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林砚秋公寓的门打开时,冷气裹挟着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
苏明成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举起怀中用塑料袋裹着的方案,声音沙哑:“林总监,再给我一次机会。”
女人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他泛白的指节和磨破的袖口,冷笑出声:“凌晨三点发消息说‘想明白了’,现在就这副狼狈样子来求我?”
她侧身让开,苏明成踉跄着跌进客厅,正撞上衣架上悬挂的皮鞭形状的钥匙扣——那是她某次项目庆功宴上的纪念品,此刻却像某种隐喻。
茶几上摆着半杯红酒,林砚秋晃着高脚杯走到落地窗前:“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到现在?”
她突然转身,红酒在杯中荡出危险的弧度,“因为你像条溺水的狗,明明快窒息了,还死死扒着岸边不肯放手。”
苏明成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记忆突然闪回今早——他在养老院门口堵住赵岩,对方嬉皮笑脸地塞来张名片:“兄弟,跟着我干灰色放贷,来钱快。”
而现在,他却在敌人的地盘,为一份随时可能失去的工作摇尾乞怜。
同一时间,老宅里的苏大强正翻箱倒柜。
被没收的存折没找着,却摸出个布满划痕的铁皮盒,里面躺着泛黄的老照片——年轻时的赵美兰抱着襁褓中的苏明成,眉眼温柔。
老人突然呜咽出声:“美兰啊,孩子们都不要我了......”苏明玉的办公室内,投影仪闪烁着冰冷的蓝光。
她盯着财务报表上的红字,耳边回响着银行经理的话:“苏总,您的流水最近波动太大,贷款审批......”手机震动,石天冬的消息跳出来:“我熬了醒酒汤,你哥又喝醉了。”
她推开包厢门时,苏明哲正抱着酒瓶喃喃自语:“妈,我错了......我不该让明成变成这样......”呕吐物的酸臭味混着酒精弥漫在狭小空间里,苏明玉想起小时候,大哥总把最后一颗糖留给她。
此刻,这个曾经撑起全家的男人,正蜷缩在卡座上,像个破碎的瓷娃娃。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苏明成在林砚秋的公寓改方案到凌晨。
女人披着真丝睡袍递来杯热牛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知道你挪用公款的事,我为什么没告诉苏明玉?”
她凑近时,苏明成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因为我想看,一个废物能爬多高。”
窗外闪电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苏明成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
他忽然想起重生那天的飞机舷窗——同样的闪电,同样的黑暗,而这一次,他似乎正坠入更深的深渊。
:迷雾重重破晓时分,苏明成在林砚秋家的沙发上惊醒,脖颈传来一阵酸痛。
电脑屏幕还亮着,方案修改到第七版,右下角的时间显示5:47。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瞥见茶几上林砚秋留下的便签:”8点前把终稿发我邮箱,早餐在微波炉里。
“字迹凌厉如她本人,末尾却画了个小小的咖啡杯简笔画。
苏明哲宿醉后头痛欲裂,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时,发现苏明玉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醒酒汤。”
昨晚的事,我记下了。
“她推过汤碗,声音平静得可怕,”但公司的窟窿必须补上,这是原则。
“苏明哲盯着碗里漂浮的枸杞,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明哲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这根柱子早己千疮百孔。
老宅里,苏大强偷偷翻出藏在墙缝里的私房钱——那是他卖了祖传玉佩换来的两万块。
他攥着皱巴巴的钞票,拨通赵岩的电话:”喂,小李说你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电话那头传来骰子碰撞的声响,赵岩的声音带着谄媚:”叔,就等您这句话!
不过得先交五万保证金......“上午十点,苏明玉的办公室挤满了债主。
七八个纹身大汉堵在门口,领头的光头男拍着桌子:”苏明成那孙子欠了我们八万,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苏明玉翻着借条,目光扫过”月息5分“的条款,冷笑一声:”高利贷?
你们这是犯法。
“光头男突然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苏大强正颤巍巍地数钱。”
你爸可是担保人。
“光头男逼近一步,身上的烟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要是不还钱,我们就天天来养老院堵人。
“苏明玉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苏明成发来的消息:”小妹,千万别让爸知道!
我会想办法!
“她握紧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声响。
林砚秋的会议室里,项目招标会正在进行。
苏明成盯着竞争对手的方案,后背突然发凉——对方不仅采用了和他相似的设计理念,连数据细节都高度重合。”
苏先生对这份方案似乎很感兴趣?
“竞争对手的负责人阴阳怪气,”听说有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砚秋敲击着桌面示意安静,目光扫过苏明成煞白的脸:”现在开始答辩,苏先生,你先来说说,你的核心优势是什么?
“苏明成站起来时,双腿几乎发软。
他想起昨夜在林砚秋家改方案的每个细节,难道......?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林砚秋莫测的眼神。
傍晚,苏明成在公司天台堵住林砚秋。
风卷着沙尘拍打在两人脸上,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是不是你泄露了方案?
“林砚秋挑眉,反手挣脱,红色高跟鞋踩碎地上的烟头:”证据呢?
就凭你空口白牙,还是你挪用公款的前科?
“她凑近时,苏明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烟草味,”苏明成,你太天真了。
“夜幕降临时,苏明玉来到石天冬的小饭馆。
后厨飘来熟悉的蟹粉小笼香气,她却没了胃口。
石天冬擦着手出来,看到她红肿的眼睛,默默将她搂进怀里。”
别硬撑了。
“他的声音低沉,”苏家的事,我们一起扛。
“苏明玉靠在他肩头,终于落下泪来——这是重生后,她第一次允许自己软弱。
另一边,苏明哲在赵岩常去的麻将馆蹲守到凌晨。
当他看到赵岩搂着年轻女孩从会所出来时,冲上去揪住对方衣领:”我爸的钱是不是在你那儿?!
“赵岩挣扎着大笑:”老东西自愿给的!
再说,你弟弟还欠着我们更多呢!
“混乱中,苏明哲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起——是苏大强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明哲,别怪你弟......“暴雨再次倾盆而下,苏明哲握着手机在雨中狂奔。
远处的老宅亮着一盏孤灯,苏明玉在小饭馆的窗前发呆,苏明成在天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火,林砚秋倚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转动着红酒杯。
西个人,西段人生,在命运的漩涡里越陷越深,而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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