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野云小说!手机版

野云小说 > 言情小说 > 你选白月光我离开你

你选白月光我离开你

纸上风云家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你选白月光我离开你》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顾淮深苏讲述了​《你选白月光我离开你追什么》是一本现代言情,追妻,先虐后甜,爽文小主角分别是苏晚,顾淮由网络作家“纸上风云家”所故事情节引人入本站纯净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2316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5 13:21:15。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你选白月光我离开你追什么

主角:顾淮深,苏晚   更新:2025-07-05 20:40:18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香槟杯里细碎的气泡升腾、破裂,像是某种无声的预兆。杯壁冰凉,寒意渗进我的指尖。

水晶吊灯的光芒被切割成无数晃动的碎片,倒映在澄澈的酒液中,

也倒映着宴会厅衣香鬓影的浮华。今天是我和顾淮深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晚宴,

他是这场奢华盛宴的中心,而我,是他身边一个安静得近乎透明的背景板。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氛、雪茄的余韵,还有食物精致的味道。我穿着一条银灰色的长裙,

剪裁简约流畅,衬得身形有些伶仃。这颜色,是三天前顾淮深在衣帽间外,

对着设计师送来的样衣,漫不经心的一句:“灰色?薇薇以前穿灰色最好看。”于是,

这条裙子便成了我今天的“战袍”。裙摆的料子很滑,握在手里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我隔着人群看向他。顾淮深正与人交谈,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肩宽腿长,

侧脸的线条冷硬如雕塑,薄唇偶尔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疏离又掌控一切。

他是天生的发光体,轻易便能吸引所有的目光。只是那目光,很少落在我身上。

我扮演这个“顾太太”的角色,整整三年。从最初的惶恐、小心翼翼的讨好,

到后来认清自己不过是个影子——一个填充他心中那块名为“林薇”的空白位置的影子。

林薇,他的白月光,他的求而不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包括我。时间久了,

连痛都变得钝感。我习惯了在深夜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半山别墅,

习惯了新闻上他与其他女伴的模糊照片,习惯了他偶尔凝视我时,

那穿透我、落在我身后某个遥远时光里的眼神。我以为我已经修炼得足够好,足够麻木,

可以平静地扮演好这个替身,直到他真正的主人回来,或者,直到我耗干自己最后一点心力。

杯中的气泡还在孜孜不倦地上涌、消失。我微微晃了晃酒杯,冰凉的液体贴着杯壁滑下,

留下一道道短暂的水痕。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滑的湖面,涟漪迅速扩散开来。交谈声低了,目光被吸引过去。

我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然后重重地摔碎。顾淮深站在那里,

臂弯里挽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娇俏的鹅黄色连衣裙,笑容明媚,

眼神流转间带着一种被世界精心呵护过的天真与娇憨。她的长发柔软地垂在肩头,

有几缕不听话地拂过她光洁的额头。是林薇。照片上的她,

模糊在泛黄的旧时光里;眼前的人,却鲜活得如同初春第一朵绽放的花。顾淮深拥着她,

径直穿过人群,走向主位,走向我所在的方向。他的脚步沉稳,目标明确。

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唯有他和他臂弯里的林薇是绝对的焦点。我站在原地,

握着酒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杯壁的冰凉似乎钻进了骨头缝里,

连带着半边身体都僵硬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松开,

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种虚脱般的眩晕感。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隆隆声。“薇薇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

”顾淮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背景音乐,

落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他停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目光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我让她先过来休息。

”我的视线艰难地从林薇那张光彩照人的脸上移开,对上顾淮深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没有任何歉意,没有任何解释,只有一片理所当然的漠然,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终于得偿所愿的放松?林薇依偎在他身边,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赧和一点长途跋涉的疲惫,她轻轻撩了一下散落在颊边的发丝,

姿态柔弱又惹人怜爱。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一根引线。顾淮深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他抬起手,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替她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小巧精致的耳后。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耳廓。

动作行云流水,熟稔得仿佛已做过千百遍。那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猝不及防地烫穿了我所有勉强维持的镇定。宴会厅璀璨的光线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刺眼,

聚焦在他们身上,刺得我眼睛生疼,几乎要落下泪来。周围宾客的眼神,

那些或探究、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地扎在皮肤上。

我甚至能听到几声压抑的、意义不明的轻笑,如同毒蛇的嘶嘶声。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肺腑间火烧火燎的疼,

