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云小说 > > 金殿弃红妆(一种谢清远)已完结小说_小说免费阅读金殿弃红妆一种谢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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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金殿弃红妆》“Cac定月哉”的作品之一,一种谢清远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金殿弃红妆》的男女主角是谢清远,一种,这是一本古代言情,大女主,逆袭小说,由新锐作家“Cac定月哉”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342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5 14:36:04。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金殿弃红妆
主角:一种,谢清远 更新:2025-07-05 19: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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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远高中状元那日,全长安都在笑他的恩人是个舞女。
金殿上长公主指着我说:“此等风尘女,怎配状元郎?”他垂眼不敢看我,
袖中的定情玉簪却攥得死紧。我笑着拔出剑:“公主错了,是状元郎不配我。
”剑光斩断他衣角的刹那,满朝朱紫变了脸色。十年后我商船满江南,
他宰相府的花轿却年年空着。雪夜他醉倒在我门前:“拂衣,
我悔了……”我踩碎那支玉簪轻笑:“大人,我的胭脂比你的官印还贵呢。
”一长安城七月的天,亮得极早,也热得极早。
铜钱大的日头刚在灰青色的天际探出个头,便迫不及待地将灼人的光热泼洒下来,
石板路蒸腾起一层稀薄的、扭曲的雾气。空气粘稠滞重,吸进肺里都带着沉甸甸的暑气。
可朱雀大街上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嗡嗡地响成一片,像开了锅的滚水。
们粗声大气的议论、女眷们压低的嬉笑……全都被一股巨大的、滚烫的期待熬煮着、发酵着。
汗味、劣质脂粉味、路边摊子上的油烟气混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气。“放榜啦!放榜啦!
”远处骤然炸开一声破锣嗓子,带着撕裂空气的亢奋。那声音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喧嚣的池塘,
人群猛地一静,随即爆发出更汹涌的狂潮!无数头颅齐刷刷地扭向同一个方向——皇城根下,
那面巨大的、糊着金粉的皇榜墙。云拂衣被裹挟在人群最前头,
像一叶随时会被巨浪打翻的小舟。后背不知被谁猛地推搡了一下,撞得她肋骨生疼。
她踉跄一步,勉强稳住,鬓边一支素银簪子却松脱了,
几缕乌黑的发丝汗湿地贴在白皙的颈侧。她顾不上这些,只死死盯着那堵墙,
盯着那几个捧着明黄卷轴、身着朱红官袍的礼部小吏。胸腔里,一颗心擂鼓般撞着,
撞得喉咙发干,手心却冰凉一片,全是腻滑的冷汗。来了!来了!为首的小吏深吸一口气,
气沉丹田,用尽平生力气吼了出来,那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大周天启十年,
甲辰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状元——”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所有的喧闹都诡异地退潮,
只剩下云拂衣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呼吸声,还有心口那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
“谢——清——远——!”三个字,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朱雀大街的上空,
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状元郎!谢清远!” “是他!真是他!” “老天开眼啊!
”人群彻底沸腾了!狂喜的浪潮席卷了每一个角落。相识的、不相识的,都拍着手,跳着脚,
嘶喊着那个名字,仿佛自己家的祖坟冒了青烟。
云拂衣只觉得一股滚烫的、酸涩的洪流猛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了。她用力眨了一下眼,
硬生生将那不合时宜的泪意逼了回去。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越弯越大,
最终绽放出一个无比明亮、几乎灼人的笑容。是他!谢清远!她的谢郎!那个在破庙寒窑里,
就着一点如豆灯火苦读到深夜的书生,那个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说“拂衣,等我高中,
必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娶你过门”的谢清远!他真的做到了!巨大的喜悦让她有些眩晕,
眼前的人潮、喧闹都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温暖的水波。她几乎是凭着本能,
逆着汹涌的人流,奋力挤了出来。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裙裾扫过滚烫的石板,
像一只挣脱了樊笼的蝶。不远处,那间门脸最阔绰、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香玉斋,
正敞开着大门。一股清雅馥郁、层次丰富的冷香,悠悠地飘散出来,
瞬间压过了街上的汗臭和油烟气。这是长安城最好的胭脂铺子,里面的东西,
从前她路过时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奢侈。云拂衣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姑娘,您要些什么?
