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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不知情歌意

福宝儿 著

言情小说连载

《戎装不知情歌意》男女主角穆屹川安锦是小说写手福宝儿所精彩内容:剧情人物是安锦歌,穆屹川的古代言情小说《戎装不知情歌意由网络作家“福宝儿”所情节扣人心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3676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2 17:41:20。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一纸婚少年将军穆屹川成了林锦歌的未婚夫了救她万毒攻可后他带回来一个美艳女扬言娶她为妻后她被他送入敌营…… 最后她问:“你到底有多恨我?” “只要你我便安”

主角:穆屹川,安锦歌   更新:2025-07-02 18: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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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狂风卷着满地的黄沙,林锦歌浑身是血走来。

将军穆屹川将她扔在敌营不管不问的第三日,她终于逃回了楚国军营。营帐里,

林锦歌还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伤,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喊:“军医在哪儿?将军中毒了!

”穆屹川……中毒了!顾不得自己,林锦歌连忙跑了过去。将军营帐里,

只见穆屹川躺在卧榻上,胸口插着根箭矢,嘴唇已经发紫。林锦歌女扮男装,

作为随行军医跟了穆屹川三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受到这么重的伤!林锦歌不敢怠慢,

立刻动手取出箭头。站在一旁的副将军周寒锡看得着急:“为了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竟伤成这样,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林锦歌动作一顿,但情况危急,她来不及多问,

继续为他放出毒血。可附着在伤口上的毒,只能用嘴吸出来才行。“周副将,你先出去。

”周寒锡略微迟疑,但还是转身离开。之后,林锦歌解开穆屹川的盔甲和内衫,随即低头,

一口一口将毒血吸出来,吐入盆中。穆屹川中的毒太过霸道,等毒血尽数祛除后,

林锦歌只觉得手脚无力。这时,却听穆屹川唤了声:“阿瑶!

”陌生的名字令林锦歌呼吸一滞。阿瑶……明显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不待她反应过来,

手腕突然被穆屹川抓住,整个人被他扯进了怀中。男人有力的臂膀紧压在伤口上,

林锦歌吃痛,下意识将人推开。穆屹川也清醒了过来,见到林锦歌,

他脸色冷沉:“你怎么在这儿?!”林锦歌被这目光刺痛,轻声解释:“我来为你治伤。

”话落,她又想起周寒锡的话:“听说你受伤是为了救一个女子?

”穆屹川眉眼冷冽:“本将的事,何时轮到你过问?”这时,

一名身着凌白罗裙的女子掀开营帘。她越过林锦歌,径直扑进了穆屹川怀里,

哭泣道:“都怪我,才让将军受了伤。”林锦歌怕她碰到穆屹川的伤口,想要上前阻止。

却见穆屹川轻轻揽住女子,眼中满是温柔:“我无事。”“倒是你身为女子,

一个人行走边塞太危险,今日起你便留在我身边。”林锦歌的心仿佛被什么卡住,喘不过气。

她是女子,自己又何尝不是?穆屹川也知晓自己是女儿身,

怎么就能放心将她一人扔在敌军阵营?出神间,女子转过身来,

对着林锦歌欠身说:“民女李玉瑶谢过军医搭救将军。”见她一副正妻风范,

林锦歌攥紧了拳:“这是我分内之事,倒是你让将军陷入危险,该当何罪?!

”李玉瑶委屈地低下了头。穆屹川见状冷声斥责林锦歌:“这事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霎时,所有的话都堵回了嗓子。林锦歌哽咽了半晌才要开口,

转瞬却看到李玉瑶腰间的狼牙。她指着李玉瑶的狼牙,声音发涩:“此物为何在你这儿?!

”“我喜欢,将军便赠我了。”李玉瑶的话宛若轰雷,径直砸在林锦歌身上。一年前,

穆屹川从狼口救下了她,取出狼牙做成了两个配饰,他们两人各一个。也是那时,

林锦歌彻底将一颗心搭在了穆屹川身上。现在那狼牙竟被他给了别的女子!林锦歌无法接受,

也再无法待下去,转身冲出了营帐。可没走几步,就眼前一黑,昏倒在地。林锦歌再醒来时,

师父林伯阳正坐在床边瞧着她。林伯阳乃军中大夫,三四十岁,当年林锦歌与家人走散,

幸得林伯阳收留,授她医术。“师父……”林伯阳却沉着脸:“你可知穆将军中的是断肠草,

入口亦会中毒。”“你这是以命换命!”第2章林锦歌却没说话。当时,

她担忧穆屹川的性命,能想到的最快方法便是将毒吸出来。良久,林锦歌说:“我的命轻,

比不过穆屹川的重。能救他,我无憾。”穆屹川是楚国镇边的大将,身上扛着的是家国重担!

听到这话,林伯阳顿时深叹一口气:“虽然我保住了你的命,

但日后你每半月要承受噬心之痛,只能靠服用巨毒之物来抵消断肠草的毒性。能活多久,

看你的命数。”林锦歌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害怕。虽然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但无意义的死亡还是恐惧的。可如果重来,她还是会救穆屹川。调养了几日,

林锦歌的身子才好转。她刚想出帐透气,穆屹川却来了。他冷若冰霜地下令:“一个月后,

我会派人送你回京。”林锦歌顿时愣住了:“为什么?”“你身为女子,本就不该呆在军营!

”穆屹川眼中充斥着冷漠。林锦歌在军营三年,他从未赶她走过。所以……是因为李玉瑶吗?

林锦歌攥了攥手刚想问,门外就传来了通报:“将军,李姑娘又晕倒了……”闻言,

穆屹川二话不说转身就冲了出去。就那么着急吗?林锦歌心口一窒,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帅帐门口。她站在外面看着李玉瑶坐在榻上,而穆屹川正在搂她在怀,轻抚着她的背。

“将军,我做了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李玉瑶的眼眶微红。穆屹川语气轻柔:“别怕,

我一直在。”风吹过,营帐门随之关闭,也阻挡住了林锦歌的目光。艳阳高照,

是难得的好天气,却难暖心中的寒意。林锦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直到路过训练场时,

被周寒锡叫住:“林大夫,你身体好了吗?”林锦歌笑了笑:“好多了。

”周寒锡往四周看了看,随后将她拉到一旁:“林大夫,将军把李玉瑶一直留在帅帐里,

着实不合规矩……你能不能劝劝将军?”话落,林锦歌的心也咯噔一下。

将军营帐乃是军事要地。穆屹川除了受伤,从不允许她随意进出。没想到这次,

他竟然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堂而皇之地住了进去。林锦歌带着满心震惊重新来到帅帐,

一进去就见穆屹川正坐在书桌前写信。而李玉瑶则站立一旁,帮他研墨。“有事?

”穆屹川头也不抬的问。林锦歌回过神,躬身施礼:“将军,李姑娘在军营多有不便,

还是尽快将她送回家为好。”“有何不便?别忘了,你也是女子!”咚!林锦歌猛然一震,

她没想到穆屹川居然当着李玉瑶的面,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穆屹川不知她心中震撼,

拿着写好的书信站起身:“我先去校场,你为阿瑶诊断一下,她最近总是晕倒。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帐内,就只剩她们二人。无奈之下,林锦歌伸手帮李玉瑶诊脉。

却听她问:“林大夫,你可知那时将军为何没有带援军前去救你?

”林锦歌心知她的话自己不该听,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李玉瑶弯唇一笑:“因为从一开始,将军就是想你死。”第3章林锦歌脑中轰鸣了一瞬,

紧接着就是不信。纵使穆屹川不喜欢她,他们也未曾有仇,他怎会要自己死?

李玉瑶看出她的想法,幽声继续:“军营不可留女子,你在一日,他便要日日担心落人把柄,

你的存在让将军很为难。”林锦歌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你不也是女子?

”李玉瑶倏然笑出声:“怎么,屹川哥哥没告诉你吗?”“我与他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如今分别数年才得团聚,纵使你万般不愿我留下,屹川哥哥也不会舍得让我离开!

