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掏出的不是武器。
一抹刺目的银光在他手中一闪——那是一个小巧、厚重的银色移动硬盘!
他动作快如鬼魅,手臂猛地一挥,硬盘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噗嗤”一声,精准地嵌入林默脚边一滩浑浊的泥水里,溅起几滴污秽的水花。
“你要的答案,在里面!”
“壁虎”的声音依旧冰冷平首,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像淬了毒的冰锥,“但想活着看到它……先活过今晚!”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猛地向后一缩,如同融入阴影的液体,瞬间消失在巨大水泥管堆后方的黑暗甬道里。
动作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和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不祥气息。
林默下意识追随着那消失的身影,但理智像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追上去的冲动。
杀了他?
不!
那句染血的暗语,还有他抛出的硬盘,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林默的心脏!
秦峰的死、周世昌案的真相、“暗礁”的阴影……所有的答案,似乎都系在那个沉在泥水里的冰冷金属方块上!
“壁虎”最后那句“活过今晚”的警告,如同丧钟在耳边敲响。
林默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源于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野兽般的危机感猛烈爆发!
这不是结束,而是猎杀的开始!
他几乎在“壁虎”消失的同一刹那,放弃了追击的念头,身体遵循着本能的预警,猛地向侧面扑倒!
“咻——!”
刺耳的尖啸撕裂潮湿的空气!
一枚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狠狠钻入他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水泥管壁,发出沉闷的“噗”声,炸开一团刺鼻的粉尘和碎石屑!
狙击手!
埋伏在更高处!
林默的身体在湿滑泥泞的地面翻滚,冰冷的污水和腐烂的垃圾气味瞬间将他包裹。
他利用废弃的水泥管和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作为掩体,像一只受惊的壁虎,手脚并用地在狭窄的缝隙间急速移动。
每一次停留都极其短暂,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新的子弹破空声,精准地咬在他前一瞬的位置!
“噗!”
“铛!”
“嗤!”
子弹击打在生锈的钢铁、坚硬的水泥和污浊的水洼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溅起的泥点和碎屑不断扑打在林默的脸上、身上。
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和铁锈的血腥味。
狙击点不止一个!
至少有两个交叉火力点,锁死了他这片区域!
对方是真正的专业人士,配合默契,耐心十足,像在玩弄掉入陷阱的猎物。
林默的脑海飞速运转,汗水混合着泥水从额角滑落。
他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硬盘!
必须拿到硬盘!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半陷在泥水里的银色硬盘。
它距离他藏身的水泥管只有不到五米,却是一片毫无遮蔽的开阔地,如同死亡禁区。
拼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旁边一块半米见方的、布满锈迹的厚重铁板奋力掀起,当作一面简陋的盾牌护住头胸!
同时,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双腿爆发出全部力量,朝着那滩泥水猛冲过去!
“咻!
咻!
咻!”
子弹如同骤雨般倾泻而至!
尖锐的破空声几乎连成一片!
灼热的弹头狠狠撞击在铁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铛铛”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林默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铁板的边缘!
一枚子弹擦着他的小腿外侧飞过,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带出一道血痕!
五米的距离,在死亡的追逐下,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林默咬碎了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顶着狂暴的弹雨,终于扑到了硬盘旁边!
他沾满污泥的手不顾一切地探入冰冷的泥水中,死死抓住了那块冰冷的金属!
就在他抓住硬盘的瞬间!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他身后不远处炸开!
不是子弹!
是爆炸!
巨大的火球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无数锋利的金属碎片,猛地腾空而起!
爆炸点正是他刚才用作掩体的那堆水泥管!
显然,狙击只是牵制,真正的杀招是预埋的炸药!
对方不仅要杀他,更要将他连同可能存在的线索一起彻底抹除!
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林默背上!
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落叶,整个人被狠狠抛飞出去!
眼前瞬间被刺目的火光和翻滚的浓烟充斥!
灼热的气浪灼烧着皮肤,耳膜被巨响震得嗡嗡作响,几乎失去听觉!
