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要状告,当朝丞相之子沈云程,窃我十年苦读之才,盗我无数心血文章,欺世盗名!”
接着,我将沈家如何压榨我,嫡母如何虚伪承诺,沈云程如何理所当然地将我的一切占为己有,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公之于众。
“乡试之前,他向我索要文章,我心知他狼子野心,便给了他一份我胡乱写就的废稿。不出所料,他在考场上贻笑大方,沦为笑柄!”
“可草民没想到,丞相沈敬言,竟能罔顾国法,为他买通关节,让他一个舞弊之人,重获科考资格,甚至一路混到了这金銮殿上!”
我又指向面无人色的沈敬言。
“草民还要状告,当朝丞相沈敬言,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其妻王氏,更是心肠歹毒,谋害原配主母,残害府中庶女!”
说着,我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信件和账本,高高举起。
“陛下!这些,都是草民从相府逃出时,带出来的罪证!是沈敬言与党羽勾结的信件,是王氏谋害苏夫人的药方,还有……还有他们准备将草民卖给裕王折磨致死的证据!”
“我那篇呈给陛下的殿试答卷,所写内容,句句属实!桩桩件件,皆有实证!”
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杜鹃泣血。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天大瓜,震得魂飞魄散。
丞相一家,竟然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罪恶!
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将我呈上的罪证,交给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当场查验。
结果,毫无意外。
人证,物证,俱在。
铁证如山!
“好……好一个国之栋梁!好一个肱股之臣!”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沈敬言的脚下。
“沈敬言!你可知罪!”
沈敬言再也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陛下……陛下饶命啊!老臣……老臣……”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所有的罪证,都确凿无疑。
而沈云程,早已吓得屎尿齐流,晕死过去。
皇帝看着这父子二人的丑态,眼中满是厌恶。
他下令将沈云程拖了出去。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大殿上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沈家的罪是沈家的罪,但我女扮男装,欺君罔上,也是不争的事实。
按律,当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发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帝师陆昭,出列了。
他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对着皇帝,深深一揖。
“陛下,臣,有本要奏。”
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位深受陛下信赖的帝师,是要为他的“弟子”求情吗?
可欺君之罪,非同小可,他又能如何求情?
只见陆昭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皇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沈星落之才,堪为国之利器。若因女子身份便将其抹杀,实乃我大燕朝的巨大损失。臣以为,其情可悯,其罪可恕。”
“况且……”
他话锋一转,目光忽然变得无比温柔,落在了我的身上。
然后,他当着满朝文武,和皇帝的面,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对着我,缓缓地,单膝跪地。
“陛下,臣陆昭,心悦沈星落已久。今日,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向陛下请旨,求娶沈星落为妻。”
“求陛下,成全。”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如果说我当堂揭露女子身份已经是一枚惊雷,那帝师陆昭当朝求婚,简直就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
所有人都傻了。
包括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单膝跪在我面前的陆昭,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疯了吗?
这里是金銮殿!是天子脚下!
他怎么敢……怎么敢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他不是最重规矩,最是清冷自持的吗?
皇帝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最倚重的臣子,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陆爱卿,你……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陆昭抬起头,目光坚定不移:“臣,知道。”
“她犯的是欺君之罪!”
“陛下,”陆昭的声音沉静而有力,“她若欺君,臣便是同谋。从她踏入帝师府的那一刻起,臣便知晓她的身份。收她为徒,助她科考,一路行来,皆是臣的谋划。若要降罪,臣愿与她一力承担。”
他的话,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原来帝师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同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