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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情长自难忘(纪凉言许毓秀)热门小说大全_免费小说大全十年情长自难忘纪凉言许毓秀

一金子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现代言情《十年情长自难忘》是大神“一金子”的代表作,纪凉言许毓秀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十年情长自难忘2》是一本现代言情小说,主角分别是许毓秀,纪凉言,陈礼晏,由网络作家“一金子”所著,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551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2 17:20:51。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从小到大,许毓秀的梦想都是做纪凉言的妻子。   她捧出一颗真心,想要温暖这个冰冷的人。   可惜,她爱的人,却只有一颗野心。   无论六年前,还是六年后,许毓秀都是纪凉言最先放弃的东西。   他喜欢她,只是这喜欢和他的目标相比,便不值一提。   直到许毓秀彻底消失在人世那一刻,他还是这么认为。

主角:纪凉言,许毓秀   更新:2025-07-02 18:5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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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1586号许毓秀,你可以出狱了。”伴着铁门的当啷声,

许毓秀步履蹒跚的走出了监狱。大门外,却没有一个来接她的人……她被彻底的抛弃了。

许毓秀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只觉整个人都空荡荡的在往下坠。“嘭!嘭!

”门突然被大力敲响。许毓秀猛然惊醒。她满头冷汗的颤抖着,

狭小昏暗的楼梯间里满是大口喘气的声音。她又梦见了出狱的场景。门外不耐烦的催促响起。

“许毓秀,起来干活了!”许毓秀急忙起身,她有案底,

好不容易才在全市最大的娱乐城找了个清洁工的工作。“这几个包厢9点前都要打扫完。

”领班把许毓秀带到一个包厢门口就离开了。许毓秀立刻开始清理满地狼藉。

等她满头大汗的抱着一箱空酒瓶往外走时,门却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许毓秀被门撞得往后一跌,箱子重重砸在她身上。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双名贵的皮鞋。

许毓秀立刻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来人没有答话。许毓秀慌乱抬眸,

在看清男人面容后,身体却倏然僵在了当场。六年前,她20岁,

因为替一个男人顶罪而入狱。现在,她出来了,

却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的再次重逢会是这副场景!“纪……凉言。

”许毓秀生涩的念出了男人的名字。六年未见,纪凉言面容变化不大,

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却如同被岁月打磨过的原石,摄人心魄。空气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纪凉言打量着身着清洁工服饰的狼狈女人,在最初的一怔过后,便极其自然的皱眉开口。

“怎么在这做清洁工?”许毓秀终于回了神,心底一股含着血的苦腥上下翻涌,她咬紧唇,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牢里的六年,她想了无数次两人再见的场景。可怎么也没想到,

她爱了十几年,把人生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的这个男人,会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一个字都答不出。半响,她僵硬地去捡地上跌落的酒瓶。但捡着捡着,

眼前的身影却突然下蹲。许毓秀冰凉的手指猝不及防碰到纪凉言炽热的手掌,她手一抖,

如触电般想要抽回。纪凉言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道:“别做了,等下跟我走。

”那手掌的温度如岩浆般从手掌滚如心口,将许毓秀缓慢跳动的心蚀得血肉模糊。

她多想歇斯底里,却做不到。眼泪滚落眼眶,

她哑声挤出一个字:“不……”纪凉言眼中划过一丝惊愕。他还要说什么,这时,

走廊里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喊。“言哥哥,项链找到了吗?”声音刚落,

许毓秀就感觉拉住她的手一松。一个身着粉色香奈儿连衣裙的女孩随即出现,

自然挽住了纪凉言的手臂。许毓秀完全呆住了。纵然纪凉言这样的人,

面对这样的场景也顿了一刻。他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臂,

越过许毓秀在包厢桌上捡起一条粉钻项链,这是许毓秀刚刚从沙发下扫出,

准备打扫完上报主管的。“在这儿。”纪凉言把项链递给苏蜜糖,

她却笑着说:“言哥哥你帮我戴上吧。”苏蜜糖转身撩起长发,声音雀跃。“幸好没丢,

这可是你送给我的订婚礼物!”订婚……礼物?许毓秀霎时面无血色,

对上了纪凉言深不见底的黑眸。第2章目光只对视了一瞬,纪凉言便移开了眸子。

他对苏蜜糖说:“回去再说。”纪凉言和许毓秀擦身而过,看也未看她一眼,

旁边的苏蜜糖有些疑惑,但也很快跟上。直到两人脚步远去,许毓秀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所有繁杂的思绪里,只有一条无比清晰。——纪凉言居然订婚了……那他是不是忘了,

他们还是夫妻?!许毓秀呆站在原地,好半响才重新蹲下身,收拾起垃圾。突然,

她目光一顿。只见茶几上多了一张新的黑金名片。上面,是三个冷峻飘逸的字——纪凉言。

许毓秀认得出那是纪凉言的字,那人没有什么艺术特长,唯有一笔字,是从小练到大的。

她沉默了片刻,拿起那张名片,丢进了垃圾桶。……三天后。

许毓秀正蹲在地上费力清理地毯上的污渍。现在是白天,会所几乎没人。她清理得专心,

直到一个熟悉的嗓音突然响起:“为什么没联系我?”许毓秀心重重一跳,

但她强忍住了没回头,继续擦拭着地毯。纪凉言眉头皱起,他想过许毓秀可能有的反应。

骂他,打他,或者大哭大闹,总归不该是这幅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这样的安静,

突的就让他想起了六年前的庭审。那时,许毓秀就是这幅沉默姿态。沉默的认了罪,

沉默的进了牢,从始至终,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过他。而这种沉默突然就跨越了六年的时空,

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像块石头般坠进他胸口。纪凉言深吸了口气:“阿秀,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能补偿你的都会去做……”话没说完,他就见许毓秀直起身。

“咔啦”一声推起清洁车就走。——她不想和自己说话。纪凉言明白这个行为的信号。

他紧了紧手,没再靠近,只注视着许毓秀走远。她的背影单薄而佝偻,

如同一个死气沉沉的老妇人。纪凉言望着望着,突然想起从前的许毓秀。那个永远充满活力,

总是哈哈大笑的许毓秀……不见了。自这以后,纪凉言去娱乐城就变的频繁起来。

他每次来也只点杯酒,坐在楼上的看台,望着清扫卫生的许毓秀发呆,

眼底幽暗让人看不清再想什么。这天,清扫楼梯的许毓秀忽的被一个醉酒的男人拉住。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瞬间让许毓秀想起那段在监狱中的噩梦。“放开我!”她想要挣扎,

可被监狱驯化的四肢却怎么也动弹不了。男人见此,却更是来了兴致。“乖乖听话,

老子不会亏待你。”男人揽住许毓秀,急切的伸进她的衣服。手掌接触到皮肤那一刻,

凹凸的触感却让他一瞬毛骨悚然。“我靠!”他触电般收回手,正要破口大骂,

背后就突的被一脚踹在了心口!嘭!男人倒在地上,酒被痛醒大半:“谁?谁敢踢老子!

”他一转头,就见纪凉言眼神猩红:“她也是你能碰的?!

”那脸上噬人神色让他一个激灵:“对不起!对不起纪总!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滚!

”男人瞬间连滚带爬走远。纪凉言收起浑身戾气,看向缩成一团的问许毓秀,

竟有些无措:“阿秀,你怎么样?”他想上前搀扶,两人肌肤相触那一刻,许毓秀崩溃了,

大吼一声:“不要碰我!”第3章纪凉言一愣,就见许毓秀浑身颤抖着,

狼狈的跌跌撞撞逃开了。他没有追上去,还停留在对视的那一眼中。那一瞬,

他从许毓秀眼里看到的,是全然的惊惶。他知道,那是长期活在底层的人才有的反应。

这六年……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纪凉言突然不敢去想了。半响,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关节处绽出血丝,他却毫不在意冷着脸离开。第二天晚上。许毓秀临时被指派去当了传菜员。

她端着精致的小天鹅蛋糕走进娱乐城最奢华的包厢,就看见纪凉言和苏蜜糖。

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好像是苏蜜糖的父母。看见那个中年男人的瞬间,许毓秀用尽全身力气,

才没有表现出异样。那是,多年前抛弃她和母亲的男人苏成德!此时包厢内,

苏蜜糖正戴着生日皇冠,打扮的如同公主一般。她拉着苏成德的手撒着娇:“爸爸,

你真要把公司股份给我做嫁妆吗?”“当然了傻孩子,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所有的一切都是留给你的。”苏成德慈爱的回道。许毓秀心头巨震,几乎端不住手中的蛋糕。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成德,又深深地沉默了。将蛋糕放在桌上,