” 伙计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她身上料子虽不差,但款式寻常,并非豪奢之家,
语气便带了几分疏懒的客气。云拂衣的目光掠过那些装在精美瓷盒里的胭脂水粉,
最后落在一只小巧玲珑的素白瓷盒上。盒身没有任何繁复纹饰,
只在盖顶浮雕着一朵极简练的莲花,釉色温润如玉。她认得这个标志,
香玉斋的镇店之宝之一,“雪中莲”,价比黄金。“这个,我要了。
”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是喜悦未褪尽的余韵。伙计一愣,
随即脸上堆起了真切的惊讶和笑容:“姑娘好眼力!这‘雪中莲’可是贡品同料,
全长安也找不出几盒了!承惠纹银一百两!”云拂衣没有犹豫,从腰间一个半旧的锦囊里,
小心地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那是她这些年跳舞攒下的,几乎所有的积蓄。
指尖碰到那光滑微凉的瓷盒时,一股奇异的、带着甜意的暖流涌上心头。
这是她给自己的贺礼,也是……给谢郎的贺礼。她要用这最好的胭脂,在他最风光的时刻,
站在他身边,让所有人都看看。伙计接过银票,确认无误,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麻利地用锦缎包好瓷盒,双手奉上:“姑娘您收好!慢走!
”云拂衣捧着那小小的、却沉甸甸的锦缎包,转身走出香玉斋。阳光正好,
照在脸上暖融融的。她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锦缎柔滑的纹理,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甚至能想象出谢清远看到她时,那惊喜又带着点傻气的表情。然而,这份隐秘的欢喜,
如同初春湖面薄薄的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二“哟!这不是缀锦楼的头牌云姑娘嘛!
” 一个尖利刻薄、带着浓重鼻音的女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猝不及防地扎破了周遭所有的暖意和喧嚣。云拂衣脚步一顿,抬起头。只见香玉斋门口,
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衣着光鲜、满头珠翠的妇人。为首的那个,约莫三十上下,容长脸,
细眉吊梢眼,脸上扑着厚厚的粉,一张薄唇涂得鲜红如血,正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长舌妇,
吏部员外郎张茂才的续弦王氏。她旁边站着个同样打扮俗艳的年轻妇人,
此刻正用一方绣花帕子掩着嘴,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看好戏的兴味。
王氏扭着腰肢上前一步,那双吊梢眼挑剔地上下扫视着云拂衣,
目光最终落在她手中那个显眼的香玉斋锦缎包上,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充满恶意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
尖得能刺破人的耳膜:“啧啧啧!瞧瞧!‘雪中莲’啊!一百两银子一盒呢!
”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确保周围那些原本只是匆匆路过的、甚至已经走远的人,
都被这刺耳的声音吸引得停下了脚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窑姐儿,
跳几场骚舞,卖弄几下风骚,就敢来买香玉斋的‘雪中莲’了?” 王氏的声音愈发高亢,
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快意,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云拂衣脸上,“你配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身上的味儿,用再贵的胭脂也盖不住那股子下贱的骚气!这‘雪中莲’沾了你的手,
都嫌脏!”污言秽语如同淬了毒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
云拂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捏着锦缎包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周围投来的目光,有鄙夷,有好奇,有麻木,像无数根无形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裸露的皮肤上。一股冰冷的、带着腥气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几乎要将她冻僵在原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轴辘辘的滚动声,
由远及近,在喧闹的街口显得格外清晰。一辆装饰简朴却透着新贵的青帷马车,
在几名身着崭新皂衣的健仆簇拥下,缓缓驶来。车前悬着的铜铃叮当作响,车辕上,
一个“谢”字木牌,在阳光下分外醒目。人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驱赶,
呼啦一下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敬畏的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状元郎的车驾!新贵出炉!
云拂衣猛地抬起头,望向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隔着薄薄的青布车帷,
她似乎能看到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瞬间,所有的屈辱、寒冷都被一种巨大的希冀所取代。
他来了!她的谢郎来了!他一定看见了,他一定会……马车在距离香玉斋门口几步远的地方,
似乎因前方人群过于拥挤而放缓了速度。车帷被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
轻轻掀开了一条缝隙。云拂衣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她下意识地向前微倾身体,
甚至想开口唤他。她看到了那只手,也看到了缝隙后一闪而过的半张脸——清俊依旧,
眉宇间却笼着一层陌生的、属于新科状元的矜持与疏离,
以及一丝……极快闪过的、难以捕捉的慌乱。那缝隙只存在了一瞬。如同被滚烫的针尖刺到,
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厚重的青布帷幔迅速垂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切。
马车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在健仆的吆喝开道下,加快了速度,
毫不犹豫地碾过人群让开的通道,朝着皇城方向辘辘而去。
只留下车后扬起的、呛人的、滚烫的尘土。云拂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才王氏那些恶毒的咒骂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可此刻,她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周遭的一切声音、景象都急速地模糊、褪色、远去,最终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白。
只有那只掀开车帘又飞快缩回的手,那半张带着矜持与慌乱的脸,那毫不犹豫落下的车帷,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反复地烫在她的眼底,烫在她的心上。手心里,
那装着“雪中莲”的锦缎小包,滚烫得如同握着一块火炭。那灼热感顺着手臂一路蔓延,
烧得她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痛得无法呼吸。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被彻底抽干,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死灰般的僵硬。
王氏刻薄刺耳的笑声再次尖锐地响起,像无数把钝刀在刮擦她的骨头:“哈哈哈!看见没?