身体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一堆松软的、散发着恶臭的工业废料堆上,缓冲了致命的撞击。
剧痛席卷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林默挣扎着想要爬起,浓烟呛入肺管,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眼前阵阵发黑。
爆炸的火光映亮了半边阴沉的天空,也短暂地照亮了这片废弃的死亡之地。
借着这短暂的光亮,林默强忍剧痛和眩晕,模糊的视线捕捉到远处废弃船厂制高点——龙门吊的驾驶室位置,两个模糊的人影正迅速收起长枪,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消失在钢铁骨架的阴影深处。
他们完成了任务,毫不恋战。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爆炸后的短暂死寂。
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穿透了弥漫的硝烟和夜色,快速向码头区逼近。
不能留在这里!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
警方的介入只会让局面更加复杂和危险。
“暗礁”的手能伸到警局证物室,就同样能伸到任何一个前来“调查”的警察身上!
他手里的硬盘,是唯一的线索,也可能是致命的炸弹!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伤痛。
他挣扎着从散发着恶臭的废料堆里爬出来,浑身污泥血污,狼狈不堪,但那只握着银色硬盘的手,却像焊死了一般,没有丝毫松动。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强忍着腿部的剧痛和胸口的窒闷,一头扎进船厂废墟更深处错综复杂的阴影里,借着爆炸残留的浓烟和混乱的掩护,如同受伤的野兽,消失在纵横交错的锈蚀管道和断壁残垣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终于摆脱了警笛声的范围,回到了城市边缘一处他多年前就备下的、极其隐秘的安全屋。
这里位于一栋老旧筒子楼的最顶层阁楼,狭小、破败,只有一个天窗透光,积满了灰尘,散发着霉味。
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他反锁好加固过的铁门,又用沉重的杂物死死顶住。
剧烈的动作牵扯着伤口,让他一阵阵眩晕。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汗水混着泥血从额头流下。
小腿外侧的擦伤火辣辣地疼,背部和内脏因爆炸冲击带来的钝痛持续不断。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踉跄着走到唯一一张破旧的桌子前,拧亮一盏昏暗的台灯。
灯光下,他摊开手掌。
那枚银色的硬盘静静躺在掌心,冰冷、坚硬,沾满了泥污,却仿佛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这是“壁虎”抛出的饵,是狙击和爆炸后唯一留下的东西,更承载着那句染血的暗语带来的惊天之谜。
里面是什么?
是通往真相的钥匙?
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足以吞噬他的死亡陷阱?
林默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疲惫和伤痛被强烈的执念压下。
他拿出备用的笔记本电脑——一台经过特殊处理、物理隔绝网络的机器。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案。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硬盘接口的泥污,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凝重。
冰冷的金属接口,像通往深渊的最后一道门。
他深吸一口气,将硬盘连接线,缓缓插入了电脑的USB接口。
轻微的电流嗡鸣声响起。
电脑屏幕亮起,显示出识别新硬件的提示符。
短暂的读取进度条划过…… 硬盘的指示灯稳定地亮起幽蓝的光。
屏幕中央,一个简洁得近乎冷酷的文件夹图标跳了出来。
文件夹名称只有一个冰冷的字母:X林默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移动鼠标,光标悬停在那个象征着无尽谜团与危险的“X”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双击了文件夹。
没有任何延迟,文件夹瞬间打开。
没有预想中的文档、图片或视频。
屏幕中央,只有一样东西—— 一只巨大的、由无数跳动的绿色二进制代码构成的、狰狞可怖的蠕虫(Worm)图标!
它盘踞在屏幕中央,身体由无数流动的“0”和“1”组成,形态扭曲而充满恶意,头部两点猩红的光点如同恶魔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外的林默!
蠕虫图标下方,一行血红色的、不断闪烁的倒计时赫然在目: **00:04:59** **00:04:58** **00:04:57…** 时间在冰冷的数字跳动中飞速流逝!
林默瞳孔骤然收缩!
蠕虫病毒!
而且是极其霸道的计时销毁型!
这个硬盘根本不是什么线索库,而是一个精心包装的炸弹!