许毓秀察觉到了纪凉言的视线。她没当回事,沉默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外,

她听着里面响起的笑声,心口迟缓的揪着疼。临近下班时。许毓秀刚打扫好卫生间,

竟在门口遇见了苏蜜糖。她连忙低头侧身让开,却被苏蜜糖挡住去路。“喂,你,

”她忽的按住许毓秀的肩凑近,“你是不是和言哥哥认识?”许毓秀一僵,嗅到了一股酒气。

她瑟缩着退后了一步,又被苏蜜糖死死抓住手臂。“我告诉你,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你别想做我们的第三者!”第三者……这个词敏感的撕扯着许毓秀的神经。她张张嘴,

吐出一句:“我不是第三者。”说完,她抽出手臂,自顾自拖起垃圾离开。

苏蜜糖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许毓秀的侧脸竟莫名和自己有些相似,

醉酒的大脑突地闪过和纪凉言刚认识时,他曾说过的一句话:你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有点像。

苏蜜糖一下僵在了原地,连酒都醒了几分。另一边,许毓秀拖着垃圾来到垃圾站。

一人高的垃圾桶,让许毓秀只得费力举起手中的垃圾袋往里扔。突然,一旁的杂物跌落,

眼看许毓秀就要被砸到。“小心!”一只胳膊及时拽开了她。许毓秀惊魂未定的回头,

就看见了纪凉言。她下意识就如触电般迅速退开。纪凉言若无其事收回手。

许毓秀就沉默的接着干活。纪凉言在一旁看着,烦躁的点起一根香烟。他长身玉立,

浑身矜贵,与酸臭的垃圾堆格格不入,却就这样一直看着一个女人做着最狼狈的活。

纪凉言发现自己真的不懂许毓秀想做什么。这六年,他承认自己是对不住她,但事已至此,

她何必做出这幅样子,耿耿于怀,让大家都不好受。等许毓秀忙完要走了。他碾碎火星,

突然问:“阿秀,你有什么想要的?”许毓秀心头一颤。这是典型的纪凉言式发言。

他从不说自己想干什么,只问别人想要什么,然后利用这点达到自己的目的。譬如六年前,

他公司出事需要人顶罪,给她的就是一张她等了好些年的结婚证。许毓秀脸色一点点苍白,

直直看进纪凉言的眼底。却见那里面深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半响,她反问:“你想要什么?

”或者说,如今的她,还有什么是能给纪凉言的?纪凉言眼神一颤,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却重重砸在许毓秀的心上。他说:“阿秀,离婚吧。

”第4章纪凉言感觉到许毓秀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似乎通过他的眼神,看透了他这个人。

这一瞬,心理再强大的纪凉言都有些不自然的偏移了视线。他在等许毓秀提要求,

只要提了要求,就是可以商量的交易。等了许久,他听见许毓秀轻笑了一声。“好,

就两天后。”她答应了,但她什么都没要。纪凉言心里下意识松了口气,

却又莫名变得更加沉重。他望着许毓秀离去的背影,静立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纪凉言随意找了个酒吧,要了两箱烈酒。一瓶接着一瓶的灌下去,他意识逐渐涣散……深夜,

苏蜜糖接到电话,赶来酒吧接人。看见烂醉如泥的纪凉言,她惊讶不已。两人在一起**年,

她从没见过纪凉言喝醉过。苏蜜糖担忧地上前搀扶起他。

却突然听见闭着眼的纪凉言低喃了句:“阿秀……”苏蜜糖浑身一僵,脸色大变。两天后。

许毓秀工作满了半个月,拿到了1500的工资。纪凉言一大早就等在了娱乐城门口,

见许毓秀拎着个塑料袋出来,袋中似乎就是她全部的行李。他微微一愣,很快掩饰过去,

主动打开副驾驶座车门:“上车。”许毓秀扫了眼那辆百万豪车,淡淡道:“我坐公交车去。

”说着,她就朝着公交车站走去。纪凉言只得无奈跟上,挤上了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

纪凉言皱着眉下意识护在许毓秀身侧。半小时后,两人到了民政局,

许毓秀沉默的取号、排队、填资料。纪凉言忽然就想起两人结婚那天。许毓秀是那么快乐,

她笑个不停,叽叽喳喳,而他当时却满心是公司危机,连拍结婚照都没露出半点笑。出神间,

许毓秀那台老式的旧手机突然响起。他回过神,就见接听电话的许毓秀脸色突变。接着,

她不顾快排到自己的号,转头就走。“你去哪儿?”纪凉言拉住她。许毓秀转头看他,

眼神竟带上了一丝恨意:“我妈快死了,你不知道吗?”那恨意钉入纪凉言心口。

惊得他手一松,让许毓秀冲出了民政局。他忽然想起,当初许毓秀入狱时,

他许诺过要替她照顾许母。但许母恨透了他,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后,他便没有再上过门。

听见许母快死了。纪凉言的心沉沉往下坠。……重症监护室外。

许毓秀失魂落魄的见到了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大概见过太多人生百态,

没有问她这个女儿为什么这么久了才第一次出现。他看着病历介绍。

“许女士是三年前转到我们医院的,那时候她还是尿毒症中期,

现在……已经错过了能做手术的阶段……”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砸在许毓秀的心尖,

心脏一阵抽搐的疼。之前每次见面,许母都跟她说: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可原来,

她坐牢的六年间,许母每个月都是拖着病体,在长途火车上熬了一路来看她的。

许毓秀看着重症监护室里昏迷的许母。她浑身都插着管子,以前150多斤的人,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许毓秀僵着手,推开病房门,一步步挪到许母身边。“妈。”她哑声喊,

几乎不敢触碰。许母迷蒙睁开眼,看见许毓秀却笑了。

“出来了……出来了就好……”她艰难的伸出干瘦的手摸着许毓秀的头发。许毓秀再忍不住,

扑在许母的怀中,放声大哭,声嘶力竭。第5章病房外。

赶到的纪凉言听着里面许毓秀的哭声,心头一颤。推门的手一顿,他突然就想起了从前。

他们恋爱的第一年,他母亲就得了癌,那时他正在创业初期,许毓秀便搬到了他家照顾老人。

他每天6点起,可每次他起时,许毓秀已经做好早餐,推着他母亲去了医院。他每晚回来,

都能看见许毓秀在给他母亲按摩。这样的日子,许毓秀无怨无悔的做了整整3年。后来,

他母亲去时,还拉着他的手,要他绝对不能辜负她……这一瞬,

纪凉言突然发现……他或许真的欠许毓秀太多了。多到他突然不知该怎么偿还。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纪凉言脑中的千头万绪。纪凉言接起电话,助理李洋快速汇报。

“纪总,新工业区下月完工,只等苏氏开放物流线,到时候市值预估会翻倍。

”“董事会那边拜托我问,您和苏小姐什么时候结婚?”纪凉言收回思绪,从病房门口离开。

他想了想,回道:“快了。”病房内,许母没清醒多久,又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了。

护士这时才来找许毓秀。拿出了一叠发票说:“许小姐,你妈妈的住院费,

已经延期半个月未交了。”许毓秀窘迫无比,怀中一个纸包一阵滚烫。

里面的1472元就是她仅有的钱。“我等会就去交,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许毓秀的声音细若蚊蝇。护士宽慰了一句:“你也别太着急。”等护士离开,

许毓秀翻看着发票。只有基本的药费和住院费,可即便这样,也有好几万。

许毓秀看着这叠沉甸甸的纸许久,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只看了一次的号码。很快,

纪凉言就到了。许毓秀不知道的是,纪凉言并没离开医院,一直都在病房外。

两人并肩坐在许母病房外的长椅上。许毓秀缓缓开口。“纪凉言,我妈尿毒症晚期了,

不知道多辛苦才熬到了现在。”“医生说,要是早两年换肾,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

成功后能多活二三十年。可我妈没做,你知道为什么吗?”纪凉言心口就是一缩。

许毓秀转头看向他,眼眶又红了。“因为她没钱,做不了。”“是我,偷了她的存折,

拿了她的救命钱,让你有了今天。”纪凉言久久沉默着,几乎无法和许毓秀对视。

几乎窒息的气氛里。许毓秀攥紧手,一字一句:“八年前,我给你的一百万,你还给我吧。

”“好。”纪凉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开了口,话似乎就能说得出了。他还是没看她,

自顾自说道:“我去给许姨换个高级病房,再请两个护工……”“不用麻烦了。

”许毓秀轻轻打断他。随后,她起身进了病房,干脆的关上了门。许毓秀走了好一会儿,

纪凉言才有了动作。他摸出烟,想点燃时才想起这是医院。“shit!”他把烟一丢,

六年来,第一次又感觉到了无法掌握的无力。第二天。许毓秀就拿到了那一百万,

去交医药费时,却被告知所有费用都被补齐了。她没什么反应,只是拿着医药费的单子,

将钱一分不少的转还给了纪凉言。晚上,许母刚睡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许毓秀上前打开,却发现竟是苏成德!许毓秀挡在门口,不让人进。苏成德见此,

微微蹙起眉:“毓秀,听说你妈妈病了,爸爸只是想帮帮你们。”“爸爸?