”他们……早就相识。林锦歌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狠狠掐住,无法呼吸!最后,她落荒而逃。

……校场外。林锦歌一眼就望到了众星捧月般的穆屹川。他一身盔甲,坐立于校场上座,

凛然如战神,是当之无愧的少年将军。这时,周寒锡走了过来:“林大夫。

”林锦歌回过神来:“抱歉,副将军,我没能劝听将军……”“没事,以后我自己去说吧。

”周寒锡将手中的长枪递给她,自然地揽过她的肩,“我来教你练枪吧,

这样下次你就不会被困了!”林锦歌一怔,脑海里回响的却是李玉瑶刚刚的话。这时,

穆屹川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周寒锡落在林锦歌肩上的手,眉头微皱:“勾肩搭背,

成何体统!”周寒锡愣了下:“同为男子,有何不行?

倒是将军您将那李玉瑶一女子留在军中,才是不妥。更何况大楚律法有言:女子不得入军营。

”穆屹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见状,林锦歌连忙将周寒锡手臂拂下去,要开口缓和气氛。

却听穆屹川说:“阿瑶一事便当我徇私,待回朝后,我会亲自向陛下请罪。

”说完便径直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林锦歌内心空荡荡的。穆屹川向来铁面无私,

从来没有为哪个人不顾军律。就连当年发现她是女子时,也是说:“军中不养闲人,

一年后倘若你对军营没用,到时候包庇你的林伯阳和你都活不成!

”那之后她不分昼夜苦读医术,每有战事必定会申请随军,这才换来了穆屹川的认可。

可如今李玉瑶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这些……林锦歌不甘心,

却又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穆屹川。她回到自己的营帐,彻夜与医书为伴,不愿去想别的事情。

翌日,穆屹川却怒气冲冲闯进来。他一把掐住林锦歌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脚下悬空,

喉咙又被掐着,林锦歌喘不上气,挣扎着问:“将军,你……你干什么?

”“你居然敢给阿瑶下药?!”穆屹川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人。

原来……又是为了李玉瑶。林锦歌眼神黯淡,却还是解释:“我没有。

”“那她怎么会喝了你的药就吐血?!”“我写了药方,但药不是我熬的!

”穆屹川眼底尽是怀疑,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扯着她手臂,朝外走去。

林锦歌步子不比他的大,一路上磕磕碰碰差点摔倒。直到帅帐。

穆屹川将林锦歌甩在床榻边:“治好阿瑶,若她有事,本将拿你的命偿!”扔下这么句威胁,

就推开帐帘出去。透过帐帘,林锦歌看着他的身影,眼底蔓延开无尽的酸苦。很快,

她收了情绪,为李玉瑶救治。一个时辰后,李玉瑶缓缓睁开眼,看到林锦歌,

她有些失望:“你居然还没被赶走!”林锦歌的眼睛陡然睁大,

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你是故意的?”为了赶走她,李玉瑶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李玉瑶目光凶狠,一句话也没说。林锦歌只觉得荒唐,她神色复杂:“这又是何苦?

你可知穆屹川早有婚约!”而穆屹川的未婚妻就是自己!她本姓安,原名安锦歌,

是兵部侍郎安家嫡女。林锦歌一直想告知穆屹川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一直未得机会。

谁知李玉瑶却一脸不屑:“那又如何?屹川哥哥说了,打完仗便立刻娶我进门。

”第4章娶李玉瑶进门?!那他们之间的婚约算什么?

林锦歌的心口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紧紧攥住,一阵剧痛。她本想让李玉瑶知难而退,

却不料再次被重伤。林锦歌匆匆收了针,转身推开营帐的帘子离去。帐外,穆屹川见到她,

一脸担忧:“阿瑶情况如何?”林锦歌双眼无光的望着他,写满了痛苦。穆屹川有些奇怪,

刚要再开口,帐内突然传来李玉瑶的呼喊:“屹川哥哥,我好疼。”他没有丝毫犹豫,

选择了进营帐。边塞的风吹过,林锦歌第一次感受到刺骨的寒。茫然回到营帐,

她腿脚突然一软,一个踉跄直接跌在了地上。紧接着,一股疼痛感从五脏六腑传遍全身。

“日后你每月要承受噬心之痛,

只能靠服用巨毒之物来抵消断肠草的毒性……”师父林伯阳的话回响耳边,

林锦歌立刻分辨出了此刻的情况。她软着手脚从随身锦囊中找出师父给她的毒药,

直接塞入口中。瞬间,痛上加痛!林锦歌只觉得眼前发黑,随时都能晕厥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股疼痛终于消失。她松了口气,刚要撑着起身,

小腹忽然一阵火烧的灼热,将林锦歌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好热……”林锦歌受不住,

扒掉自己的衣服,试图逃离那灼热。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穆屹川。男人一如既往沉着脸,

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林锦歌!你在做什么?!

”来为李玉瑶取药的穆屹川看着此刻全身凌乱的林锦歌,她大片肌肤露在外面,又白又红,

十分诱人。林锦歌心里却觉得委屈。为什么就连在梦里,他都对自己这么冷淡,

不是斥责就是冷眼。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起身抱住了穆屹川!“穆屹川,

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呢?”林锦歌声音里带着哽咽。穆屹川心头像被羽毛拂过般,

有些发痒。他强压下眼底的情绪,将人拨开:“林锦歌,你……”话没说完,

穆屹川的唇就被吻住。林锦歌脑袋里一片浑噩,只有身体死死的抱住穆屹川,

汲取着那点冰凉,试图缓解体内的热。穆屹川死死搂住她的腰肢,眼里情绪一再翻涌。最后,

他将林锦歌压在榻上:“这是你自找的!”话落,穆屹川一把扯开她的腰带……烛火飘动,

香气四溢。一个时辰后。林锦歌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满地狼藉,终于意识到,那不是梦!

手抚着空无一人的半边床,林锦歌知道,他现在肯定回去陪李玉瑶了。明明是她的第一次,

穆屹川连留下来的想法都没有!林锦歌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穆屹川留下的痕迹,心如刀割。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就在这里!”紧接着,帐帘被人一把掀开!仓皇之中,

林锦歌只来得及用衣衫捂住胸口。肩上的点点红痕被闯进来的将士都看在眼里,

他们神色各异。这时,李玉瑶的声音响起:“屹川哥哥,我亲眼见着那匈奴人走进来的,

林大夫你明知大楚和匈奴正在打仗,怎能与那匈奴人有染?!”人群中,

穆屹川一双冷眸盯着林锦歌,寒声定罪:“林锦歌通敌叛国,当诛!

”第5章轰——林锦歌恍如被高天雷击劈中,几乎魂飞魄散。此时,她双腿还是软的,

脖子上的痕迹也没有消失。穆屹川明知这一切是他留下的,却用这些来定她的罪!

林锦歌忽然想起李玉瑶说的话。他要自己死!所以才来演这一出吗?!

林锦歌忍着眼眶里的湿润,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穆屹川,我真的有罪吗?

”“你——死罪难逃!”穆屹川冷冷吐出这五个字。他的坚决彻底断了林锦歌的期望,

眼中一片死灰。这时,周寒锡再也忍不住,站出来求情:“林大夫随军三年,

救治将士不下千人,更是多次救将军您于危难间,此事定有蹊跷,还请将军细查!

”周寒锡字字真诚,令无数被林锦歌搭救过的将士们动容,纷纷开口恳求。

“还请穆将军细查!”“还请穆将军细查!”一阵阵呼声愈发响亮,不过片刻,

整个夜空之下只有这一个声音。穆屹川沉默不语,看向林锦歌的眼神里带着些犹豫。见状,

李玉瑶藏下眼底的恶毒,再次开口:“屹川哥哥,你之前不是想让人潜入敌将身边查探吗?

以防是误会,不如就让林大夫去如何?”林锦歌不信李玉瑶会如此好心。

下一秒就听周寒锡忙声拒绝:“潜入敌将身边是假,借机行刺才是真。林大夫不会武艺,

过去那不是送死吗?!”穆屹川却看向林锦歌:“杀了匈奴的单于冒顿,我便信你。

”单于冒顿是匈奴的首领,更是第一勇士。两国之战持续了三年仍旧没有结束,

主要原因便是敌军有这一个足智多谋的领头人!现在穆屹川竟然让她去,明摆着去让她送死!