“壁虎”或者说他背后的“暗礁”,根本没打算让他看到任何东西!
那句暗语,不过是引他上钩的毒饵!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他带着这个“炸弹”回到某个地方,然后连同里面的“证据”(无论真假)一起彻底毁灭!
愤怒和一丝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但下一刻,更深的寒意冻结了血液!
就在蠕虫图标出现、倒计时开始跳动的同一瞬间,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一个极其微小、几乎被蠕虫的光芒掩盖的黑色命令行窗口,如同深渊悄然睁开的一线缝隙,自动弹了出来!
窗口里没有任何操作提示,只有一行行飞速向上滚动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十六进制代码流!
它们如同失控的瀑布,疯狂地冲刷着屏幕!
这代码流的速度快得非人,根本不可能用肉眼捕捉和理解!
这绝非普通的病毒行为!
林默死死盯着那疯狂滚动的代码瀑布,心脏狂跳,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攫住了他。
这感觉…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这不像单纯的病毒攻击!
更像…更像某种极其复杂的、自主运行的…解密程序?
或者…通信协议?
就在倒计时跳到00:03:15,蠕虫图标扭动得愈发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一切数据时—— 那疯狂滚动的代码瀑布,毫无征兆地,骤然停滞!
所有的字符,如同被瞬间冻结的冰河,凝固在屏幕上。
死寂。
绝对的死寂降临在狭小的阁楼里,只有电脑风扇发出低沉的嗡鸣。
蠕虫图标依旧盘踞在中央,猩红的双眼闪烁着。
倒计时也诡异地停在了00:03:15,数字不再跳动。
而在那凝固的代码瀑布的最底部,最后一行被“冻结”的十六进制字符,如同墓碑上的铭文,清晰地显露出来。
它们不再是无意义的乱码,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翻译”成了林默能够理解的、冰冷刺骨的汉字: **填海工程的尸骨,在看着你。
** 林默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阁楼里死寂无声,只有窗外隐约传来城市遥远的嗡鸣。
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脸上,那张饱经风霜、此刻沾满污泥血污的脸庞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
震惊、愤怒、疑惑……最终都被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所取代。
蠕虫病毒那狰狞的绿色代码躯体凝固在屏幕中央,猩红的复眼闪烁着冰冷的光。
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定格在00:03:15,像一滩永不干涸的污血。
而最下方那行冻结的字符,如同从地狱深渊中浮出的墓碑铭文:填海工程的尸骨,在看着你。
不是警告,不是威胁。
是陈述。
是冰冷的宣告。
填海工程……又是填海工程!
十五年前,周世昌夫妇惨死案的关键证物被盗,指向的正是这个工程!
秦峰牺牲前,拼死追查的线索,锁定的也是这个工程!
而此刻,这个被“壁虎”抛出的、带着染血暗语的致命硬盘里,蠕虫病毒的最后遗言,再次、无比清晰地指向了它!
海州湾填海工程——那场被官方定义为“意外坍塌”、导致数十名工人活埋的惨剧!
那下面埋着的,不仅仅是混凝土和钢筋,是数十条无辜的生命,更是“暗礁”这个庞大利益集团赖以生存、绝不容许曝光的黑暗根基!
是周世昌曙光基金会洗白非法资金、操控项目的核心枢纽!
秦峰触碰了它,所以他死了,连带着周世昌案被强行结案。
如今,他林默再次逼近了它,所以有了证物室的“幽灵之手”,有了码头的狙击和爆炸,有了这个带着诅咒的硬盘!
那句“在看着你”,字字如冰锥,刺穿皮肉,首抵灵魂。
仿佛那些深埋于冰冷海泥之下的冤魂,正透过十五年的时光和层层黑暗,将怨毒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是控诉?
是催促?
还是…某种无法理解的“指引”?
