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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夏日人字拖的《拒绝当扫兴父母》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剧情人物是顾染,陈秀兰,顾源的现实情感小说《拒绝当扫兴父母》,由网络作家“夏日人字拖”所著,情节扣人心弦,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05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6 06:14:13。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拒绝当扫兴父母
主角:陈秀兰,顾染 更新:2025-07-06 09: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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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梦想碎屑雨水斜打着贴在顾染卧室窗玻璃上的央美录取通知书复印件,红章鲜亮,
像一道刚撕开的伤口,不断在薄薄的纸上晕开。那张真正的通知书,连同美院的梦想,
早就变成了脚下的一堆碎屑,被父亲顾建国的大头皮鞋碾磨过,沾满了泥污。
冷雨顺着木窗缝隙渗进来,混着墙角霉菌的咸腥气,空气又冷又浊。“你弟将来结婚要买房!
你睁眼看看现实!”母亲陈秀兰的声音尖利得如同碎玻璃刮过铁皮,
穿透隔壁弟弟顾源房间里打游戏的激烈枪响,“画画能当饭吃?能养活你弟?
你给家里做点贡献委屈你了?”顾染死死攥着铅笔,指节惨白,那只笔削得尖利,
用力时像要刺穿掌心。素描本摊在床上,画的是窗外的雨丝和老槐树纠结的枯枝,
每一根线条都在颤抖扭曲。“妈,有助学贷款,”她的声音几乎被外面的雨声淹没,
“我保证不花家里钱...”“砰!”父亲一脚踹在虚掩的门板上,门撞上墙壁发出巨响。
他黝黑的脸上嵌着一双被生活熬红了的眼,暴戾之气喷薄而出。“钱?钱从天上掉?贷款?
贷了不用还?不指着你出去挣钱供你弟念书买房子,难道指老子这把老骨头卖血?
”唾沫星子溅到顾染脸上,比窗外的雨水更冷,更腻人。“少给老子扯这些没用的!
明天就去跟陈老板报道!他厂子里缺清点工!”“爸!”顾染猛地抬头,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叫什么叫!”顾建国猛地一挥手,
床头柜上那只顾染攒了两年早点钱才咬牙买下的木头颜料盒被扫落在地,“哐当”一声裂开,
几管廉价的颜料滚了出来,刺目的红、蓝、黄污浊地挤在冰冷的泥地上。“再犟,
跟这破玩意儿一个下场!”地上的颜料水蜿蜒开来,像干涸的彩虹。
隔壁激烈的枪炮声夹杂着顾源快活的欢呼:“爆头!Nice!
”那些喧闹的声响形成一堵无形的墙,将她彻底隔绝在冰冷的世界这一边。顾染僵在那里,
只有胸膛剧烈起伏。她看着那些彩色的泪痕在地板上蔓延,终于垂下头,
散乱的额发遮住了那双曾经星光熠熠的眼睛。“知道了。”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沙哑破碎,干涩得如同久旱龟裂的河床。十年岁月,像沉重的砂轮,
无声地将顾染打磨成另外一副模样。曾经被颜料沾染过的纤细指尖早已粗粝不堪,
布满细小的裂口和老茧,如同枯树虬结的疤痕。她坐在拥挤逼仄的工厂清点车间里,
四周是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和浓重刺鼻的油墨与机油味道。光线昏暗,唯一明亮的,
是她摊在膝头上那本厚厚的《民法典》页面。陈秀兰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尖利地响了起来,
穿透机器的噪音,带着令人心惊的催促。“染染!染染!钱怎么还没到账?!
你弟那边等着付房子装修的尾款!马上要定日子结婚了!人家姑娘那头催着呢!
你难道要看着你弟结不成婚吗?”她尖利的声音几乎贴着顾染的耳膜炸开,语速又快又急。
顾染深吸一口车间里浑浊的空气,机油味直冲喉头,引起一阵细微的痉挛。
她能想象电话那头母亲因长久市侩生活而刻薄下拉的嘴角。“妈,刚交了这个季度的房租。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平稳,在轰鸣的机器声中清晰可辨,“下笔钱…”“下笔?
你弟能等得起吗!”陈秀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顾染!
你可是当姐姐的!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弟是咱家唯一的根!没有房,他这辈子就毁了!