反而压下了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里哭。我苏晚,

就算是个影子,也要有影子最后的尊严。就在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

顾淮深终于将视线完全落在我脸上。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最后的利用价值。然后,他朝我伸出手。目标明确,动作干脆。

他直接抽走了我手中那只几乎被我捏碎的香槟杯。冰凉的杯身脱离我的掌心,

留下湿冷的触感和空落落的虚无。他手指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杯壁上,转瞬即逝。

“薇薇回来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精准地掷向场中每一个竖起的耳朵。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砸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无形的涟漪。“苏晚,你该让位了。”“让位”。这两个字,

像两记重锤,狠狠砸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幻想。空气像是被彻底抽干了,

肺叶艰难地翕张着,却吸不进一丝氧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

带来沉闷而尖锐的痛感。眼前的光线扭曲晃动,水晶灯的光芒碎成一片片锋利的冰凌,

扎得人头晕目眩。周围的目光更灼人了,带着赤裸裸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怜悯。

那些低低的议论声,此刻像是放大了无数倍,嗡嗡地响在耳畔。“看吧,

我就说……”“正主回来了,赝品还留着干什么?”“啧,

顾总真是……一点情面不留啊……”我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

眼底那片翻涌的、滚烫的潮水,已经被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覆盖。所有的痛楚、不甘、屈辱,

都被强行压进心底最深的角落,冻成了坚硬的冰。脸上,缓缓扯开一个弧度。很轻,很淡,

甚至称得上平静。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带着一种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冰凉。我抬起手,

伸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那里,一枚硕大的钻石婚戒在璀璨灯光下折射着冰冷刺眼的光芒。

三年来,它像一个华美的枷锁,沉重地套在我的手指上,也套在我的灵魂上。

钻石的光芒曾经让我有过片刻的晕眩和虚假的温暖,此刻,

却只映照出我眼底一片荒芜的冰原。没有任何犹豫。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指尖的颤抖,

捏住那枚象征着我三年可笑婚姻的冰冷石头。指尖的皮肤被戒指坚硬的边缘硌得生疼。然后,

用力地、干脆地、将它从无名指上褪了下来。金属滑过指节的触感,带着一种决绝的凉意。

那感觉,像是硬生生剥下了一层早已与血肉粘连的皮。

“叮——”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

被我随意地放在了旁边冰凉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在灯光下兀自闪烁着冰冷华美的光,像一个被遗弃的笑话。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连那些幸灾乐祸的低语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在我和那枚戒指上,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顾淮深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他抱着林薇的手臂似乎僵了一下,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

带着一种猝不及防的惊诧和审视。他大概没料到,我这个一向温顺的影子,

会以这种方式回应他当众的驱逐令。林薇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依偎在顾淮深怀里的身体似乎绷紧了一瞬,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惯有的柔弱,

第一次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疑惑?我无视了所有投注过来的目光,

也无视了顾淮深眼中那短暂的波澜。视线平静地扫过他,扫过他臂弯里那个娇俏的身影,

最后落回他脸上。嘴角那个近乎虚无的弧度,加深了半分。“顾总,”我的声音响起,不高,

甚至有些轻,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这片诡异的死寂,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却又奇异地平稳,“离婚协议,我签好了。”我顿了顿,

目光坦然地对上他陡然变得锐利深沉的眼眸,清晰地吐出最后三个字:“签好了。”说完,

我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也没有理会周围瞬间炸开的、比之前更为汹涌的议论声浪。

我挺直了背脊,像一棵在风暴中不肯折断的芦苇,迈开了脚步。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嗒、嗒”声,

每一步都踏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上。那声音,是我给自己奏响的、走向自由的鼓点。

银灰色的裙摆在我身后划开一道流畅的弧线,如同水银泻地,再无留恋。

我将身后那片令人作呕的浮华、那个男人惊疑不定的眼神、那个女人复杂难明的目光,

以及所有或同情或嘲讽的喧嚣,彻底地、决绝地,抛在了身后。

宴会厅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里面所有扭曲的光影和令人窒息的气息。门轴转动的闷响,像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门外的空气,带着初夏夜晚微凉的草木气息,猛地涌入鼻腔。

我贪婪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冲刷掉胸腔里残留的污浊。

那股一直强压在喉头的腥甜,终于被这清新的气流压了下去。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司机老陈早已将车停在台阶下。他看见我独自出来,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错愕。

作为顾家的老人,他大概从未见过我在这种场合提前离席,更别提是孤身一人。“太太?