更何况她本就无罪!林锦歌怔怔望着穆屹川,男人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叫人看不穿。最后,

她放弃了:“好,我去。”是生是死,总要搏一搏,万一能成功,能活下来呢?闻言,

穆屹川没什么反应,只说:“将她押进牢里,后日清晨出发。”便带着李玉瑶离开。

军营牢狱中。林锦歌裹着内衫缩在角落,回想这几日的事情,恍若隔世。狱中没有窗,

黑压压的分不清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外出寻药的林伯阳归来看她。虽然他们相识不过三年,

但林伯阳一直把她当成亲女儿对待。看着满身狼狈的林锦歌,

他眼里漫过心疼:“我都听说了,孩子,后悔吗?”林锦歌眼睫一颤,

一直强压的情绪被戳破了伪装。她眼眶泛红,声音哽涩:“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林伯阳问的是喜欢穆屹川这件事,还是以命相救穆屹川的事,亦或其他。“锦歌,

为师帮不了你什么。这些药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林伯阳将几份药包塞进去,

一一解释这些药的作用。林锦歌听着,心里有些愧疚。“这些,你不能带。

”穆屹川的声音突然传来。林锦歌和林伯阳同时转头看去,只见穆屹川一身盔甲,冷漠走来。

“穆将军!”林伯阳施了一礼。穆屹川点了点头:“林老,您先出去吧。

”林伯阳担忧的看了眼林锦歌,却只能退下。大门再次关上。

林锦歌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男人,有些紧张:“你还要做什么?

”穆屹川见状眸色沉了沉,却没说话,直接伸手将人拉向自己。林锦歌吓得脸色大变,

那场如梦的亲热,后来的冷漠定罪……一一浮现脑海!“穆屹川!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穆屹川冷嘲着打断她的话,

随即掏出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她口中,直到她咽下才松开手。药的辛辣和苦涩蔓延喉腔,

林锦歌有些不安:“你给我吃了什么……”穆屹川字字清晰:“剧毒钩吻。

半月内你杀不死单于,便会毒发身亡。”第6章林锦歌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三年朝夕相伴的面容在此刻尤为陌生。她本身就中了断肠草,要常年服用毒物,以毒攻毒。

可那是她心甘情愿!如今穆屹川居然亲手喂她毒药……林锦歌咬破了唇:“穆屹川,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话落,穆屹川双目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消失不见。“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牢狱。徒留林锦歌瘫坐在肮脏不堪的地上,崩塌的情绪倾覆而来,

将整个人淹没。过了许久,牢门又一次被打开。李玉瑶脸色漆黑地走进来:“林锦歌,

你居然敢勾引穆屹川和你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林锦歌不想理会李玉瑶。见状,

李玉瑶更是气急。想到昨晚营帐里林锦歌那满身红痕的模样,她恨声道:“你别得意。

”忽然,李玉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在林锦歌面前一晃。熟悉的雕刻,

让林锦歌倏然睁大了眼睛:“你从何处拿到的?!”那块玉佩是林锦歌的母亲的玉佩,

乃御赐之物!是安家夫人证身之物!林锦歌彻底慌了,她猛地冲上前,

一把攥住李玉瑶的手腕:“你是不是见过我母亲?她在哪儿?!”李玉瑶一把将人甩开,

嫌弃的擦了擦被她碰过的地方。“你求我啊,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告诉你!

”林锦歌撑在地上的手死死攥着,自尊让她不能跪,可想到生死不知的母亲,她还是跪了。

“求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她在匈奴牢里。

”李玉瑶满意地看着林锦歌的狼狈:“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安家之女。”“放心,

我会告诉屹川哥哥安锦歌已经死了,以后他的妻子便只会是我!”林锦歌已经无法思考了。

母亲在匈奴人手里,他们残暴弑杀,母亲该受多少苦?!恍然间,

林锦歌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怎么从匈奴牢笼中逃出来的?”抬眼,

却对上李玉瑶阴冷的笑容。林锦歌呆住了。所以……李玉瑶才是真正的匈奴细作!不行,

她必须要告诉穆屹川!这时,李玉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瞬间换做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坐在地上,双眸微红:“林大夫,此去路途迢迢,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你为何要诬陷我是匈奴细作?!”林锦歌怔住了。下一瞬,穆屹川快步走进牢狱:“林锦歌!

你又做了什么?!”林锦歌死死扣住了手心,不去在意心里被怀疑的痛:“穆屹川,

她才是匈奴细作,我……”我是安锦歌。可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穆屹川打断:“胡说八道!

”林锦歌一怔。只听穆屹川的声音再度响起:“阿瑶不是你能随意攀咬的,没有下一次。

”这一刻,林锦歌再无话可说。三年边塞相伴,生死与共,

穆屹川居然连自己一句真话都不信!就算说出自己才是他的未婚妻又如何?他不会信的。

酸楚与苦涩化作泪水溢出眼眶,穆屹川看在眼里,心漏了一拍。他不愿去看,

扶起李玉瑶匆匆离开。林锦歌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双眸里灰白一片。转眼,出发之日到了。

林锦歌站在楚营大门,心中五味杂陈。周寒锡等将士站在一旁,神情复杂。这时,

穆屹川带着李玉瑶走了过来,往林锦歌面前扔了一套衣衫。“穿这个。”林锦歌捡起,

就发现那是一套女装。她手都在发抖:“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屹川哥哥是想着你这身装扮怕是连匈奴营帐都进不去,扮做女子更方便些。

”李玉瑶的声音跟着响起。林锦歌身子猛地一颤,

能光明正大以女子身份出现在军营中的……只有军妓!第7章林锦歌不敢置信,

以为早就痛到麻木的心脏此刻又一次传来撕裂的痛!她怔怔望着穆屹川,朱唇发颤,

却吐不出一个字。一旁的周寒锡忙声阻止:“将军,此事不妥。”穆屹川没说话。

李玉瑶笑着说:“有何不妥?林大夫既想刺杀冒顿,那以女子的身份是最为方便的。

”“可是……”周寒锡还想说什么,却被林锦歌给阻止了:“我换。”事已至此,

以何种身份又有何分别。林锦歌朝为自己说话的周寒锡感激一笑,没看穆屹川一眼,

径直走进帐内将衣服换上。时隔三年再次穿上女装,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场景。常年的征战,

让她的身形比李玉瑶还要瘦一些,衣服穿上竟然还有些宽大。等她再出帐,

在场的人都顿住了。同吃同睡三年,在战场上同患难,共生死,

没有人想过林锦歌竟真的是女儿身!“林大夫,你……竟是女子?!

”周寒锡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林锦歌看了眼在场诸位将士,又看向穆屹川。对视间,

她倏然拔出匕首,在穆屹川警惕的目光中,抬手割断了一缕青丝!“此行之后,无论生死,

我与你之间便如同这断发,再无瓜葛。”说完,林锦歌松开了手,孤身远走。瑟瑟风声,

将她的裙角吹起。林锦歌单薄的身影,慢慢湮灭在黄沙之中。穆屹川站在营地门口,

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在黄沙中走了三日,林锦歌终于到了匈奴大营。

之前是想办法逃离,现在却要尽力进去。真是可笑!黑夜白天轮换,林锦歌蹲守了四天,

因为缺水嘴唇干裂出一道道小口。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熬不过去的时候,

一队匈奴兵押解着十数个大楚女子走来!林锦歌强撑着疲惫的身子,找机会混了进去。

牢狱中。她本想找个角落待着,却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眼熟的年迈身影。林锦歌全身一震,

一步步走过去,颤着音喊:“娘?”那女人猛地转过头,凹陷的眼眶中映出了林锦歌的身影。

正是安家夫人,林锦歌的亲娘!母女对视间,双目垂泪。

“我的锦儿……”安母干瘦的胳膊抱住了林锦歌。久别重逢的痛苦让林锦歌嗓子干哑,

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喊着娘。良久,安母平静了下来:“你怎么被抓过来的?