窑姐儿就是窑姐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状元郎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还买‘雪中莲’?
我呸!也不嫌臊得慌!滚回你的窑子里去吧!”那笑声,那谩骂,如同跗骨之蛆,钻进耳朵,
撕咬着神经。可云拂衣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消失的方向,
直到那点青色彻底被汹涌的人潮和刺目的阳光吞没。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
在王氏尖锐的笑声和那绝尘而去的马车背影里,彻底地碎裂了,沉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深处。
那一点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希冀,被车轮碾得粉碎,混入了朱雀大街上肮脏的尘土里。
她慢慢低下头,看着手中那个精致的锦缎包。一百两银子,她全部的积蓄,
她满怀期许的贺礼。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一个烫手的山山芋,
一个昭示着她所有愚蠢和不堪的证据。指尖的灼热感早已褪去,只剩下透骨的冰凉。
那冰凉顺着血脉,爬满了四肢百骸。云拂衣缓缓转过身,没有再看王氏一眼,
也没有看周围那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她挺直了脊背,
像一株被风雪骤然侵袭却不肯折断的修竹,一步一步,异常平稳地,
朝着与皇城相反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在滚烫的石板上,也踏在自己碎裂的心上。
只是那背影,在七月的骄阳下,透出一种孤绝的冷意。那盒价比黄金的“雪中莲”,
被她随手塞进了街角一个瑟缩着乞讨的老乞丐怀里。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枯瘦的手死死攥住那锦缎包,
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云拂衣没有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朱雀大街喧腾热浪的尽头。
只留下身后王氏因错愕而骤然拔高的咒骂,以及围观人群嗡嗡的议论声,
最终也被鼎沸的人声彻底淹没。三琼林宴的喧嚣,隔着重重宫墙和森严的守卫,
传不到外朝等候的区域。这里只有一种近乎凝滞的肃穆。高大的殿宇投下深重的阴影,
冰冷的金砖地面光可鉴人,映照着朱红廊柱和殿前值守禁军甲胄上冰冷的金属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云拂衣站在一根巨大的蟠龙金柱投下的阴影里。她换了一身衣裳,
不再是白日里那身寻常的裙装,而是一袭质地精良的湖水蓝软烟罗宫装,
裙摆用银线绣着疏落的流云暗纹。这是她以“献艺”之名得以进入宫禁的凭证。
脸上薄施脂粉,恰到好处地遮掩了所有的疲惫与苍白,只留下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映着殿宇的阴影,深不见底,如同古井寒潭。她安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街的喧嚣、王氏的辱骂、那只掀开车帘又缩回的手、绝尘而去的马车……所有的画面和声音,
都已被她强行压入心底最幽暗的角落,封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此刻,她的心是冷的,
血是冷的,只有指尖残留的一丝触感,提醒着她那盒“雪中莲”最终的去处。也好,
总比被糟践了强。金殿方向,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
间或夹杂着几声模糊的、属于男人的哄笑。那笑声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厚重的宫墙,
显得虚幻而遥远。云拂衣眼睫低垂,长长的阴影覆在眼睑下,掩去了所有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沓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沉重的寂静。
云拂衣微微抬眼。在一群身着崭新青色或绿色官袍的新科进士簇拥下,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回廊的尽头。谢清远。他走在最前面,身着簇新的深绯色状元公服,
头戴乌纱,帽檐两侧垂下的金线流苏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在宫灯的光晕下划出细碎的金芒。他身形挺拔,步履从容,
脸上带着一种初登金殿、意气风发的红晕,眉宇间是极力克制的激动和少年得志的飞扬。
然而,当他的目光穿过回廊,触及到阴影里那个静默的蓝色身影时,
那飞扬的神采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了。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
脸上的血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惊惶的苍白。
他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像被什么东西钉住,直直地看着云拂衣,
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有震惊,有慌乱,有无措,
甚至还有一丝……被撞破隐秘的狼狈。簇拥着他的新科进士们也看到了阴影里的云拂衣。
短暂的静默后,窃窃私语如同毒蛇吐信般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和鄙夷。“啧,
这不是……那位吗?”“缀锦楼的云大家?她怎么进来的?”“还能怎么?