”他拉开车门,语气带着迟疑和询问。我弯腰坐进后座,

真皮座椅微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回家。”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半山别墅。”车子平稳地驶离灯火辉煌的酒店,汇入城市的车流。

车窗外的霓虹光影飞快地掠过,斑斓的色彩在我脸上明明灭灭,

却照不进眼底那片沉寂的深海。车内的寂静被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

屏幕上跳动着“顾淮深”三个字。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指尖悬在红色的挂断键上方,

最终,却没有按下去。只是任由那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像某种徒劳的挣扎,直到它自己耗尽力气,彻底沉寂下去。很快,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顾家的管家张妈。她大概是得了顾淮深的授意,语气焦急又带着安抚:“太太,

先生他……他让我问问您去哪儿了?晚宴还没结束呢,您快回来吧,

有什么事好好说……”“张妈,”我打断她,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像一潭结了冰的湖水,

“麻烦您转告先生,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晚宴,有林小姐在,足够了。

”不等那边再说什么,我直接切断了通话。老陈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欲言又止。车子驶入半山别墅区,沿着盘山路向上。夜色浓稠,

路旁的树影在车灯下张牙舞爪。别墅那熟悉的轮廓在黑暗中显露出来,巨大、奢华,

却像一个冰冷的、镶金嵌玉的牢笼。我推开车门下车,高跟鞋踩在庭院冰凉的石板路上。

夜风卷起裙摆,带来一丝凉意。别墅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佣人们大概都被吩咐去晚宴那边了。我径直上楼,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走进那个巨大的、属于“顾太太”的衣帽间。

一排排高定礼服、琳琅满目的珠宝在黑暗中沉默着,闪烁着幽微的光。

这里堆砌着顾淮深随手赠予的、属于“顾太太”的荣耀,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却也像一个个无形的标签,牢牢地钉在我身上。我走到最里面,拉开一个不起眼的柜门。

里面没有华服珠宝,只有一个半旧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这是我嫁入顾家时带来的唯一一件行李,里面装着属于“苏晚”的寥寥几件旧物。三年来,

它一直被遗忘在这个角落,像一段被刻意尘封的过去。我把它拖了出来,拂去表面的微尘。

打开箱子,里面是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牛仔裤,还有几本旧书。

指尖抚过粗糙的布料和书页,一种久违的、属于“苏晚”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着点樟脑丸的味道,也带着点自由的微光。没有犹豫。我开始动手。目标明确。

只拿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带着顾家标签的衣物、饰品、包包,我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衣帽间里价值连城的华服依旧整齐地挂着,璀璨的珠宝安然躺在丝绒盒子里,

它们属于“顾太太”,不属于苏晚。动作迅速而利落。

几件简单的衣物、洗漱用品、那几本旧书,

还有床头柜上一个不起眼的相框——里面是我早已过世的母亲唯一的一张照片。

箱子很快被填满,并不沉重。最后,我的目光落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边。窗台上,

放着一个粗糙的白色陶盆,里面种着一株小小的茉莉。枝叶并不繁茂,显得有些瘦弱。

这是结婚第一年,我自己偷偷买回来的。顾淮深大概从未留意过它的存在。此刻,

几朵洁白的小花在夜色里悄然绽放,散发着清幽的香气。这大概是这栋冰冷豪宅里,

唯一属于我的、有生命的东西。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

陶盆粗糙的质感传递着一种奇异的温暖和真实感。拖着行李箱,抱着那盆小小的茉莉,

我走出衣帽间,走出主卧。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响。

路过书房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闭着。我知道,书桌最上面的抽屉里,

安静地躺着一份文件——那份我早已签好名字、只等顾淮深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律师早就准备好了,我一直压着,像压着自己最后一点可笑的念想。今晚,在去晚宴前,

我把它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现在,它在那里。我的名字,苏晚,

清晰地落在乙方签名的位置。我没有推门进去。只是停留了那么一瞬,便抱着我的茉莉,

拖着我的旧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下旋转楼梯。行李箱的轮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滚动,

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碾过这三年死水般的时光。老陈还在外面等着,

看到我这副样子出来,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太太,您这是……”“老陈,”我打断他,

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小心地将那盆茉莉放在副驾驶座上,“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我报出了一个地址,是市区一个普通的老旧小区,我婚前租住的地方。钥匙,我一直留着。