你怎么这么冷血?租什么租?你不会省着点挤挤?”她连珠炮似的吼完,不等顾染再开口,
“啪”的一声重重挂断。2 冰冷盾牌话筒里急促的忙音尖锐地切割着顾染的神经。
四周的工友或好奇或麻木地投来目光,机器仍在嘶吼。她紧握着那本厚重的《民法典》,
青白色的指关节无声地诉说着力道。封面冰凉而坚硬,像一块淬炼过的盾牌,被她死死攥住,
抵御着无形的刀锋。十年间无数个加完夜班、拖着灌铅般双腿回到昏暗出租屋的夜晚,
就是靠着床头翻阅这冰冷的法条,那密密麻麻的铅字仿佛一种隐忍的抵抗,
在绝望中为她筑起一道脆弱的堤坝。她需要它们,
需要这仅存的、支撑她在无望深渊中不溺毙的浮木。她将电话狠狠揣回褪色工装口袋深处,
重新低下头,几乎要将自己的脸埋进书页里,呼吸着油墨和纸张陈旧的气息,
强迫目光在一行行法律条文上重新聚焦,抵抗那不断上涌的苦涩与冰寒。
酒店的宴会厅灯光璀璨得耀眼,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流金的虚浮。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鲜花、脂粉香水和顶级菜肴的复合气味,甜腻得让人微微发闷。
顾染穿着一身与周围宾客格格不入、洗得发白的灰色旧外套,站在喧嚣喜庆的人群边缘,
像一抹突兀的灰影。主桌那边热浪滚滚,人们围着红光满面的顾源和他的新娘起哄笑闹,
觥筹交错间脆响不绝。顾建国和陈秀兰也在其中,两人脸上堆满了前所未见的热络笑容,
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陈秀兰特意烫染了暗红色的头发,发根处新长出的白发顽强地探出头,
混杂在那片暗红里格外扎眼。
司仪激情澎湃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厅里回荡:“…祝福这对新人!百年好合!共筑爱巢!
” 最后那句“爱巢”仿佛一根点燃的引信。顾染面无表情地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
踩在厚软的地毯上,如同走在泥泞的沼泽里。宾客兴奋的喧哗声、碰杯声、哄闹声,
像隔着水波传来,模糊不清。主桌上父亲那声明显带着醉意的粗野笑声刺耳地划破空气。
她走到新人面前,将手里那个磨得边角都露出内里白色纤维的老款银行布袋,
“啪”地一声摔在铺着洁白餐布、摆满精致餐具的主桌上。银亮的刀叉被震得微微颤动,
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布袋张开一个大口子,一沓沓被橡皮筋整齐捆扎的钞票——新旧不一,
有崭新的也有显然多次蹂躏的——显露出来,
散发出浓烈、陈旧的钞票特有的油墨和汗水混杂的气息。整个主桌瞬间安静下来,
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紧接着是整个宴会厅,前一秒还沸腾的喜气像退潮般迅速消失。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这个突兀出现、衣着寒酸、气场却冰冷骇人的女子。
顾建国和陈秀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继而转为惊疑和不加掩饰的嫌恶。
陈秀兰下意识想遮挡那些钱。顾染的声音不高,却冰冷清晰地穿透了这死寂,
没有一丝波澜地响起:“顾源。”3 血汗钱袋“这是你姐这十年卖命的血汗钱。
本息都在这儿了,”她的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寒刃,冷冷扫过桌上那刺眼的红,
扫过父母瞬间煞白的脸,最后定格在顾源年轻又带点无措的面孔上,“一笔一笔,
我分文不欠你们顾家了。”外婆的病情在顾染摔下那个装满血汗钱的布袋后不到一个月,
急转直下。小镇医院里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和陈腐的霉味混合体,
像是死亡提前撒下的冰冷气息,钻进肺里,黏腻不去。单人病房空间狭小,
惨白的节能灯管发出微弱的、似乎带着电流杂音的嗡鸣,
勉强照亮角落和外婆枯槁凹陷的脸颊。顾染坐在病床边一张冰冷的金属折叠椅上,
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外婆那双浑浊、布满灰翳的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她枯瘦如鸡爪的手在床单上颤抖着移动,仿佛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在探索。
