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竟会被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骗得如此彻底!
每次讲授《九歌·山鬼》中幽渺的巫山神女,赵鹏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佝偻如鬼魅的身影,就会撕裂我的记忆——人们叫他“赵坨子”。
1997年,香港澳门回归前夕。
我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师兄孙贺博士、师姐李倩月——她新月般的笑眼和浅浅酒窝,是那段晦暗记忆里唯一的光——我们三人组成科考队,背着精密测绘仪、同位素测年采样盒和塞满压缩干粮的背包,一头扎进了三峡巫山云雾缭绕的褶皱里,只为寻找传说中的巫山神女遗址。
刚踏入古楚人视为“灵山”的禁域不久,我们雇用了他。
他老得惊人,丑陋不堪,看起来足有七十,后来才知那时他才五十出头。
他是这片诡谲山林公认的“活地图”,也是将我人生轨迹彻底撞离轨道的…鬼祟山魈。
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和陈腐泥土的气息,在湿热的雨林里格外清晰。
刚驶离巫山县城,盘山道还回荡着师兄师姐轻快的歌声。
我握着方向盘,副驾上指路的赵鹏像块沉默的石头。
目标——神女溪,传说中神女沐浴的秘境。
“巫山十二郁苍苍,片石亭亭号女郎…”我随口吟诵,试图驱散山林的沉寂,“神女,多半是楚人浪漫精神的图腾吧。”
“赵坨子”眼皮都没抬,声音干涩得像枯叶摩擦:“俺不懂你们文绉绉的讲究。
俺没文化,就晓得——神女,真有。
俺见过。”
后座的李师姐探身,月牙眼弯起,带着酒窝的俏笑:“哦?
那她…有我好看吗?”
“倩月,你在我心里无人能及。”
师兄立刻接话,语气温柔。
“砰!”
赵鹏枯瘦的手猛地拍在仪表台上,震得灰尘飞扬。
他扭过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师姐,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神女娘娘跟前——开不得玩笑!”
话音未落!
一道火红的影子闪电般蹿过车头!
是只狐狸!
赤红得扎眼,幽绿的眼珠在昏暗光线下鬼火般一闪!
“操!”
我魂飞魄散,猛打方向盘,一脚跺死刹车!
轮胎在湿滑的碎石路上发出刺耳尖啸。
车身像醉汉般剧烈甩尾,狠狠冲出路面,“哐当”一声巨响,保险杠结结实实怼在一块巨石上,前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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