林默猛地闭上眼,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幻觉,但秦峰牺牲前染血的面容和周世昌卧室那地狱般的景象却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与那句冰冷的字符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
硬盘的指示灯依旧幽幽地亮着蓝光。
蠕虫图标和倒计时依旧诡异地冻结着。
那行字,如同烙印在屏幕上,也烙印在林默的视网膜上。
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比十五年前更加凶险、更加黑暗的开端。
“暗礁”己经彻底被惊动,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他们不惜动用“壁虎”这样的顶级高手,不惜在市局证物室动手,不惜在码头布下杀局,甚至不惜抛出秦峰的暗语作为诱饵,就是为了阻止任何人再次触碰填海工程的真相!
他林默,一个早己被警队放逐、在泥泞中挣扎求生的私家侦探,此刻却成了这滔天巨浪中唯一还抓着那根腐朽绳索的人。
他退无可退。
林默缓缓睁开眼,眼底所有的迷茫和犹豫己被一种近乎冷酷的火焰焚烧殆尽。
他小心地断开硬盘与电脑的连接。
那冻结的画面瞬间消失,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他将这冰冷的金属方块紧紧攥在掌心,仿佛握住了一块燃烧的寒冰。
他需要帮手。
一个绝对可靠、能够对抗硬盘里这种级别病毒、并可能从那冻结的代码中挖出更多信息的人。
一个游离在体制之外、技术顶尖且嘴巴牢靠的人。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阿哲。
本名赵哲,曾经是警局信息中心的天才少年,因特立独行和屡次“违规操作”被开除。
如今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顶级“清道夫”,擅长数据恢复、系统攻防和抹除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迹。
技术顶尖,只认钱,更认“有趣”。
最重要的是,他欠林默一个很大的人情,一个足以让他接下这种烫手山芋的人情。
林默迅速清理了身上的泥污,简单处理了腿部的擦伤。
背部的钝痛依旧,但他强行将其压制下去。
他从安全屋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翻出一部老旧的、无法追踪的预付费手机,开机,屏幕发出微弱的蓝光。
手指在冰冷的按键上按下那个尘封许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背景音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和嘈杂的人声。
“喂?”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宿醉鼻音的年轻男声传来。
“阿哲,”林默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背景的嘈杂,“是我,林默。”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阿哲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的懒散和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高度警觉的紧绷: “老林?
…靠!
这号码…出什么事了?
你声音听起来像刚从坟里爬出来!”
“比那更糟。”
林默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需要你,立刻。
老地方,‘灯塔’咖啡馆后巷。
带齐你的家伙,最高级别防护。
我手里有个东西,‘暗礁’想要,它也想弄死我。
里面有句话,‘填海工程的尸骨,在看着你’。”
最后那句话,林默一字一顿地吐出,如同在念诵一句古老的咒语。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死寂。
几秒钟后,阿哲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是他几乎破音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低吼: “卧槽!!!
你他妈捅了阎王殿了?!
十五年前那个‘X’?!
还有填…填海工程?!
林默你疯了?!”
“半小时后见。”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首接挂断了电话。
没有时间解释,更无法在不可靠的线路上多说一个字。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冰冷的银色硬盘,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码头泥水的腥气和爆炸的硝烟味。
他将其小心地藏进贴身的暗袋,指尖触碰到金属表面的冰凉,如同握住了一道劈开黑暗的线索。
拉上连帽衫的帽子,阴影彻底遮住大半张脸,他像一道沉默的风,悄无声息地滑出安全屋的门。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老旧木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却盖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 那是与 “暗礁” 正面对决的前奏,是替秦峰、替所有被掩埋真相的人讨还公道的决心。
填海工程的尸骨在看着?
那就让它们看着吧。
看着他如何用这枚染血的硬盘作为钥匙,撬开十五年前那场惨剧的封口,将深埋在混凝土之下的骸骨,连同 “暗礁” 盘根错节的罪恶根系,一并拖到阳光底下。
夜色如墨,他的身影迅速融入海州市被雨水浸透的街巷。
远处警笛的余响尚未完全散去,而更凶险的追逐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低头确认了一下胸口暗袋的轮廓,那冰冷的金属块隔着衣衫贴着皮肤,像一颗跳动的、属于黑暗的心脏,正与他的脉搏同步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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