几根稀疏花白的头发黏在满是褶皱和冷汗的额角。她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弱嘶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染…染…”顾染赶紧握住那只冰冷得几乎感觉不到温度的手,
俯下身凑近外婆干裂起皮的嘴唇。冰凉的呼吸带着一种腐朽的味道拂过顾染的脸颊。
“外婆…我在…我在呢…”“阁…楼…”外婆仅剩的一点力气都集中在了枯瘦的手指上,
它们突然异常用力地收紧,几乎要嵌进顾染的手背肉里,
“…东西…给你…他们…昧…了…”她的胸腔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倒气声,
像破败的风箱在抽动,目光开始急剧涣散。护士匆忙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由远及近。
一阵心电监护仪混乱尖锐的蜂鸣突然刺破病房的凝滞空气!顾染的心猛地一沉,
她甚至没来得及回应外婆那破碎含糊却饱含深意的字句。她死死握住外婆那只冰凉的手,
感觉到那最后一点细微的抽搐正在快速消失。
浑浊的泪水无声地从外婆那双已然失去焦距的眼中涌出,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流下。
护士挤过来做最后的徒劳努力。顾染像被钉在了原地,
只觉得外婆指甲抠在她手背上的那股力道渐渐消失,留下几个紫红色的月牙形凹痕,
冰冷的触感彻底退去,变成一种毫无生气的僵硬。护士摇了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扯过白布缓缓盖上了那张枯槁惨白的脸。病房外,母亲陈秀兰的哭嚎声已经穿透薄薄的门板,
撕心裂肺地炸开来,带着一种刻板而夸张的表演感:“我的亲娘哎——!
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留下我可怎么办呀——!”4 阁楼秘密顾染没有动。
她沉默地伫立在病床旁,目光越过护士的手臂,
死死盯着那张被白布覆盖下显现的、瘦小伶仃的人形轮廓。消毒水的味道从未如此刻骨铭心。
外婆临死前那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干枯嘴唇间挤出的“阁楼”两个字,如同滚烫的烙铁,
带着生命最后的灼热与重量,狠狠地烫在了她的心上。外婆的丧事由顾建国陈秀兰一手操办,
办得简朴而迅速。骨灰盒摆进殡仪馆那个逼仄的小格子里的那天,
父母就仿佛完成了一件积压已久的大任务,浑身透着种奇怪的轻松感,
陈秀兰甚至拉着顾源商量起他那套新房窗帘的颜色。他们完全忽视了顾染的存在。
顾染独自回到了小镇,回到了外婆住了几十年的那座低矮老房子。
它如同一个佝偻沉默的老人,孤零零地坐落在越来越新的楼群包围中,外墙斑驳剥落,
露出里面黄褐色的土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人居住的尘埃味道和木头朽坏的潮气。
阁楼入口是一块方形的活板,隐藏在杂物间天花板角落,极不起眼,
外面甚至被一个破旧的旧藤编箱子挡着。顾染费力地挪开沉重的箱子,
扬起的灰尘呛得她咳嗽起来。揭开那块带着滑轨的厚重木板,
一股浓烈得令人窒息的陈旧霉味混杂着尘埃扑面而来,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借着下面杂物间昏暗白炽灯透上来的微光,她看到倾斜的房顶下,
旧杂物——断了腿的竹椅、破洞的藤筐、塌了架的老式木床、几摞发黄发脆的旧报纸和课本。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这片狼藉。外婆临终前那只死死抓着她的手,
指甲的触感仿佛还在手背上残留着。她小心翼翼地踩上年代久远的木梯,
梯子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嘎吱”呻吟,每一步都摇摇晃晃,灰尘簌簌落下。空间极其低矮,
成年人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角落里靠近屋顶斜梁的地方,一块旧蓝靛花布垂落下来。
顾染几乎是凭直觉,顺着外婆最后那点微弱力气的指引,手指探向花布后最里面的角落。
墙上的土灰抹得似乎比别处光滑一些。她的指尖触到墙面一个细小的凹陷处,
那里似乎有一个被特意填补过的小洞。她俯下身,指甲用力抠了进去!墙皮簌簌掉落,
沾满了她的指尖。很快,一块松动的土坯被抠了下来,露出后面更深的空隙。
顾染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搏动都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在意识深处,
周围霉腐的尘埃味仿佛钻进了她的血液,令她喉头发紧。她屏住呼吸,手指颤抖着伸了进去!