”许毓秀声音平静。“23年前,你抛下我们母女另攀高枝时,我就没有爸爸了。

”气氛陡然冷肃。而转角处的苏蜜糖,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

第6章苏成德脸色不好看,还是出声解释:“毓秀,那时你还小,不懂我们大人的事,

我和你妈是和平分手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记挂这你。”许毓秀听着,

忽然想起之前他对苏蜜糖说的那句话。——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她看着苏成德悲伤的神色,

突然说。“我妈没有禁止你探视我。”她的语气很平静,“但你一次都没再来看过我。

”苏成德神色僵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许毓秀,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复杂的触动。

自从上次在会所见到了服务生打扮的许毓秀,他就急忙托人去调查。

查的东西却令他大吃一惊。辍学,早恋,入狱……这些东西哪个都叫他颜面大失。

更叫他心焦的是,

她竟然还和自己的准女婿纪凉言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他是带着支票来见许毓秀的,

却没想到会是这幅光景。许毓秀淡淡下了逐客令:“你走吧。”苏成德叹了一口气,

转身离开了。许毓秀关上门,转身回病床边。但刚坐下没多久,门又被人敲响了。

许毓秀心头一跳,上前打开门,见到了脸色难看无比的苏蜜糖。她愣了一瞬,

想到刚刚离开的苏成德和这些天总时不时出现的纪凉言,先一步跨出门。“有什么事?

”苏蜜糖死死攥紧包带,看着许毓秀越看越与自己相似的脸,猛地扬起了手。啪!

一巴掌扇在了许毓秀的脸上。许毓秀的脸瞬间红透,火辣辣的灼烧着。

苏蜜糖还想再给她一巴掌,路过的医护人员吓得赶忙上前拦住。苏蜜糖被拉住后,

见许毓秀眼神毫无波澜,整个人歇斯底里了。她觉得自己想清楚了一切,

许毓秀果然是来报复她的。“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从第一次见面,

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我告诉你,你休想破坏我的一切!无论是爸爸还是言哥哥,

我都不会让给你的!”许毓秀捂着脸,半边耳朵嗡嗡响。她想自己应该反击的,

可身体却不知该怎么反应。面对‘欺凌’,监狱里的六年已经让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就在这时,病房内突然发出尖锐的‘滴滴’声。许毓秀一下被惊醒,慌忙打开病房门。

就见原本熟睡的许母跌坐在床下,捂着胸口不断喘气。似乎是被苏蜜糖的骂声吵醒后,

又病发了。“妈?!”许毓秀连忙上前,按下警报按钮。护士和医生很快到来,

把许母病床边的围帘拉紧,开始急救。一阵兵荒马乱中,苏蜜糖心虚了一瞬,

便气冲冲的离开了。坐在车里,她拿出手机,给一向对她很好的张叔叔打了一个电话。

“张叔叔,我想让一个人永远消失。”……许母有惊无险的抢救了过来,医生再三叮嘱。

“病人身体虚弱,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许毓秀连忙答应下来。她送走医生,

就看见纪凉言站在门外。许毓秀顿住脚步,听纪凉言道:“昨晚蜜糖来医院,

气得你妈病危的事情,我替她给你道歉。”“她被宠坏了,不懂事。

”许毓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纪凉言。她突然就想起从前。从小到大,她跟别人起了争执,

纪凉言向来只是冷漠的站在一旁。让他为了她跟人道歉这种事,从他们认识到现在,

一次都没有。心口好似被一把刀来回翻搅,许毓秀哑声开口:“我不会接受。”说完,

许毓秀就转身离开,再不想多看纪凉言一眼心头情绪翻滚,许毓秀出了院门,

准备去给许母买点水果。刚到马路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门突然打开,把她拽了上去!

第7章车门瞬间关上,疾驰而去。刚一上车,许毓秀被丢在车门边,眼睛和手都被绑缚住。

嘴也被堵上。许毓秀惊慌不已。这时,耳边一个粗哑男声突然说:“杨哥,有人跟上来了!

”“格老子的!”另一个男人低骂了一句,“改道去海边,尽快脱手。”许毓秀拼命挣扎,

又被人狠狠踢了两下。剧烈疼痛中,她感觉车门猛地被拉开,一阵海腥味的强风灌了进来!

车却没有停下。许毓秀头发一痛,被人强拖着站了起来。“要怪就怪你得罪了苏家大小姐!

”粗哑男声在耳边响起。话落,许毓秀就感觉后背一痛!她被直直的推下车,

打着滚坠进了一旁的海中。瞬间,海水淹没了许毓秀,从鼻口灌进了胸腔。

而被束缚手脚的她,连挣扎都没有,直直便沉下海里。绝望也淹没了她。“阿秀!

”纪凉言赶到海岸边,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的心,猛地一痛。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跳进海中,

拼命朝着许毓秀游去,把她拖上了岸。许毓秀浑身冰冷,面无血色。纪凉言紧紧搂住她,

不知是冷还是心悸,他颤抖的厉害。两天后,医院。许毓秀缓缓睁开了眼。

一醒来就看见了纪凉言,而她的手正被他紧紧握在手中。“阿秀,你怎么样?

”纪凉言关切问道。许毓秀没听清他的声音,眼前的人影忽的开始扭曲,她一把推开纪凉言,

趴在床边不断干呕。纪凉言拍着她的背,拍着拍着瞳孔忽的一缩。

许毓秀竟呕出了一口带血的酸水!纪凉言连忙呼叫医生。许毓秀又被送进了急救室。

纪凉言站在门外,没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他看着走廊顶部苍白灯光,一阵阵的眩晕。

为什么你会如此在意许毓秀?他质问着自己,又给出答案——因为他喜欢她。只有喜欢,

才会如此在意。意识到这点,纪凉言突的僵在了原地。他下意识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

只是咬在嘴里,想通过尼古丁来清醒一下。从一开始,

纪凉言的目标就很清晰——成为人上人。而‘喜欢’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食之无用的鸡肋。

所以即使知道掳走许毓秀是苏家指使的,他也装作毫不知情。因为苏家,

是纪凉言很早就选定的踏脚石。这种几十亿的价值,

不是对许毓秀的喜欢能媲美的……说服自己后,纪凉言把烟从嘴上扯下,狠狠捏碎。许久,

急救室的灯熄灭了,许毓秀被推了出来。纪凉言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走上前。

医生一见他就指责:“你怎么照顾你对象的?她身体情况也太糟糕了,最严重的就是胃,

再不管只怕要切掉半个!”纪凉言沉默着,等医生离开后,坐在病床边看着许毓秀。

他拿出手机,看着手机银行里许毓秀给他转的89755.6,连小数点都精确了。

注视了很久,他点击收款。从今以后,任何影响他的人,都要从他的生活消失。

……许毓秀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医院安静得吓人,病房里只有监测仪的屏幕亮着。

她动了动身体,床头灯便亮了,许毓秀这才看清,纪凉言竟还在。许毓秀坐起身,

纪凉言便给她倒了杯水。她没有接,纪凉言就把水端在自己手上。这个动作间,

许毓秀察觉到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她一抬眼,两人对视着忽然沉默了。半响,

纪凉言声音响起:“阿秀,我们谈谈吧。”“你我总得说个清楚,两清了才好。

”他如是说着。第8章许毓秀久久沉默。狱里那六年,

她就已经接受了被所爱之人丢弃的命运。现在他又要给她什么路呢?“你想要我……做什么?