”林锦歌小声说:“娘,我不是被抓。”她隐藏了和穆屹川的那些纠缠,

也隐瞒了自己的苦楚,简单告知自己的来意。安母听的心惊胆颤:“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林锦歌不敢告诉她自己必死无疑,只能安慰:“不会。等一切结束……穆屹川会来接应。

”安母听到穆屹川的名字,瞬间就安心了:“那就好,那就好……”接着,

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张破旧的绫锦织品。“这是你和穆屹川的赐婚圣旨,你拿着,

出去后嫁给穆将军好好过日子。”“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林锦歌一阵慌张。

“我已经被玷污了,要不是为了能见你,我不会活到现在。”安母话里有恨,有遗憾,

也有满足,“如今,娘终于可以安心去找你爹了。”话落,她义无反顾冲向墙壁。

林锦歌阻止的手抓了个空。“砰!”安母额头撞在墙壁上,顿时血液染红了一片。

第8章“啊!”牢狱里的女人们发出了尖叫声。匈奴兵开门冲了进来,顿时看到了一片血红,

“快!快去叫人!”林锦歌被后退的女人们堵在角落里,挣扎不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尸身被匈奴兵拖出去……“娘……”林锦歌眼眶含着咸咸的泪水,

心痛的好像一次次撕裂又拼合。……又过了几日,

林锦歌同一牢狱里的女子一个一个被带去伺候单于,均有去无回。终于这天,

一个匈奴兵抓起了她:“送去单于营帐!”“是!”林锦歌紧紧咬着牙,

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营帐内。林锦歌进来,就看到坐在榻上的单于冒顿。

他浑身肌肉耸的吓人,半缚的铜色臂膀上还刺着雄鹰图样!

林锦歌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匕首,直到他近前,

刚要动手——却听他说:“长得果然惹人怜爱!穆屹川就是想用你,来换我收兵吗?

”听到这句话,林锦歌的心猛然一窒,强装镇定:“单于的话,我听不懂。

”单于冒顿冷笑一声,猛地出手抓住她掩在袖中的手腕,一个用力——“咔嚓!

”林锦歌只觉剧烈的痛从手腕处传来,攥着匕首的手无力松开!“当啷!”一声,

匕首掉落在地。单于冒顿瞧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俯身捡起:“怎么,穆屹川送你来时,

没把真相告诉你吗?”事情败露,林锦歌也不再装下去。她握着被扭断的手腕,

不相信他的话:“不可能!”穆屹川是大楚战神,是人人敬佩的大英雄,

他怎么可能和匈奴人做这种交易!单于冒顿也不恼,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你就这么相信他?你与他是何种关系?”什么关系?

林锦歌也没有答案,干脆沉默。见状,单于冒顿却笑了:“有骨气!

那我就看看你之后还能不能这么硬气!”他一把扯过林锦歌按在榻上,

大手直接撕开她的衣衫!“不要!”林锦歌呼吸一紧,单手推拒着挣扎。

单于冒顿根本不将她的反抗当回事,直接扭断了她另一只手,继续撕扯她的里衣!

骨头被折断的痛一波一波的涌上,林锦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起来。一时间,

她顾不上单于冒顿的侵犯,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试图抵挡四肢百骸蔓延的灼烧痛感!“噗!

”一口浓黑的鲜血吐了出来!见到这副场景,单于冒顿动作一顿,当即没了兴趣,

却又不想这么放过。“来人,把她吊在城楼上,再去给穆屹川传个信,

就说我等着他大楚的神兵!”很快,就有匈奴兵进来,将林锦歌拖了出去——翌日,

穆屹川收到了单于冒顿传来的书信。大楚军营。看完信件的周寒锡甚是着急:“将军,

快发兵吧,否则林大夫必死无疑!”李玉瑶不以为然地说:“谁知是不是她跟匈奴兵勾结,

故意诱敌深入?”“你闭嘴!”周寒锡忍无可忍,直接怒吼道,“林大夫一心一意为楚营,

却要受到你如此的构陷,我真是替她不值!将军你不去,我去!”说完,

他直接转身冲了出去!穆屹川皱起眉头:“站住!”周寒锡根本不听。身为副将军,

他没有权利去调兵遣将。但是楚营中蒙受林锦歌救助的将士不计其数,他们听闻消息护,

都表示愿意前去营救。可不想刚集结完毕,便穆屹川堵在了校场。

他冷眼扫过在场将士:“谁敢前去,一律按军法处置,格杀勿论!

”第9章深夜的边关总是格外的冷。林锦歌双手手腕被绳索缠绕着吊在城楼上,

裸露的肌肤上全是鞭挞过的伤痕,身子冷得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

也不知道穆屹川会不会来。想到这儿,林锦歌自嘲一笑。事到如今自己竟还会妄想,

不是早知道穆屹川想她死吗?他……又怎会来救!心中微薄的希冀被亲手打碎,

林锦歌闭了闭干涩的眼。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袭来——林锦歌睁开眼,就见一个匕首飞来,

割断吊着她的绳子。下一秒,她直直的朝下坠去。是穆屹川吗?他竟来救自己了?

不可控制的,林锦歌死寂的心有了一丝生机。紧接着,

她被人接在了怀中:“穆……”看清来人时,嗓子却被糊住。周寒锡没察觉她的异样,

将人背在背上:“林大夫,我带你走。”“谢谢。”林锦歌环顾了眼四周,

只有十几个眼熟的大楚士兵。她感觉奇怪:“为何只有你们几人,穆屹川在何处接应?

”周寒锡神色一顿,没说话。倒是一旁小兵开了口:“将军不许来营救,

是周副将带我们偷跑来的!”林锦歌身子一僵,眼里的光一下子寂灭。“先别说这些了,

快走。”周寒锡说着,正要带着她逃跑时,一瞬间冲上了众多匈奴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周副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单于冒顿笑着从一众士兵后面走出来。

周寒锡背着林锦歌的手微微收紧,满身戒备。

单于冒顿却不他放在眼里:“可惜来的不是穆屹川!”“将他们的人头割下来,送去楚营,

我就不信引不出穆屹川!”他命令落地,无数匈奴兵就走上前来。见状,

林锦歌低声对周寒锡说:“副将军,别管我,你们快走!”不带着她,他们或许有机会能逃!

周寒锡却只看了她一眼,挥舞长枪朝着匈奴兵虚晃一招后,立刻带着林锦歌朝后退去!

顷刻间,就掠出匈奴大营十米远!见状,单于冒顿大声下令:“给我追,一个不留!

”“快走!”周寒锡不敢耽误时间。带着十几个人一同往漫漫黄沙中跑去。边关萧瑟,

一片漆黑。林锦歌倒吊在城楼上已经一整天了,整个人早已经虚弱不堪。

周寒锡还在背着她不停地往前跑。林锦歌干着嗓子说:“我一个戴罪之身,

不值得各位这般舍命相救。”“林大夫是大伙儿的救命恩人,我们肯定不会丢下你,

待回营后,我们再向将军求情。”众人听到周寒锡的话也纷纷附和:“是啊,林大夫,

你就不要担心了。”这番话让林锦歌的眼眶瞬间湿润。

她举手之劳救下的士兵们对自己都怀着感恩之心,可自己以命相救,

深爱不疑的穆屹川却要她死。感动和酸楚交织在一起,如同绳索将林锦歌的心死死捆住,

勒得生疼。此时,楚军大营。穆屹川坐在帅帐内,手里摩挲着一枚狼牙,

脑海里却不受控的回忆起林锦歌走时割断那缕青丝时的模样。再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

他唤来士兵:“去将周寒锡叫来。”士兵却一直不动。“怎么了?”穆屹川眸色微沉。

那士兵犹豫了好一阵儿说出了真相:“前夜,周副将带着十几个兄弟去了匈奴大营。

”“说是……要去救林大夫!”穆屹川眸色一凛,厉声下令:“立即整兵出发!”“是!

”士兵退下,穆屹川也披上盔甲,拿起长枪往帐外走。这时,李玉瑶迎了上来:“屹川哥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周寒锡去救林锦歌了,我去接应。”听到林锦歌的名字,

李玉瑶眼底闪过抹嫉恨:“她不是匈奴奸细吗?周寒锡又一直护着她,

说不准两人早有勾当……”“阿瑶!”穆屹川第一次喝断她的话。迎上她泛红的眼,

他按了按额角:“她是不是奸细,回来再说,周寒锡跟我多年,我不能让他出事!

”扔下这话,穆屹川便朝着校场而去,再没管李玉瑶。时间一点点流逝,东方天际慢慢亮起。

黄沙之中,周寒锡速度越来越慢,显然是已经体力不足。林锦歌有些担心,照这个情况来看,

他们很快便会被追上。这时,敌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林锦歌下意识的回头看,就见百米外,

单于冒顿手臂一挥,好像在下发什么命令。下一瞬,破空声传来——成千上百的飞箭,

齐齐朝林锦歌等人飞来!第10章林锦歌瞪大了双目:“小心!”可没用,

那箭矢还是一根一根刺穿大楚士兵的身体,夺走他们的性命!周寒锡边退,边斩落着箭雨。

可箭太多了,突然,一支飞箭刺中了他的大腿。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林锦歌也从他背上摔落下来。她顾不及全身疼痛,想要捂住他的伤口,

鲜血霎时间染红了手掌:“周副将!”“我没事。”周寒锡忍着剧痛,一把将箭拔了出来!