车子再次启动,驶离了这座灯火通明的牢笼,驶向山下灯火阑珊的城市深处。我摇下车窗,

让带着城市喧嚣气息的风猛烈地灌进来,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胸腔里最后一点郁结。

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映亮我的脸。指尖异常稳定。点开通讯录,

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顾淮深。长按。删除。然后是微信。删除好友。接着是邮箱。

拉入黑名单。每一个操作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顿。像是在清除电脑里顽固的病毒。

屏幕上不断跳出确认删除的提示框,红色的“删除”按钮被我一次次毫不犹豫地点下。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了手机。世界,瞬间清静了。后视镜里,半山别墅那点灯火,

彻底消失在浓重的夜色和蜿蜒的山路之后,再也看不见了。三天。整整三天,

那座位于半山腰的、如同堡垒般的顾家别墅,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顾淮深坐在书房那张宽大得能当床用的红木书桌后。桌面上,

那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离婚协议书,正正地摊开在那里。乙方签名栏里,

“苏晚”两个字,一笔一划,清晰利落,像两把淬了冰的小刀,扎眼得很。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昂贵的雪茄被他烦躁地按灭在堆满了烟蒂的水晶烟灰缸里,

又立刻点燃一支新的。袅袅青烟升腾,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却遮不住眼底那片汹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风暴。三天了。苏晚那个女人,

就像一滴水蒸发在了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电话打不通,

永远是冰冷的忙音;微信、短信,石沉大海;派出去的人,

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市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她那个早已没什么联系的老家,

她婚前租住的小公寓早已换了租客,她寥寥几个朋友那里……一无所获。

她就像从未存在过。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别墅里的衣帽间空了一半。不是乱糟糟地被扫荡,

而是被一种极其冷静、极其精准的方式清空了。属于苏晚自己的、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一件不剩。而他给她买的、价值足以堆成一座小山的珠宝、包包、高定礼服……原封不动,

一件不少。甚至连他“随口”提过一句觉得她戴着好看的某条钻石项链,

都依旧躺在丝绒盒子里,冰冷地嘲讽着他。最刺眼的,是主卧床头柜上,

那个空了的、落了一层薄灰的位置。那里原本放着一个粗糙的白色陶盆,

里面种着一株半死不活的茉莉。他从未留意过它,只当是佣人随意摆放的绿植。现在,

连那个破盆都不见了。“砰!”顾淮深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指关节瞬间泛红,隐隐作痛。

这疼痛却丝毫无法缓解他胸腔里那股无处发泄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狂躁和……恐慌?是的,

恐慌。这个陌生的情绪,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苏晚的温顺和存在。

他以为她只是一件温顺的、可以随意摆放的附属品。他以为那句“让位”之后,

她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安静地退到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然后继续扮演好她的角色。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可以给她一笔足够丰厚的补偿,让她后半生无忧。他从未想过,

她会消失。如此彻底,如此决绝。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抹去了自己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让位”?顾淮深盯着离婚协议上那两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她根本不需要他“让”,

她是自己走了,走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留下。这种失控感,

比任何当面的反抗和哭闹,都更让他愤怒,更让他……不安。书房门被轻轻敲响。“进来。

”顾淮深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戾气。特助高铭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脸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他跟随顾淮深多年,深知老板的脾气,

此刻书房里的低气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顾总,”高铭的声音有些发紧,

“查到了苏小姐名下银行卡的动向。”顾淮深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说!

”“就在……就在晚宴当晚,”高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苏小姐名下所有由您这边开设的附属卡、主卡,全部……全部被注销了。里面的资金,

一分未动。”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您定期转入她个人账户的生活费,

也都被原路退回了。”顾淮深的瞳孔骤然收缩。附属卡注销?生活费退回?

她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连他给的钱都不要了?“还有,”高铭的声音更低了些,

带着难以置信,“我们查到,

她把您这些年赠予她的所有珠宝首饰、古董字画……全部、全部进行了匿名委托拍卖和捐赠。

所得款项,指定捐献给山区女童助学基金。

”“轰——”顾淮深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瞬间发黑。他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捐了?她把他送的、价值连城的珠宝,全捐了?匿名?!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苏晚,不稀罕!连带着他顾淮深这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一切,

她都不屑一顾!她要彻底抹掉和他有关的任何痕迹,无论是物质的,还是……情感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猛地攫住了心脏。那痛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尖锐,

甚至超过了被当众挑衅的愤怒。他从未想过,那个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人,

那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掌控的影子,竟能如此狠绝!“找!