”许毓秀的声音又干又哑,这似乎是从心口掏出的字句,

让本以为完全做好心理建设的纪凉言都僵了一瞬。但他很快便压下来那些自认为无用的情绪,

斟酌着开口。“阿秀,我知道你恨我,想再也不见我。”“我也明白,

这些年来我欠你的太多。如果要算清总账,我这条命还给你都不算多。”“但人活着,

总要往前看的,你说是不是?”纪凉言此刻如同最完美的商人,

把他们这些年纠葛直接摆上桌案,称斤度两。无情的话语还在继续:“阿秀,放过我们吧。

”“你才二十七岁,离开这里,离开我,会有新的人生。”两人相视着,许毓秀只觉窒息。

是她自作自受,爱上这么一个人,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长长而死寂的沉默里,

纪凉言没等到许毓秀的答案。他叹了口气,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我给许姨联系了国外的好医生,你陪她出国治病吧,等治好后,你就留在那儿吧。

”直到走到医院门口,却发现天下着雨。纪凉言失魂落魄的站了一会儿,

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根烟,打了好几次火才点燃。他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通入肺里,

通红的眼才不那么狰狞。纪凉言吸完烟,走入了雨里。……许毓秀睁着眼到了天明,

收拾好自己就去找许母。许母睡得很沉,许毓秀靠着她的手,

汲取着这一点点温度才感觉自己像又活了过来。天亮了,许母没有问许毓秀发生了什么。

就像她当初没和许毓秀说过一句她和苏成德发生了什么一样。到了下午,

纪凉言的助理带来了一大堆出国的文件。助理还没开口,许毓秀就直接说:“国外很贵,

费用需要增加一倍。”助理嘴角微僵,心里腹诽老板怎么会有这么个亲戚。“知道了,

您先签字吧。”助理回到公司后,将签好字的文件给纪凉言过目。

却见他看着那签名突然问:“她说什么了吗?”助理一愣,如实回答:“除了加价,

什么都没说。”或许是错觉,他竟觉得这一瞬的纪凉言是那么难过。……医院。

许毓秀看着长长的透析管穿透许母的身体,冰冷的液体一点点交换,她握着母亲的手,

感觉她疼得不停颤抖。许毓秀突然很崩溃。眼泪就这么涌了出来,这一刻,她突然发现,

她欠许母的太多了。做完透析回到病房,已经是黄昏。许母看着太阳下落,视线变得模糊,

将喉头不断涌上的腥甜强咽下去,她开口:“秀秀,出国前妈想回趟家。

”许母态度十分坚定,许毓秀只得应了下来。周围街坊看见她们回来,眼神怪异,

在背后议论纷纷。许毓秀毫不在乎,扶着许母回到了家中。一推开门,

久未住人的房间内满是灰尘,许毓秀先擦干净院子中的摇椅,让许母躺下。她想去打扫卫生,

许母却拉住她:“先不忙,陪妈说说话。”许毓秀顿了下,乖乖在许母身旁坐下。

院子中的桂花树传来淡淡幽香。许母闻着就笑了:“你还记得这桂花树吗?

”许毓秀点了点头。这树是她十二岁那年,想给纪凉言做桂花饼,

不顾水土环境硬是种了下去。可这树,直到她跟着纪凉言辍学离家,

都一直没有开过花……往事翻来,尤为可笑。许母握着许毓秀的手,身子随着摇椅晃动,

声音似乎也晃得模糊了。“你呀,从小就是这样,认死理,活的难受。”“这世上的人,

活得舒服得都是糊涂人,太聪明和不聪明的都不开心。”“妈对你就一点要求,忘了他吧。

”“妈……”许毓秀心中不安,她抱住许母膝盖,把脸贴在她手上。许母摸了摸她的头,

眼底带上了一丝伤感。许久,她轻声道:“你去给妈做碗三鲜面吧,以前都是我做给你吃,

妈也尝尝你的手艺。”许毓秀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许母催促:“快去,别让妈等太久。

”许毓秀不敢在拖,转身小跑出门。看着女儿的背影,许母不由笑了笑。

翻搅的痛从胸腹部席卷全身,她眼前渐渐模糊。迷蒙间,许母似乎回到了从前,

看见胖嘟嘟的小孩因为被狗吓唬了,就叫着“妈妈,

妈妈”投入她怀中……她不舍的慢慢闭上了眼睛。……许毓秀跑着去巷口小卖部买了食材,

紧赶慢赶的端出一碗三鲜面。“妈,面煮好了。”许毓秀把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许母却没有动静。许毓秀的心突的狠狠一攥。“妈,别睡了,面好了……”她抖着手,

上前轻摇了下许母。而许母的身子,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一边,双手垂立下来。第9章深夜,

许母葬礼。许毓秀木然的跪在灵前烧着纸钱,没有光的眼中一片通红。门外,

老旧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声。纪凉言走了进来,点燃一只香,鞠了三躬。

许毓秀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烧着纸钱。这样的许毓秀,让纪凉言心脏止不住的收紧。

他蹲在许毓秀旁边,轻声说:“节哀。”见许毓秀不说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阿秀,我要结婚了。”许毓秀脸色白了几分。半响,

她哑声答:“等我妈头七过了,我们去离婚。”纪凉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我到时来接你。

”他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前,身后传来许毓秀的声音。“纪凉言,这些年,你有喜欢过我吗?

”纪凉言呼吸一顿,他攥紧手,声音如常:“没有。”他对自己说:以前不能有,

以后也不会有。“谢谢。”他听见许毓秀说。纪凉言闭了闭眼,脚步不停的走出了院子。

屋子里,许毓秀泪如雨下。……许母被火化的这天,下了雨。

许毓秀抱着骨灰盒在殡仪馆的屋檐下躲雨。雨势渐大,一青年从雨中跑来,

怀中也紧紧护着一个骨灰盒。他带着黑色口罩,剑眉星目。许毓秀沉默地让出一小块地方,

两人静静站在屋檐下等雨停。淅沥雨声中,黑衣青年看了眼毫无生气的许毓秀,

突然开口:“我奶奶临死前跟我说:爱你的人,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

”“要是留在人间的人太难过,那天上的人也会不安心的。”黑衣青年声音平静而坚定,

听得许毓秀缓缓抱紧了骨灰盒。雨渐渐停了。许毓秀捧着骨灰盒要走。“谢谢。”走前,

她向黑衣青年道了声谢。这是妈妈去世后,她唯一收到的一句安慰,

却是出自一个陌生人之口。黑衣青年望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知为何,

他几乎有种冲动叫住许毓秀。问问她,还记不记得,高三一班坐她后座的陈礼晏。

……下葬完,许毓秀回到家中。却在大门口见到了苏成德。见到她,

苏成德尴尬一笑:“秀秀,我来给你妈上柱香。”许毓秀面无表情看了他几秒,

还是打开了门,自顾自走了进去。苏成德立刻跟在她身后进了门。他拿起香点燃,

鞠了一躬插上后,就看向许毓秀:“秀秀,你妈妈去了,你一个人住这儿不好,

不如和爸爸回家吧。”许毓秀扫了他脸上的笑一眼:“你可以走了。”苏成德笑容僵了一瞬,

在许毓秀冰冷目光中搓了搓手,咬牙开口。“秀秀,爸爸想跟你商量个事,你,

你妹妹蜜糖犯了点小事,可能会坐牢,爸爸想着反正你已经进去过了,

能不能帮你妹妹顶顶罪?”“爸爸可以给你钱,一百万,不,五百万怎么样?

等你出来后就可以衣食无忧……”许毓秀僵在了原地,心口似被针扎般痛。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为苏成德难受了,可原来她还是会痛。许毓秀将大门拉开,

哑着声:“出去。”苏成德话一顿,继续无耻劝慰:“秀秀,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妈,

可蜜糖是你妹妹……”“你不配提我我妈!”许毓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红着眼质问。

“当我妈得了尿毒症需要钱的时候,你在哪?”“当我妈一个人在医院痛苦透析的时候,

你在哪?”“当我妈孤零零躺在棺材里的时候,苏成德,你告诉我你又在哪?!

”苏成德在许毓秀的逼视下后退了一步,他脸色涨得通红:“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爸!

”“爸?”许毓秀嗤笑一声,“苏成德,苏蜜糖要是坐了牢,

那就是你当初抛妻弃子的现世报!”话落,啪!苏成德上前就给了许毓秀一个巴掌,

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道。“你住的这房子,还写的是老子的名字!”“你要是不替你妹妹顶罪,

三天后我就叫人铲平这房子!”说完,苏成德就气冲冲离去。走到门外,

他又转过身冷笑:“你那么爱你那该死的妈,那怎么不跟那女人一起去死?

”许毓秀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如坠冰窖。她突然想起,

小时候那个叫爸爸的男人总会高高举起她放在脖子上,说着“爸爸的乖囡囡,爸爸最爱你了。

”是为什么,那个口中喊着最爱自己的爸爸,变得恨不得她去死了呢?