温热的血溅洒在林锦歌的脸上,腥甜的味道扑满呼吸。林锦歌来不及反应,

只听咻咻咻——又是一波飞箭袭来。周寒锡紧紧抱住林锦歌,背对着飞箭,将她护在怀里。

剩下的楚国兵飞奔跑过来,瞬间组成了一座人墙挡在周寒锡身后,替他们挡住飞箭。

噗噗声不断,血液飞溅到林锦歌的脸上。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墙,直到他们失去呼吸,

失去生命,一点点倒塌——林锦歌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通红,好似流下了血泪。这时,

周寒锡沾满鲜血的手攥着一块护身符,艰难地塞到林锦歌手中:“往前跑,

翻过那个土坡就是大楚边境。”“等回到京都,麻烦你将护身符交给我母亲,

和她说……儿子没法尽、尽孝……”话还没说完,周寒锡的手无力滑落,

狠狠砸在一片黄沙上。“不要——”穆屹川赶到时,就听见林锦歌这一声嘶喊!他心一震,

加快了马蹄。远远地,穆屹川就看到林锦歌跪在黄沙中的单薄背影。再远处,

单于冒顿正拉着弓朝她瞄准——穆屹川眼神一凛,勒马拉弓,一箭朝冒顿射去!

锋利的箭矢擦过林锦歌手臂,直直射进单于冒顿的马上。林锦歌回头,

就见穆屹川骑着黑马匆匆赶来。他扫过满地尸骸,以及林锦歌怀中死去的周寒锡,

最后落在她红肿的眼眶。莫名的,穆屹川心里有些异样。他压下情绪,看向单于冒顿,

眼里尽是战意:“这是楚国国境,单于是想今夜开战吗?!

”单于冒顿笑了笑:“我可不是来打仗的,而是为了追这个女人。”“毕竟她的滋味还不错!

”穆屹川心脏无端憋闷了瞬,但随即拔出寒刃,直指匈奴:“退,还是战?!

”冒顿脸色一沉,他看了眼穆屹川身后的数十万将士,终究还是选择离开。不等穆屹川下令,

大楚将士立刻上前为战死的兄弟收尸。林锦歌只是呆滞的站在原地,朝阳下,

她满身的鲜血更加鲜明刺目!“林锦歌,过来。”此话一出,林锦歌转头看向他,

眼神里一片空寂,不见一丝爱意。穆屹川心咯噔一下,不等开口。林锦歌就走了过来,

递来一浸染着鲜血的护身符:“这是周副将的遗物,

他临死前说……说要把它带回京给他母亲。”她每说一个字,喉间都一阵哽涩。

穆屹川垂眸看着,伸手接过:“好。”“其他事等回营再说。”话落,

他便带着士兵朝楚国大营回去。林锦歌却没动。她看着远处为保护她而死去的将士和周寒锡,

眼泪夺眶而出。她只恨自己没能直接死。若死了,周寒锡就不用冒险带人来救她,

这么多楚国的将士也就不会就此丧命。命数无几,清白不在,家人尽亡,

所爱之人另有所爱……林锦歌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她抬头看着天空,

沙漠的日升格外的美丽,漫漫朝阳映衬着血流成河,触目惊心。也许死在这里也不错。

做下决定,她拿起了周寒锡身边的剑,抵在脖颈。穆屹川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林锦歌!你干什么?!”他连忙跳下马背,冲过去,

欲要夺走她手中长剑。却终究晚了——林锦歌猛地一使劲,鲜血瞬间喷薄而出,

染红了整个天空。穆屹川只来得及接住她倒下的身躯,他泛凉的大手捂住她脖间的伤口,

想将血止住,但无济于事。“林锦歌,你挺住,我现在带你回军营,林伯阳一定能救你!

”听到林伯阳的名字,林锦歌眼神亮了亮,但转瞬就越来越模糊。

师父……应该会原谅她唯一一次任性吧?林锦歌嘴里涌出了大量的血,

鲜血瞬间染红了那件早已血迹斑斑的里衣。

她颤抖着手掏出一个锦帕交到穆屹川手中:“从此我们……再无干系!”穆屹川打开,

就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的,赫然是安家之女安锦歌和他的赐婚圣旨!

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林锦歌手里?!一个荒唐的念头从心口冒出,

穆屹川心中第一次感到害怕。他紧抓着林锦歌的手:“你到底是谁?”林锦歌躺在他的怀里,

第一次感受他身上的温度,却发现自己冷的可怕。“穆屹川……我姓安……安锦歌。”话落,

她的手从穆屹川的掌心骤然滑落,砸在黄沙上。头一偏,气息全无。第11章这时,

沙漠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林锦歌和穆屹川的身上,瞬间被染成红色。

林伯阳匆匆赶到,强忍住难过,将林锦歌的眼睛给合上:“将军,节哀。”“不可能,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我受过无数次箭伤,不都是救过来了吗?”“之前为了救将军,

锦歌不惜将毒吸出来,体内毒素尚在,后来体内又淬了毒,本来就奄奄一息,

再加上这致命伤,怕是回天乏术了。”穆屹川还是不敢相信:“不,

不可能……”他不相信林锦歌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可当林伯阳想要将其安葬的时候,

穆屹川突然开口说:“她不愿意留在边关的,我要带她回去。”边关全是林锦歌的伤心之处,

她一定想回京都。林伯阳了然。随后林锦歌火葬,穆屹川将她的骨灰放在了床榻边上。

一想到林锦歌的第一次,他无情离去,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巴掌。生前无夫妻之举,

日后他便百倍返还。三日后,楚营里。穆屹川将那婚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出来。如果自己早赶到一点点,或许他们就还有救。

若不是……这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将军,李姑娘说想要见您。”穆屹川脸色微变,

眉头皱起,双手也不自觉攥紧。刚走出帐门,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林伯阳。“将军,

奸细一事,我相信并非是锦歌所为,还请将军多多留意身边之人。”他说的很坚定,

所指之人亦很明确。穆屹川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便离去了。营帐中。短短半日,

李玉瑶原本洁白的衣裙已经布满尘土。她楚楚可怜地坐在地上,眼眶微红,应该是哭过了。

听见脚步声,她立刻抬头循声望去。见到来人是穆屹川后,她忙从地上站起来:“屹川哥哥,

听说林大夫去世了,我心里好生难受。”穆屹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李玉瑶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弱弱道:“屹川哥哥……”“你看看这是什么?

”穆屹川猛然将一张纸条拍在桌上。李玉瑶将纸条展开,

眼神有些闪躲:“这不是林锦歌联系匈奴的纸条吗?”穆屹川冷冷道:“可认得这墨水?

”李玉瑶一怔:“不就是普通的墨汁吗?”“那你再看看我这上面的墨汁是什么?

”穆屹川拿出自己的书信。李玉瑶身子一震。

穆屹川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整个楚营只有将军营的墨汁是松烟墨。”“屹川哥哥……”此话一出,李玉瑶眼眶瞬间红了,

“我不知道,我一个女儿家,对于墨水并不了解……”“安家之女六岁便入了私塾,

十七岁便是名动天下的才女,你说你不懂墨?!”一锤定音,李玉瑶一下瘫坐在地。

穆屹川冷笑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诬陷林锦歌?!”李玉瑶垂死哭喊:“我没有!

我只是看到有人行迹有疑,并不知道那是林锦歌!”穆屹川的眼神微动。

李玉瑶见状忙装娇弱,睁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屹川哥哥,你相信我。屹川哥哥,

你放手,我……我快喘不过来气了……”穆屹川攥紧手掌:“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

才白白牺牲了那么多将士!”李玉瑶的脸色涨的通红,双手一直在拉穆屹川。

穆屹川眼神猛然凌冽,将她甩到地上。李玉瑶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穆屹川看也没看就走了出去,吩咐道:“李玉瑶乃匈奴细作,即日斩首!

”第12章林锦歌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软塌上。下一瞬,她就觉得头像炸了一般的疼。

林锦歌陷入了困惑,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感觉到疼?难道说她还活着?“小姐!