”顾淮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嘶哑和疯狂,

眼底的赤红再也无法掩饰,“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查!查她最后联系过谁!

查她所有的消费记录!查全市所有的酒店、民宿、租房信息!查医院!诊所!

她就算躲到地底下,也要给我挖出来!”高铭被老板眼中那骇人的疯狂惊得心头一颤,

连忙应声:“是,顾总!我们已经在全力排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汇报,

“另外……苏小姐在‘华信证券’的个人账户……里面的股票和基金,

也在昨天被她全部清仓套现了。资金……转入了她个人名下的一张我们之前未知的银行卡,

开户行是……南城支行。”“华信证券”?顾淮深对这个账户有模糊的印象。

那是苏晚婚前自己开的一个小账户,里面大概只有她工作几年攒下的微薄积蓄。

他从未在意过。她竟然还记得这个账户?还特意清仓套现?

她这是……要带着完全属于自己的钱,彻底消失?

南城支行……顾淮深猛地抓过桌上的车钥匙,动作大得带倒了桌上的一个笔筒,

里面的笔稀里哗啦滚落一地。他看也没看,像一阵裹挟着毁灭气息的风,冲出了书房。

黑色的库里南引擎发出暴躁的咆哮,在盘山公路上划出一道凌厉的黑线,不要命般地冲下山,

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南城,这座城市老旧却充满烟火气的区域。街道狭窄,

两旁是上了年头的梧桐树,枝叶在初夏的阳光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飘荡着小吃摊的油烟味、水果的甜香和市井生活的喧嚣。顾淮深开着车,

昂贵的车身与周围略显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下颌线绷得死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像一个无头苍蝇。南城支行?那只是一个开户行,她根本不会在那里!

可除了这个模糊的线索,他还能去哪里找?失控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从未如此狼狈,如此……恐惧。恐惧那个叫苏晚的女人,

真的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车子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老旧的街巷。阳光透过车窗,

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却无法驱散他周身弥漫的寒意。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

红灯亮起。库里南暴躁地停下。顾淮深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马路对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阳光有些刺眼。马路对面,一个社区诊所蓝白色的招牌在树荫下并不起眼。

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简单的米白色亚麻连衣裙的身影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阳光落在她脸上,皮肤显得有些苍白,

几乎没有血色。她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对折的纸,步履有些缓慢,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是苏晚!那个在他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

顾淮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随即,

巨大的狂喜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席卷了他,瞬间压过了所有愤怒和恐慌。

血液在身体里奔涌,冲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生怕一眨眼她又会消失。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顾淮深却像没听见,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对面那个纤弱的身影攫住。他猛地推开车门,甚至顾不上将车停好,

直接冲下车,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不管不顾地朝着马路对面冲去!

刺耳的刹车声、司机的怒骂声瞬间响起,尖锐地划破街道的平静。“找死啊!”“神经病!

”顾淮深充耳不闻。他眼里只有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苏晚似乎被这边的骚动惊扰,

下意识地抬起头。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隔着午后灼热的空气和浮尘,

隔着三年来无数个被忽视、被当作影子的日日夜夜……他们的目光,猝然交汇。

顾淮深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愕然,随即,那愕然迅速褪去,

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漠然。那眼神,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

瞬间刺穿了他因找到她而涌起的狂喜。他冲过最后几米,带着一身狼狈和尘土,

猛地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他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看着她手中紧紧捏着的那张纸,看着她眼中那片毫无温度的冰原……“苏晚……”他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哀求的意味。

苏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或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她的唇色很淡,微微抿着。顾淮深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死死地盯在她手中的那张纸上。

那纸张被对折着,但顶端露出的几个印刷体小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瞳孔骤缩!

社区妇科诊所。妇科……诊所?一个极其可怕、足以将他瞬间打入地狱的念头,

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窜上他的脊背!结合她苍白的脸色,她沉重的脚步,

她手里这张纸……“你……”顾淮深的脸色瞬间褪得比苏晚还要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苏晚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像是被风吹过的蝶翼。她没有回答,只是极其缓慢地、将那张对折的纸,

在顾淮深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摊开了。纸张展开,

发出轻微的“哗啦”声。阳光清晰地照亮了纸上的内容。顶部,是诊所的名称和Logo。

紧接着,是加粗加黑的标题:人工终止妊娠手术同意书下面,是打印的姓名:苏晚。

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临床诊断:宫内早孕约6周。

手术方式:负压吸引术。风险告知:……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最后,是患者签字栏。

那里,一个清秀却透着决绝力道的签名——“苏晚”,墨迹未干,清晰地落在纸上。旁边,

还有一行打印的时间戳:就在半小时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顾淮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只剩下那张纸,那张宣告着彻底毁灭的纸!