第10章苏成德离开许家,就直奔纪凉言公司。见到纪凉言,苏成德开门见山。“蜜糖的事,

想必你也听说了,她是你未婚妻,你不能不管她。”“我要你去说服许毓秀替她顶罪,

六年前你能做到,想必六年后你也能。”纪凉言嗤笑一声,

将一个文件夹丢在他面前:“苏总,你以为你女儿现在很值钱吗?”苏成德瞬间暴怒,

可当目光浏览过文件,脸色逐渐变白。这些都是苏氏的违法证据!一旦公布,不仅苏蜜糖,

连整个苏氏都会完。苏成德久久沉默,终于狠下心开口。“纪总,只要你能帮苏氏过这一关,

以后苏氏集团就是你的了。”“许毓秀顶罪的证据我已经准备好,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想必你也很清楚。”纪凉言看着苏成德,久久没有回话。下午。

纪凉言收到了的苏成德准备的‘认罪书’。他如一尊雕像,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最后,

他打开手机深处一个上锁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许毓秀17岁生日时的照片。

他久久凝视着那张笑脸。晚上回到家,纪凉言喝了很多酒。醉到意识不清,

他一遍遍说着:“阿秀,对不起……对不起……”可醒来后,他似乎就忘了这一切。

换了身衣服,纪凉言拿起认罪书,独自开车去找许毓秀。……推开院门,

纪凉言就看见许毓秀正蹲在院子里捡落地的桂花。他有些诧异,

他记得那株桂花树之前从没开过花。听见动静,许毓秀一回头,看见了他手上的文件。

那熟悉的外壳,让她瞳孔一缩。那是,一份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的认罪书。

许毓秀一下明白了什么,眼底漫上悲郁。“阿秀……”纪凉言刚开口,

许毓秀就颤声打断他:“我妈说过,叫我好好做人,不能再进去了。

”她带着一丝祈盼看着纪凉言,希望他能就此放弃,不要那么残忍。

但纪凉言只是沉默一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这次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最多也就判三年。”纪凉言的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扎在许毓秀的心上,然后寸寸凌迟。

她想开口让纪凉言不要再说了,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纪凉言上前抓住她的手,

认真的接着说。“我们不离婚了,等你出狱后我就把欠你的婚礼补上,我还你下半辈子,

好不好?”许毓秀心中涌起无边的绝望,她狠狠抽回自己的手。

纪凉言手中的认罪书‘嘭’一声散了一地!而许毓秀也看清了地上认罪书上的字。

——本人许毓秀,对实施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我要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父母……许毓秀浑身猛然一颤。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彻底被碾得粉碎。

纪凉言似乎为了证明他说的是实话,带着浑浑噩噩地许毓秀来到一幢别墅里。他告诉许毓秀,

这是他准备的婚房。他拉着她,一间间介绍着房间:“这是我们的主卧,向阳,

你不是最喜欢太阳吗?隔壁是婴儿房,留给我们的孩子,

楼下那间佛堂是留给许姨和我妈的……”许毓秀沉默的被他拉着,像个失声的人偶。

离开所谓的婚房后,她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最终什么都没说,无言的签下了‘认罪书’。

接着,如同六年前一样,许毓秀被检察署带走了。这一次,她一直看着纪凉言,

直到他因为愧疚,默默转了头。监禁室里。一盏刺眼的灯照进许毓秀眼里。

检察官一条条向她询问罪证。“许毓秀,你是否在2022年9月1日,

贿赂证监会张涛三百万?”“许毓秀,你是否利用物流渠道,违规向境外运输物资?

”“许毓秀……”许毓秀一条也答不上来,她只能沉默。检察官也察觉到了不对,

严肃道:“许毓秀,如果这些不是你做的,你可以向我提起诉讼,法律一定还你公道。

”许毓秀眼神微微亮起,但最终,又归于一片沉寂。审讯最后,

她问了句:“可以给我一张纸和笔吗?”夜里,一片黑寂的监禁室里,许毓秀拆出圆珠笔芯。

狱中那六年,她见过很多人在绝望中自杀。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只笔。

许毓秀知道自己可以申诉,可她已经太绝望了。这冷到极致的人世她不想再呆下去了,

如果妈妈在天国看着她的话,是不是可以来接她一起呢?笔芯刺破动脉,黑暗中,

她的身体随着血液涌出,一点点变冷。“妈,好想你……”许毓秀流着泪轻轻呢喃着,

慢慢闭上了眼睛。凌晨时分,纪凉言在雷声中突然惊醒过来。他的心底,一阵没来由的恐慌。

点燃烟,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漂泊大雨直到天明。第二天,一到公司,

纪凉言就问助理:“唐律师来了吗?”唐律师是云城最好的律师,这次,

纪凉言花了千万诉讼费请他给许毓秀辩护。唐律师还没到,检察署却突然来了人。

为首的检察官朝他出示了证件:“你好,请问你是嫌疑犯许毓秀的丈夫,纪凉言吗?

”纪凉言左眼皮突然重重跳了起来。他强压情绪问道:“我是,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检察官肃然开口:“昨天凌晨,嫌疑犯许毓秀抢救无效,经确认乃自杀身亡。

”第11章一阵霹雳炸在纪凉言脑中,瞬间空白。他不可置信的呆了许久,

心尖后知后觉的漫上一阵剧痛。“不可能。”纪凉言笑了:“您在说笑吧?

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她不会有事,怎么会在牢里自杀呢?”检察官愕然的看着男人的笑,

又确认了一遍。“你是嫌疑犯许毓秀的丈夫纪凉言没错吧?”“我们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许毓秀的确确认死亡了。”纪凉言的表情一瞬空白了。确认,死亡。

他无法把这几个词和许毓秀联系起来。好像说出她死了这个词,心口就会痛到难以站立。

检察官皱眉拿出一叠文件:“许小姐死前并没有再次认罪,她身上的案子将会重启调查,

至于她的死,我们很遗憾,作为她唯一的亲人,请你到法医司领取遗体。

”检察官留下文件离开了。纪凉言木然的站着,木然的看着哪叠文件,许久,他翻开文件,

看见了最后一页的“于2:08分心跳停止,系用圆珠笔刺破动脉,失血过多死亡。

”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抽走了,他站立不了,不得不扶住桌子,

大口喘气。“阿秀……”他从喉咙里发出哀鸣,可是,连声音都是无声的。

那张纸从他手中跌落,轻飘飘,沉甸甸。下午。苏成德打来了电话,

响了好几遍才被纪凉言接起来。“怎么样了?许毓秀认罪了吗?”电话一接通,

苏成德就急急问道。纪凉言双眼空空的看着天花板:“苏总,你说,

你的罪够不够你和你女儿做一辈子牢?”苏成德心中一惊。

还以为纪凉言是在说关于许毓秀替苏蜜糖顶罪的事情,他不会再帮忙了。

“你……苏氏集团你不要了吗?”苏成德不甘问道。纪凉言什么都没再回,就挂断了电话。

助理李洋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一接通,李洋就在那端说道。“纪总,

网络上突然传出了苏氏许多违法犯罪的证据,公司受到苏氏波及,

股价猛跌……”纪凉言安静听完,淡淡道:“你叫人乘机收购散户抛掉的苏氏股份。

”李洋有些惊讶:“这……”“好的老板。”即便苏氏出事,想要吞并依旧要付出很大代价。

相比联姻,实在是的下下策,他实在不懂老板这是怎么了。纪凉言挂了电话后,又打开手机。

他看着许毓秀的照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阿秀,你其实是在报复我是吗?

”他捡起地上的文件,用尽全部力气前往停车场。苏蜜糖戴着帽子口罩,

突然拦在了纪凉言的车前。“言哥哥,我们谈谈好吗?”苏蜜糖双眼红肿,

眼巴巴的望着纪凉言。纪凉言冷冷抬眸看了她一眼,完全对她失去了耐心。“走开。

”他不想再跟苏蜜糖纠缠,只想赶去火葬场见许毓秀。眼看着纪凉言就要上车,

苏蜜糖连忙拉住他。“言哥哥,两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苏蜜糖哑声提醒。

纪凉言却冷哼一声,淡漠地拂开苏蜜糖的手。他冰冷的声音在车库内响起。“苏蜜糖,

你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没人会替你顶罪,你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我也不可能会娶你!”说完,纪凉言就上了车,不再理会苏蜜糖。苏蜜糖如遭雷击,

两行泪水划过面庞。她低声呢喃着:“不!