”一个调皮的丫鬟跑了进来,“快起来,要去私塾了。”林锦歌恍然被她拉起来,

愕然大惊——这个丫鬟是多年前死在回京路上的雨凝!下一刻,

林锦歌被雨凝拽着换上了衣衫,复杂的长袖装,让她梦回京都。忽然,她明白了,

自己居然回到了过去!林锦歌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变小了,她连忙问道:“雨凝,

今年是何年?”雨凝困惑了一瞬,说:“小姐,你睡糊涂了?今年可是正鸿26年!

”正是九年前,林锦歌还是十六岁的时候!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和穆屹川订婚,

安家也没有举家去过边关!一切都来得及改变!林锦歌……不,是安锦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双目冷静。这一世重来,她再也不会与穆屹川有任何关联。无论是改变安家的命运,

还是自己的命运,这都是最关键的。只要不订婚,安家就不会去边关!

雨凝见安锦歌一副凝重的样子,不好开口打断,但是现在的确很晚了。“小姐,要快点了,

不然迟了,会被先生骂的!”安锦歌不得不回神来,连忙梳妆打扮,穿上昂贵的服装,

戴上精致的金饰,好一个标志的官家小姐。谁能想到,身为兵部侍郎的女儿,

未来会被单于玷污……安锦歌一想到这个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她在心里发誓。没过一会儿,安锦歌坐上马车,拉开车帘看着外面的美景,心里感慨万分。

物是人非的感觉,让她的内心都苍老了不少。一点也不像是十六岁的少女。

就算是前世死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啊!“小姐,我们到了!”雨凝拉开车门,

扶住安锦歌伸来的手。安锦歌默不作声,一步步走下车。她站稳后,

随即抬头看向牌匾——麓韵书院。这是一所管家小姐少爷们共同学习的书院,

分红梅班和君子班。君子班都是少爷,红梅班则都是小姐。但是平日里交流都是可以一起的。

安锦歌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找到了自己的书桌,便安安静静地坐了过去。倏然,

班上安静了一瞬。安锦歌疑惑地抬头看去,只见众人纷纷转回头,不再看她。“怎么了?

”安锦歌转头询问雨凝。雨凝笑嘻嘻地说:“小姐,你忘了?

你三天前写的文章受到了陛下的赏识,这些人都在嫉妒你呢!”猛然间,

安锦歌想起了这件事。她十六岁时,才女之名初显。十六岁的姑娘虚荣心很强,

一次次文章被先生递上去,多次引起皇帝的注意,从而促使了安家和穆家的婚事。

安锦歌心生不宁,看来以后要低调点了。突然,外面传来的吵杂声,她好奇地抬头看去,

发现姑娘们都围在花园前,纷纷往外看。安锦歌好奇地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被问的姑娘连忙说:“是楚国少年将军穆屹川!他来书院了!”第13章安锦歌微愣,

来不及细想,她垂下眼帘,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穆屹川的事情,她不想理会。

不一会儿,夫子抱着书走了过来,看到花园里乱哄哄的,不由得皱起眉头:“在做什么?

”姑娘们吓了一跳,不敢随便乱造次,纷纷回了书堂。安锦歌全程没有抬头,

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书。夫子讲得慢悠悠的,不少小姐昏昏欲睡,让自家的丫鬟挡着点。

安锦歌再听一遍发现触动不少,历经了那么多苦难,这些圣人经文好像变得更有道理了。

课后,安锦歌准备离开。雨凝问道:“小姐,今日我们要去麓湖游船吗?

”离书院不远有一个小湖,以往安锦歌都会和小姐妹们去游船谈心。三年呆在边关,

安锦歌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今日也去。”安锦歌说。

平日里和官家小姐们打好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雨凝听后乖乖跟在安锦歌身后。倏然,

安锦歌停下了脚步,雨凝撞到了她的背后。“小姐?

”安锦歌目光灼灼地抬头看着门口站立的少年。他玄衣墨发,白玉发冠,剑眉扬起,

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同一潭深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是穆屹川。安锦歌呼吸慢慢凝固。

看到他的那一刻,只觉得喉咙干哑难忍。“穆将军!”身后的官家小姐看到穆屹川,

连忙兴奋地小步上前,“不知穆将军可是在等什么人?”穆屹川的目光微微一抬,

扫过了所有人,随即落在了安锦歌的身上。安锦歌只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似受了惊吓的猫咪,连瞳孔都缩起了。“听闻陛下夸赞的《金晨录》,

在下想见见写这篇文章的姑娘,探讨一下学识。”穆屹川拱手解释道。顿时,

众人转头看向安锦歌。穆屹川迅速察觉到了众多目光所在之地,

谦虚地上前问道:“这位便是安小姐么?”安锦歌攥紧了衣袖,她心里有点紧张。

这一切的发展和她所知道的不一样!前世,穆屹川和安锦歌在京城从未见过一面,

更别说穆屹川会来书院找她!再过一年穆屹川又要出发去边关,这段时间应该也在准备出征,

怎么有时间来书院闲逛?安锦歌久久没说话,雨凝赶紧拉她一下。

安锦歌猛然回过神说:“是我。”穆屹川双目一亮,刚要说话,就被安锦歌打断。

“不过我写的时候是大哥帮我过了目,算不上自己的作品。”安锦歌平平淡淡地说,

“如果穆将军想要探讨学识,可以去找我大哥,你们同为男子,应该更有共同话题。

”“我……”安锦歌几步上前,毫无俱意地抬头看他:“让一下,你挡着出门的路了。

”穆屹川显然被她强硬态度怔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让开了道路。安锦歌迅速往外走去。

雨凝见状也飞快跟了上去,她回头看了一眼书堂门口,

发现穆屹川站在原地久久望着她们的背影没有离去。奇怪的人。雨凝下了一个定论,

但没有多想。安锦歌走到了麓湖,这时船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安小姐,可还有游湖?

”船家热情地问道。安锦歌笑着说:“不急,还有些人没来,等一会儿吧。”“好嘞好嘞。

”安锦歌站在柳树下,等着其他书堂来的官家小姐,不一会儿就凑够了两艘船。

船只慢慢像湖中心飘去。安锦歌坐在边缘,抬头见好像看到了柳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可细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第14章岸上。穆屹川背靠着岸边的柳树,遮住了身影。

“不是吧,这有什么好躲的。”躲在假山后面的唐家公子一脸惊奇地看着穆屹川,

他眺望了湖面上的船只,“那就是个小姑娘,你害怕一个姑娘吗?

”穆屹川斜眼瞪了他一下:“闭嘴。”唐七啧啧两声,不再吭声。穆屹川也没有再理会唐七,

他偏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船只。船上。“这是我爹爹收集到的新歌词,

有好几首都是我喜欢的。”礼部尚书的女儿蒋璐璐把书递给侯府小姐,“咱们一起看。

”另外几个小姐也忍不住凑上前,一个个惊叹不已。安锦歌聊聊无趣,她看着远处的风景,

心里确实微微触动。如此和平的风景是有多久没有见过了?那三年,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黄沙,

哪怕是她也渐渐变得皮肤粗糙发黄,也难怪穆屹川会选择娇弱的李玉瑶。“安姑娘。

”一女子做到安锦歌身边。安锦歌转头发现是华涵公主的女儿,云诗郡主。身为皇室子嗣,

安锦歌不敢不尊敬。在聚会上倒是不需要像往常一样行礼,

安锦歌便直接开口问:“云诗郡主,有什么事情吗?”说来奇怪,

上辈子她和郡主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交集,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今日怎么会突然凑过来?

云诗郡主眼神微微飘忽了一下,她怯生生地问道:“安姑娘,你是不是认识穆将军?