指尖触到了什么东西!表面带着粗糙的触感,冰凉,厚重,
带着被泥土长久浸润过的寒气和潮湿。她一点点,极其谨慎地往外抽。
两本硬壳的册子被拖了出来。上面沾满了湿滑的灰尘。顾染抖着手,
将它们捧到阁楼入口透上来的光线勉强可以视物的地方。她用力吹开一层浮尘,
又撩起衣角使劲擦拭。当看清那深蓝色塑料封皮上烫金的三个大字“活期存折”时,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强忍住几乎要炸开的冲动,她哆哆嗦嗦翻开了第一本。
开户日期:1993年7月12日。开户人:顾染。账号名称清清楚楚地打印着。
她猛地又翻开第二本。一样的名字:顾染!两本存折显示的开户日期,一本在她出生第二年,
一本在她五岁生日后不久。
最后的交易记录统一停留在十四年前——外公重病入院、不久后去世的那年。账面上显示,
就在外公去世后一周内,两笔巨大的支取记录赫然在目!一笔二十八万!一笔三十二万!
两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顾染眼前发黑,耳边嗡鸣不止。她瞬间明白了这笔钱的去向,
明白了一直压在父亲顾建国肩上那“巨额”债务一夜之间消失的原因!
明白了顾源那套崭新婚房的根基!她整个人僵在昏暗狭窄、充满霉味和灰尘的阁楼里,
手指死死攥着那两本冰冷坚硬却又仿佛重如千斤的存折,指节扭曲得如同枯枝。
那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像一个无声的嘲讽,重重叠叠地砸向她的心脏。外公低沉的笑声,
外婆临终前抠进她皮肉里的冰冷指甲,
无数个深夜里台灯下翻动法律书籍的沙沙声……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凝固的尘埃里轰然炸响。
5 存折真相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木梯口透下来的那一点惨淡光亮落在她脸上。
脸上没有任何眼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像蒙上了一层寒霜。眼底深处,
那些压抑了十年的暗流,终于冲破了脆弱的冰盖,不是爆发为烈焰,
而是凝结成一片深不见底、能将人连骨带魂都冻结的漆黑寒渊。
唇角却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向上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露出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如同淬过毒的惨淡笑容。
冰冷的银白色金属门在顾染面前无声滑开。这里是本市最顶级的私立妇产医院住院部走廊,
空气里浮动着消毒水和昂贵精油刻意营造的温和气味。尽头高级单间病房的房门虚掩着,
传出陈秀兰刻意放大的关切嗓音,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殷勤:“哎呀,我的好儿媳妇,
你这身子可金贵得很!快躺好快躺好!想吃什么?妈这就下楼给你去买最贵的果切!山竹?
榴莲?要不要车厘子?妈都给你买!”陈秀兰新烫的暗红色卷发蓬松地蜷曲在肩头,
发根新生出的白茬愈发刺目。她此刻脸上堆满了笑,几乎要溢出来,
对着病床上半倚着的、顾源的妻子田小雨嘘寒问暖,手里还不停地削着一个进口苹果,
长长的果皮垂下来。顾建国则拘谨地坐在靠窗的豪华单人沙发里,脸上的笑容刻板又疲惫,
只是习惯性地附和着:“对,对,想吃啥让你妈去买。”顾源坐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
年轻的脸庞上是初为人父的兴奋和对新生活的满足,病房内气氛一片祥和,温暖如春。
脚步声停在了敞开的病房门口。房间里所有人同时循声望过来。
当看清门边那个穿着旧外套、面无表情、如同一块寒冰骤然插入这温暖背景的身影时,
陈秀兰手里的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光洁的地砖上,削了一半的苹果滚落在地毯边缘,
留下一小片湿痕。顾建国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像一张骤然风干的面具。
顾源脸上的血色在褪去,惊愕地张嘴想说什么。田小雨则完全不知情,
好奇地打量着这不速之客。唯有陈秀兰的反应最快、最激烈。她猛地站起来,
动作之大带倒了旁边的椅子,刺耳的摩擦声划过病房的寂静。
新烫的红色卷发都似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微微颤抖。她几步冲到门口,
刚刚堆砌起的殷勤笑容迅速扭曲成一种混合着恐慌、厌恶以及长久以来根深蒂固轻视的蛮横,
压低声音咆哮道:“顾染!谁让你来这里的?!丢人现眼还不够吗?