不会的……爸爸说过会帮我解决的……”可没人再回应她,纪凉言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

法医司。纪凉言在门口站了许久,才道:“阿秀,我来接你回家。”他走入大厅,

找到工作人员询问,可工作人员却说。“先生,你问的许小姐,已经不在我们这儿了。

”第12章“根据许小姐的遗愿,我们已经将她转到了火葬场。”纪凉言的脸一瞬面无血色。

火葬场。工作人员直接抱出了一个骨灰盒,说道。“先生,许小姐,已经在刚刚火化了。

”纪凉言心好似被撕裂,他猛地一把抓住工作人员的衣领。狠狠问道:“谁准你们火化的?!

”工作人员对着他猩红的眼,后背凉透,颤抖着回道。“法医那边说,这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所以就……”火葬场的领班也赶了过来,掏出一份遗书急忙说道。“这是许小姐的遗书,

及时火化也是她的遗愿。”纪凉言猛地松手,拿过领班手中的遗书。里面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抱歉,最后一次给你们添麻烦了。请在我死后,及时把我火化,葬在我妈旁边。

纪凉言把纸张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许毓秀一句话都没再留给他。曾经说过,

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的许毓秀,就这样离开了他。甚至,连一句遗言,都吝啬给予。

他茫然的接过许毓秀的骨灰盒,触手冰凉,心也跟着凉透。他抱着骨灰盒,

一步步走上后山的墓地。来到许母的坟前,把许毓秀的骨灰盒放下。猛地跪地,

纪凉言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时泪流了满面。他哽咽着,

嘴里只重复了一句话。“阿秀,对不起……”纪凉言在墓前跪了许久,直到双腿麻木,

浑身没有知觉。李洋在第二天天亮时找了过来,看着纪凉言挺直的脊背,心中一片复杂。

他从纪凉言刚创业不久就一直跟着他,知道他跟许毓秀的过往,叹息一声走上前说道。

“纪总,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您处理,您……”李洋叫了许多遍,纪凉言才有了反映。

纪凉言起身,猩红肿胀的眼,吓了李洋一跳。自从六年前许毓秀入狱之后,

李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纪凉言如此失态了。他欲言又止,最终说道:“纪总,请保重好身体,

公司那么多员工都等着您呢。”纪凉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最后看了一眼许毓秀的墓,眼中是浓烈欲滴的悲伤。他沉默的往山下走去,

每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回到公司之后,纪凉言就着手处理公事。两天后,

召开了一个记者发布会。在会上,纪凉言淡漠的宣布:“我跟苏蜜糖小姐的婚事,

正式宣布取消。”“对于苏蜜糖小姐触犯法律的行为,纪氏集团很痛心,

我们不知情也从未参与。”一语惊起千层浪,网络上对于他‘大义灭亲’的举动,议论纷纷。

不过苏蜜糖却再无路可逃,她走私偷税的事情,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掉了。纪凉言冷冷的看着电视机内,苏蜜糖被押进了警车,

她哭哭啼啼的咒骂着。苏成德疯了一般,冲进了纪凉言的办公室。他猛地挥起拳头,

却被纪凉言冷着脸抓住。“纪凉言,你这样做,就不怕我把你过去的丑事宣扬出去吗?

”纪凉言看着他,冷冷说道:“苏总,你要还在这闹,我不介意让人在牢里关照一下苏蜜糖。

”苏成德瞬间软倒,咬紧牙关,恨恨离开。在苏成德走后,纪凉言关掉了电视机,

伏案继续工作。可不知为何,总不能静下心来。心中好似缺了一块,让他憋闷的有些难受。

纪凉言索性起身,来到了娱乐城,点了一杯烈酒。一杯酒还未喝完,

突然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那人喊道。“纪凉言,好久不见啦!

”第13章纪凉言一回头,就看见了曾经的发小越文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直到纪凉言20岁之后外出创业,才少了联系。故友陡然相逢,纪凉言也有些惊喜。

他淡笑着道:“是啊,好久不见了。”简单寒暄了几句,越文康突然问道:“对了,

许毓秀呢?从前她不是一直跟你形影不离吗?”纪凉言脸色一僵,半响没有回话。

越文康看了一眼纪凉言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吵架了?”纪凉言还是沉默不语,

越文康就接着说道。“你说你这辈子能遇上许毓秀这样的姑娘,还不好好珍惜?

”“听兄弟一句劝,好好待人家,吵架了你就让着点。”“毕竟她当年为了你,

可是连命都不要了……”纪凉言猛地抬眸,直直盯着越文康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越文康有些惊讶的看着纪凉言反问:“你18岁那年,被困在深山中七天七夜,

最后是被许毓秀连拖带拽出来的,这事你不知道?”十年之前的事情,纪凉言的记忆很模糊。

只记得那一年,自己家里出了变故,母亲急需用钱。他听说深山中有老人参,

找到了就能卖出一笔不菲的钱。可后来迷了路,被困在山里七天七夜,

带来的水和干粮都吃光了,最后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就在医院里了,

当时他还以为是救援队救出来的。越文康喝了一口酒,又幽幽说道。“当时你是没看见,

山里下了大暴雪,救援队都不敢贸然前去,只有许毓秀不管不顾的去了。”“等了两天,

她才回来,浑身伤痕,肩膀更是被磨得血肉模糊。”“你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了,

可她却是在医院急救了半个月,险些丧命。”纪凉言眼眶瞬间泛红,睁着眼,

不敢相信越文康所说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在怨许毓秀一直没来看他,

原来她是在医院急救。在他跟她赌气之时,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纪凉言只要一回想当时的情景,他的心就如刀割。依稀记得,

有人在他耳边哭泣着喊道:要他坚持,一定要活下去。那声嘶力竭,悲痛至极的哭声,

时隔多年他一直记得。原来,那是许毓秀……他都不敢想象,那么瘦弱的她,

是如何在大雪天把昏迷中的他拖下山。这其中的艰辛,想必难如登天。“言哥,你怎么了?

”越文康看着纪凉言泪湿的眼角,错愕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

纪凉言一直是个从不轻易掉泪的狠人。可如今,不过是听他说了些关于许毓秀的旧事,

怎么就哭了呢?在娱乐城嘈杂的音乐声中,越文康听见纪凉言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文康,许毓秀她……死了。”越文康陡然一惊,他怔怔问道:“怎么会?!

”纪凉言没有回话,猛地站起身,走了出去。越文康赶紧跟上,

担忧的在他身后问道:“言哥,你要去干什么?”“我要回红叶镇。”纪凉言脚步未停,

回了一句。说完,他就径直上了车。越文康放心不下,可还没来得及跟上车,

就看着纪凉言启动车,扬长而去。一路疾驰,车开了十几个小时,停在了许毓秀的家门口。

纪凉言双眼猩红的推门进去,直奔许毓秀的房门。他疯了一般的拉开所有的抽屉,

终于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本相册。他颤着手,翻开那本相册。里面,

是许毓秀从小到大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幼儿再到少女,她每张照片都笑的很开心。

跟他记忆中,后来沉默寡言的许毓秀大相径庭。翻着翻着,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

相册到了最后一页,纪凉言的手指猛地僵住。最后一张照片,

是他……第14章那是18岁时的他,当时许毓秀笑着跟他说。“过了18岁生日,

你就是个大人了,以后要多照顾我这个未成年少女。”可纪凉言那时,只是冷冰冰的嘲笑她。

“许毓秀,就你还用的着人照顾?”许毓秀小时候为了他,跟人打架,

女汉子的外号就一直流传下来。听见纪凉言这么讽刺她,她的笑只是僵了一瞬,

随即又扬了开来。她装着不在意地岔开话题:“我给你拍张照片做纪念吧。”纪凉言拒绝,

可没想到,她还是偷拍了一张。是夕阳西下时,他站在家门口的侧脸。在夕阳中,

他好似发着光。纪凉言抽出那张照片,背后写了五个字。我此生理想。仅仅五个字,

纪凉言的心,好似被重物击中,轰的一声四碎开来。他死死捂住胸口,才强忍着没有窒息。

在这些隐秘的小心思背后,纪凉言恍然明白,原来许毓秀对他的爱,是这样深沉。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爱他了。那他呢?胸腔下那颗疼痛不已的心告诉他,

早在这十几年的潜移默化间,他早已爱上了许毓秀。不是他自以为是的利用,

也不是他以为的赎罪。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他爱着许毓秀!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许毓秀就在这间房内,了断了生命,也彻底断了跟他的纠葛。眼泪猛地坠落,砸落在地面上。

在寂静空荡的房间内,响起纪凉言压抑的哽咽声。声声悲戚,每滴泪都在诠释着悔意和痛楚。

许久之后,纪凉言才抱着那本相册,走出了许毓秀的家。他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神情憔悴,背影蹒跚。突然,街角出现了一只三花奶猫。纪凉言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