”此话一出,安锦歌顿时了然了。云诗郡主不过十五岁,这副怀春的样子,显然是动心了。

安锦歌立刻开口撇开关系:“不熟,他今天来只是听说了之前我写的文章而已。”“这样啊。

”云诗郡主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郡主看起来倒是有了心悦之意。”安锦歌说。

云诗郡主一听脸上顿时挂上了红晕,她结结巴巴地说:“安姑娘,莫要胡说,

我没有……”安锦歌拧眉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是常理,无需害羞。

只是郡主听我一声劝,穆将军注定要去边关,郡主若是无法吃这份苦,还是早点歇了念头。

”云诗郡主一愣。随即她垂下了头,眼中尽显失望之色,显然这个道理她也是明白的。

“谢安姑娘提醒。”云诗郡主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圈子。安锦歌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微风吹来,吹散了一点夏季来临的炽热。船只转了一圈,准备回岸边,

安锦歌也起身走到甲板处。突然,一人走到安锦歌身后,用力推了她一把。

安锦歌吓得瞪大了双目。她没有料到有人会推自己,脚下一滑,直接扑通一声砸入水中。

“啊——”姑娘们尖叫一声,惊慌地看向甲板位置。“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那位岳姑娘却不以为然地说:“敢惹哭郡主,这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众人转头看去,

只见云诗郡主震惊地看着这边,眼角的确挂着两滴泪。安锦歌挣扎中听到这句话,

心里一阵惊悸。她不过是提醒了别人两句,不想让别人走了自己的老路而已,

却没想到会害自己落水!难道……她今日刚重生,今日就要死去了吗?

“救命……”安锦歌最后呼救了一声。突然,一道扑通声响起。姑娘们又是一阵惊呼。

安锦歌只觉得自己被人抱住了身子,下意识抱住对方,乞求获救。只是当她抱住的那一瞬间,

没看到此人的脸,她就知道是谁救了自己。穆屹川抱着安锦歌浮上水面,

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安锦歌,他温声问道:“没事吧。

”第15章安锦歌只感觉到一双大手托住了她的臀部。夏日的衣衫轻薄,

两人的肌肤几乎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安锦歌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猛地推开他,又栽入水中。穆屹川一慌,连忙再去捞她,又一次抱住她,

掐住她的腰:“别乱动!”这下子,安锦歌彻底不敢动了。穆屹川单手游到船边,

先将安锦歌托上去。其他的姑娘也有心善之人,连忙伸手将安锦歌拉上来,

又用自己的外衣将安锦歌的身子包裹起来。穆屹川双手撑着船边,一下子就翻了上来。

哗啦一声,溅起了水渍。一出水,安锦歌才发现水还是很冷的,她瑟瑟发抖了一阵。

可惜姑娘们的衣服不保暖。这时,穆屹川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外衣取下,欲要给安锦歌盖上。

蒋璐璐连忙拦住了穆屹川说:“穆将军,安姑娘还未婚嫁,这样不和规矩。”听到这句话,

穆屹川不悦地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安锦歌:“但是她很冷。”“这……”蒋璐璐顿了一下。

安锦歌连忙站起来,说:“谢将军救命之恩,不过衣衫就不用了。”这时,

云诗郡主走了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衣说:“安姑娘用我的吧,我体寒,一直穿着厚衣服。

”安锦歌连忙后退两步,可不敢接她的好意。岳姑娘见郡主居然帮她,一下子就气急了,

怒道:“郡主!你为什么要帮她?是她惹你哭的!”“莫要胡说!”云诗郡主娇怒道,

“我可没让你做这种事情!”虽然这句话好像是在帮安锦歌,可口口声声不解释哭泣的事情,

好像就是安锦歌做的不对似的。安锦歌沉默地拉了拉衣衫,不想再争夺这些口舌。

却没想到穆屹川将她护在了身后,冷声道:“不管原因是什么,你这个举动就是在杀人,

待大理寺来人,你再辩解吧!”此话一出,岳姑娘脸色都白了,

她颤着声说:“不就是推了人么,有必要吗?!”其他的姑娘听到这句话,

立刻离她远了几步,几人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安锦歌倒是看出来,

这个岳姑娘估计在家里就经常这么乱来,习惯了做这种事情,因为没人会去惩罚她。

可这外面不是家里,没人会惯着她!

倒是这云诗郡主……是有意还是故意在岳姑娘面前哭诉的?安锦歌一想到这里,

神色愈发深沉。这时,云诗郡主还主动拉起安锦歌的双手,歉意慢慢地说:“安姑娘,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因我而起,今日就让我赔罪,送你回家吧。”说话间,

她还瞟了瞟穆屹川。安锦歌见状那里敢答应!可对方身份在那里,要如何开口?

她沉思了一瞬,穆屹川却突然开口:“不劳烦郡主,在下亲自去送。

”云诗郡主一愣:“可是你是男子,安姑娘她……”“刚好我有事找安石于大人有事,

正好去一趟安府。”穆屹川不留情绪地说,冷冽的目光审视着云诗郡主,一字一顿道。

“不用了。”安锦歌连忙拒绝,“我有丫鬟伺候,不需要任何人送我。”这话一出,

云诗郡主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啊,我倒是忘了,

看来我和穆将军反而会碍事……”穆屹川转头看向安锦歌,

黑瞳倏然温柔了下来:“送安姑娘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安锦歌疑惑看他,

只听他说:“安家和穆家多年前就谈及过婚事,今日毕竟发生了肢体接触,

在下认为直接向安府提亲才是最稳妥的。”第16章“不可以!”两个少女异口同声。

一个是云诗郡主,一个是安锦歌,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

穆屹川皱起眉头,不理会云诗郡主,问安锦歌:“为什么?

今日这事恐怕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这时,船停到了岸边,安锦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说:“总而言之就是不行,我不想嫁给你!”穆屹川听后神色深邃了一瞬,

立刻跨步追了上去。云诗郡主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脸色阴沉地可怕。

穆屹川追上安锦歌,问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不愿意!”安锦歌又走快了一点。

这个穆屹川是怎么回事?以前她粘着他,他恨不得早点掐死她,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为什么?”穆屹川困惑了。穆屹川想起前一世,林伯阳所说,安锦歌早就喜欢了自己,

为什么听到婚约一事反而拒绝?这一句询问在安锦歌的耳中,

就像是穆屹川很自信自己的魅力。事实上的确如此,上辈子自己爱得太卑微,

所以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因此,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了。安锦歌停下脚步,

看着他郑重地说:“穆将军,婚事乃是人生大事,找一个真正喜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今日只是一场意外,没必要将我们绑在一起。”“可是,安家和穆家已经在商讨婚事了,

你注定会嫁给我。”穆屹川冷静地解释道。好似在阐述一个事情,

这婚事并没有让他有几分动容。安锦歌最讨厌他这一点。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要她,

何必纠纠缠缠,好像还能给她一点点希望。安锦歌吸了吸鼻子,她红着眼眶看他,

软着声恳求:“穆将军,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放过我好吗?”放过她,也放过安家。

穆屹川一怔,看着安锦歌的表情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无数次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林锦歌死去的画面纠缠了自己无数个黑夜,惊醒来只剩悲伤的感觉。

当这个眼神再次出现的时候,穆屹川可以确定了。安锦歌就是自己的执念。

明明马上就能抓到她了,却没想到她不愿意。他不甘心:“你喜欢谁?”“这与你无关!

”穆屹川还想要询问,突然唐七带着大理寺的人过来了,

他诧异地看着好友:“你在这里干什么,犯人呢?”趁着这个时候,安锦歌飞快地逃走了。

穆屹川不耐烦道:“在船上,你去问郡主。”说完,就追了上去。唐七傻了眼:“大哥!

我是在帮你哎,你就这么丢下我了?!”抱怨归抱怨,

唐七还是把大理寺的人带到了麓湖边上,将岳姑娘抓了起来。麓湖周边小路很多,

安锦歌就靠着熟悉,一下子甩掉了穆屹川。等找到雨凝她才松了一口气。“小姐,

你怎么全身都湿了?”安锦歌说:“先回去再说。”不过也正是安锦歌太在意穆屹川的存在,

她没有发现雨凝过于奇怪的表情。待她拉开车帘,突然里面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安锦歌惊呼了一声。霎时间,男人瞬间将她压在身下,那双大手紧紧将她困住。“穆屹川!

你做什么?!”安锦歌刚要反抗,就听到他说:“你是林锦歌,对吗?

”第17章安锦歌顿在了原地,心里慌乱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穆屹川也是重生回来的?!穆屹川见她双瞳乱晃,心里有了答案:“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僵硬地回应。穆屹川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背,惹得她一抖。

安锦歌避开他的手,低声怒道:“你知不知道你随便闯入姑娘家的轿子,对我有多大的影响?

