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郊外,六月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新发掘的南朝古墓。
作为南京大学历史系的研二学生,我能参与这次考古实习简首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周明!
别发呆,把探方T304的出土物登记一下!
"张教授的声音从墓道深处传来。
"来了!
"我赶紧抓起记录本,弯腰钻进低矮的墓道。
泥土的腥味混合着某种奇特的香料气息扑面而来,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沉闷。
墓室中央的棺椁己经被打开,张教授和几位专家正围着一具保存完好的骸骨低声讨论。
我的目光却被棺椁旁一个不起眼的石匣吸引——那东西看起来像是后来被人放进去的,与整个墓室的规格不符。
"教授,这个要登记吗?
"我指着石匣问道。
张教授转头看了一眼:"哦,那个啊,刚发现不久,还没来得及开。
你小心点打开登记一下。
"我戴上手套,轻轻掀开石匣的盖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龙形玉佩,在头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光泽。
玉佩做工精美,龙眼处镶嵌着两颗红宝石,龙身缠绕着我看不懂的符文。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玉佩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耳边突然响起若有若无的吟诵声,像是千百人在同时念诵某种咒语。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考古队的说话声变得遥远而模糊..."周公子?
周公子可还好?
"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我本能地抬手遮挡。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头戴幞头的年轻男子正俯身看着我,脸上写满担忧。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陌生街道的石板路上,周围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行人穿着古装来来往往。
"我...这是哪里?
"我挣扎着坐起来,头痛欲裂。
"建康城西市啊。
"男子一脸莫名其妙,"公子方才在书肆门口突然晕厥,可吓坏小人了。
眼看秋闱在即,公子可要保重身体啊。
"建康?
秋闱?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建康是南京的古称,秋闱就是科举的乡试。
我这是...穿越了?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腰间挂着一个瘪瘪的荷包,还有——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枚龙形玉佩就系在我腰间!
"多谢关心,我这就回家休息。
"我试探着说,同时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碎片:我叫周明,字子瑜,南梁人,父母双亡,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站起身时,我注意到街角贴着几张告示,上面的日期赫然写着"天监十八年六月十五"。
天监是梁武帝的年号,天监十八年就是公元519年,南朝梁时期!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历史系学生,我对这个时期还算了解。
梁武帝萧衍崇尚佛教,这个时期的建康城寺院林立,文化繁荣,但同时北朝魏国虎视眈眈..."站住!
"一声厉喝打断了我的思绪。
三个穿着皂隶服饰的官差拦住了我的去路,为首的满脸横肉:"近日城中混入北朝细作,所有可疑人等都要盘查。
你是何人?
家住何处?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穿越第一天就要因为身份不明被抓?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玉佩。
"在下周明,字子瑜,家住城南梧桐巷。
"我按照记忆中的信息回答,同时从袖中取出路引——感谢上帝,古代书生出门都带这玩意儿。
官差仔细查验后,狐疑地盯着我:"看你神色慌张,所为何事?
"我急中生智:"学生方才在书肆读到《春秋》中郑伯克段于鄢一节,思及兄弟阋墙之祸,不由悲从中来..."这招果然奏效。
官差脸色缓和:"原来是个书呆子。
走吧走吧,别挡道。
"离开官差的视线后,我长舒一口气。
按照记忆,我找到了"家"——梧桐巷尽头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推开门,屋内只有一张木床、一个书案和几个装满竹简的破箱子。
书案上摊开的《论语》注释字迹工整,看来原主是个刻苦的书生。
我翻检着屋内物品,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当我不小心踢到床下的木匣时,一封己经拆开的信掉了出来。
信中的内容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封密信,提到"北朝使者"和"秋闱之期",还有模糊不清的计划。
原主怎么会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我坐在吱嘎作响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
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一个月后就是秋闱,我这个现代人要如何通过古代科举考试?
更麻烦的是,原主似乎卷入了某种阴谋,而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腰间的玉佩在暮色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我,这一切都与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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