曾经,许毓秀刚跟他外出创业,在街边也遇见一只流浪的三花奶猫。

她曾带着期盼的眼神问他:“能不能养它?”可纪凉言那时刚开始创业,诸事不顺,

心烦气躁的吼她。“我已经养了你,还要多养一个吃白饭的?”许毓秀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

不舍的放下奶猫,沉默着跟他离开。现在想想,他怎么能那样对她?纪凉言心又是一痛,

小心翼翼上前,抱起那只三花奶猫。他轻揉了揉奶猫的头,淡淡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他开上车,往云城开去,回到了公司。从此以后,纪凉言好似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一般,

照常上班工作。只有在面对小奶猫时,表情才有片刻的悲伤。一个月后。

纪凉言坐在办公桌前,打开文件,又是一个通宵。清晨,李洋给纪凉言带了份水饺做早餐。

可纪凉言打开餐盒,一看见白滚滚的饺子,他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他强撑着一月的情绪,

猛地崩溃。耳边好似又响起许毓秀充满哀伤的语调。她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也不过是跟他对坐着吃碗饺子。可他都做了什么?!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最后甚至逼迫的她放弃生命。他有罪,罪该千刀万剐。可许毓秀彻底消失了,

他再也无法赎清自己的罪。过往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从初见时的笑靥如花,

到最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纪凉言的胸腔内,心痛到无法呼吸。喉尖一阵腥甜,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第15章等纪凉言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李洋站在床边,

踌躇半响后说道:“纪总,医生说您心神俱损,切忌不能太伤神。

”“否则……可能会重病不起。”李洋面露不忍。纪凉言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露出一抹苦笑。如今这样,都是他的报应。他欠了许毓秀太多了,而她用最惨烈的方式,

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他望着窗外,没有多说什么。李洋识趣的退了出去,

给纪凉言关好了门。到门边时,纪凉言突然幽幽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给我买饺子。

”李洋一愣,轻声应下。纪凉言在医院休养了几日,就出了院,匆匆投入了工作中。现在,

好像只有工作才能让他稍微不那么难受。纪氏集团主营电子产品,从手机到平板,再到电脑,

已经成为国内外首屈一指的大品牌。可最近受到苏氏物流线的影响,新品推广起来并不顺利。

李洋收拢策划递给纪凉言,说道。“纪总,这是市场部递上来的策划,

他们建议加大宣传力度。”“综合考虑之下,当红顶流陈礼晏最适合我们产品的代言。

”纪凉言揉了揉眉心,戴上金丝眼镜,成熟又内敛。他淡淡的翻开了手下递上来的资料,

目光定格在陈礼晏那张俊脸上。片刻后,纪凉言做了决定。

他淡淡道:“给他经纪人打个电话,约明天下午见个面。”李洋领命下去,

纪凉言又喝了一杯咖啡。自从许毓秀去世之后,纪凉言每天都靠着高强度的工作度日。

近乎自虐一般的工作方式,让李洋劝了许多次。可不管他说什么,

纪凉言都照旧消耗着自己的身体。好似只有身体上难受,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第二天一早。

李洋进了办公室,给纪凉言答复。“纪总,陈礼晏经纪人说他最近回老家休养,

暂时不接工作。”纪凉言有些意外,纪氏的代言向来都是娱乐圈争抢的大饼。

可如今他抛出橄榄枝,却连陈礼晏的面都见不上。他凝眸细想片刻,

淡淡道:“陈礼晏老家在哪?给我定个机票。”目前来看,陈礼晏来做纪氏的新代言人,

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整个内娱,就没有比他更火的顶流。“纪总,您是要亲自去?

”李洋问道。纪凉言点了点头,李洋想起陈礼晏的影响力,也没有二话,麻利的定好机票。

当天,纪凉言就带着李洋和准备好的资料,出发前往陈礼晏的老家蒙城。蒙城是边陲小城,

却因为有着丰富的牧场资源和绝美的风景闻名。纪凉言飞机落地时,已经将近傍晚,

他顾不上休息,径直朝着陈礼晏的老家赶去。越往前行,风景就越壮阔,风吹草地见牛羊,

牧歌声声入云霞。纪凉言的心,也感受到久违的安宁。他摇下车窗,任由草原的风,

吹在他身侧。周围的美景,随着车辆的开动,一幕幕的飞快在纪凉言的眼前划过。突然,

他的视线停在一处,瞳孔猛地睁大。那里,有一骑在马背上的女子,身穿红裙,正笑的肆意。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就足够纪凉言看清她的眉眼。那是,他朝思暮想的许毓秀!

第16章“停车!”纪凉言猛地大喊道。司机不明所以,紧急踩下了刹车。车还未停稳,

纪凉言就朝着前方跌跌撞撞冲去。可刚才草地上骑马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好似刚刚那惊鸿一瞥,只是纪凉言的梦。纪凉言红着眼,不知所措的在草原上茫然四顾。

他失魂落魄的凝视着,刚刚出现许毓秀身影的地方。心中,一阵阵钝痛着。

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让纪凉言惊疑不定。李洋也下了车,在车边问道:“纪总,怎么了?

”纪凉言收敛起眼中的情绪,淡淡道:“无事,先去见陈礼晏。”纪凉言上了车,

眼神却一直盯着车窗外,可再也没有任何异样。车子进入小镇,镇上五颜六色的房屋交错着,

好似童话故事中的小镇。最终,车停在一间湛蓝色的楼房面前。李洋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许久,身穿浅灰色家居服的陈礼晏才来开门。看见纪凉言的瞬间,

陈礼晏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这丝异样稍纵即逝,却被敏锐的纪凉言捕捉到。

纪凉言心中微微诧异,他这是第一次跟陈礼晏见面,他怎么会对自己不满呢?

李洋在一旁开口道:“陈老师,我们是纪氏集团的人,这是我们的董事长纪总。

”“最近纪氏准备推出一款新产品,我们是来找您谈谈代言的事情。

”陈礼晏懒洋洋的靠在门口,表情有些许的不悦。“我说了,最近我在休养,暂时不接工作。

”纪凉言站在一旁静静打量着陈礼晏,两人眼神在空中暗暗交锋。李洋接着道:“陈老师,

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说完,李洋就递上了一份策划书。可陈礼晏却连接都没接,

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纪凉言的身上。作为纪凉言的助理,随着纪氏集团的水涨船高,

李洋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他微微有些诧异,还想再说什么,

却听陈礼晏淡淡下了逐客令。“抱歉,纪氏集团的代言我不接,你们慢走不送。”说完,

陈礼晏就关上了大门。李洋偏头看向纪凉言问道:“纪总,现在怎么办?

”纪凉言盯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蹙眉微微思索片刻。“先找个地方住下。”李洋应了一声,

在陈礼晏家不远处找了一间民宿。纪凉言一直没再说话,陈礼晏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在意。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他坐在民宿的沙发上,

望着窗外的天渐渐黑透。心中却一直安宁不下来,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与他挥之交臂。

……陈礼晏关门回到院内,古香古色的双层小楼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陈礼晏,

吃饭啦。”听见叫声的瞬间,陈礼晏收敛起情绪,步入屋内大厅。从侧面走进餐厅,

一女子正从厨房端着一大锅汤出来。“你快坐,这可是我刚从牧民手里买的新鲜羊肉,

你可有口福了。”她得意的把那锅炖羊肉放在餐桌上,自顾自先坐下。

陈礼晏望着那锅汤色清亮,散发浓郁香气的炖羊肉,也跟着坐下。他拿起筷子,

夹起一块羊肉,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毓秀,刚刚纪凉言来了……”第17章闻言,

许毓秀手中的汤勺,砰的一声掉落。在青砖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一下就让许毓秀慌了神,她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手忙脚乱之下,碎片割破她的手指,

带出一丝殷红的鲜血。陈礼晏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说道:“等会我来收拾。

”许毓秀无神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陈礼晏给她处理伤口。她突然开口问道:“他来干什么?