非要来搅和你弟的好日子?!”她伸出手,
用那戴着廉价金戒指的粗糙手指用力去推搡顾染的胳膊,试图把她推出门外,“滚!
赶紧给老娘滚!别在这儿晦气!没看着你弟媳妇在养胎吗?要是惊了我的金孙,
你看我不……”顾染纹丝未动。她甚至没低头看一眼陈秀兰推搡她的手。
那目光像是穿过了眼前的母亲,穿透了这布置奢华、流淌着虚伪暖意的病房,
穿透了冰冷的时光。她从那个磨得变了形的廉价挎包里,不疾不徐地拿出两样东西。
两张深蓝色的硬壳存折被缓缓抬起,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封皮上“活期存折”几个烫金大字,
在病房柔和的顶灯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刺得人眼睛生疼。空气骤然凝结了。
顾建国像被雷劈中般僵在沙发上。顾源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圆。
正低声呵斥的陈秀兰如同被突然掐住了喉咙,推搡的动作瞬间停滞,声音戛然而止,
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比陈秀兰削了一半丢在地上的苹果瓤还要惨淡。
她那双刻薄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染手里的东西,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紧缩,
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染着廉价唇膏的颜色让她看起来像个拙劣而惊恐的小丑。
顾染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
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砸进这片死寂:“1993年7月,‘顾染’户头,存进第一笔钱,
十五万。”“1998年8月,‘顾染’户头,存进第二笔钱,十六万。
”她的目光缓缓掠过每一个人的脸,最终定格在陈秀兰因惊恐而扭曲的面孔上。“十四年前,
外公去世后一周,同一个人,顾建国,分两笔取走了,”她顿了顿,空气几乎凝固成了实体,
压迫着每个人的心脏,“二十八万。和。三十二万。”陈秀兰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摇晃,
如同被狂风摧折的枯草。“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虚弱,试图用泼辣掩饰那份即将崩塌的恐惧,“哪来的破本子?
肯定是假的!想讹钱想疯了!”她伸手想去抢,指尖带着一股绝望的凶狠。顾染手臂微抬,
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双粗粝慌乱的手。她将存折收回,
目光扫过病床上满脸迷茫甚至有些惊恐的田小雨,
最后回到摇摇欲坠、强撑最后一点强硬气焰的陈秀兰身上。“是不是假的,”顾染唇角勾起,
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像冰原上刮过的一缕寒风,“法庭上自然分晓。属于我的钱,
以及这些年的损失,”她微微停顿,让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落地,“我会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用法律的代价。”说完这句,她没有再看任何人的表情,
也无需再看那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所谓家庭脸面。她转身就走,
那洗得发白的灰色外套在奢华病房柔和的光线里划出一道决绝的轨迹。
身后传来陈秀兰爆发出的、仿佛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彻底撕碎般的尖利哭嚎和咒骂,
还有顾建国惊怒交加的低吼:“反了!反了天了!”以及重物被扫落在地的刺耳声响。
6 法庭风暴顾染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径直穿过寂静得可怕、只回荡着身后那场崩塌风暴的走廊。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着她孤绝如霜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电梯门合拢,
隔绝了那片虚伪的暖意和崩溃的嚎啕,将死寂彻底封存。金属轿厢四壁光洁如镜,
映出她冰冷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涟漪。初夏的法庭,空气却沉闷滞重,
吸进去带着一股老旧的尘土味,混杂着人身上散发的微腥汗气。阳光透过高窗,
在磨得发光的木质地板上切割出几道斜斜的光带,里面无数微尘无声而狂乱地舞动着。
旁听席黑压压挤满了人,媒体区的长枪短炮镜头如同冰冷的眼睛,闪烁着幽暗的光。
直播设备早已调试完毕,信号灯闪烁,导播低声确认画面的指令被空旷严肃的空间放大,
回响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压。顾染独自坐在原告席上,一身简洁到近乎肃杀的深灰色套装。
她面前摊开着一摞厚厚的文件,最上面是一份打印整齐、标注清晰的清单摘要。她脊背挺直,
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周身散发着一种冷静到极致的孤寒气息。
只有指尖在翻开材料时那极其细微、带着神经质般微不可查的颤抖,
透露出水面下的巨大暗涌。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旁听席上投来的各种目光——震惊、探究、怜悯、好奇,
甚至质疑——它们像细密的针尖扎在背上。但这都不及对面坐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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