!”“那不正好。”安锦歌惊讶:“什么?”穆屹川低头贴到她耳边,

说:“你喜欢别人也好,穆家和安家终究还是会订婚,我已经决定,在去边关之前,

就将婚事办了。”听到这句话,安锦歌倒吸一口凉气:“你——”她用力推他,

可是对方的重量在这里,她完全无能为力。“放开我!你给我滚下去!”安锦歌低声道。

“不可以。”穆屹川又往前蹭了一点,轿子只能坐一个人,却塞了两个人在里面,

他们的四肢几乎都纠缠在一起。“外面就是街道,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都是你的错!”安锦歌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早就决定离他远一点,

怎么第一天就成了这个样子?!穆屹川沉着声:“嗯,都是我的错。

”短短五个字好像击碎了安锦歌的心,一阵阵酸楚涌了出来,好像要将她完全吞没。

沉默围绕着两人,安锦歌忽然安静了下来。穆屹川趁着这个时候换了一个动作,

将安锦歌牢牢的锁在了怀里。没过一会儿,安府到了。安锦歌这次下轿子,穆屹川没有拦着,

也跟着下去了。安锦歌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我不会同意婚事的。

”穆屹川顿住了。“既然都说明白了,我们现在也毫无关系,就此别过了,穆将军。

”安锦歌说完就往安府里面走。穆屹川突然开口:“如果从一开始只是我搞错了,

你会原谅我吗?”听到这句话,安锦歌不由得轻笑出声:“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你若是不讨厌我,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这句话如同一把刀狠狠刺入穆屹川的心脏。

他自问若是他,他也不会原谅这样对自己的人,更何况安锦歌是真的被自己逼上了绝路。

她怎么可能会原谅自己。穆屹川垂下眼帘,目光中全是失神。碰的一声,安家大门紧紧关上,

如同当年楚营大门被关上一样。穆屹川一阵心痛,原来当初她受得全是这样的痛苦。府内。

安锦歌一身湿漉漉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雨凝严肃地吩咐下人:“快去备热水!

”折腾了大半天,安锦歌才泡入水池中。好久没有享受这种待遇了,

她呆了一个时辰才迟迟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走了过来。安锦歌一愣,

两眼瞬间通红一片:“娘——”她喊了一声,快步扑到了女人安母怀中。“哎呦,

是被人欺负了吧,娘都听说了。”安母抚了抚女儿的长发,安慰道,“别怕,等你爹回来,

定然要让那个害你的臭丫头受罚!”安锦歌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母亲,抱着她都不愿意松手。

突然,安母推开了安锦歌。安锦歌一愣。就见安母诧异地看着安锦歌的腰间,

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安锦歌疑惑地低头看去,只见两张掐红的大大手印印在腰上!

第18章安锦歌心虚地说:“这是……这是有人救我的时候,不小心碰伤的。

”安母神色严肃:“这可不是撞出来的伤!你连母亲都要哄骗吗?!”“不是的。

”安锦歌神色很不自然,她不想提及穆屹川,万一又撮合了两家的婚约该怎么办?“你不说,

我去问别人。”安母说着就要往外走。“娘!”安锦歌连忙拉住了她。

这事要是从别人口中传出来,恐怕真的再难改变了。安母说:“那你实话是活。

”安锦歌为难地说:“这是穆屹川救我的时候,太用力掐的。”此话一出,

安母双目一亮:“此话当真?”安锦歌没有说话,沉默地低着头。“那正好,

穆家早已和你爹通了气,如今看来你们的确有缘,这婚事看来能定下来了。”“不要!

”安锦歌慌张拒绝,“我不要嫁给穆屹川!”安母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随即拍了拍胸叱道:“你以前不是喜欢他吗?如今婚约将近,你怎么又反悔了?!

”“我……我……”安锦歌不知道怎么辩驳,只能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谁?

”安母好奇地问道。安锦歌攥紧了双手,手指用力纠缠着,看起来好似在纠结什么似的。

“你不要管啦!”安锦歌羞涩地差点跳脚。“我们怎么可能不管,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安母敲了敲她的头。安锦歌百口莫言,记得脸色涨红一片。这时,门外走来一人,

对屋内喊道:“小妹,穆屹川将军怎么站在咱家门口啊?”安母一愣:“什么?

站我们家门口?”她连忙走出去,“石于,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安石于淡淡地说:“已经请进来了。”安锦歌听到这句话差点晕过去!

她都已经亲口要和穆屹川断绝关系了,怎么大哥还把人带进来了?!

安母连忙推了她一下:“我不管你现在喜欢谁,先去把衣衫换了,出来见人。

”安锦歌委屈地回到了房间里。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穆屹川已经换上了大哥的衣服,

一身干爽。安母一脸感慨地说:“这次还多亏了屹川,不然锦儿可有罪受了,

要是万一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安石于点点头。

穆屹川谦虚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见到母亲和大哥都热情招待穆屹川,

心里苦涩的难受。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被这个男人逼死在边关。

安锦歌踌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见过母亲,大哥。”说完,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安石于身边,

端起茶杯就干了,看都不看穆屹川一眼。安母见状气恼道:“你这丫头,

见了客人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安锦歌不服气得低着头。穆屹川见状连忙说道:“不用了,

是在下之前惹了锦儿不高兴,我有错在先,这气是我该受的。”安母连忙捂着嘴笑道:“嗐,

都是这丫头气性太高。”安锦歌瞪向穆屹川,恨不得现在咬他一口!怎么有人这么厚颜无耻?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有脸进府里!讨好她母亲和大哥!这时,

安母说:“屹川来得正好,不知道你们两人对订婚有什么想法没有?

”“娘——”安锦歌连忙开口,“我已经和穆屹川说了,我不要嫁给他!

”直接当着穆屹川面前直说,让安母丢了面子。她气道:“你真是无理取闹!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除了屹川还有谁?!”见穆屹川双目灼灼,安锦歌心里憋了一口气。

好像她喜欢他就是天经地义一样!她鼓起所有勇气大声道:“我喜欢周副将,周寒锡!

”第19章安府瞬间寂静,只有屋顶上飞鸟的咕咕声。穆屹川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他攥紧的拳头暴起青筋,下颚紧绷。如果安锦歌说喜欢谁,他都不相信。

可唯独不能是周寒锡!这个男人在安锦歌的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印象,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穆屹川悲叹自己轻信李玉瑶,最后连一个周寒锡都不如。这只能怪自己!

安母一愣:“周寒锡?谁?”安锦歌还想说些什么,穆屹川突然站了起来,

他揪着心说:“安夫人,在下想起来军营里还有事情,先行告退了。”“这么突然?

要不留下来吃顿饭?”安母劝说道。“不用了。”穆屹川说完就往外走去。

安石于连忙跟上去送人。待他们离去,安母一掌拍在安锦歌的胳膊上,

怒气冲冲道:“教你这么多次礼仪都忘了吗?这种话也能当着穆将军的面说吗?

”安锦歌有苦说不出,只能被动接受安母的巴掌。“不过这样下来,估计你这婚事怕是黄了。

”安母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问,“你说的人是谁,为娘去探探他们家的底。”“我,

我还不知道他想不想娶我呢……”安锦歌也无法打包票,她这辈子又没和周寒锡见过面。

但是要说她愿意嫁的人,只有周寒锡一人。他是不一样的。躲过了安母的追问,

安锦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月亮挂上枝头,灯笼亮起,京都陷入了沉静中。

安锦歌躺在软塌上,睡得香甜。忽然,夜空中响起了叶笛的簌簌声,好像是一种边关的调子。

安锦歌被声音唤醒,她茫然地下了床,推开窗,只见对面的屋顶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

手里拿着叶笛吹着曲子。这副熟悉的场景,让安锦歌恍然想起在边关,

第一次见到穆屹川的时候,他坐在树上吹着叶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圣洁。

那是安锦歌第一次心动。可如今,她依旧心动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望的失落。“你在做什么?

”安锦歌抬头喊他。穆屹川动作一顿,随即跳下了屋顶,老实说:“睡不着,

想着过来见见你。”安锦歌心里一揪,冷笑说:“随便闯入安府,

我可以马上去找大理寺的人抓你。”穆屹川沉默了一瞬,说:“如果你想,

我可以去牢里蹲几天,不过之后我能再来吗?”闻言,安锦歌心猛地一跳。

她顿时有点束手无策。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好了,你见到了,马上回去吧。

还有下次不准再来!”带着一丝睡意的话听起来软软的,毫无拒绝的绝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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