”陈礼晏动作一顿,淡淡回道:“是来找我的,他们想跟我签代言。

”听见纪凉言并不是来找她的,许毓秀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呆呆坐在木椅上,思绪纷乱。两个月前。在纪凉言跟苏成德的逼迫之下,

许毓秀绝望的选择了轻生。当时在医院内急救,醒过来的时候,

无意中遇见了拍戏受伤来看医生的陈礼晏。陈礼晏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

开口提出需不需要帮助?许毓秀孤注一掷,在陈礼晏的帮助之下,掩人耳目秘密离开了医院。

为了躲开纪凉言跟苏成德的纠缠,许毓秀同意了假死脱身。

陈礼晏买通了医院跟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跟纪凉言说自己身死被火化。之后,

许毓秀无处可去,是陈礼晏提出。“刚好我拍戏受了伤,想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你跟我一起去吧。”无亲无故的,许毓秀有些犹豫。陈礼晏已经帮助自己很多了,

要是再赖在他家白吃白喝,许毓秀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陈礼晏好似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揶揄着开口。“你会不会做饭?清理卫生的活做不做?”许毓秀愣愣点头。

陈礼晏笑着开口:“我家保姆阿姨刚好要回家带孙子,你要是不介意,

我就按之前保姆的工资给你算?”“就是简单的做一日三餐,清理一下房里的卫生。

”许毓秀知道他是在帮自己,以他的身份,随便请个专业的保姆就好。可她身无分文,

又无处可去。许毓秀感激的应下,跟着陈礼晏来了蒙城。在蒙城的两个月,前所未有的轻松。

陈礼晏生活随意,从来不要求许毓秀做什么,让她当自己家一般住着。他们不像主顾,

更像是朋友。每日清晨,许毓秀会买好菜回来,简单做顿早餐,两人吃完,她再清理下卫生。

下午时分,睡完午觉起来,陈礼晏会带着她四处转转。就连骑马,也是这两个月内学会的。

他们纵马在草原上,去看新生的小羊,小羊咩咩叫着,暖绒绒的一团。也会穿过枫叶林,

看红遍半边天的树叶飘落而下,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树叶雨。有时候跑远了,

就直接在野外露营,躺在草地上看漫天星光,璀璨的晃人眼。傍晚时分,陈礼晏来了兴致,

甚至还会给她弹吉他唱歌。他会开玩笑似的跟她说,他可是歌手出道,

现在一场内场门票价值上万。许毓秀就捂着嘴笑,时不时吐槽几句。短短两月,

世间万物的美妙,让她的心一点点活过来。许毓秀如获新生,

逐渐在忘记过往那些令人难受的往事。可如今,陈礼晏却告诉她,纪凉言来了。她的心,

沉甸甸的厉害。次日清晨,陈礼晏的家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礼晏看了眼房门外的监控,跟许毓秀说了句:“是纪凉言来了。

”第18章许毓秀急忙起身,快步走上楼,关紧了房门。看着瞬间就没影的许毓秀,

陈礼晏无奈的笑笑。随即,他转身来到院子,打开了院门。看着门口穿戴整齐的纪凉言,

陈礼晏淡淡道。“纪总,想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跟你们没有合作的意愿。

”陈礼晏的拒绝,在纪凉言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气恼,

成竹在胸的开口:“听说你的团队一直在想办法接触国外的资源,想让你往国际上发展。

”“刚好我认识好莱坞的大导演瑟文,能约上他谈谈他的新剧《问道》。

”陈礼晏讶异的看向纪凉言,收起松散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纪凉言既然敢开这个口,

就说明不仅仅是谈谈的意思,他是能帮自己拿到角色。瑟文可是影视界泰斗级别的人物,

他筹备五年时间的《问道》更是国内外明星争抢的大饼。仅仅只是发布筹拍新闻,

就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更有甚言说这是部极有可能获奖的大制作。

对于一个混娱乐圈的人来说,纪凉言抛出的筹码显然足够吸引人。

纪凉言满意的看着陈礼晏来了兴致,他淡淡勾起嘴角。“陈老师,要不让我进去详谈。

”纪凉言挑眉道。可陈礼晏却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冷冷的拒绝了。“抱歉,

你还是考虑找其他人吧。”纪凉言意外至极,陈礼晏眼中的动摇他看在眼底。

心底对他更是好奇,是因为什么,让他居然舍得放弃送上门的机会。只要能出演《问道》,

他的演艺生涯绝对能更上一层楼。楼下波流滚动,许毓秀躲在楼上,

遥遥望着许久不见的纪凉言。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纪凉言有所交集,

可没想到只是隔了两个月,就再次相见。而他,正意气风发的跟陈礼晏谈着交易。

好似丝毫都没有因为自己的死亡,而受到任何影响。这一刻,

许毓秀心中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有涩然、伤感还有一丝替自己的不值得。她转身拉上窗帘,

不愿再看。就在拉完窗帘的刹那间,纪凉言好似有所感,抬眸往楼上看来。

可他只看到了紧闭的窗帘,并无任何异样。在陈礼晏的坚持之下,纪凉言只得放弃,

转身离开另想办法。多年之后,他才明白这一刻,他错过了什么。又是多么痛彻心扉的后悔。

纪凉言走后,许毓秀在楼上呆坐了许久才下楼。一下楼,就看见陈礼晏已经做好了中饭。

只是简单的两菜一汤,韭菜煎蛋和鸡蛋羹还有西红柿鸡蛋汤。看着这一桌菜,

许毓秀有片刻的怔愣。陈礼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

我只会做跟鸡蛋有关的菜,你将就着吃吧。”他从小家境富裕,

出道后又极迅速的成为了大明星。于陈礼晏而言,他根本就没有学做菜的必要。

可也因为许毓秀心情不好,学着做了这一桌午餐。许毓秀抬眸看向陈礼晏,

轻扯了一下嘴角道:“抱歉,是我失职,你做的很好。”她说完就坐下,扒拉了几口饭。

米饭有些许的夹生,许毓秀却没有丝毫停顿,像往常一般咽了下去。陈礼晏也笑着坐下,

给她舀了一勺鸡蛋羹。许毓秀眼尖的看见陈礼晏被烫红的指尖,夹菜的动作一顿。“你的手?

”陈礼晏无所谓的道:“没事,炒菜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他说的云淡风轻,

可许毓秀知道,陈礼晏作为娱乐圈顶流,有多爱惜自己的手。许毓秀眼角闪过一丝泪花,

她总是为陈礼晏无意间释放出来的善意动容。毕竟在她之前的人生中,除了她妈妈,

就再也没人对她这般好过。许毓秀去客厅找出烫伤药,挤出一点在陈礼晏指尖,

她伸手细细的替他抹开。指尖相触,许毓秀一脸平静,可陈礼晏眼底却带上笑意。

他淡笑着开口道:“毓秀,你别担心,我拒绝了纪凉言,以后他不会再来了。

”第19章许毓秀有些意外,不用猜都知道,纪凉言大老远赶来找陈礼晏。

肯定是准备了极具诱惑力的筹码,可陈礼晏却拒绝了。她垂下眼眸,

幽幽开口道:“你不用为了我耽误自己的演艺事业。”陈礼晏故作轻松的笑笑,

说道:“也不全是因为你,我看他很不顺眼,不想跟他扯上关系。”许毓秀心底一片复杂,

知道陈礼晏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他们混娱乐圈的,少不得逢场作戏,

哪里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轻易的放弃优质资源。可许毓秀聪明的沉默下来,

缓缓地给陈礼晏擦好药膏。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她就坐在院中的秋千椅上发呆。

陈礼晏见状,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关外住几天吧,

上次你不是说要去看看新出生的小羊长多大了吗?

”许毓秀犹豫道:“可……”她话没说出口,陈礼晏却知道。他开口道:“你放心,

我开车载你出去,保管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的你。”与其留在这里,

总是担惊受怕被纪凉言发现,还不如避开。许毓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回房里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就坐上了陈礼晏的越野车。车子如往常一般从院子中驶出,

穿过街道,驶向关外的大草原。李洋站在纪凉言门口回报道:“纪总,陈礼晏开车出去了。

”纪凉言眼中一闪,吩咐道:“准备车,我们也跟着一起去。”李洋领命下去,

很快就准备好一辆越野车。李洋开着车,载着纪凉言跟上了陈礼晏的车。陈礼晏车开的缓慢,

许毓秀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的美景。蓝天白云映照下青绿草地,微风轻轻吹拂过,

成群的牛羊在草地里闲散踱步。一个小时后,陈礼晏的车到了关外。

他的朋友加帕德出来迎接他,边走边寒暄道:“来的真好,今天正杀羊,

等会给你们做个烤全羊吃。”陈礼晏笑笑跟上,许毓秀也下了车,转身朝着帐内走去。

纪凉言晚到一步,只看到了陈礼晏停下的车辆。这里是个牧民居住群,

李洋上前找了一户人家交涉,语言不通,连比带划的才让人明白。“你好,我们是来旅游的,

能不能在这里吃住几天。”说着,他就掏出了一叠现金。这地方也时常会有旅行者,

牧民们也见怪不怪,只收了三五张钞票,示意用不了那么多。纪凉言也在这里安置下来。

吃过饭后,陈礼晏带着许毓秀来到牧民圈养的牧场,看了出生一个多月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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