“不……不可能……”他失声喃喃,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高大的身体晃了晃,

几乎站立不稳。那签名,那时间,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捅穿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你……你……”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晚,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绝望、恐惧和不敢置信的剧痛,声音陡然拔高,凄厉得变了形,

“我们的孩子?!你签字了?!你要杀了我们的孩子?!”那声音嘶哑绝望,

像濒死的野兽发出的哀嚎,瞬间撕裂了午后街道的平静。诊所门口几个等待的病人和路人,

纷纷惊愕地望了过来。苏晚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她平静地看着他崩溃的样子,

眼神空洞得像是望着一片虚无。“签字了。”她开口,声音很轻,很淡,

像初冬清晨凝结在枯草上的薄霜,没有丝毫温度。她甚至微微歪了一下头,

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而已。”“错误?!

”这两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顾淮深紧绷的神经。他猛地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却又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他死死地盯着她,

赤红的眼底是灭顶的绝望和疯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吼了出来:“那是我们的孩子!

苏晚!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他猛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她的肩膀,又似乎想夺过那张该死的同意书撕个粉碎,

手却僵在半空,徒劳地颤抖着。就在这时,诊所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女医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她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目光扫过状若疯狂的顾淮深,最后落在苏晚身上,

带着职业性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苏小姐,”医生的声音温和清晰,

在顾淮深绝望的嘶吼后显得格外突兀,“您的术前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她顿了顿,

目光落在苏晚手中的同意书上,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濒临崩溃、死死盯着她的男人,补充道,

声音清晰地传到顾淮深的耳中:“胚胎发育得很好,孕囊清晰,胎心搏动也很明显,

非常健康。”女医生清晰平静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柳叶刀,

精准地剖开了午后凝固的空气,也狠狠刺穿了顾淮深濒临崩溃的神经。

健康……他的孩子……还活着!这个人知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瞬间点燃了他眼底几乎熄灭的、名为希望的火光,那火光在绝望的灰烬里疯狂摇曳,

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苏晚!你听到了吗?!”顾淮深猛地转向她,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急切,高大的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佝偻,

赤红的眼睛死死锁住她毫无波澜的脸,“孩子很健康!我们的孩子……他很健康!

你不能……你不能杀了他!” 他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血沫。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冻结了。路过的行人、诊所门口等待的病人,

都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对明显处于风暴中心的男女。男人衣着昂贵却形容狼狈,

赤红着眼,状若疯狂地哀求;女人则苍白得像个纸片人,安静地站着,

手里捏着那张决定命运的纸,眼神空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顾淮深看着苏晚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片死寂的冰原,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骄傲。

膝盖处传来坚硬地面的冰冷触感,那凉意顺着骨头缝往上钻,刺得他浑身一颤。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跪下去的。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身昂贵的西装革履,

就那样突兀地、毫无尊严地,重重地跪在了社区诊所门口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清晰地传入他自己耳中,也震得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声。

“苏晚……”他仰着头,像个最虔诚的信徒,又像个最绝望的囚徒,

卑微地祈求着唯一的救赎。阳光落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种破碎的光。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碰触她垂在身侧的手,又怕惊扰了她,最终只徒劳地悬在半空,

手指痉挛般地蜷缩着。“别……别打掉他……求你……”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不顾一切的卑微。“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骨血啊!

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混蛋!我该死!”他语速极快,颠三倒四,

仿佛要将所有积压的悔恨和恐惧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我不该那样对你!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不该让林薇……不该让她出现在那里!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他死死地盯着苏晚,

试图从她冰冷的眼底找到一丝松动,一丝怜悯,哪怕一丝愤怒也好!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任何倒影。“你打我!

骂我!怎么惩罚我都行!”顾淮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只要你留下他!留下我们的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财产!公司股份!顾家的一切!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发誓!我顾淮深对天发誓!只要你留下他!”他卑微地跪在地上,

曾经睥睨众生的顾氏总裁,此刻像一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赌上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筹码,

只求换回一个渺茫的希望。额角有冷汗滑落,混着不知何时溢出的生理性的泪水,狼狈不堪。

周围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他却浑然不觉,

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苍白冷漠的女人和她手中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纸。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标签选书