炉鼎。
”一枚同样刻着“苦”字,但边缘带着一圈诡异粉色的铁牌丢在她脚下。女修脸色瞬间煞白,
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弯腰捡起了铁牌,眼中已是一片死灰。绝望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
陆续有人上前,献上积攒多年的家底或展示所谓“技艺”,得到的评价大多是“低等苦力”,
偶尔有一两个被判定为“匠奴”或“药奴”,但也只是铁牌颜色略有不同,本质依旧是奴役。
终于,轮到那几个金丹修士。一个金丹中期的红脸老者上前,取出一个玉瓶,
瓶内一滴金色的液体缓缓滚动,散发出浓郁的生机和灵气波动:“此乃‘金髓玉液’,
洗髓伐毛之效……”甲士首领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接过玉瓶仔细探查片刻,
沉声道:“下品金髓,杂质三成。价值:中等苦力。
”他抛出一枚边缘带着银色纹路的黑色铁牌。红脸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但看着对方冰冷的眼神和深不可测的气息,也只能咬牙接过。轮到林风。他走上前,
神色平静。没有拿出任何灵草矿石,只是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
淡青色的灵力瞬间在指尖凝聚,如同实质的剑锋!
一股凌厉、迅疾、切割一切的“意”的雏形,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嗯?
”那一直面无表情的甲士首领,灰色的瞳孔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收缩,
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风指尖那缕凝练的淡青色灵力上,
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意”!“风之意境?
”甲士首领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的一丝惊讶却难以掩饰。他盯着林风看了足足三息,
仿佛在评估着什么。林风指尖的灵力缓缓散去,平静地回视。
他能感觉到对方强大的神念在自己身上反复扫视,尤其是丹田位置。
他全力收敛着石珠的气息,只展现出金丹初期和那丝风之意境的波动。终于,
甲士首领缓缓开口:“意境雏形,尚可。金丹初期修为,灵力……凝练度尚佳。
价值:高等苦力,或可作‘斗奴’培养。
”他取出一枚通体暗红、边缘铭刻着狰狞刀剑纹路的金属令牌,抛给林风。“上船!
”高等苦力?斗奴?林风心中冷笑。果然,在这星陨飞舟眼中,来自小世界的修士,
哪怕是金丹,也只配为奴为仆!但他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伸手稳稳接住那枚触手冰凉、带着血腥气的暗红铁牌。入手沉重,
令牌正面是一个狰狞的兽首浮雕,背面则是一个扭曲的“斗”字。他没有犹豫,握紧令牌,
转身,踏上了那冰冷、倾斜、通往未知命运的青铜舷梯。脚步落在金属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身后,是绝望的玄元界,是困锁了他十几年的囚笼。前方,是冰冷残酷的星陨飞舟,
是通往更广阔天地,却也可能是更深地狱的入口。他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身影没入飞舟内部那幽深冰冷的阴影之中。第三章:天澜枷锁,意境锋芒“哐当!
”沉重的青铜闸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昏黄的天光与狂暴的罡风呼啸。
瞬间,
一股混杂着金属锈蚀、浓重汗臭、血腥气、劣质油脂燃烧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压抑气息,
如同粘稠的淤泥,猛地灌满了林风的鼻腔和肺腑。星陨飞舟内部。
眼前是一条巨大、幽深、仿佛通往巨兽肠胃的甬道。甬道两侧是高耸、冰冷的青铜墙壁,
表面布满了粗大的铆钉和纵横交错的管道,一些管道连接处还在嗤嗤地喷吐着灼热的白汽。
头顶是低矮压抑的穹顶,镶嵌着几排散发着惨白、冰冷光芒的晶石灯,
勉强照亮脚下湿滑、布满污渍和可疑暗红色痕迹的金属地板。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带着铁屑的油污。甬道两侧,
如同牲口棚般隔出一个个狭小的金属笼。
笼内挤满了形容枯槁、眼神麻木或带着野兽般凶光的修士。他们大多穿着破烂,气息萎靡,
脖子上或手腕上套着和林风手中类似的金属环或项圈——那是控制苦力的禁制法器。
炼气期占了绝大多数,筑基期已是少数,金丹期更是凤毛麟角。
当林风握着那枚暗红色的“斗”字令牌走过时,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有羡慕,有嫉妒,
有恐惧,更多的是深深的麻木和绝望。“看!新来的‘斗’字牌!”“金丹期?啧,可惜了,
进了这鬼地方……”“斗奴?嘿,活不过三场的货色。
”低低的议论和毫不掩饰的恶意在污浊的空气中流淌。
一个穿着油腻皮围裙、脸上带着刀疤、气息在筑基后期的壮汉拦住了林风的去路,
他手里拿着一块闪烁着微光的金属板,眼神像打量货物般扫过林风,
最终落在他手中的暗红令牌上。“姓名?来自哪个旮旯?”刀疤壮汉的声音粗嘎,
带着浓浓的不耐。“林风。玄元界。”林风声音平静。“玄元?没听过。
”刀疤壮汉嗤笑一声,在金属板上划拉了几下,“令牌拿来。”林风将暗红令牌递过去。
刀疤壮汉将令牌按在金属板的一个凹槽处。嗡!令牌上那个扭曲的“斗”字猛地亮起红光,
一股强大的束缚力量瞬间从令牌传导到林风手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箍紧!同时,
一股冰冷、带着强烈探查意味的神念力量,顺着令牌与林风手腕接触的地方,
蛮横地刺入他的经脉,试图扫描他的丹田和识海!林风身体瞬间绷紧!丹田深处,
那枚灰白石珠仿佛受到了刺激,表面一道玄奥纹路极其微弱地一闪!
一股精纯凝练的淡青色灵力本能地涌出,在经脉中形成一道薄而坚韧的屏障,
同时石珠自身散发出一股极其内敛、如同顽石般的沉凝气息,将丹田气海牢牢包裹、隐藏!
那探查的神念如同撞上了一层坚韧的皮革和一块深埋地下的岩石,
只感知到林风金丹初期的修为、凝练度远超同阶的淡青色灵力,
以及那缠绕在金丹之上、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风之意境雏形。至于石珠的存在,
那神念如同掠过空气,毫无所觉。“哼,灵力倒还算凝练,意境雏形……马马虎虎。
”刀疤壮汉撇撇嘴,似乎对没能发现更多秘密有些不满。他收回神念,将令牌丢还给林风,
又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一个更小一号、同样暗红色、边缘带着细小尖刺的金属环,
“咔哒”一声,不由分说地扣在了林风的左手手腕上。金属环瞬间收紧,
冰冷的金属紧贴皮肤,内部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显然是一件更直接的控制法器。
“这是你的‘命环’。戴上它,你就是‘黑蛇斗场’的斗奴了!记住你的编号,黑蛇七十九!
”刀疤壮汉指着金属环内侧刻着的细小符文,“滚去‘蛇窟’丙字区,七十九号笼!
明天有你的‘开胃菜’!别死得太快,老子懒得收尸!”他粗暴地推了林风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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