状元公的‘恩人’呗!听说当初在破庙……”“嘘——小声点!状元公脸都青了!”“哈哈,
这等‘恩情’,怕是状元公此刻也消受不起喽!”“可不是嘛,金殿琼林,何等清贵之地,
沾上这种……啧啧,晦气!”那些刻意压低却又清晰无比的议论,像无数根细密的毒针,
扎在谢清远身上,更扎在云拂衣的心上。谢清远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跳动。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云拂衣的方向,
宽大的状元袍袖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双手。但云拂衣看得分明。在他垂下袖子的那一刹那,
他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宽大的袍袖因为用力而绷紧,勾勒出他小臂肌肉的轮廓,
而袖口边缘,一点温润的、羊脂白玉的微芒,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随即被深绯色的锦缎彻底掩盖。那是她给他的定情信物。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白玉簪子,
不值什么钱,却是当年他病重垂危,她典当了唯一值钱的耳环请来大夫后,
用仅剩的几个铜板在地摊上买的。他曾拉着她的手,珍重地插在她发间,说:“拂衣,
此簪为证,此生绝不相负。”云拂衣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
冷冷地扫过那些窃笑的新科进士,最终落在谢清远紧攥的袖口,
落在那一点转瞬即逝的白玉微芒上。心口那块封着寒冰的地方,
似乎又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凿了一下,冰屑四溅,寒意刺骨。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那弧度极浅,极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嘲讽。就在这时,
一个尖细高亢、拖着长腔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圣上口谕——宣,
新科状元谢清远,即刻入紫宸殿觐见!宣,缀锦楼舞伎云拂衣,殿前献艺!
”所有的窃语戛然而止。新科进士们瞬间噤若寒蝉,纷纷躬身肃立。
谢清远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脸上的异色,努力挺直脊背,
随着引路的太监,目不斜视地从云拂衣面前快步走过。他步履匆匆,带起一阵微风,
掠过云拂衣的裙角,却连一丝眼风都未曾再投向她。云拂衣依旧站在原地,
阴影将她大半身形笼罩。她看着那深绯色的、象征着无上荣耀的背影,
在宫灯和朱红廊柱的映衬下,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权力巅峰的金銮宝殿。她缓缓抬起手,
指尖轻轻拂过鬓边——那里空空如也,白日里松脱的素银簪子早已不知所踪。
引路的太监甩了甩拂尘,瞥了云拂衣一眼,语气平板无波:“云姑娘,请吧。”云拂衣敛衽,
微微颔首。再抬步时,脸上已无一丝波澜,只有眼底深处,那冰封的寒潭之下,
似有幽暗的火苗无声燃起。四紫宸殿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起高耸的穹顶,殿顶藻井彩绘着日月星辰,流光溢彩。
地面上铺设着光可鉴人的金砖,倒映着殿内摇曳的烛火和满堂朱紫的身影,
更添一层虚幻的华贵。殿内设着数排紫檀长案,上面摆满了珍馐美馔、琼浆玉液。
新科进士们已按品阶入座,只是此刻,殿内的气氛远非琼林宴该有的喜庆融洽。
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坐立不安的紧绷感。
丝竹之声不知何时早已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殿中央那片空旷的金砖地面上,
聚焦在那个刚刚结束一曲剑舞、正微微喘息、收剑而立的蓝色身影上。云拂衣手中的剑,
并非表演用的花俏银剑,而是一柄开了锋的、寒光凛冽的软剑。方才那支舞,刚柔并济,
迅疾如惊鸿游龙,舒缓似流风回雪,尤其是最后几个凌厉的挽剑花和点刺,
剑尖破空之声清晰可闻,带着真实的杀气,惊得席间几位胆小的官员杯中酒都洒了出来。
此刻,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宫灯下闪着微光,更衬得那张薄施脂粉的脸庞清冷绝艳。
湖水蓝的软烟罗宫装因激烈的动作而微微凌乱,
却无损她此刻那种锋芒毕露、近乎逼人的气势。她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如松,
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堂神色各异的权贵,最后,落在了御阶之下,
坐在最前列那个深绯色的身影上。谢清远正襟危坐,放在膝上的双手却死死攥着袍服下摆,
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他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面前案几上那只金樽里微微晃动的酒液,
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不敢抬头去看殿中的人,
更不敢去看御座旁那道凌厉的目光。御座高高在上,年轻的皇帝端坐龙椅,
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
目光在殿中肃立的云拂衣和阶下低头的谢清远之间逡巡,带着帝王特有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而御座之侧,设着一席更为华贵的凤座。端坐其上的长公主李昭阳,
一袭明艳夺目的正红宫装,金凤步摇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她保养得宜的脸上,
此刻却布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厌恶和一种一袭明艳夺目的正红宫装,
金凤步摇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她保养得宜的脸上,
此刻却布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厌恶和一种被冒犯的愠怒。方才那支带着杀伐之气的剑舞,
显然让她极为不快。长公主李昭阳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倏地指向大殿中央的云拂衣,
那指甲的颜色如同凝固的血。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
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中,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好!好一支剑舞!杀气腾腾,
倒真不愧是勾栏瓦舍里练出来的本事!” 她冷笑一声,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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